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肜这边带着孩子们玩儿呢,就听人来报,她儿媳妇石氏来了。子肜忙让了进来,这芝儿也规矩,听着母亲进来了,忙小大人似的挣扎着下了地,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只等石氏给子肜行过礼了,才上前来有模有样的给母亲请安。而旁边的薷姐儿还不太懂,只是跟着哥哥有样学样。
石氏看着儿子当然是高兴的,但眼光扫向薷姐儿却微微有些个黯然,但是很快就遮掩了过去,还是温声让孩子们免了礼。子肜知道这个时候石氏过来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回,就像把孩子打发出去了。果然,原来是江南甄家派人送年礼来了,还有两个那府里得力的管家娘子一起过来了,说是要拜见老太太及太太。
就这事儿,也不用特地来回一次吧?子肜一向是懒得见人的,老太太那里,派个人说去,要是老太太在兴头上要见上一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事?
石氏见婆婆疑惑的看着自己,就看了看屋里伺候着的金钏儿等人。子肜会意,让人都退了,石氏才开口道:“瑚大嫂子和我往年因不料理这些东西,怕出了错,前几日就把府里往年的人情年礼翻出来看了看,所以发现今年甄家送的东西格外厚一些。因怕错了,才刚还有对了一遍,发现比去年足足厚了有五成。那管家娘子还避了人,说有些东西要寄放在我们府上,我和嫂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也不知往年是不是都这样,所以含糊着说要回了太太才好。后来那人又说了要拜见老太太太太,儿媳怕太太事先不知道这底细,所以才来说一声。”
子肜听着这个,心里就明白了,几个好些年前,她还怕收了甄家的牵连,冷淡了那家的下人,所以后来两家虽还来往,但已经淡上许多了。没想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人家又来了,怕是已经日子不好过了吧?
子肜还在想着这个事情,石氏不知道,以为婆婆还在寻思为什么,也就说到:“前儿说胡大嫂子的婶子与江南甄家有旧,娘家堂妹也有那府里有些瓜葛,所以,会不会因为这个,那家才动送些年礼的?那些寄放东西什么的,是不是只是个说法,不过是变个法子为李家姑娘添妆?毕竟,现在李婶孤儿寡母的,也不能为女儿置办配得上甄家的嫁妆,这样到了时候,这两家都不好看不是?”
这话听在子肜耳朵里,却把子肜的思路往另一个方向引了过去。自己因为看过红楼,所以就猜那甄家是为了藏匿家产,而那些不知道的人,怕是和石氏一样的想法吧?既然和石氏是一样的想法,那样推托的话,就不免有失仁厚了,和府里一向的为人就有违了。不管这甄家是不是真的这样想这样做,如果自己不知道后面的事,因为同情李婶母女,同意了,那就和甄家算是又粘上了,这以后免不了受带累了。
想到这里,子肜也没心思去盘算别人家的想法了,面上一端,对石氏吩咐道:“我不想见那府里的人了,就是老太太那里,也不会去回了,就说老太太精神头不爽,懒得见人。老太太那里,我自然会去说的。那年礼既然送来了,我们收了,倒让人以为我们家跟他们亲厚。我们要是退回去了,他们家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怕别的人家有想法,要是被小人多嘴编排些什么,我们倒也罢了,这宫里的娘娘要是受了累,反倒不好了。嗯,不如这样,比照着他们家的礼,我们的回礼也厚重些,还得比他们的更厚上一分,但是也得把他们府上的娘子求见老太太和我而不得见的事也一同宣扬出去。这样,人家也就不会因为我们家与他家往来礼厚了而误会我们两家要好,而且,我们也没失礼于人。只是什么寄放东西,还是推了,就说府上事多忙乱,怕忙忘了搞丢了,或者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反正不许收,得罪人也不怕。”
石氏一脸为难,小心地看了看子肜,斟酌着开了口:“那家可是与我们府上世交,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儿媳妇不太明白,是不是什么时候那家得罪了我们家?看太太的意思,是不想与他们家交往?只是,我们虽无所谓,这李婶那里是不是就有点那个?毕竟,这女儿家家的,嫁妆少了不好看。”
子肜看着这儿媳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就道:“这人家到底是不是为了李婶子,我们也不知道,这也是你同瑚儿媳妇在猜的。叫我说,甄家,还是离得远些才好呢,要不是因为世交,贸贸然的断交让人家有闲话,我还不耐烦同他们家这样费神呢。你也别问我为什么,这外头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只要你记住了,别和他们家夹缠不情就好。这府里上下的,谁都不许眼皮子浅,千万别招来祸事。不过,我是这样对你说的,你听了就记住,只是嘴还是要紧紧闭着。至于李婶子那里,你让人看着些,不要让人私下做出些什么,连累到我们家。”
石氏听了倒抽一口气,坐在那里愣住了。子肜知道自己这话是起了作用,才缓和了些说到:“哪里就怕成这个样子,你也是跟着珠儿在外头见过些世面的,以后咱们这一房还要你多担些事呢。我也不过是未雨绸缪,你只按着话去做了,也就完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瑚大嫂子那里,你还得提点下,只说甄家规矩大,生活不易,别的不用多说,随他们自己猜,毕竟我们家的态度放在那里。那李婶也不容易,那两个姑娘也是好的,能听进去多少,也看他们造化。只是你和你瑚大嫂子说话得注意了,我们自己家里的人说说也罢了,她要是对她那个婶子没什么遮拦的,弄出个非议朝政了,也不是个小罪过。”
石氏听了这个,再也坐不住了,就想把这些事情料理干净了,千万别沾上府里,忙着要告辞出去了。子肜想这也算是了结了一件事,心情大好了起来。要说甄家,跟贾政夫妻真是没一点关系,她也犯不着隔了老远费心费力的搭救他们,如果因为荣国府现在态度而让他们有些警示的话,也算是他们自己机灵,自己解救自己吧。
只于李婶李纹李绮,自己也算是出了些力,如果李婶是个明白人,这女儿就不会再往那家人嫁了,但如果人家不领情,自己也没有死命拦的道理。只是,若果了这一劫,这两个姑娘留在府里,自己也要好好看看,如果真像书上写的是好的,那定做儿媳也没什么不好。
子肜这边还想得美,全没想到儿大不由娘这句老话。
同样的,薛王氏也没想到这句话,看着薛蟠在自己身边端茶递水赔小心,又听着外头夏氏撒泼哭闹着说薛蟠偷了她丫头,脑仁子一阵阵发涨。
(提前说一声,最近手头上的事实在太多了,身体又不太好。我会抓紧一点一滴的时间码字的,尽量多更。计划不变。只是欠的,得慢慢还了。大不了新文也一起来还账。)
正文 296 庶长
296 庶长
要说薛蟠,可真是不知怎么说他了,可真是个二愣子。要说吧,他们薛家可不是普通的商人家,就算是皇商,祖上也是有些机缘的,要不怎么会得封紫薇舍人?有和其他三家公侯并列四大家族呢?所以,他们家的规矩与其他大家族相比,也是不逞多让的。可这个薛蟠,竟然对那些规矩竟然丝毫的不讲究。
要说这薛蟠长在这样的人家,内宅纷争他看不明白,女人之间弯抹角的说话他听不懂倒也罢了,毕竟是先薛老爷在世时对这个嫡子照应的太周全,而薛蟠本身也不是个有心窍的,可是连这些个规矩都不放在心上,就让薛王氏她太头疼了。这不是,这夏氏闹到现在,无非就是薛蟠把她那贴身丫头叫宝蝉的给收用了,而且还没有知会过夏氏,照着这夏氏的说法,还是硬上的,这会子这丫头还让她自己的嬷嬷看着,生怕一错眼就摸脖子上吊投井什么的了。
薛王氏把薛蟠叫来一问,这傻儿子竟然说好像是有怎么回事,再问了细一点,薛蟠就说不清楚了,只说是昨晚喝醉了,让人过来服侍,稀里糊涂的也就成事了。到这儿,薛王氏怎么还听不明白这儿子是着了这夏氏的道儿,这夏氏、怕是想用这个拿捏一下儿子吧?同时也在自己这里闹腾一下,这家宅不安、大爷不讲究,传了出去薛家哪里还有面子,而这闺阁里的宝钗就是最受累的。所以这夏氏才敢这样来闹腾的。
薛蟠哪里明白这些,在他看来无非是个丫头罢了,那是他家的奴才,他看上了是那丫头的体面,就是不依也无非赏她一顿拳脚,哪值当母亲动气?现在他这样讨巧卖乖,倒不是他知道自己做错了,而是因为他**生气了,虽不知道气个什么,哄母亲开心却是他的本能。
这头正闹着,忽然那管家婆子过来回报道,说那秋蝉姨娘肚子疼,怕是要生了。薛王氏听了这个话,哪里还管这夏氏如何闹,一迭声的打发人快去把看好的稳婆请过来,又让婆子把人扶进预备好的产房,自己也带着人忙忙的赶了过去。薛蟠一听这个,也喜得直乐呵,也跟着他娘后头过去看了,他可不管别的,只知道自己要有儿子抱了,这傻子从来没想过或许会是个姑娘
这秋蝉姨娘道是哪个?原来就是那个叫桂香的通房因为名字犯了大*奶的忌讳,所以大*奶给人改了,说是既然叫桂香,那也是合了个秋字,而自己身边的丫头叫宝蝉的,那就叫秋蝉吧,也好记些。薛蟠是没所谓的,倒是把薛王氏气个仰倒,这蝉到秋天,还有多少日子?这是说这通房呢还是说这婆婆呢?不过儿子既然已经应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做了主,把这秋蝉提前抬成了姨娘,又借着她有了身孕,额外给她拨了个小院子,免了她一干的规矩,只让静养待产。这下也把这夏氏气得直咬牙。
这秋蝉要生了的消息也让夏氏住了声了,这秋蝉的肚里的也是她的大敌,可她就是生生的没想着办法。现在这小贱/蹄/子要生了,她哪里还有心情闹,且这人都走了,她又要闹给谁看?怏怏的让人整了整衣裳,也带着贴身丫头过去看着了。
要说这夏氏不过去看看倒也了罢了,也顶多在这内宅里同薛王氏闹腾,同宝钗别别劲儿,岂知这一看,倒是移了她的心智,让她生出了不一样的想头。等她到了秋蝉的小院子,薛王氏和薛蟠早已就坐了,也没人理她,她也没心思再闹,拣了个座儿等着。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只听到这产房里一阵阵的痛呼,却也没看到别的什么。她本是个心狠手辣的,但听了人这样长时间的痛呼,且还越叫越惨,头皮就有点麻麻的,也就坐不住了,只在这产房门口转悠。这不转悠还好,这一转悠,就看着一边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来,腥味扑鼻,看得人瘆的慌,再配合里头的惨叫,只让她撸着自己的胸口,心道,怪不得人说妇人生产,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呢。她看不下去了,折回继续坐着,只等着这白天生到了黑夜,这里头的人声音越来越弱,她的心也越吊越高。
夏氏早就坐不住了,连薛蟠都等得不耐烦地走开了,按理说她就是回房也没什么,可是她就是在这里侯着,连饭也没怎么顾得上用。薛王氏倒是有些个奇怪,只是这会子没心气管她。
夏氏为什么没有走呢?其实她就是要等着看着,这生孩子自到底有多么惨。她人虽在这里没动,心神早已经乱作一团了。其实,她看着那贱/人有身孕,薛蟠还很喜欢的样子,就像自己也快些有孕,最好能生的嫡子,这样,她腰杆子也硬了。可是现在看到这秋蝉如此惨状,她害怕了,那样痛,那一盆盆的血水,她光看看听听就浑身发冷,在要是搁在她自己身上,那她都不敢想。
上天好像怕她还没吃够惊吓似的,这都快过了子时了,里面秋蝉的声气越来越弱了。然后出来了稳婆,一身血气,对着薛王氏行了个礼道:“请太太个示下,这姨娘是个难产,这孩子倒是先伸了个胳膊出来,这现在到底是保哪一个?”
夏氏没有听明白,也看着薛王氏,只听那薛王氏道:“当然是孩子,这孩子可是我薛家的骨血,我儿子头一个孩子呢。”
那稳婆想是见惯这个的,也不多说什么,行了个礼又进去了。可夏氏却如遭了当头一棒,她刚刚忽然听明白了这稳婆说的是什么,这婆婆又是个什么意思。夏氏猛地醒悟了,女人生孩子这般凶险,她若是也这样怀了孕,辛辛苦苦的挣扎,生下的无非是薛家的骨血,而她自己也是可以被舍弃的,无非就是个妻子嘛而且,她又和这老妖婆不对付,指不定自己就是顺产也会变成难产为了这个搭上自己的命,值不值得?这薛大傻子,她可实在是看不上的,就这样一个人,她可甘愿为他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可她现在已经嫁给他了,她该怎么办,又能做什么?
几经挣扎,终于在天快亮前,孩子落地了。这秋蝉还是命大,总算了还留着一口气,生下了个大胖小子。薛王氏高兴得嘴合也不上了,让人遮裹好这才落地的孩子仔细照看着,就带着这孩子走了,连一声问候都没给那个秋蝉。这夏氏心里是一片的冰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由着身边人扶着回了房里休息,脑子里却是空空的。
接下来几天,夏氏都躲在房里,难得的消停了,她在想法子,想出路,每每想到自己这样的境地,就要哭上一场,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婆婆,这以后该如何?
而薛蟠却不知道这个,他现在新添了儿子,正乐和着呢,哪里顾得上旁的?就是薛王氏,也只以为夏氏因被这庶长子给打击到了,心里一阵的痛快。原本,这薛王氏心里还有着嫡庶之分的,可是实在是因为和这新媳妇斗法,把这新媳妇厌弃到骨子里去了,已经是不指望这夏氏能生出什么好鸟来了。只想着等个两三年的,想法子除了这个媳妇,再给儿子另聘好的来。现在更是有了骨血了,也不用那么急了,慢慢挑好的。再说了,两三年后,薛蟠也不算是什么克妻了,又白得了份嫁妆,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她在转这些龌龊念头,夏氏可也是在动脑子呢。夏氏沉寂了几天,回了次娘家,等回来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在薛蟠面前软玉温存,又有时候泼辣骄横,这样子的实在是薛蟠以前没见过的,倒让薛蟠贪鲜起来。而那个宝蝉,也就由夏氏做了主,开了脸,让薛蟠收了房。这个小蹄子,也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什么功夫,只把那薛蟠弄得五迷三道的。不光如此,她那里的点心也特别的好吃,每次在她那里坐坐,吃些点心再来些戏耍,都是格外的痛快,让人飘飘欲仙。小蹄子还让他赌咒发誓的,不要把她的好厨艺告诉别人,她只想留着这个法子多服侍服侍大爷,也让大爷多疼疼她。薛蟠自以为是宝蝉藏私想多霸着他,但荒唐之极时,这些是他怎么会不答应?自然人说什么是什么。
而夏氏在薛王氏面前,虽不是人家儿媳妇那样低眉顺眼的,但好在也不闹腾了。薛王氏只以为是夏氏因为这庶长子的事情,心里着识憋屈着,所以现在憋着性子讨好,想着法子哄着儿子要生个嫡子,心里还暗自得意了。她终究还是见识少了些,来往的又是规矩人家,就是内院有些个阴私,也没有人不把从一而终当回事的。她哪里想到,泼皮无赖,被逼狠了,眼里没什么礼数规矩,那些个阴私和撕破脸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想不到的。
(那啥,先凑合着看哈,我在努力,不过,不一定能赶得出来。)
正文 297 肖想
297 肖想
不说这薛家私底下这婆媳二人各有着算盘,明面上看着总算是太平了了许多,宝钗就是待在了荣国府也是放心了许多。这一闲下来,不免想到自己身上的事情。眼看着自己一日大过一日,可这将来如何,到现在也没个说法,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这府里的二姑娘和自己是同一年生辰,人家早就定好了将来,哪怕是湘云宝琴比自己小,也是已经有了说法,可自己将来如何呢?
一想到这个,宝钗心里就不好受,可是她又能如何呢?而且,面上还不能带出些什么来。宝钗原来很有做姐姐的样子,不管是对着这府里的姑娘,还是其他来投奔的,都是一派温和做派,说话行事,用子肜的话来说,都赶得上标本了。其实这样,她自己也是很累的,现在心情不好,也就不想在众人跟前端着姐姐的派头。所以,这会子也就只带了莺儿私下里转转,散散心而已。
这三转两转的,倒也是来到了个僻静之处。要说,这荣国府修缮的也是极巧的,虽然已经是十一月里,这里竟也是有景儿,一排排松柏,衬着奇峻的怪石,平白的生出一番大气来。宝钗看得出神,又多走了几步,才发现这里头已经有了个人了。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邢家姑娘岫烟在那里。
因为大太太在府里头尴尬,邢家大舅在外院有只知道吃喝玩乐,虽还有些其他心思,但因为被贾政等拘在府里头,也翻不出麻烦来。也因为这样,这邢姑娘在内院里也是不声不响的,又是和二姑娘迎春居在一处儿,平时他们那院里还真是太平无声的。
这会子在这里能碰上岫烟,看着这样子那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攀谈下来,才知道那人果然喜欢这里,倒叫宝钗生出下惊讶,能喜欢这样的景致的人,应该也不是像她面上这样寡言无趣吧?于是有心的交往起来,才发现果真是不个俗的,但却又因为身世及眼下的处境,懂得忍耐。
和这邢岫烟的交好,倒叫宝钗有了股自信。说实话,她虽在人面前风度翩翩的,其实是小心翼翼的,只有在这邢姑娘面前,才真正的能放松下来。这样一来,她倒是真和岫烟走得更近些了。
这些宝钗也是随口对她母亲薛王氏说了,没想到这薛王氏却又生出番想头。现在,薛王氏自觉日子踏实多了,儿子留了根,夏氏也老实了许多,现在眼门前的事就是操心宝钗的将来了。可是宝钗的事情急也急不得,现在因沾着那府里的光,每回那府里有女客,都是能够出来见人的,所以,现在这京里几个高门家里的太太奶奶,也算是知道有宝钗这样一个人的。薛王氏盘算着怎么在能巴着这府上更紧些。现在听了这女儿的话,心里里又盘算开了。
这邢姑娘,虽然是个落魄的,但也算是官家之后,门第虽不高,但好过商户之女,而且,出嫁之前再怎么打听,也有不周全的,看看这个夏氏就知道了。现在女儿和邢姑娘交好。了解她的本性,是个温和守礼的,又不难拿捏,倒真是个儿媳妇好人选。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她还是看重了这邢姑娘身后跟荣国府里牵的线。
大老爷虽不待见大太太,但对大太太的娘家人却还是关照的,就看能把那个不着调的大舅子这样子养府里头就知道了。虽听别人说大老爷不拘言笑的,但薛王氏可是知道这大老爷可比二老爷顾着情面多了,要是能求娶了邢姑娘,所不定还能让大老爷看顾些。薛王氏知道她和那个妹妹只是颜面上的事情,要求他们那一房里照应,那可太难了,反而在大老爷身上可以做些文章。这大太太在山上静养着,照薛王氏的看头,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所以也不用担心她那里坏菜生事。
只是可惜了她的蟠儿已经娶亲了,而且,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让女儿嫁个商家做填房的。就是那个邢大舅子贪财,有贾府大老爷看着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样想着,薛王氏把主意打到了薛蝌的身上。
要说凭心而论,这薛蝌可是一表人才,行事又稳重,那府里的爷们见过,也是点头赞扬的,现在虽说是送嫁,其实也有投奔的意思,他家里在金陵也没人了。现在在帮着薛蟠打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倒是比薛蟠还料理得好上许多。现在如果帮着他谋一个体面的好媳妇儿,也算是让他更加感恩。再说了,这媳妇还是温顺的,薛王氏也好拿捏。
越是这样想,薛王氏越是觉得不错,心里就想着怎么才能成了这个事情。
再说,这荣国府里,子肜把甄家的事略回了一下老太太,不过都是推到贾政的头上的,她早就明白了,什么事情往贾政身上一推,老太太就发不出火来了。果然,听了是贾政关照的,老太太想了想,就说到,这男人在外头看得多些,既然他关照了,那就这样吧,以后这些事也不用来特意告诉她了,听了心里不舒服。可惜这着两府几代的交情了,只是能帮还是帮着一把,止不定自己家什么时候也要人帮忙呢。独善其身,总有力有不逮的,而且大家氏族,总有个起起伏伏的。甄家的宝玉可不是和自己的乖孙一样大吗?
子肜答应了,心想,这些可不是她能管的,让贾政去操心吧。
贾政并王子腾的渠道并没出过什么岔子,没多久,宫里就传出消息了,太上皇抱恙了。这样一来,很多识趣的都开始收敛了,这经理的气氛就更微妙了。
也因为这样,这一年的过年有些个冷清,但不管怎么说,这才是贾珠外出这么些年回来的头一年,老太太有心要热闹些。只是这大事儿放在那里,京里人家都谨慎的很,所以,也不能太出格儿,年酒还是要摆的,年戏就不请了,不过好在府里还有个小戏班儿,这几年/调/较/下来,也勉强算是拿得出手了。
所以这外头的气氛虽然凉凉的,但这荣国府里还是暖和舒心的。老太太也算是开心过年了。而且,凤姐儿这时候的肚子也挺了出来,府里有经验的婆子看着都说,看着像个男胎,更让老太太听了美滋滋的。
府里现在男丁也就是有小芝儿还小,能跟着珠大*奶和二太太聚在女眷这一堆里,其它的,哪怕是兰哥儿也被他父亲瑚大爷带着在外头,更不要说宝玉了。老太太看着乖巧讨喜的小芝儿,又看看凤姐儿的肚子,心里就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