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着要去园子里住着,也是挺乐呵的。不过,还是想带着孙子一起去,再怎么说,这山野间总比城里凉快呢。听了子肜的说话,虽然不太乐意,但也不能硬说什么。
只是,子肜也没捞到太久的悠闲,算着日子,凤姐儿的产期也近了,虽然这怀孕期间都照顾的挺好的,又早已经请了稳婆,可子肜哪里能全放下心?所以掰着手指算着凤姐儿进了九个月,她也就收拾了行装回了府里,留着老太太带着姑娘们继续在大观园了逍遥。
可是,子肜回了府里,还没等到凤姐儿生产,倒是等到了邢大舅子托人捎话的相请。要说这邢大舅子跟子肜可是没什么往来的,这会子相请,倒是让子肜有点意外。不过,子肜也不好就这么推托,想了想,就让周瑞家的去见见这个人。
周瑞家的得了太太的吩咐,也就往着外院里去了。她跟着自己家的太太这么些年,眼界也是高了许多,心里虽然不屑着这邢老爷的冒失,面子上却还是带着笑的。这邢老爷,也真是没个见识的,到底是小门小户的不讲究规矩,虽说是大太太的亲弟弟,可也不能这样不避讳,说是要请太太说话,有什么事情真的要麻烦太太,也该是请了老爷,对老爷说才是。
等见到了邢老爷,周瑞家的未语先笑,对他一福,才道:“见过邢老爷,给请老爷请安了。”
这邢老爷本就是个酒糟之人,这一投到了荣国府里,就恰似一跤跌入了蜜罐里,这好酒好食、好住好穿的,直把他美的不知道今夕何夕了。但这人心,总是有些个得陇望蜀的,这才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又嫌日子无聊了,心中渐渐就想着吃酒赌钱、眠花宿柳的鬼混日子。只是府里的规矩大,身边的人虽都是下人,但有些看着比他还气派,哪个会同他胡闹的?邢大舅子想着这府里是有钱的,就是自己这样的每月也给些月钱,因而就想着出府去玩乐了。哪想到,这府里的老爷却是拘着自己的,没得了老爷的同意,自己还就出不了门。这可把邢大舅子急坏了,要不容易到了老爷跟前央求着,又是哭又是说的,保证自己不会胡乱生非的,只差没有放声大嚎了,才得了老爷的准许,一旬可以出府一次,只是不得胡闹惹事,还得有人跟着才行。
这邢大舅子想着出府痛快,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等出了府,才知道跟在身边的人的麻烦,去赌钱,身边人不让,去喝花酒,身边人也不同意,只把邢大舅子郁闷的要死,但又不敢犟,不然人家回去跟着老爷一说,自己还能出得来?
所以,这邢大舅虽出了府,也只能满大街闲逛看热闹。这一日,倒真让他碰上个有牵连的人,那人就是薛蟠。因为同薛蝌一起进京的缘故,这邢大舅子也就把薛蟠当成了熟人。这薛蟠是个浪荡鬼混的,就要拉着邢大舅子一块去乐呵。邢大舅子满心是巴望的,可架不住身边看着的人祭出老爷来,只得灰溜溜的委婉推了。这薛蟠也是个怕荣国府里的老爷的,二话不说,也没使性子强拉着这邢大舅子就走了。
只是不知怎么的,下一回,这邢大舅子就又碰上了薛蟠。这一回,薛蟠没有拉邢大舅子去赌钱喝花酒,反而在这松鹤楼里要了个包间儿只和邢大舅子喝酒说话。当然,那些小厮长随的,就被打发到门口候着。这荣国府极讲规矩,下人也知道自己虽然得了令不能让邢大舅子乱来,但人家在里头喝酒打发自己在门口候着却没错了规矩,也就只能乖乖的在门口等着。
只是,这邢大舅子这通酒倒真是喝出些个意思来了。回了府里,他反复琢磨着这薛蟠的话。自己现在虽然是锦衣玉食的,但却是实在少些个乐趣,这样在府里拘着也真如薛蟠说的没意思。如果真的像薛蟠所说,把姑娘嫁给个有钱人家,让自己家的姑爷养着,自己也是有好日子过的,而且,姑爷可不能像这姐夫那样管着自己,自己可是长辈呢。这样一想,邢大舅就心动了,再一想这薛蝌自己可是见过的,也不算委屈了姑娘。而且薛蟠还拍着胸脯说自己有口吃的就绝不会亏待了这个弟弟,那这样,自己以后的日子也算是有了着落。这样一想,邢大舅子哪里还想得到这门第合不合适的?
再一想到,这薛蟠还说了,知道邢家在京城不便,所以,嫁妆什么的都不要邢家破费了,由薛家治办好了,算是给姑娘的嫁妆,以后也随着姑娘处置。当然,这聘礼也是不会少的。这些直让邢大舅子的热血都沸腾了,恨不能早点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不过,薛王氏还是低估了这邢大舅子的贪财。她那边虽然教了薛蟠这些个话,薛蟠也说得个七七八八的,但还是没想到,这邢大舅得了这些还不罢休。姑娘的嫁妆是由姑娘处置的,那自己以后要着花花,依着姑娘的脾性哪有不同意的?那既然这样,不若给姑娘多要一份嫁妆。看这这荣国府里财大气粗的,姑娘要是从他们这里抬出去,想必是不会少了这一份嫁妆的,再说了,这薛王氏可是二太太的娘家姐姐,要是知道了自己同她姐姐家里联了姻,这嫁妆说不定还能厚上几分呢。
所以这邢大舅子还没等事情定下来,就巴巴的赶着要告诉二太太,指望二太太听着高兴,奉上厚礼不算,还能如了他的意。
现在看着周瑞家的来了,听说过这婆子是二太太身边人,也不敢真的在她面前摆主子款。忙笑着客气地说着不敢。
周瑞家的不耐烦与这人歪缠,所以虽然客客气气礼数周到,但说话却是直接了当的,“二太太才回了府里,这里头事多,一时牵住了手脚。又怕邢老爷这里事急,就打发我先来问上一回,也不能耽误了你的事不是?”
PS:昨天在码笑清廷,这重写一遍比第一次写还麻烦,脑子里时不时地想着我第一次怎么写的,于是昨天很累的我写着写着就睡着了,于是,昨天那里开天窗了~~~
今天陪了家人,吃了晚饭没敢多待就回来了,八点多开始填坑,总算是出了一章,笑清廷那里连昨天的还有两章,继续努力。
同志们,看着我如此拼搏,请投上你宝贵的票票,新文虽然很瘦很瘦,但也是需要大家的雨露来浇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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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笑清廷
一句话简介:辫子时代里努力求活的嫡次女水煮艰辛成长史
正文 303 承嗣
303 承嗣
这邢大舅本就是个粗俗之人,哪里听得懂这些个机锋,也只就顾着个字面的意思而已,听了这个说话也就笑开了。巴巴的腆着脸,也不客气,就开了口道:“要说这是虽然不急,可也是件大事。这可是我们姑娘的终身大事呢。要说我们家姑娘今也大了,也该说个人家了。前几日碰上了薛家表侄,说是薛姨太太想着把我们家姑娘定给了他家那个薛蝌。那孩子我也是知道的,很是不错。只是这些事情还得女眷来操办的才好,我们现在客居在贵府上,这是不知道可不可以烦劳二太太一下子?”
周瑞家的一听说有这样一回事,眼皮子就直跳,好在还是没有露出惊诧的样子,只是打听这件事的原委。这邢大舅子本就在得意呢,就是周瑞家的不问,他也会说道说道的,现在既然人家捧场来问,他也就这样长这样短把事情给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个遍,当然,瞒着薛姨太太给置办嫁妆的事情。
周瑞家的既然打听明白了,也不耐烦与他多说话,就说要去给太太回话,当然也没有应承了邢大舅子的请托。
等到子肜知道了这些邢大舅的说话时候,连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懒得表现出来,这事情本来红楼里就有说过的,怎么会让他意外的?要说硬要让她表现出点意外的话,也就是这薛王氏真是会推陈出新的手段,原著中可事情老太太、凤姐儿作的保,而现在竟然从邢大舅子身上下手。
在子肜看来,薛蝌老实守礼有责任心,邢岫烟温和能忍耐,两人在一起虽不知道会不会和和美美的,但最起码能太平过日子。可是婚姻远远不是两个人的事情,那可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这薛王氏现在是当的薛氏的家,日后免不了邢岫烟要在她面前奉承,而且这夏金桂在薛家已经够闹腾了的,这邢岫烟嫁过去了,能不被欺负?依照她那个能忍得性格,怕是也只能委屈了她自己。这件事如果不让子肜出面,她也不会圣母的自己找上去硬去改变什么,可是现在邢大舅这一出却把她给卷了进来,让她出面张罗,她却是不乐意的。更何况,她隐隐闻出这里头算机的味道,她那个姐姐,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摆明先布了个局,这落魄官家有什么能让她稀罕的?
想到这里,子肜就已经不看好这门亲事,薛蝌再老实再好,能护在邢岫烟前头不让他伯母和堂嫂欺负?如果他能单门立户,她倒是要帮他们一把的,可现在这样子肜怎么还会出面给邢家姑娘张罗这样的亲事?别害了人家姑娘日后天天佐着忍耐下饭吃。
既然打定了主意,子肜就让贾政去请了大伯一起说话。这位大伯的性子,子肜也算跟明镜似的了,当下也不让弯子,就先让周瑞家的把那邢大舅子的话先一一学了遍,然后让众下人退了出去,才对贾赦说道:“大伯,我当着您也不托虚词,这门亲事我并不看好。别的先不说,只说这薛家内院的事情。我虽不想揭人隐私,可也不瞒着您,别人家或许不知道,我却知道他们这二门里头闹腾得厉害。薛姨太太岁占了我姐姐的名头,我也不能害了人家姑娘以后日子不安生。”
子肜只说了这一条,她也只担心这个,可听在贾赦耳里却想得更多,这薛家富裕却是个皇商,若邢家没有来投奔荣国府,以邢家的落魄,嫁入薛家可是算高攀了,可现在这个姑娘也可使说是要从荣国府抬了出去的,这样的话着商家可就不相称了,哪怕是寒门出身的清流,也是不错的选择。现在弟媳妇不惜得罪娘家姐姐,不出面说和反倒是阻止,可见一心为了邢姑娘,为了自己这个大伯考虑。
只是,这贾赦为人一向是不喜欢加什么谢谢感动之类放在嘴上,心里虽然十分的念着好,面上还是那副样子,只是说了身多谢,这是他知道了,邢大舅那里他会处理好的,就完事了。子肜知道这贾赦就是这个样子,笑了笑也就找了借口留他们兄弟说话,自己去看凤姐儿了。
子肜这些天一直去照看凤姐儿,为了转移凤姐儿的产前焦虑,也把这个事儿当个故事讲给了凤姐儿听了。凤姐儿也笑着说道,现在自己虽不出来走动,但对于这邢家的人也是知道的,竟然是老鸦窝里出凤凰,冷眼敁敠岫烟心性为人,竟不象邢夫人及她的父母叔叔一样,却是温厚可疼的人,也亏的姑妈和他们家老爷说了不看好的话,不然,岂不是让一个好姑娘掉进那样的是非窝?
这事情在子肜那里也就算是完事了,后来,子肜也曾笑着跟贾政说,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些年,也算是学会了这里父母对儿女亲事的专断,这样一件事情,竟然没先想着问问人家姑娘是不是愿意,是不是喜欢薛蝌,就一棍子打死了。贾政自然是妻子什么都好的,那怕做错了,自己跟在后头替她收拾就好,所以笑着说道,邢岫烟是个守礼有矩的,虽然温和,却带着风淡云清、冷眼看世情的意思,所以她自然是知道这里头的轻重的。
子肜本来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武断了,这样听了凤姐儿等人,特别是自己丈夫的话,才算渐渐安心,坏人姻缘这事,背负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
现在,子肜眼里的头等大事已经变成了凤姐儿的生产。这个内侄女加侄媳妇,她是从小看大的,怎么会不疼爱呢?好在凤姐儿这回知道以身子为重,保养得当,这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事情还是没怎么出差子。反倒是贾琏在外头候着的时候,因为神思不属,心里慌忙,竟然自己绊自己,摔了个跟头,额头撞在了门板上,发出了好大的一个声音,把在场的人都唬了一大跳。这府里琏二奶奶生产,除了请了稳婆,还请了太医坐镇。这下倒好,琏二奶奶还没用上太医,反倒是琏二爷也让太医瞧了。这里头外头候着的下人婆子什么的不敢笑出声来,但是可以想到,隔不上多少时间,这府里上下怕是都知道这二爷的笑话儿了。而且,这琏二爷俩口子夫妻恩爱,二奶奶醋旗高帜,琏二爷惧内的传言要更上一层楼了。
因为是二胎,又处理得当,凤姐儿没被折腾太长时间,就顺产生了个儿子,这下子,别说琏二爷夫妻那个高兴劲儿,贾赦贾瑚等人也是乐得合不拢嘴了。还是子肜有经验,看了这边一切都安好,马上就打发人给老太太报喜去了,当然还有她哥哥王子腾那里也要报喜的。
老太太得了喜讯,也在园子里待不住了,马上打发人收拾东西立马就要回府里去看乖曾孙。还是鸳鸯有眼识,过来劝住了老太太,“老太太这是得了宝贝高兴得什么都不管了。可是老太太就算是喜欢这新得的宝贝,也不能不疼姑娘们啊。您看现在这大日头正高,热气旺着呢。您就算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可姑娘们都娇弱着呢,这一朵朵水灵灵的娇花在这毒日头底下赶路,被大太阳晒着,被热风熏着,我看着也是怪怜惜的。再者,您这样赶回去,要是吃了暑气,别人怎么样且先不论,这琏二奶奶可是要心里放不下的,她可是才生了产呢。还有,老太太姑娘们的居所虽然也有人洗扫的,但也是有些日子没住人了,再怎么着也是要拾掇一下的,您这忙不及的赶回去,府里没防备怕是也没让人收拾,现在府里怕是乱糟糟的,太太奶奶们怕是都在忙着呢。。。。。。”
“好了好了,就让人先去传话,后日赶着日头出来前我们动身回去,有了这一日的功夫,这府里也够他们拾掇了。”老太太不等鸳鸯说完,就撑不住笑了,“这丫头这张嘴说起理来是一条一条的,”转头对着边上陪着说话的李婶说道,
“我这年岁也大了上来,有时候也糊涂了,也亏的有这个丫头在边上帮我记着,我现在是离不开这个丫头了。”
李婶前头跟着听了府里的喜讯时就恭喜了老太太,这会子听着老太太这样说,就顺嘴地说了句好话,“那是您老人家的福气啊,这府里大大小小的都是极孝顺的,也不用您操心犯难,就是身边的丫鬟也是个极好的。”
鸳鸯也在一边凑趣道:“老太太哪里糊涂了?只是这会子高兴没同我计较罢了,早就想明白我只是怕晒才说了那车子的话罢了。”
府里确实像鸳鸯说的,子肜带着李氏石氏操劳这一应的杂事。给各家交好的府第送信,让媳妇侄媳妇打点整理各府里送来的贺仪,该归公中的归公中,该送快哉院的送快哉院,又要时时去看看凤姐儿,对于热天出生的宝宝又要多加关心,还要让人准备着老太太等人的回府,又要操心着满月的事情,还因为不耐天热,只忙得昏头昏脑的。就是这么忙,还听说了薛蟠闹出人命的事情。等到宝钗在她面前哭着恳求的时候,这薛家的事情又起了诡异的变化。
PS:
昨天没顶住瞌睡,今天继续努力本来还想八八扫墓中貌似灵异的事件,现在没空,等过两天再说。
再PS:
笑清廷的文笔我打算用另一种,这两天分别写着两文,感觉有点像精分,一会儿用这种口气说话,一会儿又是那种的,本来还想再开一部修真的,那样会不会像人家斩三尸?当然比喻不恰当,但是亲们细细体味一下~~有没有那个意思?
在在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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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1921618
书名:笑清廷
一句话简介:辫子时代里努力求活的嫡次女水煮艰辛成长史
正文 304 人命
304 人命
子肜看着身前跪着的宝钗,眼中闪过茫然,不管是书中也好,前段时候也好,宝钗都是稍见圆润的,所以原著中宝玉曾错口说出把宝钗比作杨贵妃的话来,可是才多少时候不见啊,现在这个女孩子,这女孩子就憔悴了,消瘦了,再也不见往日的丰腴。
也是,出了这么多事情,要靠一个小姑娘费心,她怎么会不瘦。子肜一下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诚然,子胭和自己不对付,几次三番的要害自己,所以对于子胭教导出的女儿,自己也是小心警惕的。可是,现在看到宝钗这样跪在身前求自己,子肜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的。
可是,对于这姑娘的请求,自己要不要答应?
看着跪着的宝钗,子肜有点走神,来了这里多少年了?三十年?四十年?自己已经习惯于别人跪自己,习惯于内院的纷争,甚至看到别人三妻四妾的,心里的抵触也没开始那么大了,果然,习惯真的很可怕的
拉回神思,子肜小小的鄙视了向下自己,怎么捡这个时候走神?看了下宝钗,温言说道:“你先起来吧,有话可以好好说,非得跪着才行吗?”
宝钗这时候在等这一个答复,有时候女孩子天生的敏感还是挺管用的,这时,宝钗就感到,上面坐着的这位姨妈,现在忽然变得好说话了,她得再加把劲儿。所以宝钗虽起来了,但在脸上留下了两行泪,眼神却透露出无比的倔强,声音虽低却实很坚定,“求姨妈成全”这会子,宝钗称呼的是姨妈,而不是刚才那样称呼太太。
子肜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姑娘,没想到,她为了她娘、她哥哥、他们薛家,可以走到这一步,模样虽然脆弱,骨子里却透露着坚强,仿佛以小草柔嫩的身躯,顶开身上压着的重石。仿佛间,子肜恰似看到多年前,自己的女儿也是这样虽然泪痕未干却已脸上带笑,稚嫩的身子以坚定的姿态担起了身上的重担。子肜再也不愿多想了,好吧,她既然做到如此地步,自己就成全她吧
“我应下了,虽不能对你打保票,但会尽力替你周旋的。你先回去吧,也多看看你母亲亲。”子肜闭上眼,对宝钗挥挥手,再也不愿多看一眼。
宝钗知道,这事就已经成了七八分了,这位说话从来就是算数的,只要这位尽了力,那她所图的也算是可行了。不再多说,恭敬的行了礼就退了出来,也没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就会了家里。家里还乱的一团乱麻似的,她娘还卧病在床呢哥哥在那个里头,虽然已经拜托人打点,但这衣食什么的,还得自己家里悉心照料。她很忙,已经顾不得各处周全那些礼数了,估计,以后也不用这样做了。
而正屋里,子肜枯坐一会儿,还是让人把老爷请了进来,好好的了解了这些日子,这京城里的大事。这些,不是贾政他们没有说,而是自己忙得没工夫去听,而空下来的时候,也累得没心思去注意了。
原来,薛蟠这回真的打死人了。这次这祸也闯得太大了一点儿。京城里,私底下悄悄的死个把人,那是太平常了,可是如此高调的,闹得如此大的,却不多见。也是子肜忙昏了头,泥巴糊住了耳朵,才没当回事。
要说薛蟠这个人虽然也是个纨绔,也惯会欺男霸女的,但还是知道欺软怕硬的,知道自己不能惹的主,还是会退避的,所以以前被柳湘莲打了,就知道疼了,也知道躲着人家不敢再去惹事了。这回闯祸,要说还真不赖他薛蟠。
话说这薛大傻子被国丧期间不能饮酒作乐、不能调/弄/男/女给憋狠了,这百日一出,就忙不迭的出来鬼混了。但是,虽说出了百日,大肆闹腾还是犯忌讳的,所以,这小子也知道不能如以前那样的肆无忌惮喝花酒宿花楼。而那些戏园子戏班子也全都散了,薛蟠当然也不敢去听戏包戏子。当然,这些都难不住薛大爷的。明面上的花天酒地不行,那就暗地里的,这不是还有许多私寮子吗?再说了,戏班子散了,有些戏子可是没有什么谋身的手段,也只能走上了那一条路了。只是,薛大爷知道了这个,别的人也一样,京城中的纨绔子弟们,哪个不是都憋得狠了?
所以,当那天薛大爷兴冲冲打听到从前看上的一个小戏儿的私寮,就这么赶了过去时,而无意外的,在门口遇上了另一个纨绔。瞧撞车了不是?
就是这撞车,也是寻常。京中的纨绔哪个不知道这些的?所以碰上了,如果是认识的交好的,可以一同进去玩乐,或者是你让我我让你的。要是不认识的,高兴得就结交,不高兴的就比比谁狠,又或是不愿闹腾得就换家人家。这要是原来就不对付的,就比较麻烦了,不过还是有办法的,有打架闹事的,也有暂时忍让的,毕竟谁都不想闹大了。
这回,薛蟠碰上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周家的嫡子,周贵妃的亲弟弟,也是个二百五加上纨绔且自命不凡的。
薛蟠碰上了周混混,他也知道这个人的。平时虽认为这周家不是好鸟,这周贵妃不过就是皇帝的一个小妾,怎么还敢给正宫娘娘他的元春妹妹填堵,但还是知道就算是小妾,这周纨绔也算是皇上的小舅子,自己摸摸鼻子,就想算了,自己先撤了,另找一出玩乐去。
可薛蟠认了,要走了,架不住着周纨绔喝了几两,这回子自认老子天下无敌了,看到了薛蟠有些新仇旧恨的就上了头。其实,周纨绔正经说和薛蟠没什么仇,只是他家姐姐怎么都比不过皇后娘娘。周贵妃想要上位,又不敢放肆,弄出些手段有抵不住元春的本事,也是元春知道皇上的用意,不然,几个周贵妃都架不住元春收拾。可周贵妃不知道,只以为自己得了圣眷,可是怎么都不比不上皇后,心中自然是凄苦,又看着皇后的两个儿子,自己却怎么都怀不上,眼睛里心里那个恨啊。虽然不敢再别人面前表露,但在自己娘亲面前还是露出这个意思的。周家原本也是世族,按说没那么肤浅,只是被富贵蒙住了眼睛,若是自己家的女儿能有个皇儿,又能上了位,那以后那把椅子。。。。。。于是这周家人也就把贾家的人当成眼中钉,只是对着贾王不敢放肆,人家可是位高权重的。但对于薛家就不放在眼里了,以前才有了挑唆薛蟠吃了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