可这一行，赢不单单是技术。天时地利人和，太多因素。没有常胜将军，没有常青树，年轻的天才选手一茬一茬，最好的年龄最好的状态最好的身体素质。过了这个阶段，几乎全部被时间淘汰，很少有意外，就是这么残酷。
“粉丝是双刃剑，会帮你也会伤你，这些东西不要太在意。”周铮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很平静，他又喝了一杯酒。
赵筱漾第一次听周铮说这样的话，深刻的体会到他们都长大了。不是过去那个无知无畏的少年，而是担负着责任的成年人。
赵筱漾换成酒跟周铮喝了一杯，王昊和方伶俐没有说话。
周铮被网络喷子喷的时候，他连评论都没关，就放着让他们喷。SVR是他卖的，SVR走下坡路他有主要责任，玩家不满意来喷他也正常。
晚上他们喝了不少酒，周铮把王昊送进酒店，出来看到方伶俐和赵筱漾靠在墙上聊天。周铮看了看方伶俐，也没什么好说的，别人的感情他向来不喜欢插手，“你们聊完了吗？”
“铮哥，你现在怎么这么小气？借你女朋友聊会儿天就催。”
“找你男朋友聊去。”周铮不耐烦，道，“你没有男朋友？”
方伶俐：“……”
赵筱漾：“……”
“现在是睡觉时间——”
赵筱漾飞快冲过来捂住他的嘴，瞪大眼，“你是不是喝多了？”
周铮面无表情，从赵筱漾的手心里发出声音，“没有。”
赵筱漾刚要撤回手，周铮亲了下她的手心，垂下浓密的睫毛，眼眸深邃含着深意。赵筱漾连忙收回手，心跳飞快，火烧火燎。
“你赶快回房间，别吵架。”
赵筱漾和周铮回到房间，周铮抱住赵筱漾就亲，两人亲到床上。赵筱漾挣脱出来，周铮仰躺着揽过赵筱漾亲了下额头，“想不想要？”
太频繁了，赵筱漾有些吃不消。她枕着周铮的手臂，摇头，随即问道，“你也被攻击过？”
“嗯。”周铮闭上眼，因为喝酒，嗓音沙哑，“别太把那些人当回事，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听别人的。”
说完周铮又觉得挺废话，赵筱漾的心理素质强悍的要命。
他忽然想到高中的时候，赵筱漾为了参加英语演讲，早上四点在空无一人的公园大声背英语的画面。那是周铮一次失眠跟踪才知道，后来他每天都会过去，怕赵筱漾遇到危险。
她不怕坏人吗？她不怕危险吗？她不怕人耻笑么？
也许她是怕的，走夜路的时候她会大声说话，她会假装跟人打电话。可她能跟谁打电话呢？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每当周铮遇到挫折的时候，他都会想，能难过那时候的赵筱漾吗？
不能。
人家小姑娘都扛得过去？他有什么扛不过去？
周铮又亲赵筱漾，“这个比赛不重要，不要太在意。”
比赛是三天后，下午两点开始。六场比赛，积分前八进胜者组。上场之前，王昊的目标是拿第一。
两把落地小斌被打倒，王昊去救，两人一块没了。赵筱漾带着方伶俐在二十分钟后去世，十三名。
两把一模一样，零人头，零分。
直播间弹幕都失控了，其他队都太透明，只有他们队有个从LOL转过来的职业队员。疯狂的辱骂，休息期间王昊灌了一瓶水打开手机。
“放下！”赵筱漾声音很大，她今天穿着队服，黑色T恤，显得格外凌厉。
王昊看过来，把手机扔回去怒气冲冲，“这他妈直接落败者组了！”
积分差太多。
“都不准看手机。”赵筱漾道，“复盘，反省为什么会出现前面两把的局面。”
小斌一言不发，坐在角落。
他们队连个正经的教练都没有，教练是王昊从之前解散的打SVR的队伍里抓的，最高成绩是黄金赛的亚军。
这会儿抓了抓脑袋，说道，“复盘吧。”
二十分钟休息时间，赵筱漾打开微博，看到下面全在刷，“打脸了吗？谁跪下来叫爸爸？”
第三局开始，赵筱漾临时改了跳点，王昊回头看过来，“你疯了？谁是指挥？”
“我不喜欢穷的地方，没枪玩什么？”赵筱漾的脾气很暴躁，“这个赛制是人头有分，你躲也没用。”
落地碰到一队，王昊指挥着众人打算拿车转移，赵筱漾嚣张的声音从耳机里落过来，“吃了他们我们就有四分进账。”
其他三个人愣了下，随即小斌骂道，“疯了吧？这能吃掉？开头跟人刚枪，脑残才会这么做！”
“零分你不脑残吗？”
赵筱漾拿到枪转身打倒了一个人，她的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只是很少说话造成了脾气好的假象。
解说惊了下，才激动的吼道，“Estelle要干什么？不是，FW要干什么？”
王昊已经扛着枪冲上了二楼，莽就完事了。
周铮斜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嗤笑，“干什么？做强盗，杀人越货啊。”
电话响了起来，周铮看到来电，站起来接通。
“大哥。”
“筱漾怎么去玩游戏了？”王博风中凌乱，方伶俐去玩他还能理解，毕竟方伶俐和王昊志趣相同。可赵筱漾去干什么？凑什么热闹？
“闲着没事做，昊子那边缺人，她去玩两把。黄金赛没什么关注度，她过来撑场子也是菠萝直播的意思。”
电话那头王博默了半晌，对他们家这些孩子的智商产生了极大的疑问，“让赵筱漾赶快回来，接手SVR。”
第110章
“你跟你舅舅联系了？”
周铮清了清嗓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是不可能跟陆时骁吃饭也不可能让赵筱漾再见陆时骁。SVR卖亏是他的事情，他不喜欢到处叫屈，并不是他没有能力去处理这件事。后来陆时骁拿SVR逼赵筱漾周铮能忍就不叫周铮了，道，“拖太久筱漾会担心。”
“你干的很漂亮。”王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现在了周铮把舅舅搬出来了陆时骁滚蛋的很彻底，“薛先生还有回国的打算吗？”
“应该不会回来。”薛琴的哥哥，薛平。周铮的大舅舅，周铮十三岁那年，他们举家搬至澳洲再没回来。“不然游戏分部我的股份不要了——”
“当大哥是什么人？为了利益不顾兄弟感情？”王博的嗓音沉下去打断了周铮的话随即道“陆时骁这回办事确实不像话这种人也不可深交。”
周铮看向直播的屏幕，右上角一连串击杀，全部来自大魔王。
“今天昊子状态怎么样？”
“挺好。”
“结束了让筱漾跟我回个电话。”王博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筱漾竟然去打游戏？她会玩游戏？”
他以为赵筱漾对SVR上心是因为周铮敢情是她喜欢。
————
王昊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接触游戏的时候毫无顾虑。他缺的不是技术是心态。电竞游戏需要年轻的狂妄，无所畏惧。
“你怕吗？怕嘲笑怕输？”
王昊喉结滚动，抿了抿嘴唇，他听到脚步声，在对方露头那一瞬间立刻开枪。一梭子子弹打过去，倒地。
“奈斯！”方伶俐吼道，“日天好样的！”
输了又怎么样？他现在已经在谷底，不会更低，还能低到哪里去？
被称为娘子军的队伍，没有一个合格的教练，东拼西凑的队员。王昊心里窝着一团火，熊熊燃烧。第七年，他从LOL转到SVR，他不应该有包袱，抛去微博的一百多万粉丝，他真是一个新人。
过桥进圈的时候小斌被打掉，王昊换上狙击枪。开镜射击，两枪两个人头。打开缺口，冲了出去，这把他们二十杀拿到第一。
名次变成了十一，王昊站起来冲过去抱住方伶俐，他们对视。方伶俐脸上通红，直直看着他，王昊亲在方伶俐的嘴唇上，“我爱你。”
解说吼道，“大魔王和他们队的那个女生怎么回事？”
弹幕：“？”
第四把，十五杀第二，总积分第六。
第五把，十二杀第一，总积分第三。
第六把，二十五杀第一，总积分第一。
绝地逆袭。
王昊拿下耳机放到桌子上霍然起身，抬起头挥手嚣张道，“我就是牛逼！”
他单手揽过方伶俐狠狠抱了下，转身跟赵筱漾击掌，到小斌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才拍了下小斌的肩膀。小斌脸色惨白，六场比赛，他一个人头没有拿到。
赛后采访王昊说了两句，其他人都没说话，赵筱漾喝了一口水看向台下。周铮站在不远处，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空气在那瞬间都静下来。
赵筱漾忽的笑了起来，她穿着宽大的队服。偏瘦，扎了个丸子头，大眼睛夺目，笑起来的时候旁边采访的主持人怔了下才回神，“赵——Estelle，你觉得你们表现的怎么样？从幕后转到幕前你有什么心理负担吗？”
“就是忍不住想让人跪下来叫爸爸。”赵筱漾玩笑结束，正经道，“谢谢大家的支持，SVR会越走越高。”
王昊转头看过来，赵筱漾拍了下王昊的肩膀，和王昊拥抱，“加油！”
黄金赛初赛吵的沸沸扬扬，最后的绝地翻盘酣畅淋漓，这是爽文剧本。
“晚上我请客，吃火锅去。”
“可能吃不了，筱漾有事。”周铮把手机递给赵筱漾，说道，“大哥让你回电话过去。”
“好。”
赵筱漾拿过手机去后面打给王博，王昊看了眼，说道，“筱漾还打吗？不会不要我了吧？”
“你离开她不能打游戏？”周铮冷眸凌冽，“还是不敢打？”
王昊抿了下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真想让她帮你打到决赛？”周铮拍了下王昊的后脑勺，说道，“你赶快把你的队伍拉起来，她不可能打职业。”
王昊耷拉下脑袋，跟个霜打的鹌鹑似的。
小斌站在一边不住的喝水，周铮揽住王昊的肩膀，“借一步说话。”
王昊跟周铮去隔壁单独的休息间，“那个小斌有点问题，把他的常用账号发给我。”
“你也发现了？”
“打的也太菜！”周铮蹙眉，道，“他之前打比赛怎么？”
“很早之前打过一次比赛，那时候SVR的比赛你也知道，很不正规，他的成绩还可以。这半年都在网上打直播，我跟他打了几次，觉得还不错就签了他。”
“用你的电脑？”
“签之前是网络上联络。”
周铮又抽了王昊一巴掌，“你是不是在基地待傻了？”
王昊：“……”
“如果查出开挂，永远禁赛。你也会被连累，嫌你的喷子不够多？”
周铮拿到小斌的账号发给技术部，赵筱漾那边已经沟通完，大步走过来道，“我要回B市，SKC撤的时候给我挖了个坑，我得尽快回去。”
“我陪你？”
“不用。”赵筱漾往王昊那边看，尽可能委婉道，“你让王昊查下那个小斌，再签人的时候你帮他看着点，他和方伶俐脑子都比较简单。”
“嗯。”
“我走了。”
初赛结束，还得一周才能打资格赛。赵筱漾当晚坐飞机回B市，薛琴去机场接她，赵筱漾坐在副驾驶。
薛琴把保温杯递给赵筱漾，道，“晚上回家吃饭，周铮不在，你过去一个人吃饭也寂寞的。”
“谢谢妈妈。”
薛琴笑眯了眼，乐道，“家里还有螃蟹，晚上做给你吃，你还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去买。”想发信息跟老周，炫耀。
“螃蟹就行，我很久没吃螃蟹了。”
薛琴心疼起来，“要不搬回家住？外面没人照顾你们。”
这个还真不用，赵筱漾连忙拒绝。
周启瑞去外地开会了，赵筱漾和薛琴一起吃饭。蒸了螃蟹，薛琴又做了几样菜，坐到餐桌前，薛琴拆着螃蟹，道，“王昊又有比赛了？”
“嗯。”
“怎么样？”
“挺好的，刚拿了个第一。”
薛琴笑道，“那是挺好。”停顿了一下，问道，“他是不是跟老方家的女儿在谈恋爱？”
赵筱漾倏然抬头，“我可什么都没说。”
薛琴被赵筱漾的反应逗笑了，“看都看得出来，何况你们现在都这么大了，他们也不会阻拦。”
拆完一只蟹，薛琴洗手回来坐下，随口问道，“你和阿铮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赵筱漾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薛琴连忙抚着她的肩膀，“不问了不问了，你吃饭吧。”
赵筱漾对订婚没有什么概念，不过订婚这个事应该是周铮提吧？周铮不提，这个她不好提。
赵筱漾吃完饭就回房间整理工作资料，晚上十点才换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回到床上看到手机上有个周铮的未接来电，赵筱漾打过去，那边接的很快。
“赵筱漾？”
“嗯。”
“刚刚怎么没接电话？”
“我去洗澡了。”赵筱漾躺到床上，说道，“回爸妈这边住了，浴室在外面。”
“躺在床上？”
赵筱漾舔了下嘴角，压低嗓音道，“视频聊天吗？”
“好。”
周铮的视频邀请来的非常快，赵筱漾接通，穿着浴袍的周铮就出现在屏幕上，他的领口露出大片肌肤。赵筱漾嗓子有些干，咳嗽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
“热一杯牛奶。”周铮把摄像头对准床头柜上的牛奶杯，道，“喝完好睡觉。”
赵筱漾抬手捂着脸笑，周铮真的非常喜欢牛奶。
“笑什么？嗯？”
赵筱漾把手机放到床头，然后趴在床上看周铮，光看着他心里就暖暖的。她特别喜欢周铮，周铮又开口，“把头发擦干，湿着睡容易头疼。”
“等会儿再去。”赵筱漾最近一直跟周铮睡，他不在，总觉得少点什么。
“你几点睡觉？”
“你想干什么？”周铮笑的时候眼眸漆黑沉邃，凝视赵筱漾，如星辰般迷人，“赵筱漾？”
“不干什么。”
“嗯？”
赵筱漾趴在床上，睡衣外套下滑露出肩膀，周铮的目光沉下去。喉结滚动，关掉最亮的灯，靠在床头，“别撩我，你知道我面对你，自制力是零。”
“没有。”赵筱漾脸有些红，捂着脸趴在床上，一点没有白天的霸道气势，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有些诱惑，“就算撩了你能怎么样？周先生。”
周铮垂下黑眸，短暂的沉默，他挂断了视频。
赵筱漾：“……”
这什么人啊！这是什么人？
发信息过去：“？”
周铮没回，赵筱漾深呼吸从床上起来去吹头发，吹干回来周铮还是没回信息。按着电话号码打过去，周铮不接。
周铮搞什么？赵筱漾咬牙切齿，把手机扔到一边。不接是吧？明天打过来她也不接！周铮打死了都不接！
赵筱漾在气愤中睡着，半睡半醒之间，忽然身上压了一个人，赵筱漾推了下，“周铮别闹——”随即猛然清醒，她住在老宅，周铮远在S市。
赵筱漾睁开眼，昏暗的空间。高大的男人身形，熟悉的气息，干燥凛冽。他的大手穿过睡衣贴到赵筱漾的腰上，赵筱漾气喘吁吁转过头，周铮低头凶狠的吻住她。握着赵筱漾的细腰，周铮结束深吻，黑沉的眼里承载着沉甸甸的欲，嗓音沙哑低沉带着威胁意味，“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宝贝，小看你男人的行动力？”
作者有话要说：赵筱漾：周铮不是人！
第111章
“你是人么？”赵筱漾挣扎着仰起头嗓音沙哑“几点？”
“五点。”
周铮真的不是人！
他脱掉衣服上床炽热的呼吸就在耳边痒痒的。赵筱漾躲开道，“别闹。”
“怕不怕？”周铮咬她耳垂威胁道“嗯？”
“怕死了。”赵筱漾夸张的说，“你是魔鬼吧？”
周铮没开灯前菜激烈正餐又缓慢下来，磨的赵筱漾头皮发麻。脚趾都绷起来了，喘着气抱住周铮，“你……几点走？”
“十点的飞机。”
赵筱漾压抑住那种逼疯人的刺激缓了一会儿才说“小心猝死。”
周铮不说话狂风骤雨袭击而来。赵筱漾仿若浪涛中的一叶舟，掀起又落下，她在浪尖上如同濒临渴死的鱼。
直到结束，周铮圈着她亲她的后颈嗓音哑然“过两天就回来。”
“过两天我不一定在国内。”
“干什么？”
“恐怕要去趟韩国，得谈版权。”赵筱漾真的困了，把脸埋在周铮的脖颈处，“让王昊赶快找队员，不能把希望寄托到我身上。”
黄金赛没有中途不能换人的规定。
“那个小斌之前直播开挂，查出证据了，王昊有的头疼。”
赵筱漾骂了一句，“打的还不如我，就知道有问题。”
周铮亲她的额头，想取消航班，但S市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做。他的嗓音哑的发沉，一寸寸亲赵筱漾，亲到赵筱漾睡着。
已经六点，周铮抱着赵筱漾睡了一个小时。七点挣扎着醒来，拎着衣服去洗澡，特不喜欢老宅，洗手间在外面很麻烦。
果然出门就撞上了薛琴，薛琴瞪大眼，“你怎么回来了？你几点到家的？”
周铮穿上外套，揉了揉头发，“我马上就走。”
“那你量路呢？”
周铮：“……”
“怎么从筱漾房间出来？你有没有一点规矩？”
周铮：“……”
“吃早饭吗？”
“嗯。”
周铮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头发竖着，竟然长出胡子了。天哪！她儿子现在越来越糙，真是有点不好看。
薛琴下楼倒了一杯水，打开锅子热牛奶。
很快周铮就洗完澡下楼，头发湿淋淋的，浴袍也被弄湿了，不过胡子倒是刮干净没有一点痕迹，看起来顺眼多了。
“你最近很忙？”
“嗯。”事业刚起步，忙也是正常。
薛琴给他倒上牛奶，面包放到桌子上，取干毛巾过来给周铮擦头发，“你真是不嫌折腾？”
周铮哼了一声，薛琴没听清，“什么？”
“想她了，睡不着，回来看看。”
薛琴：“……”
“……你们不是昨天才分开？”
周铮又哼，薛琴把毛巾扔他脑袋上，“以前不是挺独立的？”
“装的。”周铮不以为耻，喝着牛奶，“你们也搬个家吧，住这里洗手间都在外面麻烦死了。”
周铮一直都很敏感，他轻描淡写的话，薛琴心里针扎似的。他装的坚强，装的高冷。
“对不起，以前妈妈忙，没有时间陪你。”
周铮懒得理她的抒情，把牛奶喝完，放下杯子快速吃面包。
“你中考那次急性肠胃炎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是失职的。”之后他们还羞辱周铮的七十分成绩，那七十分还是周铮忍着疼做的。他在医院挂了两天水，周启瑞在开会，薛琴出差了。周铮连通知他们的力气都没有，懒得了，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要自己扛，告诉他们还要挨训。
“都过去了。”周铮不喜欢吃煎蛋，就把煎蛋推到一边，“赵筱漾也不喜欢吃煎蛋，不用给她准备。”
“是吗？”薛琴这还真不知道。
“她口味偏淡。”
薛琴坐了一会儿，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周铮直接呛住，薛琴连忙倒水给他，“你和筱漾反应一样，真是的，有那么难说？感情稳定结婚不是正常的事？”
“她怎么回答的？”周铮竖起耳朵。
“没回答。”薛琴说，“不过这事儿不得男人主动？你不主动，她怎么提啊？要不你们先订个婚？”
周铮若有所思。
“怎么了？”
“等忙完这段。”周铮抽纸擦手，说道，“我过几天去澳洲一趟，去看看我舅舅，你要带什么吗？”
“他找你有事？”
“我找他有事。”
薛琴蹙眉，“生意上的？”
“嗯。”
“尽量别跟舅舅牵扯，回头你爸打断你的腿。”
周铮：“……”
周启瑞一直很看不上薛平，也不知道是怎么跟薛琴成了一家人。
周铮吃完早餐直奔机场，飞S市，这一趟折腾的。
赵筱漾起床已经九点了，立刻去摸身边，没人了。她要去公司，被周铮折腾迟到了。如果不是身上的反应，周铮真像一场梦。
连忙起床穿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门听到一楼有钢琴声，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一楼落地窗前，薛琴正在弹钢琴。
好雅致。
赵筱漾是大老粗，这辈子都学不来乐器之类。周铮对乐器的敏感，可能来自薛琴的基因。赵筱漾下楼，薛琴才停止了钢琴曲，“早餐吃面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