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自己做的很高明,熊娇死后几天都没人发现,确定安全后,他找了个理由辞职,和这件事摘干净。伸缩棍是他忘在衣柜里,最近有了钱他就整天泡网吧打游戏,也没想起这件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林梵把汤喝完,“这种人坏透了。”
秦峰收拾碗筷,“今天你有别的事么?”
林梵摇头,“没有,我想明天回老家。”
“去把你的学校手续办了,晚一会儿找你那块玉。”
林梵一愣,“什么?”
“你那块玉。”秦峰走向厨房,“你现在身体很差,不能再看到鬼了。”
秦峰怎么知道玉的事?难道昨晚自己说了什么?林梵拍了拍头,实在想不起来。想哀嚎,她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这么长时间,那块玉也不知道在不在了。”
“玉是谁留给你的?”
“我奶奶。”
“她说过什么?”秦峰洗碗,林梵把桌子擦干净,打开冰箱把袋子拿出来分类整理东西。秦峰总是乱放,食物容易变质。
“她就交代我不准拿下来,别的没说。”
秦峰想到一件事,“你回老家多久?”
“得几天吧。”林梵说,“我还有些事没弄清楚。”
欧阳玉的话,不去求证,那始终是芥蒂,没办法消除。
秦峰也没多问,收拾完就带林梵去学校办入学手续。办完后直奔古玩城,林梵对着一家正营业的餐厅傻眼了。
“确定是这里?”
林梵点头,“以前是个当铺,确定是这里,怎么换成饭店了?”
“我进去问问,你在这里等我——算了,你跟我一块去吧。”
第四十六章
“那个当铺啊?早关门了。”
“怎么能找到原来老板的联系方式?”
“要不我帮你问问房东?”
“那麻烦了。”
餐厅老板人不错,很快就找了房东的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挂了电话,看向秦峰,“房东说没有电话。”
“你能把房东电话给我么?”
“可以。”
拿到房东电话,秦峰出去坐到车里联系房东,自报身份后说道,“金老板还有一些债务没清,能不能麻烦你提供他的信息。”
“债务?”
“是的。”
林梵看秦峰编,在旁边扬起了嘴角。
“我只有他一张身份证复印件,电话联系不到。你说一个见面的地点,我过去把东西送给你。”
“那在市公安局见面。”
“好。”
挂断电话,秦峰放下手机调转车头回局里,他敲了下方向盘,“那块玉你卖了多少钱?什么样的?”
“卖了一万,发黄,店家说玉料不好。”
秦峰看了她一眼,觉得林梵被人骗了。
很快到了市局,房东也到了,房东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秦峰和他握手,带他进办公室,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坐。”
房东坐下,“那个金老板犯法了?”
“有一些债务没清。”秦峰含糊了这件事,说道,“复印件你带了么?”
“带了。”房东连忙摸出复印件递给秦峰,“那还有我的事么?”
秦峰看了眼身份证复印件,店主叫金润,四十三岁,福建人。
站起来,“那感谢你提供信息,没什么事了。”
“我先走了。”
秦峰把人送到门口,查金润的个人信息,动作一顿。金润死了,今年三月因为酒驾撞在护栏上,当场死亡。
金润的妻儿都在福建,确认是交通事故后过来处理了后事,就都离开了江城。秦峰掐了掐眉心,觉得这事有些诡异的巧合。
打电话到交通事故科问这个案子。
“酒驾把自己撞死了,案子有问题么?”
“我想看看详细资料。”
“你得过来取。”
秦峰挂断电话出办公室看到和小王刘法医待在一块吃盒饭的林梵,大步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有我的么?”
几个人埋头吃饭谁也不抬头,吃饭不叫秦峰这事反正他们办的出来,林梵从饭盒下面取出一盒饭递给秦峰,“只剩饭了,没菜。”
秦峰也不挑,劈开筷子拉过林梵面前剩的半份菜,“那个金老板死了。”
林梵愣住,“怎么死的?”
“车祸。”秦峰说。
林梵还剩半份米,刚想夹菜看到盒子里只剩下青椒,顿时不喜欢秦峰了。吃完饭,秦峰带着林梵就走。
调查完金润的资料,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按着留下的亲属电话打给金润的妻子。很快那边就接通,浓重的口音,“喂?”
“我是江城市刑警。”秦峰说,“关于你丈夫生前的生意还有些问题,想找你了解下情况。”
“他的生意我不过问,并不知道什么,你要问什么?”
“你丈夫的遗物里有没有一枚黄色的玉佩?”
“没有。”女人说,“他死前生意出了点问题,手里那些古董玉佩都卖了出去。什么都没有,我去江城只收了他的骨灰。”
“你知道你丈夫在江城还有有什么朋友?”
“我不知道,他不告诉我。”
挂断电话,秦峰掐了掐眉心,本以为是简单的赎回玉佩,现在线索断了。
“很麻烦么?找不到就不找了。”林梵说。
秦峰看着林梵,伸手揉了下她的头,“真找不到也没办法了。”
回头问问附近有什么灵验的寺庙,带她去求个护身佛戴着。
秦峰把林梵送到家,他没下车,“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先回去。”
林梵点头,下车关上车门,“注意安全。”
林梵在附近的超市买了新鲜蔬菜,自来江城,她就没有下过厨。在父亲家,她是寄人篱下,继母他们看不起她,林梵也不敢去使用厨房,怕被奚落。
她把最后一个菜出锅,外面响起了开门声,她探头看了一眼,秦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饭。看到餐桌上的菜,一顿。
“马上吃饭。”
秦峰扬起了嘴角,把餐盒放下。“都是你做的?”
“嗯。”林梵笑了起来,“我奶奶教的做饭。”
他去洗手,林梵把最后一个菜端出来,看到饭盒才一拍脑门,“我忘记打电话和你说了,买的饭怎么办?”
“明天吃。”秦峰拉开椅子坐下,盛饭递给林梵,“过来吃饭。”
“谢谢。”林梵接过碗,低着头吃饭。
林梵的手艺不错,四菜一汤,汤是豆尖汤。秦峰挺喜欢喝这个汤,给林梵盛汤,“明天几点走?”
“七八点吧,再晚怕县城没车进山。”
她老家一天只有一趟进山的车。
“自驾的话需要多久?”
“自驾能走高速,四五个小时。”
“那开车吧,明天你多睡一会儿。”
林梵迷茫,抬头,“什么?”
“我休年假,正好也过去看看有没有镇鬼符的线索。”
林梵把嘴合上,“这样啊。”
“那你想的是什么?”秦峰沉沉黑眸直视她,“嗯?”尾音低沉蛊惑,林梵一头扎进饭碗里,埋头吃饭不敢再看秦峰。
吃完饭秦峰收拾碗筷,叮嘱她回去收拾行李。林梵只有一个背包,装两件换洗衣服就满了。回去几天时间,也没什么好问。
第二天早上七点林梵就起床,她换了件卫衣和运动裤,拎着包出来。刚要敲秦峰的门,他从里面拉开,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梵连忙后退。
他穿背心,露出大片肌肤,手撑在门框上刷牙。
“五分钟。”
转身进了洗手间。
林梵在客厅里等了五分钟,秦峰边穿外套边往外面走。看到林梵的东西,“你就这个包?”
林梵点头,秦峰穿好衣服接过包,“走吧。”
“不吃早饭?”
“出去吃。”
吃完早饭就出发,原本走高速是五个小时,结果过了县城就被拦下来了。县城往镇上的高速因为下雨山体滑坡,暂时不能通车。下高速走乡镇公路速度就慢了很多,临近中午,秦峰在路过的一个镇上停车,叫醒睡着的林梵。
“去吃点东西。”
林梵半睡半醒跟着秦峰下车,踩着他的脚步往前面走,最近可能山里雨水不少,地面潮湿。秦峰在一家面馆坐下,点了两份面。林梵在对面做,脸睡得红扑扑,他鬼使神差伸手戳了下。
林梵立刻清醒,瞪大眼看着秦峰。
“有蚊子。”秦峰正色道。
林梵揉了揉脸,“你困么?”
“还好。”
林梵接二连三的打哈欠,有些忧愁的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不会再下雨吧?山里的路很烦人,下雨就没法走。”
老板娘把面送过来,说道,“可不是啊,前几天有个工程队也被拦在这里,老板那么有钱也没办法,车开不进去。”
“那吃完饭就走,省的被堵了。”
小镇上的面馆做的很不讲究,卫生堪忧,可现在也不是讲究的时候。林梵把一碗面吃完,喝了口水,问秦峰,“那走吧?”
“行。”
再次坐上车,林梵睡不着了,看了一会儿窗外连绵不断的山脉,回头,“人死后还放镇鬼符做什么?怕变成厉鬼找他们?还是收集魂魄?”
“不知道。”秦峰敲了下方向盘,打开车窗让山里的风灌进来,“我至今想不通凶手为什么要杀人挖心,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受害的三个人,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凶手找目标是随机还是特定?这些全没有头绪。镇鬼符到底有什么作用?苏冉的灵魂去哪里了?现场为什么没有镇鬼符?”
林梵想了想,“那这么说,镇鬼符可能有收鬼的作用。苏冉的现场之所有没有镇鬼符,可能和那个小鬼有关系。苏冉的灵魂才逃脱,可后来苏冉的灵魂还是被收走了,凶手比较懂玄黄之术。”林梵松开紧拧的眉头,看秦峰,“你觉得我猜的对么?”
“是这个方向。”
“那个小鬼为什么追我?后来不追了?”林梵说,“追我这个我想不通,不追大概是因为他也被收走了,或者被灭了。那这个人到底是谁?江城有这样的能人异士么?”
“我也想过往这方面查,范围太广了。”
车子戛然而止,林梵被安全带狠狠勒了下,连忙抓住扶手看前面。秦峰迅速把车倒出去,不到一分钟,公路上面轰的一声,山体滑坡把路给埋严实了。
林梵半晌回头和秦峰对视,秦峰反应慢一点两个人都埋进去了。秦峰停车,打开车门下去。山上又掉下来一块东西,砸在了水泥地面上。
秦峰伸手拦住林梵按在身后,仰头看上面。公路依山而建,上面是连绵不断的山脉。秦峰确定再没有落石,叮嘱林梵,“你先别过来,我去看看。”
摔下来的东西像棺材,摔散了棺材板里面装的红色绸缎就滚到了路中间。秦峰走近看清楚了红色绸缎,大红色绸缎被子里裹着个尸体。
尸臭浓郁,死的时间不短了。职业本能,秦峰掀开了被子,半腐烂的尸体仰面躺着,嘴唇部分已经腐烂,显出恐怖。脸上大片肉都没了,露出骨头。死者年纪不大,不是成年人的骨架,十五六岁的样子。
谁家把尸体埋在公路上面?秦峰刚要把被子阖上发现尸体的脖子皮肤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颜色更重,几乎成黑色。这种伤只会在勒死的情况下出现,难道是命案?林梵也跑了过来,看到尸体吓了一声,“怎么有棺材?谁家把棺材埋公路上面?”
尸臭让她挪到秦峰身后,观察四周地势。
秦峰掀开整块被子看到死者的胳膊以不自然的姿势扭着,手腕没腐烂的地方有很重的勒痕。再往下,尸体光着脚,两只脚是青黑色,脚尖往下。
“非正常死亡。”秦峰站起来摸出纸擦了擦手,拿出手机拨号联系当地警方。
第四十七章
天空阴沉,酝酿着一场大雨。镇上的民警先到,秦峰出示证件,“这具尸体从上面掉下来,能查清身份么?”
民警凑过去看了眼尸体,立刻捂着鼻子撤到了一边,皱眉,“谁这么损把尸体放在这里。”
“十几岁的男孩,应该这附近的人。”
“那我去打听打听,你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去镇上?”
秦峰抬头看了看天,“先把尸体移到派出所,恐怕要下雨。”
两个民警面面相觑,不想去动腐烂的尸体,犯难。“这里离镇上几里地呢,怎么拉过去?”
“放我车上。”
尸体出来没多长时间,已经有苍蝇飞过去。
民警看秦峰的车,“行吧。”
秦峰把被子把尸体包起来,让另一个民警搭把手把尸体放在车上,上车后递给林梵一张纸,“捂鼻子。”
林梵打开车窗把头伸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你怀疑是谋杀?”
秦峰点头,“县公安局的法医马上就到。”
车子启动,天就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劈啪作响。雨滴密集,林梵连忙把车窗关上,前方的路陷入了雨雾中,瓢泼大雨。
林梵缩了缩脖子,秦峰看她一眼,“冷?”
林梵立刻摇头,笑了笑,“看着这雨就冷。”
秦峰放慢了速度,关掉车内空调,只剩下尸臭。短暂的沉默,他再次开了空调。尸臭太难闻了,熏死个人。
“怕不怕?”
林梵想了想,转头看着秦峰笑,“没什么怕的。”
一个半小时才到镇上,雨已经停了,车开到派出所的大院。两个缩着手的民警才跑过来,看到秦峰,“要帮忙么?”
“找个地方放尸体。”
他们左右看看,最终统一指向角落的一间房子。“那边吧。”
尸体搬过去,秦峰对尸体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自己没误会。这个半大的孩子是被勒死,只是秦峰想不明白,脚上为什么会呈现那种情况。
“尸源能查清楚么?”
“你们先进来喝水吧,我和老陆去问问。”
不大的值班室,林梵和秦峰蹲着洗手,林梵在想尸体的事也没在意自己和秦峰的距离很近。秦峰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林梵,她遇到什么事都不怕,这性格是挺好。
“想什么呢?”低沉嗓音在头顶响起,林梵抬头差点撞到秦峰的下巴上,身子往后仰去,秦峰握住她的胳膊把林梵带起来。抽出纸给她擦手,他也擦了一把手。脱掉满是尸臭的外套搭在椅子上,外面又下起了雨,他站在屋檐下看远处层层叠叠的山脉。
林梵拉过椅子坐下,拿出手机查天气预报,最近几天都有雨,这家是回不去了?
下午五点县公安局的人就到了,尸源已经没查出来,秦峰和人见面。法医检查尸体,秦峰把情况说了一遍。
夏天一个月尸体已经腐烂,之前在棺材里密封,倒是没有苍蝇虫卵。可这一会儿放的,苍蝇嗡嗡的飞。镇上环境差,没有空调房。
秦峰在旁边赶苍蝇,“怎么样?”
“男,十四到十六。”这个法医之前和秦峰合作过,上一次王家村的案子他就在,“根据腐烂程度,死亡时间一个月左右。致命伤是脖子上这道勒痕,应该是麻绳之类。”法医切开脖子上的皮肉,“脖颈有骨折,新伤大概是从上面摔下来造成,老伤可能是勒颈造成。胃里没有食物,空的。”
林梵跟过来看解剖,默默的想法医真不容易。
“两根肋骨断裂,生前伤。”
外面突然响起了浓重的方言骂声,“哪个断子绝孙的把我儿子给弄走了?我儿子在那里放的好好的——”
秦峰脱掉手套出去,一个矮瘦的男人直冲过来,“我儿子呢?你是领导是么?谁把我儿子挖出来了?”
秦峰挖了挖耳朵,吵得头疼。
“公路上面的棺材你放的?”
“我儿子死了,不放那里放哪里啊?”
“你儿子怎么死的?”秦峰居高临下直视着他,“是正常死亡么?”
男人哑然,半晌才涨红着脸,“他自杀了。”
“自杀需要绑手?”秦峰阔步就往另一头走,“带他去审讯室。”
“你们干什么?”
“让你去就去。”
镇上派出所的审讯室真叫一个脏,秦峰碰了下桌子粘一手的灰,其中一个民警连忙找抹布过来擦干净板凳。低声和秦峰说,“这个人闹腾了一路,石良村的人,这么远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他儿子被带走了。这人挺可疑,不像个好人。”
秦峰点头,等老汉带进来,他才坐下。
“你儿子叫什么?怎么死的?”
“你管得着么?”
“刑事案件我就管得着。”秦峰敲了敲桌子,提高了声音,“你儿子不是自杀,是被杀。”
老汉张了张嘴,“你胡说。”
秦峰直视着他,也不说话,旁边民警说道,“你知道什么就老实交代,不然凶手就是你,把你拉去判死刑吃枪子。”
秦峰默默转头看了民警一眼,民警拍了下桌子,“交代交代你儿子怎么死的?为什么放在公路上面?”
“没成年不能埋,不是放在公路上面,那上面离我家最近,有个窑洞,我放在窑洞里。”
秦峰看向旁边的民警,民警点头,“确实有这个说法,未成年死了不能埋。”
“你孩子叫什么?多大?为什么死?”
“崔阳,十五。”老汉说,“那孩子心思重,因为学习我多说了他两句,他就和我闹脾气。那几天我正好有活就去隔壁村了,他妈去县医院照顾我家老二。我干完活回去,他就吊死在屋子中间——”老汉捂着脸,似乎悲痛。
“怎么个吊死法?”
“上吊能怎么吊?脖子套绳子里。”
“手上有东西么?”
他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摇头,“我不记得了。”
“脚上呢?”
“我也不记得了,孩子的尸体我什么时候能领回去?”
“我说了,他是被杀,并非自杀。刑事案件,没查清楚不能把尸体带回去。”
老汉闻言瞪大眼睛,“尸体也成公家的了?都说了他是自杀,为什么不让我把尸体带回去?”
秦峰:“你家地址?吊死在哪?我需要去看看现场。”
和这种人就不能商量,必须得态度强硬。
天已经黑了,秦峰从审讯室出去直奔放尸体的房间,法医已经尸检完毕。把报告递给秦峰,“他杀,勒死后再吊,所以才能产生两道勒痕。脚上有捆绑痕迹,应该有重物长时间坠在下面,才造成整只脚呈现青黑色。”
“生前还是死后?”
“死后。”
暮色沉沉,没有一点光。老汉家住在石良村,非常偏僻,过去要两个小时。所以他们在镇上吃了饭,开车前往。
九点才到石良村,石良村的住户非常少,连狗都没有。下车林梵就沾了两脚泥,她顺手扶住秦峰在地上刮了刮。
秦峰回头看她,握住她的胳膊,
“一共就九家人。”年轻的民警话比较多,“现在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剩余的人估计就七八个,都是老弱病残出不去门那种,睡得比较早。”
老汉带他们顺着土坡往下面走,秦峰一手拉着林梵,一手观察附近地势。林梵低声对秦峰说,“这里我好像来过。”
秦峰嗯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老汉家,老汉家没有大门,屋子门是木头,两扇。推门进去横着就是一根大梁,老汉说,“就是吊死在这里。”
房子的格局是三间,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供着香炉。香炉旁边放着一个秤锤,秦峰上前刚要碰秤锤,老汉飞快的扑上来要抓秦峰,身边警察按住了他。他仰着脖子,声嘶力竭,“不许动!你不许动。”
秦峰拿着秤锤试了试重量,面色冷下来,看向老汉,“尸体挂秤锤是什么意思?”
老汉面色惨白,林梵在后面开口,“听说可以镇魂。”她上前,观察四周,屋子里阴气很重,她看着供桌的方向,“你走不了是不是也挺痛苦?”
老汉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林梵。
林梵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情绪,他很悲伤,他很痛苦,他永远不能转世,被困在这里。
林梵回头看着老汉,笑了笑,“你杀了他对么?”
仰起头看房梁,什么都没有。屋子里有血腥味,很淡,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已经死很久了。
“他是你儿子,你为什么杀他?”
林梵往旁边的房间走,秦峰没有跟过去,不过视线不住的往林梵那边看,注意着她的情况。林梵打开了一个房间的灯,看了一遭,回来朝秦峰要手电筒。
秦峰把手电筒给她。
空气里有咸腥的泪水,有血腥味,还有腐烂的尸臭。林梵打开手电筒拉出床下面的一个木头箱子,打开看到麻绳。
“杀人用的这个吧?”
老汉拼命挣扎,林梵把箱子拖了出去,这是物证。不管老汉承不承认,物证确凿,他不能抵赖。出门的时候,林梵注意到桌子上的一个木牌,很熟悉,她以前见过。拿起来看,秦峰走出去没见到林梵又折回来,林梵站在灯光下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