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回去,如果抛尸的交通工具是船,那沿河的所有村子都要再排查一遍。”
林梵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本书,现在越看越扎眼,封面上的女人穿的很少。胸前波涛,林梵默默把头沉进被子里掀开自己的衣服领子看了眼旺仔小馒头。再次把头伸出来,盯着秦峰的手,“你很热?”
“嗯,还好。”秦峰在看手机,手里的女人照片随着他的动作在晃。
林梵抿了抿嘴唇,“那我关灯了。”
“好。”
林梵关灯,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做了个很凶残的梦,梦到秦峰被一个大胸女人给勾走了。林梵腾的坐了起来,一头的汗,她在黑暗里喘息。
“林梵?”
秦峰也清醒了,打开灯看她一头汗,下床过来摸了摸林梵的头,入手冰凉,“又做噩梦了?”
林梵抬眼盯着秦峰,也不说话。
秦峰把她往里面推了些,在旁边坐下,“梦到什么了?”
灯光下他的目光沉邃,沙哑嗓音在这深夜里格外的蛊惑,林梵嗓子发干,脸上火炉似的热气腾腾,“几点了?”
秦峰也困,打了哈欠,抬起手送到林梵面前。夜里三点半,还没四点呢。
林梵有些尴尬,想到梦里的内容,更加的难堪。挠挠耳朵,说道,“你去睡吧,吵到你了。”
秦峰也没有再走回去,偏头示意林梵往里面睡,抬腿上床,“你睡里面。”
林梵瞪大眼,傻住了。
秦峰揉了把她的头发,“快睡,傻什么?”
林梵整个人都僵了,挪到里面,窝在床上。
秦峰在外面一侧躺下,他个高,占了大半张床。林梵摸到床尾,秦峰睁开眼:“干什么?”
“洗手间。”
林梵跟个小耗子似的跳下床一溜烟冲出了门,秦峰扬起嘴角笑了笑,闭上眼。半睡半醒,林梵回来躺在他身边,秦峰翻身在她脸上亲了下,嗓音低哑,“不怕。”
林梵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呼吸都要停止了,她静静的看着。手心泌出了汗,她以前做噩梦都是鬼怪,这回是秦峰。
他的睫毛很长,五官俊朗。很长时间,林梵悄悄呼出一口气,关掉灯闭上了眼。
翌日,秦峰先起床,林梵还窝在角落睡觉,外面响起了鸡鸣声。他下床整理衣服,扫到桌子上的杂志封面,顿了下,皱眉。
什么玩意!拿起来扔进垃圾桶,这家人也太不讲究了。
洗完脸县公安局的人就到了,秦峰匆匆吃完早餐,林梵才出来。秦峰把粥推给她,林梵吃的狼吞虎咽。
秦峰站起来按了下她的肩膀,“我去外面等你,不用吃那么急,还有时间。”
林梵点头。
先盘查附近的失踪人口,这项工作不复杂,但是需要耗费时间。其余的人离开,手机响了起来,秦峰接通。
“根据腐蚀程度和发现的组织成分,基本可以判定是和尸体同一时间埋进土里。”
“我明白了。”
“查的怎么样?”
“应该快了。”秦峰说,“有发现联系我。”
“好。”
挂断电话,秦峰把手机装回口袋大步走向院子,林梵已经背上包打算走。
秦峰付了住宿费用,收起钱包跟着林梵出门,“硬币应该是随着死者被埋进去,你昨天的推论有点意思。”
林梵难得被夸,笑着回头,“那是不是很快就能破案?”
“不会太久。”
沿河村庄查出失踪人口十五名,比想象的多。符合年龄和性别的有四个,秦峰坐在车上翻着这四个人的资料,拧眉,抬头看向雷维宇,“有没有漏的?”
“我们挨家挨户问的,应该没有漏的。”
天突然就阴了,刚刚还是晴天,转瞬豆大的雨滴砸在了车玻璃上。渐渐密集,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郁闷的空气似乎被大雨冲散。
雨刷刮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刮掉雨雾林梵看到前方的路上,一老一少两个人麻木的往这边走着,他们似乎对这暴雨没有多大畏惧,步伐很慢。林梵攥紧了手指,这个画面怪怪的。
那两个人都是低着头,林梵看不清他们的脸。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车玻璃被砸的噼啪响,雷维宇感叹。
“那两个人怎么在雨里走?”林梵降下车玻璃伸手出去,雨线打在手上很疼,“还走的那么慢,也不怕疼。”
“什么人?”雷维宇回头看林梵,“哪里有人?你把玻璃关上吧,雨都进来了。”
林梵关上玻璃,指了指不远处走了这么久还在原地的两个人,“就前面,一老一少。”
秦峰闻言抬头看了眼前方,空荡荡的公路,只有沉厚的雨幕冲击大地。
第六十四章
秦峰回头盯着林梵,“你眼花了吧?”
林梵眨巴下眼,回望着秦峰,秦峰放下手里文件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困就睡一会儿,今天没午睡。”
林梵脑筋转的飞快,明白过来,那两个不是人。雷维宇也笑着道,“是啊,肯定是困的眼花了,哪里有人?这么大的雨谁不躲雨?”
林梵点头,揉了揉眼,“我是困了,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那两个人始终没有走近,如果是人,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走过来了。林梵咬掉嘴唇上的干皮,山上干燥,林梵喝了一口水,闭眼靠在座位上。
秦峰和雷维宇在讨论案情,林梵的心思很乱,那两个人出现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什么人?她再次睁开眼。前方的路什么都没有,那两个人不见了。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下了半个小时,才彻底停。雷维宇打开车门下去,外面混合着泥土味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他走到公路边缘看向远处。太阳渐渐露出了头,他喊道,“有彩虹。”
秦峰应了一声,回头看向林梵,“刚刚看到了什么?”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低着头在雨里走。走的很慢,我觉得奇怪,就顺口问了一句。”林梵有些尴尬,摸了摸耳朵,“我也没想到他们不是人。”
暴雨后天空果然是升起了一道彩虹,秦峰推开车门下去,拉开后车门,“以后在外面说话注意点,这种事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份危险。”
林梵点头。
雨后天空碧蓝,站在公路边缘能看到悬在半空中的彩虹,秦峰握住了林梵的手,他另一只手插兜,站的笔直。
“见过彩虹么?”
林梵点头,“我在山里长大。”
秦峰回头看她,林梵眼睛看着远处,手心里都是汗。他捏了捏林梵的手,有些想笑,“紧张?”
“什么?”林梵迅速抬头看秦峰,措不及防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心脏又开始擂鼓了,咚咚咚的响。“我没有。”
秦峰扬起了唇角,他原是冷硬的五官,因为这笑变的迷人了许多。林梵莫名其妙又想到昨晚的梦,秦峰被个妖艳女人勾走了,她在梦里气的很想哭。
深吸气,反手勾住秦峰的小手指。
秦峰微眯了眼,“嗯?”
林梵低头看潮湿的地面,掐了下他的尾指。
不许再说了,她还要脸呢。秦峰低笑,前面雷维宇回头看到他们牵着的手,怔了怔,随即强行扭头继续看已经淡的看不清的彩虹。
秦峰顺了顺林梵的头发,抽出手。
“下午回去么?”雷维宇问。
“案子还没查清,这四个人再查一遍,我们分头行动。”
“好。”
雷维宇也不想再做电灯泡了,林梵和秦峰明显是一对,他硬插在这里很尴尬啊,非常尴尬。
林梵和秦峰前往马头村,雷维宇走后,林梵终于从后排挪到了副驾驶。车子在山间公路穿梭,她说道,“资料我能看看么?”
秦峰拿起资料递给了林梵,说道,“符合条件的有四个人,但都不是六指。有两个智力低下,另外两个。一个叫刘虎,父母早年离婚,母亲改嫁,父亲不管不顾,听说已经离家五六年了,邻居称没见人回来过。另一个叫董鑫,也是父母离婚。母亲改嫁,父亲在二十年前去世,他由大伯带大,六年前说出去打工,至今杳无音讯。”
林梵翻着资料,看到两个智力低下的人资料,说道,“其实像这种明显遗传性的智力低下,生活不能自理的就应该禁止结婚。你看董小胖这一家,生了四个孩子智力都有问题。”林梵拿出其中一个失踪人的资料,“可怜的是这些孩子。”
“法律有规定,但是工作都不好做。”这附近出的智力低下儿童非常多,地方穷,人一旦穷就对传宗接代比较重视。娶个傻子,生一堆小傻子,绵绵不息。“农村还有很多结婚不领结婚证,根本没办法杜绝。”
下午五点半到了马头村,他们先去张三家,张三五年前失踪。
“他说要出去工作,我们就让他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们找了么?”
“找了,可怎么都找不到,花了不少钱——”老人正抹泪,看到远处小孙子摔倒,大喊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张三是他们家的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大哥,都是智力不高的样子。老大花钱娶了个眼睛有问题的女人,生了两个孩子,主要还是靠老人养。老二还是光棍,现在从地里回来,坐在门墩上抽烟。
秦峰过去问他话,他立刻笑着把脸埋进手臂里,死活不肯和秦峰说一句话。
“老二不爱说话。”老汉抱着孙子走了过来,林梵看这个孙子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呆头呆脑。“你刚刚说到哪里?”
“张三有多高?”
“和老二差不多吧。”秦峰看了眼弯着腰几乎要把头夹到腋窝下匆匆往厨房钻的老二,不到一米七。“走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什么季节不见的?”
“冬天,穿的黑色衣服吧。”
“他去哪里打工?你放心?”
“哎,不放心有什么办法呢?家里孩子多,他在家就吃饭,什么都不干。养不起啊,骂他两句,他就跑了,再没找回来——”
“好的,我们知道了,我们一旦有张三的消息会通知你。”
“张三是六指么?”
“不是。”
“那谢谢您了。”
走出马头村,林梵问,“那个尸骨应该比张三高吧?也不是六指,不是他吧?”
“嗯。”
暮色降临,山间被黑暗笼罩。继续赶往下一个村和雷维宇他们碰面,开了有半个小时车子突然停住了,林梵连忙抓住扶手回头看秦峰,“怎么了?”
秦峰再次启动,没发动起来。
他扯掉安全带开门下车,林梵连忙从另一边下来,山间夜风微凉,林梵缩了缩脖子,“怎么回事?车坏了么?”
“我看看。”
秦峰掀开车前盖检查线路,林梵在旁边帮他照明。没有毛病,秦峰检查了一遍,上车依旧是没启动开。再次下去,拿了工具箱拆零件,林梵待在一边。“哪里的问题?”
秦峰伸手拿走手电筒,“去车里待着,外面冷。”
“我不冷。”山间蛐蛐争相鸣叫,偶尔来一声不知名鸟啼,划破夜空。尖锐刺耳,十分渗人,林梵后脊背发凉,说,“要不打电话让人来修吧?”
秦峰放下工具箱,死心了,真检查不出来坏在哪里。
电话拨通,和那边说了情况,雷维宇说,“你们先把车扔在哪里,往前走半个小时有个村子,沟南边第三家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你先在那里凑合一晚上,明天早上我们去接你们,我这边有人出了车祸,现在过不去。”
“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车撞的不清。山路不好走,晚上容易出事。”
“行。”
秦峰挂了电话,把工具箱放回去,拿了件外套递给林梵,“穿上,前面有个村,先过去凑合一夜。”
“没人来拖车?”
“山路不好走,县城来的车出车祸了。”秦峰解释。
林梵抱着件大外套,她冷的嘴唇发白,犹豫了几秒穿上。秦峰走的不快,似乎在等她。林梵快走了两步,跟上秦峰,“你们经常这样满村子跑么?”
“什么环境都可能成为凶杀现场,办案就是这样。”
林梵点头,看着身边高大的秦峰,“你有没有遇到过比较棘手的案子?破不了的。”
“有,挖心案。”秦峰语气很淡,林梵心里一咯噔,感觉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题。低着头往前走,很不舒服,突然胳膊上一紧,林梵抬头秦峰顺着她胳膊握住了她的手,往前走,“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犯罪,有漏洞,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林梵嗯了一声,他的掌心宽厚温热,只是有茧子,刺刺的。
他们都沉默,这个话题太沉重。
“秦羽是你堂妹?”林梵也是去了秦峰父亲的公司才知道秦峰是独生子,那他口中的妹妹,姓秦应该是堂妹。
“嗯。”
“她是几月生?”
“三月,怎么了?”
“几号?”
“这倒没注意,我回去问问。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没有,我就是问问。”
没有规律的杀人才是最可怕的,没有特定目标,没有年龄职业性别的限制,他们不知道凶手下一次作案是什么时候,只能等待。
半个小时后果然看到有灯光,那是一条小路,秦峰拿灯光晃了晃。村子被一条沟分成了两半,房子坐落在两边,零零散散的灯光,不集中。
林梵拿出手机定位,这里是西梁村。
“慢点,路不好走。”下过雨,前面一条路突然变得很窄,大概是塌陷了。秦峰顺手夹着林梵带到安全的平地,才放她下来,林梵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我看着路的,你不用管我。”
秦峰看她一眼,腿太短,刚刚那个沟她跳的过来?
“嗯。”
第三家,刚到门口就有狗跑了出来,那是一直狮子狗,不大,但叫声响亮。出来了一个女人,看到秦峰问道,“你是小宇的朋友对吧?赶快进来。”
林梵两脚泥,在门口的砖头上刮掉。
“麻烦你们了。”秦峰带林梵进去,院子里种着一棵樱桃树。
“饭已经做好了。”
可算是吃了一顿热饭,吃完饭林梵拿着电灯出去找洗手间,秦峰被主人家拉着唠家常。林梵出去有一段时间了,秦峰聊的心不在焉。想出去看看又怕林梵多想,小姑娘去洗手间一个大男人跟着太猥琐。
林梵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了白天见过的两个人,吓得差点跌回厕所,脚下一滑连忙扶住了旁边的树。树上有刺,扎的林梵倒吸一口气。
年轻的男人低着头不说话,年老的人看着林梵,“你是警察?”
林梵捏着手电筒,站稳后把手挪开,抿了抿嘴唇,“你——们有事么?找我做什么?”
面前的老人噗通跪了下来,直给林梵磕头,泪流满脸,“警察同志,求求你帮帮我们!帮帮我可怜的儿子,他死的惨啊。”
第六十五章
林梵连忙去拉老人,手穿过了老人的胳膊,她一怔才往后退。人鬼殊途,她碰不到这个鬼。退到一米外,林梵说,“你们叫什么?怎么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赶快站起来吧,我担不起。”
“我儿子叫宋良,我家住在蛇皮沟——”老人抹着泪站起来,话没说完,脸色突然就变了,立刻站起来拉着儿子往后退去。“姑娘,求求你了一定要替我们做主!我儿子死的太惨了。”他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我们在这里待不住了,我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林梵也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过去,秦峰大步出门,黑暗中高大身形格外醒目。老人和年轻男人不见了,林梵拿起手电筒晃了晃,秦峰迈着长腿往这边走,抬手挡住灯光,“你没事吧?”
“摔了一跤。”林梵说。
秦峰闻言快步过来拉起林梵的手,林梵吸了口凉气,“疼,树上有刺就按上去了。”
下过雨的山里,到处都是泥,路很滑,秦峰松开她的手改握手臂带进了院子。借着灯光看了眼,手心已经红了,扎了几根小刺。
主人家看到他把林梵带进来,连忙问道,“怎么了?”
“摔跤了,手上扎了刺。”秦峰拉过椅子让林梵坐下,从口袋里找到指甲刀夹林梵手心里的刺,主人家说,“有针你要用么?”
“不了,谢谢。”
林梵盯着近在咫尺的秦峰,他低着头小心翼翼找刺,灯光下五官深邃。他的头发比板寸长一点,耳朵长的很精神。
秦峰突然抬头看到林梵,林梵迅速移开眼,“谢谢。”
耳朵瞬间红了,秦峰还握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继续找她手上的刺,说道,“外面滑,再出去叫我。”
“嗯。”
有根刺扎的深,秦峰不得不找主人家要了一根针,他用打火机烧了烧才开始挑。林梵把脸别向一边,眼不见不疼。
刺是挖出来了,林梵的手心通红一片,有血涌了出来,秦峰送到嘴边亲了下。林梵脸烧了起来,恨不得把手从胳膊那里剁下来,“唾液消毒么?”
干巴巴的笑,秦峰沉邃黑眸盯着她看,半晌才开口,“是消毒。”
时间已经不早了,农村也没什么消遣的东西,男主人说,“那晚上小秦你睡我的房间,让你阿姨跟小林住。”
农村人很保守,林梵和秦峰毕竟性别不同。
林梵还有话和秦峰说,扯了下秦峰的袖子,给他递了个眼神,秦峰说,“太打扰你们了,不过小林胆子小,我跟她睡一间吧。”
“行么?”
“行的,谢谢了。”
林梵看他们要去睡,问道,“你们这里有个蛇皮沟村么?”
“有啊。”大叔折回去,又起了话匣子,“就在我们村后面,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现在都没人家了。”
“我路上听人说的。”没人住了?林梵转了转眼睛,继续问道,“以前住着人?”
“以前就一家人住在那后面,是父子。儿子有点傻,可能走丢了。老头饿死在房里,我们村有人捡柴路过那里,进去一看,尸体快腐烂完了。也不知道死了多久,通知他的远方亲戚给处理了后事,这都好几年了。”
秦峰听出味来,问道,“那大概有几年?那个儿子是失踪了还是死了?有报到派出所么?”
“这么多年也没见那孩子回来,恐怕凶多吉少。”大叔说,“报没报我们也不知道,估计没人报吧,他们独一家住在后面,现在也死绝了。”
“早上派出所的过来核查,你们没有提这个情况?”
“都没想起来。”大叔说,“要不是这丫头提起来蛇皮沟,我还真想不起来有那么一户人。”
“那孩子是六指么?”秦峰接着问。
“不知道,还真没注意这个。不过他们有个远房亲戚在河滩村,后事就是他处理的,你要想知道明天去问问。”
“谢谢了。”
回到房间,秦峰把门关上过去展被子,林梵说,“我刚刚在洗手间门口见到一老一少,就是我白天见到的那两个人。”
“说了什么?”秦峰把窗户打开,拉上了窗帘,风吹进来驱散了闷热。
“他见面就跪下了,哭着求警察帮他,说他是蛇皮沟的人,儿子叫宋良。儿子也死了,说是无辜枉死。后面你出去,他们就被吓跑了。”
林梵脱掉鞋子,想不动声色的远距离闻闻有没有脚臭。秦峰看了她一眼,打开门出去很快就端进来一盆水,房子屋子中间,“洗脚。”
林梵尴尬的不行,坐在板凳上洗脚,说道,“那个尸骨会不会是宋良的?”
“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梵洗完脚要去倒水,秦峰抬下巴示意,“去睡。”
林梵眨了眨眼,“不合适吧?”秦峰已经已经端盆出去了,他在外面顺便洗手脚才回来,林梵已经睡到了里面,秦峰在外面躺下关了灯。
林梵犯嘀咕,“如果是他的话,一个傻子也不会和人结仇结怨,怎么会被杀?”
“凶手想杀人,什么都可以成为杀人理由。”
翌日,林梵和秦峰早饭吃到一半小王就来了,进门打量四周,径直走到饭桌上。
“秦队。”
他穿着警服,大叔说,“小伙子吃早饭了么?要不吃点?”
“谢谢叔了。”
林梵:“……”
真不客气,秦峰喝完粥,放下碗,“你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老雷那边出了点事故。”
“到底怎么回事?”
“有个男人骑摩托把个老人撞了,肇事逃逸,我们的人正好遇上,就开车追。”
“那人抓到了么?”
“抓到了,你说巧不巧。”正好大叔送来了米粥,他夹缝说了声谢谢,狼吞虎咽的吃饭,对秦峰说,“我们从县城过来那天,就是这个人骑的摩托车差点把我们挤下悬崖,这种人早该整治了,不把律法放在眼里。叔,你家咸菜真好吃。”小王不忘抽空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