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在那边漫不经心回道:“是啊,高楚生高大状,专打离婚官司的,争夺孩子抚养权之类的,你知道的,这些纠葛在咱们圈子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他现在可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大红人,天天在我跟前吹嘘,说打起官司就没有败诉过,也不知真的假的!”
石冉闻言,顿时一喜,道:“你能替我约他出来么?越快越好,最好今天。”
筱筱道:“这么急?是你需要么?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找他,今天可能不行,昨天,陆然也找到了我,我已经替他将人约好了,现在两人应该已经碰面了,哎我说,你们两个是心有灵犀么,怎么这么齐心,都要找他!”
说到这里,筱筱话语一顿,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道:“靠,该不会是你们两个要打官司吧?打什么官司?抢孩子?他知道孩子的事情了?我靠!陆然那个狗日的,他还真有脸!”
中午休息时间一到,筱筱就赶了过去,一脸咬牙切齿的质问石冉事情的来龙去脉。
石冉也没隐瞒,只一五一十的全跟筱筱说了,筱筱听了,气得差点将手中的高脚杯被拧碎了,道:“陆然那个臭不要脸的,他还真好意思了他,竟然还跑到老娘这里来要人,完了,竟然还是为了对付老娘的人,这口气,老娘还真咽不下去了,气死我了。”
看着筱筱将陆家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个遍,石冉只皱了皱脸。
她今天其实率先到公司的法务部咨询了一翻,但是公司的法务部门处理的大多是经济纠纷这类的案子,对于争夺抚养权这方面的并不擅长,法务部给她联系了几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只不过,最厉害的那家没想到就是筱筱发小所在的那家,最厉害的那个,没想到就是她那发小。
竟然被陆然给捷足先登了。
见石冉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筱筱叹了一口气道:“我立马就给高楚生那孙子打了电话,让他推了陆然来帮你,可是,那家伙居然说已经接下了陆然的委托,他们这行,最注重的就是信用,我拿绝交威胁他,那家伙居然都誓死不从。”
说罢,又安慰石冉道:“我回头替你打听打听,我还不信了,诺大的海市,就没人是高楚生的对手了。”
石冉挤出了一抹笑,道:“谢谢你,筱筱。”
“陆然真的说要跟你…假结婚?”安抚完了后,筱筱冷不丁问了句。
石冉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只扯着笑道:“嗯。”顿了顿,道:“说为了孩子。”
“他还真是个…直男癌。”筱筱依然有些难以置信,凭她对陆然的了解,总觉得…有些不像是陆然的作风。
“那…那个徐思娣了?你确定他们两个之前真的…打算结婚了?那陆然跟你结婚后,徐思娣怎么办?”
石冉只无力的扯着笑道:“他说她不会有意见,我俩…该干嘛干嘛,互不干涉。”
“SHIT!”
筱筱咒骂了一句,喃喃道:“我他妈真是眼瞎了,这几年真他妈是白帮他出主意了。”
石冉狐疑的看向筱筱。
筱筱立马紧紧闭上了嘴,片刻后,忍不住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打算?真跟他打官司?万一那臭不要脸跟那姓徐的领了证来跟你抢孩子怎么办?相信我,陆然这几年在商场摸爬滚打,变得阴险又毒辣,商人利字当先,没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你还嫩着,我担心你斗不过他。”
石冉闻言,抿了抿嘴,忽而抬眼看着筱筱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筱筱挑了挑眉道:“结就结呗,不是互不干涉么?那就看谁绿得过谁咯!”
***
结婚?
这曾经是石冉这辈子最大的祈盼,是美好而神圣的,她曾经连做梦都想要嫁给陆然。
可是,如今,梦想破灭就算了,竟然还以这样的方式上演,只觉得玷污了最美好的梦想似的。
这也就是石冉为何一直反感假结婚的原因。
这样的行径,只会令石冉觉得,她的青春仿佛全都喂给了狗一样。
接下来这几天里,石冉一直在认认真真的研究着法院判决抚养权的归属知识,最终,还是陆远给石冉介绍了一位资深金牌老律师,从首都聘请来的。
律师说一般2周岁以下的子女,一般随母方生活。2~10周岁根据有利于子女成长原则进行,主要考虑以下因素:夫妻双方的学历、工作、收入、年龄、品德、家庭环境、子女的年龄、长辈是否帮忙抚养等(查自百度)。
然而,双方方方面面似乎都旗鼓相当,陆然原生条件虽然差点,但是对方年轻有为,工作上的前景,似乎比石冉更加具有优势,还是那句话,如果只有一个孩子,自然石冉方获胜几率大,可是两个孩子的话,对方又没有任何过错,就很难说了。
更何况,还是石冉欺瞒在先。
当然,若两方任何一方组建了新的家庭,或许,法律上还会更加偏向另外一方。
一连着折腾了好几天,总之,如果开庭,石冉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曾深爱过陆然的石冉,从来没有想象过,有朝一日,她跟陆然,竟然会有这样一天。
***
时间匆匆,一晃而过,转眼,三天已经过去了。
在这三天里,陆然倒是安安静静的,既没有来骚扰她,也没有来骚扰孩子,可是,石冉知道,过了这三天,就会打响一场争夺孩子的激烈战役。
石冉这晚早早就睡下了,想要好好地、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早的起来,原原本本的跟家人坦白了,她想要得到家人的支持,然后,全家一起去对抗恶势力。
哪知,第二天,天还刚亮,秋婶早早就起来了。
她每天通常都是这个时候起来,准备去买菜做饭,出门之前,先将太太唤醒了,太太说她这段时间太过无聊,要跟她去菜市场转转,挑条肥点的鱼,给两个小宝贝炖鱼头汤喝。
收拾好了后,秋婶提着菜篮准备出门,哪知,刚打开门,差点儿被吓了一大跳,只见门口站了个陌生的身影,一位男士,高高瘦瘦的,穿了一身剪裁合宜的西服,鼻梁上戴了一副银丝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温文尔雅,像个绅士似的,此刻两手提着大包小包,似乎在门外等了许久。
“您好。”
秋婶刚开门,就见对面冲她礼貌而微笑的打了声招呼。

第69章 069

“您…您好…”秋婶冷不丁瞧见门外站着这么位气质不凡的先生, 一时愣住, 过了好一阵这才缓过神来,愣愣的问道:“请问…请问这位先生您…您找谁?”
除了以前先生太太老家前来投奔的乡亲们,秋婶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早就登门拜访的。
那些乡亲们要么是来城里就医的, 要么是提着新鲜的鸡鸭鱼肉, 赶着最早一班车过来的。
可是眼前这位,瞧着文质彬彬的, 就像别墅区里哪位有钱人家留洋归来的大少爷似的,倒是不太像石家哪位亲戚。
秋婶一脸好奇的盯着对方,顿了顿,又看了看他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
“您好, 我是来拜访二老的,不知石先生石太太这会儿可在家?”
对方说话彬彬有礼、举止落落大方的, 说这话时, 看着秋婶的眼睛,嘴角扬着客套而不失礼数的淡笑,关键是长得太英俊了, 轻易就令人生了好感。
“呃,在在在的…”秋婶反应过来,立马回着,只扯着热情的笑意, 道:“咱们先生这会儿还没起来, 太太已经起来了, 您…那什么您先等着, 我这就去通知一声…”
秋婶边说着边立马往里头,这时,正好石母拎着包,正要过来换鞋,听到一大早的,秋婶似乎正在跟人说着话了,不由狐疑的问道:“怎么了,秋婶,这一大早的,门口是谁啊…”
秋婶立马跑了过来,冲着石母道:“太太,一位年轻的先生说来拜访您跟先生,我也不认识,没见过,看着三十左右,小伙子长得挺精神挺帅气的…”
秋婶兴冲冲说着。
“连你也不认识?那是哪个?不会是走错门了吧。”
石母狐疑道,说完,依然弯腰坐在了别墅门口鞋柜处的沙发上换好了鞋子,又冲着穿衣镜摆弄了下卷发,这才冲着秋婶道:“我出去瞧瞧。”
说着,几步走到了门口,见到门口的人,她的第一反应跟秋婶一样,先是一愣,然后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道:“小伙子,你是哪个,这一大早上的,你找谁啊!”
说完,又细细看了他好一阵,忽而只觉得对方好似有些眼熟,却又一时如何都想不起在哪来见过。
***
“伯母,您好,我是陆然,是萌萌的爸爸。”
对方放下了手中的大包小包,文质彬彬的朝石母微微弯腰,施了一礼。
然而话音一落,只见对面石母脸色骤变,原先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只微微板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看了陆然一阵,片刻后,双眼死死盯着陆然,嘴里却提高了声音冲着身后的秋婶道:“秋婶,咱们家的扫帚了,你打扫庭院的那个,放哪了?”
秋婶整个人有些懵,看了对面陆然一眼,又看了看马上就要狂风暴雨的石母,只立马眼明手快的将放在门口的木质扫帚拿了来,还没来得及递过去,只见石母三两步飞快的闪了过来,一把夺起扫砸就生生往陆然身上砸去,边砸边拿出了泼妇骂街的姿势,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臭不要脸的,我们不去找你,你还敢找上门来,啊,你还有脸来,你来干嘛,害得咱们家冉冉还不够吗,你还要来跟咱们抢孙子,看老娘不打死你,不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人面兽性的伪君子!”
石母一言不发的举起扫帚就往陆然身上抡。
陆然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任由石母拿着扫帚往他身上抡,扫帚是木制手柄的,抡在人身上还挺疼的,石母没往陆然脸上抡,只一下一下扑在了他的肩上、手臂上,陆然眉毛都没抬一下,任由着石母发泄。
这打人,向来都是一边追一边打才能打得畅快,对方硬生生立在那里让着你打,就隐隐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又加上秋婶见情况不对,生怕伤了人,立马将人拉住了,只急急道:“好了,太太,太太,再打,就得往医院送了…”
生生将人给拉住了。
只是最后那一扫帚,没有控制住,扫帚尾部位扫到了陆然的眼睛,陆然微微瞥了下脸,下意识的抬手轻轻地遮挡了一下。
这一大早上就这般大的动作,到底是上了年纪,有些体力不支,石母顿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待好生发泄了一通后,气总算是稍稍消散了些,最后,石母只恶狠狠地瞪了陆然一眼,恶狠狠道:“想来抢人,告诉你,门都没有,快点儿走,以后再也别来缠着我们家冉冉了,不然,哼——”
石母双手叉腰,恶狠狠地威胁了对方一番,将门一合,就要将陆然一把关在门外。
却未料,整个过程纹丝不动的陆然在此时忽而伸手一拦,将门压住了。
“伯母,晚辈今日到访,实则是有事前来相商。”
陆然伸手缓缓抵着门,看着石母,一脸彬彬有礼的说着,似乎并没有受刚才那番事情的影响。
石母原本刚熄灭的火气,又蹭蹭蹭往外冒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嘿,还真当老娘拿你没主意是吧,是扫帚还没挨够是吧——”
石母气得火冒三丈。
陆然看着对方,终于缓缓道:“伯母,您误会了,晚辈今日前来,其实是来…提亲的。”
说完,伸手往后一指,指着几米开外庭院里立着的一位老人家,嘴角微微扬起了一道礼貌的浅笑道:“这位是晚辈叔父,是特代表家母前来商议婚事的。”
石母闻言微微瞪大了眼,脑子里有些懵,直嗡嗡作响,许久没有缓过神来,过了好一阵,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砰地一下,依然还是将陆然及那位老人家一起拒之门外了。
***
客厅里,陆然跟村长两人坐在了沙发上,村长目光在这诺大的别墅客厅里转了几转,稍稍有些拘谨,不过,他是全奚村的村长,向来主持大局主持惯了,纵使心里稍稍有些拘谨不自在,面上却未显,只将背挺得直直的,像个大家长似的,面上稍稍有些严肃。
陆然看上去倒是怡然自得许多,一言不发、目不斜视着坐在那里,看上去就跟坐在自己家里一样,不过,搭在腿上的手却微微握紧了几分。
秋婶在客厅里热情招待着,不过,这场面实在太过尴尬跟离谱了,秋婶往日是个话唠,这会儿却将嘴巴抿得紧紧地,难得一个字也没多言,只偶尔扯了扯几道笑容应对。
十分钟后,石母扶着石爸下了楼。
石老头头顶着个油亮亮的光头,挺着个诺大的啤酒肚,整个人有些憨憨的,十分平易近人,不过,到底做了几十年生意,走南闯北,当了几十年老板,身子自然有种上位者该有的威严眼熟,真正脸拉下了,还是有几分气势的。
石母稍稍有些懵,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得赶忙将石爸喊了下来,主持大局。
“伯父,伯母。”
见石爸石妈两人从楼上下来,陆然立即起了身,朝着二老打招呼。
石老头半眯着眼,死死盯着陆然,往日里那双带笑的眼里,此刻浸了一层冰霜。
不过,他是一方领导,行为处事自然跟家里的妇女不同,是个讲理讲据的,见陆然相貌堂堂、气质出众,相貌英俊帅气,但个性内敛沉稳,瞧着倒不像个爱耍花招的,石老头看人一向很准,不过,即便对方再好,到底是伤害过自己女儿的人,石老头的脸色可想而知。
直接越过了陆然,向身后的村长走了去。
来者是客,更何况,还是一名老掉了牙的老者,石老头向来尊重长辈,尤其,他是农村出身,见对方衣着简朴,穿着一身中山装,脚下是一双简单却十分干净整洁的解放鞋,石老头经过陆然时,紧绷着的脸,到了村长这里稍稍缓了几分,冲着秋婶道:“秋婶,上茶了没。”
秋婶立即道:“已经上了,都上过了。”
石老头这才嗯了一声,抬眼看向村长,直接开门见山道:“听说…老人家今天来是上门来…提亲的?”

第70章 070

村长直挺挺的坐在沙发上, 冲着石老头道:“正是。”
石老头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哦, 请问老人家这是替谁提亲,想娶的又是哪个?”
毕竟,石家可是有两位待字闺中的。
村长指着陆然道:“俺是替俺侄儿来提亲的。”
说完,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高冷了些,主要是一进到这诺大且豪华的别墅, 村长便觉得有些瘆的慌,他常年蜗居在全奚村, 是一村之长, 除了偶尔到山下镇上走动,一生都没离开过大山,怕给陆然丢面子, 所以这才故作高傲。
见对方还算礼待, 想着到底他们是来提亲求娶的, 顿了顿,村长咳嗽了一声, 这才微微放下了些许矜持, 缓缓道:“娶的自然是咱侄媳妇儿, 前些日子到咱们山上住过好几天的那个,白白净净的, 是叫冉丫头吧。”
村长话音一落, 只见石母微微瞪了瞪眼。
这位老人家嘴里说的是她们冉冉么?冉冉这才回国没多久, 什么时候到他们山上住过好几天, 她每天都守在家里带娃,压根就没出过海市,就前些天出去出差了几天,等等,出差?山上?石母顿时大惊,莫不是这该死的死丫头压根不是去出差,而是直接跟着去了人家老家?
想到这里,石母整个人有些不好了,顿时只气鼓鼓的鼓成了河豚似的。
***
正在这时,只听到村长继续道:“俺侄儿陆然自幼懂事聪明,是咱们整个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是咱们整个村,整个镇上最有出息的,他也是个最重情重义的,走出了咱们村,挣到了钱还给咱们村里修了桥修了路,毕业这么多年来,不知帮了俺们村里的乡亲们帮了多少忙,这样有出息,心地好,又能挣钱还讲情意的孩子,现在这头年可不多了,谁要嫁给了他,一定会享一辈子清福的,陆然这孩子他父亲过世早,娘如今摔了腿,有些行动不便,这会儿还躺在床上下不了了,不然铁定是要跟着来的,俺是俺们村村长,又是陆家的族长,这孩子就千里迢迢的赶回了咱们老家,亲自将俺请了来,咱们村提亲向来得由着长辈出面,这是村里多年的规矩,陆然这孩子对这次提亲是十分看重的。”
村长一方小领导,话自然少不了,陆然是他,是整个村子里最大的骄傲,每每一说起陆然,那比说起当年抗战的事宜还要来得激动骄傲,这会儿,说着说着,自然忍不住滔滔不绝了起来。
先是将陆然的好从小到大的光荣事迹,从头到脚口优点若悬河的垮了一顿,末了,又将搁在一旁的五六个大袋子一一提了过来,有些激动地冲石老头道:“这回来得太急了,就暂且带了这些礼来,是陆然他老娘硬拖着塞来的,都是大山里来的新鲜货,市面上可买不到的,想着你们这些城里的人爱吃,陆然她老娘花了大价钱请人现采的。”
说完,又忙道:“噢,你们放心,这些可不是聘礼,聘礼可不止这些,这些都是他老娘托俺捎来的见面礼,你们放心——”
说完,村长将几个袋子解开,里头那些可不都是些山货,跟上次一样,有山菌,野鸡,还有一只猪头肉,野猪的猪头肉,及一些不知名的山货,野鸡还是活的,被困在了蛇皮袋里,在不断扑腾着。
一瞧见到这些熟悉的山货,石母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只咬碎了牙齿,恨不得将楼上这会儿还在睡大懒觉的石冉给拖下来打一顿才好。
村长一一展示完,这才起身看向石老头道:“听说你们家冉丫头跟了咱们陆然处了好些年了,如今竟然连娃娃都有了,这些咱们村都不知情,要是早晓得的话,一定早早就将人接了回去,如今,陆然她老娘晓得她有孙女儿了,整个人高兴得不成样了,千叮咛万嘱咐俺,叫俺这次一定得替她将她孙媳妇儿跟宝贝大孙女儿给接回去,对了,亲家,你们看,这婚事…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合适,咱们村的意思是冬天太冷了,最好是赶在秋天比较好,秋收的季节,最好办喜事儿了,如今马上快要入秋了,八月份可能有些赶,九月十月都是极好的天气,要不就在这两个月中挑个日子吧。”
一连着十几分钟,全部都村长一个人的表演时间,其余所有人完全插不上嘴。
陆然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听着,难得安分守己,听到最后一句时,嘴角微微勾了勾,心里想着,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眼看着稀里糊涂的,对方就要直接盖棺定论了,对面的石老头嘴角微抽,石母更是激动得差点儿要直接跳起来了,还是石老头微微一咳,拉了她一把,将人安抚好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冲村长道:“老人家,您的来意我大致已经知晓了,您方才说的这一番话,我也已经听懂了,首先,还是非常感谢您老人家千里迢迢特意上门前来跑一趟,只是,我们石家不是封建世家,向来不会干涉晚辈的婚事,这件事情,咱们夫妻虽然作为父母,却也无权过问,更何况,陆然?咱们家冉冉从来没跟家里提到过这一号人,抱歉,我们并不认识这位陆先生,所以,这门婚事请恕咱们石家不能应下——”
说到这里,石老头微微眯着眼,一脸漠然的看了对面陆然一眼。
“那哪个有权过问?冉丫头么?她人呢?这会儿在不在家,要不,劳烦您将她请出来,俺亲自问上一问不就晓得了,她肯定会同意的,不然上回怎么会跟着陆然一起回老家给陆然老娘探病?不然怎么会给俺们陆然生娃?”
村长不是个好忽悠的,他们全奚村村子不小,啥人都有,啥事儿没瞅见过,说话往往能一针见血,见血封喉。
果然,石氏夫妇二人听了,微微一噎。
这老人家,看着都有六七十了吧,头发都白了,门牙都掉落了几颗,总不好跟这样的老人杠上吧,石母只咬牙忍着,再忍着,就在曝脾气上头,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冷不丁见对面一直未曾吭声的陆然冲着二老礼数有佳道:“伯父、伯母,晚辈可否与你们二老单独谈谈。”
石母冲着陆然气呼呼道:“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陆然一眼。
只是,厌烦的目光触及到那张跟糯糯如出一撤的脸时,又一时有些下不去狠眼,最终落下时,没了半分气势。
石老头闻言,迟疑了片刻,道:“到书房来吧。”
陆然谢过石爸,随即,跟着二人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后,只见陆然从早已经备好的文件夹中,一一将几分厚厚的文件拿了出来,摆放在石爸的书桌上,嘴里却娓娓道来:“晚辈姓陆,单名一个然,今年三十,是从全省最贫困的村全奚村走出来的,家里从小就很穷,过惯了苦日子,最大的梦想是有一天事业有成,能够回到村子里改善村子里穷苦的状况,跟小冉相识、相爱只是一场偶然,是我生命中最大的意外,我是个穷小子,而小冉是千金大小姐,从小嘴里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说实话,如果早知道她的出生,我可能不会选择跟她在一起,两个世界的人本就很难在一起,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我们总共在一起五年,从校园到校外,这五年,她付出很多,我一身都扑在了事业上,时常忽略了她,忽略到她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全然不知,她离开的这三年,我一直在等她,我知道,我伤害了她,她对我…还有些埋怨,但是我愿意用这一生来弥补,弥补她,还有孩子,希望二老能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