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安阳王俊秀的面容带着一丝鄙夷,忍不住自嘲地想:下雪这种事情只是无稽之谈!我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有些怀疑,还真是杞人忧天,看来这小子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只是为何闵先生会对他另眼相看呢?
芙儿郡主对花闭月再次嗤笑了起来,一路上故意与其他女子讥讽着她。
安阳王并不制止,只是注意着闵先生的神情,并无发现不妥!
花闭月对此置若罔闻,却趁机捕猎了许多飞禽走兽,备下了足够多的肉干,并邀请李彦李素坐在马车内吃野味。
看似半梦半醒的白衣男子,见到这幕情形,嘴角缓缓上扬到一个完美的弧度!
众贵族小姐见花闭月并不恼怒,心中感到甚是无趣,忽然想起了白衣美男子,旋即各显神通,一路上吟诗作赋,琵琶优美流畅的乐声铮铮,又一个女子优雅温致的嗓音旋绕,曲韵随着中宫吕调转尽,好不风雅,歌声袅绕,曲韵悠扬,李素与李彦竟不知不觉悠悠然起来。
往前再走了十几里路,出现异变,天色陡然阴沉起来!
众人并不在意,在路边生了一堆火,正准备开伙做饭,忽然山里刮起了阵阵阴风!
芙儿郡主正与众贵族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忽然觉着脸颊一凉,当她们看到周围的白色时,天空已降下细细绒绒的雪花。
竟然会被那个少年给说中了!众人不由感到倏然心惊!
芙儿郡主跺了跺脚,有些咬牙切齿地道:“那小子真是个乌鸦嘴!不就是区区一场雪?现在可是四月,奈何又能多冷?”
安阳王爷虽然有些震惊,但很快也回过神来,毕竟他车队内物资准备充裕,还是可以应付一场雪的。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少年,于是,准备派人唤他前来。
芙儿郡主眼珠骨碌碌地望着安阳王,一把拦阻住他道:“表哥怎么想要寻他?那小子既然早就知道要下雪,却故意不好好提醒我们,一定是居心不良,我们也不能让他太得意了不是?何况你是堂堂的王爷,他只是个贱民,何必去寻他!”
安阳王瞧了瞧细小的雪花,也觉着有些不妥,遂转身回到了马车内!
毕竟,这世上能真正得到他堂堂安阳王爷礼遇的人,能有几人?
让这少年随行,只是看着闵先生的面子罢了!
与此同时,李彦与李素的眼神难掩惊愕,同时更多了两分钦服,他们留在花闭月的马车内比别人要幸运的多,车厢里面的干草挡住了外面极其寒冷的夜风,就是那破旧的褥子裹在身上也非常暖和,更何况门上也被花闭月挂上了一层厚厚的棉帘。
李彦裹着棉被道:“这场雪,花兄弟竟然早就知道了!真是奇人也!”
李素正想恭维她几句,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花兄弟说过这雪也可能会持续七天七夜,是不是?”
花闭月微微一笑:“不错!”
李素忍不住道:“要下七天七夜的雪,这下子可糟糕了!”
李彦嘴角抽了抽道:“是啊,若是不能在一个月内回京城的话,我的表兄安阳王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11章七日七夜雪
众人艰难地熬了一夜,然而雪并没有停止的迹象。
万物已被积雪遮盖,天地间只剩一抹单调的白,安阳王侧目看向总管道:“我们还有没有御寒之物?”
总管神情有些郁蹙,此番车队随行带了许多吃穿用度,唯独没有大氅狐裘等御寒的衣物,万般无奈道:“启禀王爷,我们还有一些遮雨的披风,算上所有的人头,大概每人能够分得一件!”
安阳王凝眉道:“既然如此,快些拿来分给众人!”
总管点头称是,遂匆匆忙忙地照办。
安阳王站在马车前面,神情严肃地对众人道:“诸位,此次事出突然,车内的众人都委屈一挤,这样一则暖和,二则可以腾出三五辆马车给护卫们歇息。”
言语落下,人群内立刻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显然有人对此安排极是不满!
有些小姐尖声叫道:“岂有此理!我们都是贵族后裔,又不是贱民,哪能受这般委屈?”
芙儿郡主的声音在里面最是刺耳:“表哥,为什么要给那些护卫发衣服呢?我们可都是千金之躯,他们不过是贱民!我们是弱女子,他们是强壮男儿,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要保护我们,要为我们这些贵人当牛做马的,居然让我们腾出几辆马车来,他们究竟何德何能?”
语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贵族小姐眼中满是欣喜,而护卫们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憎恶。
安阳王浓眉微挑,他当然知道孰轻孰重,素日的威仪在这一刻展现,逼得众小姐们挤在马车内。
天寒地冻,膳食只有冰冷的干粮!众贵族小姐们哪里受过这种罪,蜷缩在马车内怨天尤人,咒骂声不断。
最凄惨的莫过于花媚儿,当初她得知要嫁给安阳王时,竟然没有带任何往昔的衣物,可怜她在安阳王车队内无人照应,甚至连一件衣物也没有分到,冻得面无人色!
当侍卫们挤上马车时,她终于从黑暗的车厢内放了出来。
而后她也被赶到一辆拥挤的马车内,里面已坐着七八个女眷,谁也不给她腾开地方,甚至把她推搡到马车外。花媚儿自幼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眸子里顿时蒙上了一层薄雾,眼前倏地模糊成了一片!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又急又密,竟然三夜不曾断过,待夜里结上冻,便滑得站不住脚。
想到马车上的货物,安阳王的神色极是严肃,目光一次次落在花闭月的马车上。
他的面色阴晴不定,喃喃道:“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究竟该不该去向他询问?他又能否解决我的困难?”
此时,花闭月与李素李彦坐在宽敞的马车内,两位少年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意!
有酒有肉,这小小的马车内宛若人间天堂!
微弱的烛火在马车内飘摇不定,燃起的星子在顽皮的闪烁,三人聊得极是投机!
花闭月忽然笑着淡淡问道:“你们说安阳王如果一个月内不回京城的话,会吃不了兜着走,究竟为何?”
李彦多喝了几杯,目中有些迷醉:“说来话长了!当今的太后娘娘得了一种怪病,发作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次安阳表兄替太后娘娘寻了一位游方道士的药方,甚至还有世间罕见的名贵草药,如果一个月达到不了皇宫的话,太后娘娘的病情被耽搁了,就是谁也担当不起啊!”
花闭月笑道:“原来如此!安阳王也算出师不利!”
李素瞧着她的目光颇为崇拜,几乎快要认为她无所不能了:“难道花兄弟没有什么办法帮他?”
花闭月唇角轻勾,手指轻轻叩在马车木边的缘上,神情极是优雅,缓缓垂下眸子:“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马车前面很快有脚步声传来,一路行得非常艰难。
忽然,脚步声一停,外面传来男子毕恭毕敬的声音:“这位小哥,我家安阳王爷有请!请您到马车上一叙!”
凑近头,李彦与李素笑着低声说道:“表兄沉不住气了!看来他已对花兄弟另眼相待!”
花闭月起身,拍了拍尘土,缓步走了出去。
李家两兄弟陪着花闭月一起来到安阳王的车前,芙儿郡主从马车内探出头来,看到花闭月穿着厚厚的夹袄,浑身没有一丝寒冷之意,美眸中闪过一道厉芒,最可恶的是表兄竟然把他给请了过来,忍不住撇了撇嘴。安阳王则是深深地看着眼前美少年,瞧着他如玉的面庞,翩然的风度,有一种秋水长天的忧悒,然而气质却凛然剔透,令人不敢平视,心中不由赞叹,假以时日,这少年定然是个不逊于闵先生的美男子。
他对花闭月颇为柔和道:“这位小公子,这场雪你是怎么料到的?你说究竟还要下多久?”
他的语气中,隐有一丝好奇,一丝焦虑。
花闭月从李彦那里知道安阳王如今焦头烂额的原因,幽黑的眸子斜斜看着他道:“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是想知道!”
“这个…我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众人闻言抽了口冷气,有人已是冷笑了。
这少年竟然如此无法无天,敢与安阳王这么说话,真是胆大妄为。
芙儿郡主眼底狠戾一闪而过:“好大的胆子,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你可知罪?”
“请问阁下,我何罪之有?”少年的声音在马车中回响,清冽且冷淡。
芙儿郡主咬牙切齿道:“你这贱民,你明明知道要下雪,却并不以实相告,且在我们贵族受难的时候,竟然不知把马车奉献给我们,对皇族无理,其心可诛!竟还敢问我们要好处?定要治你死罪不可!”
“郡主难道不知我说过下雪吗?当初郡主和诸位姑娘都是出言嘲讽的!若是郡主听不到,难道安阳王也没有听到?”花闭月的语气淡淡,意有所指,眸间闪耀的光辉,让皓月都为之失色。
“你…你这贱民竟然敢轻慢本郡主!”芙儿郡主立刻恼羞成怒:“来人啊,把他给我捆起来!打五十鞭子!”
“既然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花闭月对她毫无惧色,作势要走。
安阳王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对郡主大喝道:“芙儿,不得无礼!”
芙儿郡主从来没有被安阳王这般呵斥过,不禁委屈道:“表兄,你怎么能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安阳王怒道:“给我闭嘴,这位小兄弟是为兄请来的客人,芙儿,你一路对花兄弟言语讥讽,哪里有贵族女子的修养,我皇族怎会有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还不快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芙儿郡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竟然被表兄这般责骂,这般羞辱!
而且这一次,表兄的眼神中的厌恶是没有任何掩饰的,霎时,芙儿郡主的泪如泉涌,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她呼地跃起身子,用力拉起车帘,奔到了自己的车中,不一会,马车里传来众女子安慰的声音,还有芙儿郡主的哭泣声。
安阳王蹙了蹙眉,摇头道:“花兄弟,我这表妹太无理,你莫要见怪!”
花闭月目光幽然闪耀:“是我无理在先,不瞒王爷,这场雪要下七日七夜!”
话语一落,安阳王与众人都心中一冷。
安阳王霎时郁闷起来,这几日地面如镜子般光华,人行走都是极难的,马车更是无法挪动,偏偏他这里有云游道人给当今太后炼制的药物,还有极其名贵的药材,他如果耽搁了时辰,恐怕…
他不由焦虑万分道:“花兄弟似乎并不担忧,你可有什么办法尽快赶到京城?”
花闭月知道前世里…这场雪其实对安阳王并没有影响,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位王爷始终获得帝宠,她索性不如卖个人情,方才那番举动,只是对这个所谓高高在上的郡主一个教训而已,她此时的神情非常淡然,与刚才彷若两人:“王爷不必担忧,待到雪停之后,不如把车队的行程交给我便是。”
安阳王虽然不明白她有何办法,但他觉着此法可行,皱着的眉头不知不觉中舒展开来,松了口气:“若我能够及时抵达京城,一定会重重酬谢!”
“钱财乃身外之物,花某与王爷相遇也算有缘!理应助之!”
花闭月知道安阳王还是一言九鼎的,但若是酬谢后,这就是一次性的买卖,何况她初去京城,需要这样的后台。
“花兄弟果然风度不凡,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安阳王不由对她大有好感!
离开马车后,花闭月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禁觉着好笑,暗道:花媚儿,花媚儿,你若知道你的夫君安阳王爷对我多么的看重,前世的你会如何呢?
她看了一眼漫天飞雪,此时正是夜晚最混沌黑暗的时刻,不由想起自己离开了花家已经十日!
北宫啸应该已经去花家提了亲,不知道究竟哪个女子入得了他的眼?谁又会代替自己嫁给他呢?
思及此,她的心忽然有种无法言喻的忧伤。
毕竟,她陪伴了他十三年,葬送了她大好的青春,情若太深,情若太苦,便是绵延不绝的痛,一时间,她仿佛被纷纷扰扰的雪影响了思绪。
突兀地,空气里传来了一抹空寂悠扬的琴声。
叹息着摇了摇头,心神已从前世里飞回。扯了一下唇角,暗自笑那弹琴的人,冰天雪地,竟颇有雅兴地在雪地里抚琴!
花闭月抬眸便看到雪地里那白衣翩然的男子,衣如雪,人如玉,笑颜如丹枫飞扬,此刻正衣衫料峭地坐在雪中,仿佛与雪融为一体,花闭月用手抬起那枝叶上的白雪,惊异于这公子为何不惧冷?忽然间发现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雪花飘下,竟绕过了他的身子,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体仿佛隐隐出现了一层雾气,竟是朦朦胧胧一片!
就在她注视他时,他忽地侧眸望向她的方向,微微一笑,眉宇清朗。
琴声停下,白衣男子悠悠然起身道:“花…兄弟,大雪天居然来听我抚琴,你真是很有雅兴!”
究竟谁有雅兴?花闭月低低一笑,觉着此人甚是有趣。
“对了,花兄弟怎知道要下雪呢?”白衣修长的身影淡伫如雾,弯唇笑望着她,负手而立,桃花眸此时深如墨玉,眼底却带着漆漆的神秘光芒,可以轻易使人沉沦其间。
花闭月被他的眼眸深深吸引,他却忽然凑到她的耳畔,柔声道:“莫非是你的梦境告知的?看来…你这位天名女子果然极是不同!”
花闭月心中一惊,凝视着他,目光带着不可置信道:“你就是当日在屋中抚琴的白衣人?”
白衣男子俊美如玉的面庞更加地靠近,风流纵肆的眉眼含笑,用优雅含惑的声音道:“正是在下!”
花闭月脸上的神情稍稍一变,但闻他笑语盈盈暗香浮动,白色的衣衫在夜风中展开,无数银丝绣制的卷云在淡淡袖袍中绽放出异常明亮夺目的光彩,他附耳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是女子!我这人素来是守口如瓶的!尤其对美人更是如此!”
“你究竟是何人?”花闭月疑惑地凝视着他的眸子。
“在下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寻常男子罢了!别人都叫我闵先生。”他的话中笑意深藏,风流媚态尽现。
不待她说话,男子怀中抱琴,随即纵身跃出。
跃出两步乍然一个回头,那一刻男子脸上绽开的绝美的笑容直令星月失色,媚色流转的眼睛却没有丝毫情绪,近乎轻佻的态度似乎对世间万物都不以为然!
闵先生?花闭月微微凝眉,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她脑中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12章玄术师
这场雪果然整整下了七日,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定数,花媚儿依然没有看到花闭月,只因她已昏迷不醒。
花闭月一身男子装扮,自然不可能与女眷停留一处,不论前世有何恩怨,两姐妹便这么避过!
白雪皑皑,雾色朦胧,寒风瑟瑟,风刮着雪花直往人的脖子里钻,更叫人寒气透骨。
安阳王车队忙碌一团,花闭月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护卫,大家按照她的吩咐卸下了马车,并把几辆车都彻底拆卸破坏,车轴与车轮都被拆掉,而整个车厢都被翻了个儿,把货物放入其中,车辕和一些木头楔板被绑在空车的底下。
众人虽然言听必从,然而却是一脸茫然。
芙儿郡主虽然还在与安阳王爷赌气,但看到马车被破坏成这般模样,不由怒气冲冲道:“表兄,他们这是在乱折腾啊?这小子一定是居心不良,想害你回不到京城,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安阳王完全无视于她,目光全在花闭月处,冲她敷衍甩了甩袖。
芙儿气得面无人色,她提了裙裾,狠狠地瞪了花闭月一眼,转身盛气而转,却无一人理她。
“花小兄弟,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李彦对芙儿郡主背影做了个鬼脸,也上前搭了把手。
“爬犁!”花闭月拭了拭汗,脸庞泛着淡淡的嫣红,双曈光泽幽深而氤氲,李彦瞧见心中不由一阵乱跳。
“我从未见过此物,这是什么人用的?”李素目光好奇而匪夷。
“此物是北方发明的一种冬季运货的工具,不过并未引起中原贵族的注意罢了。”花闭月优雅一笑,黑眸中的清冽高华,前世她与将士们在北方运送粮食时,遇到一场飓风暴雪,得知极北之地的人冬日里就使这法子运输东西!
“花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安阳王对花闭月的态度更是毕恭毕敬,已彻底改口称她为花公子。
花闭月闻言唇边抿起一丝轻笑,当她想起前世那些艰辛付出,随即笑容缓缓沉敛。心中暗道:上苍是不是怜悯我的痛楚,所以让我有了再次重生一次的机会?
然而,在剩下十五天抵达京城却是令众人感到有些担忧!
芙儿郡主此时心中不怀好意,目光冷冷地等着看笑话。
李彦试探地问道:“花公子,这马车都拆成零碎了,瞅着不够结实,会不会不散了?”
花闭月负手而立,一身青袍被风吹得猎猎飞舞,淡淡道:“仓促之间,也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爬犁下没有钉子,只能用绳子固定的,坏了就及时卸车重新捆绑,有马拉着,三日就能从这里过去。”
“三日就能离开这里,真是太好了!这鬼地方真是受够了!”李素立刻欢呼一声。
“走!”花闭月神情镇定,在前面马匹身上抽了一鞭,爬犁果然灵活地动了。
霎时,芙儿瞠目结舌地看着那越移越开的爬犁,什么话也吐不出。看着这用马车改造出来的庞然大物,在冰面上行走起来速度并不慢,安阳王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花闭月面容始终沉静如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美若幽潭的双眸,不经意地看向被众少女围在中间的白衣男子。
却发现那男子深邃双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这个绝色美男子顿时一笑,眸子里光华闪烁,风流中摇曳出璀璨的颜色。
而瞧见他这般笑容的女子无不痴迷,有些已经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有些神情激动得险些昏厥过去。
花闭月瞧了一眼,忙目光侧开,不再与他相视。
安阳王来在白衣公子身旁,谄媚笑道:“闵先生,这花公子似乎有些来头,先生当日一眼辨出,真是好眼光!”
白衣男子眸光潋滟,柔和的声音邪魅地环绕在周围:“这少年并不普通,而且颇有些本事,王爷遇到他也算有福气。”
听闻此言,安阳王心中更是欢喜,不由哈哈一笑:“既然闵先生如此看重他,且他对我此番极力相助,若是他有心进入仕途,我日后一定会在当今圣上面前提点他的!”
至此,白衣男子唇边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花家女子,女扮男装,天命女子,至阴媚骨,从今以往…你当何去何从?
安阳王车队在山林里行走了几日后,带的粮食都被众人分了个干净。
车队一百多人的吃喝,现在全都靠在就地取材上了!于是,护卫们提出了打猎的请求。
经过几日接触,护卫们发现花闭月待人非常和气,而且知道她有些本事,不由对她另眼相看,索性也邀请她一起去捕猎。李素李彦也一同随了过去,只可惜冰雪未消,这捕猎却是骑不得马的。
狩猎了半个时辰后,白光如电,一头巨大的白狼向树林深处跑去!
“快些,追不上了!”护卫头目的脸上也满是焦急,满头是汗,那白狼委实是太灵活了些。
“花兄弟,小心!”但见那白狼冲着花闭月冲去,呲牙咆哮,似乎不把那少年放在眼里。
“找死!”花闭月掌心一翻,轻易躲过白狼的攻击,手掌直接拍击在白狼的后脑上,霎时,脑浆四溢。
“花公子真是好身手。”诸多的侍卫们都围了过来,一个个都盯着那巨大白狼的尸体,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正靠近水源处,众人烤着一头狼,这狼大概有一百斤肉。
众人垂涎欲滴,想他们受尽了贵族女子们的白眼,自然先躲在这里大快朵颐。
忽然,却听花闭月低喝道:“噤声…情况好似不对!”
就在此时,忽然周围传来了不断的狼嗥声。
众护卫们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在山野里,遇到猛虎,遇到豹子他们都不惧怕,只因一群人齐心合力都可以搞定,但是,他们最害怕遇到狼群!狼群是疯狂的!数量越多,危险就越大!想是这场雪下的山中的狼群开始出来猎食了!
花闭月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毕竟她内力不及当年,身边连一把神兵铠甲也没有,如何与狼群厮杀?
树林子仿佛透出一双双幽绿幽绿的眸子,带着森森寒意。
“这么会有这么多狼。”李彦的腿颤了颤,额头渗出了冷汗,随即瞪了不远处的护卫一眼。
“之前我们也就遇到几匹狼的,没这么多。”李素头目也感到了不妙。
“这座山上,即使遇到狼,一般也就三五头。现在我看到的,都超过五十头了,不对,是一百头。”护卫头目神情有些紧张,看向一侧的花闭月,咬了咬牙道:“花小兄弟,这次情况真危险了,看来我们大家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