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一点儿不受影响:“他们早报团出去了,两人世界不要太开心,我已经定好机票了,到了打你电话。”
“可…”
“对了,叔叔阿姨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我给他们带了我们本地的特产,也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
胡筱柔捏着手机,手指控制不住的痉挛,声音也有点发抖。
“真的不用了,他们、他们也出去旅游了。”
“啊,这样?”白源显然愣了一下,“那你呢,你有什么安排?”
“我、我也准备要提前集训了。”
白源果然失落了:“这么早吗?我没在英博官网看到消息,也没听俱乐部的人提啊——一天时间都空不出吗?我机票都定好了,我们都好几个星期没见面了…”
胡筱柔走到门口,悄悄拉开一线门,从这里正好能看到颜浔阳漂亮的侧影。
她犹豫着点了下头,好半天才想起来白源看不到,声音干涩地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职业选手都很忙的。”白源的声音又轻快起来,“那我等你回来!”
心虚、慌乱、内疚、茫然…胡筱柔挂了电话,靠着墙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四十九章 游戏规则
第四十九章游戏规则
胡筱柔上幼儿园时玩过一个捉羊的小游戏,其中一个小孩负责扮演成一只潜入羊群的狼,跟着其他戴着小羊帽子的小朋友一起逃避狼群的追捕。
大家开始跑散的时候,就是内奸扑上去抢那些代表小羊生命的帽子的时候。
轮到胡筱柔的时候,她默默地跟着羊群转移,心里却被火焰灼烧一样的难受。她最好的小伙伴还拉着她的手逃跑呢,她却要准备抢她的帽子…她最后忍不住愧疚哭了出来,连老师来了都劝不住。
“我真的真的不想吃小羊啊——”
这笑话在附属幼儿园流传悠久,胡妈妈至今还能津津乐道。
胡筱柔坐在自家妈妈身边,稍微抬抬眼就能看到对面的颜浔阳,心里也如戴着内里贴着“狼”的假羊帽子时候一样焦灼。
应不应该直说呢?
真要说的话,又以什么立场去说?
见到人时的喜悦全没有了,不安和慌乱瘟疫一样在她周身蔓延。
她这么专心致志地想着事情,时间飞逝,很快到了傍晚。
胡妈妈稍微热情地一招呼,颜浔阳就自动自发地留下来吃饭了。胡爸爸是明确不喜欢长得太好看的花蝴蝶男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胡筱柔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生怕手机又一次突兀响起。
吃过晚饭,胡筱柔把人送到楼下。颜浔阳左右看看无人,伸手想要拥抱一下,胡筱柔反应剧烈地退了一步,脸色都变了。
颜浔阳怔了一下,问:“怎么了?”
胡筱柔赶紧摇头:“没什么,你快回去吧,天气冷。”
胡筱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对着白源觉得内疚,对着颜浔阳又心虚,跟谁一起都像是在“偷(和谐)情”。
颜浔阳却误会了,他千里迢迢赶来,胡筱柔这样若即若离的模样,在他看来,很有些不是滋味。
“明天…”
“明天你要回去了吧?”胡筱柔急匆匆打断,“新年快乐!”
颜浔阳的视线一下子就凝固了,沉默了半天,笑道:“那就再见了,新年快乐。”
等他上了车离开,胡筱柔几乎是逃上楼的,手机在手心里攥得发烫,按开屏幕果然又是好几条白源的留言。
“改签没成功,柔妹你明天还在家吧?”
“我还是过来了哟。”
“你要是没空我就自己四处逛逛,好想知道你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唉,你生气了吗?”
“我明天一定不会打扰你的…”
胡筱柔握着手机,觉得心都跳到了胸口,又是困扰,又是庆幸自己没答应颜浔阳的邀约。
真要是撞上,不知有多尴尬。
她磨蹭着去洗漱完,最终还是回了白源消息:“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白源的回复简直欣喜若狂,胡筱柔靠在床头,也回了个应景的笑脸。
他们虽然不是情侣,毕竟认识这样久了,较之普通人还是熟悉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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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筱柔作息规范,早起之后照例是跑步、冲澡、吃早饭。
忙完这一切,她才开着胡爸爸的车去接人。
最近的天气确实不好,路上堵车不说,飞机果然也晚点了。胡筱柔百无聊天,下车买了饮料在机场大厅瞎逛。
第三次经过候机厅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胡筱柔?”
胡筱柔吓了一跳,她围巾都没摘呢,居然真有人会认出她来。她艰难地转过头,吓得手里的饮料都差点撒了。
颜浔阳一脸意外:“你来这里…是…”他想问是来送我吗,又觉得似乎自作多情了点。
胡筱柔拿着杯子,结结巴巴道:“一个朋友要来…我…”
“这样啊,”颜浔阳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飞机晚点了吧。”
“是啊。”
“我也晚点了,要不要一起…”颜浔阳的话戛然而止,皱眉看着胡筱柔身后。
胡筱柔心里觉得不对,战战兢兢转过头,果然看到白源背着个小包,正冲自己挥手。
“这就是你那个朋友?”
颜浔阳的声音清晰而冷静,胡筱柔却觉得每个字里都冻了不少冰渣。
她回答不了,白源显然也看到了颜浔阳,开始朝着这边小跑起来。
“抱歉抱歉,飞机晚点了。”
“我不是…”
“我明白,”颜浔阳打断她,“是我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他再没看白源,转身往候机厅走去。
胡筱柔噎在原地。
他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所见即事实,也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想顾及所有人,结果,谁也没顾及到。
白源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颜浔阳,看两人这模样,竟似一直还有联系。但他只愣怔了一小会,便主动道:“真巧啊,他也是为集训来的?你们集训地在这儿附近?”
胡筱柔含糊着点了下头,颜浔阳的人影转瞬消失在了人群里。
白源像之前一样伸手来拉她:“那就更好了,我请了好几天假,到时候还可以给你加油!你饿不饿,飞机餐好难吃,我们先去吃饭吧。”
他生怕她要拒绝,一边说一边就拉着人往外走。
胡筱柔也感激他的不追问,两人一齐往出口走去,却没留意候机厅那,始终有个人没走远。
白源真是个很会哄人的男孩子。
他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会逮着一件事情追根究底,不会占据道德制高点摆架子…除了夸起人来特别容易叫人害羞,几乎让胡筱柔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他们一起吃小巷子的街边美食,一起去电影院看爆满的电影,一起沿着没化完积雪的公园散步。
整整三天,亲密无间得像真正的情侣一样。
胡妈妈以为她还在跟颜浔阳约会,也默许了她的早出晚归,反倒是胡爸爸一脸凝重。
“你有没有看到来接她的那个男孩,又换了一个。”
胡妈妈茫然:“换了一个。”
“是啊。”胡爸爸拿出手机给她看,里面是一张模模糊糊的照片,胡筱柔跟个男孩拉着手,正沿着街边走着。
胡妈妈拿过去仔细辨认,还真不是同一个人,白源比颜浔阳矮了半个头,穿衣风格也明显不同。
“这个矮了好多。”
“不过年轻,斯文多了。”
两人讨论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他们忍得住,胡筱柔却有点熬不住了。
一边是热情如火的白源,另一边是完全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的颜浔阳。
她知道他一定认为她在撒谎,骗人,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胡筱柔几次想跟白源提起,话到了嘴巴,又变成了那个名为“集训”的借口。他这样坦诚,这样纯粹的示好,让她没办法将自己的愧疚说出口。
有了第一个谎话,必然需要第二个来补充。
胡筱柔的“集训”开始在一周之后,送走白源后,她在家附近的健身馆跑了一天,跑出一身热汗,痛快淋漓地冲了个冷水澡。
然后,她就感冒了。
胡妈妈唠唠叨叨送她去了医院,胡爸爸又一次展现了美好的厨艺…新年假期就在这些琐碎的事情里走到了尽头。
春寒料峭,积雪初融,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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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英博,首先迎接她的是一场英博和季风俱乐部联合举办的友谊赛。
泰桑吐槽上擂台还叫“友谊赛”,十分掩耳盗铃。
胡筱柔伤后初战,不少米分丝关心地打电话到俱乐部来探问,外联自信满满地表示:“柔妹的状态没问题,谁来都是赢。”
这话可不是他在吹牛,新年后首次开会,从霍英博到营养师阿b,各个都是我们最强我们战无不胜我们拿奖拿到手软的气势。
大家都这么有信心,他稍微吹一下牛也无妨吧。
反正,去年兢兢业业一整年,奖金也还是缩水了。
他这句话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在舆论上掀起了一点小□□。
好在季风也不是什么强旅,女选手更是少到可怜,仅有的一个半职业选手,还是被胡筱柔花式十八虐过的。
自信一点,也完全说得通。
女选手比赛照例排在前面,胡筱柔恢复的确实不错,对手又不强,轻轻松松就赢了。
白源在场下喊得嗓子都哑了,跟几个女米分一起拿着花束直挥手。
男选手的比赛是从57公斤级开始的,胡筱柔自从回来后就没能和颜浔阳说上话,经过休息室时见他站在门口,正要上前,他已经先一步转头回去了。
泰桑换好衣服出来,就见胡筱柔站门口可怜兮兮地张望。
“哎呀,柔妹你是要来给我加油?”
胡筱柔干笑,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下走:“桑桑加油!”
泰桑拍她肩膀:“一定一定!”
屋子里的颜浔阳就跟蒸发了一样,一点儿声息都没有。
第五十章 风水轮流
第五十章风水轮流
英博这场比赛“友谊赛”几乎可以用大获全胜来形容,颜浔阳那场更是一点儿“友谊”范都没有,差点就把人ko了。
米分丝们欢欣鼓舞,霍英博也高兴得不行,当晚还给全员补发了开门红包。
胡筱柔看起来却有点浑浑噩噩,吃饭时也像是在梦游。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现在就是在脚踩两只船。并且岌岌可危,马上就要掉进冰冷的海水里了。
白源的电话准时在晚饭结束后响起——春节那几天的亲密相处,让他比以前大胆了很多,不再单纯只是短信、微信和私信,经常自然地来电邀约。
胡筱柔盯着那个号码,足足看到电话自动断线又再次打来,才接起来。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知道城西那边新开了家特别好吃的火锅店。”
胡筱柔咬紧了牙关,内疚感在心里发酵,到底还是说了出来:“白源,我一直都把你当很好的朋友,那次其实是误会,我…”
“我知道啊,”白源在电话那头非常自然地接腔,“我不介意,我不怕竞争,我现在还有机会,不是吗?”
胡筱柔:“…”
“你们之间是还有感情,但是你们是不合适的。”电话里的声音笃定而温柔,“你也愿意尝试着接纳我——不然就不会和我一起出来玩了吧?”
胡筱柔沉默,她蓦然发现,他是对的。
无论她是不是还喜欢颜浔阳,她确实想要试着接纳白源。
他不会在她失落的时候出言讽刺,不会在她犯错的时候开口骂人,不会在她需要安慰的时候缺少陪伴…在潜意识里,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定,他这样的好人,不会叫她失望。
颜浔阳说,你以这种心态打比赛,不如早点跟爸妈回家当乖小孩。
颜浔阳说,难道你需要的是一个只会吹捧你,夸你做得好的男友?
…
求仁得仁,而她竟然还在贪心。
一面希望对方无底限的包容,一面抓着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什么都不愿意放弃。
“可是,”她把电话换了一只手,这才继续道,“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
对面的白源没有了声响。
胡筱柔深吸了口气:“我不能这样,我们…”
“我们为什么就不可能?你要给我的不是公平,是拒绝。”白源打断她,“你从没平等的看待过我,你一直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我除了加油什么都不会…可我真心实意地在爱你,我们做不到在职业道路上相互扶持,人生路也不行?我坚持了这么久,难得你看到了,难得我有了机会。为什么突然又不行了呢?就不能再试一试,再走几步看看?没准,你就发现其实并不是非他不可呢?你已经说要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胡筱柔拿着电话,耳朵里听到的是他的声音,脑子里想到的却另外人的脸。
她确实不喜欢他,从头到尾,一点儿都没有。
她总是在犯错,总是做错误的选择,最终都只能鲜血淋漓来换取经验。
白源以为她已经走在路上,可她却明白,她一步都不曾走。
像只懦弱的虫子,认认真真地缩在甲壳里,靠着墙角,妄图一动不动地熬过雨季。
“我已经试过了,白源,哪怕没有颜浔阳,我也没办法走到你那里。”
就像有人不爱吃山竹,并不是山竹不好,问题在于这个人本身。
这世界上有多得是喜欢这类水果的人,在她们那,什么努力都不用做,什么营销都不用有。他们看到心仪的水果就会从口袋掏出钱来,心满意足地将它带回家。
而她,偏偏就不是那一个人。
她忘了自己最终是怎么挂掉电话的,甚至忘了白源的回答。
但是不要紧,她已经说清楚了,她甚至还道了歉。
明知做错了还一直错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她如释重负一般去做了今天的日常训练,意外地没有看到颜浔阳——往常,他应该都是在的。
胡筱柔就是藏不住事,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蠢得太难看,像个急于邀功得到奖励的小丑。
我想明白了,我拒绝他了,我们和好吧?
她停不下来地想,又是喜悦,又是忐忑。为了不错过他,连日常的夜跑都在训练室的跑步机上完成了。
然而,人还是没有来。
泰桑瘫在垫子上呼气:“年轻人真是好,打了一天比赛,还可以这样有斗志。我是老人家,老人家已经不行了。”
胡筱柔擦着汗从跑步机上下来,迟疑了半天还是主动打听:“桑桑,你有看到…呃,看到颜浔阳吗?”
泰桑眯起眼睛看她:“你们不是分手了的?”
胡筱柔尴尬地点头,泰桑爬坐起来:“分手后不可以纠缠,不然一定会被看不起。”
胡筱柔:“…”
“何况,现在你已经有了新男友,他也有了新对象,人生已经翻篇,都应该往前看。”
胡筱柔被这话震得眼冒金星,半天才缓过神来:“你说他有新对象了?”
泰桑点头:“下午他在那签名,你没有看到吗?好多女生围着,最后扔下大群人,带着一个女生跑了。”
胡筱柔“啊”了一下,完全没有这个印象。
“你当时也在忙着合影,忙着听你的小白男友夸你嘛。”泰桑理所当然道,“他们就从你身后走过去,女生身材很好,个子高高的,胸很大。”
胡筱柔努力回忆,脑子里却完全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比赛她一向都是很重视的,又是伤后第一场比赛,当然心无旁骛、全神贯注。
赛后能想到去更衣室碰碰运气,跟颜浔阳来个“偶遇”,解释一下,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原来,是她错过了,也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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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之后,第一个节气,便是雨水。名字里都能感觉得出那种擦不干净的湿润感,滴滴答答,无休无止。
而它正在到来时那天,其实并没有下雨,甚至不是阴天。
天气好得有点夸张,英博俱乐部的气氛也意外地好。
今年的ka(世锦赛)时间很早,国内选拔赛的赛场都在国内,对于她这样受过伤的选手来说,都是个不错的消息。
起码,不用再在开赛前努力倒时差调整睡眠了,也有一个循序渐进的加强过程。
比赛状态其实是一个很玄乎的东西,顺利起来无往不利,不顺利起来,连手套都像在跟自己作对。
胡筱柔的状态就很让霍英博担心,起伏太大,简直像颗□□。
颜浔阳完全就是她的对立面,他打得比去年更凶了,势头却一直很好。媒体开始给他取一些煞气逼人的外号,米分丝却仍旧坚持“颜神”的称呼。
甚至有评论人表示,即便不参加选拔赛,他的排名也让他必然能够入选中国人参加之后的拳王争霸赛。
英博在官方宣传上,虽然没有刻意强调颜浔阳和胡筱柔“情侣”身份,但也从未正面否认。霍英博自己信奉合则聚,不合则散,在包装选手形象上,也觉得短时间频繁闹出感情纠纷不好。
于是,英博的“颜胡恋”便一直这样名存实亡。
才下飞机,胡筱柔老远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那个红衣女孩,高个、白皮肤、茶色的长卷发。
她也不拿牌子,就那么清清爽爽站着,但是英博的人一出现,她就迎了上来。
泰桑跟胡筱柔挤眉弄眼,胡筱柔一言不发地低头去看手机——手机还没开机,漆黑一片,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这女孩近来出现在英博的次数不少,来了也都是找颜浔阳,大大咧咧,一点儿不像那些哭着喊着叫“颜神”的女米分,有时候还会踮脚轻敲他脑袋几下,亲昵里透着股威严。
用泰桑的话形容,就是一股“正妻范儿”。
颜浔阳的态度也很微妙,有时候训练都没完成,就急急忙忙换了衣服跟着走了。
像现在,俱乐部的车子都在外面等着了呢。他跟霍英博耳语几句,把行李随便交给外联,就携了女孩的手跟着走了。
胡筱柔一直瞅着手机的开机画面,余光却忍不住在看,感觉到人走了,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她有时候都觉得,这大约就是自己前段时间“花心”的代价吧。
通俗点来说,就是鸡飞蛋打。
白源她已经坚定地不再联系了,而颜浔阳…他们之间更是什么承诺都没有,更不要说指责对方变心的立场。
霍英博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恍惚,放慢脚步,问:“柔妹啊,这几天打算怎么休息?”
下场比赛在市内,中间的假期不短,确实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
胡筱柔摇头:“继续训练吧。”
霍英博长长的“嗯”了一声,又问:“你那个小白脸呢?分了?”
胡筱柔沉默,半晌,才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分了好,哥哥早跟你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等你退役了,想怎么玩怎么玩,哥哥给你介绍,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泰桑在边上吐舌头,退役,胡筱柔现在青春正好,等退役还不知要多少年。
霍老板算起经济账来,果然完完全全的资本家嘴脸。恨不得手下选手不恋爱不结婚,养鸡场笼子里的母鸡一样蹲那生个够。
既好管理,又不缺产出。
胡筱柔回到英博,果然换完衣服就又往训练室跑。
叫她意外的是,颜浔阳跟那女孩居然也在。
她呆滞地站在门口,一瞬间想起颜浔阳因为自己带白源进来发火的事情,满腔怒火,却因为自己也曾经做过,而找不出指责的立场。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和白源分开之后,她跟颜浔阳唯一的接触,就是在训练场了。对方要么是面无表情的指导,要么是不耐烦的指责,就连郭易林的要求都没有他高。
她赢得漂亮,到了他嘴里就是没控制好节奏,身体损耗太大。
赢得艰难,更加证明问题很大,勉强靠着运气才取胜。
胡筱柔一见他露出这种“教练”式的表情就难受,更不要说边上还有“情敌女孩”和陪练。
她掉头就打算走,颜浔阳却把人叫住了:“胡筱柔!”
胡筱柔艰难地转过头,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太难看:“什么?”
“你今天训练做完了?”
这话一说,满头大汗的女孩和陪练都把目光投射了过来。
胡筱柔憋了半天,才道:“我去别的地方做。”
颜浔阳皱眉:“这里怎么就不行了?还是去学员训练场更热闹,顺便能被人再夸两句。”
“你、你神经病!”胡筱柔脸瞬间涨红,“我打得本来就不差。”
“就说刚结束的这场比赛,按点数算,你也只赢了她一分?”颜浔阳果然不留情面,“这叫不差?”
胡筱柔瞪着他,发怒的公鸡一样,最后气哄哄地上了跑步机,速度越调越快。
颜浔阳却停了下来,靠在器械前,看女孩一下一下地拉背,不时指点一下动作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