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小余抬头瞬间眼珠暴凸,“我的妈呀!这是文静妹吗?阳阳你是去带她整头发了还是整容了?怎么感觉变样了呢?”
她这反应让卓燕非常之爽。
她对小余扬着下巴傲然叫嚣:“小余同志,这件事对你而言是具有教育意义的;它教育你平时不要过多使用旺财的眼睛看人,这样会错把大美人看成丑八怪的!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得意地仰头哈哈狂笑起来。
“你看吧,其实姐姐我好好收拾收拾,也是可以上台面的嘛!”
小余一手扶着额头一手疯狂摇摆,万分痛苦的样子对她说:“得得得!我求你赶紧把嘴闭上吧!你不说话跟那装还挺好的,一张嘴直接让人什么想法都没了!”
●︶3︶●
第二天,卓燕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抬头挺胸奔赴英语课堂。
照相这件事不是一蹴即成的,要慢慢来。
卓燕想自己首先该做的,是要攻克张君的心房,让他把自己当成朋友。
等他对她产生伟大友谊以后,她就可以厚颜无耻的提出照相要求了。
卓燕特意稍晚一些才出门,以保证张君在她之前先到教室。
这样她可以直接奔他身边一坐,省得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姑娘家还得二次打劫男色。
进了教室,卓燕放眼一扫,果然于教室后半部某处瞄到目标人物的身影。
好巧不巧,张一迪身边居然还留有一个空位。
她忍不住在心里大叫一声“天助我也”!
卓燕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座位前一屁股坐下去。
毛主席说得对,兵贵神速。
攻就攻他个措手不及。
假如她做了淑女给他时间考虑,“同学请问我是否可以坐在这里?”
他不必直说不可以,只要说“不好意思,这位子有人”,她就立刻全军覆没了。
张一迪正在背单词。
卓燕一屁股坐下,他不禁抬起头看向她,一双晶亮的桃花眼眨也不眨,两道黑眉慢慢蹙起。
此刻卓燕对张君只有一种感觉:小伙真俊。
此刻的张君,双眉微蹙,目光炯铄。他两颗黑亮眼珠就像两柄照妖镜,仿佛天下一切妖魔鬼怪,在这样的注视下,都不得不幻化出丑陋原型。
卓燕额头上开始嗖嗖的冒出冷汗。
早前拉皮条是为了别人,想着反正这事与自己无关,所以就算当众打劫帅哥她也没觉得特别窘迫。
可这次她却是为了自己。
什么事情一旦是与自己扯上关系的,总会叫人变得无法淡定,特别容易有种害臊情绪。
迎着张君扎人的视线,卓燕讪讪一笑,对他问:“你不是又不记得我了吧?”
张一迪双眉蹙得更紧,眼底浮出许多疑惑。
卓燕连忙说:“我是那个,苹果筐啊!”
顺着她的话,张一迪眉心紧了紧,确认的确是那女生以后,又慢慢舒展开。
他眸中渐渐凝起一丝笑意。
见他想笑,卓燕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句话说得多么有病。
于是她连忙纠正,“不是,我不是筐。那什么我是说啊,我什么时候把筐给你呢?”
张一迪微微笑了一下,眼珠轻轻转动着想了想,看着她说:“就这节课下课吧。”
卓燕连忙点头说好。
而张一迪还是看着她,嘴角处的笑痕渐渐变得清晰,仿佛有话停在嘴边。
卓燕被他弄得有些局促,摸摸刘海对他问:“那个,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百无禁忌的!”
张一迪抿抿嘴唇,慢吞吞地说:“我说了希望你别介意。其实,我觉得,你原来的头发,还真的蛮像只筐的!”
卓燕满脸的灿烂笑容就此生生僵住。
她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尊痴呆雕塑。
筐对比于艺术浪子,前者真真是让她更加的悲从中来,痛不可抑!

  第○○九幕

  英语老师似乎不怎么舒服,第一节课勉强讲完,第二节课(他们大学都是上大课,两小节连上那种)只上了不到十分钟就让大家自习。
卓燕不淡定了。
她觉得这是老天爷赐予她同张君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她必须要不负天望好好把握。
歪头小觑一眼身边人。张君正目不斜视看着课本。
卓燕有些小小意外,想不到该少年竟然这般热爱学习。
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唱了一会儿一休之歌,卓燕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让“我和你”能够“心连心”的好点子。
她找出一张纸,用尺子和圆珠笔在上面画满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经纬线。
笔尖划过纸页的刷刷声是如此的让人闹心,可邻座张君竟然半点不为所动——卓燕觉得他好像一点都不好奇她在干什么,只是低垂视线专心看书。
她不由在心里赞他一句好样的,然后深吸口气,颇有几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壮烈,把那页纸慢慢推到张君眼皮子底下。
不出所料的,张一迪果然转过头看她,眼神中带着疑问,脸上神情高深莫测。
她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因为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不高兴。
在张君充满询问的目光里,卓燕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似乎有点唐突。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刘海,对着张一迪囧囧有神的呵呵讪笑起来。
笑着笑着,转念一想,假如不唐突,那她得等到什么年月才能与这位哥哥展开伟大友谊?
于是立刻释怀,笑容渐渐变得自然。
她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和蔼可亲、表情婉转友好,试探地对他问:“我们一起玩圈圈叉叉吧?”
她的话说完,张一迪君很明显的怔了一下,半边眉毛高高挑起,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也跟着呆了一呆。
快速回想一下,猛然醒悟自己刚刚说的那什么什么,它听起来实在有点喝屋昂黄,不禁囧得又是害臊又是瀑布汗狂流。
顶着两颊的火辣辣,卓燕连忙对张一迪解释说:“呃……我不是说我们那个……的意思,我是说,我们玩五子棋吧!我和身边朋友平时都管玩五子棋叫圈圈叉叉的——那个这么叫是因为吧,玩的时候得一个人画圈圈,另一个人画叉叉,于是,所以,然后,就……”
真是难得,想她无坚可催的金刚厚脸皮居然也有发烧发烫的时候。
张一迪君嘴角处渐渐浮起一抹笑意,微微点下头, “圈圈叉叉?恩,这个说法比较强大。”
卓燕跟着嘿嘿笑了两声,尽量不叫对方发现自己其实有点局促,“那个,玩不?”她充满期待的小心问。
她隐隐记得吴双在过生日那天好像说过,张君不怎么愿意和女生打交道。
此刻她真怕他会开口拒绝,心里七上八下得不得了。
●︶3︶●
张一迪看看“棋谱”,拿起笔,又抬起眼看向卓燕,问她:“你选什么?圈圈还是叉叉?”
卓燕有些惊愕,“恩……啊?!”
她想不到张君竟然真的答应和她一起玩。
一时间,她兴奋的简直想要尖叫。
费了好大劲才压制住心里的亢奋情绪,卓燕果断作出选择,“我要圈圈!”
于是张一迪便是叉叉。
赶在开始前,卓燕想了想,对张一迪又说:“那个什么,我吧,五子棋造诣挺不错的,一般和别人玩都不白玩,通常都要赌点啥。要不,咱俩,也赌点啥?”
她提完要求,张君没有立即回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面对他澄亮的目光,卓燕有些心虚的感觉。
她开始反省,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有些操之过急兼得寸进尺。
要知道,坐在她旁边这哥哥他可是位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天子骄子,万一他不耐烦了她的没完没了婆婆妈妈,一甩手说不想玩了,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卓燕正在心里忐忑着,张君慢慢开了口。
他应着她的话说:“恩,那就赌点什么吧。”
卓燕惊得一下凸了眼珠。
他居然没有嫌她烦并给了她回应!
她忍不住有些亢奋——她居然能让一个不近女色的帅哥点头答应和她一起玩五子棋并且是在上课时间带着赌注的玩——她决定回宿舍以后要献吻苹果筐,想不到它这样给她长脸,让她在张君处获得如此不一样的殊荣。
越想越兴奋,再想下去卓燕几乎担心自己会不小心爆血管。
悄悄瞥一眼张一迪,一瞥之下不由怔了怔。
他居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视线里充满探寻,好像在问有什么事是值得乐成这样的。
卓燕赶紧冷静一下。她一本正经地坐直身体。
现在还不是原形毕露的时候;万一张君喜欢的是娴静少女,在他知道她其实很癫狂以后,从此一定会对她退避三千里。
那照片她可就没法搞了。
假气质的笑一笑,卓燕对张一迪眨啊眨啊地说:“具体赌什么我没想好,你呢?啊,你肯定一时半晌的,也没想好是不是?那要不这样吧,就赌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你看成不成?”
张一迪看着卓燕,抿着嘴唇,也眨了两下眼睛,长且浓密的睫毛竟然像两柄小扇子一样地呼扇——卓燕忍不住要想,这不是暴殄天物么?一个男人长这么极品的长睫毛,让女人可怎么活?!
他眼底像是隐着笑意。
卓燕暗喜。
这可真是个好兆头!他越是有笑意,代表她越有可能与他发展伟大友谊。
他眨了两下眼睛,说:“我还能说不成吗?你连我想没想好赌什么都帮我决定了!”
他的话里含着几分戏谑味道。
卓燕抓抓头,讪讪的冲他笑。
一面笑一面小心观察他的脸色。
卓燕觉得张君戏谑归戏谑,但好像并没有太过介意,于是大大方方地放了心。
出于绅士风度,张一迪让卓燕先走。
卓燕忍不住得意地偷笑起来。
五子棋这个东东,她从初中开始就已经所向披靡。
遇到实在听不进去的课,她总会拉着同桌一起对战。多年的战斗积累,早已经将她打造成圈圈叉叉界一名经验多、技巧好、能让对手欲·生·欲·死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路阳每次不服气向她挑战,每次都会输得浑身上下只剩下小裤裤——她们俩比谁输谁脱衣服的。
说起这个,还有一个典故。
路阳先前输过两次以后,心眼变得贼起来,以后再要对战前都会躲到厕所去,一套就套十层八层的内裤。
往往二人对战直到熄灯时分,路阳身上依然还有三四条小NK没来得及被卓燕扒下。
为此卓燕含恨不甘将路某人专封为NK之母。
NK之母据说曾经也是称霸她家乡五子棋界的精英一枚。
然而当精英遇到卓燕,从此也只有赤·裸惨败的份儿。
卓燕悄悄看向张一迪——这是位多么热爱学习的好少年啊!上课时那么认真的K书,想必他一定不会精通此道。
她忍不住偷偷激动起来。
她有种预感——等下的比试,她赢定了!
●︶3︶●
历史告诫人类,人是不可以随便轻敌的。犯了这种错误的人,往往最后会死得很惨。
卓燕没有辜负历史。她败得灰常灰常惨烈。
张一迪君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她想不到他会如此变态,不仅舞功高强,不仅号称校园篮板王,居然在五子棋这种小竞技比赛项目上,他也那么霸气嚣张!
看着经纬纵横的纸面上,那些可怜的、零落的圈圈,和那些含着杀气的、无往不利的叉叉,卓燕张着嘴巴瞪着眼睛满心悲愤。
这无言的结局令她觉得肝疼。
她好歹也是位圈叉棋界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想不到竟然这么轻易就落败在张一迪手上,甚至连纸面棋谱的四分之一都还没用到,她已经败得一塌糊涂。
这感觉就像她看小余在q· q游戏里玩拖拉机时,以滑翔机的牛掰身份最后竟败给负分数赤脚一样,让人忒呕忒憋屈了!
抬起头,卓燕瘪着嘴无限哀戚地看向张一迪。
张君如世外高人一般,挂着一脸与世无争的云淡风轻。
她看他他也看她。
对视中,她说:“三局两胜!”
卓燕想好了,这个时候就算被说无赖也绝不能轻易言败!因为世界从来都是掌握在厚脸皮手中的!
●︶3︶●
卓燕觉得张一迪的风度着实不错。对于她的变态提议,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看了她两眼后,无所谓的点点头,应道:“好,就随你。”
然后……过了三分钟……
“五局三胜!”
“OK。”
然后……又过三分钟……
“还是七局四胜吧!!!”
“我无所谓。”
然后……再过三分钟……
“我觉得九局五胜好些……”
“那就九局五胜好了。”
然后……然后……然后的然后……
局数一直在无限增加着。
于是直到下课铃响时,两个人依然“不分胜负”。
摸摸额前的刘海,卓燕一脸认真地说:“看样子今天只能进行十局了,有点不太尽兴。要不我们就定成二十一局十一胜吧,下次继续较量!”
面对她这番荒诞严肃,张君竟然没有笑场,他甚至一本正经地配合点头,“好,期待下一次你能够连胜十一局!”
卓燕:“……”
卓姑娘石化了……
她很想追问张君一句,他刚刚说的,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
TAT……

  第○○十幕

  卓燕和张一迪本来约好下课以后一起去取苹果筐,可没等走出教室,江山就像个火箭炮一样冲进来窜上讲台大声叫道:“自控三班的同学都留一下,班导要给我们开班会!”
说起班导,这其实是学校的新兴产物。
上几届学生都没有所谓班导的,所有事务都是系导一个人管。
到了卓燕他们这届,学员大大扩招,纵使导员练过哪吒大法可以三头六臂,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那么多张忒能犟嘴的嘴,于是干脆,给每个班级都安插了班导师。
好好的大学,这么一弄倒跟高中没什么两样了。
班导师责任制实施以来,最显著的成效不是学生犯罪率……那个犯错率下降了,而是班会召开率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势不可挡的在节节攀升。
一听要开班会,卓燕就头大得要命。
哀嚎一声,她对张一迪说:“我班的班会从经验角度去看,怎么说也要开个一节课。你看这筐……”
她奸奸诈诈的想,张君应该会说不然改天好了,然后为了方便联系顺便故意不小心给她留下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结果此君的做法却颇令她感到意外——想不到他竟对生命中那只萍水相逢的苹果筐产生了浓厚爱意,“不然这样吧,我就在你们宿舍楼前的篮球场那儿打球,等你开完班会回去了,顺便把筐给我吧。”
卓燕呆呆地眨眨眼,经过一小下错愕后,对张君迷乱地点头应道:“呃……啊?啊……啊!明白了!行行!!没问题!!!”
她一边点头应着一边又忍不住在心中暗忖:此君莫不是有恋筐癖吧……
张一迪转身离开。
卓燕找了位子坐下。
江山从讲台上走下来坐到她旁边。
坐下后,他斜着眼睛睨着卓燕,嘴里啧啧有声,“啧啧!古人怎么说的来着?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我说文静啊,你这为了一张照片,算是下了血本了!”
他本来挺好看的一张脸,因为神情颇有些猥琐,卓燕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此刻真是非常欠揍。
江山无视卓燕对自己的轻蔑,又连连啧啧两声,怪里怪气说:“啧啧!看来你拾掇拾掇倒也能对付个人样出来,别说,你居然还真让那张一迪同学允许你靠近他。要说这人和人啊,虽然都吃五谷杂粮长大,可毕竟还是有差距。你看他张一迪冷冷酷酷的,而我却温文儒雅得很。不过话再往回说,你说张一迪允许你近身,这事是说明他的忍耐力好呢,还是说明你的皮比较厚抗击打能力比较强?”
卓燕严重怀疑江山同志脑子被他们宿舍门夹过。
“江同学,请问你刚刚是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不得不说,你脸皮比鄙人要更厚一点——说得那么乱都不忘见缝插针的夸你自己,你真是太有才了!”
江山一脸认真,“我有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另外,我不觉得实话实说和脸皮厚能扯上关系,谢谢。”
他那副认真表情让卓燕几乎抓狂。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他采取以毒攻毒、以厚脸皮治厚脸皮的整治措施。
卓燕抬起手,矫揉造作的扮出一副从容优雅的样子,掠了掠鬓边丝丝垂顺的一缕头发,看着江山慢声细语说:“你刚问我张一迪怎么会允许我近身是吧?哎哟,这得怎么说呢?天生丽质吧!秀发很出众,谁看不心动?!”一边说一边转头冲江山飞个媚眼,嗲兮兮继续,“大兄弟,用海飞丝吧,它会让你变得和我一样自信!”
江山立刻受到强烈刺激,二话不说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一手压在胸膛前,一手风势凌厉如刀的指向卓燕挣扎叫道:“赶紧闭嘴!佛不是说不恶心人胜造七级浮屠吗?卓文静算我求你了,你给自己积积德造造浮屠吧!”
路阳凑过来,一屁股坐下,满脸同情的看着江山,“班长命苦啊,看不透红尘罪恶。我们宿舍这小妞,恶心别人时一向是下死手的,今天只给你弄个内伤没要你吐掉半条命,属实是您福大命大造化大呀!”
卓燕横了路阳一眼,自觉眼皮翻得风轻万种,“唉,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这是红颜遭嫉啊!”
路阳当即痴呆了一张脸,僵尸似的看着她说:“我真想杀了你!”
卓燕不理她的恫吓。
她知道路阳向来有这想法,总惦记着可以一生宰她千百回,她早习惯了。
江山却不淡定地低嚎起来,“路阳我求你,你还是把我杀了吧!我活不下去了!”
卓燕扭头怒视江山,冲他叫道:“活腻了是吧?还想不想娶老婆了!”
●︶3︶●
班导站在讲台上罗里罗嗦的说着什么事,卓燕很想注意听,可是耳朵越认真眼皮却越打架。马上就要睡过去时,路阳在她腿上狠扭了一把,她一下精神过来,愤怒望向路阳,低吼问她:“干嘛掐我?”
路阳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个白痴!昨天烫的头,今天就趴桌子上睡觉,那不压弯了吗!!!”
卓燕一听,觉得路阳确实是在为自己好,不禁有点感动,“阳阳你真好!姐耐你!可是你下回叫醒我能不能不掐我?掐我也行,能不能不可大腿里子掐?我疼!!!”
路阳却不看不理她,一脸严肃的望着前边。
卓燕连着“啊?行不行?说啊?问你呢?”对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有丝毫回应,就是执着地望着前边,仿佛那里正交叉高悬着神圣的镰刀和斧头。
江山在桌子下边用脚踢向卓燕。
卓燕迅速转头冲他恶狠狠地问:“干嘛踢我?别动手动脚的!别忘了你是快有家室的人!”
结果江山却和路阳一样,也不看她不理她,两眼直勾勾望着前边,一脸的道貌岸然。
卓燕慢慢有点回过味来了。
她感觉到了异常: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教室里竟然变得静悄悄的,连班导都不再讲话……
她慢慢、慢慢的转头,再慢慢、慢慢的抬头,诚惶诚恐的向讲台上看过去,然后发现——
伟大的班导师正在全神贯注的望着她!
●︶3︶●
卓燕被班导凌厉的眼神瞪视得浑身一激灵,受惊鸵鸟似的连忙又把头垂下去。
班导师开了腔,“卓文静啊卓文静,你算把大家对你的期望和寄托给辜负了个彻彻底底啊!还文静呢,你就说你有文静的时候吗?坐下边认真听我说话,不许再捣乱了!”
卓燕垂着脑袋不服气的小声嘀咕:“怎么没有文静的时候?一开始人家不是挺文静的吗!”
江山在她旁边跟蚊子嗡嗡叫似的小声溜话,“拜托,你那不是文静好不好!你刚才那叫‘困了’!谢谢!”
卓燕不爽极了,在桌子下边要多狠有多狠的往江山脚背上凶残一踏。
耳边听到他痛苦隐忍的闷哼一声……
听到他哼唧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百花盛开春回大地一样——这世界它是多么的美好啊!
●︶3︶●
班导师召开班会的真正目的,直至会议进行到第三十分钟才被他渐渐揭露出来——之前说的那些,不过是在表演个人演讲与口才。
他说过几天教育部有领导要到学校来检查工作,为了营造良好的校园气氛,他要求男女同学之间在相处的时候,注意不要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比如拉手、拥抱、甚至接吻等。
他还语重心长地告诉大家:“进了大学以后,你们就是大人了,按说你们是可以谈恋爱、搞对象的,但是不要忘了,你们还是学生,学生就要以学业为重,最起码大一、大二的时候,你们不要让太多别的事情牵扯了自己的精力。比如说有的女同学喜欢上外系外班的男同学,那她晚上胡思乱想,白天老师上课时她就会困。这样下去,成绩肯定是要下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