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这位可怜的同事姐姐没地方去,想来想去公司里最靠谱不嚼舌根的单身女青年就是她宁檬了,于是姐姐给她打了电话,说明离开家的时候走得急钥匙身份证和钱一样都没来得及带,没办法去宾馆开房间,问她能不能去她那里投靠一晚。
宁檬二话没说把人迎到家里,姐姐下车时打车钱都是她带过去付的。那晚那同事姐姐哭着告诉宁檬:“将来不管多么费劲,你也一定要买一套属于你自己的房子,别像我,当初拿不定主意,现在结婚了根本没机会买自己的房子了。现在倒好,一吵架就要被人赶出家门!”
那同事姐姐的话对宁檬的触动很大。她一直记得那位同事姐姐哭着劝她买房的样子有多惨痛。她那时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有能力了,赚钱了,先不着急把路口那个好吃的煎饼果子摊给承包了,一定记得先买房。
后来有段时间,那个同事姐姐就投靠在宁檬家里。姐姐慢慢告诉宁檬很多她和她老公的事。当宁檬听说同事姐姐的老公家暴的时候,她很真诚地劝同事姐姐和她老公趁着没孩子分开吧。
姐姐对她说:“他每次喝了酒打完我骂完我就把我赶出家门,后来酒醒了又会跪在我面前忏悔,求我回家,还一边跪一边打自己。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么一跪,我就忍不住心软了!”
宁檬听了直摇头,她为同事姐姐点明了一个很残酷的真相:“姐,别的男儿膝下是有黄金,但你老公膝下,不存在的呀!他膝下直接就是坑。男人吧,就怕这种打完人还跪着抽自己忏悔的,他哪怕刚到底也算有点做人的一致性,你老公这种,已经属于是屡教不改的模型典范了!”
后来宁檬亲眼见识到了同事姐姐的老公怎么说跪就跪说抽自己就噼里啪啦抽自己的——同事姐姐在她那里避了几天难之后,同事姐姐的老公直接找到了公司,冲进财务部抓住姐姐就跪,就开始抽自己。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后来还是同事姐姐让同屋的出纳赶紧把宁檬找了过去。
宁檬叫来了保安,控制住了那个疯一样的男子。
那疯一样的男子很不服气,叫嚣怒骂:“你他妈谁啊?我家事用得着你管?赶紧让他们松开我!我告诉你别跟我装逼,装大发了老子可不客气了!”
同事姐姐捂着脸,再也不想面对这个让她在同事面前丢尽了脸的男人。
宁檬当时没有理那个疯男,只对保安说:把他轰出去。
疯男立刻撒泼发疯,挣脱保安朝她扑,边扑边骂:“你这娘们你算老几啊?”
宁檬都感觉到他冲过来的气了,又冲又血腥的戾气。但最终这股气冲到了她面前,他这个人却没能冲到她面前来。
——他被突然出现在财务部的陆既明悠悠哉地一伸脚给绊倒了。
陆既明两手插着口袋,站得像个大霸王一样,居高临下地藐视着栽倒在地的疯男,在众多员工的捧心膜拜里,对疯男说:“我是这公司老大,她只需要听我一个人的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她老几?”然后他扭头对保安说,“她不是让你们把他轰出去吗?赶紧的吧!她说话不好使怎么的?”说完他又环顾其他员工,一声吼,“热闹看够没?都还想不想干了?!”围观人群立刻屏着气呼啦散没。他接着转过头去对同事姐姐说:“家事闹到公司来,难看不难看?”最后他盯住了宁檬,半吼,“你居委会大妈啊?什么事都管?!一天天不够你操闲心的,打过来不知道快点跑吗?我怎么挑你这么傻的当秘书!”
宁檬甩甩头。
以前还没怎么发现。原来她的记忆里有很多细琐的角落都存在着陆既明。
后来同事姐姐一直在宁檬那里避难到成功离婚。离婚律师是陆既明介绍的——他虽然嘴巴臭,教训同事姐姐把家事闹到公司里来,可他心真的软,回头就曲里拐弯地释放善意,丢了张律师名片给宁檬,说:“联系吧,说我介绍的就行了。这家伙打离婚案子能把对方打得只剩一条内裤。”
再后来同事姐姐辞职了。她说这几年过得稀里糊涂的,现在离婚了,想重新换个地方,换个环境,争取重活一次。
那之后姐姐换了联系方式,似乎在用很大的决心和过去一切人和事做着诀别。
此后每每想起这个姐姐,宁檬在脑子里的投影都是:她得买一套自己的房子,无论如何。
时间终于滑进了二月。
春节长假前,宁檬账户上除了双薪外,还有一笔很可观的奖金。那是石英授意财务部给她发的年终奖。虽然这个行业里,大家彼此之间的薪水不做公开,但宁檬知道,她的年终奖数额绝对排在绝大部分总监的前面。
石英待她不薄。
过年回家前,苏维然对宁檬提出了一点想法,他说想要趁着过年长假去她家里拜访她的父母。
宁檬怔了下:“现在就见家长是不是有点早啊?”
苏维然听了这话眼神一跳:“还早吗?不早了,过年见一下双方父母,过完年我们也就该谈婚论嫁定婚期了!就这样我们俩其实也已经是速度很慢的进程了!”
宁檬有点支支吾吾。谈婚论嫁订婚期这几个字,说实话还没有在她的意识里出现过。
苏维然看着她的反应,挑挑眉,猜测着问:“你对我的提议这么意外……所以说,其实你家里还不知道你已经交了我这个男朋友吧?”
宁檬脸色变了变。她没说话,但她变了变的脸色已经对苏维然的问题做出了回答。
苏维然一下就笑起来,笑得无比温柔,温柔得几乎有些阴森森的:“我就那么见不得光拿不出手吗?”他这样无限温柔地问了句话,扭头就走了。
过年前的最后一次会面,他们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宁檬回到老家的第二天,账上多了几百万。她吓了一跳,一查明细,是柳敏荟那边给她打的钱。
她连忙把电话拨过去,问:“什么情况?”
柳敏荟说:“这不快过年了嘛,视频网站那边心眼好,提前给结了一部分分账收益,让大家能开心过个好年,过完好年拍好剧,拍完好剧好还在他们网站播!我一收到钱就赶紧按比例给你转过去了,放心,不止这些,后面还大大的有!”
宁檬挂掉电话看着银行账户足足五分钟。
天啊。
这是她赚到的钱……
宁檬把一部分钱转到父母账户上,告诉他们过完年就换个舒服的大房子住,以后她带人回家来也省着显得局促。
宁爸爸一听这个理由立刻来了精神,当即拍板答应换房:“好!好!只要你肯处对象,我就换个贼大个的房子,四五个卧室那种,你一起往家领仨对象都住得下!”
宁妈妈一抹布抽向宁爸爸,教训他半个多小时,让他做人爸爸可有点正形儿吧。
宁檬看着父母的逗趣恩爱,觉得这个年是她大学以后过得最开心满足的一年。她北漂这么多年,终于凭着自己努力不用挣扎在温饱线上了,她终于有能力有余力可以为家里做点事了,她为自己变成一个有用的人而感到开心和满足。
大年三十儿的晚上,临近零点前,宁檬又陪着宁爸爸下楼放鞭炮。
放完鞭炮上楼途中她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拿出来看,是陆既明。
她居然并不觉得意外。她只觉得这一幕特别的熟悉,熟悉得仿佛是昨天。
她和他好像在上一年的除夕夜也是这个流程。
她把电话接通,陆既明的声音穿透千把公里到达她耳边:“朋友,给你拜个年,春节快乐,祝你猴年像个窜天猴,一飞冲天独当一面!”
后面那句话宁檬爱听。
她笑了,回:“朋友,我认识你以来,觉得你说的最好的话,就是刚才讲的那一段!”
陆既明听到她的笑声,人明显的愉悦起来,问:“我都给你拜年了,你不给我回拜一个吗,朋友?”
宁檬低声笑,听筒里传来一声嘟嘟响,不过只响了一声。应该是有人打电话进来,发现正在通话中,于是挂断了。
宁檬对陆既明回:“好吧,那我也给你拜个年,祝朋友你,新的一年能够一切顺遂、开心、想要的都可以得偿所愿。”
宁檬的祝福送出去后,听筒里是陆既明发送过来的长长的一串沉默。
她在这串沉默里跟在老宁身后进了家门,然后直直走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安安静静讲电话,隔开了门外卯着劲竖起耳朵的爹妈。她的房间是不能回的,宁妈妈征用了她的书桌在包饺子。
宁檬问突然保持起沉默的陆既明:“我说朋友,怎么了?信号不好?”
陆既明终于又出了声:“你说祝我想要的都能够得偿所愿,那你能不能把去年对我的一句诅咒取消掉?不然的话,你这个祝福对我灵验不了。”
宁檬有点疑惑:“哪句话?什么诅咒?”人最记不住的,可能就是气头上说的话了。因为那时说的话又狠又刻薄,人消了气后往往无法面对可以变得那么狠那么薄情的自己,所以对那些话也会强行忘记。
陆既明开口时,声音幽幽地:“你说让我一辈子,爱而不得。”
陆既明这句话揭开了宁檬强行封存的记忆。她一下想起来了。
是那天被他强吻之后,她发了狠诅咒他的那句话。
宁檬默了下,说:“好吧,诅咒取消。祝你和梦姐能够顺顺利利地发展,每天幸福下去。”
听筒里又响起嘟嘟声,这次没有一下就中断。宁檬不等陆既明回话,说:“新春快乐!先不和你说了,我有电话进来,再聊吧朋友。”她挂断了电话。
陆既明懊恼地看着通话中断的手机。她又误会了。
然后他看到屏幕上面显示有一条未接来电。他刚刚和宁檬讲电话的时候,倒是听到一声嘟嘟响。他点进未接来电条目里看,发现是苏维然打来的。跟着他发现苏维然还发过来一条信息,是祝他新春快乐的拜年信息,还顺带着解释,说他没什么事,发拜年信息的时候手误,拨出了个电话,不用特意回。
陆既明把手机锁了屏,走去隔壁,想叫老陆一起出去吃年夜饭。他在老陆书房门口看到那个人前不服输的老家伙在人后正抖抖索索地偷偷吃药。
他没走进去,停在门口,默默看着。
他家这个叱咤风云游戏人生的老家伙啊,现在是真的老了。
宁檬把电话拿离耳边,看到顶着占线打来电话的是苏维然。她连忙把电话接通。
春节前那场不欢而散,她在心里对苏维然隐隐有着些愧疚,这愧疚让她有些说不清的别扭,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她一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搬副梯子到苏维然面前,大家一起和颜悦色地往下下。
还好是苏维然主动打来电话拜年,这让宁檬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的她有点愉悦地叫了声“学长”。
苏维然的声音里也带着微笑的意境,他跟宁檬说:“刚才就在打你的电话,一直占线。”
宁檬忙措着辞解释着:“刚刚朋友在给我拜年。”
苏维然微笑的意境弱了下去,口气变得有点冲:“朋友,男的?”
宁檬想撒个善意的谎让大家皆大欢喜,但她的良心没给她撒谎成功的能力:“……嗯。”
苏维然声调挑高了些:“不会是陆既明吧?呵呵!”
他那两声呵呵笑,莫名有些森冷。宁檬心头一紧。
宁檬想了想,解释说:“学长,你别……这样,就算是他,我们之间也没什么的,真的,我有男朋友他也有女朋友,就是上次我们见到的韩伊梦。”
苏维然再说话时,声音温柔得叫宁檬发抖:“我原来的女朋友也有男朋友,但这并不耽误她又找了别的男人。”
宁檬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她不知道在进行时的恋爱中,提到过去时的恋爱对不对,她只知道苏维然看似走出了前段恋情的阴影,但那段感情实则给他带来了很难痊愈的后遗症。他恐怕再也见不得他此后的女朋友和异性之间有些超越点头之交的接触。
宁檬不怪苏维然,他也是被伤到了才会这样。而且她得审视自己是不是和陆既明过往太密了。
宁檬对苏维然说:“学长,你不喜欢的话,以后除了工作时间,我就不接他电话了。今天除夕呢,我们别提些不开心的事,新一年了,祝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话筒里就传来嘟嘟嘟很短促的声音。
宁檬愣住了。苏维然居然就这么把她的电话给挂了。
苏维然挂了电话后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手机屏幕瞬间在他眼前炸成一朵菊花。
他两只手都抖着,他把它们都握成了拳。
他发狠地愤怒地嚼着陆既明的名字。
他突然抬起腿,猛地踢翻一张椅子。
他几乎睚眦欲裂地瞪着那把椅子,好像那张狼狈翻倒、落魄地躺在那的椅子,就是陆既明一样。
第89章 来请你帮忙
第二天中午, 苏维然给宁檬又打来了电话。
他这通电话的到来,让宁檬从昨晚就一直提着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
苏维然这回是真的温柔,不是那种可以用来做武器的温柔。他对宁檬说:“其实昨天后来想把电话给你打回来的, 可又担心吵到你睡觉。今天早上我早早就守着电话了, 可是想打又担心你还没起。所以就煎熬地等到现在。”
宁檬听到他这样的开场白, 心一下就软了。一个大男人在除夕夜这么为她纠结煎熬。
苏维然在电话里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真诚和忏悔, 他为自己昨天的小气道歉,请求宁檬的原谅。
“我昨天懊悔得几乎一夜没睡,这世上没有别的女孩还能让我这么惦记得一夜不睡了。我想我是对你用了冷暴力了,冷暴力也是暴力, 我觉得我不像一个男人。宁檬,请你原谅我, 我不会再犯这个毛病了!”苏维然温柔的声音里流露着一种自厌苍凉。
宁檬的心更软了。心软驱使她有点感动,感动又驱使她有所表率。
“学长,”宁檬叫了苏维然一声,苏维然像等着宣判一样大气都不出, 就等着听她接下来说什么, “我跟我爸妈说了我们的事情了, 我爸妈说,等再有假期,就让我带你回家给他们看看!”
苏维然欣喜异常地问了句:“真的吗?”
宁檬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原来她轻轻一句话,就可以使他这样快乐。她能感觉到,苏维然是真的喜欢她, 他现在这种脱口而出的喜悦,是演不来的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告诉自己,要好好珍惜别人对自己的这份珍重。
这通电话的收尾,两人和好如初,连春节前的那点不痛快也都一并勾销掉了。
宁檬挂断电话时,心里被大石头压着的感觉终于缓解。
叹口气,转个身,她吓了一跳。
宁爸爸正背着手猫着腰眯着眼看她,像个老奸巨猾的偷听大反派一样。
宁檬抖索了一下,问:“老爸你干嘛?”
宁爸爸眯缝着眼,说:“你早上起来就跟我说了你在和电话里这个男的处对象,我也就说我知道了,但我可没说我要见他!”宁爸爸忽然冷笑了两声,“呵呵!居然敢挂我闺女电话,想让我见他?等着吧!哼!“
宁檬:“……”
她惊得不行:“你怎么知道他挂我电话?老宁你又偷听我讲电话!我在这个家还有没有人权,有没有隐私啊!”
宁爸爸继续呵呵:“那你怨谁?全家就厕所最不隔音,你非跑那里面去讲电话,我能听见干嘛不听?不听白不听!”
宁檬:“……老宁你当偷听是捡便宜呢??”
……
父女俩一下就犟犟起来了。宁妈妈在一旁,真是觉得好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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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结束,宁爸爸宁妈妈送宁檬去坐高铁。
临上车前,宁檬叮嘱宁妈妈:“妈,你们赶紧换个大房子,我想下次回来就住新家!”顿了顿,她瞄着老宁,对宁妈妈说,“可一定挑个卫生间隔音效果好的房子换哦,妈妈!”
宁爸爸在一旁把眼睛往天上翻:“哼,记仇鬼!”
宁檬和他对翻:“哼,偷听狂!”
宁檬妈妈头大,实在受不了从初一犟到初七的这爷俩,催促宁檬:“闺女你赶紧上车吧,快快!我真受不了你们父女俩了,大拧巴和小坏蛋!”
宁檬:“……哦。”撵自己孩子赶紧走,这是亲妈本妈了。
宁檬和妈妈爸爸依依不舍地拥抱后,上了车,奔上回北京的路,开启她新一年的奋斗与征程。
过完羊年,猴年的大盘一开,依然暗潮汹涌。双勋低调地把钦和股份从20%又增持到了22%。
这2%的股份变动牵动了很多人的神经,这很多人中,就有陆既明——陆既明来找宁檬帮忙了,在双勋持股比例达到22%以后。
陆既明把宁檬约到了他的办公室。没有一句废话寒暄,他单刀直入:“宁檬,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宁檬对于他的求助一点都不意外。
根据二级市场上双勋持股钦和的情形,她知道这一天肯定要到来的,或早或晚而已。
“你跟何岳峦的和关系是不是很熟?”陆既明很直白地问出了关联性问题。
宁檬点点头:“是的,很熟。”
陆既明:“能帮做个中间人,约一下他吗?没有熟人介绍,他这个人还真是挺难约的,即便约到了也不太好讲话。”
宁檬默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推测:“让我帮忙约他,是想和他谈达成一致行动人的事吗?”
陆既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别人总猜不透我想什么。但我什么心思,你什么时候都能明白。”
宁檬很公事化地笑一笑。很简单的“你猜对了”四个字,陆既明居然用了这么复杂而煽情的方式来表达。
宁檬是在尤琪生日的第二天就猜到了今日将要发生的这些事的。
那一天她查阅了钦和的股东情况,意识到原来仁和保险也是钦和股份的股东之一——那时仁和保险持有钦和4.5%的股份。
那时宁檬一下就明白了,昨晚她介绍完何岳峦的身份时,为什么从来都吊兮兮等着别人来握手的陆既明,居然主动伸出了他宝贵的右手——她当是还以为是自己的面子大呢,很明显她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85章)
那明明就是陆既明脑子转得快,昨晚和何岳峦打照面的那极短暂的一瞬,他就在电光火石中已经想到后手了,想到了之后钦和为了自保一定会拉拢仁和这个股东。所以他对何岳峦毫不犹豫地主动伸出了他的右手。
而从那时到现在,仁和保险也没在二级市场上保持沉寂,在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双勋的时候,仁和保险已经在低调中凑热闹举了一次牌,把持有钦和的股份增持到了7%。
对于钦和这个股权分散的大企业,持股7%是一股绝对不容小觑的势力,这么大的持股比例绝对是钦和想要争取的一致行动人目标。
为了摆清事态的严重性,陆既明对宁檬说:“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不对你遮遮掩掩了。这场股票大战的起因是这样的,我父亲本意是想找个大股东入局来和国宇互相牵制,结果却没想到对方背信弃义,该收手的时候起了贪念。这是我父亲的说法,从我的角度,其实我更怀疑双勋从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就是奔着吞掉钦和来的。双勋的一步步行动实在太有条不紊了,他们是在很有规划地吃掉钦和。到了目前这个阶段,我相信双勋是绝对不会收手了的,他们一定会继续增持,直到增持到30%的时候触发邀约收购,通过对钦和进行收购以达到全面控制钦和的目的。”
宁檬缓缓地点点头。原来引双勋入局的最初动机,倒真和她之前猜测的差不多。
她想了想,对陆既明说:“可我觉得双勋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他们最近吃进钦和股票的速度非常慢,几乎停滞了。我想他们应该也是资金吃紧了。我了解过他们的吸筹手法,资金几乎依赖的都是杠杆,他们其实已经负债太多了。其实这样豪赌的风险非常巨大,一不小心就会输得渣都不剩。为了吃掉钦和,双勋冒这样大的风险值得吗?”
陆既明冷笑一声:“怎么会不值得?你看现在双勋好像是动用了几百亿,看起来这笔钱已经很多很多了是吗?那你再看看钦和有多少资产?几千亿!假如双勋能用区区用几百亿博到几千亿,你说值不值得?”
宁檬缓缓地,又点点头。
资本市场从来都不缺野心家。
宁檬在脑子里过了下当前持股钦和的几股势力。
到目前为止,双勋经过四次举牌已经增持到21%;
国宇从15%增持到18%;
何岳峦任执行总裁的仁和保险,也从4%凑热闹增持到了7%;
另外钦和的管理层持股有3%;
陆既明找人间接持股2%。
区分开不同阵营看,双勋一方持股22%;
钦和一方,则为:国宇管理层陆既明,持股数为:18% 3% 2%=23%。
根据钦和的公司章程,持股30%即为钦和的控股股东。
现在钦和一方只要拉拢到仁和保险形成一致行动人,持股比例就可以达到30%。
宁檬想,应该就是仁和保险的持股比例达到了7%这个临界点,触发了陆既明来找她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