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唱和南宫莫这是送了他一份鸡肋大礼,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最头痛的是,想弃也不是就能轻易弃走的,赤炎兽目前只追着弑月堂的玩家,除非九影动手再把这BOSS接回去,否则被困在城内的书生夜白就算不想杀,也必须要杀!
南宫莫御着飞剑悬停在城外的半空中,面带忧色:“如果书生夜白这时在世界频道里吼一声杀神兽级BOSS,可能会有不少来凑热闹的人,到时候我们要上去捣乱,可能会误杀不少人,对九影的影响不好。”
离朱此刻乘骑在夜唱的毕方背上,恨书生夜白也是恨得牙痒痒:“他不会的!他舍不得那建城令牌!”
夜唱接着笑道:“他做了那一切事,最终为的只是建城令牌,我不信他遇见这种BOSS会轻易放弃。”
说到底,还是在赌书生夜白心里的执念会害到他,夜唱和离朱的揣度并没有错,书生夜白忍了又忍,在让会员全体强行下线和杀BOSS之间犹豫了很久,终于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杀!”
他在弑月堂的威信还是非常高的,算得上一言九鼎,此时弑月堂众人平时一起练级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他一声令下,简直就是万众齐心,大乱的玩家们只在瞬间就已经镇定了下来,照着平时练级打BOSS的站位,分队将那只赤炎兽重重围堵了起来,其间谁主拉BOSS,谁主攻,谁辅助,分得清清楚楚丝毫不乱,南宫莫看到这一幕也不能不赞一个好字,暗自思忖,若是弑月堂和九影异地而处,九影能做到如此已经有点困难,想要更好是不可能的。
夜唱也在点头:“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出来的。”
“是。”离朱跟着笑:“如果他能将设计阴谋诡计的时间全数花到建设行会上去,恐怕今天的九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道里大家都知道,但是他们照旧喜欢目前九影的行会管理模式,比起弑月堂来,管理要轻松得多,随意得多,他们玩游戏,真的是为了享受游戏本身的乐趣,没有书生夜白那种非要打倒谁,压倒谁,才能从中获得满足和成就感的好强心理。
想到这里,离朱也不由诚心道歉:“今天的事都是我一时任性惹出来的,真的要跟大家说声对不起。”
谁知夜唱和南宫莫都是摇头,夜唱笑道:“如果玩游戏还要束手束脚,每做一件事想清利弊的话,那还不如不玩。”
没想到南宫莫竟然赞同这话:“书生夜白想要算计你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算再小心,同样会被抓住空子的,不如就是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他的锐气和自信打下去,今后他就会收敛许多。”
两人说着又是相视而笑,游戏里能找见志同道和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离朱居高临下看了看下面的情况,微点了点头:“差不多了,让他们准备吧。”
说着话,她自己先从怀里摸出一打符箓来,也不再乘毕方,御着自己的飞剑就往城市上空飞行而去。挑这里下手真是有预谋的,这里不是系统主城,就算御剑入城,也没有守护兽来攻击她,加上先前那一场杀戮已经使得九影行会的大半人身带邪恶值,这种情况就算身处城内,照样也能攻击弑月堂那票玩家。
说白了双方都在赌,离朱和夜唱赌的是书生夜白想要建城令牌的强烈欲望,书生夜白赌的是九影没有那么多天火符。想也知道,从他捉住离朱到夜唱**,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就算有秋水行会相助,方才在凌云峰那边消耗掉的天火符也不算是小数目了,九影从哪再去弄大量的天火符来对付他呢?若是没有天火符,只凭玩家们冲锋砍杀的话,书生夜白多少还有些抵挡的把握。
一念错,满盘皆输!
离朱领着九影众人,往城内狂砸符箓,看着赤炎兽与弑月堂玩家满城乱窜的时候,心里忍不住要笑。的确,他们没有多少天火符了,但是不能有五雷符、神水符、飙风符、搬山符吗?这些符的威力虽然比不上天火符,但不惜血本的集中砸下去,绝对够书生夜白喝那一壶的,何况还是在城内,杀了还能再杀,等到书生夜白急喊全体强行下线的时候,赤炎兽轰然倒地,弑月堂的玩家集体掉了四五级……
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输赢毫无悬念,唯一令书生夜白感觉安慰的是那赤炎兽没有爆出建城令牌来,当然,他只是远远的一瞟,再不敢冲上去抢夺什么,只得抓紧时间,被扣声望也要强行下线。再继续在游戏里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喊人与九影继续拼杀,这种行为壮烈是壮烈了,但也非常的傻!
既然是报仇,南宫莫也喊上了沉醉行会的红酥手,她原本不信九影有能力大举歼灭弑月堂的,但是真的眼见了,事实就摆在面前,她也没办法不信。粗粗估算一下,今天九影投进去的人力物力财力,更甚当时弑月堂对他们的偷袭,教她不敢相信九影有这样的实力,及至事后听见秋水衍衍追着南宫莫算帐,说这一战打下去,九影新建的城里有多少店铺和民居应该无偿送给她使用,才知道九影与秋水联了手。
这一想,她觉得好笑的同时倒也沉思起来,单独一个行会,尤其是实力并不强的行会要在游戏里发展,免不了要遇到许多杀戮事件,极为影响发展,但若是能与别的行会联手,一方有难另一方来救,想必就能安稳许多,不禁也动了要与九影正式联盟的念头,跟着秋水衍衍去追逐南宫莫了。
离朱和夜唱看见这一幕,对望一眼,心里又是好笑。
“这一战打下来,他倒成了香饽饽了。”
“不管他,让他头痛去好了,我们总算能清净一段时间。”
随着赤炎兽的死亡,行会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杀这样的神兽竟然没有费什么力,还真是要多谢书生夜白,但最重要的是弑月堂实力大损,短期之内,恐怕书生夜白是玩不出什么花头来了,而小打小闹的PK,他们两人自然是不怕,该得点自由,将精力放在完成任务上了。
只是,离朱犹豫片刻:“刚才一直没有瞧见过花少,不知道这次的事有没有损伤到他。”
夜唱一笑:“放心,我总是认为花少加入弑月堂另有所图,就算没有所图,应该也是换个环境去散散心,不至于真的与书生夜白一条心。若是这样,遇见刚才的事,书生夜白会忌着不让他参与,他自己也会借机跑到别处去逍遥,应该不至于掺和到里头。”
离朱点了点头:“希望是这样吧!”
言下,到底有些怅然,曾经是在一起玩得多好的朋友,闹到如今的地步,不是她愿意看见的,但她的一颗心分明又不在花少身上,再怅然,也不能假装对他有些什么感情,去哄骗他,只能在他想通之前,离他离得远远的,也许这样对三人都好……
夜唱见她神情落寞,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劝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伸手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此时此刻,南宫莫想必在秋水衍衍和红酥手的追缠下脱了身,在行会频道里喊道:“等会大家都别急着下线,晚上,青龙城,集萃楼,我请客。”
行会频道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这一场PK简直把九影上回受欺的郁气全洗空了,人人都是好心情,士气极度高涨,正需要庆祝一下,来发泄心里那憋不住的欢喜。
听见要去酒楼,玄音最是高兴:“今晚不醉不归!谁都不许缺席!”
离朱轻吐吐舌,转眼望向夜唱:“去不去?”
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两人自己携一坛酒,弄两个菜,对月小酌,取其清净,但是这样的群聚也不是时常能遇见的,何况又是离朱被劫起的头,不去说不过去。
夜唱一笑:“去吧,把他们都灌醉了,我们再悄悄遛出去。”
遛出去做什么,他没有说,但是离朱心里知道,不外乎是两人独处,可以静静的说些悄悄话,因此也没有拒绝,反是欢喜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争风吃醋
九影众人进城的时候,由于不能使用飞剑,差点造成交通堵塞,人多还在其次,主要是先前一场杀戮下来,身染邪恶值的人不少,那么一大群红衣直接涌进城去,气势汹汹的样子引得其他玩家都怕,还有人当是要屠城了呢,溜了个快,回头见这些人只是进了集萃楼,没有要为难别人的样子,才算是放下心来。
离朱跟着夜唱进的集萃楼的门,会里不少玩家对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因此进门时,无数双眼睛都盯视在了她的身上,饶是她一向言行大方,被这么多人的目光一扫,也觉得有点别扭,尤其是其中一个名叫苏简暄,被人昵称为苏苏的女玩家,打量她的目光分外奇怪,但那目光转到夜唱身上,就是一脸仰望,一水儿柔情,立刻就让她心下了然了。
她自己容貌生得并不差,无论是在游戏还是现实,追在身后跑的人不少,明白这其实是一种无奈,当然不会因为苏简暄多看了夜唱两眼,就在旁喝什么干醋,只是今晚是来这里庆祝的,大家都坐在大堂里,被这样露骨的目光一盯,她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喝酒?
偏生苏简暄似乎还不是个省事的,才刚入席坐定,她立刻就牵着裙子,邀了两个女伴过来敬酒,先敬离朱,说她受惊了,该先喝一杯压压惊,再敬夜唱,自然是换了一番说辞,夸他急智不乱,这次替九影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话里意思一褒一贬,离朱哪能听不出来,自然是在说她刚进九影,就给九影添乱了,如果不是夜唱,恐怕她早就被人轮白了。
眼见身周的玩家都十分欢喜,离朱不想生事,搅了大家的兴致,因此举一举杯,微微一笑,仰头就把酒喝了下去。
别人敬酒,她喝尽,已经算是给了面子,但那苏简暄不依不饶,非要她喝满三杯才行。游戏里酒量是练出来的,离朱不常喝酒,一杯下去已经是脸飞红霞,感觉有点儿晕了,要是连灌三杯下去,估计离醉不远。
她摇了摇头,道声抱歉,说自己不会喝酒,夜唱也替她挡着,替她饮了一杯,谁知就这样,那苏简暄心里不知又翻了什么醋坛子,眼睛里海带着笑,但目光已是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不知道在离朱身上剜了多少下了。
事到临头,离朱反倒觉得好笑起来,转眼看看夜唱,因他是一向不太在意别的女孩,对苏简暄也是一般,只当她是来敬酒的,喝完就转头与身旁的玄音说话去了,没怎么在意,自然就没发现她这边其实受着刀光剑影。
苏简暄站定了不肯走,固执的举着酒杯道:“夜唱大哥已经替你喝了一杯,还剩这最后一杯,给我点面子,喝了吧!”
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好吧!同样是敬酒,她为何只挑着自己要敬三杯?夜唱她都只敬了一杯啊!难道还真想灌醉了她,看她发酒疯出洋相吗?离朱心里有点不满,垂着眼也不看她:“不如这样好了,我借这杯酒敬你,虽是初次见面,但今后都在一个行会里,彼此需要照应的地方还多着呢,苏苏你也给我个面子,饮三杯如何?”
苏简暄存心过来找碴的,就算能喝,也不会乖乖听她的话喝下去,只是沉吟着笑道:“这样不行,这样我亏大了,除非夜唱大哥也肯替我喝一杯。”
离朱再没脾气,听见这句话心里也是大怒!感情的事无法用理智来控制,如果苏简暄私下里喜欢夜唱,她觉得能够理解,因此而讨厌她,她也能够理解,哪怕郎未娶妾未嫁的,她层出手段去追求夜唱,她都不会这么生气,但是追上来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算是什么意思?难道把她打下去,令她心里不舒服或是出了丑,苏简暄就能追到夜唱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简直可笑!
离朱敛起笑脸,没理她,直接转身将酒杯搁回了桌上,喝不喝酒,是各人自愿的事,不喝就是不喝,谁都别想逼她,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苏简暄她不高兴敷衍了。
先前说了暗讽的话离朱都没有生气,还是笑吟吟的喝了酒,苏简暄就当她是个好脾气没性子的呢,心里越发瞧不起她,觉得她这样专会惹事的女孩,怎么配站在夜唱的身边,得到夜唱的宠爱呢?但离朱真的撂下脸不理她了,她又觉得没意思起来,尤其是身旁还跟着两个女伴,都在关切的看着她,令她感觉颜面大失,因此紧咬着下唇,就是不愿意咽了这口气,不想就这样息事宁人的灰溜溜走掉……
还没想好到底要怎样做呢,夜唱就感觉自己身后一直有人站着,有点别扭,回头看看,见苏简暄站在那里,紧咬着唇,双眸里盈着水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摸样,不禁奇道:“怎么了?”
“我……”苏简暄瞟了一眼离朱,可怜兮兮的将酒杯递到了夜唱面前:“离朱姐姐敬我酒,但我酒量实在不好,喝不掉三杯,惹她生气啦,不如……夜唱大哥你替我喝一杯?”
她声音说得轻,但离朱就在近旁哪里可能听不见,只知道苏简暄撒娇都撒到她面前来了,心里越发生气,只装听不见,不理她。
夜唱对离朱相知甚深,知道她一向都是随意的人,哪里可能因为敬酒给别人,别人不喝酒生气?于是转眼瞧了瞧她,见她不声不响只挟菜吃,果然是生气的样子,虽不知她为何生气,但也将苏简暄的酒杯轻轻推开了:“不会喝酒少喝点吧,离朱她也不太会喝酒,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
一句话,听得离朱大乐,果然知她者夜唱也!但是好端端的被人跳到头上一阵乱踩,要叫她忍下去,她也忍不住,索性教那苏简暄知难而退,捉起酒杯来,往夜唱搁在桌上的杯上一碰,仰头喝了下去。
不用言喻,意思自然清楚,夜唱微微一笑,拿起酒杯也仰头饮尽。
苏简暄在旁看见他俩行事如此默契,心里就像撞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喜欢夜唱已经很久了,甚至就是因为他,才千方百计的进了九影,只是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但是夜唱平素很忙,忙得常常捉不着人影,她又不能直接贴上去纠缠,因为这种行径太赤裸裸,太露骨了,是不懂事的小女孩才做的事,她自视甚高,自然不屑于做,所以只好尽量的想办法接近他的朋友圈子,希望能时常看见他,与他说两句话,最终能与他日久生情。
计划是不错,她也一直在尽力去做,去展现自己有才华的一面,因此在九影里她人缘不错,口碑也甚佳,自以为已经离夜唱更近一步了,只要再假以时日,能混到与夜唱一起组个固定队伍练级,心里的渴望就能慢慢实现,谁想就在这时候,冷不丁跳出个离朱来,一进行会就得到了众人的拥护,还与夜唱一起位列长老之职,教她不能不多想。
及至真的见到离朱,看见她与夜唱手牵着手进的集萃楼,那一份打击简直可以说是致命,让她整个人都懵了,虽然明知道离朱认识夜唱的时间比她早,但心里总是下意识的认为她是个后来者,都是由于她的出现,才破坏了夜唱与自己的关系,不由自主就拿她当了情敌来看待。
眼下,她瞧见夜唱对这个“情敌”如此的好法,再也没办法忍受,头一低,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她身旁两名女伴,看见她这样子不由慌了神,急急的拉她回原位去坐,嘴里还拿话开解着:“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
她哭的原因,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是谁愿意明说呢?的确,苏简暄看上去很可怜,很难过,但夜唱毕竟是别人的男友,总不能因为她可怜,就鼓励她去追,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吧?只好假装不知道前因后果,一边拿话宽解她,一边拿身子挡着她,尽量不让她看见夜唱与离朱相处的情形。
夜唱瞧见那一幕,心里大抵明白了些什么,若有所思的转眼看看离朱,见她也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不由替她挟了一筷菜,笑道:“什么事值得高兴?笑得像只狐狸!”
“哎——”离朱把不喜欢的菜统统丢到夜唱的菜碟里:“我哪里是狐狸?想当狐狸的人多得是,还轮不到我呢!我只是庆幸人家敬上来的是酒,不是醋,否则那么酸,怎么喝得下去……”
她说着,就将这件事撂开,低头去吃菜了。夜唱看看前面的酒杯,再看看对面那明说自己不会喝酒,此刻却一杯接一杯借酒消愁的苏简暄,不由摇了摇头。
幸好,发现的早,今后注意点距离,不要太接近,惹出小姑娘心里的绮想才好!不过离朱虽然没喝成醋,但她今天难得酸溜溜的说话,露出了周身的小刺,跟喝了醋也没两样,倒是引得夜唱高兴起来。
吃醋,使点小性子,有时候也是喜欢和在乎的一种表现,要是离朱大方洒脱到对苏简暄的挑衅视而不见,忍而不发的话,夜唱倒要在心里踌躇一下,到底是自己好得让她太放心,还是她压根就不在乎了。
当然,凭着两人日常的相处和了解,夜唱知道离朱若是不在乎他,就不会与他在一起了,但是明确的看到她脸上写满在乎,依旧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他微微笑了一笑,在酒桌的底下,捉住了离朱的手,握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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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也被流感的尾巴扫中,晚上发起烧来。至此,全家都中招生病了……
这一次的感冒来得好强烈,我到现在还在咽喉肿痛发炎,各种不舒服。
春天,非常容易生病,大家也要注意预防哦,记得勤洗洗手,多喝喝水^-^
第一百三十章当浮一白
酒楼内的气氛特别好,都是熟识的朋友齐聚一堂,那么被灌酒是必定的,离朱坐了没多久就被那些旧友左一杯右一杯灌得半醉,最后撑不住同夜唱打了声招呼,逃席出来,想到集粹楼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游戏里的夜景不知道与千百年前是不是一样,反正青龙城内灯火还是十分辉煌,四处都高挑着灯笼,夜市上行人如织,瞧上去比白天更热闹几分。
坐在门首的台阶边上深深吸了两口凉气,离朱觉得胸口翻腾的酒意被压了些下去,正饶有兴致的瞧着那些古装打扮的男女手携着手儿逛街,幻想着没有宵禁的宋朝夜市是什么模样,忽然就觉得身边一阵微风拂动,转眼去看时,却见苏简暄跟了出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坐在了她的身旁。
眨了眨眼睛,似乎同她没有什么话说,离朱便转回眼去,继续打量面前络绎来往的玩家们。
苏简暄见她不理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执着的开口:“我……我知道这样说有点唐突……”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想来也是喝多了,口齿有些不灵便,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离朱同样也喝多了,但是神志还是很清醒,知道苏简暄要说的不外乎夜唱,她不想跟心有企图的人讨论自己的男友,干脆打断她道:“既然知道是唐突的话,那就不要说了,免得清醒了后悔。你喝多了,早点下线休息吧。”
下线后,酒醉的感觉就会消失,如果休息够了八小时再上线,游戏里的角色也只会感觉到宿醉的难受,不会再晕晕乎乎的大舌头了。
离朱这样劝她,真是好意,不想她说出什么让两人都难堪的话,但是苏简暄似乎仗着醉意,什么都不在乎了,闻言就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抽抽泣泣道:“我喜欢他很久了……为什么他最后挑的是你……”
咦?!这样的问题!
“你真的喝醉了!”
若是没醉,这种问题不是该对夜唱说去?何况为什么要用那个“挑”字啊!苏简暄自己都对自己没信心,觉得该被人挑来捡去的,那她还能说些什么?
离朱不想同她纠缠下去,站起身来准备回去,谁知苏简暄借酒盖了脸,一把扯住她的衣裳下摆,软软的哀求道:“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求求你……”
“……”离朱听她这么一说,真想端一盆冷水来,兜头浇下去,让她自己想想这话说得合不合适!
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呢,倒真是有人给苏简暄兜头浇了盆冷水,当然不是真得水,只是言语,冷冰冰似水的言语:“我不是货物,没法由着人让来让去。”
说话的人自然是夜唱,他于方才的觥筹交错间,瞧见苏简暄跟着离朱出来,就知道情况有点不妙,推了两杯酒后也跟了出来,谁知正好听见苏简暄那句荒谬之极的言语,说不恼是假的,因此说话的时候语气也重了些。
这样的话听在苏简暄耳朵里,无疑是最佳的醒酒汤,她打了个哆嗦就清醒了过来,原本就被酒精烧得通红的脸涨得滚烫,连耳根子都烧了起来,简直不敢再次回想刚才的对话,甚至没脸再游戏里待下去,头都不敢抬,直接就下线了。
离朱望着面前的人突然消失,抿了抿嘴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发誓今后就算要喝酒,也不能喝到酩酊大醉,大醉之后,如果没有自制力,信着口胡乱说话的话,闹起来会很难看。
夜唱对苏简暄原本就没有恶感也没有好感,只是平平常常的点头之交,刚才听她对着离朱胡搅蛮缠心里才生气,及至看见她羞下了线,那气倒也散了,自己回头想想,这事竟是好笑,也不再提,陪着离朱坐了片刻,再一同回席入座。
他们两人再次进了集粹楼,街角处却转出花少来,望着集粹楼门前的空台阶露出了一抹苦笑。
九影将弑月堂杀得一败涂地,夜聚集粹楼庆祝,这样的消息他怎会不知?只是想赶来偷偷瞧离朱两眼就走的,谁知却瞧见了刚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