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石啊,看什么呢?”
“就是,那谁啊?”
“衣服都没换呢, 就急急忙忙追出来目送了——”
“那是我爸!”简冰板起脸,赶着三人往屋里走去。
龙思思“嘁”了一声,“满脸春情,叔叔早上刚来过,晚上又来?”
“就是,还让你急得连包都不要了,偷偷摸摸尿遁?”
其他人也不信,纷纷脑补出无数浪漫狗血的爱情桥段。
简冰手脚利落地换下湿衣服,进洗手间洗漱。
等她穿着干干净净的睡衣出来,舍友们口中的爱情剧已经发展到婆媳斗争的现实环节。
简冰越听越不对劲,终于告饶:“求求你们了,别再编了,给未婚少女我一点幻想吧——我明天就给你们介绍一箩筐的帅哥资源。”
众人这才作罢。
但隔天报完到、办完手续,一个帅哥的电话号码都还没交代呢,简冰就又开始打包行李了。
一看那架势,就是打算长期出走。
龙思思看着她把前一天刚塞进衣柜的衣服,再一次装回了箱子里,边嚼口香糖,边嘟囔:“你不是才刚回来,收拾东西干吗?”
简冰看着一脸镇定:“我假期综合征还没好,回家住一阵子。”
龙思思去看马可馨,马可馨使眼色给鲁梓涵…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狐疑。
简冰怕她们看穿,特意让陈辞在校门外等。
舍友们却一点儿也不想放过她,借着帮忙搬行李的由头,死缠烂打着跟了出来。
一行人才到学校门口,龙思思一眼就认出了昨晚的那辆suv。
陈辞老远看到她们,主动下车帮忙。
他双脚才刚落地,就听简冰身侧的女孩阴阳怪气地喊了声:“哎呀,阿冰你爸爸来了!”
其他人哄然大笑,简冰也闹了个大红脸。
一直到上车,陈辞也没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喜当爹”了。
简冰则一直扭头看着窗户外看,完全不打算解释。
“你同学刚才喊我…”陈辞犹豫着问,“我有那么老吗?”
简冰“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摇头否认:“她们开玩笑的。”
现在的大学生,都流行拿叫别人爸爸来开玩笑?
这种话,陈辞是不信的。
但她不肯说,他自然也不想自讨没趣。
车子继续向前,转出小吃街,笔直地驶向小小的公寓。
一路上树影婆娑,北方的9月已经入秋,早晚都有了点凉意。
到了陈辞家,简冰意外地发现,他已经把屋子重新收拾过了。
小客厅的沙发被放倒,扩展成了小床的形状,健身器材也都搬到了角落。小扶梯上去的卧房腾出了一半的柜子,半封闭的围栏内还加装了素净的帘子…
“你住楼上,我睡楼下。”陈辞拎着箱子一边往楼上走,“地方不大,卫生间也只有一个,但可以从里面反锁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很有些当年“小奶爸”的影子。
简冰想起龙思思她们让自己喊“爸爸”,不由“噗”的笑出声。
陈辞刚从柜子里抱了新的被子出来,听到她笑,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怎么了?”
“就觉得你现在,特别像小的时候。”简冰笑道。
小时候么?
陈辞也笑了,“对,我从小就唠叨。”
他把被子放到床上,铺好,轻拍了两下:“你看看还缺什么,没问题我们就去训练。”
简冰“嗯”了一声,把冰鞋和训练服找出来,塞进包里。
白天训练,自然是不可能去旗舰馆那个商业小场的——到了训练基地,果然又撞上了曲瑶和申恺。
文非凡当然也在,六只眼睛探照灯似的看着他们摔。
坦白说,他们的进步速度确实叫人惊叹。
但起点毕竟低,上升再快,也跟曲瑶申恺这种成熟的现役不一样。
这么着练了一场冰,曲瑶和申恺放心了,文非凡郁卒了。
陈辞还算淡定,简冰就坐不住了,上冰完了又要去陆地训练,陆地训练结束看看时间,干脆连晚上的选修课也逃了,捧着手机听曲子找感觉。
就连晚饭,都是被陈辞催着才勉强吃了几口。
“我要是再瘦点,”简冰捏着自己纤细的胳膊,“咱们的三周是不是能稳一点儿?”
“别多想,你维持现在的状态就行了,”陈辞发动车子,“我抱得动。”
他说得自然而然,简冰却蓦然涨红了脸。
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这样形容,很容易引起歧义好吗!
尤其,他们还正笔直地朝着他家驶去。
简冰的脑子里又开始闪现走马灯,红黄蓝绿颜色跳了个遍。
文字内容倒是没变,仍旧是那让人浮想联翩的“孤男寡女”几个字。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出吹进来,吹得路边的树叶哗啦啦响,也吹得她的心晃晃荡荡落不到实处。
凛风到他家确实是近,这段路又不堵车,10分钟不到就进车库了。
简冰慢腾腾地跟着下了车,看着他开了门,开了灯,站在门口忐忑。
这个“同居”决定,确实太过大胆了。
点头时候只觉得这个建议确实是现阶段的最优方案…可现在,光是让自己安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就够她拼尽全力了!
陈辞进了门,见她迟迟不往里走,主动把鞋架上的女用拖鞋拿下来,放到她面前的地板上。
简冰道了谢,深吸了口气,穿鞋进屋。
房子的格局她是大约知道的,陈辞大致又介绍了下常用物品的位置,顺带帮她把卧室收拾了下,便下楼去了。
简冰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进柜子里。
手指拉动推拉门,隔壁柜子,陈辞的衣服整整齐齐放着,和主人一样的规整而低调。
人和人挨得近了,便仿佛有了羁绊。
楼下陈辞似乎是去洗漱了,再没有了脚步声。
简冰整理完东西,拉开帘子往下看了看,又转去小书房——说是书房,其实就是几个书柜并一套桌椅隔出来的小小空间。
椅子可以放倒,柔软如云,人一坐进去,便懒洋洋地不想起来。
简冰坐上去,不由自主地就闭上了眼睛。
坐这样舒适的椅子看书,不困也想睡了。
***
陈辞擦着头发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简冰歪躺在椅子上,胸口还摊开着本书,睡得孩子一般无知无觉。
陈辞失笑,往前走了两步,轻轻蹲下。
女孩虽然瘦,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眉头紧锁,梦里不知遇到了什么。
等我长大了,一定比你们都高!
等我长大了,也请你们吃冰淇淋!

记忆里的小胖妞自信满满,似乎能凭时光打赢所有人。
如今亭亭玉立,倒也不减气势。
只是身高,估计她是真无能为力了。
他随手抽了床上的小毯子,正要给她盖上,简冰蓦然睁开了眼睛。
陈辞一愣,随即笑道:“醒了?困了就去床上睡。”
简冰挣扎着爬起来:“这椅子太舒服了,完全就是用来睡觉的。”
“我有阵子老失眠,”陈辞解释道,“也就躺椅子上看看书能睡一会。”
简冰惊讶,她倒是没想到真是这个用途,嘟囔道:“你都拿世锦赛冠军了,还有什么好失眠的?”
陈辞只是笑,清清淡淡的,满是落寞。
简冰从没见他这样笑过,一瞬间又想起了病床上的舒雪。
一别七年,他们像歌里唱的,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乍一看,什么都似曾相识;细深究,时光早已经改变了一切。
她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初学花滑的时候,也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觉。
一闭眼,就是染血的冰面。
“你…”她犹豫着问,“也常梦到…那个时候?”
她问的这样含糊,陈辞却听懂了。
他不但听懂了,还听出了她没说出口的,那些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独处时光里的恐惧和孤寂。
他们不远不近地站着,却在这一瞬间如隔鸿沟。
这个刻意回避的话题,到底还是绕不过去的。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点点妹子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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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比赛了,摩拳擦掌~


第79章 同居室友(三)
这样似近似远的“同居”生活, 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为了科学合理的调节身体状态,陈辞干脆把两人的三餐都订在了凛风的食堂。
简冰每天往来与学校、凛风和他家之间, 三点一线, 规律如高三备考时光。
随着比赛时间的临近,霍斌也开始频频出现在凛风——云珊仗着老师照顾,也厚着脸皮跟来。
文非凡到底没憋住,愤然指责道:“你们也别太过分了,抢人不说,还抢场地!”
霍斌乐呵呵的,“互相学习嘛。”
文非凡垮下脸:“霍老师, 你们的新冰场呢?”
“那儿白天得营业呢, ”霍斌说得听理所当然的,“我们又不霸场, 就你们做陆地训练的时候借用一下——再说, 报名时候不是挂你们俱乐部名字下面联合参赛的嘛,你们提供场地也是应该的。”
文非凡鼓着腮帮子, 如涨满气的河豚一般坐回场边的椅子上。
然而, 这才是刚刚开始。
当天下午,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江卡罗就来了,指点动作,调整节奏什么不说。文非凡觉得,这外国佬一半的注意力都放在周边的年轻女孩身上。
运动员他倒是不怎么撩,跟前台的小妹妹啊,冰场的工作人员啊, 后勤相关的女职工啊…那真是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开不完的幽默玩笑。
连申恺都看出来了,小声地和曲瑶嘀咕:“你看江卡罗,瞅准了大胸妹子放电。”
曲瑶冷哼,“胸大有什么用,胸大跳得了三周半?”
申恺这才想起自己女伴也是个平胸,摸摸鼻子继续训练。
在这一片吵闹之中,简冰和陈辞仿佛完全不受影响,只是一遍一遍的复习动作。
三周的抛跳成功率还是太低了,甚至连单跳和连跳都受到了影响。
霍斌倒似放开了,捧着杯子,目光深长地望着他们。
文非凡到底还是拉了椅子过来,“霍老师,我…我是真不懂你。你看他们滑成什么样了?就这个水平,全国比赛拿奖都不可能,更不要说去国际上。”
霍斌瞥了他一眼,半晌,慢慢道:“这个自由滑曲目,他们就练了一个月。”
一个月?
文非凡愣了。
陈辞毕竟有基础,那个草根女孩…一个月就能把一个曲子磨到这个程度?!
要知道,所有的比赛曲目,几乎都是在一次次的比赛中不断磨砺、调整、完善的。
而现在,赛季还没正式开始。
***
白露刚过,有关全国大奖赛的新闻就已经开始频繁见报。
国内习惯性将每年10月的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成年组分站赛作为新赛季开始的标志,而全国大奖赛作为选拔国际赛事名额的大型比赛,几乎是国内每个一线运动员都会参加的比赛。
这一次的新闻爆点,几乎都集中在了复出的陈辞身上。
这位年仅22岁的男单世锦赛冠军,伤后第一战居然更换了比赛项目,搭档还是个名不见经传、刚刚通过八级测试的新人女孩!
传闻与现实,带给人的冲击总是不一样的。
凛风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媒体记者的,疯狂冰迷的,圈内同行的。
甚至连体育总局冬季运动管理中心那边都来了电话,要确认选手参赛项目是不是填错了…
陈辞早就把手机号停了,重新买了个新号码在用。
记者蹲点堵门口,他就不从正门出入;冰迷们在他主页上问,他干脆就不登上去了。
他在圈内也没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只有章雨天在群里跳出来,大刺刺地“@”他和简冰:“你们俩居然来真的?!”
群里的话题霎时就热闹了,单言嫌弃他说话有歧义,其他人嘲讽单言怕陈辞转回男单压力太大…
陈辞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好忍耐力,愣是当做没看到。
到了晚上,容诗卉发了条私信过来:“你把电话号码换了吗?”
陈辞犹豫了片刻,关上手机,同样放弃了回复。
这是他自己的人生,既然已经选择了,只管大步往前就好了。
今年的赛场选在H市,比赛场地用的就是等温线训练基地的场。
成年组双人短节目排在第一天傍晚,自由滑则放在第二天下午。
赛前最后两天,简冰请假随队出发。
云珊、鲁文博、舒问涛自然是一起的,就连年纪一把的霍斌,也订了机票。
飞机起飞,简冰觉得自己的整个心,也随着气流的颠动震颤起来。
坐在隔壁的陈辞把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握住她的。
“放轻松,人生第一场比赛,能进自由滑,就是胜利。”
***
H市是全国最北的省会城市,这里的秋季也比别的地方凉快许多,白天的日照也短上不少。
简冰依着陈辞的嘱托带了外套,果然一下飞机就用上了。
入住酒店后,就要去熟悉场地了。
他们的训练时间安排在中午,去的时候青年组的几个运动员还没离开。
见陈辞进来,两个小女生推推搡搡着就围了上来。
“我们能和你合个影吗?”圆脸的小女生红着脸问。
陈辞才刚放下包,闻言微愣了下,点头。
两个女生马上围了上来,一个比剪刀手、一个歪头微笑。
简冰帮着拍了两张,女生千恩万谢地接拿回了手机,又问他:“陈辞哥哥,能加个好友吗?”
这一声“哥哥”叫得非常自来熟,陈辞明显愣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我不用社交软件。”
女生们这才悻悻离去。
简冰不由想起他连杨帆的好友都加了,小声嘟囔道:“偏心男粉丝哦。”
陈辞看了她一眼,“我怕她再像你那么喊我。”
“我才不会喊你哥…”话说到一半,声音就轻了下去。
——儿时黑历史一堆,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够嘲上半年的。
两人上了冰,练的是隔天将要上场的短节目《图兰朵》。
陈辞习惯性地要先适应场地,简冰心里却多少有些焦虑,不断地问他:“可以开始了吗?”
陈辞无奈:“这边的冰面能适应吗?”
“能!”简冰回答得斩钉截铁,真正开始做跳跃和旋转,却还是出现了明显的技术失误。
从场上下来,脚踝明显有些浮肿。
“扭到了?”陈辞皱着眉,找了云南白药出来给她喷。
一直在场边坐着的霍斌和舒问涛也围了上来,“要不要紧?”
简冰摇头,有些懊恼地垂着头,站起来走了两步。
“回去让队医看看,再不行去医院拍个片。”陈辞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没事,”简冰又走了一个来回,“完全不受影响。”


第80章 全国大奖赛(一)
一觉睡醒, 简冰就觉得不对了。
昨天敷过药的脚踝高肿了一倍,一落地就钻心的疼。
她有些茫然地在床边坐了会, 咬牙从行李箱里翻了医用绷带出来, 一圈一圈地紧紧缠住。
绑完了再下地,疼痛果然没那么明显了。
整个早上都是青年组的比赛,简冰没有参加过这类项目,看着年纪几乎都比自己小的选手在场上滑行如风,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如果,自己也能早点参赛…
初时是她自己不愿意,后来是不敢, 怕刺激到母亲简欣。
一直到她离了家, 得到了充分的自由,才终于拼来了这样的机会。
陈辞却是一路滑上来的, 对于青年组的选手, 更多关注那些比较出色的小双和男单。
这其中,便有上次意外输给他们的李茉莉。
——和搭档单言的时候不同, 站在周楠身边, 她显得那么的灵动和可爱, 笑容更是如花一般绽放。
一整套短节目做下来,难度虽然一般,却几乎没什么失误。他们的观众缘也不错,行礼的时候掌声如雷,连冰面上都落了不少毛绒礼物。
“你别看他们现在还小,过两年升上来, 全是咱们的劲敌。”
陈辞的语气里有忧虑,也有自豪。
忧虑自己将要面临的更大挑战,自豪于这个项目日渐丰富的人才储备。
中午休息之后,霍斌又给他们开了个短会,凛风随行的队医也跟了过来。
简冰犹豫了半天,才把裤腿挽起来,高肿的脚踝吓了众人一跳。
“得去拍片检查一下。”
简冰固执摇头,“就是看着吓人,我都试过了…能跑能跳,不影响比赛。”
陈辞沉默,好一会儿才说:“还是去看看吧,时间还早,来得及。”
简冰无法,被舒问涛领着去做了全套的检查。
CT的结果出来,确确实实只是扭伤,但肿得这样厉害,还是叫人心惊。
***
成年组的双人滑排在青年组的短节目之后,去年的老选手都是按着积分倒叙出场的。
陈辞和简冰一个受伤修养、一个压根没有积分,自然只能跟着类似情况的运动员去抽签决定顺序。
他们运气不算太差,抽到了第二组第2位。
这次的参赛队伍有15支,光双人滑成年组的运动员就有24对。
按规定,双人项目只有进入前16名才有资格进入自由滑,总分排名前8才开始累计积分。
也就说,他们至少要赢三分之二的人才有机会拿到积分。
这些简冰早就知悉了,但站到了冰面上开始热身,才知道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模样的。
陈辞紧握着她的手,无不忧虑地留神着她脚下的动作。
——看起来,倒似真的没有什么影响。
他们一起拉着手绕场转圈,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其他选手都已经开始做步法和跳跃的练习,只有他们还在找感觉。
场下的霍斌和舒问涛等人屏息不语,视线几乎要在简冰和陈辞身上烧出个洞来。
简冰完成第一个三周单跳时,大家都松了口气。
就连霍斌这样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反身直立旋转、螺旋线、夹心连跳…训练时完成的动作一个接一个的呈现出来,连跳落冰的时候简冰晃了一下,但仍旧站稳了。
三周的抛跳却没能完成,她结结实实地摔了,周数倒是足的。
陈辞将人扶起,轻问了句:“没事吧?”
简冰摆摆手,继续往前滑去。
场下的观众席隐约响起一些动静,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热身结束,运动员们纷纷离场。
舒问涛早就把水和刀套都准备好了,等简冰下来,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不要紧,摔了也比跳空好,你们的周数是足的。”
简冰抿着嘴,接过刀套戴上,跟着陈辞一起下冰。
第一组上场的是等温线的一对刚升成年组的小双,第一组上冰本来就容易紧张,冰面又还有些湿滑,两人滑得非常不尽如人意。
三周抛跳周数不足,直接降档成了两周,女伴的2A-2S连跳跳空了后面的2s,导致连跳变单跳,还和已经完成的单跳2A重复,分数刷刷刷往下扣…
简冰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头缓慢地回放他们刚才的失误,表情严肃。
陈辞趁机宽慰道:“大家都是这样的,第一次比赛,总是没办法百分百完美的。”
简冰没吭声,只咬紧了牙关,笔直地看着前方。
大屏幕切到了等待分数的那对小搭档身上,两人的眼眶都红红的,满脸懊恼。
然而,比赛就是这样残酷。
下一组选手很快上场,滑的是耳熟能详的古典乐。
这组经验明显比上一组丰富许多,技术难度却不是很高,亮点几乎都在步法上…
当广播他们名字的时候,简冰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来了!
她脱了外套,轻拉了下紧裹在身上的滑冰服,大步往前走去。
负责清洁冰面的小冰童们三三两两地自冰上下来,霍斌和舒问涛等人隔着挡板看着他们携手滑入冰场深处。
和裁判行完礼,简冰在单膝盖跪地陈辞不远处站定,只拿背影对着他。
悠扬的《茉莉花》曲调响起,高傲的图兰朵公主冷淡地拒绝了王子的追逐。
她的问题一个一个地被抛出,又一个一个地被解答。
王子终于占到了上风,有些得意,又有些温柔地安慰公主:猜出我的名字,我便把性命交付与你…
因为简冰手部肌肉力量不足,他们选择的托举手握扶腰的点冰鲁卜托举。
这种托举方法相对于扶髋托举和手拉手压腕托举难度更低,基础分值也更低,对女伴手部力量的要求也更宽松。
在《今夜无人入眠》的音乐声中,简冰随着节奏外刃起跳,靠着陈辞双手的力量翻上他的肩头,如女王一般傲视全场。
高昂的歌声震得人脊柱都在颤抖,落冰时脚踝传来一阵酸胀,她脚下一滑,手掌扶了下冰面才勉强站住。
乐声未歇,比赛也还没结束,她飞快地站稳起来,就继续往前滑去。
陈辞紧跟在后面,无不忧虑,却也毫无办法。
失误一旦发生,对运动员来说,更大的挑战来自己于本人。
如何才能在剩余的时间里尽量完美展现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简冰的表现在新秀里已然算是很不错了,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她刚才的落冰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