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要嫁给他 作者:红心柚子核
文案:
黎菘有一个未婚夫,比她大九岁,是河滨医馆里的大夫。她第一次见程易笙是在学校里的养生讲座上,台上的男人一袭长衫,清风霁月。
自那以后,黎菘使出了浑身解数撩汉,装病、偶遇、死缠烂打…统统不奏效。
第108次撩汉失败后,黎菘突然人间蒸发。
某习惯于被人献殷勤的老中医急了,带着玫瑰火急火燎来到了图书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黎菘拖过去辅导高数。
从没碰过高数书的程易笙欲哭无泪,他只是想谈个恋爱,为什么要这么难为他。
文案二:
程家四代从医,国内中医界无人不晓。
长孙程易笙一号难求,据说还长了副好皮囊,小的时候就订下了娃娃亲。
可他年近三十,都没有传来任何结婚的消息。
有人说未婚妻只是托辞,程家长孙身体有毛病,程家救人无数难自医。
其实程易笙只是在等着小未婚妻长大。
*无法无天能上树X表面正经老中医
*作者非专业,有病找医生。
*文中涉及中医部分知识来自百度以及作者胡扯。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制服情缘 业界精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易笙,黎菘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妈妈,我要嫁给他》
红心柚子核/文
2019.5.6.
“这个,身体啊,是革命的本钱。我们现在好多学生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美其名曰失眠,实则是通宵打游戏…”
台上的领导絮絮叨叨地训着话,黎菘一宿舍三个人齐齐地倒向一边,一个倚着一个的肩膀,眼皮子沉得跟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样。
黎菘正巧坐在最边上,整个上半身弯成了字母C,靠着右手边的扶手勉强支撑着身体。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程医生为我们作报告。”话音刚落,大礼堂里的掌声响彻云霄。
黎菘一行三人被这动静吵醒了,愣愣怔怔地抬手揉眼睛,听这热烈的掌声还以为是散场了。她打着哈欠起身环视了一周,发现不对劲,立马拉着旁边的许千瑶坐了下来。
就起身的这么一刹那,眼尖的黎菘瞧见了舞台侧目条的人。那人从头到脚黑不溜秋的,微微仰着头看着台上。
黎菘眯着眼睛,从她这个角度看不清楚那人的五官,但隐隐瞧见侧脸和他通身的气质,心脏就已经蹦出体外绕场一周了。
“许千瑶,你听见了吗?”黎菘捂着胸口,语气像极了八点档电视剧女主角。
许千瑶皱着眉,凝神听了一会儿,问道:“什么?”
“我心动的声音。”黎菘捂着胸口,随后拽了拽许千瑶的胳膊,“两点钟方向的那个男人,极品,SSS级。”
许千瑶原本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不够清醒,可一听见“男人”、“极品”、“SSS”三个词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眼睛瞪成了黑猫警长,亢奋道:“哪儿呢哪儿呢?菘菘你的斩男色口红带了吗?我今天出门都没遮黑眼圈啊!”
说话间,那“极品”上了台。纯黑色的长衫熨得没有一个褶子,肩平而宽,腰杆儿笔挺。戴着副金丝边眼镜,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极了他们学校搞学问的那些教授。
黎菘坐在礼堂的中段,她今日没带隐形眼镜,此刻看台上的人就跟开了满级的磨皮一样,模糊不清。
但她能确定一样,模糊的都这么好看了,清晰起来那还得了!
“诶?我怎么听说今天讲座的是个老中医来的?”许千瑶侧过身同黎菘耳语,“这怎么看也不像老中医啊,倒像是哪儿穿过来的一民国公子哥。”
“范儿正,盘儿靓,条儿顺,页子活。”黎菘咂咂嘴,“像是电视剧里混迹上流社会的特务,不对…这模样干不了特务,忒显眼了些。”
“你叽里咕噜嘀咕什么呢?”许千瑶没听懂她前半句三个字三个字往外蹦的形容词,“活儿?什么活儿?”
黎菘一听,故作嫌弃地往旁边坐了坐,“你能不能洗洗你那脑袋里的黄色颜料?”
许千瑶:“你神神叨叨的,我就听见了这个…”
“意思就是气质好,脸蛋儿好,身材好,还有钱。”黎菘言简意赅道,“也就是你的理想型。”
“这话倒是没错,嘿…”许千瑶美滋滋地抬头看台上,她的“理想型”已经打开了PPT,准备开始讲座。
“这PPT怎么花里胡哨的,哪个学生替他弄的吧?”又是皮卡丘又是小猪佩奇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幼儿园老师讲课用的。
“对了,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你未婚夫也是中医?要是长成台上那个也不错哈。”昨晚黎菘拉着宿舍二人聊了一晚上的情感问题,提到了爷爷早年给他定下的娃娃亲,对方大了黎菘八岁,也是个中医。
黎菘:“可得了吧,真要是长成这样我明儿个就让我爷爷张罗订婚去…”
“大家好,我姓程…”说话间,讲座开始。
许千瑶拽着黎菘的胳膊使劲儿晃了晃,激动道:“声音也好听!”
“我说你能不能学学日宣,人家多…”黎菘刚想称赞顾暄在美色面前依旧淡定,一回头才瞧见她时没醒。
讲座持续了四十分钟,许千瑶全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台上,嘴里不断嚷嚷着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等词。
临结束的时候,还有一轮提问环节。
“我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同学们想提问的话可以举手。”学生会的人拿着两个话筒,随时准备递给提问的同学。
黎菘还没反应过来呢,这台下坐着的少女都跟疯了一样,昨儿个心理讲座那老教授结尾解疑的时候可没见她们有这么热情。
话筒递到了前排一个女生手上,“程医生,我想问一下您是在哪里任职?”
台上的人低头拉近了话筒,回答道:“河滨路128号。”
“河滨路?”黎菘皱着眉,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地名听起来挺耳熟的。
“你认识?”许千瑶这话刚说完又立马否定了,“不可能,你昨儿个连C教都找不着。”
黎菘:“有点耳熟。”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方才提问的女生攥着话筒,“程医生,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台下的学生都起着哄,给这女生拍手叫好。
“有未婚妻。”程医生回答完以后温和地笑了笑,抬手示意她坐下。
“还有人有问题吗?”学生会的同学举着话筒,扬声喊道,“没有的话就散…”
说时迟那时快,许千瑶嗖的一下起身,举着手挥了挥,成功地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话筒到手以后,她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了,许千瑶将话筒塞到身旁的黎菘手里,然后坐下来缩着脑袋当乌龟。
黎菘无奈地拿着话筒起身,清了清嗓子道:“请问有什么治疗失眠的好办法吗?”
台上的人这回约莫是觉着有趣,笑出了声。随后,他推了推眼镜问道:“失眠?”
黎菘点点头,补充道:“就是晚上总是睡不着…”
“如果我刚才在台下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同学十分钟前应该是在打瞌睡。所以晚上睡不着的话应该是精神亢奋,不像是失眠。”
他这话说完以后,黎菘后脊发凉,尽管她没回头,可还是能想象身后系主任刀子一样的目光。
“那,那精神亢奋怎么办?”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黎菘又补了一句。
“下午五点以后不要喝咖啡和茶,奶茶也不行。睡前半小时不要玩手机,最好也不要聊天,免得带着室友一起亢奋。”他这话引得全场同学都笑了,等同学们笑完,他又说:“跟你旁边的小朋友说一声,这个姿势睡觉对颈椎不太好。”
黎菘道了声谢,然后红着脸坐下。她让许千瑶拍了拍顾暄,可后者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醒来的意思。黎菘和许千瑶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决定让她多睡会儿,颈椎不好就不好吧,顾暄昨天八卦了一夜,这会儿是真困了。
话筒传到了下一个,问的是台上人的年岁和名字。
“这是查户口来了吧。”黎菘小声同许千瑶吐槽道。
“说不定这公子有个绝美的名字。”许千瑶双手置于前座的靠背上,很是期待。
黎菘:“说不定叫王狗蛋,李麻子,刘富贵。”
许千瑶白了她一眼道:“人家姓程。”
黎菘:“哦,那就程二狗。”
“年龄不方便透露,姓名…”那人将PPT又翻了一页,这页的右下角写着小小的三个字。
“程易…笙?”许千瑶念完之后又重复了几遍,笑道,“还真是天生就是做医生的人,诶你说…”
她拱了拱黎菘的胳膊,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许千瑶扭头一看,黎菘正盯着投影发呆。
“人家不叫程二狗,你这么失望的…”
黎菘嘴半张着小声骂了一句什么,随后开口道:“就是他…”
许千瑶下意识想唱起那首“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哪吒”,可看着黎菘这表情又觉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只能将她美妙的歌声憋了回去。她咽了咽口水,问道:“谁啊?”
“我未婚夫…”黎菘冷静了好一会儿,等礼堂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她咽了咽口水,拉着许千瑶碎碎念:“你说辅导员能批我婚假吗?”
“抱着孩子拍毕业照好像也不错?”
“听说结婚证算国家证书,能加学分。”
“周末我不去泡温泉了,我得回家一趟。”

晚上,许千瑶叫了奶茶和炸鸡的外卖缠着黎菘给她讲故事听。
8018的三个人坐在地毯上,人手一只炸鸡腿。
“这什么玩意儿?”顾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皱着眉头去看标签,“姜汁鲜奶?”
“我未婚夫下午说了,晚上喝奶茶容易失眠。”黎菘喝了口姜汁奶,嫌弃地将杯子放到一边去,随后用白开水漱口。她清了清嗓子,托着下巴回忆道:“事情要从高二那年寒假说起…”
黎菘嘴碎,从那天早上她吃了什么,到出门的时候瞧见了几只鸟,路两旁植的是什么树,事无巨细,讲得头头是道。
“我爷爷说我未婚夫在河滨路开医馆,我去的那次给我看病的…叔叔,他看起来跟我爸差不多大,我就以为那是我未婚夫,吓得我开学考直接倒退了几百名,家里也就没再提让我上了大学就订婚的事情。”
“所以你是怎么认为那个四五十岁的老…额,叔叔是你的娃娃亲的?”听完了来龙去脉,许千瑶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亲爷爷,不至于这么害你吧?”
“当时那边就他一个人。”黎菘扣着手里的玩偶,“再加上我爷爷说那人比我大九岁,而且学医多费脑子啊,看起来年纪大点儿不是挺正常…”谁知道是认错人了,现在想来那位中医叔叔跟黎菘父亲差不多大,约莫是她未来公公。
“你们俩说了这么多,谁能给我解释一下那人到底长什么样?”顾暄醒的时候程易笙已经离场了,她没看见人。
黎菘神色认真地拍了拍顾暄的肩膀道:“不着急,等我结婚的那天会请你的。”
“得了吧,千瑶不是说他快结婚了吗,你确定你爷爷的一句玩笑话算数吗?”
“他是快结婚了。”黎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笃定道:“等我到了法定结婚年纪就结,可不是快了吗。”
第2章
清晨,薄雾笼罩着学校,阳光斜斜地照进屋里。黎菘站在窗边揉眼睛,自从高考结束以后,她就没见过早上六点半的太阳。
黎菘洗漱完了以后拔腿就出了学校,坐上了出租车以后才给许千瑶发了消息,让她上课帮忙点名。
她是等不到周末了,昨天晚上做梦的BGM都是婚礼进行曲。黎菘现在只恨自己暑假的时候拒绝了爷爷先让自己订婚的提议,要是当时知道程易笙长成那样,就是不订婚直接领证她都没意见。
出租车开到了家门口,黎菘手里拿着钥匙,没着急进去。她低着头碎碎念,想着一会儿怎么跟冯萍开口。总不能说上了几天学突然想结婚了,直说昨天为未婚夫的美色所倾倒那更是不行…
“菘菘?”没等黎菘想好说辞,身后突然就响起了冯萍的声音。
“啊,妈。”黎菘吓得一哆嗦,讨好地笑道,“您刚买完早饭啊?”
“你今天没课?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冯萍推开院子的门进去,然后从早餐兜里拿了半根油条塞到黎菘嘴里,问道,“钱花完了?”
“没,没有。”黎菘屁颠屁颠地跟着冯萍进去,十分殷勤地将包里前几天新买的香水递给了冯萍,讨好道,“就…我想问问你高二带我去的那个医馆现在还开吗?”
冯萍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回答道:“开啊,你哪儿不舒服?”
“啊…不是我,我有个学姐想去看看中医。”黎菘脸都憋红了,凭着多年的扯谎经验,几秒之内虚构了一个学姐出来。她起身去冰箱拿了瓶冰牛奶喝了几口,接着解释道:“她快结婚了,但例假不太准时,就想着找中医调理一下。”
“学姐?”
“是啊,今年大三了。听说男方是她家里给找的相亲对象,比她大六七岁。”黎菘边说边注意着冯萍的表情。
“这么早就结婚?”冯萍将注意力转移回了黎菘身上,她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黎菘,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黎菘特地回了趟家,冯萍总觉得不太对劲。
“嗯,说是家里定下的,觉得人挺好的就结了。我觉得还挺好的,早晚都是要结的,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嘛。”黎菘又喝了口冰牛奶壮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对了,爷爷上次说安排我和程爷爷的孙子见面…”
“不急,我觉得年纪大了些,我和你爸都觉得他跟你堂姐挺配的。”冯萍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将黎菘手里的牛奶瓶拿过来倒了小半瓶牛奶进去。
堂姐?黎菘眼睛瞪得老大,看来不能耽搁了,绝对要在冯萍拉郎配之前把人给拿下。
“眼睛瞪这么大做什么?”冯萍一抬头被黎菘这副见了鬼的表情吓了一跳,“你也上大学了,要是遇见喜欢的男孩子也很正常,你爷爷那边不用有压力,有我和你爸拦着。”
“没,没有…”黎菘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她巴不得冯萍和黎成军别拦着…喝完最后一口牛奶,黎菘抹了抹嘴起身,“您约完时间告诉我一声,我上去睡会儿下午还有课。”

看诊的时间定了周五的中午十一点钟,听冯萍说医馆那边一天就看六个病人,是程老爷子传下来的规矩,这个月的号早就排光了,这是人家看在黎菘爷爷的面子上给加塞儿的,所以黎菘只能午休的时候去。
黎菘坐了十四站地铁,才到了河滨路附近,出了地铁口以后沿着河滨路一路往前走,四处张望寻找目的地。这条路年代久了,门牌号多半都锈了,数字看不太真切。
路边多是些老行当,修车修鞋的,还有五金店和古玩店,古玩店门口还悬着块儿太极图,兼算命。
黎菘远远瞧见一扇木门,半开着,隔着老远就闻见了一股子药香味儿,她估摸着到了地方了。
推开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院中的一颗垂丝海棠,这段时间正是结果子的季节,树上缀满了红彤彤的海棠果。她试着蹦了几下,够不着。
黎菘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满树的果子,然后扭头往屋里走,正中间的屋子门大敞着,屋内立着一扇四扇屏风,屏风侧边摆着两张木椅,油光水滑擦得锃亮,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她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屏风后头,敲了敲里间的门框,问道“请问程医生在吗?”
“请进。”
黎菘听见应答后连忙掏出手机来照了照,确保鼻子额头不出油,刘海的弧度恰到好处以后才抬脚进去。
“您好,我是…”黎菘站在门框边,心脏哐哐直跳。
程易笙今日穿了件白色的兜帽卫衣,自然也是帅得没边。少了几分穿长衫时候的贵气,倒是多了些活力,看起来也更年轻些,显得与这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冯阿姨介绍来的是吧?坐。”程易笙起身倒了杯热茶放到了桌子外侧,“吃饭了吗?”
“没吃。”黎菘小步走到案前坐了下来,其实她来的时候吃了一碗米粉。
程易笙转身按了一泵免洗洗手液,随口应道:“嗯,那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记得吃。”
黎菘咽了咽口水,他这回答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哪儿不舒服?”程易笙重新坐到了位子上,拿出脉枕放到了黎菘手边。
“头疼。”
黎菘这才算是真正地看仔细了这人的模样,她屏住呼吸,然后很没有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程易笙这件连帽衫很松垮,领子低,隐隐能瞧见帽衫下面的锁骨。
他长着双十分标准的杏眼,大眼浓眉,按理说该是活泼阳光的一对眉眼,可安在这张脸上却多了几分闲散和冷淡,且笑意却不达眼底,有起来有些难接近。
程易笙要是不故作温和亲切,冷峻起来估计就是一脸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黎菘在心里默默念叨。不过细细想来,谁要是在她的午休时间要她加班,黎菘怕是连好脸色都不会给一个的。
被人盯了半晌,程易笙微微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眉心皱着,敲了敲桌子示意黎菘回神。
黎菘见他脸色微变立马老实了,低着头去看桌子上的纹理,只用余光瞟他。
“诊脉。”程易笙示意她将手放上去,待黎菘伸出手以后,他从抽屉里拿了个丝质的手帕盖上。
这些物件儿都是黎菘在宫斗剧里看到的东西,她觉得有趣,“放这个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吗?”黎菘记得之前那个程叔叔给她把脉的时候可没这么多规矩。
“别说话。”程易笙凝神听脉,另一只手在桌子上轻轻敲着。约莫有个半分钟的样子,他收了手询问:“怎么个疼法?有规律吗?”
“就绞着疼,没什么规律。”黎菘随口答道,眼神还是盯着程易笙的脸瞧。
“绞着疼?”程易笙微微蹙起了眉头,追问,“饭前饭后?”
“饭后。”
程易笙听完低着头笑了,他右手轻轻敲着桌案,随后眼尾稍稍上挑轻声问道:“东西吃脑袋里去了?”
“啊?”黎菘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就…肚子也疼,头也疼。”
程易笙敛了笑意,“张嘴,看舌头。”
随后他问了黎菘好些个问题,从例假时间到作息和饮食习惯,事无巨细。这番检查下来黎菘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小毛病却一堆,都是些现代年轻人常见的问题。
“医生,那我这得吃药还是怎么的?”黎菘想着这来一次可燃不起爱情的火花,怎么也得来个十次八次的。
“针灸。”程易笙轻飘飘地抛出了两个字,这话说完跟前的小姑娘胆儿都吓破了,半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黎菘嘴开合了半天才出声:“扎几次啊…”
程易笙给她续了杯绿茶降火,“隔天一次,先扎半个月看看效果吧。”
黎菘双手绞着挎包的带子,手里心直冒汗,腿肚子也不停地哆嗦。她咬了咬牙,想着能多见他就算是被扎成刺猬也认了,“一天一次是不是能好得快点儿?”
“嗯,也行。”程易笙倒是少见这么痛快的女孩儿,一般人听见针灸下意识就问能不能吃药,这姑娘倒是爽快。
他指了指后头的诊疗床,“脱鞋躺上去,辫子拆了。”程易笙说完后去了里间准备针灸用的东西。出来的时候,他将一盘子的针放到了凳子上,托盘和细针碰撞发出沙沙的声音。
黎菘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浑身僵硬,两只手紧紧攥着诊疗床上的白色床单,后背全是汗。
她从小到大最怕打针,长大了还好些,小时候扎针的时候恨不得把房顶掀了,每次打疫苗回去嗓子都得哑个两三天。
“要扎几针啊?”黎菘尽量调整着呼吸,身子却还是抑制不住地抖动。
“看情况…”程易笙指了指托盘,估摸道,“应该能剩几根。”
这话听完,黎菘脑子里像是钻进了百十只蜜蜂,嗡嗡嗡响个不停。这一托盘的针要是全扎她脑子上了,回去洗完澡甩一甩头不得跟花洒似往外喷水?
“开始了?”程易笙捻了一根针,缓缓地靠近黎菘的脑袋,另外一只手轻轻按着黎菘的肩膀。见她唇瓣紧闭,程易笙拍了拍黎菘的肩膀,安慰道:“放松,没事。”
随着程易笙手里的细针一点一点靠近,黎菘心里的恐惧也一点一点增加,她咬着下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
针抵到皮肤的那一刻,黎菘猛地睁开眼睛,声音发抖:“停一下…”
第3章
“停一下…”
黎菘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使劲儿闭了闭眼将眼泪挤掉,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不好意思,我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