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也十分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乞丐了?送到当铺去还能当个不少银子呢!”这小姑娘自从上过了一回当铺,倒是将这个吞吃细软物事的地方给牢牢记住了。
安心轻松地拍拍手道:“当铺?不去!那些朝奉都是吃人连渣子都不吐的人,咱们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要便宜了他们?”
“可是将东西当到当铺还能收点钱回来,你将这些东西都送给了乞丐除了受几个响头可是两手空空。”念蓉也想不明白。
安心神秘兮兮一笑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其余三人都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但是望向安心的眼神里却更带了一份崇拜。正当他们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安心又随手从衣袖里摸出了两个金元宝道:“好沉!雪儿乖,念蓉乖,都来帮我拿一些。”这些都是从老鸨房里带出来的,她绝口不提慕容修,明显是不相信他。说着还笑嘻嘻道:“青楼就是销金窟,老鸨居然藏了这么多钱!这回可赚翻啦!”三人还没感动完转眼就又遭到了这样无情的打击。天!原本还以为安心转性了,现下看来她这见钱眼开的本性是一辈子改不了了。
此时天色刚亮不久,四人都折腾了一晚未睡,现下强打着精神找了间客栈小憩一会却不敢在临安城里多待,生怕那个昊天教又找上门来。正午时分,四人再次上路,这回的目的地安心却没想好,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走到哪算哪!”
安心等人原本骑的倔驴还在,只是现下多了念蓉一人是以只好安心与她两人共乘一驴。结果没走几步,那驴子就被压得直叫唤,拧着头再不肯走一步了。安心一路上没少跟这驴子闹脾气,这回一生气直接将三人的驴都卖掉贴钱换了四匹高头大马。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感觉让她倍觉爽快,只是念蓉又不会骑马,教了半天才勉强能够战战兢兢坐稳在马上。这一耽搁便已将近日薄西山,众人只好抓紧着时间赶路,夜里免不了要在野外露宿一晚了。
却是他们运气好,出了江宁府野外稀稀落落还有几户人家。当晚他们借宿在一户农家。对着粗糙的米饭和家常小菜,安心的胃口出奇的好,连吃了两大碗饭,尔后捂着肚子直叫撑死了,看得众人不住的笑。
一宿无话,次日清晨,众人上路之前安心悄悄留下了一锭银子权作吃饭借宿之费。
路途中又多了一人,众人谈谈笑笑时间倒也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正午时分,他们在路上随意找了一家小店打尖,却在正要吃的时候又见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哇!真巧。”慕容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见到了一张笑的无比夸张和灿烂的脸,正是方鄂。
“是啊是啊,太巧了,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司空极的声音插了进来。
而方玄正抱着双手倚在门边,冷漠的脸上隐隐透出一抹笑意。
安心与慕容修对望一眼,心下有了一致的判断——哪里是巧!这三人的架势摆明了是故意的,没安好心!于是很默契地低下头继续吃他们的面,假装没有看到也没听到。念蓉原本在风月场合见得多了,有什么不晓得的,见安心他们如此,也不搭理方鄂他们。慕容雪却还是傻傻呆怔着。
方鄂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讪讪笑着拖过一条板凳就在慕容雪身边坐下叫道:“给我切二斤熟牛肉!”
司空极也挤过来在慕容雪的另一边坐下叫道:“打几壶好酒!”
只有方玄仍是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莫测的神情。
小店里桌子原本不大,安心他们一人一边坐着还有些逼仄,这一下又加了两个人进来,慕容雪倒被挤的缩手缩脚惟恐不小心碰到了这两个无耻的家伙。
安心皱了皱眉还是不开口。算了,不关我事,这几个家伙只要一搭上了话就没完没了了。她很忍耐地继续无视他们对慕容雪的骚扰。可是慕容修却忍不住了,沉着脸道:“走开!别挤着我妹妹!”
司空极闻言赶紧往边上坐了些。方鄂却搓着双手贼忒兮兮笑道:“不会的不会的。”一面说着,一面还往慕容雪那边挤了挤。可怜的慕容雪原本就不擅言辞,这时更是苦着一张脸无可奈何。
慕容修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指着方鄂的鼻子道:“出来!让爷教训教训你!”
方鄂还未搭话,一旁的方玄冷笑道:“不许对我哥无礼,我陪你玩玩好了。”
慕容修扫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就走出了店门,方玄跟在他身后。
“哇!有戏看了。”最兴奋的就是安心。她觉得打架真是件好玩的事情,这可不是电影里的特技呀,而是实打实的真实武功。
方玄站到了外面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慕容修忍不住先出了一掌。两人如同穿花蝴蝶般来去,手掌仿佛犹未碰到对方就又变了招。堪堪拆解了三十余招,方玄忽然冷笑一声跳出了慕容修的攻势范围举起手来,手上赫然抓着一条从慕容修衣上扯下来的布条冷冷道:“还打么?”
慕容修摇了摇头,走回座位坐下。倒也爽快,打不过就认输。安心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方鄂却在一旁叫好连连。安心瞪了他一眼,这人没反应,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吹捧方玄的武艺高明连带的显摆自己比方玄更是高上一筹。这回安心不乐意了,将手往怀里一掏正想给这家伙加点料,谁知手一伸进怀里却发现自己带的毒药银子全都不翼而飞,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你在找这个吗?”司空极笑嘻嘻从自己怀里不断地往外掏东西。散碎银两、一叠交子、几个瓷瓶、木盒……桌面上很快就摆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安心定神一瞧,正是自己丢失的,不禁对着司空极怒目而视道:“你偷我的东西!”
“咦?这怎么能叫偷呢?这明明是我绝世无双、独步天下的妙手空空功夫。”司空极笑道:“你瞧,我这不是又还给你了么!”
方鄂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你别看矮子人矮,他可是昔日武林中人称‘雁过拨毛’司空索的儿子。”
慕容兄妹一听到司空索的名字面上立时露出了然的神情。安心却对武林逸事一概无知,她才不管什么司空索司空要,反正一听那外号就知道是妙手空空的角儿。她沉着脸将桌上自己的东西都一一收好,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一定要提防着司空玄,绝不能让他走近自己周身三尺。
念蓉犹有兴趣地问道:“那你们方家兄弟又是什么来头?”
司空极方才听见方鄂又当着众人叫他矮子,早就揣着一把无名火了,见念蓉一问忙嚷道:“哼!这对竹杆儿还不是仗着自己爹爹方颀远的威名在外面横行霸道!”
方颀远是什么人安心更不知道了,但从慕容兄妹对这个名字的敏感程度来看,这个方颀远指定比司空索的来头还要大。丫丫滴,这什么运道呀!怎么遇到的人一个个都仗着世家宗族大侠前辈的显赫出身来祸害她这个没来历没依靠的穿越人。慕容兄妹就算了,除了骗吃混喝也没给她带什么麻烦来,可现下这三个家伙,一个比一个不顺眼。安心懒洋洋打个呵欠道:“吃完了,咱们走吧!”说着站起身来不等那三个厚脸皮的家伙靠过来便抱抱拳道:“幸会!幸会!就此别过,永远不见。”
可是这三个家伙既然脸皮之厚是举世无双的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安心给甩了呢?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里每天都能在酒肆、茶寮、客栈,有时甚至是半途中与他们“偶遇”。不仅被追逐的慕容雪感到为难就连其他的人都快忍受不住这三个家伙天天不断的骚扰了。
“我说,你干脆挑一个嫁了得了,免得这三个家伙跟苍蝇似的天天绕着你转。”安心躺在客栈的床上打了个呵欠懒懒道。
慕容雪羞红了脸道:“我……我不要。”
念蓉好笑道:“一只苍蝇和三只苍蝇也没什么区别。何况你看那三个家伙成天形影不离的,就算雪儿从中挑了一个,只要还没成婚,另两个指定更会花样百出来谋求美人莞尔一笑。”
“啊啊!那怎么办?烦都快给烦死了。打又打不过,想下毒连毒药都被人偷,跑又跑不掉!惨了!”安心在床上翻来滚去突然想到了什么,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道:“我说那个昊天教不是一直在跟踪他们么?那现下……”
念蓉无奈道:“现下要是还跟着他们,那我们也算掺和进去了!”
慕容雪俏眉一皱道:“不会吧,我们上回应该已经将他们甩掉了呀。”
“大小姐,你饶了我吧!你出身武林世家,怎么这点常识都不懂啊!”安心呻吟道:“你没听花若蝶说昊天教在各地有七十二堂吗?咱们这么多人,每到一处又吵闹喧哗,目标这么明显,人家发现不了才奇怪呢。只是现下还没有动手罢了。”
“那……那他们可要怎么办?”慕容雪愁绪上眉梢。
“咦?你替他们担心?嗯,让我想想是方鄂还是司空极呢……”安心好笑地故作沉思状。
慕容雪一时失言,这时更不知如何辩解,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把玩着自己的衣角。
念蓉笑道:“是方玄啦!”旁观者清,更何况慕容雪那时常假装不经意的一瞄一瞥又怎能瞒得过她去。
“亏本啊亏本!遇到他们三个我就没占到过一点便宜,现下又搭了个雪儿进去。”安心以手加额猛地倒在床上连声抱怨道。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遭遇尊长
不一日,众人到了余杭郡。
安心站在西湖边上感慨万千,终于还是回来了,这个千年之后她所居住的城市。所谓近乡情怯,她又想回来看看千年前宋朝时的杭州,却又害怕看。是以一开始她宁愿选择南京也不到杭州,没想到随意一走终究还是回来了。
湖畔垂柳绕堤,蝉鸣幽畅。正是夏日时分,不时吹过一阵凉风,让人神清气爽。安心默默地沿着湖边碎石小路而走,暗自念记哪个地方是自己曾经走过的。西湖十景在此时却已看不全了。苏堤尚未修建,曲院亦未曾开设,其余景致更是寥落没有成形,只有断桥依稀可见,雷峰塔巍然耸立。
“安心你怎么了?”慕容雪忍不住静默问道:“看起来好忧伤的样子。”
安心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结局悲伤的故事。”
“说来听听?”慕容雪好奇道。
“好!”安心笑笑,想了片刻将《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故事讲给了众人听。按说这故事在传说中正是发生在南宋时期,北宋的人自然不知道。安心隐去年代细细演说,只听得慕容雪和念蓉两人不停地抽气唉叹。慕容修暗暗觉得好笑,但也不禁为故事所吸引,闭牢了嘴巴只顾支着耳听。好在此时那“风尘三侠”不知道正在哪里策划着下一次的“偶遇”没有来打扰,是以才让众人安安静静地听完了这个故事。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感慨之际,只听得一个声音道:“讲的好!女娃娃口齿灵便,要是去说书就真没那些说书人吃饭的地儿了。”众人顺着声音转头一瞧,一个老者坐在树下手里执着把酒壶,身边还摆着碟下酒小菜,此时正仰头喝了好大一口酒。他须眉皆白,一脸笑眯眯的神情,看起来倒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好嘛,敢情安心的故事都让他作了下酒菜了。可是众人都知道这个老者绝对是个高人。方才四人都站在这,八只眼睛瞧着,可是谁也没有发现身旁竟然不知不觉多了一个人,要不是这老者自己开口说了话,只怕再过一时三刻也没人觉察得到。
“你是谁?”安心一向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随口问了出来。她右手成拳握了握,压制住自己想去扯扯那老头的白胡子看看是真是假的冲动。
那老者眯眼一笑道:“你想都别想!自然是真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安心的企图。
安心不好意思地笑笑,松开手走到那老者身旁学着他的样子席地而坐。慕容修等人也跟了上来。
“女娃娃笑的没安好心的模样。”那老者摇头晃脑又喝了口酒瞧了瞧众人道:“不错!你居然是苏子扬那臭小子的徒儿,那两个是慕容家的。”说着抬起下巴指了指慕容兄妹,转眼看到念蓉的时候怔了怔,摇摇头不说话了。
安心兴奋地一把抓住那老者的衣袖道:“你怎么瞧出来的?告诉我告诉我。”哪有人被看破来历还如此高兴的?要是寻常江湖中人早就面上变色拨刀相向了。
那老者笑眯眯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不怕老夫害你还如此高兴?”这正是其余三人心中所想的。
“你要是想害我还用得着和我废话吗?直接一掌就拍死了我。”安心嘟了嘟嘴,自己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这老头武功高明。
“那倒也是!”那老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有什么不容易瞧出来的?你练的是苏子扬那臭小子的独门内功,天下只有老夫一个人瞧的出来。至于慕容家的人嘛,他们的所习武功自成一格,从他们走路抬手的姿势就瞧出来了。”
丫丫滴,这么神?这样也能看出来?安心吐了吐舌道:“你干嘛叫我师傅臭小子?虽然他不香,但也不臭,身上总是一股子药味。还有,为什么天下只有你一人瞧得出我练的内功?”
老者提起酒壶又灌了一口酒喃喃道:“那臭小子没告诉过你他师傅是谁么?哼!真是不肖!改天让老夫遇见了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这几年也不知道躲到哪个兔子窝里去了,老夫没钱喝酒的时候想找他都找不着。”
“啊!”安心尖叫一声跳起来蹦了半天这才兴奋道:“你……那你是我师祖?”
老者仰头朝天翻了个白眼,一副可不就是么的表情。这老者正是苏子扬的师傅李止一。他长年在外漂泊无定,岂料这回转到余杭郡居然遇上了弟子的传人,自己的徒孙。
安心将手一伸道:“拿来!”
“什么?”李止一奇怪道。
“见面礼啊!”安心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莫明其妙到西湖一逛就多了个师祖出来?既然已经如此,我也不多说了,你拿点稀罕些的见面礼出来,哪怕你不是我师祖我也认了。”
慕容兄妹和念蓉在一旁听得这个暴汗呀,安心是只认钱财不认人。
那李止一嘟嘟囔囔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探手入怀掏了半天也没见掏出点东西来,涎着脸笑道:“乖徒孙,老夫身上的东西都进了当铺子换酒喝了。这个……见面礼是不是改天等老夫手头宽裕了再给啊?”
安心摇了摇头。
李止一将眼一瞪道:“徒孙你还没给师祖磕头呢就想要见面礼?”
安心悠悠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没看到你的见面礼是好是坏之前我怎知道你是不是我师祖?”言下之意就是给的东西好就认这师祖,给的东西太次瞧不上眼就不认这师祖。
李止一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安心,一脸的肉痛之色,道:“这个,给了你吧。”
“这是什么?”安心接过一瞧,是一枚羊脂白玉环。她撇撇嘴道:“这也算是好东西?这玉就算再值钱我也瞧不上眼。”说着就想丢还给李止一。
“哎,你轻点轻点,别磕坏了。”李止一急忙伸手接过,吹口气又瞧了瞧,见玉环无恙这才开口道:“怎么样,不识货了吧!这可不是普通的玉环。”说着神秘一笑道:“这是药玉。”
“什么药玉?乱七八糟的没听过!别以为你胡说我就信了哦。”安心不信。
李止一拈了点下酒菜又喝了口酒道:“药玉就是在盛长稀奇珍贵药物的山里采挖出来的,但这新采之玉虽有灵性却无甚大用。这枚药玉环可是一挖出来雕琢好就用天下灵药浸润泡养了三十年啊!”他屈着手指头,一二三,再松开手道:“市上卖的那些什么人参、灵芝算什么?浸润这药玉所用的人参和灵芝最次也都是千年以上的,其它诸如天山雪莲、九尾狐仙草、玄冰草、琼脂花……数不胜数,数不胜数啊!”说着,他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之色。
安心狐疑地望着他,自己该不会是遇上个老疯子或是老骗子吧。他说的什么九尾狐仙草、玄冰草和琼脂花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现下一听这些古怪的名字就感觉玄的很,这世界上真有这些玩意儿么?
慕容雪惊叹道:“听起来这玉怎么就像个药罐子呀?这么个耗费药材法谁养的起?”
“是啊是啊!要不老夫怎么变得这么穷了呢!”李止一大有遇到知音之感,急忙诉苦道:“老夫养了它三十年!把我毕生积攒的药材都搭进去不说,还费尽了钱财四处购买珍稀药材,原本万贯的家财都搭在这玉上头了。”
安心还是不信,问道:“那这药玉又有什么用呢?”
李止一又变得笑眯眯了,道:“用处可多!首先,它可以当药使。遇到那山穷水尽寻不到药的困难关头,将这玉在温水中浸泡半个时辰,浸出的水烧滚就是一剂好药。其次,驱毒!要是有人中了毒,将这玉放在伤口之处,用不了多久玉色就会变成黑色。此时将这玉放在羊乳里浸泡出毒素,等玉回复了洁白又可以继续吸毒啦!最后嘛,也是最简单的,避邪。带在身上万恶不侵的。”他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顿时觉得口干舌躁,提起酒壶骨碌碌灌了好几口酒下去,再摇了摇,酒壶空了,于是叹口气,将酒壶抛到一旁。
安心皱了皱鼻子,道:“这么好东西,还是您自个留着使吧!咱们走!”
“哎!小娃娃不信老夫之言?”李止一急忙拉住安心道。
“你说我能信么?暂且别说真假,我问你,你那些浸润药玉的药材再珍贵也总有温热之别吧?有的甚至还有毒吧?你全搁一块去养这玉,养出来那是什么?”安心不屑道。
李止一嘟囔了一声,还未说话,安心接着道:“还有,这药玉当药使?每个人生的病又不会全是相同的,有人体虚不能大用人参,有人体寒不能用天山雪莲,不管得了什么病都拿这泡玉水喝一通下去还有救么?至于驱毒更是无稽之谈!哪个人下毒不想毒死人的?就算没有立时毒死,用不了半个时辰也毒发身亡了,谁有空慢慢的用这玉去吸毒,再找羊乳耐心的浸泡出毒素再次吸毒?哼!老爷爷,做人要厚道,这样的谎话连你自己都不信的吧,就别拿出来哄骗小孩子了!”
“好!好!”李止一听了安心这一番话居然没有翻脸倒是赞起好来:“老夫就说你这小女娃娃有啥了不起能让苏子扬这臭小子瞧上眼收了徒弟。那臭小子虽然本事不大,但为人还是倨傲目空的很,你果然还真是有两下子。好的很,没有给师祖我丢脸,你要是听了老夫的话抱着这玉当宝贝那老夫可就要瞧不起你了。”
你瞧不瞧得起我与我何干!安心默想道,况且——安心道:“我还没认你这个师祖呢!”
李止一呵呵一笑道:“伸出手来。”
安心依言伸过手去。李止一拿出三样东西搁在她的掌上。安心收回手来细瞧,一样是一本武功密籍,一样是装在玉盒子里的数张精致的人皮面具,还有一样也是装在小玉盒子里的,玫瑰红色清透胶状的液体,粗一看有些像是胭脂膏子,细瞧却又不是,一股淡淡的甜香怪好闻的。安心奇怪道:“这是什么?”
李止一嘿嘿一笑道:“萼红胶。天下第一奇毒!你小心着点,那玩意一丁点就能毒死十个人。”
慕容修露出一脸骇然之色道:“前辈四十年前可是被武林中人称为‘萼红残魂’?”昔日“萼红残魂”薜阳江在武林中为非作歹,他的独门秘毒就是“萼红胶”,那时人人谈红色变,好在这恶人不知为了什么已经有四十年没有在武林中出现了,难道安心的师祖会是他?
“什么‘萼红残魂’!那老家伙早被老夫收拾了。喏,这玩意儿就是从他那里弄来的,也只有他一人能有时间精力去配这种琐碎死人的东西。可惜,他只用来当毒药使,毒人用得着这么费事么?随便配点‘鹤顶红’‘砒霜’什么的不是一样毒死人么。真是暴敛天物!”李止一哼了一声道:“世人只知这‘萼红胶’是天下第一奇毒,却不知这也是天下第一灵药!”
“怎么说?”安心又有了兴趣,哪有什么东西又是毒药又是灵药的。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宿怒集发
李止一得意一笑道:“小娃娃这就不懂了吧!炼这药物需要采集毒花与灵花的花萼各七七四十九种,再配上千年灵芝与万年血参,掺入七七四十九钱天山雪池之水,共炼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炼成这么一小盒。七七四十九种毒花还算不太难,但七七四十九种灵花可就难找了。灵药大多几十年或是上百年才开一次花,而且花期极短,又有各种毒物相守,寻上一辈子也不一定能遇上。何况还需要千年灵芝和万年血参,光这两样,就是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至宝。薜阳江那小子真是浪费,居然只拿来当毒药使。”李止一说了半天又绕了回去,不住摇头,当真是一脸惋惜之极的表情。安心也不催他,由得他自己想了半天接下去道:“‘萼红胶’如配上任何一种毒物共用,只需一丁点,就能使人全身功力尽散,受尽七七四十九日痛苦方才断气。但如配上灵药共用,也只需一丁点,就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无论是毒药还是灵药,随便一种与之相混合,都会产生不同的药性。如混了不同的毒药,那么中毒之人在七七四十九日内所受到的苦楚也不尽相同,但是如配上不同的灵药就能医治不同的绝症,亦可解天下万毒。而且所配之药愈是难得珍奇效果就愈好,若是寻不到奇药,随便配点药铺子里买得到的药物也有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