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她嫁进来前就同人有了私情,替顾家添了野种!

分明是很严厉的质问,应对不妙,就要遭殃,但不知怎的,舒欢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微微笑道:“没有这回事!太君若不信,此刻就传大夫来把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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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欲加之罪

老太君的目光在舒欢脸上扫了半晌,威严而凌厉。

从前,她还掌管着家里生意时,每回用这种目光探究那些管事的,都会从心虚的人眼里看出破绽,只是这一回,她从舒欢眼里,看不出什么来。

云姨娘在旁低着头道:“太君,那件事是误会。”

“误会?”老太君仍旧狐疑,一拍桌道:“先是元帕拿不出来,再有害喜和香囊之事,一句误会,就揭过去了吗?保不准,她洞房那夜上吊寻死,为的就是私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舒欢已经懒得辩解了,只因这老太太听不进去,她再怎么辩解,都是白费唇舌,只好剑走偏锋,孤注一掷的赌上一把:“太君不信我,又不愿传了人来问话,或是找位大夫来替我把脉,那我就算生了一百张嘴都辩不清了。”

她说着,朝那老太君磕了个头下去:“我虽是贫家女儿出身,也知道清白的重要,不愿背负这种不贞不洁的冤名,也不想因此带累顾家名声受损。请太君恕我不孝,今生没福气服侍您,那就等来世,倘若有福,再承欢您老人家膝下吧!”

话毕,她趁着磕头起身的机会,从地上飞快的捡了片碎瓷,咬了唇就往自己腕上划去,速度快得旁人根本不及拦,就见鲜血顺着瓷锋划破的伤口直溢而出,滴滴嗒嗒的淌在了地上。

云姨娘惊呼声起,急忙抢下她手里的碎瓷,防着她再割。就连老太君,都身体震得一震,撑着拐杖就从椅子上猛然立了起来,不及去查看她的伤势,就一叠声的喊着:“快!请大夫!请大夫来!”

丫鬟们都被支开了,她喊,自然没有人应,而云姨娘又在看顾舒欢,腾不出身,急得她自己飞走到门边,开了门出去喊人。

事出意外,云姨娘简直手忙脚乱,撕了半天衣裳,也没能撕下布条来包扎伤口,再看舒欢,已经闭了眼睛晕过去了,心里一急,加倍慌乱。

就在这时,忽然有道人影从外头奔了进来,对着她低声沉喝:“让开!”

云姨娘一怔,抬眼看时,讶然失声:“二爷?”

顾熙然用力,从自己的衣裳上撕了布下来,一边替舒欢扎住伤口,一边头也不抬道:“喊人去请纪大夫,再让四爷把老太君搀进来,至于那些丫鬟们,让她们都回房去,暂时不许出这院子一步!”

云姨娘慌慌应了,刚要出去,就见顾熙然一手搂住舒欢的头颈,一手搁在她腿弯,使力将她横抱了起来,不禁拦道:“二爷快放下,您的身体……”

顾熙然瞟她一眼:“快去!”

声音不大,但语气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云姨娘再不敢迟疑,提了裙摆,飞快的往外跑去。

顾熙然抱了舒欢,放眼四下里一扫就转进了内室,找了张床要将她搁置在床上,没想一低头就瞧见她虚眯了眼,正悄悄的从眼缝里看他,不禁沉下了脸,头一回对着她怒道:“很好玩?”

此时房内除了他俩之外压根没人,舒欢也不用装晕了,抽了抽嘴角,紧皱了眉头抱怨道:“好玩个屁,痛死我了!”

已经猜测过她也许是用了苦肉计,但还是紧张了,直到此刻看见她的确无事,顾熙然才暗松一口气,一把将她轻丢到床上就在她脑门弹了个爆栗:“不要说脏话!”

……

舒欢真郁闷,哪有这样的人,她都受伤了,还对她这样暴力!

顾熙然这时才坐在床沿,将方才胡乱包扎的布条解开看了看,很好,伤口不深,差不多已经止住了血,其实就算不包扎,也不会有事,但他还是将那布条重新扎好。

舒欢一个劲的倒吸着气,喊他轻点。

“知道会痛还割?”顾熙然用看白痴的目光盯着她。

“你以为我愿意啊?”

他能此刻出现在这里,那就是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舒欢也不瞒他了,无奈道:“老太君先前就是心里存了疙瘩才总是不待见我,这回的事情闹得更大,她把我从前做过和没做过的事都串到了一块,最倒霉的是还真能串起来!然后统统拿来逼问我,我解释了她又不听,就算听了她也不信,我能怎么办?与其让她一直这样狐疑着,隔三岔五想起来就敲打我一次,我还不如自己先割了脉来表明心迹呢!最起码力道啊,深浅啊,还能自己控制不是?”

顾熙然没好气道:“没听过玩火**?要是万一没控制好,真把自己弄死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舒欢压着声道:“你见过谁当着人割腕自杀割死的?”

顾熙然紧抿了抿唇,不悦道:“老太君要不管你死活,铁了心的不救你,你就死定了!”

看见他生气的样子,舒欢心情忽然好起来,讨好的笑道:“那不是还有你救吗?”

顾熙然轩眉一扬,露出了点似笑非笑的神色:“这么肯定?”

舒欢心里一跳,抬起眼皮瞅瞅他,别过脸去不答,本来是不太肯定啦,但他现在人都出现了,不肯定才怪!不过话说回来,她割腕时是料定老太君年纪大了,又吃斋念佛的,就算真讨厌她,也不至于看着她死在面前。

何况老太君自己是寡妇,对三贞九烈这种观念一定看得很重,同样是自杀,原主在洞房夜上吊就是大错特错,她割腕以示清白说不定就是节烈的表现!就算真的狠心不救,割这么浅,怎么可能死人?最多她不要脸一点,到时候站起来自己走出去好了,老太君喊顾熙然休了她就是极限了,同解释不清事情的结果一样,反正不会更糟就是了!

才想着,就听外头传来拐杖驻地的声音,还有顾熙和在喊:“二哥,你在哪呢?”

“躺好!”顾熙然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几乎无声的字眼,再顺手替她搭上了毯子,将她受伤的手掩在里面。

舒欢身子一挺,眼一闭,假装昏迷了过去。

片刻后,老太君被顾熙和搀了进来,看见他们先急道:“怎么样啊?伤得严不严重?”

顾熙然连忙站起来,垂了眼,脸上露出一抹忧色:“伤口有些深,还是要等大夫来瞧了才知道。”

老太君一听,立刻念起佛来,还一个劲的自怨自哀道:“我就找这孩子问两句话,哪知道她如此烈性,竟然以死明志!这要真出点什么事,岂不成了我的罪过!”

说着,她走到床边去看舒欢的脸色,但灯光下面如何看得清,只见她双目紧闭,眉头深锁,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不禁又捻着手里的串珠念了几声佛,哀声叹气个不休。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吻你没商量

其实事情不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的。

闭着眼躺在床上装晕的舒欢,平静下来后,就有点后悔起自己方才的举动了。就不论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的古训了,单是自残身体也是不应该的,但她性格里有冲动的因子,感性偶尔会凌驾于理性之上。

老太君逼问她的问题,她无法解释清楚,只因那询问的背后,探究的是原主的私情,情之一事如何解释?看不见又摸不着,再怎么剖白,都无法取信于人,于是她只好采取了一种决烈但不算高明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此刻深深的感觉,勾心斗角真疲惫哪!

无论如何,希望这一次的疼痛,能够换来日后相对安稳而平静的生活,她不想总是活在别人的猜疑之中,不想每回请安时,都看见老太君拿那一双冷淡的,带着探究和审视之色的眼扫视她,不想背负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罪名……

纪大夫到来后,屋内的人都散了出去,只留下顾熙然在旁照看。

舒欢只觉右腕上一凉,仿佛被覆了丝帕,不禁微微掀开了眼,正瞧见纪大夫微皱着眉头,将手指搭到了她的脉搏上,忙又将眼紧闭了起来。

片刻后,顾熙然那低沉而带着点磁性的声音响起:“如何?”

纪大夫未答,只忙着看舒欢的伤处,作了清洗,敷了药粉上去,最后再仔细包扎起来。

顾熙然没忍住,再问:“不需要缝合吗?”

这一回,纪大夫才温和答道:“轻伤,没那么严重,只需每日换药,避免沾水,过上些时日就愈合结痂了。若是怕留下瘢痕,拿这药擦着,数月后瘢痕就淡褪了。”

顾熙然接了纪大夫的药,假咳了两声:“纪大夫还是再瞧瞧,我觉得拙荆伤得很严重呢!”

那语气,一听就是在暗示什么。

屋内顿时静寂下来。

良久,才听见纪大夫那温和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下仔细诊了诊,觉得尊夫人的伤确是很严重。”

“是失血过多吗?”

“唔,伤了动脉,再迟片刻就不得救了。”

“那该卧床修养一阵吧?”

“是该卧床修养一阵。”

“饮食方面,是不是也要滋补一些?”

“燕窝人参断不可少。”

……

舒欢听着他们两人一本正经的对问对答,差点笑喷出来,憋啊憋的,都快憋出了内伤。尽管她装晕瞒不过大夫,但要是自己笑场揭了老底,那也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好在顾熙然随即就道:“那就请纪大夫随我出去回禀太君,也好教她老人家放心,拙荆伤得虽重,但性命暂时无忧。”

纪大夫背了药箱,从善如流的道一声:“请!”

两人就相携着走了出去。

至此,舒欢才轻轻吁出一口气,睁开眼睛,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这苦肉计,还真不是好演的,若不是有顾熙然在旁配合着,很容易穿梆的。

不知道回禀老太君时纪大夫说了什么,有没有澄清她害喜的谣言,反正等她“悠悠转醒”的时候,老太君望住她的目光颇为详和,还问她今晚要不要就歇在松鹤堂。

答案当然是不要!

她才不要提心吊胆的面对这位老太太,生怕自己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来,当然,她话说的还是很婉转,说不想打扰太君休息,还请她宽恕自己的冲撞,于是破天荒的,她头一回看见老太君对着她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到松鹤堂去的时候,舒欢是好端端自个走着去的,此刻要回生梅阁了,她是被人抬了回的,顾熙然陪在一旁,由云姨娘搀扶着,走两步,喘一口,很敬业的扮演着病弱的角色。

没办法,他方才情急之下闯了松鹤堂,还独力将舒欢给抱到床上去了,生怕事后老太君回想起来生疑,因此等着纪大夫替舒欢瞧完伤,他就一直这副好像情急之下使力过度,将要摇摇欲毙的样子,惹得老太君不放心,让纪大夫替他也把了一次脉,开了药方,才肯放他回去。

舒欢想想就觉得好笑,不知道那纪大夫会不会觉得他们这对夫妻很奇怪,分明身体都好好的,偏要装出重病的模样来唬人。

回到生梅阁,顾熙然借口累了要休息,将云姨娘和丫鬟们都支了出去,闭上了房门,甚至上了门栓,这才转过了身,面色不善的盯着躺在床上的舒欢不语。

不是吧!

方才在老太君那,他不是已经教训过她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舒欢勉强扯出点笑容,挪动身子往墙那边靠了靠。

顾熙然原本不想发脾气的,但此刻情绪松驰下来,回想一下方才的事,倒是越想越怒起来,尤其是他带着纪大夫再次回到厅上,看见地上那一小滩还未被清洗掉的血迹时,有一种很莫名的心慌,瞬间就攫住了他的心。

气氛不对!

看着他靠近床前,舒欢忽然觉得自己是遇上大灰狼的小白兔,有点心跳慌乱起来,忍不住抢先道:“你……你要干嘛……”

顾熙然离她更近一些,反问:“你说呢?”

“我现在是病号……”言下之意,她需要温柔对待。

顾熙然抿了抿唇:“你那是自残,怨不得人!”

“那我也是被逼的啊……”

语气越发不悦:“不是肯定我会去救你么,怎么不等着?”

“我……”

舒欢刚想解释,就已被他拉到了怀里,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唇就狠狠的压了下来——

那是带着怒气与惩罚意味的吻,不容反抗。

先是重重的吮住了她的唇瓣,紧接着肆意纠缠。

疼痛里,有血腥的味道在蔓延,还有一种说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的窒息感。

两人的身体越贴越紧,紧到舒欢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腔,身体的本能反应驱走了理智,她早就已经不能思考了,只能够感受到顾熙然身上传来的热度,如同能够焚灭一切的烈焰,铺天盖地的将她卷裹其中,带着她一起熊熊燃烧……

肆意辗转成了缠绵,愈到后来,顾熙然就吻得愈温柔,但呼吸也相对的沉重起来,直到濒临自制力失控的边缘,他才猛然挪开了脸,埋首在她的颈间,急促喘息着,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舒欢伸手轻推推他。

顾熙然扬起脸来,瞧见灯光下她的脸颊艳若桃花,眼里满带的都是滟潋荡漾的水色,不禁伸手点住了她微肿的唇,警告她道:“这回是略施薄惩,下回你要再干类似的蠢事,就不止是这样了……”

他的嗓音,因情绪而低沉微哑,听起来危险而诱惑。

回应他的,是舒欢的浅浅一笑。

笑得他再次失神,警惕早被抛至了脑后,而舒欢微启了唇,忽然吮住了他的手指,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是重重一咬——

顾熙然痛得闷哼一声,连忙将手指抽回。

舒欢翻脸怒道:“色狼!淫贼!你居然又搞偷袭!”

顾熙然侧身半躺了下来,伸指缠了一缕她散落在枕旁的发丝,微微笑道:“那下回我先知会你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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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生辰

嫁人是件很复杂麻烦的事情。

订亲,备嫁妆,拜堂,洞房花烛……

这些都是一位少女蜕变成少妇的必经之路。

可惜的是,舒欢统统没有经历过,她苏醒时就已是新婚次日了。

还保持着少女的心态和处子之身,从未体验过待嫁的忐忑喜悦,教她怎么可能有身为人妻的知觉?因此尽管与顾熙然同睡一床,她也没真正感觉两人是夫妻,见他缠着自己的头发把玩,就伸手将那发丝拽了回来,再拿手指从床头往下,划了一道虚无的线。

“那,不许过界!半夜你要是再睡到我这边,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被强吻了那是没办法,就算哭泣吵闹也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于是舒欢决定忘掉这事,将注意力关注到更需要防范的事情上头去,不过她话说得理直气壮,心里仍然有点虚。

她不太排斥顾熙然,她排斥的是顾家,这个麻烦事不断,四处都是勾心斗角的地方。

正因如此,她怕再被偷袭几回,一不小心生米做成了熟饭,那就同被拔了翅膀的鸟一样,只能困在笼子里,再也飞不走了。

无奈她遇上的是个软硬不吃的主,此刻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望着她,微微笑道:“我不介意你过界,我不会踹你下床的。”

……

说不过他,每回总是吃瘪!

舒欢扭过脸,转了话题道:“你未卜先知么?怎么方才去得那么巧?”

“让熙和替我打探了消息,他回来说是香囊的事情,老太君气得不轻,我就知道不妙了。”说到这里,顾熙然微变了脸色,没好气道:“你再坚持半刻,我就到了!”

……

舒欢嘀咕:“到了也没什么用,这种事情,就算你帮着我,也辩不清……”

顾熙然瞟她一眼:“以为我像你一样笨?”

……

好吧,她笨!

再转话题,她忐忑道:“香囊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啊!”顾熙然一笑:“改天替我也绣一个吧?”

……

她哪里会啊!

闲闲的再说了没两句,舒欢就开始打呵欠,及至最后干脆就没了声息,顾熙然转眼一看,才发现她居然抱着毯子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不觉好笑起来,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发,有淡淡的怜惜浮上了心头。

说起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也实在够折腾她了,外带前一夜,她翻来覆去好像一直没有睡稳,才会倦成这个样子吧……

想着,他的手就不由自主的圈上了她的腰,就这样很安心的搂着她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起来,舒欢施的苦肉计就见了效。

紫苏带着两名老太君房里的丫鬟,搬了一堆燕窝人参银耳猴头之类的补品过来,堆满了一张桌子,先笑着请了安,又按规矩给顾熙然磕了头,贺他生辰之喜,再送上老太君赏的两身衣裳,一双玉佩和寺庙里新求的平安符,这才禀道:“太君说了,二奶奶这两个月不必过去请安,安心养着身子就成,若是缺什么,只管打发人要去。”

说着,她又转向云姨娘:“太君让婢子传话,姨娘勿怪。”

显见不是什么好话了,云姨娘强笑着点了头。

那紫苏就道:“太君说让姨娘安份些,管好自个份内的事情就成,至于其它的事,还是少操心吧!若是姨娘办不到,她老人家就要请您过去陪着念佛养性了。”

话不算太重,但隐着警告和斥责之意,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云姨娘一边答应着,一边止不住的就红了眼圈,心里也悔了又悔,闹这一场下来,谁也没讨着好,这又是何苦?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侥幸没受罚,只是因为老太君不想将事情闹大,何况二奶奶已经“病倒”了,这生梅阁不能无人看顾,否则未必会这样轻易饶她……

紫苏传了话就走,没想刚出门就被巧云追上,悄悄的问她:“紫苏姐姐,昨晚究竟出了什么事?就见二奶奶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就连二爷,都像是着了气恼的样子,教人心里好生不安。”

由于巧云一向嘴甜,紫苏同她还算要好,看了看四周,摇着头,低声提点她道:“这事你不必问,最好提都别提!连我们都完全不知道究竟,太君也发了话,谁都不许再议论半个字,否则就要重打二十大板,撵出府去!”

这么严重?

巧云吓得不敢再问,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紫苏带着人回去复命。

再后来,她也没工夫想这事了,今日是顾熙然生辰,各房里都派了人来拜寿送东西,乱哄哄的闹了一清早,把她们这些丫鬟忙得脚不沾地,哪还有闲心去议论什么八卦?

许是老太君下了封口令的缘故,昨夜的事,满府里知道的竟没有几个,就算有些人影影绰绰的听见些动静,也只知舒欢去了趟松鹤堂后就抱恙而归,对于内情一概不晓,因此也都装不知道,没人来探什么病,于是因祸得福的,舒欢成了忙碌日子里最悠闲的一个人,连早起洗漱都没下床,饭也是搬到房里吃的,算是躲了清静。

只是,她也有烦心事,不知什么时候将那雕好的莺歌绿奇楠拿给顾熙然,而且自知雕工不怎么高明,雕的东西又古怪,生怕到时又被他取笑。

就这样磨啊磨的,那只腰坠都被她在手里摩挲出温度了,才见顾熙然揉着太阳穴从外厅里进来。

看见他那一脸的不爽,舒欢好笑道:“外头这么热闹,你怎么不高兴?”

顾熙然言简意赅:“吵!头都痛了!”

“那你歇会吧,一会太君赏了酒席下来,说不定你那些弟兄姐妹还要来坐呢!”

说着,舒欢就想厚着脸皮,若无其事的将腰坠递送过去了,谁知这时云姨娘掀了帘进来禀道:“大奶奶使了丫鬟试香送了贺礼来,还说原想亲自过来,但不巧老爷和大爷回来了,她不得空,请二爷别见怪呢!”

有点意外。

顾熙天随着父亲顾达外出采买香料,习学经商之道已有一段时日了,前些日子还来了信,说是再过月余才能回来,没想今日忽然就回了。

垂眼沉吟了片刻,顾熙然对着舒欢道:“你先歇着吧,我过去瞧瞧,再顺便请个安就回来。”

顾熙然要去请安!

这对舒欢来说没什么奇怪的,但对云姨娘来说,却是进门后头一回见,但有了昨夜闯松鹤堂的事作底子,她心里惊讶,脸上也没露出来,只是心情复杂的望了舒欢一眼。

她已经看出来了,二爷对这新娶的二奶奶是真的好。

这些日子以来,他身子虽渐渐好了,但还瞒着不教人知道,就连方才见人,都还装着病弱的样子呢,此刻要去请安,自然是告诉长辈,他就算还未全好,但气色和精神也比原先强了许多,这都是二奶奶嫁进来冲喜和服侍的功劳,好教家里人都不敢慢待了二奶奶,或许也有警告她日后要对二奶奶加倍恭敬的意思……

他竟这样护着她……

想着,云姨娘心里越发酸楚,但受过一次教训,她再不敢存轻慢之心,忙强笑着掩饰了,去替顾熙然取出门见人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