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楼此刻难得感受到来自丈夫的松软及温情。
良久,秦玉楼只忽而抬手,将柔软的手覆盖在了戚修的大掌上。
却不想,戚修手一抬,握着她的贴在了腹前,他的大掌却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在某种事情上,丈夫固执得甚至有些偏执。
秦玉楼嘴角微微勾起,还真是个霸道又呆闷的人啊!
“夫君···”安静中,秦玉楼忽而开口柔声唤道。
覆盖在她手背上的那只大掌微微收紧,好半晌,只听到耳边低低的“嗯”了一声。
“夫君···是喜欢男娃娃还是女娃娃?”秦玉楼睁着双眼,背微微向身后的胸膛倚靠了几分,一脸好奇的问着。
其实,老早便想问了。
彼时,自预料自个有孕后,秦玉楼便一直想给戚修一个惊喜,这般冷清寡淡的一个人,她还曾想瞧瞧他知晓自个有了娃娃后,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却未料想,一时阴差阳错的,惊喜反倒成了惊吓。
自得知她有孕至今,除了那晚明显后吓到后,秦玉楼便再也未从戚修脸上瞧见过任何关于肚里娃娃的起伏神色呢。
他脸上的表情本就不多,便是一整日里也憋不出几句话,但秦玉楼其实是可以感受到的,他的那份小心翼翼与无措的心情,甚至好长一段时间,夜里都不敢胡乱碰她,生怕伤了肚里的那个。
待后来渐渐松懈下来后,每晚临睡前,大掌每每都会像现在这般,轻轻的贴在她的肚皮上,一下一下的轻抚着。
他是个轻易不显露山水的人,是个生疏的夫君,更是位没有经验的父亲,或许,这一切都与他曾是个无人问津的儿子有关吧。
戚修闻言,却默了一阵,只觉得环住她腰间的长臂微微收紧了几分,少顷,这便听到戚修微哑着道:“都可···”
声音有些低哑,呼吸似乎很轻,放的极轻极轻。
秦玉楼嘴角微扬起,又继续好奇的问着:“那···夫君往后想要几个娃娃?”
这下戚修却忽而迟疑了一阵,犹豫了下,方低声回着:“七个。”
这一句却是不假思索的回着,放佛早早便已暗自思量过了。
“七个?”秦玉楼闻言却瞬间淡定不了,只顿时瞪大了眼,便再也按捺不住了,只一把从他怀里转过身来,微微支起了身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只以为是她听错了。
戚修对上妻子一脸呆愣的脸,目光四下游移了一阵,方轻轻的咳了声,随即摸了摸鼻子道着:“嗯,七个···”
眼见妻子脸上的惊诧一点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慢慢的抿着嘴,绷着脸,面上一脸凝重。
戚修觉得还是有必要提点一声:“为夫乃是戚家长子,身上肩负着为戚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重任,夫人···理应——”
见妻子嘴抿得更紧了,脸绷得更紧了,戚修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只紧紧的闭上了嘴。
七个?
他当她是母猪不成?一生生一窝?
便光是肚里的这一个,不过才三个多月,便已是苦不堪言了,七个?算算时间,光是怀也得整整六年光景,感情就他戚修是长子不成?感情就他们老戚家的需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不成?
哼,要生有本事找旁人去生,她不伺候了。
秦玉楼转过了身,背对着,忽而再也不想开口说话了,戚修性子历来如此,既然开口了,便说明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并多半会付之行动,会这样做下去。
感觉这天怕是聊不下去了,这离别前的感情怕是培养不了呢。
原本还想交流一番,将话引到方才的颜邵霆身上去的,得了,这解释怕也没得必要了。
七个?
戚修只要一想到方才的颜邵霆,便觉得还远远不够,便是青梅竹马又如何,便是打小一块儿长大又如何,横竖现如今怀的是他的娃,往后还会生更多他的娃,所有的娃都会姓戚,再也不干他颜邵霆半点儿事儿呢。
最少得七个,八个十个也行,将来还可以组成一支戚家军,每每领一伍人出行,看他姓颜的喝醉了还敢不敢胡乱瞎嚷嚷。
唯有这般想着,心里才稍稍能平静那么一星半点儿。
这般想着,戚修心里忽而一阵意动,见妻子被他吓到了,忍不住探了探手伸了过去抚慰。
秦玉楼想也未想,“啪”的一下,将他的大掌拍落了。
戚修摸了摸鼻子,犹豫了片刻,方靠了过去,在秦玉楼耳边低声道着:“夫人,咱们继续——”
继续啥?
继续你个头!
半个时辰后,秦玉楼这才知晓,原来丈夫压根不知道有孕后还可行房这件事儿。
在大多数情况下,秦玉楼终究是拗不过戚修的。
他既榆木刻板,又霸道强横。
秦玉楼被他折腾得浑身无力,只能不断咬着牙哼哼唧唧。
戚修自个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冒汗,尽管面上的表情都已然十分难受了,却仍是痛苦的继续折磨着他与她。
痛并快乐着。
却依然乐此不疲。
秦玉楼怕是将这一辈子的前缀都给享用完了。
以前丈夫毫无花招,毫无技巧可言,每每皆是直截了当的开始行事儿,秦玉楼可没少吃苦头。
可头一回知晓,原来唯有前缀,久久进入不了正题,竟也是这般的苦不堪言。
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在不断挠着,在不断叫嚣着。
秦玉楼只咬紧了红唇。
末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忍不住嘤咛一声。
声音有些痛苦,有些难受,但细细听来,却又透着丝丝欢愉。

第114章
许是离别在即,人的情绪往往更加投入。
他的吻缠绵又激烈。
秦玉楼觉得有些痒, 嘴里不断发出似笑似泣的哭笑声, 到最后,只忍不住连连求饶道:“呵呵···别···好痒, 呜呜,夫君···不要···”
秦玉楼的声音历来娇媚妖娆,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 只觉得犹如浸了蜜般, 直令人骨软筋酥。
所有的欢乐都是因为他。
他可以令她失控,令她快乐。
听着妻子酥软的求饶声, 看着妻子在他身下绽放欢乐。
戚修红了眼。
愈发的卖力。
然后秦玉楼所有的笑声悉数变成了呜咽声, 不知何时, 嘴里的求饶已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的变成了求索,只颤颤巍巍失控的道着:“呜呜···夫君···不要···不要停···”
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戚修闻言,身子只猛地一震, 嗖的一下抬头, 满脸的不可置信。
秦玉楼微微红着脸, 只忍不住伸着双手主动搂着他的脖颈顺势要起来。
因妻子有着身子, 戚修并不敢多做反抗, 但凡秦玉楼要如何也唯有顺着她来。
只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结果一个天旋地转间,反倒是被妻子一把利落翻身给压到了身下。
戚修一愣, 然瞧着妻子越来越明显的举动,戚修赶忙拦着妻子,阻拦着她接下来一切可行的动作, 心里顿时一阵心惊胆颤,嘴里直支支吾吾道着:“夫···夫人,万···万万不可···”
他虽然也想,可···可是,不过是想着分别之前多与妻子亲近亲近,过过手瘾、嘴瘾罢了。
哪里敢动真格啊?
若是伤了孩子该如何是好?
哪知,秦玉楼却是对他魅惑一笑,对着底下的丈夫娇媚的唤了声:“戚哥哥···”
戚修闻言顿时双手一抖,微微瞪大了眼。
秦玉楼挑眉,然后便趁着戚修呆愣间,只立即一脸得意的开始“霸王Y上弓”。
因有顾妈妈的教导,秦玉楼心中多少有数,不敢过,火。
她上下其手,化被动为主动,很快,便将方才丈夫施加在她身上的虐刑给一一十倍甚至百倍悉数奉还了。
戚修由始至终只紧紧的拽紧了身下的被褥,丝毫不敢随意动弹,生怕伤了她及她肚里的娃。
于是,一贯寡淡的脸上因欢乐,因痛苦不断交错呈现出扭曲之色。
只觉得这一整夜,自个的心时而在天上飘着,时而笔直坠入了地面。
直到最后妻子体力不支,满身疲惫的睡去了。
戚修仍直直的四脚朝天的瘫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简直魂不附体,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这一整夜,戚修压根未曾合过眼。
待妻子熟睡后,戚修先是下榻亲自将银盆端来,将帕子浸湿了仔仔细细地替秦玉楼擦拭了一遍。
妻子一贯喜洁,戚修动作放的极轻,一下一下认真又仔细。
尽管此刻妻子玉,体横生,戚修却无一丝情,欲,仔仔细细地的替秦玉楼将身子,微乱的发饰、凌乱的被褥给一一整理妥帖了。
明明是生涩笨拙的动作,此刻做起来竟有些得心应手,好像理应如此似的。
待将上下全部收拾妥当后,戚修便又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方一进去,身边的人便下意识地靠了过来。
戚修微微转过身子侧躺着,昏暗的光线下,只不错眼的将人一遍又一遍细细打量着,小心翼翼地探着大掌轻抚着她的脸,她的眼,她的鼻。
末了,只停在她那两瓣饱满的红唇上,细细轻柔着。
好像永远都瞧不够似的,如何都移不了眼。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好看的女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轻易令人心生恍惚。
戚修并非一个以貌取人之人,相反,起先他还觉得新妻委实生的过于艳丽些了,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改观并日渐入心的呢?
当她朝他温柔一笑,一脸贤惠羞涩的唤他“夫君”开始?
或是,当她四下无措,趁着无人察觉之时,一脸委屈却亲昵的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袖偷偷求助之时?
亦或是她分明生气了,却故作不甚在意的娇嗔的瞪他一眼的时刻?
脑海中一时浮现的画面太多,戚修无从查证。
他只知,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人。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有些陌生、有些心慌,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言的满足及幸福。
也是奇怪,他历来走南闯北,时常在外游历,鲜少归家,历来是说走便走的,尤其是在军营里头生过过的人,往年随着在外行军打仗之时,早早便已习惯了一声令下,立马便要翻身而起,片刻不得耽误。
还是头一回像这日这般,夜渐渐到尽头,天立马变要亮了,他还搂着怀里的人,片刻不想动弹。
只盼着慢点,时间再慢点儿···
“夫人···”
戚修喃喃唤着,只凑到秦玉楼眉心轻轻的亲了一口。
末了,想到方才秦玉楼的那句“戚哥哥”,戚修心下一动,只忍不住凑到秦玉楼耳边试探着低声的挤出了几个字:“楼···楼妹妹···”
然话方刚出口,秦玉楼无任何反应,戚修却是忽而老脸一红,随即,只立手忙脚乱的翻身而起,再不敢扭头瞧上一眼。
却说秦玉楼第二日醒来时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了。
她先是缓缓地睁开眼,神色似乎还有些不大清明,待迷迷糊糊的呆愣了片刻后,脑子里忽而一阵灵光乍现,只嗖地一下扭过头去。
此刻屋子大亮,床榻的一侧已然空了。
秦玉楼瞧了一时心中懊恼无比,说了定要给丈夫践行的,并千叮咛万嘱咐丈夫,临走前一定要唤醒自己,没想到还是闷不吭声的走了。
忍不住伸手往身侧空空如也的床榻上探了探,被褥下一阵凉意,人已走后多时了。
秦玉楼不由搂紧了被子,将所有的被子卷缩成了一团,被褥中仿佛还残留着丈夫的味道。
想到昨儿个的缠绵不舍,想到昨儿个夜里丈夫说的要生七个娃娃,一切的一切,仿佛还是耳畔回响。
明明不过才分开,竟然已经开始有些不舍了。
第115章
所幸,秦玉楼历来不是个怨天尤人之人, 既然丈夫为了这个家镇日长久在外奔波劳累, 那么她这个妻子理应在家好好的打理家业,好好待产, 除了头几日微微有些不适与想念外,渐渐地,便也开始慢慢的适应了。
天气日渐微凉, 再慢慢的变冷。
随着时间的不断游走, 秦玉楼的肚子眼看着一天一天大了起来。
戚修走时才三个多月,肚子微隆, 还不算太明显, 可自他走后, 却是一天一个样,肚子越大,举止行动间便开始变得有些困难了。
所穿戴的皆是经由绣房特意赶制的衣裳, 白日里行走的时候, 都须得扶着腰缓缓地行动, 尤其是到了夜里, 躺下的姿势颇有些难受。
秦玉楼平日里喜欢微微趴着入睡, 喜欢将脑袋枕在戚修的膀子上,或是脸贴在他的胸膛, 而现如今肚子成了个小球,是趴不成了,怕压着里头的小家伙, 唯有侧着入睡。
为此,难得有一段时间,夜里只不断翻来覆去的如何都睡不着。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秦玉楼便又开始想起了戚修。
若是丈夫在便好了,虽他是块木头,不见得如何细心体贴,但好像只要人在跟前,便能踏实安心不少。
戚修走后一个月派人送了家书报平安,之后,便再无动静了。
秦玉楼有孕的消息从未曾刻意宣扬,但随着她的肚子一天一天长大,消息自然慢慢的传开了,只现如今日子眼看又快要到了年底,整个京城办喜宴的办喜宴,办寿宴的办寿宴,可谓是热热闹闹忙得不可开交。
袁寿伯家长子袁翼羽与文华郡主的婚礼可谓是办得声势浩大,一时轰动整个京城。
翰林学士瞿家已过四十的瞿夫人忽而老蚌生珠,竟然为年过五十的瞿老爷生了个儿子,瞿家满是一水的女儿,整整齐齐七朵金花,这临老临老竟然还得了儿子,据说那年过七十的瞿老夫人喜的一口气差点没缓过神来,差点魂归西天了。
瞿老爷自然是喜不自胜的,但据说瞿老爷是位风骨气节的清流之辈,向来刚正不阿、最为瞧不上这般“为老不尊”的做派,风流成性的顾家老爷,奢华荒淫的季家伯爷,从名流大家,到官部六吏,但凡举止做派略有出格之处的,无一没逃过他上奉的折子。
眼下轮到了他自个,瞿老爷羞愧难耐,一连着告假十数日躲在府中不敢出门。
可没少惹得众人争相谈论取笑。
相比之下,戚家孙媳有孕一事儿,便显得颇为微不足道了。
不过,庄家,孟家颜家,杨家,秦家包括宁家等与秦玉楼相熟的家子几都相继送了礼来,其中自然要属凌薇最为彪悍,竟趁着婆婆庄太太去顾家吃喜宴,偷偷将刚满半岁的敬哥儿给抱出来了,说是要带自家儿子来瞧媳妇儿的。
虽是偷偷跑出来的,但随行的奶娘、妈妈、婆子丫鬟却是紧紧相随,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阵仗却不小。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明就里的小女婿,秦玉楼可不敢瞎认,不过,瞧着那肉嘟嘟、白胖胖的一大团,秦玉楼心里没得一阵心软。
秦玉楼还从未瞧见过这般小的小娃娃,她们秦家四姐妹岁数相差无几,唯有四妹秦玉瑶年纪小点儿,便是当时瞧见过,也是小时候的事儿,记忆早就丢失了。
平日里随着到旁人家里去吃洗三宴,也只是隔得远远地,大致瞧上两眼,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
而袁氏当时有孕,秦玉楼急着嫁人,也没能赶上两个弟弟出生。
眼下,这个圆滚滚的胖小子,结实麻溜的紧,只睁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四处乱转着。
屋子里烧着暖暖的地龙,凌薇替他脱下了裹在外头的襁褓,穿着厚厚的小袄儿在炕上乱爬着,摔了也不打紧,许是瞧见了新鲜的人或物,小家伙嘴里不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间或咬着自个的手指头,间或流着口水,软糯可爱的紧。
凌薇正在锻炼敬哥儿的坐姿,将他举起来,扶着坐好,没两下,那肉滚滚的一团便渐渐的往前歪下去了,卷成了一大团,秦玉楼顿时直扶着肚皮笑的乐不可支。
听到她的笑声,小家伙又嗖地一下抬头,撅着屁股一动不动的直盯着她瞧着,末了,又伸着小胖爪子指着秦玉楼扭过头去指着给凌薇瞧着,嘴里不断发着:“咿咿···”
示意凌薇去瞧。
凌薇毫不客气啪的一下,拍散了那只高举着的肉嘟嘟的小胖爪子,小家伙顿时委屈的小嘴一瘪,俨然一副当场就要哭出来的架势。
不过尚且还未来得及哭出声,小腿子却忽而一软,整个小身板又一把在软绵的被褥上摔了个狗啃地,胖脸顿时埋在了被褥里,小胳膊小腿胡乱比划挣扎着要起,早就将方才的委屈忘在了脑后。
秦玉楼光是瞧着心都化了。
凌薇那个当娘的却一脸心大的指着小家伙在闷声发笑,诸不知身后的奶娘、老妈妈瞧着脸都皱成一团了,凌薇却不许人上前帮衬,只嘻嘻哈哈的道着:“让他自个儿爬起来,敬哥儿加油,你媳妇儿正在你岳母肚子里瞧着呢,可不许丢脸···”
小家伙费力的倒腾了老半天,胖脸胀得通红,最后还是秦玉楼瞧不下去了,搭了把手,将小胖子给一把翻了过来,小家伙一时像只被掀翻了的螃蟹似的,四脚朝天的比划着。
秦玉楼只忍着笑,忍不住白了凌薇一眼道:“哪有你这般当娘的,回头扭到了筋骨,有你心疼的——”
一众丫鬟婆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儿。
凌薇却一脸笑吟吟道着:“你放心,这个小崽子有劲儿着呢,我心中有底——”话音还未落,便见凌薇微微挑眉。
只见对面的秦玉楼一时瞪大了眼,原来方才秦玉楼搭把手将小崽子翻过身来时,一时不慎被小家伙逮着了,只抓着她的手指头一把准确无误的直往嘴里送着。
那胖爪子果然强劲有力,秦玉楼微微使力,竟一时挣脱不开,被那软软的牙床咬着,口水沾满整个手掌,秦玉楼只一脸欲哭无泪,哭丧着脸一脸咬牙切齿。
呜呜,这小崽子,不好玩···
第116章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呆在这里,也很喜欢秦玉楼, 不是啃她的手指头, 便是啃她的衣袖裙摆,自与她混熟了后, 但凡瞧见了她,那双肉肉的胳膊便伸得老长老长,想要她抱。
秦玉楼才不肯, 自被他吐了满手的口水后, 便离得远远地,最多偶尔瞧着委实可爱软糯的时候, 忍不住伸着手指头往他嘟嘟的胖脸上轻轻的戳了一下, 余下, 便再也不曾靠近了。
惹得凌薇一脸嫌弃道:“这才不过一日光景,耐心便耗尽了,往后自有你好受的···”
秦玉楼闻言不由摸了摸肚皮, 一脸坚定无比道:“我肚里这个不比敬哥儿, 定是个乖觉的···”
凌薇嘴角微抽。
身后芳苓芳菲闻言, 均是捂嘴偷笑。
敬哥儿瞧着大伙儿纷纷笑弯了眼, 便也随着“咯咯”大笑了起来, 露出两排粉嫩光滑的牙床,委实滑稽有趣的紧。
敬哥儿玩耍了一阵立马便累了, 不断用手揉眼睛,又张大小嘴打哈欠,末了, 又直往凌薇怀里拱着,肚子饿了,要吃奶了。
身后的奶娘见了,忙上前恭敬道着:“少奶奶,给奴婢罢···”
然凌薇却摇了摇头道:“我来罢——”
语气虽漫不经心,但无比的坚定。
身旁奶娘一脸欲言又止,几次琢磨张嘴劝阻,终究未敢多言,只伸着脖颈一直不错眼的盯着瞧着。
凌薇便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大家伙儿当即试图便要解开衣襟喂了起来。
秦玉楼见状,只愣了片刻,随即,忙冲着芳苓使了个眼色,不多时,屋子里些个不相干的人悉数退下了。
少顷,只听到屋子里响起了阵阵砸吧砸吧吸允的声音,半岁的小娃娃已有几分劲道了,胖脑袋紧紧地挨在凌薇身前,吃奶吃的噗呲噗呲作响,香甜极了。
若是搁在往日里,这样的声音听在秦玉楼耳朵里,只觉得有股子暧昧的味道,可此时此刻,亲眼瞧着眼前的这一幕,满心满眼的唯有温馨二字。
还是头一回瞧见凌薇如此温柔娴静,这一刻,她是个称职的母亲。
小家伙先是扑哧扑哧如牛饮水,不多时,速度放缓,边吃边伸着小胖爪抓着凌薇的耳朵,嘴里不断发出“嗯嗯”的声音,一脸惬意享受。
又过了一阵,声音渐小,直至彻底没了动静,凌薇方放轻了动作,一脸小心翼翼的将衣襟给放了下来,一脸熟稔的将小家伙抱着放到了软榻上,用被子盖好了,又轻轻的掖着,全程竟没有使唤任何人搭把手。
秦玉楼瞧得一脸认真,面上有些许好奇及新鲜,更多的则是诧异。
但凡大户人家里头都请了奶娘,是无需要当家主母亲自喂养,尤其是有的大户人家府中,历来规矩森严,主子有主子的体面,这原本就是属于下人们的活计,不然要奶娘有何用处?
便是去年袁氏有孕,临产前也早早将奶娘安置妥当了,倒没想到这凌薇——
要知道,寻常唯有这小门户或者农家妇才须得自个喂奶的!
凌薇显然是做惯了的,动作麻溜得紧,见秦玉楼一脸好奇的瞧着,也不觉得害羞。
敬哥儿睡下后,秦玉楼便与凌薇将声音放低了些,唠了会儿家常,说话间,偶尔瞄一眼旁边睡得极为香甜的小崽子,倒也温馨安宁。
“待过些日子你当了娘便知道了,这可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别说喂奶,便是吃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