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肜开始还是好奇包袱里的东西,莫非是传说中的…现在却只感怀着母亲的关爱。等张夫人走了好半天了,才打起神,摒退下人,打开包袱,果然,是本春/宫画本,虽笔法简练,倒也看得明白,画本制作精良,但纸页有些泛黄,看来是有年头了,或许是当年太太的压箱底?那得保存好,以后也传给女儿。话说,这女儿是元春吧?以后要进宫里的了,能有嫁妆?还是抵住压力不让进宫?宅斗已经够吃力了,可哪比得上升级版的宫斗?她可不想把好好的女儿往那里送,更何况还有英年早逝的可能性。一定得找贾政核计核计。
想到女儿不免又想到将来有可能早逝的儿子贾珠。这几年她没事的时候经常琢磨这些未来的儿女。原来说的是贾珠从小身体不好,自小又用功读书,他老子又逼得紧,一场大病就没了。现在换成他们俩做父母,嗯,贾政对儿子一向是严厉的,把儿子当作兵带,不过那兵也是别人的儿子,没有道理别人的儿子当了兵能挺过去,自己的儿子就不行的理儿,贾政自己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关键是身体底子要好,有她这个医生老娘,这后天成长调理自是没有问题,那先天的也要到位。根据以前的红学家推算王夫人十五六岁左右生的贾珠,子肜想着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就说不定贾珠先天不足,母体太过年幼,自身还未发育成熟,太不符合优生优育了。现在换成自己了,至少得二十岁才生,这样才能保证肥沃的土壤结出优良的庄稼。
嗯,这样如果第一胎还是男孩子的话,无论如何都比原来小四五岁,有可能就娶不了李纨了,这也就凑不成金陵十二钗了。不过,就算是有了李纨也可能凑不齐。她是相信贾政不会纳赵姨娘的,没有赵姨娘,哪来贾探春呢?子肜可不是圣母,为了探春牺牲自己可是做不来的。不过,贾政没有想法,保不定有人做些什么,设计了他,那也挺麻烦的。要不自己过去后先清理一下,凡是有姓周的姓赵的丫鬟先找由头打发了?好像可行,回头与贾政说一下。子肜想了会儿一低头又看到了手上的东西,罢了,先收好吧。还得把这个优生的事与贾政细说一下呢,还有一些避/孕之法须贾政配合呢。
想到这不由又盘算着,刚刚过了年,自己已经要算十六了,过了三月份足岁才十五,贾政十八足岁十七,虽说在古时已经属于正常结婚年纪,但其实还是太小,这么早就过夫妻/生/活,实在是对身体不利,还是要有所控制为好。忽而脑子一拐,又想到,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贾珠小了四五岁,那么元春也小了四五岁,是不是就不用进宫了?当然这得按着贾珠,元春,宝玉的次序生,如果因为自己改变了生育年龄,第一胎就是个女孩,那还得想办法。那如果这样乱改,是不是会连宝玉都改没了?那还是不是红楼梦了?
这里正胡思乱想着,那门外边红升听着房里老半天没有声音,也不知姑娘在干什么,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已经到了饭时,不知姑娘是在房里用饭还是去老太太或是太太处,姑娘没有吩咐,自己也不好擅自闯入,只得在门外轻声请示。这是叫到让子肜回了神,一边快手把书仍用那包袱皮子包了,一边让丫鬟们进来。看着黄芪把东西按着她的吩咐往箱中收好,才带着人想老太太那里去了。走着走着,心中顿悟,这还没影子的儿女,她现在纠结个啥,再说了,不管是男是女,有没有宝玉,都是他们的儿女,得按着他们的教育,给儿女生活幸福的保障,管它什么红楼不红楼。
转天就到了初六,上半晌,王府中门大开,在一片吹奏爆竹声中,子肜的嫁妆被抬往荣国府。整整一百二十八台,光嫁妆单子就厚厚一摞,衣服料子,首饰玉器,器物摆设,古董字画,田庄铺子,宅子人口。。。。。。不一一述来,总之前头的都快走了半里地了,后头的还未出府门呢。
贾政穿着新郎服饰,戴礼帽,披红插花,乘大马往王家迎新娘。同新郎随行的迎亲队伍分两行,浩浩荡荡几近百人。队伍中有抬花轿的,花轿是为新娘准备的,内放一盘,上面盛着五个面石榴,中插红筷子,筷子上系着一朵石榴花。至王家门前,鸣爆竹报信。子腾亲迎贾政入席,先吃“下马点心”及面食,然后引其至祖先堂祭祖,最后叩拜王家老太太老爷太太。行礼之后,新郎要吃“腰食”,即饺子。“腰食”由本家嫂子包捏,饺馅花样很多,若食了“子果”饺子(大饺子里面包了五个小饺子),则夸女婿有“五子”之福;若要吃了辣子或食盐饺,则开心地一笑以祝吉。吃完腰食开“正席”。
且不说这个,在内院,一大早,子肜就被叫了起来,梳妆打扮后,稍吃了点东西,就被引到正堂拜见长辈,一番叩首,殷殷叮嘱,再被引回自己屋中,由全人开始为她梳妆打扮。在给开了脸拔了眉后,子肜痛得两眼发红,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忙又丫鬟绞了热热的手巾捂着才好了些。又看着要给自己上那么厚的粉,子肜终于忍不住了,一使眼色让丫鬟给上了茶点,劝着全人休息下,自己接手余下的上妆。完事了,全人笑着赞叹子肜的手巧,但是还是嫌腮不够红唇不够艳,在子肜再三的推托下,还是又给子肜上了一层红红的唇色才罢手。然后就是换嫁衣,戴凤冠,着霞帔和八幅绣花罗裙,穿红缎绣花鞋。收拾停当,就坐屋里静等。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说吉时已到,盖了盖头,坐了车来到了前院,被人搀了扶了跪拜了进了花轿,一片乐声爆竹声中,花轿被抬了起来,慢慢的出了府门。
耳中尤是听到老太太太太的呼唤声,小仁儿的哭闹声,子肜终于离开了王家,正式去往荣国府,书写她和贾政的红楼梦。
正文 32 等待
子肜在红彤彤的新房里,在喜娘的说唱声中,被贾政挽着手共同喝下了交杯酒,在一片喝彩笑闹声中被扶着坐在了婚床边上,静静的笑看贾政醉醺醺的赶着人离开。最后,连喜娘也恭贺领赏完出去了。
红红的龙凤喜烛闪着润润的光,红红的纱窗,红红的喜字,红红的喜帐,一切都透着盈盈的喜气。一对红红的人互相凝望着。
不知不觉中,已是都被引了梳洗过了,整个新房只剩下一对新人在互相看着。贾政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紧紧地搂着子肜,紧紧的,大力的,像是要把子肜揉进他身体一样。子肜被这样大力地拥着,恍惚了一天的心忽然沉静下来,就像远航的船终于停泊到了久违的港湾,静静地靠在贾政的胸口,抬着头仔细地看着贾政。就是这个人,就是这张脸,上辈子也是这样,让她一直从幼年的圆润,看到少年的青涩,青年的阳刚,中年的成熟,老年的睿智,真好,这辈子他们还是在一起,还是能互相看着,一直看到老。贾政被子肜这样柔柔地看着,那里还忍得住,一低头就含住了那红润的双瓣,吮吸着,描摹着,又挤了进去,触摸着更柔软更温暖的去处。子肜闭上眼,紧紧地攀着贾政,承受着,同样也回应着这久违的碰触。
贾政像是一刻都舍不得松开,单着手去解着俩人的外衣,一不小心扯疼了子肜,在子肜的呼疼声中,俩人才缓过神来。贾政低笑着:“刚才我真成了毛头小伙,竟是一刻都等不得了。子肜,你知道不,我等着这样看着你,搂着你,等得心都长草了。”子肜低低地应着,忽然没了刚才的急迫,俩人就这样搂着,紧紧地依偎着。好一会儿,才互相宽了衣物,相拥着倒在了床上。互相亲吻着,抚摸着,像是嘴代替了手的功能,手又顶了嘴的用处,只是还不够,还不够。。。。。。贾政扯开了子肜的肚兜,用嘴覆上那下面的隆起,没有成熟的圆润,也没有成熟的柔软和弹性,只是那成长中的轻硬也有它独特的风情。子肜这一刻早已忘了她的计划,她的优生优育,只是回应着贾政的动作,抚摸着手下发烫的肌肤。
忽然贾政翻开身,喘息了一会儿,才又说话:“现在你这身子还小着呢,足岁十五还不到,我这样抱着亲着摸着就够了。我等你,等你到十八岁。”子肜望着贾政,多年的夫妻,那些感谢的爱语都不用说出口,一个眼神就都互相了然。子肜为医者,怎么会不知道,少男的身子,十八岁是欲/望的顶峰。手轻轻地向下伸去,轻轻地解开了贾政的亵裤,轻轻地握住那处的热硬,动作了起来,手势生硬,却让贾政意外的美好。贾政不由得粗喘了起来,搂过子肜,一下又一下的吻舔着子肜的脖颈,肩膀,胸口。终于,在一股湿意中,俩人都不再动作,搂在一起静静地躺着。
一会儿,贾政才起身,扯起刚才垫在床上的白布,为俩人擦拭了,又理了理俩人的衣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抽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照着左手食指扎了下去,然后挤了血珠子滴在白布上,道:“这下就完美了。”子肜白了他一眼,拉过他的左手把他食指含进嘴。
俩人稍微收拾了下,才拉开被子又上了床。这一次,俩人只是搂着躺在床上说着话。子肜讲起了她的优生优育计划,贾政满口赞同,还打趣道,他要等她到十八岁,她就是想早生也生不出来。接着又说到了赵周二姓,贾政也同意,只是让她先略等等,不要才进门就打发丫头,让别人不舒服。俩人絮絮着,终于话音越来越低,最终,满室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和烛火的吡啵声。
就在窗影微微透着白时,红烛摇曳着一丝轻烟,早过了卯时。起早惯了的人早已醒了,只是今天贾政并未起身,只是转身静静地看着子肜,出着神。外面渐渐传来了轻轻的人声,扫地声,开院门声。
这出院子是新翻修的。前几年太爷走了之后,老太太就搬到了后堂,代善夫妇就挪到了荣禧堂。贾政并未随着一起搬过去,也没有留在代善夫妇原来的院子,图着出门方便,就提出挪到了东北角的梨香院,想着这可是原著中没有的。后来老太太发话,让他暂且住着,家里要大兴土木,把西边以往二房三房四房住的地儿都扒了去,找人画了图纸重新翻造,有的种花,有的栽树,有的挖塘子引活水,有的累假山石子,其间还点缀着五六处院落,竟是一点原来的影子都找不着了。贾政看着图纸画的甚美,又想着以后自己定不同意去住那荣禧堂,就磨着老太太太太等建成了挪那儿去。老太太太太一合计,想着以后子孙繁茂,树大枝多,就决定着,贾赦现在住在东边,以后这贾赦大爷这大房就住在东边,也方便大奶奶高氏照看,贾政既然喜欢西边,那以后这二爷二房就在西边。于是索性连着原来剩下的一起重新画了图纸,除了原来图纸那五六处院子,又收拾出了几处,把西边这半个府全给重新画了,其中一个院落更是开阔华美,比得上贾赦成亲时造的那个院子,原来是老太太太太收拾给贾政成亲后住的。贾政只觉得这样子改建太抛费银子,老太太笑着说他太小家子气,这银子就是用来花的,且这又不是填别的窟窿洞,这是收拾家里,自然是要舒舒服服的,这要住一辈子呢。如果怕别的话头,那就等收拾完了西边,再把东边剩下的也收拾一下就得了。贾政一听这又引出一桩事,忙打住话头不说了。后来西边收拾好了,贾政磨着老太太一一起了名字,却还是在梨香院住着。这西边的主院老太太让多栽了许多石榴树,取名榴院,用意贾政多子。
现在这新婚夫妻就在榴院的新房里躺着,静静地拥着,谁也不愿打破这一份温馨宁静,直到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叫起声,才起了床。子肜找出了两人干净的亵衣中衣换上了,才开了门,在红升等人的服侍下,开箱子拿了子肜特地给俩人做的新衣穿了,洗漱了,贾政在一边看着子肜新梳了妇人头,也学那张敞画眉,给子肜插上金钗。
才刚梳洗上装完毕,就听得外面传来赖大家的声音,贾政忙让人请了进来。赖大家的进了屋里,先给二人福了一福,眼睛却往床上搜寻了一番,看到那白布开口道:“给二爷二奶奶贺喜,奴婢确是要失礼了。”贾政忙摆手道无碍,赖大家的才起身快步走到了床前,捡起那白布检视一番,才笑眯眯的收拾起来,回身再次给子肜见礼,子肜忙让人给了赏封。
贾政让座,赖大家的道是不敢,笑眯眯的说:“奴婢看着二爷和二奶奶已经收拾好了,不如这就去给老太太老爷太太奉茶吧。”贾政言善,赖大家的又接着说:“照理这奉茶该在正堂,只是老太太身子不便,太太就做主改在老太太屋里,先请二奶奶见谅,我们荣府并没有一丝半点的轻慢,让二奶奶委屈了,老爷太太日后自会补上。”子肜忙道不敢,老太太身子不便,孙媳当以孝道为先,并未感到委屈,反倒是老爷太太成全了孙媳的孝敬,自当感激才是。赖大家的听了这话更是开心,命小丫头们好好扶着二奶奶,自己在前面引路。出了院门上了车,去往老太太处。
进了内堂,老爷太太连着贾赦高氏贾敏已经到了就是贾瑚也被奶娘抱了来。老太太看着精神头还行,也梳洗换了衣服倚在榻上。贾政带着子肜进来,当先一鞠,道:“孩儿失礼,倒教长辈等待。”老太太微微摆手:“哪里话来,昨儿个是你们的好日子,今儿原该多睡一会儿,倒是我这把老骨头睡多了醒得早,到闹得你们早早的过来了。”
当下,就有丫鬟过来在老太太跟前放了个蒲团,又有体面的婆子早沏了来茶放在描金盘子里端了来侯着。子肜上前端了茶,在蒲团上跪正,高举茶,嘴上还说:“孙媳贾门王氏给老太太奉茶。”老太太笑眯眯的接过,喝了一口,连声道好,放下茶杯,早有人一边接过一边递来个小红漆盒,老太太接过打开,却是一副极剔透碧绿的翡翠镯子和一张泛黄的地契,递给子肜道:“这是我陪嫁的一副镯头和一个庄子,也不是很稀罕,你留着做个念想。”子肜忙谢了赏赐接了过来。老太太又笑着说:“快给你公公婆婆奉茶去,他们都等急了。”接下来依次而为,老爷太太也都给了见面礼,出手都是极大方,分别是一个铺子和两副红蓝宝石的头面和一套九支的连环碧玉朝凤簪。别的倒还罢了,只是贵重,多花点银子还是容易得的,只那套簪子,是前朝出名的巧匠制得,这匠人过世后这手艺也就失了传,这东西也就有钱也没初寻了。这还是史夫人年幼时宫里的太妃给的赏赐,就一副镯子和一套簪子,说是给她戴着玩或是以后给儿子媳妇玩。史夫人就把这一副镯子给了高氏,现在只剩这一套簪子给子肜。
最后又与贾赦高氏贾敏一一见礼,互有馈赠,就连贾瑚也不落人后。至此,子肜终于开始了她的妇人生涯。
正文 33 小姑
回了屋子,令左右退下,贾政就迫不及待的问子肜道:“老太太身子怎样,可还有救?”“寿元已尽,无法回天。”贾政沉默了,子肜静静的陪着没说话,知道安慰也没什么用,关键是要贾政自己想得开。一会儿,听到屋外的请示是否要摆饭。
用了饭后也别无他事,无非是贾政子肜一起见了身边的人。受了春桑等人的礼,子肜让看了赏,又温软关照了一些话。至于她身边的人也让给贾政磕了头。贴身照料子肜还是用惯了自己带来的人,只是毕竟在贾府,人生地不熟的,也是需要有贾政身边的老人的。按规矩,现在他们是子肜的人了,子肜让张嬷嬷等人与他们多亲近些,也看看品性。而王嬷嬷和李嬷嬷,让他们一个去和府里的人混熟打探消息,一个得经常各处联络,黄嬷嬷就管这榴院的小厨房。而贾政的那些长随小厮,子肜也都认了认脸,让她的陪房也和他们尽快熟悉起来。那几房人她也让贾政留意着,虽也经过张夫人的精挑万选,忠心是肯定的,但保不住有什么坏习气,先看些日子,没什么问题就让贾政帮着安插担个事务。
子肜的嫁妆也是要费心力整理的,特别是王家给她陪了那么多东西。看着厚厚的嫁妆单子,子肜也颇为头痛,想着把那些衣服首饰先收拾出来,余下的收拾几个空房间日后慢慢理。同贾政一说,贾政忙说不用先忙着收拾房间,这个榴院是有个小库房的,不光是榴院有,贾赦那边也有,老太太太太那里大概更是了吧。先看看榴院的小库房,如果还不够使,那再找别的地方。说着,还要找人把库房钥匙和清单也要给她,自己的东西当然要交给老婆啦。贾政还是很遵守现代社会收入上缴老婆管钱领点零花的习惯的。想到这里,贾政又忙不迭的想把自己外面的那些生意的银钱账本统统甩给子肜,忙被子肜拦住了,笑道不急慢慢来。
料理这些七七八八的也挺费心费时的,但好在夫妻俩同干,还时不时偷个空子暧昧一下,也就别有情趣了。现在他们得偿所愿,虽因为阅历关系不像别的小夫妻那样无遮无拦的,但也是亲密无间的。
不说贾政子肜这边七手八脚的开始新生活,且说贾敏那头正忿忿着呢。想这贾敏虽说称呼是大姑娘,但其实是家里的老幺疙瘩,老来女,从小是捧在手心里疼的。虽说如此,也没有养成跋扈的性格,一向懂事,除了有些爱使小性子,真正是个大家闺秀,且家里的哥哥们都会读书,她从小也跟着学了些,今年九岁已有些文墨在腹中了。越是这样,她也就越得家里人的宠爱。她从小就与贾政亲厚,贾政也经常寻些小玩意给她,小时候她还曾不乐意贾瑚子肜分掉了贾政的宠爱,后来大些了才感到不好意思起来。贾政娶亲,她也是高高兴兴地,想二哥哥也有娘子照料日子将更当快活,这以后她也多了个人疼她。却没想到今儿个才第一天就叫她不痛快起来。不为别的,就是那套碧玉簪子惹的祸。
这套簪子她小时候看史夫人整理东西的时候就看到过,很是喜欢,也不看太太戴。后来大了她还记着这东西,磨着太太找出来把玩,越看越喜欢,后来就爱不释手了,向太太讨了几回没得,虽有些诧异,后来就撩开手了,想是太太怕她糟踏东西罢了。没成想今儿个倒是给了她新嫂嫂。看到那个东西拿出来时她就差点变了脸色,她倒不是图个什么稀世珍宝,好歹她大姑娘也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只一下子,她觉得她好像不在她娘的眼中了。太太明知道她对那东西的喜爱,不给就罢了,要给别人也行,难道不能先给她说一声,还是说她的感受在太太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不会的,定是太太给忙忘了。又或是在太太看来,这新嫂嫂比她更重要?心中不由对这新嫂嫂有几分迁怒。
贾敏这边胡思乱想着,只觉得万分委屈,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榴院外墙边。她想去找她二哥,和她哥哥说说话。这样想着,就沿着墙跟头往院门走去。才走没几步,当头就碰上了夏麻拿着一个喷壶走来。见了贾敏,夏麻忙麻利地过来问好。
“你在忙什么,怎么不在二哥哥身边伺候着?”贾敏随意的问道。
“现在二爷身边伺候的人多了,看着没奴婢什么事儿,就想着去接点湖水把屋里的几盆兰花浇浇。”
“二爷不让你伺候的?”贾敏闻言一挑眉。
“二爷哪管这些事儿?”夏麻没说是她自己存着小心思,反笑着问:“姑娘这是来看二爷二奶奶,依奴婢说,这时候不太巧,二爷二奶奶这时候正忙着呢。”又呀的一声捂着嘴,“瞧奴婢这张嘴,这哪有奴婢说话的份儿,奴婢这就给姑娘传。”
才要张嘴喊,就被贾敏止住了:“我不是特为来找哥哥嫂子的,随便走走罢了,你不用喊了,我知道他们忙,这就走了。”说完,也不等夏麻应声,转身就走了。边走边想,这新嫂嫂才来,就把二哥身边得用的老人打发去做提水这样的粗活,看来不是个能容人的。等以后熟悉了,她得稍微提点一下。虽说哥哥房里的事没有她说话的份,照着规矩她也不该听,但是她希望二哥哥开心,没得为房里的事操心,所以就小小的说两句,该不为过吧?
第三日是子肜回门的日子了。早起梳洗了给老太太太太行了礼,带着老太太太太给的回门礼,贾政又特地准备了一些东西,小夫妻俩就去了王家。王老爷和子腾告了假,早就在家里等着了。见了面自是亲亲热热地说话。张夫人也拉着子肜细细问这两日里的事儿,听着子肜一一答了,又说了那些下人的安置,这才放下心来,颇感欣慰。大家说着些家里的琐事。子肜才知道她才不在家两天,就不知道好多事。文玉又有了,已经四个月了,红霞也见了喜,只是才一个多月,太太让她俩在屋里好生养着,只是二奶奶琢磨着二爷身边又少了人服侍又想给二爷添人,被二爷拦了,说是现在当差事忙,不经常着家,暂时就这样着吧。子胜去年订了亲,这是子肜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几日女家来人了,已经和太太把婚期定在了下半年九月十九。这一日就这么热热闹闹的混过去了,等晚上子肜告辞时又免不了一顿伤心。
接下几日无甚大事,兴许是喜事提了老太太的精神头,这几日倒是能坐能吃了。就在阖府高兴了没几日,就又不行了,到了二月里就更不堪了,连神智都是昏昏的。终究没拖过二月,老太太就殁了。
伤心是免不了的,子肜对老太太虽不熟悉,但看着贾政难受,心里也是不舒服的。代善和贾赦是武官,没有丁忧,今上恩赐特给假百日。贾政丁忧,今上也恩准同老太爷例,守制二十七个月。七七过后,扶灵南归。因老爷大爷的假时日不够,就留在京中祭奠,太太不放心家里,就让高氏也留着照看。至于贾瑚太太倒一时犯了难,老太太身前最疼贾赦,连着这个重孙都疼到肉里去了,就是不说这些,这孩子是长子嫡孙,也该在坟前顶礼的,可是现下贾瑚才两岁,身子又弱,这万一有个好歹也是不够想的。这一回倒是贾赦坚持,他不能亲手给老太太落葬心中已是难过万分,现在儿子替他敬孝哪还有别的想法。高氏自有万般不舍却也说不出口,只能暗自抹泪,一不留神给贾赦撞上了一回只得了好一通训斥,又不免心中埋怨贾赦不念父子亲情夫妻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