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西餐厅和海鲜店的生意很好,客人们来来往往地进出穿梭着。很多人都忍不住看向他们。面对那些探视的、看热闹的目光,关晓真是忍不住要替孟东飞觉得脸皮发臊。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孟东飞,冷冷说:“进店里再说,别在外面拉拉扯的。”
她把孟东飞带进店里,让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字字清晰地告诉他:“你看到了,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钱给你。”
孟东飞愣了愣,脸色一下变得狰狞起来:“你说没钱就没钱?”他拖过关晓刚刚坐过的椅子一边砸向她一边恼羞成怒地吼,“你他妈耍我是不是?”
关晓向旁边闪躲,椅子没有打到她,却砸到她身旁开着的壁灯,屋子一下暗下来。玻璃碎片飞溅起来,擦过她的额头。她感到一丝疼痛,有一股热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下。
孟东飞在黑暗中摸索着东西想要继续砸下去,可摸了半天却再也找不到什么,只好发狠地叫骂:“你拿我的话不当话是不是?前几天我他妈没告诉你给我准备好钱是不是?老子刚被一帮孙子莫名其妙打成这样,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没钱?!关晓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顿了顿,喘着气,忽然说:“不对,你既然把店处理掉了,就不可能没钱,卖了东西总会有笔款子的!我现在要去看医生,你别跟我耍花样,快把钱拿出来!不然我饶不了你!”
关晓无可抑制地笑起来,笑声里含着从未有过的凄厉,令孟东飞猛地一凛,“孟东飞,你现在已经落魄得连看医生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吗?你要钱是吗?好,你等着,我去拿!”
她在黑暗里转身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她回来时,手里提着一样东西,那东西借着窗口的月光闪闪发亮,孟东飞睁大眼睛瞧了个清楚,那分明是一把寒光凛凛的菜刀。
关晓举着菜刀对他平静地说:“钱,我没有,现在就只剩下这个,你要么就走,要么就拿着它砍死我,反正我早就活够了!”
在菜刀清冷寒光的反射下,孟东飞看到关晓的半边脸上全是血,而她的神情冷静得叫人发怵,她那样子几乎有些恐怖,孟东飞忽然泄了底气,脸上青紫瘀痕下的肉块颤抖抽搐着,他阴森森地发着狠话:“想跟我玩狠的是吧?我告诉你关晓,少来这套!你别忘了,我能让你生不如死!你别给我不要脸!”
关晓意外地非常平静,“生不如死?难道我现在还不够生不如死吗?随便你吧,我都不知道我该为谁在意我的脸了!这么久了,你只会对我说这一句,你不累吗?我累了。”
她这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让孟东飞一时乱了阵脚。
还有一年的份额没有拿到,她如果真的豁出去了,他将损失惨重。
他不敢再逼她,只好恨恨地放话:“好,好,算你狠!今天我先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他说完转身要走。他的腰带似乎坏了,裤子一下松垮下来。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摔门走了出去,整个过程嘴里犹自骂骂咧咧的。
关晓随便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连清洗一下都懒得去做。
出店去重新关好了卷帘门,她回到屋子里草草躺下睡了。
闭上眼睛时,她想如果能就这样一睡不醒其实也挺好的。
她是真的有些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更新时间:明晚八点^_^
《有失国体》←大胸玉的文,大家快去看^_^

☆、第二十二梦
第二十二章——六年前,你可曾动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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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伍大春分开后,尹嘉华开着车在街上茫然地转。因为喝了酒,怕被值班交警抓到,于是他只挑偏僻一些的路走。他不想那么早回家去面对一屋子的寂寞清冷,他开着车在不知名的马路兜来绕去。就那么开啊开,不知不觉却到了金元街。
他把车停在对面一条街,隔着马路遥遥望着那女人的店。两旁自家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人来人往门可罗雀,那女人的店面却凄凉得可以,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进出。甚至她的店里,连灯光都昏昏黄黄的,仿佛早早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营业。
他终于把她排挤得做不好生意,不得不早早就收了摊。他如愿以偿了。可是他发现自己并不开心。看到她过得好时,他心里充满了恨,可当真看到她过得不好时,他又满心都是酸痛。他该拿她怎么办呢?或者说,他该拿自己怎么办?
对面店里,她推门走了出来,走到窗口去拉卷帘门。他趴在方向盘上,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踮起脚,举着钩子很费劲地勾住卷帘门,使劲往下拉,很吃力的样子。她的身影在夜色里显得那么荏弱。他把手抵在车窗玻璃上,手指沿着她的背影勾勒着她的轮廓。
她的背影还是那么好看,柔婉秀美的肩背,不盈一握的腰肢,颀长纤细的双腿。以前他最爱看她晒衣服,她穿着他的白衬衫,袖子挽着,露出藕白的手臂。□或者穿一条热裤或者干脆只穿一条贴身的小可爱,摆动两条笔直诱人的长腿,端着洗好的一大盆他们的衣服,到阳台上去晒。
晒衣架的杆子搭得有些高,他却故意不去帮她。他喜欢坐在地板上,看她迎着阳光惦着脚,努力向上举着晾衣架。她使劲地一下一下往上够着,想把衣架送到晾衣杆上,这时他的衬衫在她身上也一下一下往上轻轻挪蹭着,那白白的布料完全禁不住阳光的恣意照射,它一下就变得半透起来,而她的轮廓会在这种照射下变得若隐若现,衣衫下那片绮丽的风光真是说不出的旖旎动人。他总是看着看着就会情难自已,跳起来便向她扑过去。
他一下子从身后抱住她,把她抱离地面。她会被他吓了一跳,丢掉手里的衣服尖叫着拍打他的手臂。然后就咯咯地笑起来,头向后仰着,靠在他的肩膀上,侧过脸颊与他细细密密的接吻。至于那刚洗完就被掉在地上的衣服,谁还有空去管它?他们恩爱还来不及。
他的手会一遍遍游走在她藏在衬衫下的美丽身体上,痴迷地、陶醉地、忘乎所以地。他告诉她,她的身体有多令他着迷,他爱她的每一道线条,他缠绵地吻遍她全身每一处。纤细秀美的颈项,柔腻高耸的胸脯,凝脂般光滑的背脊,又弹又挺的丰臀,白皙修长的双腿。他那时真是爱极了她,吻着吻着就会忍不住咬下去,半真半假地用着力,满足地听她发疼的哼哼,在她极嫩极薄的皮肤上留下许多深深浅浅的红印子。每当看着她全身布满他留下的烙印,他就会觉得自己快要被幸福溺毙了。
他们那时是多么相爱。
他看着对面弯下腰拉着卷帘门的她,心口一阵阵撕裂般的痛。
曾经他可以尽情爱抚的身体,如今竟只能这样,躲在暗处里,隔得远远的,用手指在玻璃上去勾勒。
这一刻他有种冲动,他想冲下车,冲出去,冲到马路对面,冲到她面前,不顾一切地去抱住她,把她抱离地面。她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吃惊地叫着,然后笑起来,把头仰靠在他肩膀上?
他的手不知不觉探向了车门。
然而当他的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到车外,他却忽然停住了。
孟东飞来了。
看来他们修理他修理得还真是轻,他居然这么快就能行动自如。
他看到那女人停住了关卷帘门的动作。她抬头看向孟东飞。
他离他们有些远,看不清他们脸上各自是什么表情。不过姓孟的一身狼狈脸肿得猪头一样,她看了一定会很吃惊很心痛吧,毕竟,那是她的丈夫。
他的心口不由又是一紧。
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姓孟的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把姓孟的带进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屋里的灯灭了。
他的双手毫无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十分用力,骨节都已经泛白,他却并不自知。
他恨恨地咬紧牙根,眼睛死死盯着对面。胸口像被谁用力锤了记重拳一样,又闷又窒,直教他喘不过气。他的眼睛又灼又痛。他觉得今晚被打被踢浑身是伤那个人,其实是他。
对面屋里的床榻上应该正在上演春闺情梦吧?她的每一道线条每一寸肌肤正在侵润在那个男人的掌下吧?
他这样猜想着时,牙根咬得几乎泛了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等在这里不走,难道是心里还存着一丝期望吗?期望那屋子里的灯不巧坏掉了,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做。
过了一会儿,那屋子的门终于开了。姓孟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两手提着裤子整理腰带。
他的心一下凉得透了。
他笑自己真是傻,已经事到如今,却还是异想天开地心存期望。
从头到尾,她都是孟东飞的妻子。而他?他不过是她空虚寂寞时解闷的玩物罢了。
他再也不肯多停留一秒,用力地打着方向盘,飚着极快的速度向着黑暗的夜里疾驰而去。
※※※※※※
回到家里,他怎么都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烦躁地甚至想一把火烧光屋子和自己。
这把心头火在他胸腔里越燃越旺。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那么薄情,难道六年前那段时光只是他一个人的记忆吗?难道她一点也不会怀念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为什么他一直放不下,她却可以若无其事地生活?
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一个结果。他爬起来抓起手机,不顾已经是深夜,立刻拨电话给杨辉。
他顾不上助手是否还处在半梦半醒地迷离中,只管冷酷地开口吩咐着:“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哪怕花光公司所有现有资金,明天,你也要给我买了金元街那片地!然后去跟33号的女人说,你要收回房子,跟她停止租赁合同!”
他的助手似乎被吓到了,一下就变得清醒起来,对他唯唯诺诺说好。
挂了电话,他依然觉得胸口闷疼。
他总是在可以伤害到她的最后一步不忍起来,结果一次又一次心痛的,却是他自己。这一次,他不会再心软,他一定要把她逼到绝处。他想知道,他要把她逼到什么程度时,她才肯来求他。
那时他会跟她问清一句话。
六年前,你对我,可曾动过真心。
※※※※※※
第二天杨辉带回来的结果,让尹嘉华倍感意外。
杨辉对他说:“头儿,收购之前我先去金元街采了风,原来33号那个老板娘已经关店退租了,”他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我们还要不要收购那条街?”
这样的结果让尹嘉华措手不及,他怔在那里。
过了很久,他才对杨辉挥挥手,“不用了,出去吧。”
杨辉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他坐在椅子上,茫茫然地陷入沉思。
这的确是他想要的结果,想要她无立脚之地,想要她在金元街呆不下去。可是他想由他自己,亲手去促成这样的结果,而不是以她的主动退让来达到目的。
他越想越气,心里烦得没了底。
她凭什么这样做?凭什么不等他有所动作就主动退让?她这样做,心里变得没着没落的那个人,反而竟像是他了。
为什么每次他下定决心要痛击她,她却总是有办法提早反过来先剜他的心口一刀?
他用手撑住额头,疲惫地喘着气。
如果能够不再记得她就好了。如果忘了她是谁,他就可以没有这么多烦恼了。他真恨不得跑去马路上被车撞,他真希望自己能因此失了忆。
可是她却那么深地刻在他脑子里,可爱的可恨的,可怜的可恶的,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痛恨挣扎,悲伤落寞。
他真想有人能帮帮他,可以忘掉那个女人,忘掉和她之间的过去。
可是他知道,没人能帮得了自己。他是努力试过的,可张露不行,而他同时明白,他已经没法对谁再那样动心。
他的心太早就吊死在一个女人身上,他一不小心坠进她的深渊,从此便万劫不复,不得超生。

☆、第二十三梦
第二十三章——哭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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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嘉华思考了很久后,决定跟张露分手。他对自己承认,他心里是放不下关晓的,虽然那些执念是恨不是爱,可这样依然对张露不公平。这几天他把自己内心看得很清楚,他对张露只有怜惜没有爱。而那些怜惜其实也是因为她哭起来的样子太像一个人。
他想好了就给张露打电话。已经有段日子没和她联系,再一次听到电话那端她的声音时,他几乎觉得陌生。她的声音并不若平时那样温柔清透,而是沙哑低沉得像喊破了嗓子。
她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里仿佛隐忍了无数的痛苦、委屈和挣扎。太像那个女人了!他的心一下又软了下来。
对方再一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抑制的哭音。
“嘉华、嘉华,是你吗?我好难过!我的喉咙很痛,身上好冷又好热!”
尹嘉华意识到也许她是生了病。
分手的话,这个时候是没法提出的了。
他只好说:“你在家吗?躺着别动,我去看看你。”
放下电话,他揉着额角,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始终不是个心狠的人,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尤其是哭得那么像那个女人的眼泪。
※※※※※※
张露的确病了,病因却并非郁郁寡欢。
有一晚她和威尔翻云覆雨后,流了一身的汗,她已经气喘吁吁,威尔却依然欲罢不能。他没有尽兴,把她强拉到窗口去,从后面勇猛的突袭她。她来不及思考,已经被他抵在落地玻璃窗前。之前威尔在房间里吸了烟,张露嫌烟味太呛便将窗子打开。他奋力地贯穿她时,他们就站在通风窗口旁边,张露能感觉到有阵阵凉风冲进来。
身上的汗被风一扫,立刻激起鸡皮疙瘩。她觉得有些冷,不由瑟缩了一下,而在她打激灵的轻颤下,身体反应却愈发敏感,威尔被她夹得简直疯狂起来,把她按在玻璃窗前,丝毫挣扎的余地也不留给她,埋头又是一番发力大动。
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夜景,窗内是淫|靡低喘的他们。他们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交叠在窗口,呻|吟和喘息低沉地回响在室内。
张露一边任威尔折腾着自己,一边气喘吁吁地望着对面大厦。那里的房间闪着光,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有着偷窥的癖好,如果此刻对面房间里正好有一具望远镜架在窗前,不知道她与威尔淫|靡交缠的样子会不会被人看了去。
她胡思乱想着,一边想一边觉得莫名刺激。一身又一身的汗水被威尔挤榨出来,再被从窗口冲进的凉风扫干,直到他终于释放,她已经在冷热交替中不住寒颤。
第二天回到家里睡了一觉后,她居然哑了喉咙发起高烧。
所以她这场病,竟是做|爱做出来的。
本来约好由威尔来接她去医院挂水的,可是接到尹嘉华电话的刹那,她的一切坚强伪装、一切自寻欢乐的自欺欺人、一切没有他换成别的男人她也一样可以活得快活的说辞,在那一刻通通瓦解。
她从前以为一个女人必然是因为爱所以才有性。现在她才明白,即便她夜夜和威尔翻滚在床上,可在她心里,那个念念不忘的身影依然是尹嘉华。
不论何时,哪怕她身边有再怎样温存的男子,可只要尹嘉华对她勾勾手指,她便会不顾一切地投奔到他身边去。
她说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起其实原来她也曾同样狂热地爱过威尔的。那时威尔也是一个高傲的、风流的、被很多女人恋慕着的英俊少年,可是他渐渐还是拜倒在她的脚下。她清晰记得她最迷恋威尔的时刻,就是他对她的态度并不明朗有些若即若离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真是一整颗心都系在了威尔身上,她甚至觉得她那时可以为他去死。
可是后来她毕竟遇到了尹嘉华,于是她再也不想为威尔去死了。
她打电话给威尔,告诉他不需要来接她了。威尔起先不同意,坚持要亲自送她去医院。她只好对他说,她的男朋友要到家里来看她。
威尔在电话那边静默了很久。之后他有些嘲弄地笑了笑,仿佛很不以为意似的,对她说:“这段日子下来,我差点以为我才是你的男朋友呢!”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张露很轻地叹了口气。不过她的惆怅没有维持很久,她知道,就算威尔表现得再怎么迷恋她,可是当她说不,他也一样会活得很好很开心,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寂寞。
这也许也是当年她跟他提出分手的原因之一吧。再怎么深爱,说到底,也终究不过是人生中一段可有可无的过场。
※※※※※※
尹嘉华很快到达张露家。听见管家去开门,张露眼里起了湿意。她已经多久没有看到他了?
尹嘉华看着躺在床上的张露,不由暗暗一声叹息。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太像那人了。纵然他有多坚硬的心,看到她这副模样,也无法于眼下提出分手两字。
他坐到她身旁,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烫?还是去医院吧。”
张露含着眼泪温温顺顺地点头说好。泪珠从她眼睛里滚落出来。
他望着她脸上的泪水怔住了。
※※※※※※
那天在他的店里,那女人也是这样,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可是尽管他那样羞辱她,她却还是强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来。
他事后一直惶惶然地心烦,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却找不到因由所在。现在看到张露掉泪的一幕,他好像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烦躁不安。
或许如果那天她也肯把眼泪落下来,他就不会这样整天悬着一颗心思绪不宁了吧。
她那么倔强地跟他对峙着,表现得那么坚强。可是明明她脆弱得一碰就会碎掉。然而她就是那样不吭一声。
她那副样子,真叫人,放不下。
※※※※※※
他不知不觉抬起手,等意识自己在做什么时,他的手指已经拂过张露脸颊,为她擦去了眼泪。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张露乖顺地偎在他怀里,由他抱到了车上。
一路上他能感觉到张露一直望着他。他心底又是一声叹息。
这团麻越结越乱了,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
※※※※※※
在医院,大夫说张露患的是重度感冒。
“再晚来一点就要转成肺炎了!”
大夫询问张露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着得凉。她哪里可能把真相说出来,只是一副郁郁的样子,欲言又止的,看得人我见犹怜。
大夫看看尹嘉华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张露委屈的模样,觉得自己j□j不离十地看明白了些什么,便责怪起尹嘉华来:“我看啊,你女朋友病得这么重,多半和你脱不了关系,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疼着都来不及,还呕什么气!”
他开了挂水的单子给尹嘉华,“想住院可以办住院手续,不想住院就每天来定时挂水,单子在二楼交费,交完拿下来给护士安排注射。”
尹嘉华拿着单子去二楼划了价交给护士,张露被带到病房去挂水。
尹嘉华问张露想不想住院,张露躺在病床上,眼含着泪花摇了摇头。过一会儿,她轻轻叫了声:“嘉华!”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加班,有点累T T

☆、第二十四梦
第二十四章——说不出分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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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嘉华看着她,答应了一声。
她忽然用没有插针的那只手握住他的手,紧紧地、用力地、急切地、激烈地、甚至有些恐惧地,望着他边流泪边说:“嘉华,我以为你……你不要我了!这么想着,我就说不出的难过,感觉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看到尹嘉华大为动容,眼底有了怜惜的神色。
她知道的,只要她含着眼泪楚楚可怜地跟他说话,他总是会动容的。
沉默好久,他抽出手来,反握住她的手,轻轻说:“别胡思乱想,当务之急是先把病养好。”说完他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为她理了理颊边的碎发。
张露陡然放了心。
这一场病真是来得因祸得福。之前她甚至已经预感到尹嘉华再跟她开口时,一定会谈分手两个字,她正苦恼该怎样见招拆招,没想到这场病却及时挽救了他们岌岌可危的关系。
这是一个转机,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
这几天关晓一直都懒得去管额头上的伤,尽管那块伤口已经有红肿的趋势并且间或隐隐作痛。她一直在为自己规划离开A城以后的日子。虽然依目前的状况看,所有美好设想都是空泛的纸上谈兵,但她还是忍不住一直幻想下去。
如今的日子,如果刨去这些幻想,她还能靠什么支撑自己把日子过下去呢?
而在憧憬的同时,她也开始审视自己。这几年来,她活得越来越消极,人黯淡得快化成了灰。她都有些记不起自己以前是怎么过日子的了。
父母健在时,家里条件很不错,把她送去澳洲读书。那时她可真是青春飞扬,课业不忙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填满业余生活。
那时她身边有一群同样充满活力的好朋友,他们在周末或者假期经常一起相约去马场骑马。夹杂在一群外国人里,她显得纤瘦单薄,可也因为这样更招人眼球,别人总会在他们这群人中一眼就望到她。
她那时真是年轻,皮肤水灵灵的,简直可以不用任何护肤品,哪怕只擦一点粉都会遮住喷薄欲出的飞扬朝气。
她在一群人里骑术并不是最好的,可却总是得到最多夸赞。她那时真的是有过一批追求者的,中国的外国的,有钱的没钱的,年轻的有些岁数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曾对她抛出过爱的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