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个钉子碰下来,彩雀似乎也有了些收敛。只见她是拿起抹布一边擦拭窗台,一边对着窗外春意融融的景色感叹道:“话说小府君可真厉害啊。年未及笄就敢在城头上与曹将对峙。城里的百姓提起小府君那个不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
耳听彩雀夸赞蔡吉,铃兰的心里美滋滋地。再一想到蔡吉那日在府衙前的飒爽身姿,铃兰不禁脱口而出道:“那是当然。小府君的胆识可是连许多男子都及不上的。”
铃兰的一颦一笑皆被彩雀看在眼里。于是她跟着接口说:“是啊,小府君这两日整天闷在房内看书习字,那可是比一些大户人家的郎君们还要勤奋呢。现在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事。不过骑马可是很危险的啊。”
“没关系,有张大哥李大哥守护,小府君不会有事的。”铃兰埋头擦着书案回应道。
“也是哟。”彩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跟着又用好奇地口吻追问道:“小府君好像很信任张督盗,走到哪儿都要他跟着。他是小府君的亲戚?”
张清在蔡吉出任太守之后也被任命为门下督负责太守府的警卫。此刻听彩雀这么一问,铃兰也没多想什么,直接摇头纠正道:“不,张大哥是蔡府的门客。一路历经千辛才将小府君护送到东莱。哪知老主公却已撒手人寰。于是张大哥便与其他蔡府家将一起奉小府君为主公。”
“原来如此。难怪小府君待张督盗不同与他人。还向他学骑马来着。”彩雀说到这儿突然丢下抹布,神秘兮兮地凑到铃兰身边问道:“妹妹你说咱小府君会不会对张督盗有意思啊?”
饶是铃兰对男女之事还不甚了解,但听彩雀说到这份上也不禁面红耳赤了起来。不过好在铃兰出身县令府懂得一个女子婚前的清誉比什么都重要。于是她当即收拾了一下惴惴不安的情绪,回头狠瞪了彩雀一眼道:“小府君守身如玉岂容你这贱婢在此乱嚼舌根子!”
彩雀没想到铃兰年纪不大气势倒不小。加之对方又说得有理有据,因此她只好尴尬地解释道:“妹妹别生气。姐姐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哪知铃兰却根本不理会彩雀的解释。却见她猛地抓起书案上的小刀抵住彩雀的喉咙警告道:“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人,如果再让我看到或听你有任何诋毁小府君的举动。我一定杀了你!”
“咔…啊…”彩雀被铃兰突如其来的杀气吓得当场僵在了原地。可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了蔡吉的呼喊声。
“铃兰,你在哪儿?”
铃兰一听蔡吉的声音当即把小刀放回了原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起身答应道:“小府君,铃兰在这儿。”
而没了小刀威胁的彩雀直到此时才如同筛子一般瑟瑟发抖起来。不过铃兰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开门走到院子向蔡吉施礼道:“不知小府君有何吩咐。”
“啊,其实也没什么。刚才骑马被缰绳磨了手。我说没事,可张大哥硬要我回来让你把水泡挑了。”蔡吉说着便将一双已经起泡的手摊到了铃兰的面前。
“啊呀,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没事!”铃兰眼见蔡吉满手起泡通红,花容失色间赶紧将她拉到卧室处理水泡。
许是为了通风铃兰先前将卧室的窗户统统支了起来。而蔡吉也全然不介意地找了个可以看到整个庭院的位置坐下。也就在铃兰从药箱里取出一堆伤药和布条之时,蔡吉一眼瞥见对面匆匆跑出书房的彩雀,不由随口问道:“铃兰你同彩雀还合得来吗?”
“那丫头嘴太碎了。小府君可得防着点她。”铃兰气鼓鼓地说道。跟着她一手拿起缝衣针,一手轻轻捧起了蔡吉的右手,不禁心疼地皱起眉头道:“小府君忍着点。水泡挑了就不疼了。”
蔡吉回过头望着铃兰报以微笑道:“没事。你挑吧。”
于是乎,铃兰一咬牙快速挑破了蔡吉手掌上的水泡。在处理干净脓水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在患处擦上药并用干净的白布包好。然后捧起蔡吉的左手如法炮制。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蔡吉由衷地感谢道,“谢谢你,铃兰。”
“这些都是奴婢分内的事。”铃兰腼腆地笑道,“倒是小府君以后骑马可得小心了,女孩子家手粗了可不好。要不奴婢用皮子给小府君缝副手套骑马时戴吧。”
“不,我是说刚才在书房里的事。”蔡吉一语点破道。
铃兰先是一怔,继而有些惶恐地底下头小声问道:“小府君你都听到了?”
“恩,很有气势呢。”蔡吉爽朗地点头夸赞道。事实上,刚才铃兰的举动也确实吓了她一跳。不过这也让蔡吉对铃兰刮目相看起来。毕竟这会儿她手上能用到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此时的铃兰并不知晓蔡吉心中的打算。她只觉得自己动刀样子被小府君撞见实在是羞煞人也。却见她把头埋得低低地辩解道:“那时我只是不想让小府君的清誉受损而已。”
“这我知道。”蔡吉颔首安慰道。
眼见蔡吉确实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铃兰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不过她跟着却像是突然想了什么,一下子涨红了双颊对着蔡吉细如蚊声地问道:“那个…小…府君该不会真对张大哥有…有意思吧?”
蔡吉知道铃兰会这么问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毕竟张清这一路对蔡吉照顾有加还曾救过她的性命。加之蔡吉如今又成了孤女。外人见此情形难免会将他二人的关系往私情方面去想。但作为一个历史系的硕士蔡吉比铃兰更清楚在这个时代与自家家臣萌生情愫是件有损名誉的事情。
于是为了让铃兰放心,同时也为了自己与张清的关系,蔡吉当即端正了坐姿对着铃兰肃然道:“铃兰你要记住凡家主切不可与奴仆苟且和狎,久后必紊乱上下,窍弄奸欺。张大哥虽非家奴,但与我已有主仆名分。我若对张大哥有私情那便是对张大哥忠义之心的侮辱。所以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谣言传出,请你一并像今天这般处理!”
“是!小府君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流言损害到小府君与张大哥的名誉。”铃兰听罢以同样郑重其事地态度向蔡吉俯身领命道。
“那内院就拜托你了。”蔡吉用包着纱布的手拍着铃兰的肩膀托付道。
面对蔡吉的嘱托铃兰惊愕地仰起头道:“小府君是要我管理内院吗?可是我只有十二岁啊?”
“我这个府君也只有十三岁叻。”蔡吉笑着说道。
“可是我没小府君的本事怎能担此重任。”铃兰一个劲地摇头道。
“本事可以学,但忠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而你铃兰就是一个忠诚的人。所以我相信你能做好。”蔡吉平视着铃兰颔首鼓励道。
蔡吉的信任无疑让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女受宠若惊。却见铃兰再一次匍匐道:“是,铃兰一定不负小府君重托。”
“恩,你有信心就好。记住我现下虽被奉为太守,可其实只是个傀儡而已。偌大个太守府除了你和张清、李达等人其他人都可能是来监视我的。现下你不用特意与这些人硬抗。只需做到两点就可以了。一是不要让我屋里的谈话传出去,二是记下府里其他人的一举一动。”蔡吉拉起铃兰的手指点道。
“是,小府君。”铃兰点头应道。但一想到段奎送来的彩雀的种种举动,铃兰还是忍不住为蔡吉抱不平道:“段老真是的!既然要奉小府君为太守,为何又要派彩雀那样的人来为难小府君呢?”
“呵呵,这就是政治呀。”蔡吉轻笑道。
“政治?什么是政治?”铃兰好奇地问道。
“政治啊…你以后会知道是什么的。”蔡吉卖了个关子道。
“哦。”铃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府君,那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呢?”
“你这‘忍’字用得不错。不过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是等。”蔡吉纠正道。
“等?”铃兰不解地看着自己仰慕的小主公。
“没错。就是等。”蔡吉说着扭过头望着院内正含苞待放的桃花一字一顿道:“等时机到来。”
历史事件发生所带来的时机——这是蔡吉目前手中所掌握的最大王牌。亦是她掌控东莱的关键所在。只是就算明知日后的历史走向,可在这些历史事件真正降临之前,蔡吉还是免不了会在心中患得患失。此刻她对铃兰的这番话与其是在教导铃兰,不如说是在与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对话。
好在铃兰现下虽还不知道政治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蔡吉所要等的时机究竟是什么,也无法为蔡吉出谋划策。但是就在这天的傍晚,张清却为蔡吉带来了一个连她都意想不到的重要人物。
“张大哥,这位是?”蔡吉看着张清身后头戴斗笠的高大男子不禁好奇地问道。
只是还未等张清介绍,那名男子已摘下斗笠冲着蔡吉打趣道:“怎么?小郎君这么快就忘了在下?”
看清男子容貌的蔡吉忍不住惊呼道:“太…太史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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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对症下药
原来那日太史慈应邀前往管府赴宴之后,很快就从管统的口中探知他是袁绍那边的人。由于太史慈之前曾在辽东避难对袁绍一派一直都没什么好感。于是在趁势灌醉了管统之后太史慈直接跑路回老家照顾老母去了。只是他才在乡下待上没多久便听到了蔡吉被推举为东莱太守的消息。曾当过奏曹使的太史慈一下子就从中嗅出了阴谋的气息。话说蔡吉之前在黄县城头上已给太史慈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想来蔡吉虽有勇有谋却终究只是个十来岁的童子。生怕其年幼被欺的太史慈当即辞别老母再一次回到了黄县县城。
巧的是太史慈才到太守府门口就遇上了牵马回府的张清。说实话,张清之前虽答应无论蔡吉做出何种选择都会一路追随与她。但身为长者张清终究不能眼看着蔡吉以一介女流之身犯险于权谋的漩涡之中。更何况以这几日段奎等人的表现来看,他们利用蔡吉做傀儡的意图已昭然若揭。可以想象一旦蔡吉失去利用价值段奎等人势必会将她弃之如履。此刻眼见太史慈来访,张清宛若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于是张清隐去蔡吉是女子一事不谈,将其余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一股脑地都告诉了太史慈。并希望他能说服自家的小主公改变主意推掉太守一职。而太史慈也正有此意。两人就此一拍即合双双来到了蔡吉的书房。
虽说太史慈的造访让蔡吉多少有些意外。但看着他与张清二人眉宇间不约而同所冒出的一丝焦虑之情,蔡吉不用问也知道太史慈这是为了自己做太守一事而来的。这不,三人才各分主宾寒暄就坐。那一边太史慈便已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小郎君被推举成了孝廉?”
“都是各位长辈的谬赞。吉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蔡吉谦逊地作答道。
“小郎君莫要妄自菲薄。那日在衙门口小郎君的忠孝有目共睹。更何况这世上敢上城头与大军对峙的少年本就凤毛麟角。小郎君这孝廉就慈看来确也当得。”然而太史慈在将蔡吉夸赞了一番之后,突然又话锋一转道:“正如小郎君所言众人推举汝为孝廉是因为汝做了该做的事。不过这世上有些事情却是不该做也不能做的。一旦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非但不会被人理解可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啊。”
早有心理准备的蔡吉自然不会三言两语就被太史慈给吓住。却听她对着太史慈明知故问道:“依太史将军看来吉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了吗?”
“小郎君以为凭汝的才识资历真能当一郡之长?”太史慈注视着蔡吉反问道。
承接着太史慈的视线,蔡吉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吉年幼学浅做太守确实有些贻笑大方。但是吉自负有一样东西能让吉胜任这一郡之长!”
“哦?是什么?”太史慈饶有兴致地看着蔡吉,想要从这个胆大妄为的蔡家小郎君口中听到一番精彩的说辞。
然而蔡吉只是朝天拱了拱手说出了一个很寻常的答案:“那就是吉对大汉的忠诚之心。”
对大汉的忠诚之心——这样一句话在汉朝似乎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表忠心之语。上自达官贵人下到黎民百姓,鲜有人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至于有几人是发自真心忠于大汉就没人说得清楚了。然而蔡吉这句看似平常的话语在太史慈与张清听来却蕴含某种深入骨髓的情感。因为他们并不知晓蔡吉口中的“大汉”并非是一个朝代一家皇室,而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但蔡吉的赤诚之心却已然被在场的二人所领会。于是太史慈与张清暂时不再去想如何说服蔡吉,而是静静地等她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在两个壮年武将的注视下,外表年少的蔡吉侃侃而谈道,“吉以为当今大汉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天子蒙尘于奸佞之手,天下诸侯却不思勤王只知争权夺利。更有甚者还割据一方心怀不臣之心。若能以太守的身份统领东莱支持朝廷,也算是为大汉复兴出一份助力。”
听到这里太史慈虽感动于蔡吉的忠义,可还是狠下心对其直言不讳道。“小郎君有此忠义之心慈深感钦佩。只是小郎君莫怪慈说话难听。小郎君现下虽被奉为太守。可实际却并不掌权。况且东莱的豪绅们恐怕也不一定会认同小郎君的志向吧。”
“太史将军说得没错。吉眼下确实只是豪绅们手中的傀儡而已。但是既然吉现在做了东莱的太守,就代表吉比寻常人更多的机会实现自己的志向。”蔡吉说到这里不由提高了,“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吉虽为女儿身却也愿为天下苍生舍身一搏!”
“什么!?汝是女子!”太史慈乍一听蔡吉竟是女子,不禁愕然地回头看了看张清。待见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后,他这才相信蔡吉并没有开玩笑。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太史慈不由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这个敢扮男装做太守的奇女子。可蔡吉在他审视下依旧神定气闲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于是过了半晌后太史慈开口沉声问道,“小娘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面对太史慈的问题,蔡吉端正坐姿昂首回答道:“是的,吉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一旦踏上这条荆棘之路就绝无回头的可能。然则正如太史将军那日在城上所言,丈夫生世,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吉虽非丈夫,却也拥有一颗报国之心。”
太史慈听蔡吉引用他自己的口头禅来说服他不由在心中为之莞尔。可是表面上太史慈依旧不动声色地驳斥道:“但是这乱世并不是光靠汝一腔热血就能一挽狂澜的。”
“太史将军说得对。光凭一人之力确实无法改变这乱世。但倘若能集合天下千万义士之力,这天下间又有何事不能为之。”说罢蔡吉当着太史慈的面纳头就拜道:“太史将军,吉,不,应该是整个东莱郡正需要将军这样的义士。吉在此恳请将军为家乡父老为汉家天下出山。”
太史慈没想到蔡吉竟然会反过来游说自己出仕东莱,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然而蔡吉却根本不给太史慈多想的机会,却见她跟着便起身反问道:“还是说太史将军打算南投刘繇刘使君?”
“此事你怎知晓?”被一语道破心事的太史慈一脸惊愕地瞪着蔡吉失声问道。须知投靠刘繇一事太史慈虽已酝酿了一段时间,可也只是近两日才与老母提起过。可蔡吉却在轻描淡写间说中了他的心事,这怎能不让太史慈觉得不可思议。
这会儿的蔡吉自然不能告诉太史慈自己是看过他的人物传记,故而才知道他未来会去投靠刘繇的。不过根据既定的结果反推论据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只见此时的蔡吉欣然回应道,“太史将军莫要惊讶。这事其实不难猜。想必将军也已知晓管郡承其实是袁绍那边的人。因此吉在听闻将军自管府不告而别后,便知将军一心忠于汉室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再来据吉所知将军从辽东回来后就一直在老家侍奉令堂。可那日曹军围城将军却出现在了黄县城头。由此可见将军亦是顾念乡情之人。再来看刘繇刘使君,其出身东莱又是汉室的远亲正好符合这两点。太史将军会考虑去扬州投靠刘使君也就不足为奇了。”
蔡吉的这番分析有理有据使得太史慈不得不相信,蔡吉只不过是根据自己的言行推断出了自己的决定而已。但就是这样的解释给太史慈带来的震撼却远胜于所谓预知占卜之类的鬼神之言。因为熟读兵法的太史慈心知带兵打仗除了行军布阵之外还在于读心。读敌人之心,读将士之心。唯有如此为将者才能做到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如果蔡吉能根据这几日发生的事推断出自己的心思,那便意味着她日后也能根据军情分析出敌将所想。而眼前这个少女才不过豆蔻年华而已。意识到这一点的太史慈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这蔡家小娘子真乃奇才也。
蔡吉并不知晓此时的自己在太史慈心目中的形象已从有将才上升为了奇才。不过汉末三国历史人物的生平确实可以说是蔡吉手上王牌中的王牌。须知历史事件终究会随着蔡吉的干涉而发生变化。可历史人物性格却不会因此而改变。正如蔡吉知道以匡扶汉室保家为民为由能说动太史慈这样的忠义之人。而同样的话说给吕布听那就是在对牛弹琴。通过对历史人物性格的分析蔡吉不仅能对症下药。而更为重要的是她还能撇开坊间的种种传闻分辨出李逵与李鬼。
以太史慈想要投靠的刘繇为例。他因19岁时结集十多人混进贼窝趁隙将盗匪头目斩首成功救出堂叔而出名。并由此被推举为孝廉进而官拜郎中。因此民间一直流传只要能得到刘繇和他兄长刘岱,就等同得到了龙与麒麟一样。但历史证明真当乱世来临之时,刘繇和刘岱都无法担当龙与麒麟之名。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刘繇在未来将与小霸王孙策会战九场战役,并且场场皆败。而大多数战役的败因都是判断错误所致。哪怕是刘繇亲自参予的曲阿攻防战,也是因为其在开战之前误判了周瑜佯攻之计,所以导致最终失败。
蔡吉既然知道太史慈此番南下是所托非人,自然是不能再让英雄蒙尘。想到这里蔡吉嘴上也不再留情,直接就对还在沉思中的太史慈坦言道:“不过吉以为太史将军投靠刘繇却非忠义之举。”
倘若刚才一上来蔡吉就说这话,太史慈可能会笑她是无知小儿。但经过先前那番分析太史对蔡吉已不能等闲视之。于是他当即探身问道:“何以见得?”
蔡吉见太史慈神色陈恳,心知自己的话在对方的心中已有了些分量,故而跟着解释道:“刘繇虽是汉室血脉但绝非汉室正统。若论忠于汉室将军自然应该忠于当今天子才是。虽说天子此刻正落于奸佞之手,但朝廷还在,国祚还在。倘若人人都另奉其他刘氏宗室为首,这天下间不知要冒出多少汉家天子来。此其一。其二,刘繇虽出身东莱。可他此刻正在扬州为官。将军若为一个东莱人而置整郡的东莱百姓不顾又何谈顾念乡情。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将军既有报国之心,大可留在东莱出仕。如此一来既保护了自家乡亲又报效了朝廷。”
“好个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太史慈击掌赞叹了一声,却又不罢休地再一次试探蔡吉道:“不过东莱地贫人稀又夹于数大势力之间怕是连自保都不行吧。”
“地贫人稀可以募民屯田,夹于大势力之间可以合纵连横。吉以为值此乱世,只有退缩之人,没有不可成之事。”蔡吉说到这里,再一次冲着太史慈深深叩首道:“只要有太史将军相助,吉相信东莱一定能一步步强大起来,直至足以捍卫大汉!”
蔡吉一席铿锵有力的话语吹散了太史慈心底最后一点顾虑。虽说太史慈择主确实是以忠于汉室、顾念乡情为标准。但他真正想要的却是主公的信任。从最初担当奏曹使,到后来避走辽东,再到解救孔融。太史慈对每一个主公都尽心尽力,但每一任主公却都不能给予他足够的信任。但眼前这个匍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却与那些道貌岸然的府君们不同。太史慈能感受到她是真心诚意将自己当做国士来对待。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既然有人能赏识自己的才华,对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哈哈,小娘子今夜一席话真是让慈如梦初醒。”在心中做出决定的太史慈先是朝蔡吉拱手作揖,继而回头冲着张清歉然地笑道:“抱歉了张壮士。看来是你家小主公说服了在下啊。”
张清从未想到过自家小主公能收服太史慈这样的名将。可蔡吉却当着他的面做到了。不仅如此蔡吉与太史慈之间的对话也让他对天下局势有一番新的理解。于是乎,心悦臣服的张清也像太史慈一样由衷地向蔡吉抱拳道:“小主公,张清这次是彻底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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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袁绍的决断
好不容易说服太史慈留下的蔡吉翌日便兴匆匆地跑去向管统段奎等人推荐太史慈做郡都尉。管统本就有招纳太史慈的意思自然是全力响应蔡吉的提案。而段奎慑于太史慈的威名亦不敢有所异议。于是乎,太史慈便毫无悬念地接手陈成死后留下的空位成为东莱郡的新都尉。而这也是蔡吉出任太守以来由她本人下达的第一项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