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轩一脸鄙夷:“这话你当着我的面你也说得出口!”
我不以为意:“有什么的!反正咱俩半生不熟,今天见完,明天都不知道各自在哪,我身边的人你又不认识,我怕你作甚!有些时候,秘密就是要对半生不熟的人倾诉的!”
跟朋友说跟陌生人说,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宁轩一挑眉一翘唇角,薄凉的说:“你真是太好意思了!我跟你就是路人男和路人女,彼此陌生,远不足半生不熟的程度!”
我不服气:“那行,路人男我问你,咱俩既然陌生,你怎么上次还跟我打听手机号码?”-宁轩把头扭过去十分从容的就说了俩字:“习惯。”
靠!我就说这小子轻浮!
关于陌生还是半生不熟的问题,我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我的自述还没完呢。
我接着说:“你别总打岔,听我先讲完。过这村没这店,你上哪去找不用花钱就能听到的掏心掏肺的真实八卦啊!
我说:“我一直都以为他特爱我的,因为我们在一起之后,他特有个男朋友样儿。可是最近我找他,他总是告诉我他忙,很忙,所以不能陪我,怕我不高兴,然后就说,他现在挣得,可都是我们将来自己家的钱啊。我一听他这么说,别提多窝心了。
“我是真以为他忙的。可是今天,我本来想让他陪我逛街,可他告诉我说他要见一个客户没时间陪我。然后我就自己逛街。然后当我走到金店外头时,我就看到他正陪着一个女的,俩人勾肩搭背的坐在金店里挑首饰!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这就是他的忙!所谓见客户就是陪别的女人去金店卿卿我我选腐败饰品!那我呢?我是什么?蒙在鼓里一个人傻笑的白痴糟糠?”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流出眼泪来了。
宁轩跟调酒的小伙儿要了点纸巾递给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你男朋友行情很好,桃花盛开,要你留心的吗!”我接过纸巾一边抽搭一边回嘴:“那是我说你的!”宁轩说:“可用在你男朋友身上才合适!”我不服气:“你怎么就那么厉害!连我早前都没看出来他行情不错怎么就你看出来了!你根本都不认识他好不好!要我说,你就是心理不爽不服气他比你强!”宁轩一下子冷了脸:“我不爽不服气?他比我强?呵!笑话!你就盲目的向着他吧!我为什么能看出来?因为我亲眼看见了!”
我一下愣住,呆呆问:“你说,你亲眼看见了?你怎么可能看见?胡说呢吧,你认识他吗!”
不同于我的激动,宁轩居然很快恢复平静。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那天唱歌,我们包间在中间。一侧隔壁是你们,一侧隔壁是一对男女。那两个人很肉麻,而且肉麻得很不避讳,总是敞着门不关。直到我去了趟卫生间回来,那包间的门才合上。后来看电影那天我们遇上了,你告诉我和你一起的那人是你男朋友;我现在也告诉你,包间里那对肉麻男女里的男的,就是你那男朋友!”
我感觉,像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嘴巴!事情就这样毫无遮掩得摊开在眼前!
我摇头,有些歇斯底里:“你胡说八道!”
宁轩坐在一旁,冷冷说:“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应该想得明白!”
我的脑子里开始嗡嗡的乱成一团。所有的感知,伤心的,难过的,悲愤的,耻辱的,一瞬间全都向着头顶冲去。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透不过气,再坐下去好像会立刻窒息。我匆匆忙忙的抓起包,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跑。感觉有人在后边叫我,感觉叫我的人冲过来扯我,可我用力甩开了他,奔上门口停着的计程车,扬长而去。
我知道叫我的扯我的人是宁轩。或者他见我这个样子,很不放心我一个人离开。可是我那么难堪的事情,就这样□裸的被他摊开在面前……此时此刻,再对着他,我实在一秒钟都坐不下去!
没想到自己这点糗事,就这样全无遮掩的暴露在一个半生不熟的人跟前!
我竭力的安慰自己:也好,只是半生不熟的人。说不定以后再没什么机会见面。没关系。没关系。不是太丢脸的,丢脸也丢不到熟人圈子里……
计程车路过一个街心公园时,我下了车。坐在长椅上,静静哭了一会儿。然后,我开始一点点回想一些事情。
那天唱歌的时候,卓浩打电话给我,第一句话就是:你在歌厅吧?
我以为他是听到了周围嘈杂的声音才判断出我在金嗓子的。可是现在回想,我那时正要去厕所,走廊里根本没有特别强烈的音乐回声。而电话里隐隐的歌声缭绕,现在想来,应该是从卓浩那里传来的才是。
然后,萧萧去厕所。再回来时,神色大变,问我跟卓浩是不是吵架。等卓浩第二天来学校接我,她和卓浩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我拿出手机给萧萧发了条短信问她面试完了没有。她很快回复我说已经ok。我把电话打过去问她:“萧萧,唱歌那天,你是不是在金嗓子看到卓浩了?”我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
萧萧在电话那边愣了一下才回答我。“苏雅!你在哪?我这边完事了,告诉我你在哪我这就过去找你!”
我告诉她:“没事。别来了。我想静静。”然后阖死电话。
萧萧的回答,意思已经很明确。
那天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卓浩就在我们包间隔壁的隔壁,怀搂佳人,纵情高歌。而我,坐在与他们两墙之隔的地方,毫无知觉,拼酒作乐。
回想起来,这是多讽刺的一件事!
萧萧啊萧萧,既然你已经看到,又为什么支支吾吾的不干脆告诉我呢?怕伤害我吗?可是那样的伤害,也总比现在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似的要好啊!
果真,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男朋友劈腿的白痴笨蛋,就是女朋友本人了。
我在家静静的宅了几天。老妈察觉我有点不对劲,问我是不是跟卓浩吵架了。我特佩服我在逆境中的应变能力。我语带轻松的说:“没有。他忙而已。”老妈便信了,从此不再多问。
萧萧终于找到工作,打电话约我庆祝,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我说,不去。她问我为什么。我说,生气。
萧萧二话没说,当天晚上就跑我家里来。我们两个人坐在我的房间里,面面相觑。我冷着脸,她舔着笑。我问:“你干嘛不告诉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她快哭了似的说:“苏雅我错了!你别生气!我是怕你难过!我很犹豫的,我想过要告诉你,可是看着你说起卓浩时候的幸福样子,再想有钱公子哥肯定都是那副德性,再有后来看到卓浩在你面前时,其实对你也真的不错,所以我就想他不过就是在外头逢场作戏一下,其实心里头还是有你的。我琢磨着与其告诉你让你难过,还不如就让你蒙在鼓里傻傻的幸福吧!只要卓浩分得清轻重,知道对你好,不就行了吗!可是现在,你这么生气,我、我知道错了!你甭不理我成吗!”
萧萧声色俱佳,说到最后,我没怎么样,她自己已经哗啦啦的流开了一脸的眼泪珠子。
我看她哭得情真意切,心里一感动,怨气就消了个七七八八,叹口气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说:“唉!算了!你也是从为我好的角度去考虑的,虽然想法愚昧,但是动机纯良!这次就这么着了,可如果下次要是再知情不报,我肯定不饶你!”
萧萧猛一抬头,脸上还挂着两大滴眼泪,怔怔的问我:“下次?苏雅,你这么快就原谅卓浩啦?太宽容了吧!还连‘下次’的机会都给提前预留出来了!”
我……真是无语!我不过就是顺嘴这么一说,警告她以后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而已!她就能给我歪出这么远去,服了!
我静了一会儿之后,对萧萧说:“萧萧,我想跟卓浩……我想跟他……分手!”
第○○六章
算起来,我已经好多天没有主动联系过卓浩。他总算还有点自觉,在红粉间腾挪忙碌的空隙,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女朋友。上午正坐在家里发呆的时候,他突然打电话给我。
“雅雅,一起吃午饭吧!”
我没意见。如约而往。
吃饭的时候,我一句话不说,低着头一直吃吃吃。我以前在他面前,虽然极力想要做一个说话轻声细语、举止优雅大方、言辞简洁不拖沓的文艺女青年,刻意出来的文静少言倒是有的,但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始终一言不发的沉默。
卓浩好像察觉到我的不寻常,一边体贴的给我布菜,一边温柔的对我说:“雅雅,最近有些忙,没怎么得空陪你!别生气,今天一天我都交给你!我今天什么也不干,专门陪你!”
我的心不由一抽。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知道陪我!你忙?忙的恐怕不是工作吧!
眼睛里涩涩的。我说:“你还是去忙吧。别因为耽误了你忙中作乐的乐趣。”卓浩被我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得一愣,然后立刻检讨:“雅雅,这阵子是冷淡了你,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不要不开心了,好吗?”
他越是这样柔声细语的安抚我,我就越是火不打一出来。
想着这样的温柔,不过是建立在一段虚伪丑陋的感情欺骗基础上的,我就忍不住心如刀绞般的难过!
卓浩见我一脸不开心,就笑着哄我:“雅雅,等下带你去逛街吧。听公司几个里的几个人说,翠宝斋新到一条项链,名师设计,限量发行。等下我们去看看,如果你喜欢,我把它买下来,送给你!”他顿了顿,一边观察我脸上的表情一边又说:“算起来,我还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你,真是不称职的男朋友!”
我眼底一湿,差点哭。怕被他看出来肚子里的心酸,就误导他我是喜极而泣。我使劲的甜腻腻的很俗气的对着他笑。心里却冰凉得要死。
他以前总是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女孩子,从来不像那些庸俗的女人一样,贪心虚荣的跟男人要这要那。所以每当他说要送我什么时,为了保住我那愚蠢的所谓独一无二的气质气节,我都拿白痴当懂事很坚定的直说不要不要。
可是现在,卓浩,我决定也要像其他女人那样贪心虚荣的跟你要这要那了。要到你觉得,其实我也不过如此,要到你对我厌恶至极,要到你先忍不住开口对我说:苏雅,我们分手吧。
是的,我在等。等卓浩他先说出“分手”这两个字。
那天,萧萧问我:“你们真会分手吗?”
我说:“难道真不分?然后等着有一天,被花花公子像扔旧衣服一样的随意丢掉吗?现在我总算还年轻,一切从头开始无所谓,最多就是尝过一回情伤心狠狠的疼一次;可真要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被抛弃,到那时我恐怕想哭都找不着音儿了!”
萧萧说:“可是,你要怎么跟卓浩说?”
我叹口气:“我不说。我等着他说。”
卓浩。卓浩。我很了解卓浩。虽然我比他小那么多,虽然我才刚刚毕业。可我真的很了解他。
他温文尔雅。可那是表象。而表象下是深刻入骨的骄傲与不服输。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一个黄毛丫头把他甩了的。他的不服输一定会让他对想要甩掉他的那个人越来越好,好到她无力抗拒,好到让她再次深陷,然后,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在这时从容甩掉她。
萧萧听到我的分析后,惊悚不已,问我:“人性真可怕!你既然明知道他是这样的性格,为什么当初还要跟他在一起?”我只有苦笑。
谁陷在爱情里的时候,还会保持让自己理智呢?还不都是在自欺欺人的过日子。甜蜜,不过就是他给你营造一片宠溺的虚幻天地,然后由你自己傻傻的拼命帮着他一点点蒙上自己的眼睛罢了。
我信誓旦旦的对萧萧说:“萧萧,你看着,经过这一次,今后我一定再不会这么盲目的由爱情来操控和主宰我的!我再不会被这玩意牵着鼻子走!”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美好。然而我却忽略了一点。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做一个强势的主宰者。
到了翠宝斋,我挂着满脸山花烂漫的开心笑容,对着卓浩说的那条名师手笔限量发行的钻石项链展现出无限花痴的垂涎。项链的价值相当不菲。不晓得卓浩送那些红粉知己时,来没来过这么大的手笔。是不是从出手的价格上看过去,我还算称得上是分量沉重。
从翠宝斋出来,我琢磨着反正连项链都要了,索性做戏做足,俗气就俗气出境界来。于是一整天下来,我扯着卓浩陪我一家一家商场的逛,琳琅满目的商品里,我只选贵的,不选对的。每次选好东西站在一边看着卓浩付钱时,我脸上笑得甜甜的,心里却恨恨的。他为女人掏钱包的动作还真是潇洒得不得了。可越潇洒,我越难过。这样纯熟的动作,时至今日我才有机会看到,之前却都是在别的女人身上练习过来的。
带着这份酸楚的愤恨,一天下来我给他着实败了不少银子。晚上他送我回家,下车前似乎想跟我姑白k死一下,我猛的把攥在手里的各种袋子往高提了提,笑得一脸纯真灿烂幸福欢乐的对他说:“你今天真好!送我这么多好东西!要是以后天天都能这样,我要美死了!”
卓浩眼角抽了抽。我心中冷笑,心想你的嘴巴最好也能抽一抽,然后对我说,苏雅我们分手吧。
我道了声拜拜转身迅速下车。
关于kiss这件事情,我想我再也不会给它机会发生在我与卓浩之间。
回到家,老爸老妈都在。老妈看见我手里的大包小包后,顿时变得人比花娇眉开眼笑,连连的点着下巴说:“卓浩这孩子真不错!卓浩这孩子对你可真不错!卓浩这孩子将来对我和你爸也肯定能不错!”
我敷衍几句回了房间。
不错。哪里不错?肯花钱就是不错吗?而我又是他肯花钱女人中的第几个?
在家里闷闷的宅了几天。那天跟卓浩一起买的东西,回到家后我就把它们丢在房间角落,一直都没有去拆去看。本来就是为了败财才买的,我对它们一点爱意都没有,连它们究竟是些什么我都快忘光光了。
所以当卓浩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带着新买的钻石项链晚上去陪他参加一个商贾名流的宴会时,我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钻石项链是怎么回事。
我早把这贵重玩意忘到脑后去了。
挂断电话,我走到墙角去扒拉那一堆东西。扒拉来扒拉去,怎么也没瞧见那条项链。一身虚汗从头顶冒到脚底。
该不会是,那天逛街的时候,让我随手丢到哪里了吧?
好愁。虽然我打定算盘跟卓浩一拍两散,丢就丢了,正好算我报仇。可是眼下,晚上的宴会怎么办?
忽然想起卓浩说,这项链是名家设计,限量发行。我冲到电脑前,到网上一搜,果然这么顶尖的东西一经问世,大街小巷已经仿制品无数。
我在网上一家本地首饰品加工小店定了一条高仿品,多付了一些邮费,两个小时后,项链准时送到家里。看着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的“钻石”项链,我终于如释重负。
这么多年的书可算没白读,除了考试成绩比较寒碜之外,一些偷鸡摸狗的应变之道我总算还说得上有点造诣。回想大学四年里的璀璨人生,咱天天练的就是怎样用没有按时完成作业的两只手去笑眯眯的蒙上老师脸上那火眼金睛的双眸。
晚上卓浩来接我的时候,盯着我脖子上的项链看了好半天。看得我有点心虚,忍不住便问:“好看吗?”卓浩抬眼看看我,点点头,嘴角噙笑:“好看!特别美!”
我松口气。暗想莫非他刚刚那样子就是传说中的惊艳。
卓浩把我带到宴会。据说这是场社会地位非常上流的高级宴会,到会者不是市长就是秘书长,不是董事长就是总裁什么的。进了宴会厅,望着满屋子杯盏交错的人影,我脑子里闪过几个词。衣香鬓影,酒香菲菲,灯火明粲,纸醉金迷。心中暗想,在这里论人头数的话,原来总裁可以这么多,原来董事长并不稀奇。原来中国真的是当官的最多。
卓浩进来后便见到熟人,要过去跟人打声招呼。我懒得应对,放他一个人过去,自己躲在角落喝冰茶。
这宴会里处处都充斥着精致的虚伪。衣着得体光鲜亮丽的男人和女人,擦肩而过时暧昧的相视一笑;满脸盛情十分欢欣的政客与商贾,双手相握时那一份心知肚明的虚情假意;满屋子无处不在的这个总那个长的称呼;寒暄着好久不见一定要喝两杯如何如何;以及,怎么在这见到你。
怎么在这见到你?
我呆了一呆。扭头一看,心头一颤,眼前一亮,表情一怔。
竟是宁轩!
第○○七章
我呆了一呆。
扭头一看,竟是宁轩;心头一颤,怎么不论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呢?眼前一亮,他本来就长得好看,眼下身上裹着一套庄重却不失朝气的西装,小伙子看起来简直快够上国色天香的档次了;表情一怔,他两只眼睛,像几千瓦的明亮灯泡一样,正炯炯的盯着我胸前……的那串项链使劲的看。
我双眉倒竖,吼他一声:“看什么看!看什么呢!你往哪看!”
宁轩嗤笑一下:“你说我看什么,就算我想看,也要你有我才有的看,你都没有我往哪看?所以我看的,总不是你没有的那地方!”
我简直怒不可遏!使劲向前一挺胸,威风凛凛用事实说话。有就是有,挺一挺后就更是有!
宁轩眼神闪了闪,又问我一次:“你怎么在这?”
我白他一眼:“许你来不许我来?我男朋友带我来的。”我再反问他:“你呢,你怎么也在这?来干什么的?”
宁轩云淡风轻丢了两个字给我:“蹭饭。”
……果然能装。到这里蹭饭?怎么不去天 安 门国宴上蹭?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这么大的口气。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宁轩好像终于忍不住什么似的问我:“还是原来那个男朋友吗?”我有点难堪,点头说:“恩……这不还没来得及换……”
他哼了一声,问:“你男朋友快破产了吗?”
我炸毛:“你听谁瞎说的?谁说他破产了?”
宁轩看我情绪激动,似乎有心想要安抚我过于抽搐的情绪。可嘴巴刚动,话还没蹦出口腔,就被我抢先截断。
我继续喷:“破产还好了呢!我巴不得他破产!破得连衣服都不剩,最好就只剩条裤头!”男人有钱就学坏,他最好变成衣服都不能蔽体的大穷光蛋!到时看谁还乐意和他玩红粉知己的成人游戏!
宁轩的面部肌肉抽了抽。然后说:“既然没破产,干嘛出手这么小气。”顿了顿,挑着眉梢问我:“你说他是不是把钱都花外边去了?”
我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死撑着问了句:“你怎么看出他小气的?”
宁轩对着我脖子上的项链,努了努嘴,语气讥诮:“干嘛弄一假的给你带?”
我浑身一个激灵。这小子眼睛竟然这么毒,居然看出我带的项链是假的!
我稳了稳神,对他斥了一句:“别瞎说!怎么可能是假的!”
宁轩依然高挑着眉梢,嘴角弯翘着,笑出一脸的高深莫测:“我看真假,有两样东西最准。一是女人的胸。二是珠宝钻石。你的胸嘛,虽然寻找起来有些难度,但倒还是真的。至于你脖子上带的那个,就的确是假的!”
宁轩的话已经让我顾不上对他怒,而只有一肚子的惊。我有点慌神了。这项链连他一个毛头小子都能看出来是假的,这屋子里名流济济,眼睛一个比一个毒,我留在这越久,就越有机会成为上流名仕们眼中的笑话。
慌慌张张的又和宁轩说了几句话,发现他正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远处。我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是卓浩在跟一个看起来很威严的中年人两个人在聊天。卓浩脸上带着谦恭逢迎的笑。那中年人的身份地位一定不简单。
趁着这个时候,我悄悄溜了。坐在计程车上,我刚要给卓浩打电话交代一下我的行踪,没想到他的电话竟然很灵犀的打进来。
他问我在哪,要我赶紧到他那去,要带我见见什么人。我说我有些不舒服,已经坐计程车回家了。他声音立刻透着些不高兴,直说我有些任性。我心里不爽索性就真的给他任性上了,挂断电话。关掉手机。抠下电池。
有点激动了。其实完全可以不必抠电池的。只是忽然觉得他说想带我见人,只不过是他想在人前营造一副贤良男子的美好形象,而我只是帮着他营造这一形象的必要道具。现在道具任性走了,贤良男子就不高兴了。
我忽然不想回家了。跟师傅说了之前去过的那间酒吧的位置,让他直接拐到那里去。
进了酒吧,二话没说,先要了两大杯扎啤咕嘟咕嘟喝掉,再高呼一声过瘾。放下空杯,打算再来的时候,忽然感觉手腕上一紧。
怔怔间扭头去看,一张陌生而又春情荡漾的男人大脸,十分讨厌的呈现在眼前。
我皱着眉问:“你干嘛?”使劲想甩开黏在我手腕上的臭爪子。
那人一脸贱笑,说看我一个人孤单,想过来陪我跳舞。
我呸!我孤单不孤单关你屁事!这做派分明就叫“想耍流氓”,嘴巴上却非要无耻的冠冕堂皇!
我没好气的回话:“胡说!不孤单!不跳!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