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方才着你脉象,颇有灵力转动,这滞灵之词又是如何而来。”白彝斓坐在主位上,茶盖拂去茶水波动的表面,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其中却是暗藏不悦刀锋。
躬首一侧,白晓宸垂下眼睑,恭敬万分。“回家主的话,宸儿自小体弱多病,不宜车路劳累,祖母怜我年幼多病,抚养在侧,况且,以宸儿体内这些灵力在阴阳司难成大任,不如在邺城内隐藏起来,探查秦家动向,及时汇报给家主。故放言宸儿是滞灵之人,不易秦家猜测,伺机而动。”京师秦家和白家是阴阳师的大族,自开国以来,多有不和,白晓宸这样回答,颇有顾大局之意,天知道她可是在胡诌。
白晓宸所在的邺城白家,自上百年前,自知罪孽深重,便退居后方,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在暗处活动鲜有人知道只有京师白家家主知晓的‘分支’。幸而,早在十几年前,白晓宸的外祖母为以防万一,自与京师不再来往后时不时的就向京师白家传递邺城秦家信息,在白晓宸接任后,也会时隔一月两月的汇报消息。
也正因为邺城白家只有白晓宸一个嫡女,没有其他女子,为监事秦家动向不得以隐藏灵力而无法在京师就职阴阳司的一系列说辞,也方为道理。
何况。。。。。。白彝斓淡淡的扫了一眼下首躬身在侧的白晓宸。何况,这白晓宸,灵力虽然平平,但并无她说的那般无用,在京师中也的确难当大任,即使如此竟是连她白彝斓刚刚三岁的幼女的比不上。。。。。。
似是想起了自己年仅三岁便表现出阴阳天赋的小女儿,白彝斓的脸上柔和了一些。
如果不是当今皇太女,哪会想到邺城的这个分支白家。而皇女,究竟是何意?
两人又交谈了一番,说了一些祭祀的事情,白彝斓才挥了挥手,唤来管家将白晓宸引入西厢的厢房。
接下来又跟着管家拜访了白家家主的父亲,怎么说这个老人呢?呃。。。。。。蛮热情的。。。。。。比如到现在她已经被这位传说中的老祖宗又捏又是搂怀里等等的老年人对于晚辈的人情骇的有些打得瑟。后来吧,执手相看泪眼说着‘瞧瞧宸丫头多俊’以及一些‘苦命的孩儿’之类的话,至于剩下家主的一夫四侧夫白晓宸也逐一的拜访了。
白家家主,白彝斓。一夫四侧夫,还有一些上不来台面身份为小侍的,并没有被邀入这位老祖宗所在的厅房内,四个女儿,三个儿子。其中大女儿和最小的幼女皆是由正夫王氏所出,三女儿是侧夫平氏所出,二女儿则是一位小侍所生,五个儿子中,又有三个儿子是剩下的几位侧夫生育。
白彝斓长女,正夫的大女儿。白瑾菲今年二十又七,供职阴阳司,已有一位正夫和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白彝斓有一个嫡亲地妹妹,白彝汶,在朝中供职,并与长兄一同居于白府。一夫二侍,小侍数量不明,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总的来说,这是个大家族,据他所知,上代的白家家主白青玲,可是个出了名夫侍成群的人,死后只剩下正夫也就是现今老祖宗所生下的两个女儿,其他的侍人和侧夫皆不见踪影,是不是应该夸一下这位老祖宗果然手段了得?
在老祖宗那里用完饭,白晓宸眼看着自家的小苒跟着一群男眷笑着离开,而自己则是被这个庞大家族的小辈女子们给拉着去外面美其名曰让白家分支们看看这京师样子。
对了,忘了说明一下,这次来到白家的不仅仅只有白晓宸这一个‘分支’,其他在京师供职的或是其他地域的也在这时来到了京师的白家。
这夜晚跟着庞大的‘女子人群’来到京师,除了看看京师的样子,还不是直奔的目的是是小官馆之类的烟花场所。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去,她想回去睡觉啊。。。。。。白晓宸笑的谦逊的和着身边白家的另一个分支的女子交谈着,心里面却是谈了不知多少口气。
不光身体累,还要应付这些人一遍又一遍问着她关于‘皇太女去邺城’之类的事情。。。。。。
“听说皇太女颜如仙姿,观之更是如仙人入世,不知是与不是?”这是个旁支的女人说的。
长得是不错,但也不至于像个仙人吧。。。。。。白晓宸笑的谦虚,心里面吐槽吐的严重。
“我倒是听说皇太女用兵如神,杀戮如鬼神,当当是神将之身。”这是另一个。
她怎么知道?白晓宸翻了个白眼,面上做出的却是了然崇敬。
“哎哎,我也听说,当今皇太女殿下真真了得,三岁便能赋诗作词,五岁便百步穿杨。”这是第三个。
呃。。。。。。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是了是了,太女殿下当真了得,余当年有幸在丰城塔上见之其风姿背影,当是仙人。”这是第说不上来数的一个。
喂,大姐,你更扯了,见个背影,你就说是仙人?
以此以上若干问题,白晓宸回答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所什么。但主题却是不离开对于皇太女仙人之资的崇敬与敬仰。
肩膀好酸,脚下还累,她想在床上睡觉。。。。。。白晓宸无奈的一边笑的温润的和旁人说着楚汐的事情,一边抬起灌了铅的腿往前走。
说起来,楚汐似乎自从回到京师就不曾联系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按照那个魁谛大傀的话,似乎应该在不就会找到解决之法,但这么九过去了,楚汐连个消息也不传给自己。。。。。。白晓宸垂下眼,抿起的嘴唇绷得下巴有些发紧。
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时被贯穿的感觉,血液干枯,红色蔓延。但,那时她却清晰的感受到那人的用手掌伏在她额上的热度,担心的神情,温暖的熨烫的让本来苍白的面上莫名的爬上了难掩的热度。
当真矛盾的是她自己了。白晓宸嘴角扯开无奈的弧度,在家中之时,一方面想着要和楚汐这人离远点,另一方却是牵挂了起对方来。
楚汐,你,当真是祸害了。
白晓宸苦笑了一声,她这边苦苦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说不定,楚汐,早就把她给忘了吧。
就这般思来想去,白晓宸跟着一群人也来到了京师最大的青楼——醉尘阁。
要说这醉尘阁中,分为南苑北苑,南苑是男妓所在之地,而北苑,却是女妓所居之所。这也是方便了达官贵人所好而已。
跟着众人不如旋梯入得三楼雅间,其他的女子倒是放得开,又要男妓的,也有要女妓的,白晓宸无法,也不能鹤立鸡群的不要,只得要了一个长得颇为秀气的男妓傍于一侧。
声声丝竹之声从楼下传来,清润的音色,如东风佛晓打落海棠深处,化为点点成殇,而窗外云阁,重楼,繁华落地。声声慢慢,笑靥如花,却是脂粉如画,红泪几重流转成沧桑。
白晓宸不动声色垂下眼,纵然耳边高谈阔论,她也只罢言笑不语,端的是温润如玉,道不破的清雅风情。
不多时,便有就听见敲门声,推门而入却是那醉尘阁的鸨公,原来,下面那花魁就要登台,来请这众位大官人前去观看。
原来,今儿个正好赶上南苑北苑选花魁的日子。
鸨公将众人引到三楼的看台,桌上的茶酒餐食早已备好,众人三桌两桌的坐下,鸨公又唤来多名侍者才躬身离开。
为何觉得这此情此景如此眼熟?白晓宸眨了眨眼,斟上一杯酒,垂下的眼睑看不清里面的虚实。
钟鼓之声忽的响起,砰然之声,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基调,如战场浩然澎湃,步步惊心。循声而望,便看见一群女子舞着衣袖手握刀剑步上台面,随着鼓点的激荡的声音,挽出精妙的剑花。看到此处,白晓宸心中不由暗自喝彩了一声,这分明就是少见的剑舞!
这时,鼓点便随着阵阵的琴声逐渐扬起,想来是到了节奏的高???潮,忽的,一个身着骑射胡人服装的女子步入其中,不同的舞姿,婉若游龙一般在舞池之中,纤细的腰肢仿佛能盈盈一握,旋一转身,露出一直背对着众人的面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一双丹凤眼颇为醉人,尤其是上挑的眉尾,更是别致的风情,当真是用美人如玉倾城之姿来形容在为不过。
周围果不其然传来惊艳抽气的声音,但,这时的白晓宸却是惊愕的瞪大了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突然间在邺城怡香院消失的柳花魁!


第 39 章

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白晓宸蹙眉,方想收回视线。不想,这时那还在舞台上的女子忽然的转身,扬起的头,眸色波光潋滟,却是直直的与她对上了视线。
醉卧瀚霎一点胭脂红,言笑晏晏,不知谁家的情儿香。
白晓宸怔了一下,稍顷,舞台的女子旋身舞袖摆长,袖面如剑,后迅速的打出,唇瓣含笑,如雾里探花,急急慢慢,步履如烟,旁边的鼓声急速的基调伴随着女子的舞步,好似金戈铁马醉弹沙场。
好个霸道!
这京师花魁之声,怕也是落入这女子手中。
曲终,舞毕,那花魁盈盈一拜。
楼内已达□。
“妙人,妙人哉。”说这句话的是白晓宸身边的一位穿着颇为儒生的年轻女子,白家旁支某某某。
“我看只装清高才是,卖艺不卖身。哼,到这京师,哪还容得她放肆,这卖身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另一个坐在不远处的白家旁支语气不屑的冷哼一声。
“用诗词来考我等入阁,倒也担得起这选出来的花魁之名。”还是方才‘妙人’那位脑袋跟抽水马桶的‘妹纸’。
别人都写,她白晓宸不写,作为请客的白家‘东家’,是不是会认为自己太不识相了。。。。。。白晓宸无奈的随便写了一首曾经背过的‘鹅鹅鹅’的古诗。
为什么她有一种她不写诗,也会别邀请入阁的悲剧感。。。。。。
半刻中后。。。。。。
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白晓宸嘴角一抽一抽的跟在一个小厮的身后,悲催的赶脚她简直都是一副画着悲剧的油画。而身后,至今还藏秘着没进入阁中人的各种怨念。
推开阁门,入目的屏风,转过的身,看见的却是不一样的人,落座的早有四名女子,那位柳花魁坐在那里抚琴,依旧是醉人的美人风情,指尖缭绕玉指细如葱根,铮铮琴调,平缓如波,细细满绕,缠入胸口,攥了心脏,泵然的跳动。
白晓宸确实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出来了,不是因为琴声,也不是因为这貌美的柳花魁,而是五位女子中,其中的一人,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青白色的玉镯子,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眸光冷凝,如清弘,如波,如那人一瞥的风情,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端的是玉面如画,款款倾城。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入,只是虽然收回了视线,可是脑中依旧回荡着她的容颜。
她,似乎消瘦了很多,可。。。。。。垂下的头,借着喝酒摆起的衣袖,遮住了白晓宸半张脸,她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人怎还是如此的冰冷如斯?但却熟悉的让她莫名的心情好了起来。
能够再次相见,真是的,太好了。
楚汐。
“白晓宸,你怎么在这里?”身旁的女子一脸惊诧的低声说道。
“草民与宗族的姐妹们一同来的,有幸被花魁选中,当是幸运。”白晓宸文雅的笑了笑,端的是人模狗样的娴静淡雅。
“哦。”想来是话题不再纠结于此,女子小心的瞄了一眼身旁的自家姐姐,小声地说道。“本宫并不是想来这里,只是陪着七妹来的,自邺城一别,本宫就不曾来这烟花之地,小苒他。。。。。。”说到这里时,女子脸上爬上绯红。
“草民晓得殿下的意思。”意思不就是要解释不是自己想来吗?白晓宸笑了笑,嘴里面说着没什么的话,心里面可是打着小报告的打算。嗯嗯,让自家弟弟好好看看这位五皇女到底在这京师怎个样子。
与白晓宸解释的却是楚汐的妹妹,楚岚。
想是以为白晓宸明白了自己并非寻花问柳之人,楚岚松了一口气,笑的举杯向着白晓宸。
这都要先干为尽了,她也不能不识相不是。白晓宸笑了笑,举杯共饮。
“白晓宸,你和皇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楚岚瞄着从白晓宸进入阁中冷着一张脸的楚汐,低声说道。
“五皇女这是何意?”白晓宸愣了一下,听楚岚的意思,分明是自己哪里得罪了楚汐。
“许是本宫想多了。”略微沉吟了一声,楚岚面有古怪之色。“皇姐自三月前便不知何原因,气色颇为不妥,而提及到你名字时,多是不悦。。。。。。”有次甚至还砸坏了一盏卿玉琉璃柱。欲言又止的顿了顿,楚岚又道:“尤其是近一个月,身体似乎越加的差上很多。”
“太子殿下提及过我?”
“。。。。。。不是皇姐主动提出,而是,本宫看她身体不适,才略微的说了一下你。”结果,听说那天整个乾清宫一直处于低气压的状态,虽说处于秋日,但京师偏于南方,这刚刚入秋,其实倒也晴朗的舒爽,但据闻当时来往的小宫女小侍者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甚至都惊动了母皇。。。。。。“对了,这里除了你,还有一人知道皇姐,本宫还有七皇妹的身份,就是坐在小七身旁的那位,她是今年的状元娘子,当今丞相之女。方英。曾是皇姐的侍读。出去后,切莫泄了我等的身份。”
“是,草民明白。”白晓宸垂眸低语。心中却是纳闷,明明是楚汐这个家伙不告而别,弄她怎么好像她把人家怎么样似的?
撇着嘴,白晓宸斜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楚汐,话说,似乎真的有些憔悴的说。。。。。。
难道是魁谛大傀的事情?想来想去,她也只能想到这一层面。
那个,啥,柳花魁,咱打个商量行不,你能不能不用一副好想你我很熟的样子坐在我旁边,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你我周遭的视线转了好几圈了?
“自半年前琦儿离开邺城,就不曾见过白大官人,不想,竟在这京师再次遇见官人。”女子巧笑倩兮,眉心中的那一抹焰儿似得胭脂红,衬着她美似妖的容颜,竟是说不出的动人心弦。
“呵呵,确实,确实。”白晓宸挪了挪位置,干干的笑了笑。
“听琦儿的话,是认识这位白大官人?”问这话的,是那位丞相之女。
“回大官人的话,白大官人在邺城,是琦儿的恩客。”说着,柳琦儿娇笑了一声,音色婉转留恋。“在邺城,琦儿颇受官人的照顾。”眼波横媚,那别致的风姿,不由的让人为之一叹。
而那位丞相之女听罢,却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只是。。。。。。
“天色已晚,既已见了柳姑娘,本。。。。。。人就不再打扰柳花魁和这位白官人雅致。就此告辞。”她站起,宽大的衣摆,身姿如暮如画,神色冷淡。
“太。。。。。。短了,姐姐,时间太短了。我还没好好地听柳花魁抚好琴呢。”说这话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稚嫩的脸上,多少有些不舍。
“怎的,你还想留下来不是!”冷哼了一声,楚汐一摆衣袖。
“不是。”见皇姐生气,小七缩了一下脖子。努了努嘴,也不着怎么回事,近三月来,皇姐的脸色骇人的要命。皇姐虽然疼她,可是却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再说疼虽疼,她还是最怕这位长姐的。
呜,早知道就不把皇姐拉过来好了。。。。。。可是,如果不拉着皇姐过来,让母后知道她独自来到这里。。。。。。想到这里,少女不由得打了一个得瑟。
眼见着楚汐就要离开。白晓宸愣了愣,而就在她愣神的功夫,楚汐三人便也踏出了暖阁。
白晓宸慌忙的站起。“白某还有些事情,他日再来拜访。”说完,竟是跟着楚汐的身后急急的走了出去。
她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抚了抚裙摆,素手抬起,拂开垂落的发丝。
“说起来,这暖阁之中,怕也只是应该方才离开的三位和本人,这白大官人入了柳花魁的眼,着实让方某觉得,柳花魁和这位白大官人关系不浅。”方英端起酒杯,在鼻息间闻了闻,叹息一般的说道。
“大官人说笑了,琦儿是烟花之人,又怎的说和一人关系不浅。”盈盈一扶,柳琦儿为方英满上酒,言笑晏晏。
袖风染雨花台下酒共饮
青丝风凌三千愁肠谁系
把酒东篱谁见形单只影
曾忆与谁共约亭台西
。。。。。。
“哎哎哎,等等我啊,我还没问你问题呢,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跟着那三人从侧门出去,白晓宸喘着气。
“喂!你什么人,跟着我等作甚!”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的小七神色不悦的瞪着眼前的女子。
“啊,是这样,七皇女,在下白晓宸,和太子殿下还有五皇女认识。”白晓宸笑眯眯地回答道。
“白晓宸?怎么没听皇姐提起过。”疑惑的转头看向两个姐姐,太女姐姐早已扶着人进入了自己的马车,而五皇姐却是点了点头。“还有,你和那位柳花魁是什么关系,怎么好像看起来你和她关系不同寻常啊。”
“小七,上马车。”不远处传来太子殿下淡淡的声音。
“哦。”本想继续的问下去,却也乖乖的点着头,小七挑眉看了一眼白晓宸,扶着侍卫的手上了车。
为什么她感觉皇姐好像很生气,但绝不是因为自己,而是那个名叫白晓宸的家伙?
爱莫能助的看着白晓宸,楚岚拱手告别,方上了自己的车辕。
白晓宸蹙眉,神色不解之余,心中却是隐隐的有着失落。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楚汐,有很多事情想从她那里知道,可是,到现在,她却是一个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本想跟着楚汐上了她的马车,却在她踏过去的一步时,被佩刀的侍卫挡了下来。
“楚汐,我有事情跟你说。”白晓宸垂下眼,神色在夜幕中难辨虚实。“是关于神龙之事。”
沉寂了片刻,车内响起对方冷淡的声音。“放她进来。”
“是,主子。”那侍卫听后,恭敬的说道。
她真的应该早这么说。。。。。。起身上了车,卷起的珠帘,马车颇为的精致,雕花的悬梁木,刻着花纹,小机,案桌,软榻,厚重的车厢,铺着毯子的车面,而那人,靠在一侧,眉目清冷如玉。“殿下。”
“你所说的关于神龙,可是何事?”见白晓宸坐下,楚汐神色平淡的问道。
“说起是神龙,其实不然,殿下和草民所见的并非龙族,是用禁术做出的魁谛大傀。而能做出它们的也只有洪荒大巫那种人才能做的出来。”白晓宸垂手说道。
“魁谛大傀。”楚汐垂下眼睑,睫毛下,打出一片的清影。“然后呢,你又查出了什么?”
所以说,她该怎么胡诌。。。。。。垂下的眼提溜的转了一圈,白晓宸略一沉吟,落在外人眼中却是着实坐了思考的样子。“是这样殿下,草民查了一下关于白家的手札,曾经指明位于京师东南星位曾在数千年前,有过祭祀,草民想,魁谛大傀所指的‘东南星位’是否就是那里。”
“你说的这点,本宫也已查到。”马车不急不缓的前行,轱辘轱辘的声音压过道路。此时的楚汐手中捧着暖炉,披着白狐大裘,皓腕白皙,玉色的手镯玩转自由流光,一盏青面兽暖炉捧与手心中。“自洪荒开始,那里,便是祭祀之地。‘白虎區中,飲冥王洛河水’白虎区,是大巫祭祀供台的位置,其中的冥王崭是大巫手中的驱鬼道符画洛水利剑,古典记载,洪荒时,先祖们多是对于洛河止水颇为崇敬,有言道是天上之水之城。而实施巫术的大巫中。”她说道这里时,抬头,眸光似锦。“有你白家的先祖。”
她可不可以说,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白晓宸默了。
“白晓宸,本宫曾经想过,为何只有你白家之人可以唤醒那等魁谛大傀?”纤长的手指细细的摩擦着暖炉凸的青络,徐徐慢慢地语调,平缓中,却是步步为营,寸寸相逼。“而你白家,却也在洪荒之时,位居大巫之职。”
“这点我比你还想知道。”白晓宸眼睛抖成了死鱼眼,方才还恭敬的语调在楚汐没有表情的面容下根本就再也摆出下去。“话以说到这里,殿下不会是认为白某人和这魁谛大傀有什么关系吧?好吧,在来到京师之前,我也着实的认为白家的先祖和魁谛大傀有关,至于殿□上的巨眼大妖,恕白某妄言,可能,和白家的先祖多少有点关系。”
“你倒是诚实。”冷笑了一声,楚汐太子殿下微微一哂。
能不诚实吗!你丫的都这么说了,不承认,等着欺君吗!!你妹的!!枉我还在邺城担心着,你丫的就这态度!!!好歹我还带病之身和你去妖冥城!!!死熊孩子!没良心!!!!白某人叉着腰做泼妇水壶状,头发根根竖起,破口大骂。“虽然有关联,但也不一定断言殿下被妖兽纠缠的这件事有现今的白家有关,还望殿下明察。”白晓宸恭敬地答道。尼玛!欺负人了吧! 你就是欺负人了!!!皇族了不起啊!你丫的天生含着金钥匙的魂淡!!!你要不是皇族,老娘我说什么也要一屁股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