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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垒吧 作者:何堪
第一局、丑闻
作者有话要说:好球:投到好球区的球(好球区:位于击球员膝盖以上,腋下以下,宽度在本垒板内,好球区随击球员身高等因素变化。)
坏球:没有投到好球区的球。击球员挥棒的话,坏球也被算做好球。
指叉球:棒球球路的一种,投球时投手将食指与中指叉开夹住球,利用投快速球的动作以及两根手指的力量将球投出,球在本垒板前会下沉,影响打击者的击球。
四坏保送:投手投出四个坏球,击球员保送上一垒,垒上有人的话直接依次推进,例如二垒直接推进到三垒。
三振出局:投手投出三个好球,击球员没能成功把球打出去,并且捕手接到了球,击球员出局。
全国男子职业棒球联赛总决赛第四场第九局,T城黑镰之刃队客场迎战城淮云队,本场比分4:2。
淮云队进攻,第四棒,三垒手路明天。
黑镰队的捕手魏冬调整了一下蹲姿,右手垂落在张开的膝盖间,飞快地打完暗号,投手丘上的肖静林微微地点了点头,高抬左腿,挥臂,投出。
肖静林的投球和他温和的外貌完全迥然,球速凶猛,杀气腾腾。路明天眯了眯眼,纹丝不动地,他提前判断出了坏球。
第二球、第三球…一直到第五球,路明天都没能抓到机会打出安打,但肖静林也已经投出了三个坏球。
肖静林再投一个坏球,路明天将被保送上垒;再投一个好球,路明天被三振出局。
路明天整了整帽子,看了魏冬一眼:“你配球太狠了,他的球已经失控了。”
魏冬没有搭理他,路明天于是把声音提高了点:“嘿!”
“下一个球,”魏冬按了下面罩,声音沙哑,还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你可以打打看。”
下一个球,会是好球?
对方捕手说的话有准?可是,再投坏球,就等于白白送自己上垒了。
路明天犹豫了,淮云之前已经输了两场,按照总决赛五战三胜的规则,这场就是决胜局了。黑镰的当家投手肖静林这场打得十分拼命,第三局上场后一直没换人,这局淮云已经有两名击球员被三振,他要是再出局,淮云等于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丧失最后的攻击机会,比赛将提前结束。
他下意识看向休息区,淮云主教练季琛也正看着他,然后手在脖子处摁了一下,顺着右肩向下摸到胸口,轻拍了一下。
击球!
教练也觉得会是好球——毕竟,那是拿了两届冠军的肖静林和魏冬。
第六球,魏冬很快打完暗号,肖静林点头点得毫不犹豫,再一次投球出击。
球速比之前的三球都要快,路明天一步跨前,挥棒。
木质球棒并没有迎来期盼中的震颤,球在靠近本垒板后急速下坠,指叉球!
路明天要是没有挥棒,这必然是一个坏球!
魏冬整个人都被球势带得往后退了退,但还是稳稳地接住了这个下坠速度惊人的球,裁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球!”
三振出局!
季琛长长地叹了口气,淮云的第五棒谢蒙有些呆滞地从准备区站起来——居然,就这样结束了!
全场登时沸腾了,黑镰之刃这次不但在第四场就提前结束比赛,而且还是蝉联。
三届职业棒球联赛,三届总冠军!
媒体疯狂了,球迷也疯狂了!明明是淮云的主场,场上黑镰球迷的气势却完全压倒了人数占优势的淮云队。黑镰在常规赛上的一度失利也成为了球迷津津乐道的曲折艰难,红底黑纹的镰刀旗帜在W城上空飘荡。
季琛安慰性质地拍了拍身边队员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隐藏在护具后面的魏冬一眼,猛然转身走向场外。
场外疯狂,场上的情况却好得多。黑镰的球员很有豪门球队的风范,欢呼完就列队与淮云握手,然后整齐退场。队长肖静林走在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副队长魏冬身边,小声地说着什么。魏冬仍旧带着护具,连面罩都没有取下,不时和经过身边的队员聊上几句。
这也是黑镰球迷们习惯的一个场景,魏冬一定要下场整理仪容后才肯接受采访(虽然他整理后的仪容也实在算不上整洁),自从有记者强硬地冲到他面前递话筒之后,这位已经坐了黑镰三年正捕手宝座的球员就坚持带护具下场了。
腿上和手上的护具倒是解开了,最为笨重的胸甲和面罩却像隔离带一样隔绝了他和媒体甚至是队友的联系。
也只有肖静林这样的同伴,才能毫无顾忌地站在他边上不时地在他面罩上敲上几下。
“你看,完全没有问题嘛。”肖静林的声音不大,还带着笑意,有记者大喊他名字,肖静林抬头招手,咔嚓,一个漂亮的亮相。
魏冬比他矮了一截,走的倒是很快,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他前面去了。
肖静林小跑着跟了上去:“喂,冬子?”
隔着面罩,肖静林意外地发现魏冬的表情有些严肃,比在场上比赛时还要严肃。
就在刚才,他可还调侃了路明天。
肖静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黑镰主教练严杰和淮云的季教练一起走了过来,边上跟着两个棒协的工作人员。
“尿检抽查,黑镰1-7号球员。”
肖静林点头,魏冬暗暗握了下手掌,指指自己的护具,示意自己去换装。这一次,工作人员却并没有让开。
“魏先生,有人投诉你隐瞒性别参加男子职业棒球联赛,棒协要求对你进行当场尿检。”
“什么意思?”
“棒球协会怀疑你性别并不是注册资料上的男性,需要进行检查确认。”
肖静林的脸色变了,严杰表情严肃,人倒还冷静:“让球员换下衣服,也不会影响结果吧?”
工作人员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当场尿检,当然不是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裤子检查,但是提取尿液现场必须要有同性工作人员在场监察的。
大家都留意到工作人员是一男一女的配置,看这个架势,魏冬势必要直接跟着他们去采尿了。
魏冬把面罩摘了下来,露出大家在银幕上见得习惯了的熟悉面孔。他的喉结并不明显,身材在捕手里甚至算得上纤细,五官偏女气,要不是标志性的浓重烟味和沙哑喉咙,一度和绯海柯诗新并称为联赛两大漂亮男球员。
季琛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喉结部位。
确实很不明显,有些消瘦的女孩子,也会有这样的类似于喉结的突起。172个的身高,在女性里算高,却也并不是不常见。
魏冬的头发理得挺短的,面罩把额发压得四下乱翘,显得那双带黑眼圈的无神眼睛更加的不够英气。
魏冬像是注意到一样,回视他一眼,冲工作人员笑了笑,说了声:“走吧。”抬腿就往外走去。
走路姿势也没有错,经典的魏冬式外八字,手拿着护具,肩膀微塌着,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微微抖动。
黑镰死敌绯海的随队记者曾经这样暗损第二届联赛颁奖典礼上的魏冬:“两眼无神,走路像梦游,黑镰的当家捕手跟个瘾君子似的走上了冠军台…”
这段描述也被黑镰球迷当做绯海刻薄无下限的招牌举动,一有风吹草动必定要拿出来嘲讽的。
他们的捕手外形其实是达标的,但是形象气质却不行,好在棒球也不靠脸来赢比赛。国内的职业联赛也才起步几年,球队的目标都还在打比赛上,商业运作并没有国外那么成熟。魏冬的颓废十分深入人心,甚至有少棒小捕手故意学着他的姿势走路。
黑镰俱乐部的经理还是比较有商业头脑的,早在第一届全明星赛上就试图对他们几个核心球员进行了彻底包装。肖静林等人还好,魏冬一番打扮收拾之后,漂亮抢眼之余,作为一个男球星来说,形象实在有些过于阴柔。
那一场比赛,肖静林意外地在场上连续投失了三个球,激起了本队球迷的激烈反应和外队球迷的嘲讽。
哪怕是商业化运作,被外队球迷抓到把柄,嘲讽起来可是很可怕的。魏冬被喊成了“娘娘腔捕手”,肖静林的失误则被讥讽成了“惊吓过度,以致无法把持球速”…
黑镰从此以后就放弃了对魏冬个人形象的拯救。
眼看他们要出大厅了,季琛却冷冷地开口了:“既然是两个人打一个位置,尿检也应该两个人一起都检吧?”
“你什么意思?”一向好脾气的肖静林也忍不住开口了。严杰也是一脸愤怒:“比赛总有胜负,你不用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诽谤吧?魏冬就站在这里,要检查我们也同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季琛显然早有准备,并不打算跟他打口水仗:“我是不是诽谤,检查结束就知道了——魏副队是青棒锦标赛选拔上来的职业选手,是吧?”
“你知道就好,青棒也是要通过各种检查的,每年的各种检查,我们黑镰的全体队员都有参加。”
“全体队员?”季琛露出讥讽的表情,“魏副队…哦,这时应该叫魏小姐了,也不对,按身份证上来说,似乎应该称呼为梁夏梁小姐。您在青棒一路替打下来,对于逃避检查应该是驾轻就熟吧?这一次又要去你的‘随身更衣室’把真正的魏冬——您的双胞胎哥哥换过来?”
这一声“小姐”叫得周围的人都是一哆嗦,魏冬还穿着脏兮兮的球衣呢,头发翘着,黑眼圈明显着,两脚摆着明显的外八字。
魏冬,可是有合法登记妻子的。
季琛提到的“更衣室”,就和他的家庭关系密不可分。
魏冬刚进联赛时候,他的小女友,也就是现在的妻子就开着房车四处陪他一起比赛。魏冬也经常摘了护具就往女友的房车里跑,所以被球迷们戏称为“爱的更衣室”。
可按季琛的说法,魏冬不但隐瞒性别,甚至身份都是假的,那就是替赛——联赛对替赛的惩罚,可是很严厉的。
魏冬的表情却明显有了一丝动摇,说了声“我打电话叫她把车开过来”,手机却没有马上掏出来。
季琛又一次打断了他:“不用了,刚才保安已经找到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就行。”
车子停在赛场正门外,外面正是人山人海的时候,狂热的球迷和媒体把出口堵的水泄不通。
魏冬家的房车原本是停在选手通道外面的后门的,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开到了这里,大家正扛着长枪短炮疯了一样对着房车猛按快门。
严杰拦住了想要跟着走过去的魏冬,话却是冲着季琛说的:“我们再谈谈。”
“谈什么?”
“你想把整个棒协拖下水?”
“不用拿这么大的帽子扣我,难道棒协是你们黑镰俱乐部开的?”
那两名工作人员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正打电话和高层联系。季琛身后的一个队员却先一步冲了出去。
车门反锁着,他直接抄起路边的消防器砸到了车门上。
车里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接着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黑镰队服的男人大力地把他推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全场寂静,足足隔了好几秒钟,镁光灯才又一次疯狂闪起。
两个魏冬!两个一模一样的魏冬!
肖静林等人也呆呆地看着冲出房车的男人,170左右的身高,短发,黑镰队服,一身烟味,黑眼圈浓重…
第三届全国棒球联赛,在一起惊天动地的替赛丑闻中拉下了帷幕。
棒协根据联赛规定,对黑镰之刃作出长达50场的禁赛处罚,其中有“魏冬”参加的比赛败场积分仍旧作数,胜场则统一清零,追回三年来的各种冠军荣耀和奖金、奖杯,并开出了高额罚单。
黑镰俱乐部旗下的相关负责人也按等级接受各种经济、行政处罚,真正的魏冬虽然从来没有上场比赛,也按注册运动员身份被开出了高额罚金和停赛一年的处罚。而冒名参加比赛的双胞胎妹妹梁夏,则因为国内没有职业女棒联赛,性别不符联赛规定,直接退出职业联赛。
这一丑闻更是导致了联赛成立以来三届比赛名次的变动。
三届联赛冠军黑镰之刃不仅被剥夺全部冠军奖杯,更是因为清零的胜场积分而从冠军队变成了职业队中名副其实的倒数第一。
而被黑镰一直压制的两届亚军绯海球队则直升为前两届的冠军,第三届冠军也由刚刚在场上输掉比赛的淮云球队取得。
至此,整个棒球圈震动,以“魏冬”的名字在职业联赛上端坐了三年正捕手席的梁夏的名字也传遍了棒球圈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本队还是敌队,唾骂声一片。
冠军人人想得,可以这样的形式被这迟来的奖杯砸中,绯海上至俱乐部高层下至球迷,都对黑镰和梁夏恨得咬牙切齿。
淮云则因为他们主教练在此次事件中担任的角色而倍感尴尬,路明天甚至没在领奖台上出现。
棒协主办的《棒垒新闻》以季琛的发言对此次事件做了总结:“国内暂时只有男子职业棒球联赛,女选手应该选择垒球,或者等待女子职业球队的组建,而不是试图混入男人的战场搅乱比赛规则。”
无数的男球迷更是打出了旗帜抗议:“女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棒球场上!”
第二局、满天星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深蓝、天天妹子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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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投球:垒球投手只能用下手投球(低手投球),出手角度低,球会逐渐上飘。
跑垒:棒球比赛攻方想要得分,攻方队员必须依次跑过一垒、二垒、三垒,最后返回本垒。
少棒:文中设定相当于小学棒球。
青少棒:文中设定相当于初中棒球。
青棒:文中相当于高中棒球。
“就是这里了!八楼!”一满头黄色卷发的墨镜男指了指面前这座有些老旧的公寓楼,有些兴奋地扭过头,“哥!快点啊!”
罗松气喘吁吁地从巷子里出来:“你慢点,我哪儿跑得过你。”
“这才多远,你也太没用了!”墨镜男说着就要摘眼镜。“罗柏!”罗松吓了一跳,迅速拦住,“遮着点,万一有球迷或者记者呢!”
罗柏只得住手:“不会的,我都问过肖静林了,魏冬都搬了七八次家了,这次地址保证隐蔽。”
罗松还是不放心,拽着他胳膊往公寓楼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了——别再喊人家魏冬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没准人家以为你嘲笑她呢。”
“嘲笑?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罗柏十分不以为然,“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我们队长看到新闻时候的那个表情,哈哈哈哈哈!他还跟她同住过一个房间呢,笑死我了!”
“说来也奇怪,他们不是双胞胎,怎么不是一个姓?”
“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啦。”
兄弟俩一边聊一边走到了电梯边,罗柏摁了一下,全部的楼层的指示灯都亮了。
“怎么回事!”
罗松也觉得很神奇,这什么电梯啊,这么有个性。
“算了,我们走路上去。”
正要转身,一人裹着大围巾,拎着一大袋水果,重重地拍了两下电梯门,电梯门摇晃着打开,然后她就走了进去。
罗柏连忙拉着罗松往里冲,他们一进去,那裹着大围巾的人就出声了:“萝卜?”
罗松没什么反应,罗柏却瞬间炸毛了:“魏冬你妹!你才萝卜!你们全家都萝!”
那人拉下围巾,露出他们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清秀面庞:“哦,我是魏冬他妹没错。你不是萝卜?那该叫你什么,‘落败’?”
罗柏又是一阵激动:“你才落败,你们全家都落败!”
罗柏的名字确实不是很好念,要么念错读音成“萝卜”,要么就顺口喊成了“落败”。
而罗柏所在的满天星球队也没有辜负他的名字,加入职业联赛两年来,一直都不上不上下沉浮着,曾经的冠军队捕手说他一声“落败”,倒也名副其实。
罗柏觉得梁夏的嘴贱程度又上升了,这才开口说了两句话呢,就没一句中听的!
当捕手的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鬼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他还要反击,罗松拨开弟弟:“您好,梁小姐,我是罗柏的哥哥,满天星集团总经理,罗松。”
满天星这个队名被不少人吐槽过,球队之所以顶着压力继续使用,一大原因就是球队背后的投资方,玩具大亨满天星集团。
满天星的总经理,那就是满天星俱乐部的投资方,幕后大BOSS了。
梁夏把水果换了个手,伸出右手和他握手:“您好,我是梁夏。”
与此同时,电梯也到了八楼,梁夏拎着水果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你们是来找我的吧?我家就在这层。”
废话!不找你,我们两兄弟一个大球星一个大老板,跑这种破破烂烂的小公寓来干嘛!
梁夏掏出钥匙打开门,罗家兄弟跟了进去。
两人都开始迅速打量她家的环境,罗松在为一会儿的身价谈判收集资料,罗柏在为刚才吃的亏寻找反击素材。
两人的目的都十分顺利的达到了。
梁夏家这环境实在算不上好,格局奇葩,家具半新不旧的,客厅的新地毯还叫人踩脏了一块。
需要钱!
罗松的眼睛亮了,看起来,联赛委员会对她的高额罚款影响还是很大的。
穷成狗了!
罗柏也超级开心。
梁夏却跟没事人似的,一边把水果摆到果盘里,一边还问:“你们吃桔子的吧?”
“还有别的没?”挑嘴的罗柏凑了上去。
“没了。”
太惨了!这桔子成色也一般,啧啧啧,还这么一大包,不是超市大清仓买的吧。
梁夏又跟罗松让了让,罗松客气地笑笑,礼貌地摇了摇头:“我这次来拜访…”
“主要就是来拯救你这个失足女青年的。”罗柏抢过话头,“像你现在这样,人见人厌啊,简直过街老鼠——我哥你也知道,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当然了,钱多,就意味着机会也多。”
梁夏把盘子推回到原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罗松干咳两声:“是这样,我们满天星想要聘请你。”
梁夏有点意外:“满天星也是职业球队呀,女人可以上场?”
这不是废话!黑镰之刃的前车之鉴在这里,他罗松是有多想不开!
“我的意思说,请你来当我们的技术指导,主要针对战术布局和捕手配球这块。”
“这样啊,”梁夏把盘子放下了,这倒是个不错的出路。职业运动员退役之后,去当技术指导、教练员都是不错的选择。像她这样的尴尬身份,能够以这种形式再回职业圈,简直是再好没有了。
梁夏的态度也很对罗松的胃口,不卑不亢,虽然虎落平阳,到底是冠军队出身,看这个淡定沉思的样子。
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
“可这样,我就没办法打比赛了呀。”
罗松瞪大眼睛,一边的罗柏也震惊了:“姑奶奶喂,你还想害谁!”
梁夏笑笑:“我技术这么好,不能打比赛,不挺可惜的?”
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虽然技术好是事实,可你是女人啊,女人怎么打比赛?职业联赛规定就没允许好吧!
梁夏显然也猜到了他们的想法:“职业联赛打不了,我可以去业余队打的。”
这一下,不说罗松,连罗柏也安静下来了。
业余队的比赛,确实没有禁止女子参赛,甚至在少棒、青少棒比赛里,偶尔也有女选手出赛。
但是,既然是业余队,那就意味着各种不靠谱了。
棒球项目退出奥运会之后,在国内的发展并不是很好,这也是女子职业球队迟迟组建不起来的原因之一。棒协连举办男子职业联赛的资金都紧巴巴的,实在没有多大的精力去扶持女子比赛。而顺其自然发展的话,已经形成体系的男子组比赛明显比连雏形都还没有的女子组更有吸引力,风险也更少。与国际上一样,国内也基本奉行了男棒女垒的流行风向,甚至有不少人认为棒球只能有男子组比赛,垒球则只有姑娘们参加。
白手起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今国内的业余队一般分为这样几种,三两好友呼朋引伴凑起来的临时队伍,小厂商为宣传自己品牌搞出来的队伍,还有就是学校啊、公司啊等等社会团体组建的以自己单位内成员为主力的棒球队。
这些队伍里,别说女选手了,连未成年的孩子都有。
这种业余队一般是没有工资的,有些甚至还要缴纳会费,训练场地也大多是靠租借,甚至是找机会白蹭。比赛也就是在各个业余队里进行,遇上跨省市的比赛,没准还得自己掏差旅费。
梁夏虽然在职业圈黑得彻底,要是沦落到去业余队里打酱油,那实在有点叫人看不过眼了。
罗柏忍不住劝她:“别这么想不开,你实在手痒,可以去垒球队啊,那儿肯定招女孩。”
国内没有女子职业棒球队,确实有部分优秀的青少棒女将会在进入青棒之后,因为没有正式比赛可打(青棒中的女选手可以打练习赛,但不能参加正式比赛),而转投赛制相似的女子垒球职业赛的怀抱。如今垒球联赛上风头正劲的女选手中,就有不少这样中途转型的选手。
梁夏在国内少棒还没形成体系的小学时期就已经开始打棒球,高中时开始靠着哥哥魏冬的掩护男扮女装在当时刚刚具有雏形的青棒打正式比赛。年龄到达青棒上限之后恰逢国内职业圈正式形成之际,又被初创立的黑镰之刃主教练一眼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