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人还真不受念,这才想着这和尚道士的,就听见外头有人说什么能解家宅不安的话来了。只是这回贾政存了想头,家里也没人等着人家来救,也就端起架子,对于那些个话置之不理,反正那个小纸人看着不处理好像也不碍事。
说来真的好笑,贾政这一不理人,人家倒是急了。在府外喊了那么久,也没见个人出来搭理,这跛足道士就上门前来跟门房搭话了,想询问这府里的事情。这门上的按着子肜的规矩怎么敢把府里的事情往外说,只是让这道士走开,说是府里规矩严不让随便打人,但也不能让人在门口生事的,让他们快快走。这道士看问不出什么,反倒吃了一顿排头,脸上就讪讪的了,只把那个癞头和尚推出来,说是府上的旧识,当初府上宝玉出生时来过,被老太太奉为高僧的,还请门上去回个话,说是府里有事,他们是来解救的。
门上听他们说起旧事,倒也不敢怠慢了,忙往里头送消息。贾政得了信,这才揣着纸人和美玉,不紧不慢的去了前院。到了外头,贾政也只是让人把这二位修行之人迎到客厅,才向人拱手道:“不知二位有何见教,家母虽然信佛,但我却是与方外之人无甚交往的。若二位是来化缘,倒也使得,家母一向乐善好施,我也就随个缘吧。”
正文 258 戏班
258 戏班
这话摆明了把这二位当作了打秋风的,可把这二位气乐了。和尚也就不绕圈子了,朝着贾政宣了声佛号道:“施主难道不认得贫僧了?当年贵府宝玉公子诞事,贫僧来过一回。这一回是算着府上有点家宅不安,特来解救的。”
贾政冲着癞头和尚一笑,道:“当年是有这么回事情,原来是您啊。多年不见,我倒是失礼了。只是我府上现在并未有什么不安宁,大师怕是算错了吧?”
和尚脸色一变,掐指一算,连道奇怪,又忽而对着贾政道:“可否请施主把公子之玉拿来给贫僧一观?”
贾政本有此意,就把那玉掏了出来递了给他,当然“不小心”连着那两个纸片一起拿了出来。和尚接过了玉,又顺手把那两张纸人拿了过去翻看,才点头到原来如此,拿着玉持颂了一番,无非是什么,当年一别十余载,汝在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满日,若似弹指,当初汝如何潇洒自在等等,如今粉脂污宝光,迷失本性,疯话一堆,又摩弄一回,欲递与贾政,道:“此乃灵物,只因他前回被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现在已好了,可除邪祟。”
贾政却是摆手不接,开口另说了一番话: “上次大师言道我儿乃入尘世历练,既入了尘世,托生成我骨肉凡胎,不等归位时刻,就是凡尘俗子,不知我所言可对?”
癞头和商听了此话一愣,点了点头,没想到贾政还接茬说道:“大师乃方外之人,怕是不能插手凡尘俗事吧?”
待和尚点头,贾政这才一笑道:“那我儿既是凡人,他的日子就是凡尘俗事,他过什么样的日子,就不该是方外之人操心的吧?更不能受方外之人摆布吧?”
和尚静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施主所言甚是,贫僧已明白施主之意了,施主不用担心。”
贾政这才一鞠躬到底道:“方才多有得罪。只是这一世他既是我的儿子,我就要对他负责。只是不想辛辛苦苦养了个儿子,在他一时迷茫困扰时,随便出来个和尚道士的对他说两句,就把他给渡了去,因而才口出无状。只盼两位记住今日所言才好。”
和尚还没来得及点头,那道士已经开口道:“才刚我还在奇怪,为何此番下界之人命格变成空白,再也掐算不出,现在倒是找到了变数所在。这尘缘命格该如何,我等定不插手。施主大可放心便是。”
贾政笑着拱拱手,心中大定。本来自己夫妻这一世忙碌,虽然看着貌似是有效果的,可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总让人觉得担心,努力绕开以及除去的人和事,会以另外一个样子又冒了出来,比如,没了赵姨娘,因该没有了的“魇魔法姊弟逢五鬼”却因为邢氏而发生。这让贾政夫妻时时悬心。而贾政想得更远,,什么叫原著不可抗力?只要一想到这其实是个玄幻世界,那会不会自己夫妻的努力到头来白搭了,到了最后硬再按着原著把各人的结局给改回去?
所以这次,其实是贾政也有借着宝玉的事出手试探的意思。现在,听了真人的所说,各人命格成了空白,掐算不出,就明白了努力没有白费,将来如何,就看自己如何做了。而且有了真人的保证,知道不会出手干预,不会硬要按着某样发展了。当下心中喜悦,再次行礼感谢,态度越见恭敬,和前面戏弄时判若两人。
这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都是方外真人,岂会与他计较这个,只是和尚还想着要把玉还与贾政。贾政还是不受道:“此物既能被声色所迷,就算不得是个灵物。我儿发病乃五日之前,若要依赖了它,不知还要受多少的苦,还不知能不能得到今日见了大师。既然我府上没有靠它,也已安康,现还要它做甚?听大师所言,像是与此物有旧,那还烦请大师携它从何而来归何而去吧。”
和尚听了哈哈大笑,对着玉说道:“枉你通了灵,自视甚高,可在人明白人眼里,你还是块顽石而已。”
不过说笑两声,还是对贾政说道:“此物虽没脱了俗气,但贫僧已经答应了携它红尘觅是非,还忘施主给贫僧一薄面,留它在府上玩玩。”
贾政听那和尚如此说,又问道:“那若遗失了,可会对我儿有妨碍?”得到了和尚保证不妨碍令公子的说法,才收了回来。
和尚忽又一笑,拿着那两纸人,对这贾政说道:“施主好算计!”说话间,这两张纸人在和尚手中焚烧成会,又随口吹了去。贾政脸色一丝不变,两世的修炼,哪会为这些话就脸红的,自然笑眯眯的看着和尚。和尚看这贾政如此,摸了摸自己的癞头,说道:“施主果然是个玲珑心肝的人物,贫僧自愧不如。告辞了。”说完也不等贾政再说什么,拉着道士就走,等贾政跟出门外,哪里还有两真人的影子?
搬除了心中最大的石头,贾政是浑身轻松。子肜倒是没有他想得那么深,所以也并未有觉得有太大的不同,只是为了这些个事情总算都了解了感到舒心。宝玉和凤姐儿虽然还没大好,但总是一日日的好转的。府里现在人虽少了些,但更见规矩和清静。子肜觉得这些日子的忙碌也算是值了。
只是看这府里的气氛还有些个沉,老太太也是恹恹的,子肜就想着寻些什么事情让老太太开开心。贾政那肉身到底是老太太的儿子,这么些年来,对贾政的疼爱也不是假的,所以子肜虽做不到二十四孝,但还是要尽尽心的。连着想了几日,就和贾政商量,是不是让南下的人给寻些个小戏儿来,家里在养个小戏班子。
贾政对子肜这个注意倒是有些意外,问道:“当初你看书时,不是说那些个芳官什么的太闹腾了?怎么又想着养个戏班子了?”
子肜白了一眼贾政道:“你这是什么话,书中芳官什么的闹腾,那是书中的宝玉给惯的,现在有这个可能吗?先别说别的,我这搭个戏班纯粹是给老太太解解闷,又不是让他们去跟着宝玉和府里各姑娘的,他们能怎么闹腾?再说了就算有那么一天不能养戏班了,我才不会让他们留在府里的。说到这个,以前不明白什么叫大户人家所以不觉得,现在我倒是看着不明白了,这书中的王夫人怎么会把那些个学过戏的女孩儿留在少爷小姐身边?我虽没有看不起戏子,但这里的规矩却是这样的,戏子ji子,都是下九流,怎么会让这下九流的接触大家闺秀和公子,还别说是贴身服侍了?再有一个,小戏儿整日学得都是那些个戏,她不是最怕宝玉不学好吗?这就不防着了?虽然最后还是打发了,可为啥一开始就别这么干?可怜几个小姑娘最后都便宜了老秃尼。”
贾政见子肜这一说就兴奋上了,就去斟了一杯茶递给子肜,笑着说:“你问我,我去问谁?不过,现在你才是王夫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为夫照办就是了。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想要搭个戏班,你不是不喜欢听喜吗?每次听了都对我说,你就是欣赏不来,要不吵得人头疼,要不听得人想睡觉的。”
子肜白了眼贾政,道:“这还不是为了替你尽孝吗?上次带刘姥姥玩的那回,在水阁用饭,老太太说了以前的小戏班,看着甚是怀念的样子,她又喜欢这个,那就弄一个回来给老人家解解闷呗!”
贾政听了大喜,道:“还是夫人体谅我!”当下就要修书一封。子肜在一边看这贾政写信,嘴里还是不停,说道:“不过,这次找的不知道还是不是书上那十二个。哎,不知道还有没有龄官画蔷啊,不过就是有,我也看不见,真是太可惜了。嗯,管它是不是原来的那些个,名字就按书上说的取,省得我再动脑子了。”
贾政下笔不停,嘴里接过子肜的话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哪里是为了替我尽孝,纯粹是某人不消停,想看热闹。哎哎,我在写信呢,你别闹。。。。。。好。。。好,是我不对,你没要看戏,是我要看戏。嘶,松手。。。。我这背上的肌肉硬,仔细硌坏了您的玉手。。。。。。”
宝玉和凤姐儿的康复还是很快的,他们原本底子不错,现在用好的大夫,又有宫里流水般赏赐出来的好药,再加上子肜本就是有药铺,这没多少时候,两人就看着无碍了,老太太还不放心,定要他们再躺着多养些时日。只是宝玉哪里还关得住,只拉着老太太扭股糖似的说好了,还要打套拳给老太太看看,老太太拗不过他,看着这两人确实精神了,也就由得他们。
凤姐儿好了,自然是接茬管家的。不过俩人这才好了,薛姨太太家就说家里的宅子已经好了,要择日搬回去。
正文 VIP卷 259
VIP卷 259
薛姨太太一心是想要讨好老太太的,攀附上荣国府的,这回要搬回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薛姨太太眼识还是有的,知道老太太是个爱热闹的人,府里才出了些个事请,宝玉和凤姐儿才好了,大太太还在山上“静养”,府里的气氛有些个沉,她就想着接着这个机会摆个谢酒,也算是个礼数,在这也算是给老太太寻个乐子,也算是体宝玉和凤姐儿庆贺一番。
薛姨太太做事自然是周到的,有酒怎么可以无戏呢,当然还是要请上戏班子过来的。老太太想着家里好久没有热闹热闹了,自然是开心的,说道:“姨太太这是太客气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生受了。”
现在还都是在一个府里,自然是不用下帖子的了。等到来那一日,一大家子人先到了老太太那里说笑着玩闹,等着差不多的时候,再按了席。因为天气有些冷了,这次酒席也没摆在花园子里,只是在老太太静园的花厅里。
原本只有请了一干女眷的,只是子肜原本没打算带上宝玉的,只是薛姨太太特意请了宝玉。这薛姨太太好歹还算宝玉的姨妈,又还带着个给宝玉凤姐儿庆贺的名头,老太太也发了话,让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还说,宝玉也是个可怜的,前段日子苦了他了,现在有这样的热闹,怎么能不算上他,又不是多大的娃儿,有些什么讲究的。到了这个地步,子肜也就不好死拦着了。
到了按席时,薛姨太太作了主位,子肜坐了主客位,因带着给凤姐儿庆贺的意思,凤姐儿也就坐在了姨太太的右手位,另一处儿是瑚大*奶、东府里的尤氏和三春。老太太不耐烦按席,就带着宝玉黛玉宝钗另一处,有好吃的就吃上两口,累了也就歪着听着人说笑。
这还是自生病以来,宝玉头一回与黛玉并宝钗见面。原本宝玉病着的时候,黛玉一开始也身子不太好,后来好些个了,心里虽牵挂着,但也没有去探望过。倒不是黛玉不想去,只是一向以来,宝玉多少有些个守礼避讳的意思,以前做一处时,都是与姐姐妹妹一起的。黛玉原本想着约着迎春等人一起去探望,这样就不显得突兀了,只是不知怎么的,就是开不了这个口。只是没想到她开不了口,迎春探春等人也没有提。
探春不用提了,那是她自家哥哥,时时去看着的,有时还守在那里,哪里还要与别人相约?迎春倒是讲究礼数的,这回虽不知道底细,但多多少少猜着与大太太有关系,又想到前回宝玉帮着自己对付大太太的事情,越发认定了是受了自己的牵连,所以只想表示自己的歉意与诚恳,每每探望宝玉时都没有叫上旁人。惜春那丫头根不要说了,她心里本就与这婶婶一家亲近,自然是想着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去了,哪里还想着去约旁的人?
所以,这阴差阳错的,黛玉往凤姐儿那里去了不少回,这宝玉那儿是一回也没有去看过。
而宝玉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时时看着旁的姐姐妹妹过来,并不见林妹妹的身影,心里虽然也想着见见,却总是没有跟旁的人提,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就开不了这个口。每次想问问林妹妹的状况,总想起那个午后的那个身影,心里痒痒的,麻麻的,不是很舒服,也不是太难受。宝玉总以为那是自己生病的缘故,等病好了,自然也就好了,所以也就没有去想太多。
宝钗自然也是没有去探望过宝玉,她所想所顾虑的自然比别人好要再多一些。她知道自己母亲和二太太的昔日故事,这回宝玉与凤姐儿得的急症,一看就是有些个名堂的,因着她母亲的缘故,她怕二太太想歪了,自然不敢多往跟前去。等邢夫人“养病”去了,府里又是有些个举动,她更不能多走多动了,省得别人乱想些什么。当然,她也要找个伴儿,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证人。盘算了半天,还是挑上黛玉最稳妥了。当然,心中也是还有个想头的,她时时与黛玉一处,若是要探望宝玉等人,也不好把自己单独撇开吧?
这些个小姑娘,年岁虽然还小,但都已经是有些想法的人了。
宝玉这回隔着老太太,看着宝黛二人说笑道:“才刚在屋子里坐着,隔着远也没同林妹妹和宝姐姐说话儿,这回子坐在一处了,道也好好攀谈攀谈。这一阵不见,看着二位倒是有些个清减,不知哪里不妥了?有什么事可要说出来才好,就是哪里痛了哪里不舒服了,也要让人知道,省得像现在这样看着让人担心。”
老太太听了这说话,拉着宝玉的手道:“我的宝玉就是个好的,自己才刚七病八灾的挣了出来,就开始要顾着姐姐妹妹了。”
宝钗一听老太太的这个话,马上就接口道:“老太太说的是,宝兄弟一向就是好的,也怨不得您老人家那么疼爱他。说起来,我还想对着宝兄弟道个恼,你生病那回子,没有上门去探望,你不会恼了吧?”
宝玉忙摆着手道:“我哪里会为这个着恼,宝姐姐千万别把这个放在心上。你不来,自然有你不来的缘故,只要你心里想到了,也就行了,又何必拘泥一定要上门探望才行?”
宝玉这话说得真诚,黛玉反复品味着这两句话,就出了神,我没来,自然有我的缘故,我的心里也时时的想着。。。。。。
黛玉兀自在出神,也不管其它的人在说笑,宝玉见黛玉没有出声只是在一边坐着,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就小声地叫着她,只是黛玉都没有听见,这倒让宝玉有些着急,只是隔着来太太,不能做出什么动作来,又不能太大声引的边上的人都知道。
宝钗见这样,就推了推黛玉,黛玉醒过神来,不明就里,只拿眼看着宝钗无声的询问。
(差一千,明天补两千)
正文 259 二笑 (下)
259 二笑 (下)
宝钗也不多话,只嘴上驽了驽,朝宝玉这边示意了一下。黛玉顺着宝钗的示意,一抬头,正对上宝玉,看着他满怀关心的眼神,心中感激,无声的大大地绽开的一个笑颜。这一笑的美好,让宝玉不由得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黛玉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又慢慢的红了脸,低了头下去,她虽低着头,却还想还是可以看到宝玉只盯着她看的眼睛。
而宝玉看着黛玉,那样的一笑,又红了脸,慢慢的地下了头,那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心中那种不很舒服又不太难受的感觉又起了来,只是这回好像要再重一些,竟然有股子透不出气来的感觉。自己肯定病还没好,不然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呢?
宝钗在一边看着这两人的对视,虽然这两人还没说上一句话,可自己就觉着他们已经说了很多很多,他们之间的那种气氛,自己很不喜欢,就好像,自己被远远的推了开去,追不上去,可自己又不舍离开。
不想让这两个人再怪怪的了,宝钗在边上忽的笑了一声。这一笑,倒是打破了才刚的气氛。宝玉回过神来,看着黛玉的那个样子,也不便继续与她说话儿,就掉脸对着宝钗说笑问道:“宝姐姐这又是看到什么了,这般发笑,可否说与我听听,也让我乐上一乐?”
宝钗抿嘴一笑,道:“也没什么的,只是忽而想起昨日在花园子里偶尔看到两只呆头鹅,凭那傻样,只是在一边愣愣的对看着,我在那里看了有盏茶的功夫,可那呆头鹅愣是一动没动,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是十分的好笑。宝兄弟,你可有看见过那两只呆头鹅?”
宝玉听着这个话,知道是宝钗笑话自己和黛玉才刚那样子像两只呆鹅,却也不好说什么,也生不出气来,只是看了宝钗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脸上就有点讪讪的,嘴上也说不出什么来,心里也觉得奇怪,平日里自己也算是个会说的,怎么这会子自己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不成这一病,倒让自己成了笨嘴拙舌之人了?
他们这一处,离三春是靠得最近的,才刚他们小声说笑,还没引起他人注意,后来宝玉问宝钗笑什么,倒是让惜春听见了,自然也注意听到了宝钗才刚的回话,只是惜春并不知晓他们在打什么机锋,只看见二哥哥答不上话来,心里就不痛快了,马上就驳斥道:“这倒真是个笑话了,呆头鹅自有它们的呆处,只是宝姐姐这般聪明伶俐的个人儿,却去和它们混在一处,还能看得有盏茶的功夫,倒叫人想不到的,那场景想来自是好看的。”言下之意,就是笑话宝钗和鹅比呆,看个鹅还能看得愣了有盏茶的功夫,却不知道是鹅呆还是宝钗呆。
宝钗听了这话倒是神色大变,她倒不是因为听出了惜春取笑她,而是被惜春戳到了才刚的痛处:那两个人在一处,发呆也好,发愣也好,都是他们的事,那为什么自己偏也硬要插上一脚?在那两个人眼中,自己就真是个多余的?他们都只看着对方,看不到自己?那在别人的眼中,自己也是多余的?跟他们在一起,自己就成了个笑话?可是,即便如此,自己为何还是不甘?
宝钗这神色变了,宝玉惜春等人不知道她是想到别的上头去了,还以为惜春说话太过了,让宝钗难受了。宝玉知道这事情自己起源是自己,就有些过意不去,马上笑着对宝钗说道:“宝姐姐,惜春妹妹年纪小,性子直,说话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宝钗心中苦笑,自己想的,这人又哪里会明白,只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按下心中的杂思,脸上摆出最端庄的笑容,道:“宝兄弟哪里的话,自己兄弟姐妹之间,玩笑一二的,有何不可?无非都是再说笑话罢了。只是,宝兄弟才听了我说的,那是不是也该说一个给我们姐妹听听?”
惜春先前看了宝钗脸色变了,心里也有些自悔说话过了,只是这会子又见她端出这样的笑脸对宝哥哥说话,心里却是气恼起来,暗道这个人就知道装,真让人着恼。
黛玉本来也是身处事中的,只是才刚不好意思,又晃了神,一些话就没往耳中进去,到了这会子才算是平复的自己的心情,一抬头看见宝钗的这副样子,想着这些日子的相处,倒是生了些腥腥相吸的心思,心中想着:这人出身商家,哥哥又听说是那样子的,倒真是可惜了。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假装不知道这些孩子在闹些什么,一直是笑眯眯的歪在一边的,到了这会子才出声道:“你们这些孩子,嘀嘀咕咕的,倒是在说什么呢?说大声些,也让我听听。”
老太太发话了,他们这几个也就不闹了,都闭上了嘴。老太太见着这样子,也好笑道:“这可是奇了,才刚还嗡嗡的像一群蜜蜂儿似的,怎么我一开口,倒是没人吱声了?好玉儿,还是你最乖,快告诉外祖母,他们才刚在做些什么?”
黛玉见老太太问她,抿嘴一乐道:“宝姐姐和二哥哥他们在说笑话呢。才刚宝姐姐说了一个,现在轮到二哥哥了,可是看样子二哥哥说不出来,想要抵赖呢。所以这会子苦着个脸抿着嘴不说话呢。”说完,看着宝玉调皮的笑了一下,这一下又是让宝玉差点愣神。
只是这个样子,在旁人眼中倒是坐实了黛玉才刚的话,凤姐儿马上过来搭梯子给宝玉下:“哟,多大个事情,就让宝兄弟这样子愁眉苦脸的?要我说,宝兄弟你好好的敬我杯酒,我就告诉你个巧宗儿,保管让你各位姐姐妹妹都满意。”
宝玉虽不是如众人想得那样,但这会子也不想多说什么,就顺着凤姐儿搭的梯子,站起了身。
正文 260 和乐
260 和乐
宝玉顺着杆子下,起身给凤姐儿敬上了一杯酒,道:“好嫂子,您就多疼疼弟弟,可把这巧宗儿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