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的最后一句话虽铿锵有力,但在荀彧听来却带着一种杀伐决断地气息。这种气息让他多少有些不寒而栗。然而荀彧最终还是没有深究下去。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程昱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下了城楼。
且说曹操军的荀彧和程昱为军粮绞尽了脑汁。身在濮阳城的陈宫同样也在为军粮之事心急如焚。却见此时的陈宫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温侯府邸,一跨进门便冲着吕布劈头问道:“听说主公派成廉、魏续两位将军前往兖州各郡县世家巨富家征收粮草。不知可有此事?”
虽说陈宫对自家主公这么直闯直问有失体统,不过吕布却是一个不讲究的人。只见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热情地向陈宫招手道:“军师莫急。有事坐下来慢慢说。”
“啊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宫哪儿有时间与主公闲聊。主公先回答宫,有没有这事?”陈宫急得直跺脚道。
可端坐在书案前的吕布却不以为然道,“没错。确是布的主意。”
“祸事!祸事!主公快派人招回成廉、魏续两位将军。晚了若是滋扰到乡里那可大大不妙啊。”陈宫说着便要上去拉吕布。
可陈宫一介书生力气又怎敌得上飞将吕布。却见吕布一个反手便将陈宫拖到了身边坐了下来。跟着他又不解地问道,“军师何故如此焦急。布不过是让人去向那些世家巨富征点粮食而已。又有何不妥?”
陈宫眼见吕布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模样,不禁长叹一口气道:“啊呀,主公你征粮确实没错。可万万不能强征到世家巨富头上啊。那些世家巨富在地方上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主公初到兖州就得罪这些人那可怎生是好啊!”
吕布听罢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眼下兖州飞蝗肆虐、赤地千里,布不去向世家巨富征粮难道还去向百姓要粮食。那些饥民能有什么?总不成腌了他们的肉来做军粮吧。”
“话是这样没错。可主公也不能就这样直接派兵去强征啊。”陈宫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其实宫之前已经联络了一些兖州名流请他们出面游说世家巨富出粮劳军。主公这么一闹岂不是让宫等前功尽弃了嘛。”
“原来军师已早有安排。啊呀,倒是布心急了。不过军师也不用太过在意那些世家的看法。想当初布在洛阳,多少皇亲国戚、名流世家还不是说抄家就抄家。那帮涂脂抹粉的王侯将相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和他们相比兖州所谓的世家又算得了什么。”吕布傲然地说道。
陈宫见吕布非但不思悔改,甚至还拿出当初在洛阳的斑斑劣迹洋洋自得,当即痛心疾首道:“主公!正因为董贼行此逆天之举这才会被天下人所唾弃。而今主公又怎可重拾这邪道!”
吕布听陈宫将自己同董卓相比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快。虽说诛杀董卓是他吕布一直引以为傲的功绩。但由于吕布之前曾与董卓父子相称,因此杀董卓同时亦造就了吕布弑父的恶名。故而在吕布军中人们很少提及董卓生怕引起吕布的不快。不过吕布再一想陈宫再怎么说也是在为自己好。于是便压下了心中的不快点头道:“军师说得对。布这就派人将成廉、魏续他们招回来。”
言罢吕布便当着陈宫的面下达了新的命令。而陈宫眼见吕布从善如流,在长舒一口气之余,亦觉得吕布或许沾染了董贼的恶习但比刚愎自用的曹操要谦虚得多。想到这里陈宫自然而然地便将话题转到了曹操身上:“主公,而今蝗灾肆虐我部坐拥一州之地尚且军粮不济,想那曹操此刻应该比我等更难过。”
“恩,军师言之有理。布之所以急着派人征集粮草,正是为了趁此时机同曹操再次决战。哼,而今兖州境内已无多少飞蝗。布倒要看看这一次曹孟德靠什么遁逃!”吕布目露凶光道。显然对于上次的那场半途而废的决战让吕布一直都耿耿于怀。在他看来倘若没有蝗虫的捣乱,凭他吕布的武勇完全可以干掉那三个碍事的曹将直取曹操的项上人头。
陈宫当然深知吕布所想。不过他的看法可与吕布完全不同。在见识了自家主公那种不管不顾的武勇之后,陈宫发觉让吕布同曹操正面交战不是个好主意。于是在权衡了一番吕布的优缺点之后,陈宫最终为其量身定做了一条灭曹妙计。这不,陈宫在示意周围侍从退避之后,连忙凑到吕布的身旁小声说道:“主公,宫订了条妙计可让主公一举取下曹操人头。”
“哦?军师有何妙计?快快道来。”吕布一听陈宫有妙计立马也来了兴致。因为他心知陈宫这人说话虽直了点,啰嗦了点,但他的计谋却是每每都能收到奇效。试问这天下间又有谁能让一州之地在眨眼间改换门庭?唯有眼前的陈公台也。
“主公,宫打算让濮阳巨富田氏假意投降曹操作内应,以此反间之计引曹操入濮阳。一旦曹军进了濮阳城,以主公的武艺想取那曹操的人头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陈宫说罢冲着吕布做了个瓮中捉鳖的手势。在陈宫看来这是眼下最代价最小,也最能发挥吕布武勇的作战之法。
可吕布听罢沉思了半晌之后,却微微皱眉道:“曹操为人奸诈他会中如此简单的圈套?”
“会!一定会。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中简单的圈套。”陈宫自信地说道,“更何况眼下曹操军粮不济比我军更急于一决胜负。所以他一定会上钩!”
“那军师又怎么肯定曹操一定会亲自带兵?倘若他派其他曹将来此,我等岂不知只能抓几条小鱼了事?”吕布仍有些不放心道。
“曹操一定会来的!倘若他不亲自带队兵行险招,那他就不是宫所认识的曹阿瞒。”陈宫说到这儿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怅然。但紧接着他又抬头紧盯着吕布进言道:“机会难得,主公切不可瞻前顾后啊。”
吕布被陈宫这么一说,亦觉得就算逮不到曹操本人,斩他一两个大将也不错。于是他当即一拍大腿点头道:“那好一切就依军师之计行事。不知那田氏何时引曹操来濮阳?”
“不急。”陈宫一摆手道,“在此之前主公须先同曹操打一仗。这一仗的规模不用太大只须能压制曹军就行。主公大可派队人马在濮阳城外驻扎引曹操来袭,再发兵将其击退。如此一来曹军势必士气大落。而曹操也会更容易上当。”
吕布听罢陈宫一番套中有套的布置后,不禁拍手称赞道:“妙!军师真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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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节 乱世仁君
无论是蔡吉的以工代赈还是吕布的强取豪夺。在世人的眼中世家巨富们似乎总扮演着为富不仁的角色。当然既是世家巨富自是家大业大,逢此乱世屯粮自保本无可厚非。只是在此大趋势之下,有一个巨富却不仅广设粥铺救济灾民,还号召相识的富商一起筹粮赈灾。此人便是泰山别驾糜竺。
糜竺,字子仲,东海郡朐县人。徐州富商,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然而在汉朝怀揣上亿身家并不代表一个人就能拥有同其身家相媲美的社会地位。相反像糜氏这样靠经商起家的豪强一直以来都是两汉统治者所极力削弱打压的对象。所幸的是糜竺身在汉末,他不仅不用怕被强势的朝廷当做肥羊屠宰。甚至糜竺还因其在徐州的盛名被陶谦辟为别驾从事。而糜氏一族也因此从一介商贾之家得以跻身士族。
因此无论陶谦当初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举荐糜竺做别驾,对于糜竺来说陶谦都是改变糜氏一族地位的大恩人。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故而面对声势浩大的蝗灾,糜竺不仅向陶谦捐助了千金用以赈灾,还与当地富商一起筹措了百万石粮食救济徐州灾民。一时间徐州各地都流传着糜别驾急公好义的美谈。
不过献金筹粮之举在为糜竺博得美名的同时,亦为他招来了求粮借粮的说客。这一日糜竺正与一干门客在家中商讨赈灾之事。却听仆人飞身来报说是门外有个自称为简雍的人求见。
“主公,这简雍是刘备麾下的谋士。今日来访恐有所图。”未等糜竺开口一个门客率先进言道。
紧跟着另一个门客也点头附和说:“是啊,简雍此人擅游说辩论。自刘备入驻小沛以来简雍非但没有随其左右,反而整日混迹于徐州各世家门阀之间。可见其乃刘备之说客。对于这样的人主公不可不防啊。”
面对门客接二连三的警告,糜竺本人却显得十分平静。其实身为徐州别驾同时又是徐州首富的糜竺在情报方面又怎会逊于自己手下的门客。据其所知简雍本姓耿,因幽州人将耿说成简,便改为姓简。此人年少时已与刘备相识。后妖道张角谋逆,刘备起兵讨贼。简雍主动投效刘备,并从此便跟随其四出奔走为其充当说客。至于简雍这些日子以来在徐州做的那些小动作,糜竺可比他的那些门客还要清楚。可饶是如此糜竺依旧还是向仆人颔首:“有请简先生。”
有了糜竺的首肯周围的门客自是不敢再多做评论。不过当简雍被仆人领进门时,糜竺的门客还是不约而同地向其投以了警惕的目光。而简雍本人却根本无视四周投来的异样视线。只见他跨前一步冲着糜竺深深一揖道:“简雍见过糜别驾。”
“简君请坐。”糜竺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向简雍还礼道。
然而与糜竺谦谦君子的风度不同。简雍却连谢都没谢一声,直接便大大咧咧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不是正坐而是像个蛮夷一般盘膝胡坐。简雍的这一不雅作风当即便引起了糜竺门客们的厌恶。可还未等他们出言讥讽,身为的主人的糜竺却已率先开口探问道:“简君是刘府君的肱骨。不知今日来寒舍所为何事?”
“糜别驾乃徐州首富。贵府若是寒舍。这天下间怕是没有豪宅了吧。”简雍说罢冲着糜竺一个拱手开门见山道:“其实雍今日来访乃是来向糜别驾借粮来的。”
“借粮!”
糜竺的门客眼见简雍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就直奔主题说要借粮当即一片哗然。只不过这一次糜竺依旧抬手阻止了身旁跃跃欲试的门客,示意要亲自与简雍交锋。却听他跟着反问道:“哦?小沛也遭了蝗灾吗?若是如此,竺可以派人去小沛设粥厂施粥。”
“施粥就不用了。糜别驾只需借点军粮给咱刘府君便成。”简雍大言不惭地说道。
“简君搞错了吧。竺现下只是出粮救民可没说要借粮劳军啊。”糜竺失声笑道。
可简雍却理直气壮地回道:“没错啊。糜别驾借粮给刘府君就是在救徐州的百姓。”
“何以见得?”糜竺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理由有三。”简雍竖起了三根手指道:“其一,刘府君有军粮便不会再向小沛的百姓征粮。百姓得以留下余粮岂不比依赖粥厂强。其二,刘府君有军粮便可保徐州一方平安。使徐州百姓不用担心被贼子劫掠。其三,刘府君的兵马也是徐州的子弟。糜别驾送粮给这些子弟兵不就等于在救徐州百姓了嘛。”
“好个理由有三。”糜竺冷笑道,“都说刘府君宽仁有度。却不想竟也是个挟民要粮之徒。”
简雍听糜竺这么一说当下朝天一拱手道:“刘府君确实是当世仁君。不过仁义终究变不成粮食。刘府君虽不想扰民,可底下的将士总得吃饭吧。所以雍也只能做次真小人代刘府君来此向糜别驾借粮了。”
言罢简雍回过头冲着糜竺咧嘴一笑。而糜竺在与简雍对视了半晌之后,亦突然抚掌大笑道:“都说简君能言善辩。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罢了,刘府君之前千里驰援为徐州百姓赶走曹贼。而今又体恤百姓,情愿向竺借粮也不愿向百姓征粮。如此仁义之师竺自当奉上军粮。而刘府君日后也不用还这批粮食了。”
简雍一听糜竺说不用还粮,当即俯首叩谢道:“雍在此代刘府君谢过糜别驾高义。”
“简君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糜竺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他即将献出的万石粮草只是个小数目而已。而他接着又向简雍邀请道:“难得简君来访,不如今日就留下来用膳吧。”
可简雍却婉言谢绝道:“多谢糜别驾好意。不过雍先先下需尽快赶往小沛将此事禀报刘府君以安军心。”
“原来如此。那竺就不便多留了。”糜竺欣然点头道。
“来日方长。糜别驾日后若来小沛雍等定备下美酒款待。”简雍朗声抱拳道。
糜竺亦还礼道:“善。竺定赴约。”
于是乎,简雍带着糜竺的许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糜府。可糜竺的门客却看不懂这结局了。故而在简雍离开后他们中当即便有人向糜竺进言道:“主公之前婉拒了臧霸等人的求粮。为何今日又厚此薄彼地答应送粮给刘备?”
“为什么?”糜竺把玩着手中的羽扇笑道:“因为陶使君已决定将徐州让给刘备。吾身为别驾总不能让未来的主公为了那么点粮草而败坏名声吧。”
正所谓话分两头表,且说有了糜竺的资助刘备军虽也因遭受蝗灾而军粮不济,不过比起周边的曹操、吕布势力那日子可要好过多了。故而刘备在捉襟见肘之际竟也匀出了一小部分粮食来救济小沛本地的饥民。刘备此举对比周围其他诸侯对老百姓的横征暴敛,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仁义之举。因此这粮虽是糜竺出的,可末了却是刘备成了众人嘴里一致称赞的仁德君子。
不过这一年因救灾而被传为美谈的诸侯可不止刘备一人。“东莱小蔡府君点蝗成虾”的故事宛若一阵清风从东莱一路传遍青、兖、徐等诸州。关于这个典故起先从不其县传出版本是,小蔡府君率部灭蝗杀蝗,并当众吃蝗虫,蝗虫味美如同虾子。可传着传着就夸张成了,东莱小蔡府君为百姓大战蝗神感动上苍,故上苍授其仙法点蝗成虾解救百姓。
可事实上,蔡吉在抵达不其县之后便与童恢、太史慈等人一起率领军民有计划、有步骤,分区域地围剿蝗虫。不到十天的功夫,便灭蝗无数。而面对那些没被杀死四散逃命的蝗虫。蔡吉则组织军民穷追不舍,直至将入境的蝗虫消灭干净。这期间蔡吉根本没时间,亦没精力去编造什么“东莱小蔡府君点蝗成虾”的传言。可老百姓的想象力就是如此丰富如此朴实。只要你为老百姓做了事,老百姓自会用自己的方式为你宣传。
当然这会儿的蔡吉还不知晓自己俨然成了神怪故事里的主角。更不知晓周边州府的一些饥民在吃蝗虫之前会先默念几声“小蔡府君驾到”,因为这些老百姓迷信蔡吉的名号能镇住蝗神将可怖的蝗虫变成可口的粮食。蔡吉此刻最为关心的还是蝗灾过后东莱县所遭受的实际损失。
此刻在不其县的县衙之中,却见太史慈将一卷竹简递给蔡吉道:“小府君,这是郡里传来的最后一份文案。看来此番仅有不其、长广两县遭灾。说起来这可都是小府君你的功劳啊。试问而今天下间又有哪个太守会亲自带兵扑灭蝗虫。唯有小府君一人尔。”
“子义兄谬赞了。吉不过一介女流,光凭一人如何能挡得了那汹涌的蝗潮。而今能在半个月内剿灭飞蝗还不是诸君同心协力的成果。再说眼下还未到庆功之时,如何帮不其、长广两县百姓恢复生产,才是我等首要考虑之事。”蔡吉说罢,又将面前的一封竹简推到太史慈面前道:“子义兄,你看这样写行吗?”
“可以。小府君学得真快。”太史慈仔细看了一番竹简后点头道。
蔡吉眼见太史慈首肯了自己写的文案便欣然盖上了官印。原来自从蔡吉到不其县之后她便不能再做甩手掌柜不管公文之事了。可蔡吉并不懂东汉的公文格式。为了不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在不其县建立起来的威信,蔡吉只好求助于相对熟识的太史慈。好在太史慈好歹也是奏曹史的人,在他的指点下蔡吉这段日子收发文案倒也没闹出什么笑话来。
而太史慈看着蔡吉熟练地署名盖章已颇有一郡太守的架势,不由试探着问道:“话说小府君那时亲率兵马来不其救灾。难道就没想过东莱防务空虚会引周边诸侯来犯?”
蔡吉收起了竹简冲着太史慈嫣然一笑道:“想过啊。不过眼下曹操正与吕布争夺兖州。袁绍正与公孙瓒争夺幽、并二州。至于徐州的刘府君、北海的孔府君皆是爱惜名声之人,不可能会在这节骨眼儿对东莱落井下石。吉见东莱周边还算安稳故而才敢出兵救灾。”
太史慈听罢蔡吉的这番分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须知太史慈当初之所以会提议让新兵前来救灾也是出于相似的考虑。由此亦可看出眼前这女子此番救灾之举绝非是出于单纯地妇人之仁。
不过正当蔡吉与太史慈交谈之际,却见李达突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道:“小府君,不好了!长广县来报说是有贼寇滋扰乡里。”
“是山贼?还是黄巾余孽?”蔡吉赶紧追问道。
李达喘了一口气道,“都不是。是海贼。”
“海…海贼?”蔡吉楞了一下道。
太史慈见蔡吉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以为她一个来自内陆的大家闺秀没听说过海贼,于是连忙解释说:“东莱靠海。故经常有贼寇渡海来此侵扰百姓,故人称其为海贼。”
蔡吉当然知道什么是海贼。只是在东汉末年乍一听到“海贼”一词多少有些不适应。不过蔡吉又转念一想当初公孙度既然有能力渡海前来攻打东莱。那此刻东莱出现海贼也就不足为奇。更何历史上青州也确实出过海盗。想到这里蔡吉心头不由有了一番计议。于是她赶紧向李达问道:“那这些海贼人数多吗?从哪儿登陆的?”
“听长广县的人说那批海贼有好几百人。具体情况都写在这竹简上了。”李达言罢将一份竹简递给了蔡吉。
蔡吉接过竹简扫了一眼之后,这才明白所谓的海贼其实是一群沿富水河一路逆流而上劫掠村庄的水贼。战斗力或许比上山贼马贼,但麻烦的是对方有船。一旦让其逃入大海,那可是想追都追不上了。
果不其然一旁的太史慈在看过长广县的救援信之后,当即便向蔡吉进言道:“小府君,事不迟疑,请立即点兵驰援长广。我军没有战船倘若让海贼遁逃回海上那可就遭了啊。”
然而蔡吉却并没有马上答应太史慈。却见她紧盯着竹简思略了半晌之后,突然心生一计道:“不,此刻派若是大张旗鼓出兵,怕是我等还未到长广,就已经将这帮海贼吓得逃回海上了。不过吉倒是有个主意,或许能将这帮海贼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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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汉末海贼
话说自打五月爆发蝗灾以来长广县内便是一派赤地千里,人烟稀少的景象。然而此时在长广县郊的一处深宅大院内,却是人头攒动刀枪林立。只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或敞开胸,或光着上身,或用白巾包着头,各个手持刀枪棍棒将一干衣着得体的男女老弱围在中央。而在这群衣着得体的俘虏之中亦不乏青壮男子。但怎奈这些人个个有伤在身,最终也只能横眉冷对眼前这群凶悍的不速之客。
而正当一干人等剑拔弩张之时,从这群凶神恶煞般的汉子中间走出了一个面色黝黑的年轻男子。只见他大大咧咧地环视一番俘虏之后,咧嘴一笑露出对虎牙抱拳道:“诸位,我等兄弟今日来此只取粮不要命。识相的话就快点交粮,我等弟兄也好完事走人。”
眼瞅着这年轻人像是领头的模样,俘虏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连忙现身向那他讨饶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小庄突遭飞蝗横灾哪儿还会有余粮。若是诸位大王不嫌弃的话,老朽这边有璞玉一枚还请笑纳。”
哪知这老者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眼大如牛的汉子一跃而出一把就抢去了他手中的玉佩,跟着又凑到那黑脸青年身边嚷嚷道:“大哥莫同这老儿磨嘴皮子。牛二早就打探好了,这齐家庄里至少存有千石粮食。”
言罢这个自称为牛二的汉子又回头冲着身后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招了招手道,“小六过来。告诉大哥这齐家庄的粮食藏哪儿了。”
“在后院的地窖里。我那日亲眼看到齐家老儿带人把一担担麦子运到后院的。”名为小六的男子指着老者的鼻子告发道。
那老者眼见老底被揭穿当即恼羞成怒地跺脚道:“好你个贱奴!竟敢勾结海贼图谋主家口粮!你…你等着!你这不会有好下场的!”
原来眼前这群凶神恶煞般的强盗正是长广县求援信中所提及那伙海贼。由于海贼相对人数众多且又有船只相接应。故而别说是出兵讨贼了,反倒是长广县衙门生怕海贼攻城天天紧闭城门干等郡里派兵增援。而这伙海贼眼见连官府都不敢拿自己怎样,自然是更加有恃无恐接连攻下了长广城外数个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