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卓浩扬尘而去,心头竟是轻松不已。
总算结清一份孽情。
接下来,就是快快走出那张叫做宁轩的弥天大网了。
虽然上课时,班里那些男生已经不再闹腾,可是下课之后,那种夹枪夹棍的暗嘲讽刺却总能钻进我耳朵里来。
比如此刻我从两个男生身边经过时,其一便问其二:“听说你们家买新车了?什么样的?”
其二答曰:“哟,巧了,跟苏老师男朋友那车一样!”
其一于是叹:“靠!没病吧!多倒胃口!”
其二就道:“哥家里有钱,买回来天天刮漆玩,看着痛快,行不行!”
此番对话的声音,从我未到他们身边的大声,到我与他们擦身而过时的音量正常,再到我越他们而去后的复又大声,不可说他们心肝不是大大地坏。我怀疑他们连我会从这里经过都是推算好了的,然后早早站在这里编排温习着这一番对话,等我穿越而来时,就字字珠玑句句含沙的向我喷射过来,好刺激我个体无完肤内牛满面。
可惜了,姐姐好歹也是潇洒甩过社会精英的人,大是大非大苦大难都已经经历过,再加上头几天练出来的麻木神功,眼下这点小鬼饶舌我岂会放在心上纠结。
然而也不是所有的话都刺激不到我。
比如,我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无意间竟听到其二那男生正对着田婉儿同学甜甜嗲嗲的叫唤着:“大嫂好!”
我脚下顿时一滑。要不是平时扶墙大法练得好,此时此刻,我恐怕早已经趴在地上去啃别人的鞋底泥。
偷觑一眼田婉儿粲若桃花盛开的笑脸,猜想着此刻她心中的甜蜜,品味着我自己心里的酸涩,我忍不住感慨的想,我现在应该就是一朵过了气的下堂黄花。
晚上爸妈又有饭局。想着回到家也没有人,下班之后,我就在办公室里又独自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把门反锁好,我低着头一边往前走一边把钥匙往包里塞,突然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
站稳脚步,我连忙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抱歉抬头。在看清来人后,我脸上的歉意笑容一下就垮了。
宁轩!
我立刻像被谁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飞快绕开他向前走。
宁轩从后边一把拉住我。我惊诧回头。
不知道我们俩从何时开始,竟形成了如此诡异的相处模式。相遇,我逃,他拉住我,我惊然回首,他惆怅堆满眉间。他说些我注定会拒绝的话。然而他明知道我会拒绝,却依然次次都要说。
这次,他又想说什么呢?他不是已经跟田婉儿在一起了,当下演的又是哪一出?
宁轩拉着我,定定的看着我问:“苏雅,你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高深莫测,我根本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是都已经决然转过身去了吗?不是都已经有美丽校花相伴了吗?不是都已经见面有如路人甲乙了吗?怎么莫名其妙的又跑来跟我拉拉扯扯上了?
想到这里正是教研室密集的教师办公区域,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快速甩脱宁轩的手:“这是老师办公区!你要干嘛!”然后恨恨的低声说,“注意影响!我是你老师!”
宁轩眯着眼,点了两下头,喷我一句:“你就虚伪吧!我看你能虚伪到什么时候!”
说完扭身就走。
典型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之前没有任何通知,走之后不带走一片云朵——都给我留下做了压在心头不能痛快喘气的漆黑乌云了!
我真想吼他一句:你丫的!咱俩到底这是谁在撩拨谁!!
第二天开始,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敏感,我觉得宁轩好像跟田婉儿越走越近。校园处处都能见到他们人影一双,两个人潇洒高调毫不避忌。
班里的男生们开始转移视线,渐渐把过剩热情发泄在奚落逗弄田婉儿身上,直惹得她发嗔娇嗲的对他们吼:“你们讨厌!”
我继续稀里糊涂的上我的课。这期间,宁轩居然没有逃过一节课。
老师们都忍不住感叹的说:“这有的孩子谈恋爱是耽误学习的坏事,可有的孩子谈恋爱却是互相促进进步的好事。比如宁轩。自从他跟田婉儿谈恋爱以后,你们看看,他几乎没逃过一节课!奇迹啊!”
我心下涩然。曾经好像,他不逃课也是有过因为我的时候吧。不过现在,我于他来说,已仅是一个曾给他带去拒绝和伤害的人生过客。
我总是比一般人后知后觉。当我从混沌中渐渐清醒正要经过别人时,却猛然发现,原来我早已经成为别人的过客。然后看着前边背影双双,我一个人站在后面形销骨立,哀伤内心萌动时,偏在擦身而过后。
下课时,看着宁轩和田婉儿两个人成双玉立在门外,我突然觉得我的人生真是一张巨大餐桌,上面总是摆满我的杯具。
我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宁轩似乎不经意的抬起眼皮扫了我一下。然而我还来不及捕捉,他就已经将目光收回去。
涩涩的苦笑一下,自己问自己一句:“苏雅,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刚刚在期待什么?”
回应自己的,是心头一片空荡荡的迷茫。走出教学楼,望着远处的天,忽然间感觉天地之间是那么的苍茫落寞,一股莫名的伤感直冲鼻翼而来,鼻子一酸,我竟险些挤出几颗矫情的眼泪疙瘩来。
这时候,有什么比去酒吧喝两杯醉一醉更加能解满腹轻愁和心上烦忧的呢?
我打车直趋酒吧。
回想第一次喝酒是大一时在宿舍。我和萧萧两个人买了好多灌啤酒抱回寝室。关上门,一人打开一个,对着仰头各自大灌一口。结果谁都没去喝第二口,因为啤酒的味道,真难喝!
萧萧说:“呸!这什么东西!怎么这股味道!跟马尿似的!”
我说:“呸!你喝过马尿怎的,还知道马尿是什么味的!”
萧萧说:“呸!就说你傻妞吧!闻一闻不就知道了,还非得喝吗!”
我说:“呸!那你别说,还真是一股马尿味!这破东西,这破味,呸呸呸,以后打死我我也不喝了,真难喝!”
我那时信誓旦旦的说,这辈子都不喝啤酒了。可是没想到,时过境迁,许多年之后,我和萧萧不仅酒量练出来了,对酒的依赖性也跟着培育出来了。借酒消愁,心烦时买醉,竟是我这阵子做过最多的事。
就这么一杯杯的喝着,一点点的想着从前的事,忽然间心里头就有了一种苍凉得要死的感觉。
一个人的世界,既会因为另一个人而鲜花绽放,也会因为他变得残败凋零。
此时的田婉儿,她的世界显然花开正盛。而我的世界里,却只有一地的枯黄落叶和迎面而来的萧索秋风。
宁轩说得对。我的确虚伪。我心里恨不得能对着田婉儿那片盛开的鲜花猛喷敌敌畏,可表面上却装得自己才是那个更加鲜花怒放的百花仙子。
宁轩,宁轩。你虽然是能让鲜花盛开的园丁,可却不是属于我苏雅这花园子里的。
宁轩,宁轩。今天如果我能够醉倒,那么明天开始,我一定要做到忘记你。
第一十七章
许多大学同窗给我写同学录时都有这样一句话:苏雅你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囧的人!
据说是这样的。我总是出去买东西吃东西时候自己不带钱然后打电话叫各路人马去现场救命。被我折腾得次数最多的人就是萧萧。她说:“苏雅我真佩服你一次次找我给你擦屁股的勇气和百折不挠的无耻精神!你就不替我设想一下,我其实是多么烦恨你讨厌你!”
而我总是无癞一笑。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等一下又要聆听萧萧怒吼和施展无赖一笑了。
囧人苏雅,出来买醉,又忘记了带钱包!
不知道是最近休息不好的关系,还是因为郁闷时酒气特别容易上头,在包包里找手机时,我竟然觉得眼前迷迷茫茫的模糊一片。使劲的闭下眼睛,人竟然整个天玄地转的晕起来。
我趴在吧台上,像一只被野猫拐了配偶的丧家小犬,无限凄楚的奋力张大眼睛,妄图让视线穿过一片模糊和抖动,在电话簿里找到萧萧的名字。
好不容易扒拉到萧萧名字那里,我乏力的闭上眼睛。酒劲上来的又急又快,最近睡眠奇差,酒精加少眠,我觉得自己此刻好像只要稍稍一个放松,就能立刻睡死过去。
电话在短暂的嘟嘟声后被接通。最近睡觉少,导致耳边总是轰隆隆的耳鸣着。再加上酒精熏得人脑袋发胀,一时间我竟然听不清电话那边萧萧跟我说了什么。
不管她说什么了,先说我的事情要紧。我舌头有点发硬,囫囵着说了自己喝酒没带钱,急需好心人萧娘娘前来救场。
那边好像很快挂了电话。我手里拿着手机,还来不及和好翻盖,就已经直接睡过去了。
等我从睡梦里微微有些知觉进而慢慢醒过来时,发现我正被人搬弄着。头还是晕,耳朵里也还是轰隆隆的叫,感觉身后萧萧的胸前硬邦邦的丢了两团肉。感觉她箍在我腰上的手竟然前所未有的有力气。
我叫唤了一声:“喂!”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点口吃不清了,“萧萧,到前边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胸怎么不见了?告诉姐,姐帮你把胸抢回来!”
我一边说,一边使劲往身后人的胸脯上蹭了又蹭,可不论怎么蹭都是一片坦途,不见山峰。于是我更加确定,萧萧的胸确实不见了。
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声音里彷佛掺杂着许多无奈:“苏雅,我不是什么萧萧。你怎么喝得这么多?”
她不是萧萧?不,是“他”!他不是萧萧。那他是谁?
我快速转头看过去。然后,宁轩那张好看得欠扇的脸,一下子撞进我眼睛里。
我想我一定是被魔鬼附体了。不然我不会白痴的伸手到他脸上,骚包花痴缺心眼没脑子极了的摸着他的脸颊,发情似的喃喃自语:“宁轩?宁轩,怎么是你?不是萧萧吗?你是萧萧变的?”他抬手按在我揩他油的手爪子上,紧紧握住,声情并茂喊我的名字:“苏雅!”
我被他电麻了,虎躯一震,立刻在脑子里闪现过一些事情。
然后我推开宁轩,转身要走,结果我脑子晕眩,双腿虚浮,脚步踉跄间,身躯差点趴倒在地上。
我想我这两步,走得一定丑态百出。
宁轩及时的一把扶住我。我挣扎:“松手!”
他死抓着我不放,带着点怒气的吼我:“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在闹什么别扭!你究竟要干嘛!”
他吼我我也吼他:“干嘛都不用你管!你给我松手!我是你老师!你给我注意点影响!”其实话说到这,冠冕堂皇的结束多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嘴巴和心全都不受控制起来,在那一句后,我竟又怨气冲天的吼了这么一句:“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你还来管我干嘛,赶紧陪你女朋友去!”
事后清醒时,每当回想起这句话,我都会忍不住身心抽搐,暴汗不已。
这话吼得,实在是矫情里透着撒娇,撒娇中带着嗔嗲,嗔嗲中透露着酸气。这话其实就相当于在说:你不是喜欢我吗,可你怎么去找女朋友了呀!
=_=|||汗啊……
其实只要是女人,又有谁不是带着一份虚荣自私的。想一个男人永远对自己好,但是又不接受他,而当他有了别人时,又会觉得难过,可也不是因为喜欢他而难过,只是为着少了一份被异性喜欢的虚荣而失落。
然而我自己非常确定,我对宁轩的这份难过,绝不仅止于少了一份被爱的虚荣而失落。我是真的因为嫉妒,失去,和无法拥有,而心痛着。
我对宁轩说:“你松开我!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去找你女朋友去!”
宁轩不但没有松手,反而一把将我抱紧在怀里。一句话不说,任我扭动,他就那样紧紧的抱着我。
我天生就是极富闹人才华的主。我没有就此安静下来。想到这个怀抱,这几天以来,一直为那个上厕所不带纸的姑娘敞开着,我心里就蹿出一股邪邪酸酸的怨气。我被他抱在怀里,手臂绕在他身后,狠狠捶打他的背,复读机一样的叫唤着:“你给我走!快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我那“不想看见你”几个字,似乎伤到了宁轩。他松开我,真的扭头走了。
他走了,我的能耐也没了。摇摇晃晃的蹭出酒吧,被室外的小风清凉凉一吹,脑子里左边球的面粉和右半球的水开始轰隆隆的搅拌在一起成了浆糊。
我蹭到墙边,蹲下,然后开始大哭。
让他走他就真的走了。他怎么就真的走了呢!
越想越难过,眼泪像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一颗接一颗的从眼睛里滚出来,一下又一下的砸落在地上。
心里一绞一绞的疼。
正哭得像马上就要断气的时候,一双看起来最小也有四十几码的大鞋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的眼珠子被泪水泡得根本看不清东西,为了证明那两只脚不是幻影,我一边哭一边伸出手去捅了捅那两只脚的脚面。然后确定肉呼呼的,是真的,没看错。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间,看到一张正臭美得冒泡的大脸。
我呆呆的蹲在地上,仰视着那张脸。这样的姿势,几乎已经有如膜拜。
那个去而复返的人对我伸出手臂,摊开掌心;我呆呆的把自己的手交到里面。他握住我的手,将我一把拉起,带进怀里抱紧。
这次我没有挣扎,乖乖枕在他胸前,老实得一动不动。再动,怕他又走。然后,再也不肯回头。
宁轩抱着我,手臂的力道越来越紧,几乎将我箍得快要上不来气。他贴在我耳边轻声问我:“你不是让我走吗?我走了,你为什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哭?”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带着几分醉几分醒,又或者是干脆在借酒壮胆凭酒装疯。我顾左右言其他,说:“你不是还说过你大学没毕业吗,那你不应该是大学生吗,可怎么转身就成了高中生呢!”
说到最后,语气中的嗔嗲几乎连我自己都要作呕了。
偏偏宁轩像是受用得要死:“你问我大学毕业了吗;我说没有。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大学生。我连高中都没毕业,大学自然更没毕业了。我这么答,哪里错了?是你自己有认知误区!”
我不依了。到头来竟然全成了我自己搞出来的误会了!我抬手捶打宁轩的背:“为什么你才只有十八岁啊!”声音中的欲求不满几乎能让闻者伤胃听者损肺。
宁轩把我的脑袋从怀里挖出来,双手捧在我脸颊两侧,看着我,忍不住笑的说:“你看看你!你倒是二十有一了,可是心理还是这么不成熟。我虽然十八,可是心理医生为我测试过,我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五岁都不止了。你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的像只大花猫,丑死了!”
我听他说我丑死了,怒从心头生,再次犯起混来,推着他直叫唤:“是!我丑!你女朋友好看啊,你找她去!走走,你快走!你找你的女朋友去,我也找我的男朋友去!”
我作势要走。宁轩这次脾气好到爆,竟然骂不还口赶不松手,拖住我大声说:“田婉儿不是我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
我恨!最恨到了这时候推卸之前和别的女人种种的男人!
我熊吼:“她不是你女朋友,你跟她天天混在一起,你当我傻是不是!你走,快走,找你女朋友去!”
宁轩被我轰得也动了气,回吼我:“你要是坦诚点,要是不这么别扭,我用得着这么气你激你吗!你以为我愿意跟不喜欢的人天天做戏吗!”
我一下愣了。宁轩看我傻呆呆的不动,又过来捧住我的脸,说:“苏雅,真的,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就是为了激你的!”
他声音里那种蛊惑的味道越来越浓,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让聆听者意乱情迷。我使劲挣扎保持住一分理智,指责他:“可你这样利用她,多伤她的心啊!”
宁轩呵呵一笑,说:“苏雅你真善良,吃醋的时候也不忘替别人着想。我跟她明说过的,她是知道所有事情,自愿答应陪我演戏的!”
我不由叹口气:“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你,才肯这样牺牲自己的感情陪你演这么一出戏!”
宁轩看着我,眼神深沉而执着:“那我呢?你总看到别人,为什么看不到我?在我看到你和你前男友那样在车里热吻过后,我都没放弃你,还要找人来陪我演戏,你怎么就看不到我有多喜欢你!”
第一十八章
我心头一震。是啊,眼前这个漂亮男孩,他竟然这么喜欢我!
像是被幸福猛的撞了一下,心头开始泛起丝丝的甜。
忽然脑中一闪,抓住他的一个词:“你说我的‘前男友’?”他怎么知道我和卓浩分手了?难道说他雇了私家侦探?!
宁轩嘴角噙着笑,看着我说:“对啊,你不是已经没有男朋友了吗!”
我脱口反驳:“胡说!我有!”
宁轩收了笑,说:“都这时候了,你还编!你不是都已经开口跟他说分手了吗!”
我不由得又是一呆。这人是大仙体质吗,连分手是谁提的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变得有点底气不足:“是……分了。可你是怎么知道的!说!快说!”我像个疯婆子似的揪着他胸前的衣襟使劲摇晃。
宁轩再一次把我箍紧在怀里,笑眯眯的贴近我的脸,说:“你忘了?我生日时许过愿的,愿望很灵的!”说完嘴唇往前一凑,不偏不倚,正好压上我的。
不同于之前两次的突然强攻,这一次,他仔仔细细温温柔柔的一点一点慢慢的吻着我。我闭上眼睛,开始回应他。
得到我的回应,他像是惊了一下,舌突然停住,然后便带着狂喜的风卷残云的气势,把温醇的细吻一下子变得火爆生猛起来。
我的心跳得几乎像快要吐出来一样!想不到,我竟被一个仅有十八岁的小正太亲得双腿发软脚底酥麻!
亲了好久之后,他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声音沉沉的带着热吻后的性感,对我喃喃说:“苏雅,我爱你!”
从他嘴里轻吐出来的这五个字,像一道有魔力的咒语,钻进我的心里去,将我浑身血液都搅动得沸腾。然后不顾一切的,我投进他怀里,再不去想前方是否险阻重重,再不去担心将来会不会万劫不复。
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投进他的怀里,接受他的爱,也开始勇敢的去爱他。
我和宁轩在酒吧门前又哭又叫又吼又亲,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究竟被多少人看到眼睛里去了。
这么一番折腾,我的酒劲早醒了一大半。我对宁轩跺脚说:“丢死人了!这辈子都没这么糗过!”
宁轩不以为然的笑笑:“别伤心。我觉得凭你的资质,以后一定能做出一件更加糗的事来淡化这件事的。”
我怒!扑上去玩命的扭他身上的肉。他一边躲一边说我是“悍妇”。
小闹一番之后,宁轩送我回家。想多待一会,就没有打车,我们两个人,手拉着手,一步一步的往前溜达着。
宁轩要送我到家楼下,我说:“不要,被我爸妈看到就糟了!”想想就胆寒!要是家父家母知道他们闺女在跟比自己小的学生搞对象不说,还因此飞踹了社会有为多金英俊青年,非气得吐血两大桶打断我的腿以对列祖列宗谢我这乱伦的□之罪不可。
所以还剩一条街的时候,我对宁轩说:“就送到这吧!”宁轩点头:“好。”我说:“那我走啦!”宁轩说:“恩!”我向前迈步,说:“明天见!”他忽然追过来问我:“你不会明天天一亮,就变卦吧?不会又说那些你是老师什么的,对我始乱终弃不负责吧?”我心里不由一酸。我竟然让这么骄傲出众的人变得患得患失。我严肃的保证说:“不会!我发誓我不会!”
宁轩松口气:“那,你能说句我爱你吗?”
我的脸“腾”一下变得热辣辣的,心里像揣了只喝醉酒的兔子,小心肝砰砰的乱蹦。
看着宁轩无比期盼的脸,越看越觉得他真是英俊好看得惨绝人寰,但凡是个女的,谁见了他这样谁都得心软得跟滩水似的。
我对美色无条件无抵抗的屈服了,翘起脚跟站高些,伸手去捧他的脸。他配合的弯腰低头。我的掌心下,贴着他迷人的俊脸,我们两个人的温度,从我的手心,到他的脸颊,从他的脸颊,到我的手心,浑然凝成一体。我看着他的眼睛,蜻蜓点水的吻过他的嘴唇,对他说:“宁轩,我也爱你!”
他二话不说的抱紧我,用力箍住,埋头亲住我,不容我闪躲。
又是一轮热吻。好不容易分开,我说:“我真的要回家了!”他说:“恩。”我说:“拜拜!”他说:“好!”我说:“那你倒是松手啊!”他哦了一声,脸上居然有些傻乎乎的样子,慢慢松开缠在我腰上的手臂。
我说:“那我走了。拜拜!”他说:“好,拜拜!”我往前一步三回头的走,他站在原地看着我。狠狠心,我不再回头,大步向前走着。然后没出三十米时,就听他站在我身后叫:“苏雅!”
我猛的停住,转身,回头,看他。他还站在那里,好像一直没有动。然后忽然的他向我跑过来。看着他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得像被做了电击一样的快,想也不想的,拔腿也向着他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