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除了个别需要巡逻的人会在外面。
船只走的很慢,一路顺流而下。偶尔会选择一个码头停一停,补充一些新鲜的食物。
当然,身旁有个男人居然也很不安分,在正常的行程之余,他居然要求船只随意停泊,想停就停,他的目的很奇怪,却是要下去看一看风景,顺便也要弄一些山间的花瓣,同时让身为女人的凌熙感觉到一些恶寒。
这些“过分”的要求,对于把时间看作为金钱的邓龙来说,本来是一件很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但是邓龙还是最终答应下来,按照后世的角度,果然是好基友一辈子。
但是一旦上岸后,还是发生了几件事情。
有人拿出了当地采购的食品,此是一种和高粱很像的作物,耐旱耐寒,成熟后制成米分可以做出糊汤或做成饼子,还有很多赠送的水果,还有人喜欢食用野菜,从沿途经过的地方挖掘了一些,不过凌熙却看出了其中几种食物的相克,阻止了众人大快朵颐。
本来有人在心中质疑的时候,却因为有人嘴馋吃了一些,第二日便上吐下泻,终于起不来身子了。
邓龙这才发觉,这个凌泽公子是个见多识广的。
三人行必有我师,不但是邓龙受益,同时凌熙发现,江东商队如今经商不但有人脉,而且还有人专为他们提供信息。
知道这些后,凌熙心中暗道,“看来,以后自己的商业局面一旦打开,也要注意培养一批人手、在各地收集情报。”
接下来,一日,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这些时日正如邓龙所预料,江面上的日子非常的安稳。
但是凌熙却觉着有些太过于安稳了,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妥的感觉。
…
江东某山脉丘陵之下。
帐篷里面站着几名男子,为首一名正是一个瘦弱文士,他面前的地图正是江东的主要图形,若仔细去看这图上绘出的红色轨迹,便是邓龙商队一路行走的轨迹,若是凌熙看到这些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邓龙商队的路线如今都已经在对方的全盘掌握当中。
桌面放着沙漏,沙漏不断的落下,沙粒宛若尘埃。
那文人拿着笔,一笔一笔,不断的勾画出下一处对方会停留的地点。
这时候有个武将走上前来,低低道:“大公子说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裴子楚给置之死地,不然我们这一路的辛苦也就功亏一篑了。”
文人颇有些头疼,“这个裴子楚一路上不停的停留,打破了我的计划,此人简直就是一个狡兔,也不知道下一步又会停留在何处?我们总不能守株待兔吧?”
武将握了握拳头,“大公子说过了,这个人简直就是狡诈透顶的狐狸,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尽力去做,让他防不胜防。”
“此言差矣,对付裴子楚谈何容易?”文人摇了摇头,“为了对付他,我等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而且倾尽了心血,人力,钱财,到头来还是被对方给逃走。”
武将咬着牙道:“大公子说如果对付不了裴子楚,就让我们提头来见,如今那裴子楚那里还没有消息,我们…”
文人将手一抬,表情有些凝肃,武将就不再多说了,文士叹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再破费一次。”
武将表情欣然,立刻应了一声是。
文人缓缓道:“不管怎样裴子楚真是一个人才,老爷子的优秀嫡系子孙就那么多,此人偏偏最为脱颖而出,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让大公子成为裴氏继承人,否则我们日后也没有好果子吃,这次裴子楚难得出行,死在外面比死在江东要好很多,追究起来也没有人会想到太多,所以我们接下来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做。”
武将点头,“明白了。”
很快,文人眼中的惋惜一瞬而逝:“但是可惜,这样的人,非死不可。”
…
天色渐渐暗淡,凌熙接着走在甲板上,巡逻是她必须做的。
外面,除了掌舵的人外,几乎没人。
天气有些冷,她的脚步向前,双手轻轻的搓了搓,口中哈出一些白白的雾气。
忽然她脚步一顿,只见从远处的桅杆上轻轻巧巧跳下了一人,让她心头一凛,这么晚是什么人在那里?
当她仔细一看,发现前方居然不是敌人,而是一个妖孽。
那个男人没有穿戴平日黑色的衣服,身披紫衣,一头漆黑的长发用系带随意地拢在身后,眼角斜挑,一眼望去姿态随意,且是玩世不恭的模样。
不知道他眼下做些什么,凌熙优雅地坐在船上,索性观察了片刻,看到他似乎是在健身,但见他轻轻跃起,一只手抓住了船檐,单手便做了几十个引体向上。
这种动作的难度很大,在后世只有一些特殊的雇佣兵才可以做到,所以凌熙很难想象到,这些居然是这样看似养尊处优的一具身体所能做到的。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裴子楚落在地上,抬手拭了拭额头和颈部的汗珠。接着他命人在前方甲板上摆放一个木桶,里面热气氤氲,一看就是煮沸过的,不过里面却是放满了各色的花瓣。
看到花瓣,凌熙的嘴角撇了撇。
不得不说,裴子楚也是一个善于保养的男人。
这么清寒的天气,在锻炼身子之后,还能舒服痛快地洗个热水澡,这些对于裴子楚来说都是一件极佳的享受之事。
清澈的水就在他面前,浓浓的雾气吹拂在身上很舒服,而且这木桶里面飘落着花瓣,端的是一派温馨脉脉。
他双手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惬意地感受着那温暖之意,微微的勾起了嘴唇,接着褪去外面的衣衫,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当他的眼角余光一斜,却是蓦然怔住。
不远处站在一个少年,正斜倚在桅杆旁边凝视着他,一双漂亮如宝石的眼里没有丝毫的表情。
眼下,多数的人都在下面赌着钱,他在这里沐浴也是无所谓的。
裴子楚被对方这么盯着立刻就没有了好气。
大家都是男人,本来也没有什么忌讳的,不过这个少年的眼神却让他觉着很不舒服。但见少年的秀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在月光下,居然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令人觉着一眼望去很是喜欢,不知不觉中,他的面容竟有些泛红,就像是被女人盯着一般,“你看什么?”
凌熙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也会不好意思,收起了目光,缓缓道:“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寒风中洗热水澡。”
裴子楚转过身子,月色下露出一副阴郁的表情来,眯着眼,任由银色的月辉洒在自己脸上,眸子里光芒潋滟,更是妖艳无比,“难道不妥?”
凌熙笑了笑,她所见过的男子,无论是姬钰、白玉京、项周、还是裴玥等人,面容都是清秀俊雅的,但是眼前这人浑身带着一种妖异的美感,剑眉斜挑,凤眼流转,身上的线条虽然很阳刚,但是气质里带着一些阴柔,却又没有丝毫的女气,这些搭配在一起,帅气无比,配上他这副身材,自然都是极度的魅惑之美。
她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声,堂堂的一个大男人,这般模样,实在长得也太妖孽了吧!
凌熙鄙夷了片刻,直起身子,缓缓地道:“我以为你在锻炼身体,毕竟锻炼身体之后,要用冷水刺激肌肤,这样可以增强体质,但是你…”
“这是我的事情,旁人无权过问。”裴子楚嗤的一笑,“我不喜欢皮肤像树干一样粗糙,而且我很喜欢泡温泉,至于什么冬天泡冷水,这种自虐的事情我一点也不喜欢干。”
凌熙轻轻的“哦”了一声,“但可惜你这里的花瓣都是未经提炼过的,效果怕是不佳,有一种叫做精油的好东西,会对人的皮肤更好,这种东西在彼岸之花里就有。”她在提醒他,在邓龙的货物里,就有这种物品。
说起来,那些彼岸之花的物品都是自己要求邓龙去采购的,裴子楚这时才把目光认真放在她的身上,一睹之下,方才发现这个少年的皮肤真是好的要命,他虽然很讲究养生之道,但是却绝对不会过分追求这些繁枝末节。
这个少年看上去肌肤赛雪,光泽细腻,在他的身上似乎还有彼岸之花的淡淡气息,怕是平日里比起自己更为讲究保养,一个一开始出身平凡的少年居然懂得这些,真是奇怪,不过他与少年却并非同道中人。
“你每日都在巡逻?”裴子楚当着她的面容前褪去了余下的衣物。接着“噗通”跳入到浴桶内,整个人没入其中。
当他露出了头颅之后,发丝沾着迷人的花瓣,更近邪魅惑人,而他展露出来的双臂与面庞都是晶莹的水珠,银色月光给他健美的身躯更添上了一层绮丽的色调。
“嗯。”凌熙唇边轻轻的嗯了一声,面颊有些发烫。
虽然对于男子的裸体,她还是有很强的免疫力,不过那一瞬间,她倒是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美感,让她意识到自己面前是一个裸体的男人。
看着凌熙的表现,裴子楚觉着很满意,低低笑道:“小子,你觉着我的身材如何?”
“不过如此。”凌熙再次语气淡淡。
“那你又何必一直盯着我看?”裴子楚故意盯着她的面颊猛看,似乎这一刻他又扳回了一局。
凌熙很快面容恢复了冷淡,“盯着你看,是因为好奇。”
“好奇?”
“我对你洗澡一点兴趣也没有,我的好奇是因为…据说男人若是沉溺女色,下身的颜色会发黑,所以我才会多看一眼。”
裴子楚没想到对方居然说出这种理由,顿时无语,“你…”
凌熙抿起嘴唇,“从颜色上看,你的确是一个风流人物,所以你的身材虽然好,却是一个私人作风不正的男人,不过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你身材好的男人有很多,阁下还真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裴子楚脸色黑了黑,他活了半辈子却被这样一个少年品头论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咬了咬牙说道:“你以为说出这些话我会在意?本公子对旁人的事情从来不在意。”
此刻,月光下少年整个人都散发着莹光。如同一块上好的白玉,清纯中带着淡淡妖娆与清雅贵气。
凌熙忽然又道:“这些时日我一直在观察每一个人,其中也包括阁下。”
裴子楚忍不住“哦”了一声。
凌熙似笑非笑的说道:“旁人觉着你出去是闲来无事,不过我看得出,你不是这种无趣之人,你是沿途看着周围百姓的民生,看看他们活的如何,是不是过的温饱,所以裴大公子还是很在意旁人的死活,你方才说的通通都是在说谎。”
裴子楚身子向后一靠,被人拆穿也不脸红,淡淡一笑,“你看的倒是很仔细。”
凌熙也挑了挑眉头,扳回了一局,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江面风浪又大了一些,甲板上蓦然传来急促的奔跑脚步,有人开始大声叫道:“邓龙大人,裴公子,江面上…江面上有异常的情形出现!”
邓龙立刻从牌桌子上跳起来,脸色有些阴沉,“什么异常情况?”
那人气喘吁吁地道:“江面上有几艘船,已经将我们的船只包围住了!”
第195章 黑也是天生
闻言,凌熙凝着眸子看他,水眸迷离潋滟,揶揄的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何会在甲板上沐浴,洗澡的时候也在观望敌情,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裴子楚舒舒服服地靠在浴桶内,惬意的叹息了一声,“你不懂的,越是身处高位的男人,越是如此。”
凌熙眯起眸子笑了笑,笑意宛然,在她的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男人——姬钰。
这些时日没有看到他,不知道他究竟怎样。
在古代就是有一点不便,就是任何人想要联系都是不易,也难怪有家书抵万金的说法。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裴子楚的身上,有时候,他们应该是同一种人。
她的心中微微一动,凌熙喃喃道:“阁下可是活的真累,哪个女人若是嫁给你们这种男人,真是倒霉无比。”
裴子楚唇边轻嗤一声,“你懂什么?这样的生活才会刺激,人活着怎可甘于平凡?否则定与行尸走肉无异,女人嫁给这样的男人当然也会觉着引以为傲。”语落裴子楚从浴桶里面站出来,浑身水花溅起,长发一甩潇洒无比。
“也许。”她的唇边发出一声轻喃,青涩的寒风拂在她的面庞,江面上的寒风更甚更大。但是今夜月色明媚,江面只有淡淡的雾气。
“不是也许,是真理。”他拿起了旁侧的衣物,“对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某处颜色黑也是天生与后天之分,我是天生的,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就能入我的眼,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轻而易举的躺在我的床上,本公子虽然比不上姬钰那种禁欲的变态,但是也算是有原则的,对于女人也是有品位,你也不要以貌取人。”
看到他修长的双腿在面前走过,凌熙随即别过面容,不去看他换衣物,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忽然觉着男女有别,能让她觉着另眼相待的男人当然魅力十足,下一刻,她的语气悠然地问道:“可看清楚了?究竟是不是来夜袭的,或许也只是寻常的商船?”
“哦?有几艘船?”裴子楚抬眸问道。
“公子,就在前面,你看。”远处一名水手指向了不远处,“就在那边有三艘船影,约二十丈的距离。”
凌熙与裴子楚一同都看见了,远处一艘巨大的船只时隐时现,的的确确只隔二十丈的距离,对方正全速向前,冲着这几艘船冲撞过来。
“舵手,速速朝右转。”邓龙一声大喝之后,舵手也是立刻出手,帆船倾斜,迎着东风向前,大船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彻底脱离航线,不过在这种情形下,航线已经完全不重要,货物自然也不重要,与敌人周旋摆脱追击才是关键。
商队的船只都开始逃窜,后方的船只再次追来。
此刻,邓龙咬了咬牙,忽然间有些郁闷。
虽然在船上,但是这里的船只目标显然很明显,不易于隐蔽,对方派来的船只太多,看来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把裴子楚置之死地。
船只晃来晃去,甲板中的货车开始倾斜,有的已经朝着后面落去,少数不谙水性的人此时根本就无法站立,马匹发出了嘶鸣,甚至有几匹马落入到水中。
凌熙握住身侧的桅杆,保持身形不乱,倒是刚刚从浴桶中出来的裴子楚居然神情不乱地开始换衣衫。
他的动作很随意,却并不慢,有一种令人挪不开眼的魅惑与节奏。
凌熙发现人若长得俊美,做什么事情,摆什么姿势都是好看的。
那些赌钱的众人也一个个从船舱内走了出来,诸多的人从船舱里拿出了武器,船只上配备着弩箭,是用来对付远程的武器,邓龙手执铁木长弩快步走了上来,眯着眸子朝远处眺望。
不幸的是,商队的一艘船已经被对方的三艘船给包围了起来。
那船飞快地行驶,但是其余的船速并不慢,很快就被追上了,三艘船只围绕在商船周围,就像紧紧盯着猎物的鲨鱼,很有默契的配合着,准备要将猎物一步步地逼入死地。
老段就在那艘船上,他跟着商队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一路被人劫杀的状况。
而且对方步步为营,出手狠戾,箭矢不断落在自己的船上。
当他回过眸子,便看到最近处的大船狠狠地冲撞而来,在近距离的视觉当中,望着眼前比自己商船高出诸多,俨如山一般黑黝黝的大战船,他居然显得如此渺小,老段看到对方的船只并不一般,船尖是黑色的,就像是野兽的独角。
没想到对方船只居然是适合撞击的铁甲船,令他大吃一惊。
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到这艘巨大商船发出了不堪负荷的“咔咔”声,周围的木材都开始断裂了起来,
“船只进水了!”
商队有人大喊起来,断裂的地方江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船上的人们顿时乱作了一团。
老段刚刚退后两步,便看到巨大桅杆轰然倒塌正向他头顶砸来,他大吃一惊,奋力逃离。
那桅杆狠狠地砸下,彻底把船身彻底砸成了两半,老段的脸色都绿了,心中深知一旦船只沉没后,水面上会出现巨大的漩涡,就是水性再好也没有用处,因为周围十几丈的物体都会被吸入到旋窝内。
邓龙的商船本是非常结实的,用的是砍伐后晾了三年以上的沉铁巨木。在礁石的撞击前也可以保持形状不变。
但是,对方的船尖狠狠袭来,居然经不起对方的一击,很显然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自己这方。
在一片惨叫声中,商队众人不断落水。
他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货物随着沉船下滑,一个箱子接着一个箱子落入到江中,尖叫声与江水滚滚声交织着,他抱着一处桅杆,暗暗觉着自己怕是要死定了。
就在船只沉没之际,他感觉到了周围强大的江水压力袭来,江面如疯狂巨兽令他避无可避,终于,他抱住了一块木板,顺着漩涡而下,听着水流的咆哮,恐惧感深深袭到他心头。
“啊——”
老段不甘心,他很恐惧。
同时,他发出了一声临死前的凄厉哀嚎。
其余四艘商船的人瞧见了这一幕,也听到了老段的惨叫,临死前的情绪彻底渲染了其他人的内心,众人心中倏然,已无法再看下去了,一个个面容变的铁青,仿佛看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对方的船只在撞沉了一艘商船之后,接着朝另一艘商船而来,正是邓龙本人所在的商船。
邓龙面色铁青,这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任何的商业利益,亦顾不得货物的损失,冷声道:“诸位,如今光是逃也不是办法,要设法应对,我们的船上都是货物,对方的船只是战船,我们的速度怕是根本没有办法比得过对方的船只,只怕是迟早都会出现问题。”
姬三拧了拧眉头,他曾经是军方的人,虽然不懂得水战,但是也懂得些对战的法子,“邓龙商主…既然这里是江面,还是宽度有限,能否在此地周围靠岸一停?”
这时候邓龙苦笑了一下,目光却看向了裴子楚。
裴子楚衣冠楚楚,站在一旁淡淡的笑着,笑容里面有些冷峻,低声道:“靠岸的下场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对方既然在水中有了埋伏,在岸上必然也有了埋伏,只等着我们靠岸,所以说靠岸的结果只有一个——被杀,倘若你觉着现在要离开,可以自己跳下江去,一个人游到岸上。”
听到了这个回答,姬三的表情有些阴沉,他看着裴子楚就有些不顺眼,冷声说道:“这一路的追兵都是与阁下有关的,不如你跳下去,游到岸上,也可以放大家一条生路。”
裴子楚侧过眸子,没想到凌泽公子居然有这样子一个跟班,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阁下现在说这个有用?”
姬三握拳,“若非凌泽公子要留下,我…当然不愿意留下。”
这时裴子楚的眼睛带着一种懒散的神情,居然一点也不恼,看向了凌熙一笑,“你这人的手下还真有趣,邓龙让你们当上保镖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你们的?”
他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看向凌熙的眼里带着淡淡的兴味。他的神情十分平静,尽管他一时没有想到应对之策,但是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所以他的表情更近淡定。
凌熙缓缓道:“留下不难,只是说过要合作,有了足够的利益,我就很愿意与江东第一商队合作。”她流露出一副奸商的嘴脸。
姬三冷声道:“不过我觉着不妥,这次亏本了。”
裴子楚邪魅一笑,“很多人觉着与我合作亏本,但凡退出的人最后都会后悔莫及。”
姬三怒目而视,“臭屁。”
裴子楚却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笑道:“不错,阁下放的屁很臭。”
“好了,好了,这时候没时间打嘴仗,还是大事为重。”邓龙连忙出言缓和一下气氛。接着对姬三说道,“在此地裴子楚还是很有远见,我们还是应该听他的,既然在这里已经被包围,但在江面我们还可以与对方周旋一些时辰。”
周旋?姬三冷声一笑,身子随着船只一晃,“我们能周旋多久?”
“谁说我要周旋?”裴子楚眯起了狭长的狐狸眼。
“什么?你?”邓龙表情诧异。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裴子楚,商队的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不解与担忧,裴子楚转过了身子站到船侧,漆黑的眸子看向江面。接着又侧过了身子,有些慵懒地看向紧追不舍的几艘船只。
半晌,他冷笑一声,“如果上岸会有危险,那么被对方追上也必然会有危险,但是如果我们下水的话,还是有生还的希望。”
“下水?”邓龙表情一怔,他的目光看向了黑漆漆的江面,这水中也是蕴藏着诸多危险。
但是雾气中,对方的船只也越来越近了。
凌熙却是明白了裴子楚的用意,面色平静地问道:“阁下是想做什么?难道是先下手为强,破坏对方的船只?”
裴子楚自信一笑,点了点头,“对方的船只虽然是战船,而且还是一艘破甲船,但是未尝没有一些些弱点。”
邓龙立刻瞪大了眸子,“我明白了,你说的弱点就是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