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是劫数爱上是注定 作者:红九

遇上是劫数爱上是注定,先让我把牙刷完,你好毒,为了报复抛弃她们母女的父亲、为了教训同父异母的“妹妹”,为了自己赖以生存的一块地,所以她民甘情愿地陪他演这出戏,她以他最爱的温柔面目,在他面前巧笑倩兮,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做一个他以为的福星。她用尽心计,制造各种机会,吸引他的注意——只为能将他勾引;他早已洞穿一切,却从不揭穿她;无数个夜里,一次又一次对她百般欺凌。她不知道,当她的唇接触到他的唇的时候,她就注定逃脱不了这个劫数……他不知道,当他不自觉说出:“瑶瑶,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的时候,这段姻缘,便已注定。

01【初见】
许瞳看看拿在手里的便条,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打电话到店里要求送货的地址,的确是这里。
和门卫打过招呼登了记,她走进公寓大楼,按地址找到六零一室,于门前站定。举手按铃,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应门。是个容貌妩媚得几乎有些妖艳的女子。
许瞳微笑问她:“我是兴邦五金店的,请问您是打电话到我们店里的胡小姐吧?”
女子半扬着下巴,微一点头,神情倨傲,“是我没错。”
许瞳慢慢收起笑容。胡小姐的表情令她觉得很不舒服。
将水管水嘴交给胡小姐,许瞳等她付钱。胡小姐却对她压低了声音说:“你把这些东西交给我,我又不会安它们,你要我怎么办嘛?”
许瞳微微皱眉。时下越来越多的女人,把太多精力用在呵护容貌上,不知不觉连自己脑子进了水都不知道,越发不懂得该怎样和人讲话了。
她重新面带微笑,看着胡小姐,婉转温和地对她说:“我们倒是可以为您一并安装,不过这是需要另外收费的。”
胡小姐轻轻一哼,仿佛许瞳等到现在不过就是为了多要她的钱而已。
“钱不是问题,我会比原来许给你们的付得更多,只要你能把水管换好。”
许瞳点点头,随她进屋。低头换鞋时,一直傲慢的扬着下巴的胡小姐不曾瞧见,许瞳眼底眸心微动,闪过无数诡谲的光。
胡小姐回头看看许瞳一身秽迹斑驳的衣服——那其实是许瞳的劳动服——毫不掩饰皱起眉,脸上闪过嫌恶神色,“你随我进了屋子以后,不要碰到别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嫌她会碰脏家里的东西。
许瞳在心里泛起冷意,嘴角笑容却越发的谦卑恭顺。
“好;请带路到盥洗室。”她配合地说。
胡小姐转身前,忽然神色一变。刚刚的倨傲冰冷,仿佛是张贴在她脸上的速溶面具,顷刻便消融殆尽,转瞬换上的是一副温柔到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柔媚样子。
许瞳不动声色地转转眼珠,在心中暗暗地叹,原来除她以外,倒也有人能和她一样变脸变得如此纯熟。
随胡小姐从门口走进客厅,许瞳不经意抬眼间,看到有个男人正靠坐在沙发上。
她不由一愣。原来还有一个人在。难怪胡小姐转瞬变了模样。
那人长了一张极英俊的脸,眼神扫过她时,浑然的漫不经心。猛看过去,他嘴角似是微微上翘的,仿佛笑着一般。待仔细再定睛时,却发现那弯浅淡的弧角处挂着的其实并非笑容,而是一抹慵懒的嘲弄讥诮。
那样子就像他是孤立人群之外的智者一样,端看身边众人愚鲁的过活,他自己却脱俗其外,一尘不染地嘲弄着,在别人身上都长满了污秽腌臜。
许瞳心里更加不痛快起来。物以类聚果然没错,这屋子里,女的倨傲得没有道理,男的更是高人一等得令人生厌。
不过她虽然反感他,妖娆的胡小姐看样子却喜欢他喜欢得不行。
胡小姐笑意晏晏走到他身边,温柔如水般对他款款说道:“辰,你稍稍等我一下,先吸支烟,我带她进去换水管,很快就回来。”边说边倾身向前,殷勤体贴为点燃一支香烟。
男人微一点头,将视线转到窗外。
胡小姐带着许瞳走进盥洗室。
空间相隔,胡小姐脸上的温柔顷刻间灰飞烟灭。她像又得了新的倨傲面具,熟练地将它带上,不可一世地吩咐许瞳,“喏,就是那里,”她扬着下巴,眼睛瞄向水池下面,“把水槽下边的水管换一下,水龙头也换一下,换好以后出来找我,我付你工钱。”说完便急急扭身走去客厅。
许瞳从镜子中望着她的背景,邪邪一笑。
她一向敬奉顾客为上帝,偏偏有些上帝不晓得知好歹。这胡小姐既然愿意同她玩倨傲,她决定送还一些“小惊喜”给她。
老街里的人谁不知道?宁得罪小霸王唐壮,莫得罪笑面小狐狸许瞳。
凡是令她不痛快的人,她总会想办法送给他们一些“小惊喜”,让他们每一天都过得心惊肉跳,充满激情。
从小就跟着唐兴邦摆弄店里那些东西,换水管这种事,虽然看起来并不像女孩子能做得来的,许瞳却可以手到擒来轻松完成。
不只能完成,更加能时不时在别处动些小手脚。
比如刚刚,她就颇用了些心思。
胡小姐再用水时,前几天倒不见得会怎样,不过以后,恐怕就会不着安宁了。她敢保证,胡小姐楼下的邻居会三五不时就冲上来砸门,气急败坏告诉胡小姐不要再往楼下顺脏水。而胡小姐本人一定会垮了脸不知所谓,无论如何着急纳闷也找不到症结所在。
想到日后将出现的闹剧情景,许瞳坏笑起来。由她动过的手脚,可并不容易被发现的。只怕最后这骄傲的胡小姐会被邻居闹得抓狂疯掉。
暗爽无比地走出盥洗室,许瞳行至客厅。胡小姐正蛇一样软着身子攀缠在男子身边,满脸堆笑,全意逢迎,尽心讨好。
许瞳一边暗中反胃,一边对男子钦佩不已。这样矫揉造作的女人,也亏他消受得怡然自得。
胡小姐见许瞳出来,站起身迎上前,柔柔地笑着说:“谢谢你!要不是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这样的粗活我们恐怕一辈子都做不来,要不是你帮我们换了水管,恐怕今天我们都不能上洗手间了呢!”说话时的温柔和气与刚刚的倨傲冷淡简直判若两人。
“哪里哪里,”许瞳依样也同她虚伪微笑,“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换水管其实很容易,找到窍门以后,从此不必走脑子都可以轻松完成的!”
别人不走脑子都可以,你却走了脑子也没用,足可见你有多蠢。全部功力只用在如何对男人撒娇扮痴上,真是可笑又可怜。
胡小姐没有听出许瞳的弦外之音,笑得如鲜花盛开一般从身上找钱出来。
许瞳感觉到似有两道视线正在有意无意打量着自己,于是连忙不着痕迹的瞪大双眼,做出一副隐忍又期待的纯真样子,盯着胡小姐手中的钞票一边悄悄眨眼睛——仿佛多眨几下钱会变得多起来一样;一边又泄出几丝失望神色——一双眼如泣如诉,仿佛在幽怨这样一件事:原来胡小姐所付酬资竟不如她事先所许的那样多。
沙发上的男子突然开口。
“一个女孩家做这种粗活也不容易,我看你索性就大方一次,多付她些钱吧。”仔细去听,竟能从他声音里分辨出一丝淡淡嘲弄。
胡小姐立刻笑得更加灿烂,“我也是这么想的呢,只是一时身上就这么多,”亲热的拉着许瞳的手,拍了拍说,“你等等我,我再去给你补一些!”
胡小姐走到里边去。许瞳做着一副手足无措的局促样子,乖巧羞涩的对男人笑了一下。
男人抿着薄唇对她微一点头,算是回应。忽然问:“女孩子做这样的工作,吃得消吗?”
许瞳做出苦笑模样,答他:“已经习惯了。各人有各人生活的难处,万事皆不由己,哪能由得人去挑愿意做什么、不愿意做什么呢?佛家不是说,修行讲的是逆来顺受,如果这样去想,那么不论做什么、苦不苦,就都不会觉得自己委屈了!”她刻意拽着词,又丢出佛理。
男人果然似被她的话打动,面色一柔,微笑开来。
他嘴角处那抹讥诮立刻不见。
他骤现的笑容竟让人有种大雪初霁后白光刺眼的感觉。
许瞳不由暗暗的叹:果然,若红颜似祸水,则美男如妖孽。这男人笑起来,谁敢说他不俊得让人恨不能将他扒光洞房?
男人对许瞳微笑道:“加油!”
许瞳楚楚动人的望着他,似在用眼神说着谢谢。
不待谁再出声,胡小姐已取钱出来。她热络的把钱塞进许瞳手里,笑着说:“辛苦你!”
许瞳眉心一紧,神色隐忍。那样子看起来就像被谁捏痛了手,偏偏却又忍痛而不敢言。
背对沙发的胡小姐没有看到,一瞬里,男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眼底闪过几许嫌恶。那情形就如同皇宫里的王,撞见他嚣张跋扈的妃,正在处心积虑地欺负着荏弱单纯的小宫女。
许瞳一副怯怯可怜的样子抽出自己的手,走前两步,充满感恩的弯腰谢向沙发上的男人。然而嘴里虽说着谢谢,心里却在不怀好意的念着:折你的寿去,居然要你姑奶奶给你弯腰行礼!
男子对她淡笑说:“我并没做什么,不必谢。”
许瞳对他展颜一笑。
“不!先生您给了我尊重!谢谢您!”
她看得分明,她笑的刹那,他眯了眯眼。

当年为了让妈妈放心地走,她答应她自己会学做淑女,不再太妹一样言行粗鲁。于是那段时间里,她每天咬着筷子在镜子前苦练微笑。
嘴角磨破,牙龈肿胀,脸颊酸疼。虽然辛苦,却觉值得,因为换来了妈妈的欣慰。
妈妈说:“好孩子,这样笑多好,让人眼前一亮的!以后就这么笑吧,别再像个男孩子一样嘻嘻哈哈了!”妈妈还教给她,“女孩子最动人的表情,莫过于含着一缕忧伤的盛放笑容——它美丽而神秘,令人牵挂,无法忘记!”
不久以后妈妈去世。从此她的笑容里便携上一道淡淡忧伤。

至走到门口,胡小姐终于再次变脸。她看着许瞳,压低声音愤愤地说:“最讨厌你们这些穷人一副可怜兮兮的讨钱样子,专在男人面前扮乖博同情!”
许瞳眼底一冷,谲光一闪。
她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望着胡小姐,瑟缩回她:“对不起胡小姐,您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在故意勾引您老公!我只是想谢谢您老公而已,请您相信我!”音量不大不小,刚刚好够沙发上的男子听到。音色战战兢兢,仿佛刚被谁暗中威胁过,正害怕不已着。
胡小姐忙回头看向客厅,神色惊慌。又转头看回许瞳,咬着牙恨恨说:“给我闭嘴!快点走!”边说边急急打开房门,抬起手臂,朝外面用力一指,轰撵许瞳快快离开。
许瞳依然将怯懦无辜假扮到底,一边退出门去,一边不迭声地掺着哭音不住哀求:“对不起胡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勾引您老公,请您相信我……”
她将荏弱贫女被善妒情人暗中迫害的戏码,演绎得淋漓尽致精彩绝伦。任谁或听或见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去同情那个看起来憨淳可人的少女,去谴责那个小气恶毒的妒妇。
房门阖上前,许瞳看得清清楚楚,胡小姐额上已经渗出密密一层汗珠。
走进电梯,她吹起口哨,心情愉悦无比。
想和她许瞳斗,可不是件容易事,弄不好会被她拆骨剥皮的。
想指望她会富有一些同情心手下留情?不可能。
同情心那东西,她从来不屑带在身上。
生存是讲究优胜劣汰的,被同情不过说明终有一天将会被丢弃罢了。
人活着便该争做强者。同情那东西虽然是对弱者的安慰,可也是对强者的羞辱。
而出于对对手的尊重,她该将对方与自己一视同仁,又怎么能用同情心去羞辱他们呢?
所以,那些得罪到她的人最好能有些真本事;否则的话,将会败得很惨很难看。
零二 强男强女之【双瞳】
02【双瞳】
回到店里,许瞳正打算把赚到的钱放进钱匣子,唐兴邦却对她说:“就别往里面存了,你自己留着,另外再支一些,明天去街里逛逛,给自己买身衣服。看你这身劳动服又脏又旧的。你现在好歹大学已经毕业,该穿得像样点,出去投投简历,找份体面工作当个白领什么的,好过和我天天大眼瞪小眼的卖这些破铜烂铁。”
许瞳嘻嘻一笑,把钱照样塞进钱匣子。
“唐叔,我好不容易才念完大学熬毕了业,您就让我闲一阵再去找工作嘛!”她走到唐兴邦身边,勾着他手臂笑眯眯地撒娇问:“我陪您一起看店,给您解闷,不好吗?”
唐兴邦拿她没有办法,笑着摇摇头,一脸无奈。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拍拍许瞳肩膀指指电话说:“你刚才出去送货的时候,你乔爷爷打电话找你来着,快去给他回一个。”一边说一边又跟着想起另外一件事,“曈曈,你都已经大学毕业,也该配部手机了,这样大家有事找你也方便。”
许瞳笑着点点头,“好,我明天就去买!”

许瞳嘴里的乔爷爷,是母亲许燕和父亲章康年当年的高中班主任。今天他打电话找许瞳,是要为章康年带个话。
他告诉许瞳,章康年即将回国。因为身体不好,他打算把生意重心转回国内来,落叶归根。另外他很惦念她,有意将她名字编进他的遗嘱名单里去。
挂断电话,许瞳觉得胸口闷闷的。
他回来便回来好了,同她又有什么关系?惦念她?真可笑!当年他和秘书勾搭在一起抛妻弃女时可没有说过惦念她这种话。
如果不是他,妈妈不会郁郁寡欢生了病,没等她读完高中就已去世。回想起妈妈缠绵病榻时的落寞悲伤,许瞳心中升腾起浓浓恨意。如过不是一早答应过妈妈,她不会去同那家人争执打架,她真不想活得这样忍气吞声。
看到许瞳脸色变得苍白,唐兴邦走过来。他了然的拍拍她肩膀,安慰她说:“曈曈,算了,别想太多,放松下来,别让你妈妈在那边都要担心你。”
许瞳勉强挤出一丝笑,“唐叔,我没事儿。”
唐兴邦微笑着拍拍她头顶,一脸慈爱,“到壮子那里玩一会儿吧,”一边说一边把她往门外推,“去散散心。店里这会儿人又不多,我一个人足够。”

唐兴邦在老街有三处房产,一处是五金店;一处是离五金店不算太远的居住房——唐氏父子各住一间房,另外一间最初租给许瞳母女,后来许燕去世,许瞳成为唐兴邦养女,那间房现在是许瞳的专属房间——还有一处唐兴邦将他留给儿子唐壮使用,房子面积很大,位置离五金店偏远一些,在老街的另外一头,那里比较龙蛇混杂。
许瞳到唐壮那里玩足一晚上,发泄过后,觉得胸口已不再於着闷气。回到家,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一觉到天明。
早上起来,她推开门走进院子里。空气格外清新,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吞一吐间,只觉全身上下舒爽无比。心情一下变得格外好。蹲在井边刷牙时,她甚至和着满嘴牙膏沫哼唱起lady gaga的癫狂小调。
然而章真瞳的突然出现,令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虽然已经多年不见,可许瞳发现,她异母妹妹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生厌。
章真瞳来势汹汹。许瞳一看她满脸因财而怒的财奴样子,就知道她为什么而来——不过就是为她老子那点臭钱罢了。
瞥见她带着满脸的愤懑和怨气,许瞳眼珠一转,端起水缸含了满满一大口水,叽里咕噜地使劲漱起口腔里的牙膏沫。
章真瞳冲上前来,女王一样傲慢。她斜睨着眼睛,高昂起下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颐指气使的对许瞳叫嚣:“许瞳,你给我站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许瞳几乎笑出来。多年不见,没想到章真瞳叫阵时的开场白还是那么狗血和脑残。
她慢悠悠站起身,将含在嘴里那口漱口水毫无征兆吐向章真瞳脚边。
看着章真瞳慌忙不迭地跳脚躲避,许瞳觉得非常开心。她笑眯眯说:“章真瞳,我吐你其实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她眨动双眼,目光清澈又诚恳,表情真挚且动人,“当你来到别人家里,想要同主人讲话,请务必记住一点——如果主人正在刷牙,那么请你识相的闭上嘴巴,不管有什么非放不可的急屁,也等你主人刷完牙你再松口放。否则的话,你会挨喷的!”
章真瞳立刻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许瞳,你这野蛮人,你还有没有教养!”
她话音刚落,许瞳便利落一扬手,将剩下的半缸水全向她身上泼过去。她猛向后跳着,却依然躲闪不及,仍有一只鞋面被淋了个正着。
看着盛开在高级牛皮上的朵朵花斑,许瞳心花怒放。
“我再怎么没教养,也不会像个疯子似的,一大早不敲门就冲进别人家里来,乱吠不止,扰人清静!”
章真瞳气红了眼,死命地跺脚,看向许瞳的眼神,百般怀恨,似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才好。
“许瞳,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有骨气,就别来沾我们章家的光!也别惦记着想来分我爸爸的钱!”章真瞳咄咄的叫唤着。
许瞳弯腰,又从水桶里舀出一水缸水,一面把牙刷沉在里面搅动清涮,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章真瞳,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为人特别犯贱,让人一听她说话就忍不住想泼她!”说完又是利落一扬手,将掺着牙膏沫的一水缸水用力泼向章真瞳。
整个过程又快又出其不意,章真瞳被泼得惨叫连连。
她一边跳脚一边尖叫:“许瞳!你这个太妹!痞子!流氓!我爸爸的钱绝对不可以分给你这个野蛮没教养的人!你!你!你太过分了!你给我等着瞧!”
许瞳不由冷笑,戏谑说道:“章真瞳,其实我不想说脏话的,可是你老逼我。我很奇怪你怎么就这么贱,非要到我这里来讨骂,好吧那我就成全你好了。”她眼神陡然一变,本来懒洋洋的,现下却迸射出凌厉寒光,“章真瞳啊章真瞳,你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呢?”她问得轻声细语,有如呢喃,然而一字一句间却充满诡谲的压迫感,“你还真是勇敢,就这么直接跑上门来和我叫嚣。你叫我什么来着?太妹、痞子、流氓,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还真说对了!不只当年读高中时我是太妹痞子流氓,现在我依然是!所以,”她顿了顿,看着章真瞳不停抖动的两腮上的肉,冷笑着说:“你最好别惹我,你要是惹了我,我一定会加倍报复给你的!哦对了,你很不高兴我要你爸爸的钱是吧?呵,就冲能让你不高兴,这钱我还非要不可了!你让我等着瞧是吧?好,我听你的,我一定等你,我等着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着!”

许瞳已经快要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被人叫过“太妹”了。自从考上大学以后,她一下就从以往众人眼里的坏女孩变成了上进的好姑娘。现在似乎已经没人再想起她年少时曾经多么坏、多么叛逆。
当年她从重点转学到普高,和唐壮同校。她跟着唐壮学会逃课、打牌、打架说脏话,成了大家眼中一致公认的小太妹典型。
后来她还要唐壮教她吸烟。
她还记得她吸第一支烟的时候,巧得很,正好庞蒙过来普高找她。当那个优秀俊美的上进少年看到她靠在窗前堕落的叼着烟卷吞云吐雾时,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痛心疾首。
而她当时看着他那样痛苦的表情,心中因他而起的那些阴霾疼痛,却在瞬间里一扫而空。
之前他令她痛,之后她总算也能令他和自己一起去痛。

许瞳说:“我等着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着!”
章真瞳立刻冲她声嘶力竭叫喊起来:“许瞳,你怎么能这么厚脸皮!你简直是不要脸!我爸爸的钱都是我妈妈帮他一分一角辛辛苦苦赚到的,为什么要分给你?你凭什么来要?”
听了这些话,许瞳动了气。她眯起眼看向章真瞳,“我算见识到了,什么叫贼喊捉贼、贱不知贱!本来我答应过我妈,不跟你们家人一般见识。可你非这么胡搅蛮缠咄咄逼人,那好吧,我权且对我妈不孝一次,就跟你好好理论理论究竟谁更不要脸!”
她顿了顿,嘴角绽开讥诮的笑,声音里充满不屑和鄙夷,“要说论起这不要脸的本事来,谁又能比得过你妈呢?你妈她老人家,这边厢可以甜蜜蜜的喊着我妈干姐姐,那边厢却能脱光光钻进她姐夫的被窝筒子里去,还十分热心地和她姐夫一起给她姐姐生了个外甥女;她抢了她姐姐的老公不说,连她姐姐女儿的名字她都不放过,非要山寨过去安在自己闺女头上,人家叫瞳她也叫瞳,不只如此,还‘真’瞳!啧啧!章真瞳,你说你妈脸皮怎么能那么厚,她就不觉得寒碜?她勾引她姐夫滚床单的时候也不想想,当年要不是她干姐姐好心收留她,她一资深主妇崭新弃妇,要文凭没文凭要本事没本事,除了风骚一无所有,她活得下来吗?”
章真瞳整个脸庞上的肉都在震颤抖动,她睚眦欲裂般冲着许瞳大喊大叫:“你胡说!你才是山寨的!我是‘真’瞳,我才是爸爸的‘真’瞳!”
许瞳“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声充满轻蔑与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