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春心萌动,多巴胺疯狂分泌,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才能让小姑娘开心点。
“糖葫芦要不要尝?”
“钓金鱼要不要玩?”
“柠檬汽水要不要喝?”
“棉花糖要不要吃?”
…
简冰的拒绝生硬而果决,让他不由自主地更加怀恋萌萌胖胖的小冰冰。
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这边故人心尚永,那一边的故心人却已经不见了。
他体内被多巴胺强势压制的血清胺此时若是能说话,一定会声嘶力竭地提醒:
快醒醒,少年!
不要再被酸诗影响了智商!
你们第一次见面,她就尿了你满鞋满裤!
你还哭鼻子了!
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美好可言!
第65章 脉脉心底事(一)
霍斌的面子果然不小, 第二天,就和江卡罗约好了时间。
云珊佩服得五体投地, 马屁拍了一路。
充当司机的陈辞, 却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坐在副驾驶座的简冰身上。
不过一个晚上没见面而已,她额头又多了一块红肿,膝盖也摔青了——很显然,早上又去冰场训练了。
不但训练了,还摔跤了。
他几次想要开口,话到了嘴边, 又咽了下去。
江卡罗是地地道道的意大利人, 退役之后开始做编舞老师,意外和中国女留学生相恋, 后来更是直接千里迢迢追了过来。
不料, 中国女婿没当成,编舞事业倒是发展得如火如荼, 还因为泡妞等实际沟通需要, 成了个彻彻底底的中国通。
他的工作室在B市冰上训练中心对面, 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么一个小型的私人工作室居然占了整整一层写字楼的空间。
云珊感慨着“有钱真好”,霍斌则直接动手“咚咚咚”敲门。
“Hi,好久不见,霍教练——”门还没完全打开,声音就先传了出来。
简冰抬头, 就见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赤着上半身,一手扣裤扣,一手拉开门。
漂亮的胸肌、性感的腹肌…那裤子里面显然什么都没穿,不知羞耻地耷拉着,隐约可见明显的人鱼线。
外国帅哥就是豪放啊!
这简直就是一只会行走的荷尔蒙发射器嘛。
简冰还没感慨完,就觉眼前风景一煞——一直站在一边的陈辞上前一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她前面。
江卡罗和霍斌寒暄完,又把云珊夸了一通,最后才和陈辞打招呼。
“陈辞,我认识你,你把大卫滑得活灵活现,艺术表现力一流。”
编舞也是很看重运动员本人情况的,毕竟,再好的节目编排,也是需要运动员去演绎的。
良禽择木,良曲择人嘛。
简冰被挡得不耐烦了,忍不住自陈辞身后探出头来:“你别总挡着我…”
她剩下的话没能说完,陈辞干干脆脆地伸手将她脑袋推回身后,向江卡罗道:“老师,这儿还个有小姑娘。”
江卡罗不愧是意大利人,一听小姑娘,立刻两眼放光。
陈辞不得不把话说的更明白:“您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
“哦?哦!”江卡罗瞬间明了,抛下众人往屋内走去。
陈辞这才松手,简冰立刻推开他:“你干嘛…”
她声音渐消,眼睛直直地穿过他肩膀。
陈辞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头,就见明明已经进屋的江卡罗不知何时又走了出来。
上衣仍旧没穿,裤子也仍旧没有完全整理好,风骚异常地冲着他们的放下眨巴了下眼睛,狠狠地放了回电,这才心满意足地进去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霍斌感慨。
“特别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云珊大饱眼福,禁不住夸赞道。
陈辞瞥了一眼简冰,对方木着一张脸,眼神却是飘的。
不知是突如其来的半裸男吓到了,还是真的被那六块腹肌诱惑到了。
江卡罗再从里屋出来,已经套上了件款款大大的v领套头衫,但是领子低到胸口正中,稍微一动,就露锁骨露胸肌的,穿了也和没穿差不太多。
他在中国混了这么久,恭维起中国姑娘来也熟门熟路。
舞蹈室外面的小客厅甚至还专门放着女孩子爱吃的各种甜品,插着少女心满满的粉色菖兰。
简冰多看一眼,他便立刻接口:“漂亮的花,特别容易让人想起美好的往事?”
随口一张就是花语,还特么与情景结合得这么严丝合缝!
云珊和简冰互看一眼,无声交流。
云珊:这男人真是太浪漫了,绝对能打一百分!
简冰:云老师,你不要忘了鲁叔啊。
…
不片刻,两人身前的水杯就空了。
热情的江卡罗弯腰来给女士们添茶,行止之间,胸口到小腹的肌肉一览无余。
这老师作风绝对有问题!
陈辞轻咳了一声,往椅子上重重地靠了一下。
霍斌捧着洋编舞奉上来的家乡“名酒”,又嗅又呷,并没有留意到这些。
“霍老师,”陈辞提醒,“我下午还有事呢。”
这世上编舞那么多,没必要找这么个一看就会带坏小孩的吧?
霍斌这才提起编舞的事儿。
江卡罗听完他的介绍,眼神在陈辞和简冰身上转了一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问:“你们有特别喜欢的曲子吗?”
简冰随口说了几个,陈辞补充:“我们一起滑过《堂吉诃德》。”
江卡罗摇头,站起身去开音乐。
霎时间,满屋子都是童声合唱的意大利文版的《茉莉花》:
Là sui monti dell’Est,
在东边的山上,
La cicogna cantò,
仙鹤在唱歌。
Ma I’april non rifiori,
四月不再有花开,
ma la neve non sgelò,
雪没有溶解,
Dal deserto al mar non odi tu mille voci sospirar:
由沙漠到海洋,你可听到,一千个声音在轻唤:
Principessa,scendi a me!
公主,来我这里吧!
…
江卡罗在那悠扬的东方曲调里转过身,用意大利语随着背景乐哼唱:“bianca al pari della giada,fredda e quella spada,è la bella Turandot…”
见简冰一脸茫然,他不得不改用中文解释道:“这是说图兰朵公主有如玉一般的雪白,有如刀锋般的冷酷…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不应该滑老骑士,应该滑《图兰朵》才对。”
图兰朵?
那个初期高傲残忍,后来又无脑恋爱的,西方人想象中的元朝公主图兰朵?
虽然这个剧里名曲众多,本身也被无数前辈演绎过,简冰对里面的主人公,实在是爱不起来。
霍斌和云珊却都对江卡罗的这个提议挺动心的——《图兰朵》里的曲子确实好,剪了那么多版本,每个版本都特色十足。
只是,前辈们滑得那么好,他们俩再滑…滑得出彩吗?
陈辞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蹙着眉沉思。
唱片机里的音乐已经唱到了柳儿的咏叹调:
Tu che di gel sei cin ta
你那颗冰冷的心呀,
Da tan ta fiam ma vin ta
将被他的热情融化,
L’a me ra I an che tu…
那时你会爱上他…
悲伤的姑娘哽咽不能自己,他的心也跟着飘远。
而对面的简冰,正低头看着茶几上的茶杯,丝毫不受歌声的影响。
——某种意义上说,江卡罗看人确实挺准的,简冰确实和那个冷冰冰的图兰朵,有那么一点儿相似。
“那么多经典版本珠玉在前,你们敢滑吗?”霍斌蓦然问道。
“怎么不敢?”简冰简直是下意识反驳。
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一点儿也不假。
霍斌无奈摇头,又去看陈辞。
他的得意小弟子,正侧着头听着柳儿哀恸的咏叹调。
一声一声,绵长而忧伤:
Pri ma di que sta au ro ra,
等不到升起朝霞,
I o chiù do stan ca gli oc chi
我就要永远地躺下…
“陈辞,”霍斌不得不提高声音,“你怎么想?”
陈辞低头看了眼身前的茶杯,满杯茶香,白雾袅袅升起。
这丝丝缕缕柔软而坚韧,被空调风吹得歪来歪去,但还是固执地往高处飘去,云絮一般白皙。
“试试吧。”他轻轻说道,余光深望着对面目光炯炯的女孩。
不试试,怎么知道滑不滑得好?
不试试,怎么知道冰霜会不会融化呢?
作者有话要说:被B站大都会多明戈那个版的《图兰朵》里被砍头的大炮灰波斯王子苏了整整半个月,不让他们滑图兰朵对不起我觉醒的少女心啊!
第66章 脉脉心底事(二)
“完美!”
江卡罗提议被采纳, 内心还是很得意的。
坦白说,他接中国人的单子, 最怕的就是遇到对方执意要滑完全不合适的曲子。
或者干脆要滑东方色彩过于浓重的曲子, 类似《梁祝》、《黄河》这类名曲还理解点,冷门点的二胡曲子之类的,他真的是有心无力。
他再中国通,也得承认自己在厚重的东方文化面前,还很渺小。
“你们现在的跳跃配置是怎么样的?”
出于严谨考虑,江卡罗还是先问了一下。
陈辞因伤临时缺席冰雪盛典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
但好歹是练男单的, 找的女伴也不可能太弱, 就算因伤退步,肯定也不可能太差。
简冰呆了呆, 转头去看云珊, 云珊也有些不好意思。
陈辞接口道:“其他问题不是特别大,主要是捻转和抛跳还有些问题。”
“是磨合的问题?”江卡罗乐观地问。
“前天我们才完成了一周的抛跳, ”陈辞无奈坦白, “捻转, 应该也快了。”
“几周?”江卡罗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一直练单人,”云珊主动替简冰解释道,“最近才刚接触双人滑。”
所以,他刚才没有听错!
他真的要给只会做一周抛跳,完全做不来捻转的组合编舞了?!
江卡罗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半晌, 转头看向霍斌:“我可以反悔吗?”
他的招牌虽然不是很响亮,但也不是不值钱好嘛!
霍斌板着脸,并不接他这个冷笑话的茬。
“从四周跳转到一周抛跳,这个跨项…”江卡罗长长地吁了口气,拍拍陈辞的肩膀,“你一定很爱她。”
陈辞深看他一眼,没有解释,亦没有反驳。
***
你一定很爱她。
一直坐上了车,简冰脑子里都是江卡罗这句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
她倒是没听出意大利男人口中的认真,她唯一解读出来的,就是自己确确实实非常拖后腿。
拖到,江卡罗都直接将陈辞和自己搭档的行为,用毫无道理可言的“爱情”来解释调侃了。
是以,等到陈辞将霍斌送回家后,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要不要一起上冰?”
基础训练她可以自己做,但捻转和抛跳,都是没办法单人去练习的。
陈辞犹豫:“现在?你们店里还有客人吧?”
“那…你们凛风呢?”简冰真是豁出去了,连文非凡的大白眼都不怕了。
陈辞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行吧,去我那儿练。”
简冰于是又抱着大包,吭哧吭哧重新爬上了车。
陈辞发动车子,前方的路况极差,他却还是忍不住拿余光瞥了眼副驾驶座的小姑娘。
简冰正全身关注地整理头发,发圈在她手里翻花绳一般灵巧,三两下就把马尾扎好了。
——年轻小姑娘新陈代谢速度快,鬓边一圈短碎发,稍微一运动就从发圈里挣脱而出。
现在还不到中午,正是凛风运动员们上冰训练的时间。
陈辞领着简冰往训练基地走,一路上连台前小妹都禁不住频频探头观望:
传言陈辞小哥哥色令智昏,要跨项和外面的业余小妹子去滑双人,这就把“祸水”直接带进来了?
等等,这个祸水看起来很眼熟呀!
我也认识,就是那个怼了北极星的“辍学女童”…
陈辞就像什么都没听到,带着她笔直地往冰场走去。
简冰紧跟着往前走,前面那个沉默的背影看起来是如此的可靠,那些低声的议论很快被他们甩到了身后。
推开冰场大门,曲瑶和申恺正做单人旋转。
“一、二、三,换!”申恺的声音在这时听起来格外的严肃,曲瑶也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专心控制转速。
这两人的组合简冰在冰雪盛典上已经见识过了,配合度是差了点,但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如果在全国锦标赛上遇到,依他们现在的水平,赢面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陈辞进来就直接换鞋,见简冰站着不动,催促道:“别傻站着了,换鞋。”
简冰“嗯”了一声,抓着背带的手指,却不由自主扣紧了。
和这样的对手同场练习,这…
她换好鞋,跟着陈辞上冰。
曲瑶好奇地多瞥了几眼,表情渐渐就认真起来了:“小陈哥哥,你不是吧,玩真的呀!”
简冰刚落冰,还在愧疚自己只能出一周的抛跳——和曲瑶刚才的抛跳三周对比起来,格外的寒碜。
曲瑶看他们,却完全是看此生最大敌手的感觉,围上来一个劲打探:“这么快都能抛跳了啊,你们单跳要用什么配置?”
陈辞无奈:“你不训练了?”
曲瑶夸张地抬手按住胸口:“能跳四周的男单种子选手跨项来滑双人,我们还滑什么?”
陈辞还没接腔,简冰先开口了:“我连捻转一周都还不会,我怕你才对吧?”
她难得这么直接地示弱,说得陈辞都是一愣。
曲瑶“嘿嘿”笑了两声,瞥了眼陈辞。
那意思不言而喻——你是弱,但你的搭档强啊!
简冰没吭声,只是加速向前滑去。
陈辞轻瞪了曲瑶一眼,曲瑶努嘴,用口型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陈辞摇摇头,加速从她身侧绕过去。
曲瑶耸耸肩,滑回申恺旁边。
申恺左看右看,一脸纠结:“我们…”
“继续练呀,”曲瑶道,“‘敌人’都练上了,咱们那儿还有时间浪费呢!”
简冰滑得飞快,独自一人冲到冰场的另一头,等到曲瑶滑远了,才重新向着陈辞滑去,跃跃欲试道:
“先温习抛跳?还是直接捻转?”
“捻转吧,”陈辞道。
简冰点头,与他并肩向前滑去。
习惯真是可怕,不过几个月时间,她竟已经开始习惯,身后如影随形一般的陪伴了。
毕竟是同场训练,曲瑶和申恺不时自不远处掠过。
近的时候,甚至是擦着他们的影子过去的。
他们这对新组合磨合到如今,滑速较冰雪盛典时候,又快了不少,默契度也是与日俱增。
但摔起来也毫不客气,不但曲瑶会摔,申恺也坐倒好几次。
新节目初期,这样的挫折简直是无可避免的。
简冰深吸了口气:“我准备好了。”
陈辞没吭声,只稍微放慢速度,转到了她身后。
手也搭在了她腰上,半晌,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放轻松。”
她这才发现,从决定尝试开始,自己全身的肌肉都是绷紧的。
“知道江卡罗为什么叫江卡罗吗?”陈辞突然道。
简冰愣了下,“什么?”
“江卡罗的原名其实不叫这个,Giancarlo是他们意大利一个早年花样滑冰名将的名字,江卡罗这辈子都没拿过金牌,所以就把中文名改成了Giancarlo的谐音。”
“这样也可以?”
简冰目瞪口呆。
“为什么不可以?”陈辞道:“灵魂永远比身体高尚,谁没个做梦的权利。”
说话间,他放在她腰际的手掌也微微收紧,“准备了,一、二、三…”
简冰下意识地随着他的动作踩刃起跳,整个人如陀螺一般拔地而起,360度旋转之后开始下落。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蹦极时从高空坠落的无力感再一次环绕了她,她咬紧牙关在脑内模拟如何落冰、如何用刃、如何滑出…
被那个温暖的怀抱牢牢接住的时候,陈辞的声音也再一次响起:“都好好完成了,怎么还闭眼?”
简冰这才睁开眼睛,近处是陈辞微笑的脸庞,而他头顶,则是凛风是高远的冰场弧顶。
完、完成了?
“不相信?那咱们再来一遍。”陈辞作势就要再抛。
简冰却拿双臂紧揽住他脖子:“我…我真的做到了!”
她把脸紧贴在他胸口,努力平复呼吸,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把胸膛里快乐的尖叫释放出来。
美梦成真,当真是痛快淋漓!
她挨得这么近,手搂得这么紧,连心跳和呼吸都隐隐传了过来。
陈辞再没勇气逗她,有些僵硬地抱着她继续在冰面上滑行。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不小心,把血管黏连在了一起。
要不然,怎么连心跳都愈来愈趋同?
简冰渐渐也觉察了,犹豫着抬头打量他:“你心跳怎么也这么快?”
虽说抛跳和捻转的时候,女伴更容易摔倒,更容易受伤。但男伴摔得荤七八素,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难道,是在担心自己连累他?
陈辞好半天才轻轻说了句“没事”,面上没什么表情,耳廓却渐渐红了起来。
那点绯红如洇开的墨汁,一点一点往外晕染,从耳际到下巴,再滴落到简冰微微仰起的脸颊上,传染一般泛起红晕…
窗外蝉鸣声阵阵,不知疲倦一般。
身下是冰刀磨砺过冰面的声音,耳畔是带着凛冽寒气的风声,自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便显得尤其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一转眼又过去那么多天,明明感觉刚更新过…
第67章 脉脉心底事(三)
“我、我们再试试吧!”
简冰有些慌乱地挣扎着跳下地, 冰刀落在冰面上,踉跄了一下才往前滑去。
陈辞说了句“小心”, 却没有跟上去。
他的肩膀、他的手指、他的双腿, 全都是僵硬的。
只一颗心,火苗一般烈烈地跳动着。
他站在寒冷的冰面上,甚至想要俯倒下去,把开始烧灼的脸贴上去,以阻止两颊越来越烫的红晕。
这一场冰下来,除了最开始的捻转和练习,两人再无交集。
你在这边练旋转, 我便去那边压步;你滑到了东面, 我便滑向西侧。
这捉迷藏一般的行为惹得曲瑶频频探头张望,小声跟申恺嘀咕:“他们这是在干吗?”
申恺也是满头雾水:“不知道啊, 可能排节目吧。”
“你们家节目俩搭档从头到尾天各一方?”曲瑶嗤之以鼻。
一直到冰场开始清冰, 简冰和陈辞才一前一后下冰。
曲瑶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笑嘻嘻地上前:“小陈哥哥, 冰冰, 一起吃中饭去呗。”
简冰扭头去看陈辞, 陈辞四下张望了下,有些犹豫。
曲瑶立刻猜到他的担忧:“文教练女儿高烧,今天一天都不会过来。”
“那…”陈辞松了口气,“走吧。”
凛风的食堂,并不是适合待客的地方。
但对需要控制体重的运动员们来说,却是个挺好的觅食地点。
供应的餐点普遍高蛋白、高碳水不说, 还特别提供定制服务。
像曲瑶、陈辞这类签约运动员,在训练周期里,食堂都是按着监控指标供给食物的。
简冰就不同了,她本来就不是凛风的人,压根没人管她吃什么。
她拿着陈辞的卡片在窗口转悠了一圈,这个拿点,那个要点,端了一盘子吃的回来。
陈辞才瞥了一眼,就问:“你最近测过血红蛋白?”
“测过。”简冰一边拿筷子,一边道,“135g/L,正常范围内。”
既然在正常范围内,那么饮食还是得继续控制着的。
陈辞拿起筷子,利索地将她盘子里的东西拨了大半出来。
简冰嘴上不说,喉咙却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
陈辞瞅瞅她那单薄的小身板,心有不忍,又把自己盘里的菠菜和木耳,各拨了一点到她盘子里。
“女孩子要周期性失血,补铁的东西多吃点。”他嘀咕道,“免得影响身体机能状态。”
失血…周期?
简冰咀嚼食物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待到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腾的红了。
陈辞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问曲瑶道:“她一控制体重,体脂就掉得厉害,都影响到生理周期了,有没有什么办法?”
“人设崩塌好吗?!”曲瑶真是大开眼界,“谁说凛风的陈辞是个木头人,居然开始关心女伴的生理周期!你确定要继续和我讨论?”
陈辞拉长视线看她,“申恺大约不知道,教练刚带他的资料回来的时候,你还嫌…”
“咳!”曲瑶干咳一声,打断他的声音,“体脂控制不好,肯定还是饮食和训练的问题”她看向简冰,“你最近的训练负荷是不是太重了?”
…
生理周期确确实实不太规律的简冰同学,到底还是在这俩能在吃饭时把这类话题聊得如此自然的前辈面前,默默低下了头,埋头啃起了水煮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