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唇角慢慢漾起一丝笑意，“子曦并不懂得医术，何况老人家体弱气虚一定不喜欢人去的，人多定会烦躁，子曦就不去凑这些热闹了，改日再拜会老人家。”
容老爷感激地道：“还是萧三先生想的周到。”不愧是世外桃源的三大弟子之一，处处为人考虑着想。
颜二先生却是柔声道：“容老先生，不如让冰公子也一起过来，对老夫人也没有什么影响。”
“既然颜二先生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是赞同的。”容老爷觉着非常有道理。
“那么不知神医师侄有什么意见？”颜二先生回眸问道。
“没…没意见。”没想到二师叔居然会替那小子说话，神医脸色虽然难看，却不敢反对什么。
当众人背过身去，只有萧琅对二师兄挤了挤眼睛，道：“谢了。”
冰儿虽未察觉出两人的互动，却依然感到了一丝古怪，今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世外桃源的两大弟子，两个男子并不如传闻中那么高高在上，甚至对她格外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其他人却又对他们恭恭敬敬，这样两个人为何对自己另眼相待呢？奇怪，真的是非常奇怪！
银色月光下，四人和一个药童一起来到妇人的内宅，刚刚进入老祖宗的房间内，便看到屋中黑漆漆的一片。
容老爷问道：“你们为何不点灯？”
一个丫鬟怯生生地说道：“只要点灯老太太就有些奇怪，”
神医问道：“你这么说…难道她现在怕见光？”
“不是，是点灯后，老太太的样子吓人的很，而且…”
“胡闹，我们都是大夫，怎会被病人的模样吓到，若不点灯怎知道病人病情如何？”
两个侍婢连忙唯唯诺诺地点灯，随后扶着床上一个老妇人坐起，居然在老妇的脸上盖了一块青布，但见袖子里露出来两只干枯的手，显然已经收缩成枯柴状，如同朽木枯木的树根。
“对了，她是何时发生这种病症的？”神医若有所思地问道。
“两天之前，老夫人身体本来还可以，每个月都是神医来调理一次的，所以我们都非常相信神医的本事，只是这几天却怎么也不见好转，非常奇怪。每天就吃点稀饭，人一天比一天瘦，眼看就瘦成了这般模样。”一个老嬷嬷用袖子轻轻擦了擦眼泪。
“我才出去三日时间，怎变成这个样子了？”容老爷有些气愤，犹不甘心地说道。
“无妨的，我回去已经看过古人的医方医书，好吧，现在我准备针灸。”神医说道。
他迅速接过小童手中的银针，在老妇的天突、神藏、璇玑、曲中、膻中上面刺了几针，针法如神。
见状，颜二先生与容老爷都是赞赏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您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神医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问道。
怎知老妇人面巾下传来磨牙一般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们几个丫头。”神医扫过身侧两名侍婢，厉声命令道：“把她脸上的布取掉。”
两个侍婢互相对视一眼，颤颤巍巍地取下了青布，冰儿等人立刻抽了口冷气。
没想到这个枯木般的老妇人，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却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一瞧见灯光，立刻露出一副可怕凶煞的脸孔，两只眼睛开始向上翻，露出眼白完全看不到眼珠，牙齿龇了起来，裂开嘴唇，鼻子里发出了阴恻恻的“哧哧”声。
容老爷瞠目结舌，颜二先生也是一怔，这还是容家慈祥和蔼的老祖宗吗？
神医连忙试了下她的脉搏，感觉非常紊乱，他连忙伸手向妇人的眼睛探去，准备瞧一瞧她的眼皮。
老妇阴森森地翻着白眼，露出两排发黄而尖利的牙，冲着神医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堪比鬼面獠牙。
霎时，屋中传来凄厉的声音，神医胳膊一边抽搐，一边惨叫道：“咬着拉！咬着拉！”
众人忙哄着让老太太松口，怎知刚刚松开，老妇却忽然站起，又猛地伸出双臂掐住神医的脖子，神医只觉得着脖子快要被掐断一般，仅仅两个呼吸间，老神医便已被掐得面红耳赤，嘴唇青紫。
容老爷抽了口冷气道：“快去…快去把神医救下来…别伤了老祖宗。”
老嬷嬷回过神来，连忙拿起一旁的青布盖在老祖宗的脸上，方才安静下来。
这时从外面来了三个侍婢搭手，试着取下神医脖子上的手臂，怎知道老祖宗虽然瘦，三个人都拉不开，后来又换了五个壮汉方才拉开。
神医已瘫倒在地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惨不忍睹，小童连忙上前替他扎针顺气。
小童忽然叫道：“哎呀！师傅被咬了以后，流出来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这是怎么回事？老祖宗这几日都这样子？”容老爷收回无比惊悸的眼神，惊慌失措地问道。
“昨天夜里老太太已经发作过一次了，不过没有这次严重，只要不见光就行了。”
“请问，老夫人出事前去过哪里？”此刻，冰儿慢慢的抬眸，走上前询问道。
那神医正在手上涂着药粉，当看到冰儿站出来时，面容霎时变得阴沉难堪。
怎知老嬷嬷居然目光闪烁，低低地回答道：“有一晚老祖宗吃过饭不舒服，就在外面吹了吹风，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闻言，冰儿已徐步走到外面看着周围怡人的景致，也未觉着有异样。
周围树叶有些索索的声响，迷蒙间闻到一阵馥郁的花香，仿佛是远处花朵开放时的香气。
明亮的月光下，她清浅笑容如韵如诗，修长身影优美如绝色的长赋，
最终，她目光落在湖水中，心中一动，向前走了几步。
终于，袖子里的簪子开始晃动起来。
这山里夜里有风，此地却没有一点风的感觉，只看见湖面上满眼的雾气，灰蒙蒙一片，冰儿感觉到很是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气在这里，虽然有水的地方阴气就大，水塘等地都是聚阴之地，但是雾气不散却是非常诡异的一件事情。
冰儿站在岸边用手拨了拨，雾气之浓，简直好像摸得到一样，甚至能感到气流漩涡。
她慢慢转身回到屋中，问道：“你们说老夫人出去过，莫非去过那湖畔？”
几个侍婢对视一眼，目光闪烁，点了点头道：“老夫人那日说外面风大，就到湖畔前歇息了一会儿。”
冰儿心中已经有数，语气中充满自信地道：“若是我没有看错，你们这屋中里最近不干净吧！是不是经常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端着茶盏的嬷嬷闻言，手一哆嗦，手中的瓷器立刻滚落在地上，“啪”一声打碎了。
第033章 她手到病除
丫鬟惊慌得浑身颤栗，紧紧抿着唇，那嬷嬷的脸色也极不自然，显然已经被冰儿说对了。
“说！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容老爷气恼地问道。
“我们…”几个丫鬟跪倒在地上，心有余悸地道：“我们…实在不敢说。”
“有何不敢说？”容老爷对她们怒目而视。
“嬷嬷说看到这些脏东西不能乱说，可能会变得和老太太一样，所以我们不敢开口。”
“哦？”冰儿若有所思地看了那老嬷嬷一眼，见对方两颊突出，半截眉，三角眼耷拉着，面相实非善类。
“说！不然杖毙了你们。”容老爷狠狠一拍桌子，声音如寒冰凛然沁骨。
几个丫鬟瑟缩了一下，眼中露出畏惧，忙磕头道：“我们说，我们说，这两天晚上…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半夜阁楼上会传来…有人跳动的声音，可是…上面根本就没有人住的，我们上去只看到闪过黑乎乎的一个人影，然后一眨眼就不见了。”
“而且这两日莫名其妙的…柳红翠绿听见有女人在哭的声音，我们出去寻…忽然不哭了，只有老祖宗的狗在对着水面使劲地叫着，水中央好像站着一个人，但是雾太大了看不清楚。”
“今早上…狗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们都吓坏了。”
“嬷嬷告诉我们…在老家闹鬼的地方不能乱说话，老爷我们好害怕的。”
容老爷听得脸色一变，眉宇沉沉皱起，看了冰儿一眼道：“小公子觉着此事是怎么回事？”
冰儿微一沉吟，便明了其中的玄妙，却并不点破，唇边扬起了一抹轻笑，悠悠道：“《雪心赋》有云‘孤阳不生，独阴不长’，阴阳不协调，而至一方独胜，便有不好的影响。可以人为的引来一些祸患，可以让人平白无辜地生病，甚至看到幻觉，乃至于屋子里无端端地发生怪事。而且我已经知道此地本来没有什么不妥，偏偏有人故意破坏了阴阳风水。”
容老爷脸色一变道：“你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
冰儿并没有回答，却来到桌子前，拿起一块玉如意道：“还有…此是邪物，不宜放在卧室内。”
容老爷诧异道：“玉是吉物，为何是邪物呢？”
冰儿把玉如意拿到一盏灯前，给容老爷示意道：“此玉上面有黑青色的文字，可以知道此玉是陪葬品，接触了尸气，至阴至邪，这种邪物容易增加邪气。”
容老爷借助灯光向玉石背面看去，整块玉晶莹剔透，本是一块上好的美玉，但是内里却有深色的部分，与其他玉质的色彩相比很是不协调，细细一看，居然是写着奇奇怪怪的文字。
“这是什么文字？为何看不懂？”
“水书，也叫殄文和鬼书，相传是古时陆铎公所创，是写给死人看的文字。”
容老爷吸了口冷气道：“难道区区一块玉如意就能闹出这种动静来？”
冰儿摇了摇头道：“厉害的风水阵可以杀人，但施展此术者多夭寿，此阵却是一个招鬼阵，借鬼害人，可免于自己折寿，但其心可诛，这块玉摆放的地方是阵眼，平日也许无事，但是到了子时会开始启动阵法。”她的声音在昏暗的烛火中听来，带有几许梦幻。
“世间真的有鬼？”
“当然有，只是人鬼殊途，看不到罢了。”
“方才你说有人陷害老夫人？究竟是何人？”
“贵府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来看病人的，但是这院子被人改了风水，还有屋中的镜子完全位置不对！镜子不可对窗，否则会对人对己不利，而且…湖里应该还有东西，容老爷能否让人打捞出来？”
“快去，叫人来湖里面打捞。”容老爷立刻命令众人。
容府果然办事效率，很快几个汉子在外面叫道：“禀老爷，我们在湖里打捞出一个布偶，上面写着生辰八字呢。”
容老爷面色一惊，接过布偶一看，脸色霎时阴沉，这是老祖宗的八字，但知道老夫人生辰的人不多，难道真是府里有人要害老夫人？
他忙问道：“请问如何救治老祖宗呢？”
冰儿黑眸幽闪，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天地间阴阳不和则生变，阴聚处更是如此，这里一草一木所有的布局都是导致阴气聚集的罪魁祸首！所以这个背后的人一定是常常出入院子里的管事之人。”
语落，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嬷嬷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对方依然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冰儿接着道：“而且老太太生辰八字用小人替代，置入阴邪的湖水内，可让人神志不清，然后又用阵法午夜招鬼，随后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老太太的身体一时受不了，当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如同失了魂魄，这也叫失魂症。”
此刻，神医忍不住冷冷反驳道：“这世上哪有失魂症？真是胡说八道！”
冰儿斜睨他一眼道：“这么说，你老人家还是可以出手治病的？”
神医不屑道：“小子，有本事你就去治。若是你能够治好的话，我就给你当徒弟。”
冰儿冷冷看他一眼，瞬间晶莹不可逼视，“有你这么老的徒弟跟着我，出去实在丢脸。”
神医险些跳起来，“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容老爷已开口打断他道：“两位稍安勿躁，还请小公子说下去。”
冰儿微微凝目，声音平淡无波道：“传说中的鬼缠身不一定是真的附身体内，被鬼附体叫撞客，老太太则是被阴邪侵入周围，就像一个天真年幼的孩童，有时会看到一个大人身后背着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容老爷忙道：“那该如何是好？”
冰儿微微一笑，竖起三个晶莹雪白的指头，“我要三样东西，给我拿一把剪刀，一张黄纸，一个碗。”
颜二先生点了点头，容老爷立刻挥挥手，很快有人送上来三样东西。
冰儿上前拿起老夫人的手，举起了剪刀，神医立刻跳起来：“我不许你对病人胡来。”
冰儿冷笑一声道，“我说神医，如果你现在能向大家保证，自己有把握让老夫人立刻恢复如初，而且她不会再掐住你的脖子，咬你一口的话，那么我将立即转身就走。”
容老爷也忍不住道：“神医，人不能太过分逞强，瞧瞧你的手还在流血，你不如在一旁休息片刻。”
神医霎时面色一赧，悻悻然地退了下去。
只见冰儿剪下老妇指甲和发丝，用符咒点燃放入碗中，接着道：“大家掌灯，把屋中所有的烛火都点燃，有多亮要多亮，再关上门窗。”
霎时屋中灯火通明，冰儿顺手拉开了老妇面容上的面巾，面巾一抽掉，老妇人的舌头便伸了出来，咽喉发出咯咯的声响，翻着白眼对众人仿佛要找个发泄的去处，却又仿佛惧怕烛火，向后慢慢退去。
“你们看，老祖宗这是在发疯癫啊！”神医犹不甘心地说道。
正说着，便见老祖宗忽然用诡异的姿态，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阁楼的墙头，跳到了没有灯光的屋梁上。
试问一个发疯癫的老太太能自己爬墙上房？何况她平日走路都要人搀扶着。
神医顿时瞠目，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此刻，冰儿手中已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一道光从她手中反射在镜子上，再次反射到老祖宗身上，老妇立刻大叫一声掉到了地上。
“老祖宗——”
“无事，大家退开！”冰儿纵身跃到老妇身侧，在她额头贴了一张符，霎时冒出一股黑气。
在场的人全部都惊呆了，这一切是如此的诡异，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简直是匪夷所思。
颜二先生唇边噙着文雅的笑意，觉得少女十分的不简单，小小年纪就颇有一套自己的本领，方法也是古怪到极至，子曦身旁的少女果然是很有意思。
“颜二先生，他这样…真的是在治病吗…？”神医瞠目问道。
“此乃道家金光咒，是名门正派的法子。”颜二先生轻柔赞赏地说道。
“这真的是阴邪附体？”老大夫不甘心地问道。
颜二先生淡淡一笑，气韵温润优雅，悠悠道：“确实是阴邪附身，但是老夫人只是暂时失魂而已，如果有人开天眼的话，就可以看到老夫人背后应该有不干净的东西，只是大家都看不到罢了。”
但见冰儿从怀里掏出一把竹签，在老祖宗周围摆放出八卦阵法，调和四周阴阳气场，又用手指挤按她的箕门、魂门、清门、梁门诸穴位。老祖宗周身混乱的气息在明显地渐渐平稳，老妇的五官也渐渐的舒展开来，众人心中一松，成了。
“太好了，老夫人终于醒了。”
“老祖宗，你怎么样了？”
老妇人伸出手，用手指着那正要逃跑的老嬷嬷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
第034章 合伙做买卖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能想到一个跟随老夫人陪嫁而来，又在容府辛苦了几十年的老嬷嬷，因儿子在外面赌钱输了上万两，竟亏空容府的钱财去填帐，事后被老太太怀疑了，便花钱雇人使出这种阴损的阵法，还自以为天衣无缝，不会有人察觉，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此刻，容老爷拿出两张银票递到冰儿面前道：“这是给你的酬劳，今日非常感谢小公子出手相助。”
“多谢容老爷。”冰儿得到了两张千两银票，笑得如沐春风。心想容家果然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富商，出手竟然如此阔绰。
“对了，我想问小公子最后救人的法子是从哪里学的？”容老爷心中涌上微妙而奇怪的熟悉感，他发现那些手法很像是昔日一个故人的手法。
“这是我家传的医术，也是苗疆的巫医术与道法的结合，容老爷难道也感兴趣？”冰儿很是古怪地看他。
容老爷望着冰儿，目光闪动，用手捻了捻胡须，心中若有所思道：“若是当年那女巫医还活着，大概也会使用相同的方法救人，不过，她的女儿现在也有十五六岁了吧！只是当年那个婚约是否应该履行呢？毕竟家里那个臭小子实在不着调，但是人不可言而无信，不论如何也要让儿子去洛府那里看一看的好！说不定那个洛家少女合了他的眼缘，两个人也能凑成一对儿。”
他深知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眼光很高，想法也与寻常人不大一样。
然而当年那个苗疆女巫医也是个风华绝色的美人，她的女儿总不会太差吧！
男人先成家后立业，若是有一个女人管着她，或许日后会成器一些。想到这些，容老爷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此时此刻，冰儿与颜二先生四人已经一同走出了客堂。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容府处理自家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便在那里停留。
怎知冰儿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神医叫道：“冰小公子，可否等老夫一会儿？”
冰儿足下微微一顿，倏的转身面向神医，薄笑中含着轻嘲，犹如一尊精美的玉雕：“老人家有何事？我记得你说过要做我的徒弟对不对？莫非你叫住我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神医霎时面容一红，声音中带了歉疚，“方才是老朽有眼不识金镶玉，请你莫要放在心上才好啊。”
冰儿不是得理不饶人之辈，勾了勾嘴唇，摆了摆手道：“罢了，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神医依然面色诚恳地道：“不过，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议。”
冰儿美眸抬起，轻轻“哦”了一声问道：“你有何事？”
神医认真地说道：“在燕京，我手头有个铺子，如果您不嫌弃，不如用两千两入股如何？”
“入股？难道你很缺银子？”冰儿面色淡漠的回答，如今手中银票还未焐热，怎可能莫名入股？
此刻，颜二先生微微一笑，插言道：“神医的铺子每年大概至少有两万两的纯利润，当然不会缺银子。”
“那都是托您的福。”神医毕恭毕敬地看着他说道：“其实老夫的铺子真正的大股东是颜二师叔，他每次都给我提供上好的丹药，所以一年我要分给他四成的。”
冰儿立刻诧异地问道：“儒家不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
颜二先生笑道：“儒家弟子并不是世人眼中的书呆子，有人文可治国，武可定邦，医可治病，艺多则不压身，何况我们还要为天下人谋福泽，有钱总是没错的。”
“我怎么感觉…颜二先生和一般的读书人不同。”冰儿眉头一挑。
“其实，萧琅才是真正的另类，我一直对他非常钦佩。”颜二先生微笑回答。
“你说萧三先生。”冰儿脑中掠过一道如风清雅的身影，心中又多了一些好奇。
随后，冰儿眯着眸子问道：“对了，如果我入股，一年的分成有多少？”
神医道：“如果小公子入股，只希望您偶尔出手治疗疑难病症，且每年的利润我给你分一成。”
当然神医绝不会随随便便允诺一成的好处，如今，眼前少年的医术实在让他心动，就算他是神医，也有很多他难以解决的疑难杂症，而且各地的药铺竞争都很激烈，若是能让这不寻常的少年加入，他的铺子在燕京一定会谋得更多的利益与好处。
冰儿微微抬起头，她本就也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在洛家她每个月的月钱不过一贯，也就是一两银子。
且说今日的两千两银子只怕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从洛家得到，何况以后每年都有两千两银子进账。
于是，她慢慢无澜无波地道：“入股可以，但是以后我要是有更多挣钱的法子，还要另加提成。”
好一个自信的提议，而且“少年”自信中带着些天然高华，神医吸了口冷气，看颜二先生目露微笑，似并不反对，便道：“这个可以，但你也要出力帮忙才可以啊。”
“好说，一言为定。”
…
冰儿回到洛府后院，脑海中回想着那一幕幕，心情颇有几分快意。
没想到自己上个月还因为画像挣了十两银子而开心，不想居然又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这种感觉，就好像从天上掉了馅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