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这贾赦当差经常在大内,平时也懒得应酬,与他们的交情不过是面上来往。而这小的更甚,看着一幅行事刚正的样子,其实就是个捏不住的泥鳅,一句实话也没有,偏偏你还拿不住他的短发作不得。今儿既然碰见了,哪有放过的理。
而贾政也对他们的所做所想心知肚明,虽打定主意绝不搅入浑水,也知其实基本上与他们是两条路了,但面上的情面还是要给的。今儿个被拉了来,也只是虚应一番。况且他们这几家之间本就是几代人传下来的交情,上面的这位老大和几个将来的老大候选人也不会因为这一顿饭就把他划拉进了某个势力圈子吧。再者,如果他连这些情面也不顾,怕是也要被上面那些人不喜,认为他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才坐了一会儿,虚聊了几句,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自然又是一番应酬光景。宁国府的贾珍也到了。平日里他老子虽不管他的事,但有时候碰见贾赦还是要说他几句的,而贾赦那个傲骄的性子,常常让他下不来台,也使他是最怵看到贾赦的了。而贾赦不喜这些喝酒应酬,也让他大胆的肆意这些寻欢作乐,不怕能碰见这位叔父。不妨头今儿在此遇见了贾政,让他的小心肝儿抖了抖,这位叔父虽不像那位那样言语上为难人,可其实更为可怕吧?听说这几年在外面可是亲手见血的。
想到这儿,立马收拾起路上的一些吃酒寻欢的心思,毕恭毕敬的过来行礼:“见过二叔。二叔这些日子可好?原打算明日过府给几位叔叔婶婶和老祖宗请安的,没成想今日就先遇见了。”
贾政在这场面上也不欲与他多说,当下就应了几声,笑嘻嘻的看着他说笑道:“这是在外头,也不用如此紧张,既然来了,就坐吧,在座的都是长辈,和长辈吃酒,倒是难为你了。也灌不得别人,也不能不被灌。”
话音才落就被几个惯于活络场面的人接过去说道:“贾世兄哪里话来,咱们这酒桌上可是不兴那些个的,大家兴致而致,不虚讲那些虚礼。莫不是世兄担心侄儿被欺负,在这儿找场子了。既如此,咱们也不客气,好好的敬几杯才是。”
当下的,也不等热菜上桌,就着冷席,就开始说笑比酒了。一会儿场面就热闹了,几位陪着的ji女伶人也是做惯的,不时添上些趣儿。那几位几杯酒下肚,行为言语就开始放荡起来,就是贾珍也混忘了刚才的紧张,拉着边上的一位开始不老实了。
贾政虽不喜这些,但也不能掉头就走,只是慢慢的吃着菜,喝着酒。他旁边的那个几次三番的想靠上来,都被他不露痕迹的避开了,那些个调笑也故作不解,让那位有劲无处使。
马尚虽也在吃酒玩笑,可毕竟是主家。一双眼四处看着,这边的情形尽落在他眼里。当下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传闻,挑眉一笑,搂了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就见那人撒娇了一会,然后端这杯酒就往贾政处走去来,笑嘻嘻的抛了眉眼,娇声道,“云栖敬慕贾大人已久,今儿个总算是见上面了,就此敬大人一杯,还望大人给个面子。”
贾政看到是原坐在马尚身边的人。这杯酒也可以说还有马尚的面子在上头,倒是不可不给,当下应了声客气,就端起酒杯饮了下去。不料这云栖不知怎么搞的,脚一拌,人就跌了下去,这一跌还直往贾政怀里跌来。因靠得近,旁边又都是人,贾政只得扶了一把,怎知就生生的碰上了那人的胸脯,触手却是一片平坦。凑得近,低头看到了那人的脖颈,虽有高高的衣领遮挡,但经刚才的一番动作,有些松开,一枚小巧的喉结赫然入目,虽小巧不显,却不是女子身上该有之物。
贾政当下明白这人的性别,想着他刚才的那番行事说话,竟与女子一般无二,不由称奇,又想到刚才的投怀送抱,又一阵腻味,动作不由僵了些。外人看了,只以为他刻意放慢动作扶人站好,有着一番流连之态。
待得云栖又是一番含羞道谢,又是低首赔罪,贾政都含笑倒不妨事,因好奇不免又多看了几眼,这一些都落到了马尚的眼里。看着眼前这些,想到传闻,又想到现在后院的一些说法,都说道是这贾政对正妻王氏情深意重,成亲多年一直未有纳妾,哪怕是这王氏起初多年未孕还是如此一腔情意。后来王氏有孕,他也不要人服侍,直到要外任。他家老太太看不过去才给指了个人过去。现在回了京,也没听那小妾有没得宠。这么多年下来了,这贾政膝下也就是个一儿一女。
想到这里,马尚就以为想明白了些什么,情深意重?多年未孕,膝下单薄,恐怕不是人看到的这样吧?再就着刚刚他对云栖的那副样子,少时的传闻,呵呵,这贾政可是藏得真好啊。只是,就是喜欢的不是女子,也无须藏着掖着,京中他们这样的人家玩个把小戏娈童的,也很常见,只要不耽误人伦大事就好。而贾政这样的做派,看来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再想着这人平时那种道貌岸然的样子,心中就一阵不喜。
可是不管心中对此人的喜好如何,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现在又了解了这人的一些喜好,有道是投其所好,慢慢让这人领了自己的情,拉拢了过来,也是好的。只要他受了自己的礼,就算是不成事,不能为自己所用,那自己也不会客气,让人好好宣扬,撕了他那张虚伪的皮。
当下,注意打定,也不再刻意让人灌酒,只是随便的和贾政聊天,又起哄的让人闹着贾政说些南边的风光,又让人唱些小曲,特别让云栖表演了一番。贾政也好奇的仔细看着听着,想辨别与前世的人/妖有何不同。而这一切落在了马尚的眼里自然又是另一番意味,当下嘴角含笑,暗暗阻了其他人一些准备好的言辞。
一场酒下来,只谈了风月,一点未涉及其他,及至散席,贾政倒是放下心来。可他哪里知道,这心放得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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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2 大礼
72 大礼
这第二天,马府的管家就上门给贾政送了封信。封口封得严严实实的年。贾政接了信,随口问道送信的人呢。旺财说道:“门上说的,那位管家很是稀奇,反复交待了这信必送给老爷您亲启,还塞给门子好大的谢礼。这门子让他略坐坐,自己想来禀了老爷,还想着给他带了回信好让他交差。可这管家却是直摇手,连声说不等回信,忙不及的走了,就像是老虎在后面赶着撵他似的。”
贾政听了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就手拆了信,拿出了里面的纸,一看,就愣住了。
原来这信中竟有厚厚一叠,打开一看,有七八张纸,然而这里面竟没有一张是信纸,仔细翻看,除了一张是房契,另几张都是身挈。虽不明白这马府为什么送这些给他,倒是明白了这马府的管家为什么要跑。怕是唯恐自己不收,怕完不成主家交待的事吧。
只是这样做虽是无赖,倒也真有效果。如果当面交给自己,自己肯定是不收的,不管他怎样求自己也没用,这样他回去难免不吃排头。现在这样,东西在贾政手里,就算是自己真不收,那也是得自己去主家哪里去讲。在也没这管家的什么事了。
笑了回这管家的流氓手段,贾政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出了会儿神,现在这样,不管这马府如何打算,直接退回去就是打了马府的脸了。只是又送宅子又送人的,这是干什么?且这人现在一个也不见,怕是直接安排在这宅子里了吧。
细看这房契,是个两进的院子,那地方贾政是知道的,就在外城,挺幽静的一个所在,也不是在下城区,周围都是独门独院,也没有龙蛇混杂,倒是个读书人居住的好所在。再看看另几张身契,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注意的名字在上头。想不明白这马府送这些给他做什么,而为什么有时偏偏送给他。当下虽有疑问。也等明日去看了再说吧。
进了内院,正好子肜在房里歇息,贾政就跟她讲起了这个怪事。子肜拿了这些东西仔细翻看,到底是女人家敏感,追着问了些贾政平时与这些人的交往,发觉没什么不妥,由仔细问了问昨天席上的事情,才疑惑的说,:“看这房契,再听你说的那个地方,倒是养外宅的好所在,难道是你昨日在席上做了什么?”
贾政大叫冤枉,他可老实得很,什么也没做。子肜当然是相信他的,也就是闹闹他取个乐增加点情趣罢了。夫妻俩腻歪了好一阵,才有把话头放在了那封信上。贾政说道:“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你这一说,看来还真像。难道是给我个地方养外宅?那些人。。。。。。”
“那些人里怕是有给你选好的人呢,要不然贸贸然送你的宅子干什么。”子肜白了他一眼。
贾政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些,这就坐不住了。本来这些就不是好收的,原还想着怎么给回了礼。咱不欠这情。但如果真像是他和子肜那样的猜想,那就要好好处理了。既不能让他以为得计,也不能让人在情面上太过不去。
子肜看着贾政这样子,挥挥手,道:“快去吧,也别等明天了。回来给我好好讲讲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
贾政搂着子肜安抚道:“老婆大人明鉴啊,我可真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想着早点处理了好安心些,你可千万不要想歪。”说着就拿着眼睛瞪着子肜。
子肜也不以为意,摊着手说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两辈子的夫妻了,这点信任还没有?要不然我就自己去那宅子处理了。快去快回吧。”
贾政也不再多说什么,用力的亲了亲子肜,掀了帘子就出去了。子肜坐着,想着府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有小院子的周氏,现在还要加上这外面的,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糟心事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啊。
不说子肜这里,就说贾政,带了唐宣这几个就出门了,按着地址寻到了那处所在,果然是个清静的所在。贾政让唐宣去敲了敲门,只听里面脆生生的应了声:“就来了!”一会儿嗒嗒的脚步声就来到了门边,随着“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条缝,里面一个清秀的小厮探头向外望。见到了贾政,疑惑着问道:“尊驾是哪位,有何贵干啊?”
唐宣一昂头。傲气的回道:“我们是荣国府上的,那是我们二老爷。”话音才落,就见那小厮喜道:“原来是爷来了,快里面请。”一边说一边把门大大的打开,还扭头冲这里面扬声道:“快去给公子说,爷来了。”
公子?难道是猜错了?贾政狐疑着踏了进去。才刚进了门,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一阵脚步声,几个人赶着迎了出来。打头的那位公子被一个小子扶着,许是赶得及了,有些微微的气喘。一张素净的脸,大大的眼睛,小巧挺直的鼻梁,嘴也不大,唇色粉红,脸上还带着疾走后泛起的红晕,整张脸说不出的熟悉。
那公子看到贾政后就立定了,边弯下身子行礼便开口请安:“给爷请安了,爷安好。”贾政一听这声音就知道那股子熟悉劲儿打哪来的。当下也不多罗嗦,开口道:“免了,进去说话。”
等进了正屋,贾政在当中的主座落坐,早已有会看眼色的小厮沏了茶来,那公子亲自给贾政奉上。贾政也不接。点点桌面示意他放下,不错眼的看着这人,直把人看得低下了头,才开口道:“我如果没记错的活,你叫作云栖吧,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云栖也不敢抬头,低声说道:“回爷的话,奴是被马大爷买了来服侍爷的。”说着飞快的看了贾政一眼,只是这火候拿捏得正好,一接触到贾政的视线就瞥了开去。脸上还飞了红。
贾政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云栖才慢慢道:“昨儿个散席以后,马大爷就去班子里向班主把奴买了来,安置在这个院子里。他对奴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给爷您准备的。他说您昨儿个在宴上就多看了奴,许是对奴青眼有加。还说您是出了名的方正之人,平时也不出入花丛,能得您看几眼,就是天大的福份了。还说您最是温柔重情的,只要尽心服侍您,以后也算是有个着落了。”话音越说越轻,最终细不可闻,慢慢的,这人耳朵就红了起来,起先是耳朵尖,渐渐的愈往愈下,最后连脖后颈都红了,这红也不是大红,竟然是粉色的,让这耳尖耳垂看着竟是透明似的。
贾政心中暗叹,这人不知道是天生就这样,还是后天训练的,一个男人,竟然魅惑如此,而马尚也是如此舍得,端是好一份大礼啊。
贾政收回视线,也不做表示,目无表情,就此端起茶盏,慢慢地啜了起来。云栖久等无音,又偷偷的抬头看了看贾政,见贾政如此做派,竟然看了不看他,也不见喜怒,心中就惶恐起来,一时就僵在那里。
安静了好一会儿,云栖那儿慢慢传出抽泣之音。到底是唱戏之人,那声音端得好听,如春雨轻击繁花,又如夏日清晨荷叶上露珠的滚动。只是今日这碰上了贾政这个不解风情之人,终如疾风吹散林中迷雾,一切都无迹可寻,徒叹奈何。
云栖无法,只得再次开口:“爷可是嫌弃奴…奴…的出身不干净?奴原也是好人家出身,只是身不由己落入了贱籍,在那种地方挣命。奴也想洁身自好,只是挨不过班主的打骂,万不得已才出来陪个酒唱个曲。奴这身子虽不是一尘不染,但奴也是尽心尽力保护着,到如今只和马大爷有些首尾,这也是万般无奈的。爷且一定要信奴,如若爷不信,亦或是嫌弃与奴,奴,奴,奴真是无法活了。”
忍羞说着这番话,话未说完,已是泪如雨下,恰一如落樱飞舞,别有一番风情。只是任他如何风情,对于贾政来说,都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而已。
不过,到了这个份上,贾政也终于知道了一些缘由。也不耐烦看人再哭,也不想再难为他,贾政终于开口道:“好了,别再哭了,我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坐下说话。”
待云栖终于收了泪,斜着身半靠着坐下后,贾政才继续开口,“照你这么说,这宅子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办妥当了?”
“是。包括这里的下人家什细软都已备下,奴只带着贴身服侍的人住了进来。”
“你贴身服侍的人?”
“是,马大爷买下奴的时候把奴的两个小厮也一并买下了,这俩个是打小服侍奴的。”说着,就示意两个眉目清秀身材纤细的小厮上前给贾政行礼。贾政一看,一个是先前开门的,另一个就是扶着云栖出去的。
贾政这时心里是窝着火的,他哪里看来就是这好龙阳的?还给弄个这样的外宅?只是虽窝火,这事情还是要处理干净的。
(又见PS:俺有没有写小受的天分涅?下本书也写个BL好不好?)
正文 73 迁南
73 迁南
贾政也不多说,拿出那一叠身契对云栖说:“看看。这里可有你们三人的?”云栖低头细看,拣出其中的三张,对贾政说道:“爷,就是这个。”
贾政看了一眼,把身契都收了起来,才开口道:“马世兄一番好意,让你们来服侍我。只是我并不好这龙阳之道,辜负了他这一片心意。只是现在你们人在我这里,我虽不要你们服侍,总要给你们个好去处,让你们安心过日子。我刚刚听你所说,你原本也是正经人家出身,以前那些事都是没奈何的。那我现在给你们个机会,可愿以后也娶妻生子,传种接代,安享天年?”
这一席话终于让云栖脸色大变,收起了柔媚之态,定定的看着贾政。贾政也不多说:“你好好想想,将来准备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下次我来,就听你的打算。要知道。以色侍人,终不长久。”接着,又让唐宣搁下一大笔银钱给他们过日子开销,也不再多说,就此出门上马走了。
等进了府,给老太太请了安,回到自己的房里,很郁闷的坐在一边。子肜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忙上前细问。贾政把这件事这样长这样短说了个明白,然后很恼火的的问子肜,“你说说,我倒是哪里看着像个GAY?这送个人还送我个男人。”
子肜一听就知道贾政这是钻牛角尖了,忍着笑劝着:“我看是你想岔了。要知道这儿养个娈童包个戏子不算是什么。你忘了?原著中还有那什么王爷和琪官,宝玉与秦钟、蒋玉菡,薛大傻调戏柳湘莲什么的了?这和咱原先那不一样。”好说歹说才把贾政劝了过来。
等贾政这边好容易舒畅了,子肜那里却叹起气来,幽幽的说道:“这下我就苦了,不光要防着女人,还要防男人。”
贾政这时倒有心情调笑起来,言道是能者多劳,夫人辛苦了。被问及如何处理那边时,贾政言道,这礼是退不回去的了,不然不管人家是好意歹意,那样做就是打了人家的脸。也不能让人就安置在那里,不然没几天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只是也不能随便把人打发了,原本打算给那人些银子还了身契。看了那人的样子,如若真这样做了,只怕是害了那人,没几天又被别人欺负了去,有道是送佛送到西,不若先等等,看看那人自己的打算再说。至于说是不是眼线什么的,他倒是不怕的,有的是办法处理。而那个宅子里的下人倒真该是有人送信的,只怕他去过宅子的信早就送到马尚手中了吧,所以那些人一个都不能留,等送走了那人,或卖或遣都可以,宅子就空关着,以后再说。
对了,还要给马尚回份礼。依贾政的心思,狠该买个当红的粉头,再贴上些银钱做份嫁妆,直接送到马尚的后院去,让他过个热热闹闹的年。被子肜给劝住了,犯不着浪费那些心思力气。且那样传出去也不好听,先给他寄着,以后一起算。现就从南边带回来的东西里拣了几样西洋物件,又合着新庙新出的头面,看着比人送得重些,打发了得了。贾政还是不忿,直嚷嚷便宜了那小子。又想想现在他确实不宜闹腾得动静大了,还得韬光养晦呢,只得依子肜行事。
过年也没什么好多说的,还是那几样,只是今年比往年热闹些罢了,可这对子肜来说就是更累上几分。家里几个小的也是没完没了个被拉出来遛遛。元春的生日照样没过,没办法,谁让是正月初一呢,家里要忙的大事太多了。不过,为了不让女儿伤心,和往常一样,晚上,贾政夫妻带着贾珠在自己院子里给元春表示了一下,各人都送了自己的礼物。小丫头也是挺容易满足的,乐呵呵的去睡了。
好容易过完了年,许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韬光养晦更对了圣上的的胃口,过了正月十五,宫里又来了传旨的,这次这个夏公公和以前不一样,脾气特别好,说话特随和,对着贾府的人笑得特别欢。贾政以看这样,也不等宣旨。就明白自己算是彻底被皇上看入眼里了。果然,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要害职位,新鲜出炉的正三品。
荣国府又热闹开了,不过,对于这些,贾赦贾政兄弟俩算是已经躲出经验来了,倒也没折腾出什么来。贾政心里还叹了口气,幸好云栖那边处理得快,不然,自己这个新上任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怕是首先要被人参了。
原来还在正月初头,贾政就去了那边院子问了云栖的想法。这云栖也是个脑子清楚的,收起了媚态,一改往日作风,清清爽爽的,倒像个读书人。他倒也知道若没人照着,怕是以后不太平,所以也没说要得自由这类的话,只说是让贾政给他随便安排个差事,自己也能靠劳力吃饭。贾政知道他也是个读书识字的,秉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又看他不是个能干体力活的,就安排去了庄子做个记账的。因怕他在京里的名气。就挑了个离京最远的庄子,那两个小厮依旧服侍他,又让白鹿送他去地头,还让白鹿转给庄头一封信,嘱托一定要善待云栖,别让人给欺负了。贾政并不知道,这次偶尔的一次善举,竟结了善缘,以后回报了一次大的机缘。
而对于那宅子剩下的仆人,贾政就没有那样好心了,卖了不大好。索性全给了身契,又一人给了点遣散银子,一下子都给打发了。尔后宅子交给子肜,他算是万事不管了。子肜想了想,没人的宅子容易荒,那个地方其实是不错的,白扔着坏了倒是可惜。于是派了两户人过去了,打扫清理维护加看门,先就这么着,等以后想到用处再说。
话说,这次贾政升职只是京中官员变动的一个开头。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贾政这样春风得意的,有升就有降,还有被一撸到底的,有被问罪的,一时间京里气氛紧张,荣国府这里倒是清静了不少。
老太太这边却不是全然开心的。对于儿子这边,既有高兴又有满足,一时间不免想得多了一些。这儿子果然像这名批所说,青云直上,对于儿子膝下单薄,身边缺人服侍这事,不由又起踌躇,左思右想,难以决断,罢了罢了,且再看看吧。于是,也不急着再派人去把自己侄女接了来。
才刚放了儿子这边的心,女儿这边又让老太太喜忧半参。原来,姑爷林如海也在这次调整之列,却是个外放的官,迁为兰台寺大夫,外放扬州城,副理盐政佥事。女婿升官是好事,可是要放外任,他们那样的人家情况,女儿必是要跟着去的。老太太舍不得女儿。更不放心女儿,到现在还没给姑爷填上个一男半女的,这是怎么好?这下又是去了花花的江南,这以后的事真是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