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帝是真的恼怒还是面上过不去,金铮也是有几分明白的。怕是各有几分吧。等着时间过去一段,再想个什么法子糊弄了面子,皇上想来就会睁只眼闭只眼了。倒不是说,皇上真有这样宠爱金铮,其实。皇上,大概,还真是希望,四大异姓番王都只爱男子…最好连后嗣都没有的吧?
隐掉最后那点奇想,如此一来,金铮倒是收拾掉满心满身的焦急躁乱,一颗心沉浸下来。这一沉浸,倒是让他才有那个脑子,发现一丝不同,开始琢磨起皇帝的心思。
只是。金铮并没有太平多久,姑苏那边就传来那样的消息。
金铮一下子就失了心魂,满心的打算。只等着林靖的回京,可一下子,竟然听说,可能再也见不着了,这世上。也再也不会有这么个人了,这让他怎么能受得了?一定要去见见他!想起林靖对自己的心意,他一定也在等着自己吧?
只是如今自己却困在了军营。只是,当初被扔到这儿,也不过是求个不委屈了那人,而安分于此。也是求个日后长久,可人都要没了,这军营怎么还能困得住他?
可偏偏事与愿违。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手下,会那样做。
没人知道那一个月的黑帐,是个什么滋味,自己也不敢再回想那时自己如癫狂般的心情。等金无伤把林靖活过来的消息传进黑帐,金铮痛痛快快哭了。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喜极而泣。
而后,金铮才太平下来。老老实实地领罚。然后又在西山大营安分下来。如此,后来,皇上倒是让他领了西山大营前锋营最精锐的虎贲卫,以一个不符的小校尉的身份。
外头只传着皇上喜欢他这个子侄,而他倒是真琢磨出皇上的意思来了。
这个小校尉,还得做一段时间呢。不过,也正好,他也要抓住这个机会立下功勋,让皇上更能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是不能跟林靖太近了,只是一般朋友就好,省得弄出点什么事情来。
林靖回府时,心情还算不错。等收拾过了,让人把睿哥儿抱过来,看着这小肉团团冲着自己咧着小嘴,笑眯了眼睛的样子,林靖心中软软的满满的。
抱过儿子,闻着小孩儿身上特有的奶味儿,林靖想起金铮那时的问话,以及后面匆忙做的半拉解释,一时倒替金铮不值起来。
要不要,让金铮看看睿哥儿?不用特意,自己呼朋唤友来玩,夹在大家伙儿里看看就好。只是,他那么在意,见了睿哥儿,是不是又会不开心?
林靖凑在儿子身上东闻西闻,只让小孩儿以为是个新游戏,嘎嘎笑着,扭动着身子,用力蹬着脚,欢快的样子,倒是让林靖抛开了杂念,一心一意逗孩子了。
才玩了会儿,黛玉过来请安了。
林靖点点头,让黛玉进来了。
如今黛玉虽然看着还是单薄,并不是很康健的样子,可却不是风吹一吹就倒了的样子了。进来后笑着先给哥哥问了好,又给碧草行了半礼,碧草忙让了不受,反又给黛玉行了半礼,而后,才一起逗了逗睿哥儿。
林靖对这样的家庭氛围还是满意的,也笑着跟黛玉说着话。黛玉也有有说有笑的。
过了会儿,黛玉才说到,门上给她送了两个帖子,一个是薛家大姑娘的,一个是史家大姑娘的,都说是要过来拜访自己,自己是接,还是不接,想问哥哥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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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9送投名状
其实,林靖一回来,就有人报知此事了。这会儿见黛玉问自己主意,林靖笑了笑,道:“咱们家如今除了服,这些人是妹妹的故交,又是连着亲戚,来看看妹妹,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妹妹又不耐烦劳。见与不见,妹妹自己拿主意就好。”
黛玉听林靖这样说,想了想,笑道,“那就见见吧。”
黛玉到底是聪明的,林靖两句话,她就听出了里头的意思。
要说,只要林靖想,连帖子都不必送到黛玉跟前,只推个病就好。只是,实在无此必要。她总是要把黛玉发嫁了的,又不会圈养一辈子,这些那些有些牵连的,总会寻机上来的。与其等日后黛玉在婆家手忙脚乱的应付这些好亲戚好故交,还要顾及着婆家娘家等的种种关系,不如现在这样,在自己看着下让黛玉练练手,或者想法子了断撇干净。要是在林家,黛玉还能被人骗了去,那以后出了门子,岂不是更麻烦?
其实,这样一想,给黛玉找婆家,还真是个麻烦的事情。这日后的亲家,荣国府仗着黛玉外祖家的身份缠上去,或者是日后受了荣国府坏事时候的牵连…这一想起来,还真是头大如斗,少不得要事事注意,议亲时也得把话点到了。好在,自己当初突然从荣国府搬出来,那些事情虽然现在不好宣扬,面上也没撕破,可总是透着蹊跷的。谨慎的人家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这样一来,这亲事又更难了些,有眼识的怎么会找个家里麻烦的媳妇?
这还只是黛玉,林靖自己可以作主的,那荣国府的迎春,可就是更大的麻烦了。
黛玉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笑容也有些勉强。
倒是林靖想了想。还是出言提点道:“薛家大姑娘是上了夏选的名簿的人了,她旧日与你交情还好,以前也来过咱们府上,如今一年多未见,想来是挺掂记着你的。这史大姑娘,我倒全无印象,没想到她倒是会来送帖。”
前些日子,薛蟠几次上门求见,都被林靖回了。那日从薛蟠透露出的只字片语,就猜想里头必有些龌龊。薛蟠上门。无非是说这些龌龊的。只是,林靖虽然想知道去年那事的后续,却又想晾晾薛蟠。更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所以只是不见。
而后,薛宝钗要来看黛玉。这是不是一回事,林靖不好说,反正姑娘家见面不会说很恶心的事情。且听听她说什么吧。若不是这个嘛,也是薛宝钗为日后求些助力。
黛玉听了,就应了声是,告退了,也不知道她琢磨出刚刚那话里头的味儿来了没。
林靖看着黛玉出去后,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再撸撸直。这么绕圈子说话,还真费力。不过黛玉早晚出嫁,自己也得混官场。练练也好。
想着,林靖就又惦了下怀中的肉团子,道:“睿睿,咱们爷俩有话就直说,哦。来,告诉爹爹。饿了没,要不要尿尿,来,说一个。”
边上的碧草扑哧笑了,“大爷,睿哥儿哪听得懂这些呢?”
睿哥儿确实不懂这些,可林靖颠着他舒服呀,又是亲近惯了的人,也就好脾气的赏了林靖的脸,“哦”的长长叫了一声,同时还挥舞着自己的小肉胳膊,这一下,还恰巧是拍了林靖的肩膀。
林靖哈的笑了声,“谁说咱们睿睿听不懂,看看,这不是答应了吗?来,睿睿,再来一遍,给你王姨娘听听。来,咱们告诉她,哦——”
正玩着呢,睿哥儿一下子就不动了,只须臾间,林靖就觉得怀里热热的,湿湿的,原来,睿哥儿还真给面子,这就尿了林靖一身。
林靖也不敢动,生怕打断儿子的好尿。边上的碧草原还不明白,只看着这爷俩都不动,座位下头有滴滴答答的声音,一下子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睿哥儿真是懂的,这不就尿了吗,也不用告诉我了,哈哈哈…”笑道最后,竟然连声的啊哟起来。
林靖也笑骂道:“真是没眼力劲儿的,现在是笑的时候吗,还不快去传水去,也让奶娘过来伺候。”到底,也没忍住笑了下。倒是才刚泄洪了的睿哥儿,因身上不舒服,也不见笑了,反而是啊啊的大叫,见往常一直陪他玩的人还不理他,这就更叫得响了,像是在愤怒的指控。可惜,咱们睿哥儿的指控,让林靖笑了更欢了。
果然,儿子才是最好的。
第二日,林靖就又精神抖擞着上工了。这日回府,在府前的宽巷口,一辆马车慢慢的驶了过来,见林靖当头过来,就停让一边。林靖扫了一眼,薛家的,她也未停下来,只是冲着那微微掀起的车帘处颔了颔首,就调转头再也不看了。
等到了家里,才梳洗干净了,黛玉就带着点心过来探望哥哥了。
林靖一看,一碗绿豆百合汤,一碟琼脂栗粉条,一碟素菜百叶包,还有澄皮小烧麦和两面黄,不算多精致,只是家常罢了。林靖正好饿了,也就让了让黛玉,吃了起来。边吃边给黛玉递梯子,说道:“才刚回来时,到了咱门前巷口,遇见了薛家的车子。都到这点了,怎么不索性留薛大姑娘用了晚饭呢?”
黛玉正要开口说宝钗的事情呢,闻言笑道:“哥哥真是糊涂了。她一个姑娘家,是来跟我说说话的,怎么好留到那么晚?今儿个,也是好久未见,说得忘了时辰了。”
林靖一笑,“倒真是湖涂了。”
黛玉抿嘴一笑,就开始说今日的听闻,林靖笑着听着,偶尔还笑着插了几句话。
等到最后,黛玉才说道:“薛家早就搬出舅舅家了。先头,因老太太舍不得,二舅母也极力留她,宝姑娘就还住在荣国府里头。只是如今夏选的名录一出来,宝姑娘到了不好继续住在那儿了,也就回了自己家。今儿个临走时,宝姑娘还邀我去她家玩。”
“哦?你应了?”林靖挑了挑眉。
“我在哥哥眼里,就是那么不懂分寸的?”黛玉横了一眼,倒也有了往日的那种样子。
林靖忙摇着头笑道,定是妹妹看错了,在自己心中,妹妹一向是知道进退的。
宝钗来看黛玉,别人上门,不能老拒绝,省得让外人看了,说个倨傲的话头。可让人过来,然后再拜访回去,这一来二去的,这关系看上去就走的近了。宝钗是有大志向的,若真那样,就算是搭上了林家这条小舢板了。而小舢板身后,说不定还有大船。
可林靖不喜欢这种既成事实。黛玉,倒也看得分明。
等黛玉走了,林靖才又开始琢磨着刚刚黛玉的那些话,越听,就想,就越皱眉。今日薛宝钗的一番闲聊,还真有不少东西在呢。
因是闲聊,也就不拘什么,宝钗就笑着恭喜黛玉做了姑姑。若讲客气周到,宝钗这样说了,黛玉倒该提一提睿哥儿,不说抱过来见见,也该有个什么话。可真当黛玉想着推托的话,宝钗自己倒是把话给接下去了,说是他们家,现在也养了个小孩儿,是亲戚家托他们暂时照顾些时日的,好玩逗趣得很。这话听着就不像,谁家这么小的小孩子要放在外头?
只是宝钗说得一点儿也没有芥蒂,黛玉也就笑着跟她一起说着小孩子的好玩处了。
然后闲聊中,宝钗忽又提起了袭人,说是也不知怎么的,那袭人在外头遭了什么事情,正好遇上了薛王氏,念着往日认识的缘故就救了下来,如今也在薛家。还说宝玉是个念旧的,知道袭人在他们家,也去探了几回呢。
只是三不两句,这话又绕到那孩子身上,说是那孩子长得特别好,又乖巧,一次王夫人过来也看见了还抱了一回。不过那次回去后,王夫人就生了场病,阿弥陀佛,总算很快就好起来了,而后也经常去她家了,每次来,每次必要抱抱那孩子,稀罕得不得了,可想而知,那孩子是多好玩了。
这些话,就是黛玉说的时候,也觉得有些蹊跷,在孩子袭人王夫人身上打了个转,只是姑娘家不好明说罢了。
而林靖听出的东西就更多了。薛家哪里是简单的替宝玉养孩子,估计是捏着这个把柄拿捏了王夫人吧?宝钗若进宫,可逃不过贾元春的,这就是让王夫人投鼠忌器。说来,这事情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也亏这人想得出。林靖想了想往日里薛姨太太那呆愣后觉的样子、薛蟠那蛮横蠢笨的样子,叹了声气,这宝钗,还真是适合奋斗在后/宫中。
偏生,照这个话,王夫人还是真喜欢那孩子呢。只是,林靖一想到当初薛蟠说的那些话,心里就腻味,薛呆子,这回还真不亏。倒不枉费这些年王夫人在薛家得的那些甜头了。
不过,宝钗上门说这些干什么呢,难道说,想对林靖表示,薛家对林靖无事隐瞒,同时也把个把柄送到林靖手中,算个投名状?有这个可能,毕竟,在宫中的日子不好混,而薛家除了宝钗,留在外头的这两个有太不抵事了。更何况,想起黛玉说道宝玉时淡淡的隔阂,林靖暗道,宝钗,这回还真是有心了。
(昨天只写了2000字,今天早上6点半起来补,脸红尴尬ing~
今天还会继续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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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0史大姑娘
薛宝钗隔日又让嬷嬷过来送了点鲜瓜果玩意儿什么,又请了一次黛玉,这回黛玉收了东西,倒是婉拒了邀请,也没给宝钗回礼,只是好好说了声谢,又让人给那嬷嬷封了个赏包。
人走后,紫鹃打趣着雪雁道,“刚就看你抹脖子鸡似死命眨眼睛,又不好好说话,只戳着我背脊,现可以说了吧?”
雪雁也憨实,见问,就答道:“正是要问姐姐呢,人送东西过来,姐姐好歹提着姑娘点儿回个礼,虽不值什么,哪有让人空碗空篮回去道理?”
紫鹃见问这个,冷笑一下,道:“宝姑娘是跟咱们姑娘幼年玩起,哪用这么生疏?那些瓜果值个什么,不过是念个千里送鹅毛,姑娘记着着份情就好,若真那么讲究不走空碗,也就太客套了,对不起她念着咱们姑娘这份心了。”
紫鹃眼睛可亮着呢,早就体察出大爷某些心思,也时常跟姑娘议议。现,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头道理?瓜果是不值钱,但是难为人家想到,姑娘再回个礼,人家再过意不去,这来来回回,走亲戚走亲戚,不就靠走出来吗?先如今主子既然没这个心思,自然不用这么个“走”。
黛玉一边翻着一本诗会刊,却是把两人话都听耳朵里,暗暗点了点头,正是紫鹃这个说法。她是不会去薛家,可人家送东西,她也收了,可见也是念着情。宝姐姐是体察细微,这回她自然是该明白。不过,宝姐姐能送这些东西,想来也是存了试探。不过,也亏得这样。不然送些金玉细软,自己只好不收了。若那样,也伤了两人面子。
宝钗果然是个明白人,做事极有分寸,林靖跟前卖了乖,试探了回,得了个不断绝却也不靠近回复,就再没提别来。她也算是满意。她知道,想要让人助力,自己也得拿出本事来。让人看着觉得值得。而这之前,人家能给这样回复,已是不错了。
这些先不提。只说薛家大姑娘才送了瓜果,隔日,史家大姑娘也来探望黛玉了。不过,这位大姑娘倒是比薛大姑娘留得久,林靖都已下衙回来了。听说这位史大姑娘还留黛玉那儿没走呢。
林靖扬了扬眉,这位史湘云,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回了院子梳洗停当,散着劲儿听着林来康禀报府里事情,偶尔又是跟睿哥儿逗了会儿,碧草又出去了会儿。才笑着回来道:“姑娘留了史大姑娘用饭,才刚完毕,送了客人回去了。虽未曾天暗。可总是有点儿晚了,就差了咱们府上几个婆子护送着史大姑娘回去。”
林靖望了望外头天色,这还没到开饭时候呢,怎么就用完饭了?
碧草也像是知道大爷疑惑,笑着道:“说是姑娘跟史大姑娘说话投契。两人又是作诗啊又是写字啊,就这么着晚了。史大姑娘还未兴呢。亏得林嬷嬷老道,去厨房打了招呼,又让紫鹃给姑娘递了话,也就提前用了晚饭,了主人家本分了。”
原来,黛玉跟史湘云还真是有话题,诗词歌赋人生感悟谈了一会儿,就作了一下午诗,然后又是联句,好像就忘了时间了。黛玉也一下子浸诗书里没拔出来,紫鹃虽换了几道茶,可也不能那么没规矩。主要是,客人未说要走,总不能赶人吧?
于是林来寿家想了个折,提前让厨房预备着,看看天色将晚未晚,就让紫鹃给黛玉体格醒,留史大姑娘晚饭,也算是委婉提醒意思。可也不是真让史大姑娘就走,面子上要做足,所以就真吃了顿比平常时候早得多地晚饭。然后,都吃了晚饭了,客人还好意思留?
黛玉也是挺不好意思,算了算林靖该是到了用完晚饭时候,就过来给哥哥请安了。顺便说道说道今儿个事情,她还记得,那回哥哥说了,往日与这大姑娘并不算太亲近话。
“以前就知道史妹妹是个有才,只是那时大家年纪都小,也没怎么去玩那些。今儿个跟史妹妹深谈,发现她是精进了,且不说那些鲜别致感悟了,后来又一起儿做了那几首诗,倒让人忘俗,也望了时辰。倒叫哥哥见笑了。”
林靖看着黛玉脸上不好意思,听着黛玉话,明白黛玉是真喜欢。没想到,这位史湘云,还真能跟黛玉投契,心中微微一动,笑道:“听你这么说,想来是得了几首得意之作,说来我也听听。
黛玉一听眼睛一亮,忙让人去拿诗稿子来,自己就先挑几首特别别致说了,“我屋外是几竿竹子,原我想以竹为题,不想史妹妹说了,古往今来,咏竹者不知凡几,多得是圣贤之人也多得是流传绝句,竹又是君子之号,还是先放放。才进府那回廊边上,四季海棠开得着实热闹,其中几株白色佳,不如就以之为题。”
林靖心里就好笑,等黛玉把那首《咏白海棠》给背出来,就故意赞道:“妹妹这首着实不错,哥哥我是拍马不及啊。”
“哪儿啊,这是史妹妹。”
果然如此!林靖还作吃惊状:“此首颇有妹妹往日诗风,怎么就是史大姑娘做?妹妹又来哄我。”
黛玉忙笑说,真是史大姑娘做,只是还真没想到,跟她自己旧时诗风挺合拍。不过,现自己心境已改,作诗意境也不一样了。说着,就念了一首她,果然还是灵气十足,只是少了孤傲之意。
林靖这才笑道:“这两首都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自己妹妹。我听说,这位大姑娘极是豪爽,不拘小节,没想到,还有这样空灵细腻心思。”
说道这个,黛玉也有些疑惑,今儿个湘云妹妹做了好几首诗,光这白海棠就有两首为上佳,让她反复赞叹,也激起了自己不服输,这也是下午沉浸作诗里这么久原因之一,可现再想想,还别说,那两首白海棠,就不似一人诗风。
林靖把黛玉疑惑看眼里,继续道:“除了这白海棠,还咏了什么?”
“啊?就还以菊为主,凑了十二个命题,我们俩也不拘每人多少,但凡谁想到了哪个命题,圈了就好。倒是也有趣。”说道这个,黛玉神情中也带着点兴致。
等黛玉把那十二个诸如“问菊”、“忆菊”、“梦菊”之类说出来后,林靖哈哈大笑,“妙啊,真妙!”果真是妙事,以原来红楼之著,代入如今红楼,可不是妙吗?而且,这位史大姑娘也是个能人,想她林靖只是依稀记着咏白海棠,看到那些眼熟句子才能想起来,可人家史大姑娘愣是背下来了,不光记得原著黛玉,还记着人薛宝钗,还能把十二菊也记得,真乃能人也。若不出自己意料,那史湘云抢肯定是原著黛玉宝钗湘云诗,只是不知道她抢了几首,自己可只记得一两个名字,还非得看到诗了才想起来。原来林靖以为自己挺厉害,隔了这么久,书中诗还能记得一二,可跟人家就不能比啊。
果然,一问,人家史大姑娘一人独做七首,自己只记得一两句“名作”,也赫然其中。再看看黛玉写那五首,呵呵,那五个名字林靖都没记住,想来可能是原著中三春佳作?
这回,林靖没多说什么。黛玉冲着那七首,有点儿凝眉了,刚哥哥没提,她也没深想,现仔细瞧瞧,也确实有点儿差异,难道是湘云妹妹诗风多变?存着这点儿疑惑,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等回去了就静坐一边细想。
紫鹃虽不懂什么诗词,可刚刚大爷跟姑娘话,还是懂了个一半,这好像是说那位史大姑娘做诗,不像是同一个人写?可若不是同一人写,那就是几个人写了那大姑娘背了来给姑娘听?
悄悄把这话给姑娘一提,哪想到黛玉狠瞪了她一眼,怎么能这样凭空猜人不好?紫鹃叶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对,所以才悄声提。得黛玉那一眼后,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偏雪雁这楞头青一直得紫鹃关照,见紫鹃这样,心里不忍,有心为紫鹃辩驳,道:“姑娘哪要琢磨这些,下回见了史大姑娘,姑娘随便指个什么咏一咏,别用她题,不就明白了。现哪需费这个脑子?”真是简单直白。
黛玉看着还担心紫鹃雪雁,忽然笑了,就这么简单,自己现,还真是瞎琢磨。
黛玉这儿不琢磨了,林靖干完别事情,眼睛正好落那叠诗稿上头。拿起翻了翻,林靖心中就起了疑惑:先前宁国府,这位史大姑娘向碧草套话,说明早已是对自己有了猜测。可现,就这么明晃晃把这些破绽送到自己眼门前,为什么呢?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凭这些事也了解她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