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敲门声也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理直气壮,一声比一声大力。
这人不但有病,还是带凌厉攻击性的晚期精神病!
胡筱柔咬着牙挤了洗发水,闭上眼睛按摩头皮。
“砰!”
她的动作蓦然停住,侧头看向房门方向。
“砰!砰!”
“砰砰砰!”
胡筱柔抓起浴巾披上,顶着满头的泡泡冲了出来——拉开浴室门的瞬间,玄关处的房门应声被踢开,颜浔阳淡定地放下了踹门的腿。
“我衣服脏了,还没带钥匙。”
胡筱柔目瞪口呆,颜浔阳目光只在她身上扫了一下,就垂下眼皮,找了沙发坐下。
“借我用一下浴室,再借我件衣服吧。”
借你妈妈借啊!
胡筱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了把身上的浴巾解下来抽人的冲动,四下乱转打算找手机报警。
无奈赤着脚,手上脚上又都是洗发水和沐浴露,才迈开两步,“啪”一声滑倒在地上。
饶是她久站拳台,也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摔散架了一样疼。
“没事吧?”颜浔阳伸手拉住她胳膊,出于绅士风度都考虑,扶人的同时另一只手拽在了胸口即将松开的浴巾上。
我知道你走光了,但是我不看,不占你便宜,还帮你拉好。
够礼貌了吧?
颜浔阳觉得自己还是蛮厚道的,不说柳下惠,那也够得上君子坦荡荡级别的。
胡筱柔脸立刻涨得通红,一把推开他,自己拽住浴巾:“变态!神经病!脑残!色狼!花瓶!小人!流氓!”
她嘴巴笨,骂起人来也不够利索,尽可能地把想到的攻击性词汇都扔给他。
颜浔阳怔了怔,被她这种诡异的骂法逗得笑起来。
“绣花枕头!狐狸精!”
颜浔阳:“…”
“柔妹,怎么了?门怎么坏了?”泰桑住的也不远,听到动静过来,才踏进门,就看到了只裹着浴巾的胡筱柔和蹲坐在地上的颜浔阳,“呃——”
他呆立在门口,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视线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打转。
颜浔阳竭力冷静地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她浴室门坏了找我修一下!”
“他脑残走错房间了!”
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重叠在一起,一长一短,一高一低。
泰桑:“…”
颜浔阳瞥了一脸心虚的胡筱柔一眼,认真发挥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我走错门发现她浴室门坏了,发挥一下互助精神,帮忙维修。”
你这是走错到哪儿了啊!
走错门还能发现人家姑娘的浴室门坏了?!
虽然是21世纪了,但毕竟男女有别,需不需要负责啊!
泰桑满脸八卦和求知欲,偏偏嘴上还要严格遵守道德底线:“浴室门坏啊,那是好不安全的,不然去我房间洗吧。”
说完,胡筱柔和颜浔阳的脸色都变了,泰桑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我错说话了,”泰桑紧张得语序都错乱了,“我想是你去我那里,我在你这里——不过还是随便你,我先去看看煲着的汤好了没有…”
泰桑火烧火燎地跑了,颜浔阳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么一闹,胡筱柔脾气也发不出来了,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你到底想干嘛啊。”
颜浔阳坐着没动。
“我不就是讨厌你吗,你又不是人民币,干嘛非得谁都喜欢你。我也不是你米分丝,讨厌你又怎么了,就这么碍着你?”
胡筱柔语气里全是疲惫,真真正正不想跟他吵架或者打架了。
这种人的道德底线太低,体能太高,惹不起躲总可以了吧。
颜浔阳被她左一句“讨厌”,右一句“讨厌”说得烦躁异常,嘴巴就又痒痒的想要刺激她:“那下午那男孩你就不讨厌了?你不是刚分手吗?怎么快就找新的,跟前男友感情也就这样吧。”
刚刚还偃旗息鼓的胡筱柔瞬间又被激得爆炸了:“关你屁事!我跟谁好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你都已经这么讨厌我了,”颜浔阳破罐子破摔道,“我说什么都无所谓吧。”
胡筱柔狠狠地握了下拳,拽着浴巾赤着脚往浴室走。
当他不存在!
不存在!
“你小腿那摔青了一片,得赶紧喷药。”
“砰!”
胡筱柔脚下再次打滑,硬是在小小的卫生间门口摔了第二次。
他们上辈子一定有仇!
还是那种屠(和谐)杀满门、灭绝十族的血海深仇!
第十回合同床共枕
第十回合同床共枕
“这样也疼?”颜浔阳在她脚踝上轻捏了一下,换来胡筱柔明显的抽气声,“应该是脱臼了。”
说完,他手上力道加重,胡筱柔清晰地听到了骨骼扭动的声音。
“啊——”
“好了,好了。”颜浔阳脸上表情没变,语气倒是温柔了很多,手上动作不停,很快用绷带什么的给她固定好了。
胡筱柔半低着头,眼角还带着泪花,不由自主打了个嗝。
颜浔阳看得心里痒痒的,蓦然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这回得好好谢谢我了吧?”不等胡筱柔反应过来,迅速地站起来往卫生间走了。
“我身上都是怪味道,借你洗手间用一下哈。”
砰!
洗手间门被关上了。
胡筱柔呆滞了好几秒钟,才扶着墙,单脚跳回到床上。
洗手间传来“哗啦哗啦”的冲水声。
胡筱柔捂住脸,总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人赶出去才对。
可是,他刚刚又帮了自己,直接赶人好像有点过河拆桥。话说回来,脚会扭到,明明就是他的错呀…
她靠着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颜浔阳冲完澡出来,就见胡筱柔歪在苹果型的大抱枕上,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
这么别扭的姿势,难为她也睡着了。
他也累了一天,白天比赛时候时候受的伤和被胡筱柔揍了的地方都酸疼得厉害。
“胡筱柔?”他轻轻叫了一声。
“柔妹?”
“柔柔?”
胡筱柔睡得今夕不知何夕,不倒翁一样顽固地拿脑袋点着抱枕上绿色的果蒂部分。
颜浔阳叹了口气,上前将她塞进凉被里,垫上枕头。再四下张望了一下,找了张闲置的毯子。
他在胡筱柔不大的小房间里走了一圈,又打量了下那张小小的单人沙发,最后还是决定不要那么委屈自己。
“柔柔,”颜浔阳学着泰桑的口气唤她,“我没地方去,床分我一半,行不行?”
胡筱柔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他便理所当然地躺了下来,还分了一半枕头过去。
胡筱柔带点婴儿肥的侧脸近在咫尺,只要再靠近点,就能感受到女孩轻柔的呼吸声。颜浔阳凝视了半晌,叹气,翻身闭上了眼睛。
这模样,完完全全就还个孩子。
.
泰桑是被胡筱柔的尖叫吵醒的,那声音隔着好几堵墙都能听到,震得耳膜都要破了。
好歹是同门师兄妹,泰桑随便套了条裤子,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大老远的,他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滚出去!滚出去!”胡筱柔吵架的模样他熟悉,就是提高嗓门一个劲重复发热的脑子里所能想到的词,说是部有生命的复读机也不为过。
虽然没有听到被她嫌弃的另一个人的声音,泰桑下意识就想到了“颜浔阳”三个字。
走过楼梯拐角的瞬间,正好看到裹着毯子的颜浔阳和一个大抱枕一起从胡筱柔的房间“滚”了出来。
泰桑瞪大眼睛,胡筱柔房门呼啸着被关上了。
颜浔阳全身上下似乎只有那条毯子,脸颊较之昨天又多了好几处伤痕,皱着眉头在她房门前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打算离开。
这情景怎么看怎么暧昧,泰桑脑袋“嗡”的一声,回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脑子里立刻跳出一大堆单纯少女无知被骗的案例。
颜浔阳,亏我还当你是偶像!
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
中国古人不是教训子孙,兔子不要吃窝边的青菜吗?!
你刚刚住进来,就打隔壁姑娘的主意!
不要太欺负人了好么!
以为这里是娱乐会所啊!
“颜浔阳!”泰桑大步朝他走去,嗓门瞬间飙高,“欺负你人不要太高兴!我们很多人,不会这样算数的!”
颜浔阳一早被胡筱柔从床上踹下来,没头没脑挨了一顿狠揍,跟袋垃圾似的被丢了出来。整个人还是懵的呢,泰桑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冲着他一阵凶巴巴的乱叫。
那些话分开他都听得懂,连一起完全不明所以。
他拽着毯子反问了句“你说什么?”,鼻子上就挨了一拳。
泰桑一拳得手后干脆整个人都扑了上来,靠着体重将人压倒,骑在他身上一拳拳打:“你敢欺负柔柔!柔柔不给你欺负的!我跟你拼命!色鬼!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色鬼!”
颜浔阳被打得怒火中烧,也懒得跟他解释,躲了几下后找准空隙将人踹翻,一拳挥了上去。
胡筱柔一瘸一拐地拉开门,正好便看到了这一幕——她刚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几乎全裸的颜浔阳怀里,对方某个小兄弟还精神地跟她致敬,立刻就动手打人了。
赶走了人回到房间里,才发现对方似乎真的只是单单纯纯地抱着自己睡了一晚而已。
她听到泰桑骂人的声音便想要开门解释一下,哪想到一开门,看到的居然是这样刺激的场面。
跑我房间里睡觉占便宜就算了,居然还打泰桑!
颜浔阳你不要太过分!
胡筱柔连腿脚不方便都不顾了,立刻挽袖子加入了战团。
颜浔阳再厉害,那也是一对一的冠军,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立刻就落了下风。
泰桑见胡筱柔下手这么狠,更加笃定颜浔阳无耻猥琐占女生便宜,发挥泰国人民的撕(和谐)逼技能,边打边骂。
只恨颜浔阳没有长头发可以让他扯住,像泰剧女配一样被甩来甩去。
胡筱柔本来就是正面对敌越打越猛的类型,现在占了上风,拳拳到肉不说,好胜心也一点点强起来。
还不认输?
这样都不认输?
不打到你认输我不姓胡!
颜浔阳都快气炸了,泰桑这娘娘腔不知道情况就算了,胡筱柔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没做还冲上来二打一是怎么回事!
英博这鬼地方,养出来的选手脑子全是豆腐渣做的吗?!
他招架了几下,实在扛不住,最后也破罐子破摔,只逮着泰桑一个人揍。
多管闲事的娘娘腔!
清白不分污蔑人!
跟胡筱柔走得太近还总撒娇!
小泰国讨人厌的点不要太多!
三个年轻的搏击高手在狭窄的走廊过道打成一团,动静终于惊动到其他赶早来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惊叫声连连(还有不厚道的快门声)。
“快去告诉老板!”
“拉开呀!”
“我不敢!”
“我也不敢!”
“不敢也不要拍照!去找老板!”
…
霍英博赶来时,颜浔阳已经晕过去了。脸上身上全是伤,俊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至于到底是被泰桑打晕的,还是被胡筱柔揍昏的,还是单纯气不过厥过去了,众人不得而知。
霍英博一起扶着担架把人送上救护车,原地转了十七八个圈,才终于回头冲泰桑和胡筱柔大吼:“还站着干什么?你们也想坐救护车?!都特么给我上车,去医院检查!”
胡筱柔低着头不敢应声,泰桑主动给她解释道:“是颜浔阳不对,他半夜跑柔柔房间睡觉,占便宜,欺负人!”
霍英博迅速捂住他嘴边,四周看了一眼,瞳孔放大,“你们谁也不许出去乱说。”接着把泰桑和胡筱柔拽到一边,压低声音:“你说真的?”
泰桑点头。
霍英博转而去看胡筱柔:“柔妹,真是这样?”
胡筱柔点头,瓮声瓮气地加了句:“还把我的鸭头全扔了。”
霍英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签了一个惹上官司的暴力女已经够麻烦的了,新来的冠军居然是个色(和谐)情狂!
他还开什么搏击俱乐部,直接改预备犯罪培育中心好了。
第十一回合同袍之爱
“醒了,头还晕不?”
颜浔阳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老板霍英博。
霍英博给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建设,最后还是决定先来跟事主沟通一下比较好。
多亏拍照的都是英博内部的人,要不然现在肯定吵翻天了——刚签人进来,刚打赢比赛,人就给队友打了,这得多劲爆啊!
都不用王浩带着伤情报告来起诉,颜浔阳那些米分丝就能把胡筱柔拆了。
颜浔阳盯着他看了半晌,转了转脖子:“胡筱柔呢?”
那!果然记仇!
霍英博掀了下唇瓣,声音轻轻地提醒他:“呃,你没事去胡筱柔那毛丫头屋干吗?”
要报仇之前先想想自己干了什么,人家就算正当防卫过头了点,道德水准还是比你高点的呀。
你半夜摸进人女孩屋子,很低级的好不好。
颜浔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钥匙忘房间里了。”
霍英博:“…”
这是p个理由啊,把钥匙扔房间,就能爬隔壁姑娘的床了?!
颜浔阳说完这句就又闭上了眼睛,一副我好累我想休息的模样。霍英博抿着嘴唇想了半天,最终留下一句“你先好好休息”,关了门出去。
胡筱柔还拄着拐杖在门边缩着,霍英博没好气地瞪她:“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泰桑呢?”
“他伤口裂了,被护士带去处理了。”
作孽啊!
霍英博感慨,挥挥手:“算了,你也先回去吧。”
胡筱柔立刻就住着拐杖往外走,身形单薄,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
霍英博看得有点不忍,从怀里摸了根烟出来,叼到嘴里了才想到这里是医院,咬了几下过滤嘴,又给扔垃圾桶里。
特么我是你们老板,不是你们爸爸好吧!
霍英博猛地拉开门,搬过条椅子在颜浔阳面前一屁股坐下来:“颜浔阳,咱们得谈谈。”
颜浔阳愣了下,点头,随即又问:“是合同的问题?”
“跟合同没关系,关于和同事相处的事情。”霍英博停顿了一下了,“我也不是要干扰你谈恋爱或者泡妞——胡筱柔和泰桑打了你,这是他们不对,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可你大半夜性(和谐)骚(和谐)扰女队友,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性(和谐)骚(和谐)扰?”颜浔阳的脸色变了,“胡筱柔这么跟你说的?”
“她脑子笨,”霍英博很有大哥风范地说,“我给归纳了下。”
颜浔阳愣是被这句“归纳了下”给逗笑了,扯到伤口,脸都疼曲扭了。
霍英博面瘫着脸看着他,果然有点不对劲啊,面对指控直接笑出声,跟csi里的变态杀人狂似的。
颜浔阳笑过劲,才道:“霍总,那麻烦你给我把胡筱柔叫过来吧。”见霍英博一脸狐疑,他补充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干什么?”
霍英博倒真放心了,再不行,他霍英博还在的嘛。
他掏了手机,拨号,胡筱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轻快:“霍总!”
“你再来病房一趟。”
就算看不到脸,他也能明显感觉到胡筱柔的情绪立刻低落了下去,迟疑了半天才“嗯”了一声。
这都是心理阴影啊。
胡筱柔来得不算快,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居然拎了印着xx鸭头的牛皮袋子。
这才消失几分钟,居然还去买了点心。
霍英博亲自动手,把颜浔阳的床头调高了一点。
胡筱柔靠墙站着,像个罚站的小学生。
颜浔阳瞥了眼牛皮袋子,隐约就有点不大好的预感,碍着霍英博在不好追问,干巴巴地问:“霍总说我性(和谐)骚(和谐)扰你?”
胡筱柔脸唰一下红了,扭头去看霍英博,霍英博马上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你就实话实话,老板给你撑腰。”
颜浔阳:“…”
胡筱柔得到鼓励,犹豫了下,慢慢地点了下头。
颜浔阳觉得身上的伤口更疼了,太阳穴一下一下地抽搐,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是我行为唐突,让你误会了,我在这里跟你道个歉,希望你能谅解。”
胡筱柔从来就是顺毛摸越摸越缩,逆鳞撩战斗力超群的人。他这么一低头,她立刻就手足无措了,甚至还有了点心虚的感觉,嗫嚅半天,挤出一句:“也、也没那么严重。”
霍英博瞪大眼睛,“不是,什么叫没那么严重?”
胡筱柔低着头,拽着那只牛皮袋子:“医药费我会赔的。”
霍英博登时有种自己身先士卒背水一战,结果回头一看,后方城墙已经高悬白旗,打开城门准备投降了。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肯化干戈为玉锦,那肯定是再好没有的。
“既然是误会,讲开了就好,”商人的大脑就是转的快,打圆场的本事也是杠杠的,“医药费什么的不用管了,这点钱英博还是有的。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养伤,调整好状态,打好剩下来的比赛,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再增光添彩——哎呀,柔柔你先坐着,我去给你要个轮椅。”
姑娘家嘛,都低头认错了,又吃了亏,总是需要安抚的。霍英博说着就往外拐,还特地把病房门大开着。
光天化日的,还开着门,总是不会出问题了吧。
颜浔阳的注意力却仍旧留在了那个牛皮纸袋上,霍英博一出去,立刻就压低声音问:“你那米分丝又来看你了?”
胡筱柔吓了一跳,把纸袋往身后藏了一下:“没有,我自己买的。”
颜浔阳明显不信,“霍英博还不知道你和米分丝约会到半夜的事情吧?”
胡筱柔再笨,也听出他话里浓浓的威胁意味:“你什么意思?”
“我说错了?”颜浔阳反问。
胡筱柔答不出来,颜浔阳继续道:“你也够没良心的,你脚脱臼是谁帮你处理的?你卫生间谁帮你打扫的?你房间就一张床一个只睡得下一只猫的小沙发,不睡床还让我睡地上?你睡相还那么差,你要不一直踢我,谁稀罕抱着你睡啊。你凭良心说,我这算是…算是性(和谐)骚(和谐)扰?”
他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亏,越想就越觉得郁闷——真心想做点什么,就凭他们俩的体能差,她胡筱柔还能有好?
胡筱柔嘴皮本来就不顺溜,给他这么一带思路,也觉得自己似乎真有点过分。
“那你想怎么样?”
颜浔阳也就是发泄一下,没想到胡筱柔真就这么蠢,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事情随便扯两句她就信了。
他愣了半天,才试探着说:“我都这样了,你总得照顾我到出院吧?”
胡筱柔一脸为难地样子:“霍总不让我出门…我还在禁足呢。”
颜浔阳差点就坐起来了。
“没关系啊,我和他解释。”
第十二回合陪护工作
第十二回合陪护工作
霍英博挂了电话,就一脸狐疑地问泰桑:“你老实跟我说,柔妹是不是跟颜浔阳在谈恋爱?”
泰桑吓了一跳:“不可能的,打人时候她比我还狠的,一直在打他的脸!”
“那能说明什么,”霍英博打断他,“你忘了王浩?那还是正经谈了好几年的男朋友呢,骨头都给打折了。”
泰桑也沉默了,确实啊,胡筱柔对男友这种生物,一向挺下得了手的。
“你去医院看看,”霍英博吩咐道,“要是有苗头赶紧扼杀掉。”
泰桑哭丧着脸:“我胸口的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哎,老板我是伤患,我也需要照顾。”
“谁叫你自己凑上去打架的?”霍英博瞪他,“不去的话扣三个月工资和奖金。”
泰桑不吭气了,半晌说:“那俱乐部的车子要送我去,还要接我回来。”
“这个没问题。”
“还要加薪。”
“可以啊,”霍英博语气淡然,眼神却又凶悍起来,“加薪完我就把你将颜浔阳打进医院的事情挂到网上去,怎么样?”
泰桑瞬间就萎顿了。
“快去看看,”霍英博下了逐客令,“那小子指明要柔妹陪床,柔妹居然肯答应,里面肯定有猫腻。”
泰桑哼哼唧唧地关上门,还因为肋骨断了不敢甩太大力。
罪恶的资本家,罪恶的异国他乡的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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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切小点吧,”颜浔阳慢吞吞地说,“太大了,咬不动。”
胡筱柔盯着他脸上的青肿看了好几秒,才把削好的苹果收回来,用水果刀一小块一小块割下来。
“也不用那么小,”颜浔阳动了动眼珠子,继续要求道,“太小了没嚼劲。”
忍耐,忍耐——
好不容易才切完,装了满满一碗,戳上牙签放到床头。
颜浔阳眨巴了下眼睛,又了下努嘴,见胡筱柔还没懂,只好直言提醒,“我手也骨折了,没法子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