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星辰点头。
“你那边不早了吧？你先去休息。”
陆星辰现在脾气好了很多，如果是刚入行的时候，她就甩手不干了。往她的组里塞人就算了，还要越过陆星辰安排人。
挂断电话，陆星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烟在空气里蔓延，许久后陆星辰叹口气把烟按灭扔到了桌子上，转身上床。
林安原本是想过来找陆星辰告状，走到门口听到陆星辰在讲电话，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陆星辰挂断电话，林安指甲陷进了肉里，她昂起漂亮的脖颈转头看昏暗的天空。
她转身往回走去，陆星辰看不起她，她也看不起陆星辰。
翌日，陆星辰醒的很早，她换好衣服要整理行李。她要负责整个队，房间里到处都是资料，整理到八点，曹杰过来。
陆星辰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箱设备，“把那个箱子先搬到车上。”
“那个蒋队把车还回来了。”曹杰说，“在楼下等你。”
陆星辰本来在整理桌面，动作一顿，一叠资料就滑落在地，她连忙去捡，“他要跟我们一块过去？”
“应该是。”曹杰过来帮忙把资料捡起来，搬起箱子下楼，说道，“今天城中不安全，估计有轰炸，营地能相对安全一些。”
“又要轰炸？没接到通知。”
“机密。”曹杰说，“这两天巴马科的华人全部安排撤离，恐怕还要再打一次。”
陆星辰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政治敏感。”曹杰走到门口，回头道，“你把防弹衣穿上。”
陆星辰原本打算最后一步穿防弹衣，闻言转身穿上防弹衣，曹杰是老兵，他有足够的经验。
陆星辰又整理出一箱子重要设备，抱着下楼，刚要往外面走，隔着玻璃看到站在车前的蒋泽岩。旁边是林安，林安还没有换衣服，依旧是长裙。
陆星辰顿时火从心生，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
不能为一己之私迁怒，陆星辰掐了自己一下，大步出去，曹杰看到了陆星辰连忙过来接住，陆星辰把箱子交给他，叮嘱，“里面是电子设备，放稳妥点。”
“明白。”
陆星辰转头又看向蒋泽岩，措不及防对上他漆黑的视线，陆星辰心跳加快了一些，她摸了摸鼻子，点头，“蒋队。”
蒋泽岩终于找到理由远离林安，迈着长腿正步走到陆星辰面前，说道，“今天可能有变故，尽快收拾东西，我的人在这里。”
蒋泽岩嗓音低沉，莫名让人心安。
“差不多了，九点能出发。”陆星辰抬起手腕看时间，随即放下手，说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会很严重么？”
“不好说，上面有命令不许插手。”
陆星辰目光一顿，蒋泽岩蹙眉，沉声道，“陆星辰，别他妈冒险。”
陆星辰揉了揉鼻子，抬头看着蒋泽岩忽的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蒋泽岩漆黑的眼无波澜，注视着陆星辰。
陆星辰被看的脸发热，说道，“我不会冒险，放心吧。”
放个屁的心。
陆星辰这笑可以说是非常好看了，
蒋泽岩俊眉还紧拧着，移开视线。
“还有半个小时。”
“那我进去了。”
陆星辰转身看到旁边林安，说道，“去换件衣服。”
林安轻飘飘的看了陆星辰一眼，置之不理。
陆星辰也懒的废话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她在楼梯上碰到徐路，道，“你提醒下林安，不穿防弹衣在这里死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
徐路和林安关系不错。
“她又不会听我的。”徐路抱怨，“我说有什么用？”
陆星辰现在非常能理解当初蒋泽岩恨不得揍死她的心态，她非常上火，恨不得冲出去给林安一脚。
“去转告她，上我的节目，不能穿裙子。”陆星辰提高了声音，面色冷下去，带着火气。
这回徐路不敢再犟嘴了，他有些怕陆星辰，他跟陆星辰时间也不短。
“我去跟她说。”
八点五十五，陆星辰把所有东西搬到车上，看到林安花蝴蝶似的飘到了车上，依旧没换衣服。
陆星辰活动手腕长出一口气，按捺住了打人的冲动。
两辆车，曹杰开的车里装着设备，只能坐一个人，剩余一辆车是陆星辰开。林安和摄影师陈凯，陈凯坐在后排架着摄影机，抬头看前面的军用越野车说道，“国家为我们保驾护航，很有安全感。”
曹杰的车垫后，陆星辰的车走在中间。
她发动汽车开了出去，林安回头跟陈凯说话，“现在拍摄么？”
“拍，回头再剪。”
林安已经化好妆，回头，“那你可以拍我。”
陈凯镜头还落在陆星辰身上，说道，“我拍你干什么？你好看啊？”
“我不好看么？”林安有些怒，“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林安。”陆星辰开口，“为什么不穿防弹衣？”
陆星辰在队里比较有权威，林安即使记着昨晚的仇，也不得不正视陆星辰，“不合适吧，我们做节目是让观众看，穿成那样谁愿意看？”
陆星辰抬起手指敲了下方向盘，抬手扯了下领口，说道，“陈凯，把防弹衣给她。”
“老大？”
“给她。”陆星辰说，“下车前，如果你还穿的这样，自己滚回国，节目不做我也不会留你。”
林安没想到陆星辰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瞬间眼就红了。
陈凯把防弹衣递给林安，林安抬手想打掉防弹衣，陆星辰说，“你试试看，看我会不会留你。”
林安咽动喉咙，咬着牙接过防弹衣。
陆星辰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路，她开车很稳，紧紧跟着前方的军车。
车厢安静，许久后林安穿上防弹衣，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头发扎起来。”
林安倏然转头瞪着陆星辰，陆星辰不为所动。她的长相偏锋利，不算柔美，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唬人。
林安深吸一口气，扎起头发。
车平安的出了城，忽然随着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陆星辰握着方向盘迅速减速，车慢了下来，依旧行驶在公路上。前面的车没停，陆星辰就也没停，又一声巨响，林安转头看陆星辰，“怎么回事？地震？”
“爆炸。”陆星辰从后视镜里看到市区方向浓烟滚滚，应该是爆炸的方位了，打开对讲机。“曹杰。”
“在的。”曹杰说，“请讲。”
“注意安全，跟紧了。”
“我明白。”
陆星辰关掉对讲，跟陈凯说道，“继续拍摄。”
一个小时后车到了营地，这里距离爆炸已经很远了，蒋泽岩的车先停下来。陆星辰踩下刹车，林安推开车门下去就吐了起来。
刘为民抱着枪走过来，挡在林安的前面，面向四周荒野。
这里偶尔有当地人经过，他们必须警惕。
“例行检查。”蒋泽岩走向陆星辰，敲了下车窗示意陆星辰降下，陆星辰落下车窗说道，“怎么检查？我要下去么？”
“下来。”
陆星辰下了车，烈阳之下，蒋泽岩冷厉的脸更加深刻，沉邃眸光落到陈凯身上，“先不要拍摄。”
陆星辰回头，“关掉摄影机。”
“好。”
检查严格，杜绝安全隐患。
陆星辰看林安吐的脸都白了，拿了一瓶水打开递给林安，说道，“喝口水。”
林安看了陆星辰一眼，接过水喝了一口。
检查的速度很快，蒋泽岩绕过车踏步而来，“你先进去。”
陆星辰的目光在蒋泽岩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笑了下，拉开车门上去，陈凯也连忙上车。林安握着水瓶，站在烈阳之下，“我走进去吧，我不想坐车。”
陆星辰头疼的很，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想打人。
陆星辰重重的拉上车门，沉下脸。
蒋泽岩抬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走。”
陆星辰隐忍下去，发动汽车开了进去。
曹杰的车也开进了营地，陆星辰以为蒋泽岩要负责林安，也就没再管。她停好车，抬腿下车看到蒋泽岩的车停了下来，他车上一共三个人。
陆星辰蹙眉，“林安呢？”
蒋泽岩本来要走，闻言转头，“什么？”
“那个女孩呢？”
“她要走回来，我能阻拦？”蒋泽岩抬起冷硬的下巴颏，脸色不是很好看，“我负责你的安全，我不负责其他人。”
第十六章
陆星辰声音卡住，蒋泽岩收回视线快步离开。
提拔背影看起来不留情面。
陆星辰摸了摸鼻子，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曹杰甩上车门走过来，往蒋泽岩离开的方向看了看，说道，“林安呢？”
“她要自己走回来。”陆星辰单手插兜，“我又不是她妈，管不了。”
曹杰握拳掩唇咳嗽一声，说道，“早晚得吃亏。”
陆星辰很烦躁，林安包括林安身后的人，都不认为陆星辰说的危险是真的，他们一意孤行。林安在国内捧不起来，这么多年，观众缘很差，想借此扳回一城的心陆星辰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拿全队人的命去给她陪衬。
陆星辰取出一支烟，曹杰说，“这里不能抽烟。”
陆星辰把烟又塞了回去，转身靠在车身上，抬脚踢了下地面，“烦。”
林安是主角，他们必须等林安。
等了半个小时，林安才姗姗到来。陆星辰抹了一把汗，站直，呼出一口气。
陈凯碰了下陆星辰的肩膀，低声说，“老大，稳住。”
陆星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说道，“准备拍摄，我过去跟负责人沟通下场地问题。你们跟着林安，流程都在这里让她多看几遍。”
“好。”
陆星辰憋着一身火气，直冲向营地，她跟个即将点燃的炮弹似的。
风卷着黄沙，眯了陆星辰一脸，眼里进了沙子，她捂着了脸偃旗息鼓。眼前一片漆黑，陆星辰想把沙子揉出去，结果越揉越沙，又一阵风卷过来。
蒋泽岩在和刘为民说话，视线一掠看到站在训练场揉眼睛的陆星辰，蒋泽岩蹙眉。
“队长？”
“什么？”蒋泽岩转头面向刘为民。
“北边形势严峻，可能要打。”
“打不起来。”蒋泽岩说，“去联系侦察处，让他们注意安全，这两天肯定要闹一波。”
刘为民跑走。
蒋泽岩跳下台阶，正步走向陆星辰。
陆星辰揉的眼睛通红，泪流满面，蒋泽岩心里触动，抬手抓住陆星辰的手腕，“别动。”
陆星辰措不及防被人抓住手腕，刚要发脾气就听到蒋泽岩的声音，她想睁眼泪就滚了出来，“进沙子了。”
蒋泽岩的手掌有薄茧，扎的陆星辰手腕微微刺痛。
很近的距离，陆星辰感受到他身上炽热的温度。风沙很大，蒋泽岩拉着陆星辰转身往后面走，“跟着我，别睁眼。”
陆星辰心跳飞快，手腕全陷在蒋泽岩的手心里，热的出了汗。燥热的空气，她看不见路，只能跟着蒋泽岩走。
陆星辰生平第一次，这么把自己交给另一个人，毫无顾忌。
蒋泽岩停下来，陆星辰一头撞到他身上，蒋泽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陆星辰的肩膀。“站稳，别动。”
蒋泽岩松开陆星辰，陆星辰又尝试睁眼，“蒋队？”
蒋泽岩接了一盆清水过来先洗干净手，拉着陆星辰到面前，“蹲下。”
陆星辰蹲下去，模糊的视线看到蒋泽岩近在咫尺的脸，蒋泽岩抬手直奔她的眼睛。
陆星辰本能想躲，蒋泽岩抬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冰凉的水擦过陆星辰的眼睛，低沉嗓音就在耳边，“别揉。”
陆星辰垂下手，蒋泽岩的指腹有茧子，粗粝并不柔软。但他动作温柔，也有些笨拙，陆星辰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呼吸交缠，空气逼仄。
“睁开试试。”他的声音不大，低沉暗哑。
酸涩感消失，陆星辰睁开眼看着蒋泽岩。
细长湿漉漉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水汪汪的。
蒋泽岩的手还在她的后脑勺，很短暂的停顿，蒋泽岩倏然起身，说道，“不要擦，用清水洗。”
蒋泽岩很高，陆星辰从他黑色军靴往上看，武装腰带勾勒出精悍的腰，陆星辰还要往上看。
“看什么？”蒋泽岩声音很不自在，冷哼一声。
“谢谢。”陆星辰在水里洗干净手，站起来擦掉脸上多余的沙子，想到刚刚他手上的温度，心里躁动。
“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
陆星辰又擦脸，总觉得脸上还不干净，但是这里又没有镜子让她照。蒋泽岩看她，喉结滚动，一步上前握着陆星辰的下巴。
陆星辰整个人都僵住了，直愣愣看着蒋泽岩。
蒋泽岩的拇指擦过陆星辰的脸，擦掉了沙子，下落的时候碰到陆星辰的嘴唇。
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
柔软的嘴唇，蒋泽岩从里烧到外，他立刻收回手站的笔直。
陆星辰回神，摸了摸嘴唇，她忽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蒋队你方便的话，要不再帮我洗个脸？”
蒋泽岩掩唇咳嗽，陆星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刚刚那手指碰过她的嘴唇。
陆星辰笑意更深，单手插兜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的手笑。
蒋泽岩这才意识到手碰过陆星辰的嘴唇，四舍五入就是接吻了。他再看陆星辰那红唇，迅速垂下手。
转身就走。
“蒋队，我找你有事。”
蒋泽岩停住脚步，闭了闭眼转头面对陆星辰，言简意赅，“说。”
“拍摄的问题。”
“有什么问题？”
“马上就拍摄，希望你能带我们一程。”
蒋泽岩浓眉紧蹙，点头，“还有什么？”
“没了。”
蒋泽岩垂下视线，军靴踩着地面，很深的往里踩去。
“嗯。”
“答应了？”
“嗯。”蒋泽岩抬头，直视陆星辰，“现在过去？”
“是的，大概流程我跟你说一遍吧。”陆星辰指了指车的方向，道，“边走边说。”
蒋泽岩单手插兜走到陆星辰身边，看了眼拍摄的车，“那个女的是干什么的？”
“主持人。”陆星辰抬起头，目光淡了下去，“怎么了？”
陆星辰的皮肤细腻，脸上更明显。蒋泽岩的手在裤兜里摩挲，他又抽出来。那感觉萦绕不散，蒋泽岩视线落到陆星辰的脸上。
陆星辰美的夺目。
“她跟你有过节？”
陆星辰倏然转头，“没有吧，很明显么？”
蒋泽岩没有再说话。
他们到了车前，林安在车里补妆，陆星辰靠在车身上偏头看向陈凯，说道，“准备好了么？”
陈凯和徐路点头。
陆星辰转头跟蒋泽岩说道，“蒋队，麻烦了。”
等林安从车里出来走到蒋泽岩面前，蒋泽岩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简直想揍死陆星辰。
他是提前知道来采访的人是陆星辰，才答应下来会全程陪同，结果临时换了人。
蒋泽岩一路阴沉着脸，林安同一个问题问到第二遍他才回答。
“蒋队长，你有女朋友么？”
蒋泽岩扬声喊道，“张为民。”
“到！”
“过来。”
张为民小跑过来，抬手利索的敬礼，道，“队长，有吩咐？”
“带人参观营地。”
“啊？”张为民晒得通红的脸上闪过诧异。“我么？”
“对，就是你。”蒋泽岩抬起手腕看时间，说道，“我还有任务。”
他没看陆星辰，转身阔步离开。
陆星辰皱了下眉，示意继续拍摄。
张为民很热情，不过林安的兴致缺缺，全靠张为民撑。中午吃饭，他们一路拍到食堂。纪录片形式，陆星辰在后面看机器，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林安跑了过来，说道，“陈凯，马上给我拍全身。”
林安已经脱掉了防弹衣。
“林安。”陆星辰转头盯着林安，“给你五分钟时间换衣服。”
林安一身套裙，如果是在大都市，这套没什么问题。但这里是战区，她身后是刚下战场的战士，她这身衣服在背景的对比之下太讽刺了，整个色调都不对。拍这样的东西出来，陆星辰以后别在圈里混了。
林安看着陆星辰，没动也没说话。
陆星辰抬起手看时间，“还有四分三十秒。”
“我不想换。”
“停止拍摄。”陆星辰转头冲打饭过来的张为民点点头，笑道，“麻烦了。”
“怎么了？”
“没事。”陆星辰拎着林安大步往外面走，林安比陆星辰矮一头，拎小鸡崽似的。林安刚要尖叫，陆星辰捂着她的嘴拖了出去。
一直拉到没人的操场，陆星辰松开林安，说道，“你知道你来干什么吗？你的炒作方案是什么？你是来洗白自己，你要炒的是一个深入战区不怕死的伟大人设，你穿成这样你觉得你还能洗白么？”
林安刚要发脾气，闻言瞬间安静。
陆星辰说，“这里是部队，非常严肃的环境，你穿成这样是想干什么？你就那么欠被网友骂？”
林安因为昨晚陆星辰的话，对陆星辰生出恨意。
现在陆星辰话说的直白，林安也不至于蠢到话都听不明白。
“这里的拍摄会在央视播放，你背后的人花大价钱为你买的机会。拿自己的前途跟我对着干划算么？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现在该怎么选择。”
林安咬着嘴唇，“你说我没脑子？”
“不然呢？”
林安咬牙却说不出话，确实是最好的机会。
“你让我换衣服，我换就行了，你为什么要骂人？”林安抬头。
陆星辰很想打人。
“你再跟我扯一句我就不是骂了，看我会不会揍你。”
陆星辰一脸凶残，林安转身气哼哼的跑走了。
陆星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支咬着刚要点燃，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蒋泽岩。他应该是刚从训练场下来，上身只穿军绿色短袖，敞着腿站。漆黑的眼，隔着一段距离凝视着她。
第十七章
陆星辰灭了火柴，把烟又装回去。
蒋泽岩收回视线转身欲走。
“蒋泽岩。”陆星辰把烟盒装回口袋扬声喊道。
蒋泽岩阴沉着脸，转头冷眸盯着陆星辰。
陆星辰和他中间隔着一道栅栏，陆星辰左右一眼，抬腿就朝栅栏冲去。几秒后，陆星辰架在栏杆上。
蒋泽岩眯了黑眸，转身迈开长腿往宿舍方向走。
“蒋队！”
蒋泽岩没回头，磨了磨牙。
“我卡住了。”
蒋泽岩不为所动，继续走。
“蒋泽岩！”陆星辰喊他的名字，“你不帮我，马上引起围观我就说我是为了追你，然后卡住。”
蒋泽岩倏然转身步伐凛冽，来势汹汹到陆星辰面前。
他的目光沉邃，显出危险意味，“陆星辰，你想死么？”
陆星辰迎着蒋泽岩的眼，忽的笑了起来，伸出手，“帮我一下。”
纤纤玉手，白皙吹弹可破。
“你把部队当做什么？你以为的战争是什么？你的名利场？”
陆星辰架在栅栏上，看着蒋泽岩的眼，渐渐敛起笑，她的表情沉了下去。刚刚的话他全听到了，对峙了有一分钟，蒋泽岩拎住陆星辰，单手就把她提了下来。
他的手指结实有力，将近四十度的天气，手心温热的汗隔着衣服似乎浸湿了陆星辰的皮肤。陆星辰喉咙滚动，抿了抿嘴唇。
呼吸交缠。
陆星辰往后撤去，蒋泽岩猛地把她拉到怀里，漆黑的眼注视她，“陆星辰。”
嗓音低沉醇厚，从胸腔里发出，与陆星辰的心脏共震，陆星辰颤抖了一下，抬头看着他。
蒋泽岩俯身，非常近的距离，陆星辰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
“你到底想干什么？嗯？”
声音具有穿透性，落入了陆星辰的耳膜，落到了她的心脏上。
“我——”
“队长！”身后有喊声，蒋泽岩一把推开陆星辰，他站直咳嗽一声和陆星辰拉开距离，沉声道，“回去吧。”
陆星辰脸上火热，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紧张。
蒋泽岩应了一声，穿军装的青年跑了过来。蒋泽岩看了陆星辰一眼，转身走过去。
陆星辰呼出一口气，随即急促的呼吸。
憋死她了。
陆星辰站了一会儿，蒋泽岩已经走没影了，她打算原路返回，刚爬上栏杆身后一声喊，“下来，走这边。”
陆星辰吓的差点从栏杆上摔下去，回头就看到遥远处二楼蒋泽岩站的笔直，标杆似的。
她跳下栏杆，眯眼，“你说什么？”
蒋泽岩抬手示意，陆星辰看不清楚。
“右边有门。”
陆星辰听清楚了，点点头，转身跳下栏杆朝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