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伟回国后第一天去医院上班,当他走到医院门口时,竟无端端的让脏水给泼了。

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疯了一样的去泼另一个女人时,他正好从被泼的那位身边经过。

泼水的那个女人,司明伟对她的力气,充满了感叹。她用力泼出的那条浑浊抛物线,快得根本让人无法闪躲。破空而来,哗然而落,溅起灰色泥花朵朵,笼罩无辜路人无数。

而被泼的那位,样子看起来很狼狈。脏兮兮的泥巴水,成缕成道的湿润了她的头发,并由着她的发梢流到她的脸颊、脖子、身上……就这么一路蜿蜒的奔走流淌下来。

泼水的那个女人,嗓门很大。她泼水前、泼水时、泼水后,一直都在愤怒的咆哮着。她骂被她泼过那个女人的话很难听。她说她是不要脸的第三者,是勾搭别人老公的无耻狐狸精,是万恶淫为首的败类小三。

而那个被骂着的女人,却一直都很安静。她被泼前、被泼时、被泼后,始终都一言未发。

司明伟觉得,那泼水的女人真的很强大。不只力气强大、嗓门强大,连修辞系统也很强大。她骂人的那些话,居然没有一句重复的。她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怒火与妒火交织的脸上,隐隐浮现出许多屈服在中年岁月中的深浅痕迹。

而被泼的那个,看样子是很年轻的,大概只有二十出头左右。司明伟没有看清她的脸究竟长成什么样。因为她面颊的大部分都被打着绺的湿头发给遮挡住了。从那一绺绺濡湿发间的变幻空隙中,司明伟只能略略的判断出,那该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子。

司明伟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的整个右侧裤筒全都被泥巴汤给殃及到了。他咬咬牙,死命的承受着从自己右腿传来的、那种越来越强烈的湿腻感,同时心里开始有些小烦躁起来。

他觉得这个早上对他来说,可以用这四个字来描述的:莫名其妙。无端端的,居然在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母夜叉盆泼狐狸精的经典戏码,并且还充当了一回倒霉至极的无辜路人甲,无缘无故的吃了别人的泥巴汤。

司明伟觉得,有时候女人发起狠来,真的是很让人惊悚的。其实泼人的话,大可以用清水来泼,这么做也是一样能起到湿身效果的,可是那女人却带着一副水不污便不足以泄愤的决心,偏偏要发狠的来泼脏水。

按说脏水就脏水吧,泼得有点准头倒也忍了。可那女人偏偏又一泼就是一大片!真真的一副“宁可泼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彪悍架势。眼看着在泼水女人手起盆扬的功夫,这方圆十米范围内的路人甲乙丙丁,在那一瞬间,几乎个个的全都被连累到了。

所以说,惹谁也不要惹女人。女人发起火来,太可怕了。不单是恨不得你死,更恨不得连着你周围的人也都能跟着你一起去死了算了,哪怕周围的人其实只是个无辜赶路的。

司明伟用两根手指轻拈起裤筒来,尽量让带着灰色湿润的裤筒,在走起路的时候不要碰触到自己洁净的肉体。

对于一个大夫来说,脏乱差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天底下有哪个大夫是不带点洁癖的呢?所以此刻,司明伟正在心里做着一番很挣扎的思想斗争。

——真脏,干脆脱掉算了!裸奔都比现在这么黏糊糊的感觉强!

——还是,忍了吧!毕竟,脱了会丢脸啊……

然后,后者胜出了……

司明伟用两根手指很嫌弃的拈起裤筒,用一种很怪异的走路姿势,一路小心翼翼的挨向他的办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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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像往常一样,早早就从自己出租的小房子里出发,在路边的油条摊买了两根油条,然后一边吃一边向医院赶去。

从她住的地方到医院,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既然是一段远近适中的距离,叶晴于是就选择了,每天早上走路去上班。

其实坐车也不过就只有二枚硬币而已。可是叶晴觉得,这每天早上的那两枚硬币是完全可以不必被消费掉的。

叶晴算过,如果一天早上省下两枚硬币,那么一个月下来之后,就至少能省下一张面额倒数第二巨大的翠绿翠绿的人民币。

叶晴从出生到现在,一路跟头把式成长过来的这小半生,一向奉行不变的钢铁宗旨就是:小富由俭,大富由天,巨富由于不给钱。

大富和巨富眼下还不是她能够追求的级别。眼下叶晴妄图染指且有可能染指成功的,只有小富。而叶晴认为奔小富的最根本途径应该就是,小富由俭;即,玩命省钱。

叶晴的同事,她们科室另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护士小张,很受不了叶晴恨不得把一毛钱掰成两掰花的优秀品质。她总是深情的对叶晴说:你就是个小抠!

叶晴不以为意。

叶晴说:我抠故我在。

叶晴还说:美女抠吧抠吧不是罪。

叶晴又说:抠能发家,抠能致富。

叶晴最后说:你以为我爱抠。我要是有爸妈给钱花,我也不抠。

叶晴最后这句是在心里说的。她宁可让人说她抠,也不想让人怜悯她是个没爸没妈的人。

叶晴狠狠的咬了一口油条,脚底下用力的向前方迈着大步。

爸爸。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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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突然就被袭击了。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被那个男人的老婆当头给泼了一大盆的脏水。

那男人的老婆实在彪悍,即便她在对盆里脏兮兮的液体发着力、以急速抛物线形式将它们向她身上泼甩过来的时候,嘴里都没用换气的一直在叫骂她。

泼到叶晴头顶的水顺着她的刘海滴进了她的眼睛里。叶晴惊奇的发现,这盆泼向她的浑浊水溶液,其实并不是溶液,而是悬浮液。因为,她被其中的悬浮杂质闹得迷眼睛了。

叶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安静的听着对面女人歇斯底里的叫骂。

她觉得,那难听的叫骂,真的很可笑。

她说她是第三者。狐狸精。万恶的小三。

她觉得自己有点反胃的感觉。试问,天下间哪有人愿意给自己亲爹当情人的?其实眼前这女人,也是挺可怜的。活了半辈子,却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丈夫在结婚前,就早已经有个私生女了。叶晴同时又觉得,她也挺可笑的。领袖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她查都不去查个清楚就往一个黄花大闺女头上乱扣男女作风问题的屎盆子,未免有些不怎么厚道了。

叶晴转念再一想,又变得释怀了。让她误会自己是小三也好。如果这女人她要是知道,自己竟是她老公的私生女,可能到时情况会比现在更遭。那样的话,这女人一定会连着她妈都一起骂了。

“那怎么行呢!”叶晴在心里悄悄的想着。她老妈都已经仙去了,她绝对无法容忍别人在母亲去世之后,依然还要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俗话不是说,死者长已矣吗。所以,她绝不能让任何人去打扰到老妈。绝不。有什么事的话,就由她一个人来扛好了。

反正,她也习惯了。习惯了这种没有人能够依靠的寂寞,习惯了没有双亲抚慰的孤独。

她连寂寞和孤独都不怕,难道会怕一盆脏水,和一顿叫骂吗?

叶晴看看表,发现自己再不进去就要迟到了,便一边揉着还有些睁不开的眼睛,一边转身向医院里走去。

那女人似乎很不满意叶晴就这样清淡淡飘飘然的转身离去。那女人看样子似乎很想冲过来暴揍一顿她眼中的万恶狐狸精。

不过最终个她却没能梦想成真。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一般来说,每个医院的大门前都设有这样的一个机构:收发室。而收发室里通常又有这样一些人:门卫。保安。

叶晴带着一身浑浊湿润步子微有些匆匆的走进了医院大门。

门口,浑浊湿润的缔造之母正在门卫保安雄壮的腰板前,不断的挣扎撕扯着,企图突围。

叶晴听着身后不曾间断过的声声叫骂,感慨的想到了六个字。她真是:不抛弃,不放弃!

叶晴在走进大门之后,终于把悬浮物从眼睛里给揉出来了。她抬起头使劲的放眼向前瞅着。她想检测一下,自己的眼珠子有没有被那粒败家缺德倒霉的未知不容物给磨成磨砂面的。

叶晴抬起头之后,向前看去,惊奇的发现前边有个人,虽然西装革履,虽然背影俊颀,可走起路来的姿势,却是那么的怪异。

就像圆规一样。

叶晴在心里对自己说:看,前面那大哥,腿脚都那样了,还知道自力更生自己来医院呢。你不过就是老妈去了天堂、不过就是有个不负责任的亲爹、不过就是被亲爹的老婆泼了盆冤枉的泥巴水而已。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起码,你身体健全!

叶晴从前边那位行走姿态怪异的男士身上,忽然间的,就悟出了生活的真谛。

身体健全,已经是种天大的福气。守着这份福气,活着一天,就该让自己快乐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俺最近在反复修前三万字,请无视我,嗷嗷!顶锅盖爬走~(9月27日1:11)
漫漫长夜,俺闹心,俺因为命运坎坷而非常闹心。睡不着觉,于是爬起来修文。〒_〒(01年1月10凌晨四点)

 


第○○二章

  司明伟痛苦的挨到办公室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门。然后换裤子。

在把医生服换好之后,他终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那条脏兮兮的裤筒套在腿上的感觉,实在让他觉得很窒息。

司明伟换好衣服后,把办公室的门重新打开,正式开始他回国后的司医生职业人生。

一个小时的时间悄悄过去了,患者并没有来几个,倒是找错了屋子的医生护士们,反而来了一大堆。

司明伟的办公室兼诊室,原来是副院长王一江的办公室。在医院把司明伟做为尖端人才高薪引进之后,副院长就高风亮节的主动提出,自己可以挪到隔壁稍小些的屋子里去办公,把这间视野开阔的大屋让出来给司明伟使用。

副院长办公室挪窝这件事,其实已经在医院的网站上贴了通知,但可能由于时间比较急,有些人还没来得及看到通知,所以还是有许多人走错屋子。

司明伟在给一位患者做完检查后绕到办公室角落去洗手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敲自己办公室的门。他闻声不由心中暗忖:我这门敞了一个早上,来的人都是直接就进来了,有礼貌懂得敲敲门再进的,这倒还是头一个。

司明伟带着点先入为主的好印象,取了毛巾擦干手之后,循着敲门声向门口看过去。

一位明眸皓齿的小护士恬然的站在那里,微微探着脖子向屋子里环视着,长长的直发半湿的披散在她的肩膀上。随着她探身的动作,那些披散在肩膀上的秀发悠悠然的垂落到她的胸前去。

司明伟看着那还微微湿润着却不掩飘曳生姿的秀发时,心中第一下想到的就是:海飞丝。这样垂顺的长发,真该去给海飞丝做广告去。

然后,司明伟紧跟着想到的是:这护士不守规矩吧,很明显她这头发是在上班时间刚洗过的,都没干呢。并且,身为护士,上班时间这样披散着头发,恐怕也是不符合规章制度的要求的。

司明伟忽然间觉得,自己即使是受了那么多年西方文化的渲染,一回到国内来之后,竟然还能一如从前般的中规中矩遵纪守法,忍不住有点为自己失笑起来。

小护士在看到从布帘子后面走出来的司明伟后,对他绽放出一朵灿烂的微笑。

司明伟就着这朵瞬间绽放的灿烂微笑,不由在心中暗自感慨了下:这笑容,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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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是急诊室的护士。当她赶到急诊室后刚换好衣服,就被小张——即张翩翩同志一把给拖到了急诊室的角落里去。

小张带着一脸夸张的惊悚表情对叶晴说:“大晴,瞧你这狼狈样,你是招了哪路天神啊?我刚才听见不少人说,在医院门口有一万恶的小三姑娘被个癫狂的正妻大姨给泼了。我开始还跟着一起听热闹起哄、大叫活该呢,没成想人家告诉我说,那万恶小三,竟然就是你!我说大晴,你可害苦姐们儿了!你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叶晴一边绕开张翩翩往水池边上走,一边轻描淡写的说:“就你好奇心强。看看咱科那些姑娘们,谁都比你矜持,全都在那翘首以盼的盯着我,宁可把自己给憋死,也没一个上我身前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的。翩翩,你说怎么就你这么有勇气呢!我真的很敬仰你,真的!”

张翩翩一边也跟着凑到水池跟前,一边还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着:“大晴你少跟我贫,快点跟我说实话。你在我心里除了抠点可一直没别的毛病,我可始终把你排在咱院护士清纯排行榜的第一名呢。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真是破坏他人家庭幸福的万恶小三,姐们儿我可有点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重啊!”

叶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晴一边接水准备洗洗头发一边转过头对张翩翩殷殷真切的说:“翩翩,我小时候家穷的很啊,当然现在也需要被扶贫呢。我家的电视就能收来中央一二台。那时候我只能天天捧着电视机看这俩台狂播的那个小龙人,没看几天我就把小龙人的主题曲给学会了。这个歌刚开始听的时候特闹心,但是听时间长了吧,我又觉得特好听了。我给你唱唱高 潮几句:……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张翩翩横着一张脸对叶晴喷着气说:“叶晴,你就不识好歹吧,你就等着被人戳后背的乱讲究吧!我好心关心你,你就跟我玩这套!”

叶晴也正色起来说:“翩翩,有些事,过程很复杂,解释起前因后果是相当特别非常麻烦的!我就干脆直接给你个爽快的结果吧。听着,”叶晴顿了顿,然后很庄严很肃穆的接着说:“姐是处女!”

张翩翩听了之后只想挠墙。

张翩翩无力的说:“叶晴,柏拉图告诉人类,其实咱们用精神也是可以谈变态恋爱的!”

叶晴绽放一朵美丽笑容对张翩翩说:“翩翩,我一直都怀疑柏大爷其实是叉无能的!”

张翩翩再不说一句话,一扭头愤愤的走开了。

叶晴冲着张翩翩的背影大着声的说:“小张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千万别对别人说啊,那是咱们俩之间的秘密!”

看着张翩翩猛然转过身来愤怒瞪视自己的那张狰狞面容,叶晴咯咯的笑个不停。

不是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吗:生活就像强 奸,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干脆闭上眼睛去享受。

叶晴一边把头发浸湿在水盆里一边在心里细细咂摸着:原来我跟生活之间,是场虐恋啊!缔造生活的是老天爷还是玉皇大帝呢?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亲妈,到最后能不能给我和生活一个happ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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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之后不到半小时,叶晴就深刻感受到了在当今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快得有多么的令人销 魂。

貌似整个医院都知道有个叫叶晴的护士,早上来上班时被人给泼了。

具体流传版本是在不断升级和加强的——

——听说有个女护士被怀疑是小三,在门口让人给泼了。一盆脏水兜头而下。惨不忍睹啊!

——听说有个女护士,叫叶晴,做人家小三,在门口让正室给泼了。一盆脏水兜头而下,连喝进嘴的带顺身上淌的,别提多狼狈了,惨不忍睹啊!

——听说有个女护士,叫叶晴,急诊室的,做人家小三,让人逮现行了,今天一早被大老婆堵医院门口给泼硫酸了,一盆的强酸兜头而下,哎呦喂,别提多惨不忍睹了!

——听说……

有很多人都特意跑到急诊室来,探头探脑的想看看传说中的小三叶晴,是不是如众望所归那样真被毁容了。

叶晴无奈极了。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俗话又说,女人,有副刀子嘴,有副臭豆腐心。

俗话再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俗话最后说:叶晴,这事从经验角度去分析,领导肯定会找你谈话的。你三观不正,作风有问题,影响大大的坏,你必须得深刻检讨!

俗话说的对。叶晴果然不久就被人告知,副院长召见。立刻。

叶晴拢了拢没有干透的头发,起身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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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对从布帘子后面走出来的司明伟绽放出一朵灿烂的微笑。

司明伟在看到叶晴嘴角因为微笑而隐隐闪动的两个小小梨涡时,觉得眼前这位小护士的笑容,真干净。

叶晴看着眼前的陌生大夫礼貌的问:“请问王副院长在吗?”

司明伟伸出手指比了比隔壁方向:“搬到隔壁去了。”

叶晴微笑着谢过司明伟,转身向隔壁走去。

司明伟以前总是觉得,女人的脸,就该是光光滑滑的,上面要是长了窝窝坑坑什么的,那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可是刚刚在他看过那抹干净的笑容以后,他又突然间觉得,微笑时如果有两朵小小梨涡盛开在嘴角,倒也挺好看的。

恩,的确,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修过之后,还稍稍满意了点,唉。0110

 


第○○三章

  中午的时候,司明伟隔壁的王一江副院长大人非常虔诚的邀请司医生共进午餐。在盛意难却的情况下,司明伟只好应允。

吃饭时,司明伟问王一江:“附近哪里有干洗店?”

王一江的钱夹里正好有一家干洗店店主的名片,他把明片掏出来递给司明伟后,问了一句:“司医生怎么想起问这个?”

司明伟把早上被无辜泼到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对王一山颇有无奈的说:“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在医院里根本没有备别的裤子。如果下午不把裤子送去干洗一下的话,晚上我恐怕就只能穿着医生服招摇过街了。”

王一山听了司明伟的话之后,更是长叹口气,无奈复无奈的说:“别提了!就这事,一个上午没到呢,整个医院全都知道了。影响实在太不好了!我今天上午还把那个身为当事人的小护士给叫到办公室来了。这姑娘,也太软硬不吃了,我说什么都不好使,到最后也没问出个一二三来。不管你是引导也好、哄诱也好,她就是一言不发的跟那对你微微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你说什么她都点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反正就是不给你正面表态。这僵持到最后竟然还是我先告饶了!我这一上午让她弄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你说水灵干净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能惹出这么一档子丢人的事来呢!反正这事如果再传下去,要是影响到医院申评精神文明单位,我看我就真得开了她了!”

司明伟心念一动,眼前浮现出一朵干净的笑容来。

那护士,难道就是门口被泼的那个女孩?

是了,那护士在他门口出现的时候,头发还是湿湿的,一看就是刚洗过不久还没有干。

司明伟心里觉得特别惋惜。有那么一刹那,几乎是有点感慨的。

这么干净明爽的女孩子,竟然是个,万恶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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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跟张翩翩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张翩翩问她:“上午院长找你都说什么了啊?”

叶晴悠然的回答:“能问什么,就跟你问的那些一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