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差点吓尿了。
上午拍了会戏,导演以磨炼副导演之名义,把拍摄工作交了出去,自己跑去和沈一帆坐着喝茶。
屁股还没坐热的功夫,万雨辰颠颠地跑了过来。
看到沈一帆在,万雨辰把眼睛眨得blingbling的,对导演说:“您能不能跟我到一边去说几句话呀?”
导演笑呵呵地:“不能!”
万雨辰笑容僵硬起来,一瞬里差点露出真面目。还好他情商高演技好,控制住了表情。
“那好吧!”他挺了挺胸脯,一脸的正义和纯洁,“我找您就是想和您讨论一下,您看咱们这个戏,一点吻的镜头都没有,干巴巴的多不好看呀!所以是不是加场男二和女二的吻戏比较好呢?就是女二找男二想复合,男二不答应,于是女二就不乐意了,扑上去强吻他!我觉得这样改一下咱们这个戏会特别有张力!您说呢?”
导演撇着一边嘴角冷笑:“是吗?行,我考虑看看哈!”
万雨辰刚要萌萌的谢谢导演,一道声音清清凉凉地响起。
“没这个必要吧?”沈一帆些微带着点鼻音地说着。他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万雨辰,目光清透又浸着点凉意,“我倒觉得不如加场男二和女一的吻戏吧,也是强吻,你强吻女一,这样更有张力。”
万雨辰像被什么鬼故事吓到了一样,连连摆手:“算了吧我宁可舔车轱辘也不想强吻陈晴!”他握住导演的手,恳切地说,“导演,我不要求加戏了,我愿意就像现在这样演下去!”
怕导演反悔似的,说完这句话他撒丫子就跑远了。
导演端着茶杯摇头:“这是我经历过的最他妈奇葩的一个组!”
他刚要喝口热茶,又有个人影冲过来找他。
这回来的是余友谊。他是带着急匆匆的气流过来的,好像话已经涌到嘴边了再不说就得憋死。
可是当他看到除了导演之外,沈一帆也在的时候,他选择了硬生生把自己差点憋死。
导演看着他抿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死样子,没好气地问他有什么事。
余友谊哼哼着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说:“没啥事。”
沈一帆端起茶喝一口,放下杯子后不动声色地开了腔。
“您也是要来改剧本的吧?”
导演手一哆嗦,茶差点洒了。
余友谊瞪着眼,心里暗惊不已。
这小子刚出现的时候,他只当他是个爱烧钱的纨绔子弟。年轻轻的除了喝茶看戏,外加蹭他艺人的零食吃,就没见他干过别的什么正经营生。
可是没想到,那副看起来俊美无害的外皮下,竟还藏着那么深不见底的城府。
既然被看穿了,余友谊索性也懒得再遮遮掩掩:“您的确说对了!”他话音一落,导演手一哆嗦,茶洒了一裤头,像上厕所没上利索浇在了自己裤子上一样。
“不过您刚刚说了个‘也’字是指……?”余友谊提出质疑。
导演放下茶杯,没好气地抢答:“小万刚过来了一趟,想要加场被郑颖强吻的戏!”
余友谊立刻怒了,刹那间变身为高压喷壶:“什么玩意?吻戏?小兔崽子,还没红呢就想耍流氓了!他可千万别落我手里,不然有一天我非neng死他!”
导演被余友谊这副护犊子的样子震得茶都忘了喝。
“老余,淡定、淡定!来,说说看,你想加什么戏?”
余友谊瞬间收起怒火,瞬间变成商商量量的模样问着:“你说哈,要是加点女二和男一的动作戏,咱们这剧是不是更能增加戏剧冲突、更吸引人看?”
导演一脸不可思议:“所以你是想加床戏?”
余友谊眼一瞪:“滚!不是日本动作片的动作,是武打动作片的动作!我谢谢你!”
导演一脸懵懂地“哦?”了一声。
余友谊:“‘哦?’个屁,我说的是啥意思,你懂的!”
余友谊把导演刚倒好的一杯茶拿起来一口喝掉后,拍拍屁股走掉了。
剩下导演懵逼地看着远方。
沈一帆出声问:“您懂了吗?”
导演呵呵:“不是太懂!”
沈一帆默了一瞬,淡淡说:“我猜他是说,加场郑颖掌掴宫靖之类的戏吧,这种情节比较有戏剧冲突。”
导演转头,张大了眼睛疑疑惑惑地看着沈一帆:“这个这个,老余他这么改,您说这到底是为了戏剧冲突呢,还是……公报私仇呢?”
沈一帆学着余友谊的语气回答他:“是什么,您懂的。”
导演差点含泪跪了。
他又不是爱因斯坦啥都会,他懂个鸡毛毛啊!!!

导演很想静静地喝会茶,可是老天偏偏就不叫他如愿。
余友谊刚离开没多大一会,郑颖又屁颠屁颠地找来了。
她勇敢而无所畏惧,没有因为沈一帆在场就变得羞涩怯场——这男的吃了她好多东西呢,看在食物的份上,他不会是敌人的。
她对导演开门见山表明来意——她也想改剧本。
短时间内导演接客接得有点多,体力精力都有些跟不上,他有气无力地问郑颖:“说吧小姑奶奶,你又想怎么改!”
郑颖纯真地懵了下逼:“又?我这是处女改,不是又!”看着导演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点痛苦的表情,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变得和煦而温暖起来,“导演,我想跟您说啊,要不然,您给我,减减戏呗?”
导演一口茶吐了出来:“什么玩意?你再说一遍你想怎么的?”
郑颖:“减戏……”
导演:“为啥?!”
郑颖:“我的角色人性太丑陋了,观众看多了辣眼睛……再说现在天太热了,天天拍戏我都没什么时间吃零食……天这么热零食一放就长毛,浪费食物好可耻好揪心的……”
导演这回没喷。但他旁边的沈一帆有点小喷了一下,还咳嗽了两声。
导演被郑颖刺激得极度无语:“郑颖,我要是把你刚才说的话告诉你经纪人,你看他neng不neng死你!你个奇葩,别人都想着怎么加戏,你倒好,居然要主动减戏!你什么脑回路啊?难怪老余说你不思进取,我这回可真是眼睁睁地见识到了!”
郑颖连连求饶:“好吧好吧不减了还不行吗,我说您怎么越来越像我喷哥了啊!”顿了顿,她忽然双眼一亮,“减戏您不乐意的话,那不如加戏吧!您给我加一场女二扇女一大嘴巴子的戏,怎么样?导演这么拍肯定刺激好看!哎哎哎您放下杯子别丢别丢,不真打还不行吗,我借位扇、借位可以吧?我就过下瘾还不行吗!”
导演已经把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一拍桌子,爆发了:“我是不是最近太平易近人了,啊?!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要造反啊!商量好的组团来改剧本是不是?!我现在告诉你郑颖,你给我听好了,我、拒、绝、修、改!”
郑颖被导演吼得随着他的抑扬顿挫,一哆嗦又一哆嗦。
哆嗦到最后,她居然听到了投资人爸爸的声音。
沈爸爸的声音幽幽的,凉凉的,带着点鼻音,听起来跟歌儿似的好听。
而他说的是:“倒也真的不妨,就加这么一场戏。”

第十三章 打嘴巴的好戏

沈一帆的一句话,瞬间让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郑颖和导演面面相觑,二脸懵逼。
沈一帆擤了下鼻子,看向郑颖。
“你经纪人刚刚来过,他希望加你打宫靖的戏。你怎么看?” 虽然擤了鼻子,但沈一帆的鼻音听起来比刚才好像更重了。
郑颖激动地握拳望天:“友谊哥你是我亲大爷!”她眼神调向沈一帆,“太好了这回我可以把这对奸夫淫妇一网打尽了!”
沈一帆丢掉鼻涕纸,一眨不眨地看着郑颖,目光虽安静却如X光射线一般,直透人心。
“但陈晴和宫靖,你只能选一个打。”
郑颖激动的脸色垮下来:“就,不能凑一对打吗……”
“不能。到底打哪个,你自己想好。”
沈一帆开始连连打起喷嚏来。他的脸色在喷嚏声中变得很不好看。助理在一旁如临大敌,等沈一帆好不容易停了喷嚏,助理立马恳请加威胁地把他架走了。
剩下郑颖和导演两个人。郑颖继续折磨导演。
“导演,我想两个都打,怎么办!”
导演冷笑:“不如你来当导演啊?这样你全说了算,不用烦恼呢!”
郑颖一脸谦虚:“那您得教我怎么使那些机器!”
导演:“……滚!”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余友谊那么爱让郑颖滚了。这种无语的时刻,也只能靠说出这个字来发泄心头戾气。
郑颖不屈不挠:“您肯定是觉得挨个打拍摄起来有难度。要不这样,让他们俩站一起,我一巴掌抡过去,一箭双雕一下扇俩,您觉得这样设计怎么样?”
导演被她磨得要疯:“你当你在演的是抗日神剧吗?一声吼能撕开一个活鬼子,一支箭能射死一整个小分队?能不能长点心!我们这是偶像剧,偶、像、剧!得了我现在看你来气,你给我滚滚滚!”
郑颖缩着肩膀灰溜溜地滚了。边滚她边深深觉得,导演真是跟她家喷哥越来越像了。她觉得将来他们俩人兴许能搭配个rap组合出来——绝代双喷。

从导演那里回来之后,郑颖对加场扇嘴巴子的戏久久不能死心——投资人爸爸都说可以加了,不加白不加;可也越想越纠结——那俩货都是烦人精,她都很想揍,所以到底该选谁揍呢?
带着这个疑问,第二天她怀揣着新宠零食美味牛肉粒奔向了专供沈一帆休息喝茶的那栋小楼。
她其实也不大确定沈一帆会不会继续坚持带病来游手好闲,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碰碰运气。
结果她真的把运气给迎面碰上了——没想到沈爸爸是如此坚强的一个人,虽然感冒却依然坚持到剧组探班,简直身残志坚。
她把牛肉粒献宝一样上贡给沈一帆。
沈一帆吃了一颗后,点点头:“不错。”已然是一副吃愉悦了的样子。
他的鼻音比昨天更浓了:“来找我有事吗?”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听了他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正他翻瞎了他主子也看不见,所以他翻得肆无忌惮。
“助理大大你眼皮再那么翻下去你会晕倒的!”
郑颖一脸无邪地现场直播了助理的白眼。她的话音一落,助理差点跪下。
沈一帆回头冷嗖嗖地瞟了一眼。助理被瞟得差点想去死。
郑颖告诉沈一帆:“沈总,我纠结了一宿,但实在拿不定主意到底揍谁好,所以想来听听您的想法,毕竟您是第一个同意加这场戏的人。所以您觉得宫靖和陈晴他们俩,谁更欠揍?”
沈一帆优雅地吃着牛肉粒,不动声色地慢悠悠说:“你最恨谁,最放不下谁,谁就更欠揍。”
郑颖认真想了下:“我好想也没有放不下谁,这可怎么办?”
沈一帆眉眼倏地一展,有点似笑非笑的样子:“那又何必一定要加揍他们的戏呢?你这样念念不忘地寻着机会就想报仇的想法,其实是拉低了你自己的格调,你一旦有了这些想和他们计较的心思,实际上你就已经把自己拉低到了和他们同样不耻的层次了。你的泄愤意味着你很在意他们。你愿意让他们觉得你在意他们吗?”
郑颖越听越懵逼,懵逼着懵逼着,她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我才不在意他们呢!嗯,既然我不在意他们,那我干嘛非要揍他们?拉低我格调不是!嗯,我决定不加扇嘴巴子的戏了!”郑颖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左拳击右掌,“谢谢沈老师,您给我炖的这碗鸡汤,我喝得心服!”
郑颖留下牛肉粒,带着一身释然,蹦蹦哒哒地走远了……
沈一帆扭头瞪向助理:“所以你刚刚的白眼是为什么翻的呢?”
助理被瞪得一哆嗦,支支吾吾地小心措着词答:“您不是早就猜到郑颖会来找您问扇嘴巴戏的事了吗……”为此还坚持带病来组,简直比那些打卡上班的人都具有坐班精神,结果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人家,你来找我干嘛……
他为小主人的这份虚伪贡献个白眼,难道很过分吗……
沈一帆盯着助理,用高深莫测的眼神无声恫吓与折磨他。
助理被盯得几乎要上哭下尿了,沈一帆终于收回了眼神。
“等下你去跟导演说,也别折腾了,就加场女二掌掴男一的戏吧。让他别告诉郑颖这是我说的,就说是他自己的决定。”
助理:“……”
信息量好特么大!
“您刚刚不还教导郑颖小姐,不要在意那俩人么……”助理目瞪口呆地问。
那一锅沸腾的鲜鸡汤,就这么白熬了吗?!
沈一帆:“只是哄小女孩的话而已,她信了,说明她显然还不知道人生险恶。”
助理:“……”
他现在只觉得他家这位小少爷好险恶!
“那我斗胆问您一句啊,您想加一场郑颖小姐扇宫靖的戏的原因是……?”
沈一帆有滋有味地嚼着牛肉粒,微眯起眼睛。
“他太娘了,看着烦。”
助理:“……”
他主子显然忘记自己刚刚对郑颖说过的一句话。
把自己拉低到和对手一样低的程度,只能说明一件事。
在意。

当导演突然告诉郑颖,他无论如何——哪怕郑颖已经放弃——但他依然觉得还是加场女二扇男一大嘴巴子的戏比较好。
“确实这样整部剧看起来会更有张力!”导演说着这话时,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咬牙切齿。
郑颖一下就相信导演这是动了真情地做出的这个决定。
她好感动。
但她的感动还没能维持住一秒钟,余友谊就拎着拖把朝她冲过来。
“小兔崽子,不上进的玩意,谁给你的胆子,还特么敢去提要求减戏?郑颖你给我滚过来!”
郑颖才不滚过去呢,她撒丫子就跑。余友谊甩着拖把追在她身后。
导演解恨地看着组里几乎每天上演一次的飞奔与追逐,眼看着郑颖要挨抡了,他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替沈公子背锅那口恶气总算是出来了呢。

郑颖很多次怀疑过,余友谊是不是为了能成功追打到她而长期偷偷服用兴奋剂。他追起人来真是太变态了!她功夫辣么厉害,却没有一次能逃脱掉喷哥的追逐。
郑颖这回又被余友谊堵在墙脚里了。
余友谊用拖布头指着她,怒吼着问:“给你胆儿了是不是?我惯出你毛病了是不是?!谁让你去找导演减戏的,你个不上进的玩意!”
郑颖脑筋飞速旋转。如果现在不找个强有力的话题转移掉余友谊的注意力,她接下来估计要被他喷一个小时不止。
得赶紧想辙打岔。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郑颖谄媚地叫着余友谊:“友谊哥友谊哥,你消消气!这都是误会,我跟导演逗玩呢,谁知道他还当真了!你说我能那么傻吗!”
余友谊咬着后槽牙就一个字:“能!”
郑颖:“……”她差点被噎死。
谈话里要是遇到个诚心找茬的,这嗑是真没法往下唠。
郑颖硬着头皮继续打岔:“友谊哥,你消消气哈消消气!趁着你消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余友谊:“不能!”
郑颖:“……”真想拿他花呗买一万块钱的小黄鱼,活活气死他!
“友谊哥啊,就是你的那件旗袍是从哪里搞到的呀?我之后去逛过很多地方想买一买,结果神奇了!到处都没看到能美过那一件的!”
余友谊盛满愤怒的脸蓦地一怔。
郑颖在心里叫了声yes。
“我是想问你啊……那件旗袍……是不是……以前倪裳穿过的呀?能帮我问问她在哪买的不?”她几乎动用了这个月全部的智慧,推理出这个逻辑完美的结论。
余友谊一拖布向她抡了过来。
“小兔崽子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八卦!那什么今天我先饶了你!但我告诉你,给我老老实实拍戏,再敢提减戏我neng死!”
余友谊说完扭身就走。
郑颖好开心地松了口气。这是她被喷时间最短的一次。
所以……保了她这次平安的,到底是那件旗袍呢,还是倪裳?

第十四章 海那边的哥哥

导演很用心地把郑颖抽宫靖嘴巴的戏,安排在了某天收工之前最后一场。
这场戏拍完,之后一连两天都没有宫靖的戏。
他很智慧地预料到,以郑小红的手劲,宫靖拍完被扇戏后,一定会一脸大一脸小。结果不出他所料,郑颖很愉悦地演完了抽宫靖嘴巴的那场戏,宫靖被她抽得导演刚喊完“卡”他就开始嘤嘤哭。
导演看着郑颖和宫靖对峙的景象,忍不住摇头。错位啊,女的是条真汉子,男的哭得娘们唧唧。
他摇着头在感叹中带着人收工先走了。

“小颖,这回,你是不是解气了?你要是能解气了,我也就放心了!”看人都走光了,宫靖捂着一边脸抽抽搭搭地问。
郑颖看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差点就要怜香惜玉了。
她坚定住自己的立场:“这是剧情需要,你别跟私事扯在一起,搞得好像我故意要抽你似的!”
宫靖仿佛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嘤嘤地抽泣两声后,继续自说自话:“挨了这一巴掌,我其实,挺开心的,这样,我以后,也不会因为忍不住跟陈晴睡了对不起你而自责得快要死去了!”
郑颖:“……”
这特么是什么脑回路呢?揍他一巴掌他就觉得可以不为劈腿而感到惭愧了?!
“其实,小颖,我好早就想跟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今天,正好!我知道我错更多,可是你,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郑颖惊呆地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无语地问:“你说你出轨劈腿,还能赖上我??”
宫靖居然委委屈屈地点了下头:“嗯!”他抽了一下,接着说,“你胸那么大,人家又是胸控,你天天,用它们撩拨得我,硬不欲生……你还不让我碰它们,我都快憋出病了呀!然后陈晴一来弄我,我才没能忍住的……”
郑颖:“……”
她真的服了,她怎么会看上过这么一个羞耻心错位的货!真是个诡辩专家,要不是她脑子还没傻,几乎就要被他的歪理绕进去了,她差点就要自我怀疑她有错了!
“敢情你和陈晴滚到一起去,还是她给你治病了呐?”郑颖深呼吸,压着气。
沈爸爸说了,想动手揍他那是还在意他。
她死命的一手压住另一手:“行了,宫靖,以后咱俩就做回陌生人得了,你啊,还是专心找陈晴给你治病去吧,就别再祸害别人了!”
郑颖说完扭头就走,宫靖看着她的背影捂着脸嘤嘤得更加伤心。
不远处的小二楼上,沈一帆轻轻地擤着鼻涕。
助理笑嘻嘻站在他身后问:“小少爷,这巴掌看得挺过瘾吧?”
沈一帆面无表情地把鼻涕纸丢掉,淡淡地说:“没那么过瘾。她应该还没使上五成力。”
助理:“……”
小少爷对看不上的人,好狠啊……

导演一边拍一边“绝对按照他自己的意愿”调整着戏的节奏,调整着调整着,这部剧从单女主戏不知不觉就发展成了双女主戏。再调整着调整着,原女一越看越白莲婊,原女二却越品越有味道。加上郑颖演技越来越开窍,七分表演中融入她自己三分率性的本真,愣把女二号这个角色表演得有滋有味让人一看就印象深刻忘不掉。
导演邀请沈一帆一起看拍好的样片时,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地说:“沈总你看,郑颖演的这个角色,明明抢人家男朋友是不对的,可看她抢怎么就觉得这么解恨呢!”
沈一帆看着画面,无声地微抬了一下嘴角。
戏很快杀了青。杀青意味着分别,几个月的相处里,很多人都磨合出了阶级感情。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席间很多人互相拉着对方的手不放,就着酒精说些煽情的离别之语,在煽出来的泪花花里全都郑重地和对方约定:苟富贵,别相忘啊!
席间有人突然问了句沈公子怎么没来。郑颖刚跟场记姐姐热泪盈眶煽完情,听人这么一说,才注意到沈爸爸还真的是缺席了。
导演告诉提问的人:“沈公子又感冒了,怕传染我们,说不来了。”
郑颖思考了一下,觉得导演的说法不太严谨。
沈一帆好像不是“又”感冒了,他是自从上次感冒之后,就一直没彻底好过。
真是个弱不禁风的玉人儿啊。
郑颖心里不知不觉生出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杀青饭后第二天起,郑颖就没再到剧组去。她的人生进入了新篇章新阶段。
她还是只能接到一些小的通告,参加些擦边二线又不是二线的尴尬活动。
很诡异的是,这些小活动里,郑颖总能遇见万雨辰。
万雨辰总想约她出来吃饭,但这件事每次都能被余友谊准确拦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郑颖刚跳出宫靖那兔崽子的火坑,我可不会让她再钻进你这大地洞!”余友谊通常都是这么和蔼可亲地回绝掉万雨辰的邀请的。而万雨辰面对余友谊,居然也没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