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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刻意不去指明那个带着女字边的主语;好像只要不带出那个字眼彼此之间就不会感到尴尬一样。
卓燕忍不住又是一叹。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她与张一迪似乎变得很客气。
她有些淡淡的惆怅。
是不是好久没有联系过的两个人,彼此之间已经渐渐开始走向陌生?
想到这,她心底蓦地涌起一股恐惧。
她和张一迪几个月不联系她就已经察觉到彼此之间有了距离感,那么董成呢?这三年来他们又何曾有过很多联系?
他们一年只能见几面而已,至多每星期一通电话,短信决不经常发,偶尔她传给他后、他若能回给她,她就已经满足得不得了;
她一直都在他千里之外;能够时时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她。
她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疼。
三年来她隐忍、坚持、和努力着,无论多少次感觉到前路很渺茫都从来不曾放弃过;她像一头固执到家的憨牛,一旦认定了方向,就一路走下去、走下去,哪怕走到头、走到黑,走到撞出满头包,也绝不向后退怯一步——她就是这么傻、这么笨、这么死脑筋的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死脑筋的她,最终投映在董成脑海里的,会不会只是一道被时间与距离悄悄消磨掉了的、渐至陌生的影子……
她不敢再想下去;猛地抓起桌上手机,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忐忑又紧张。
禀着呼吸,飞快按下那早已经烂熟在胸的十一个数字。
直到那边有人接通,她才松一口气。
“董成!”她叫着电话那端的人,让自己尽量笑得轻松自然一些,“最近好不好?嗯……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吧,忽然感觉挺想n……呃,就是忽然觉得我该和你多说说话,要不然你该快想不起来我是谁了……你别笑啊,我真是这么觉得的……”
听到那边的人一边呵呵笑一边对她说“怎么会?”她感觉到了满足与心安。
——无论如何,在你没有做出选择以前,再辛苦我也会坚持下去,一定!
只是请你千万不要——
千万不要在我还在苦苦坚持的时候,你却已经开始对我感到陌生……
^_^补补补补补补补补补补补补补补^_^
过几天,卓燕上线时再一次看到张一迪给她留了言。
短短一句话,主语依然只是那只小刺猬。
【
豆沙包它乖不乖?
】
卓燕回复他:
【
何止是乖?简直快要文静死了……
】
又过几天,张一迪又在QQ上给她留了言。
内容依然简短,所围绕核心依然是那只小动物。
【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见豆沙包。想念。
】
卓燕发现但凡说到想念时,张一迪从来不加主语。
想一想后,她敲下这样一句话:
【
豆沙包要是知道你想回来看它,一定高兴死了!
期待。
】
她依样画葫芦,也没有加主语。
两个人就这样一来一回的,你留言我回复,尽管彼此话语都很短,可也算是恢复了相互之间的联系。
那只整天窝在竹筐里黯然销魂的忧郁小刺猬,它一定不知道自己被人提名的几率有多么奇高无比——它不会知道原来智慧的人类世界里居然存在那么无聊的两只傻瓜,他们每次尽打着它的名堂互相说事儿;谁知道在他们心里“豆沙包”究竟是在说它这只刺猬、还是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引申到哪个笨蛋身上去了呢?
——豆沙包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豆沙包很好,只是瘦了一点。
——豆沙包是不是还记得我?
——豆沙包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
——豆沙包它乖不乖?
——豆沙包何止乖,它简直要文静死了……
——真想回去看看豆沙包。想念。
——豆沙包要是知道你想回来看它一定高兴死了!期待。
“豆沙包”三个字,真的是在说它这只刺猬吗?
这种事,它豆沙包哪会知道?它只是一只刺猬。这种事是要去问笨蛋才行的。
^_^
也许是因为时差的关系,卓燕和张一迪从来没有在网上直接遇到过。
总是隔上几天,他就会留言问问豆沙包君最近怎么样;而她在看到留言后也总会在第一时间回复他豆沙包君各种安好。
他们一直出现在不同的时间里;虽然彼此的轨迹都在向着相同方向延伸,可前行的过程中却从来没能出现一个交点。
他们远隔重洋,一个人的白天永远是另外一个人的黑夜;一个人将要迎接日出时,另外一个人正陷入酣沉睡眠。
卓燕不由想起小时候听到过的左耳与右耳的故事。
左耳与右耳,它们住得很近很近,从出生开始就相守在一起,为主人一同聆听声音、一同分辨凶险、一同分担喜怒哀乐,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要比它们更加契合。
有一天,左耳对右耳说:我想见见你,你呢?
右耳告诉它:我也是!
于是两只耳朵都很兴奋地开始向对方那里努力移动。
可这时它们却发现,它们的主人很坚决的隔断在它们中间,它们无论生前死后,都将无法得以相见。
它们这才发现自己从前的想法多么错误。
它们曾经以为天下再近的距离也近不过它们之间;可事实恰相反,它们中间阻隔着永生永世的遥远——
我能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我能听得见你,然而,我却看不见。
卓燕觉得此时的她和张一迪之间就有那么一点左耳与右耳的味道——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相隔太远,他总是能够出现在面前;然而她看到的只是他在较早时间留下的只言片语,而并非他自己本人;他们两个从来没能撞对过时间、把延时的留言和回复变成即时的互动和聊天。
“毕竟,”卓燕这样告诉自己,“我们并不是真的离得很近,那只不过是由网络带来的错觉而已。”
她知道的是,从她到他,中间隔着43200妙和12756千米的时空距离。
——其实他们相距很远很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从他到她,是留言以后一直守在电脑旁边,从白天到午夜,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看到她的头像变亮,等到看她变亮的头像跳动闪烁,等到把她的回复反复看过一遍又一遍,然后告诫自己忍耐,忍耐,忍耐……能偶尔从她那里得来一句话,对这时的他、这样的他来说,已经是件额外的恩赐,在无法给她承诺、不能对她负起责任的时候,他又怎么能够自私奢望可以与她恣意地畅谈呢?
她从来都不知道,从他到她,并不曾正真遥远过。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他那里,从来都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钱包暗袋而已。
她不知道,自篮球赛以后他养成一个习惯,他总是把钱包放在左侧胸前的口袋里面。
她不知道,他的钱包不许任何人来翻,不许,任何人。
她不知道,他钱包的暗袋里面珍藏着一张照片,一张她与他的、唯一的合照。
她不知道,其实从他到她,一直都这样近、这样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不过是隔了胸口前一层薄薄的钱包暗袋而已。
【tmd,又熬到这时候,要了命了,天天在困,简直要疯了>_<】
第四十八幕
48
卓燕觉得自打那次半夜生病以后,吴双对自己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冷淡。
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大家一起从家乡懵懵懂懂走进大学校园,最初时在陌生环境里的那份无助感,全靠着彼此之间的鼓励和打气才得以尽快消融。
因为在心里始终念着这一份过往,卓燕很想要挽回她与吴双之间的友谊。
她试着主动去靠近吴双,想缓解她们之间的冷淡关系。可是吴双并不配合,她总是一副欲理不理的样子。
卓燕一时变得无从下手起来。
一天下午上完课,趁着一起往阶梯教室外面走时,卓燕顺便对江山嘱咐一句:“山哥,说个事,以后记得不要在嫂夫人面前说太多与我有关的事情哈,当心会惹嫂夫人不高兴!”
江山对这个话题表现得非常不耐烦,“那怎么办?合着我还不能提你了是不是?总不能因为这个,我就和你绝交吧!”
卓燕看着他嘻嘻笑起来,“瞧瞧!年纪也不小了,四五个你自己加在一起也有一百多岁了,脾气说来就来,啧啧!热血青年啊,火力忒旺,一句话就差点点着!”她奚落完江山,又大大咧咧的抬手拍拍他肩膀,“不过还好,你还算讲兄弟义气,没有重色轻友!但是话又说回来,这要换成是我嘛,我觉得我肯定希望我男朋友是重色轻友的!唉唉,怎么办,好纠结……”说着说着,她就把自己绕进问题里去了。
江山看着她,目不转睛,一直微笑。
那笑容初看上去好像很随意,可是再看两眼又会觉得别有深意。
他就这样笑着,看着她说:“别说,要真是你,我还就重色轻友了!”
卓燕不禁猛翻个白眼给他,“滚蛋!老没正经的,你姐姐的口头便宜你也敢占,就不怕背着乱·伦罪名被警察叔叔抓你去浸诸笼!”
江山一副满不在乎的调调,甩甩头,又扶了扶眼镜,然后突然一伸胳膊把卓燕挡在墙壁与自己之间。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人声纷杂脚步繁沓,同学们都簇拥在一起挤着赶着往教室外面走,并没有谁来得及注意到在这一刻、在教室一隅,有个男生突然坏坏地挡住了一个女生。他把她挤在墙角,让她进退不得。
江山忽然伸手撑在墙壁上,挡住卓燕。
他俯低上身,微微向前探着,直望着卓燕眼底,似笑非笑地压低声音说:“文静,浸猪笼是要有奸|情的;我如果是奸夫,那谁是淫·妇?你吗?是吗?嗯?”
他的声音越到后来越有一股旖旎暧昧的味道。卓燕觉得自己的后背在嗖嗖地冒着凉风。
她一把推开江山,想也不想对他飞脚就踹,“你个混蛋!还越玩越来劲了是吧?!敢骂我是淫·妇!叫你满嘴胡说八道,看我不踹得你满地找药吃!”
江山收起刚刚那副似真似假的调戏模样,一边跳脚闪躲一边指着卓燕恶声恶气地叫:“卓文静,你够了啊!踢两下完了,别没完没了!当心惹急了我可还手!”
卓燕一听不由踹得更加使劲起来,“哈,你还来能耐了!还想跟我动手呢?!我就踢、就踹、就没完没了了!求你一定要急一个给姐长长见识,一定要给个机会让我学习学习班长动手打同班女同学是什么样!”
江山被卓燕奚落得破了功,再也装不下去强硬,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牙尖嘴利,一点亏你都不带吃的!”他一边跳来躲去,一边依然没个正经样子的继续胡说八道,“我说小妞,你能不能规矩点啊!别说说话就对爷儿动手动脚个不停好不好,爷儿我可是个正经人呐!”
卓燕恨不能撕烂他那张跑火车的大贫嘴。
“我打死你!混蛋!我叫你胡说!”她涨红了脸,又气又急,想也不想抡起手里的书便对江山用力拍过去。
江山吓了一跳,忙不迭伸出手去捉住卓燕手臂,“你这暴女,想谋杀奸夫是怎么的?这么重的手你也敢下!”
卓燕究竟是女孩子、脸皮薄,听江山不停地说这些没羞没臊的玩笑话,她已经彻底招架不住。
双手被制住不能动,挣又挣不开,她不禁又羞又恼,一边跺脚扭动一边嗔怨江山:“你快松开我!讨厌!不许再胡说了!”
江山直勾勾看着她涨得红彤彤的脸,眼神半分也不舍得移开。
这样的情景,不知道已经偷偷幻想过多少次;今天他终于能够真真实实地握住她手腕——他怎么舍得这么轻易就放开她呢?
忽然他看到卓燕脸色一变,一边使劲对自己皱眉眨眼睛,一边满脸慌张地小声说:“快松开我,快点!”
江山看着卓燕,偏不松手,不怀好意地笑着问:“文静,你怎么了?怎么脸揪得像个包子似的,这么痛苦?是让谁踩到你的小尾巴了吗?嗯?”
卓燕带着一脸天塌表情的望望江山身后。
这一刻她真是恨不能让自己直接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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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燕闭了闭眼睛,欲哭无泪。
再睁开时,她强挤出一抹笑,对着江山身后“嗨”了一声。
趁着江山分神往后看时,她奋力扯出自己手臂,逃命似的向一旁猛窜一大步,和某人拉开距离。
然后对着站在门口的人再次强迫自己一定要挤出自然的、镇定的、光明正大的笑容,“嗨,双……吴双,你来啦……”面对对方凉丝丝的眼神,以前的亲密昵称此刻一下哽在喉咙里,让她怎么也叫不出口。
——这一刻起,她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更加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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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双清晰的感觉到,江山看见自己出现在门口的一瞬,他身上那种由心内散发出来的、开心愉悦的气息,一下子悄无声息的隐灭掉了。
他像和刚刚换了个人一样,笑容里半点轻狂嚣张都难再寻见,唇畔间只剩下足足的尔雅温文。
他的笑容很俊美、很迷人,可是她看了只觉心痛。
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她面前已经开始带着面具做人了?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最真实的那面只展露给另外一个女孩?
越想,心不禁越痛。
直到很久以后,吴双终于承认,其实是从一开始,江山就只对那一位女孩特别不同。
他们说起话来、开起玩笑,通通都肆无忌惮。
那时大家都以为他是把那女孩当成男孩子看待了,所以才会那样不羁,那样百无禁忌。
那时她与大家有着一样的想法——可能那时,其实连江山自己都是这样以为的吧,不然怎么会直到和她好了以后他才幡然醒觉,原来他真正爱着的,其实并不是她这个温柔婉约,而是那个肆无忌惮。
她知道肆无忌惮一直傻傻的,对一切一无所知,心里喜欢的也另有其人;她其实并不该责怪她什么。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谁叫她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爱上这个在她面前总是带着面具的男孩子!
来不及了,不管究竟谁爱的是谁,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已经把心沦陷给他了。
所以卓燕,除了你,我不知道还可以去怨恨谁。
^_^
吴双站在教室门口,脸上笑吟吟的,就像很开心一样。
但是依着江山对她的了解,他知道此刻她这副笑容是装出来的——她脸上笑得越开心,说明心里的不快就越浓烈。
吴双笑吟吟回复卓燕一声:“嗨!”又转过视线看向江山,语调正常得不得了,就像以往一样的温柔,“我们不是约好下课以后去书店的?我等了你好半天你都没来,我担心你给忘了,就过来找找你。想不到还真在这呢!”她环视一下已经没剩几个人的阶梯教室,“都走得差不多了,就你们俩还跟这耗着呢!”
江山觉得再说下去情况会变糟,赶紧打断吴双说:“人少省着挤得慌,走吧,我们这就去书店!”
吴双看着卓燕,笑得别有深意,话中有话地说:“不好意思燕子,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他回来再让他和你接着聊啊!”
卓燕被囧得手忙脚乱,又是抓头又是摆手,“没啊……不是的……那个不聊了不聊了,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啊……”
吴双笑得无限温婉,柔声细语地慢慢说着:“没事儿,聊一聊挺好的!他啊,和我在一起一星期也没有和你在一起十分钟说的话多!没事儿,让他和你多聊一聊真的挺好的,不然时间长了我都担心他在我这里会憋坏了!”
听完这番话,卓燕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煞白。
她咬着嘴唇望向吴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究竟是愧疚还是害臊、是窘迫还是怨怪。
她怎么能听不出吴双话里面真正的含义?那一句句笑谈,每个字都是一把讽刺的刀,扎得她满心都是惶然与不安。
●︶3︶●
兴许因为心虚,江山一直没有出声。
直到听吴双说了这样一番话,他不由皱起眉心。
他拉起吴双的胳膊抬脚就向外走,一面走一面忍不住有些埋怨似的咕哝一声,“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哪天也没见你说过这么多话,就今天居然也跟着胡说八道上了……”
卓燕站在他们身后没有动。
她看到吴双用力甩着了下手臂,似乎是想甩脱江山的钳制,可惜没有成功;江山一直握着她的胳膊,大步不停的往前走。
每走几步,她便挣一挣,却怎样都挣不脱;她每一挣动,他便愈发握得紧了,脚步也同时迈得愈急愈大。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拉拉扯扯、踉踉跄跄地走远。他们的影子交交叠叠、斑斑错错地覆过来覆过去,最后终于在走廊转角处彻底隐没。
周遭一下变得极其安静。
卓燕惊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又一次落了单。
孤单铺天盖地的漫涌过来,这一秒钟,她寂寞到彷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整个晚上,她都很沮丧没精神。
临睡前,她把QQ签名改了一下:
【豆沙包不开心……】
关掉电脑,她蹲在竹筐前,扒拉着里头的小刺猬,对它喃喃低语:“豆沙包啊豆沙包,我知道你很孤独、你不开心,不过没关系,你有我呢啊!咱们两个作伴儿,一切不开心很快都会过去的!”
竹筐里的小家伙睁着小豆豆似的圆眼睛,无限委屈、无尽哀怨似的看着卓燕。
谁来救救它?
它团得好好的正犯懒,莫名其妙就被她扯起来……
它只是一只刺猬,它哪知道什么是孤独寂寞不开心……
她又在“以刺猬之名”了,唉……
第四十九幕
第二天上线,卓燕看到张一迪给她留了言。
他给她讲了一个笑话:
【
从前有位王子,他被一个会魔法的巫女看中。
巫女想嫁给王子,王子没有答应。
因为王子有心上人,那是一位美丽的公主。
巫女被拒绝后感到很生气,就在王子身上施下魔法——他每年最多只能说一个字。
即便如此,王子没有屈服。
为了向心上人告白,他足足五年没有开过口。
直到第五年,他终于可以走到公主面前。
他对她深情告白:“公主我爱你!”
可结果,公主只说了一个字,王子就郁卒得差点晕倒。
猜一猜公主说了什么?
公主说:“啥?”
】
笑话讲完,张一迪在最后问:
【
豆沙包看完笑话有没有开心一点?
】
卓燕看完笑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她觉得特别好玩。
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王子的告白,不是什么人想要都可以得到的,巫女哪怕以魔法相威胁,依然无法得到他垂青。
他只把它留给心爱的公主。
他对她的告白,虽然只有短短五个字——这五个字在别人看来,实在稀松平常寡淡无奇,可是对于王子自己,那却是他苦耗心血足足攒了五年才能够说出口的。
这五年里,谁能体会他忍受了多少孤独和寂寞?
可是那毫不知情的傻公主啊,只用一个字就把他整整五年的刻骨光阴在一刹之间全部抹杀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那个迟钝到气人的公主,或者说其实她比公主还要再可恶一些——公主的听力是差在耳朵上的,可是她的,却是差在心上。
过去那段时间,很多事情她都没有去用心体会;也许有很多次在无意中,她已经伤害了那个王子的心。
她望着那则笑话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移动鼠标,再次改掉签名——
【
豆沙包想说对不起……
】
●︶3︶●
过几天卓燕又收到张一迪的留言。
【
豆沙包不要对不起;豆沙包只要快乐就好。
豆沙包并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
】
卓燕反复在心中念着最后那句话:
豆沙包并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
念过几次以后,她的心里忽然变得一片平静。之前的沮丧烦躁、苦闷怨恼在这一瞬彷佛都得到消解。
“是的,也许其实我们都不算有错,错的只是时间。”
不论董成、林娟、还是吴双,他们与她都曾经有过快乐的时光。
那时他们的时间没有犯错,所以留给他们的都是美好回忆;至于现在,是时间出了点小问题,它没有安排好每个人的登场次序,才引发出这许许多多的不开心。
其实错的只是时间,他们,有什么错呢?每个人都只是在追求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不是吗?
卓燕忽然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一些。
她觉得这一年的青春有了一点沉重的味道;它让她格外体会到了什么是惆怅,也不经意地教她懂得了怎么去宽容——每个人都算不上有错,错的,只是时间。
●︶3︶●
大三不留痕迹似的匆匆过去了,转眼之间,卓燕已经升入大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