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黑衣人!看这熟悉的造型,可不就是客栈里袭击她的刺客!一眼扫去,她还注意到黑衣人中有一个独眼人。这多半是那个在擂台上企图对她下杀手的家伙了!
五六名黑衣人像散发着寒气的阴影般,悄无声音立在对面,面罩后的眼睛闪动着精光,手中利刃寒光刺眼。她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腿微微颤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道:“各位绿林英雄,幸会幸会!所谓美女爱英雄,乃们一贯是我滴偶像!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让人一见倾心!”
林中冷风萧瑟的刮过……一只乌鸦刮刮叫着飞过……黑衣人的额上有冷汗滴下……
某果泪……是她讲的笑话太冷,还是刺客都没幽默感?小狮子,你咋还不回来呀!
一名黑衣人向前迈了一步。
她突然高声嚷出喜庆的一句:“恭喜各位贺喜各位!”
黑衣人的脚步立刻滞住,眼中露出迷惑。
她环手作捐,做“恭喜发财”状:“各位英雄肯定想问:喜从何来?小妹斗胆告知:各位大哥这一票买卖,赚大发了!各位请看——”
以献宝的姿态从怀中掏出一把从金家带出来的首饰,目光炯炯:“我身上带着好值钱的宝贝呢!真货!如假包换!各位目光如炬,能从芸芸众生中挑中我这么一个身藏财宝的人作为打劫目标,真是有眼光!有眼力!不愧为职业打劫,专业绿林!小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愿将所有财宝双手奉上!”
话音未落,猛然将首饰如天女散花般,对着黑衣人掷去!
舍财保命!《道德与法制》节目中警察叔叔反复告诫的一句话!
首饰撒出的同时,转身撒丫子就跑!
脑后一阵阴风袭来,她抱头就地一滚,卡嚓一声响过,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被拦腰砍折,倒下的树冠正将她压在枝叶下面。
“又是你!我认得你!”还未从枝叶下面钻出来,她就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
袭击者愣了一下,手中的钢刀一滞。
却听她怒吼道:“上次砍断床柱,这次砍断小树,就是你这个破坏狂!”
黑衣人气得眼角一抽,举起钢刀向下戳下。她只听“嚓”的一声,脸颊一凉,那钢刀贴着脸侧,深入泥土半尺多深!
她顿时吓到失声!这要不是繁复的枝叶混淆了他的视线,这一下子就把她脑袋削掉了呀!
又是“嚓”的一声,钢刀被拔出,接而高高举起,眼看这第二刀就要戳下。她能指望他第二下也砍偏吗?
她只剩下最后一丝希望了。憋足了劲,扯开嗓子大叫一声:“小狮子——”
但愿,能像上次一样,小狮子恰巧回来,随便丢过来个小石子,打偏强人手中的钢刀……
“扑”的一声闷响,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她只觉眼前一黑。原来她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的……NND,这下子挂了……
……
可是,为什么不觉得痛?
半晌,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身上。咦?!没事!她没有受伤!
惊喜的抬头去看个究竟。正看到黑衣人胸口插了一把短剑,正慢慢倒下。
而四周传来群殴的声音,似乎有好多人打在一起。她小心翼翼的从枝叶间探出头去。七八名身着平民衣裳的男女与黑衣人打在一起!
什么状况?什么来头?!看不明白!难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义勇为英雄团体?
不管怎样,她最佳的选择应该是——趁机脚底抹油!谁知道这个见义勇为团体能不能打过黑衣人!
麻利的爬出树底,拔脚就跑。
一名十五六岁使剑的大眼睛女孩瞥见她的背影,缠斗之际急切的大叫了一声:“小姐——”
小姐?叫谁小姐?嗯,肯定不是在叫她!与她无关!跑!
脚底下铆足了劲儿,埋头猛冲,只想着离那群恐怖黑衣人越远越好,哪里的树林密往哪里钻!
越跑越急,越跑越快,越跑越有感觉,直到听不到那厮杀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下来,想要停住脚步。这时她突然意识到,她是飞跃在半空中,脚踩着沿途的枝条轻盈的跳跃着向前!
眼睛向下一看。
好高!好晕!天啊,她是怎么上来的?!……心中一慌,脚下顿时乱了方寸,一脚踩空,哇哇怪叫着摔了下去,砸断数根树枝,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呜……到底怎么回事?方才那身轻如雁的感觉,莫不就是轻功?她怎么会轻功?
头摔的很厉害,估计脑震荡了,不能清醒的思考。
一个阴影突然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眼一眯向上看去,只见一个身影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头边,因为是迎着头顶的阳光,只看到一个轮廓,看不清脸。却判断得出此人从头到脚用黑色斗篷裹的严严实实的,浑身散发着阴森的寒气。
这个身影为何如此熟悉……
她因为摔得头昏脑胀,反应极慢,眯着眼想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糖葫芦杀手!”
斗篷人的身形僵了一下,突然扬手向她胸口击下!
糖葫芦杀手
她因为摔得头昏脑胀,反应极慢,眯着眼想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
斗篷人的身形僵了一下,突然扬手向她胸口击下!
她的头脑尚未做出思考,身体已然做出反应,就地一滚,这一掌就击在了地上,泥土中印下深深的掌印,沙尘四起!
她哇哇叫着连滚带爬逃去,一面逃一面哭诉:“为毛这么多人杀我,为毛为毛为毛啊!!!”
跑了几步想起刚才莫名其妙运起的轻功。对了!轻功!先不管这轻功是如何来的,先运用起来逃命再说!
这样想着,扎撒着两只手做翅膀扑打状,脚下用力的腾跃,嘴里念叨着:“轻功轻功轻功……飞呀飞呀飞呀……呜,为什么飞不起来了。”
她飞不起来,连跳的高一些都做不到。她的轻功突然不见了,来的没道理,去的也诡异!
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嘲笑:“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呜,这位糖葫芦杀手大哥,她到底装什么了?
扑的一下,被长在地面的树根绊了个狗啃泥,慌乱间爬了几下才站了起来,惊恐的回头看了一下,正看到那人飞身跃起,抬掌向她击来,这一掌带起的劲风似挟了惊雷般轰鸣做响,直击向她的胸口!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当机,大睁着两只眼睛,满脸绝望到茫然的神情。
瞬息之间,那一掌已袭至胸前。
在挨上她衣襟在一刹,她分明看到他手掌的掌心突然收缩一下,手臂也随之弯曲,身形猛然的停滞,仿佛在用极大的力气企图收回这一掌,然而终于没能收住,还是拍上了她的胸口。
她只觉前胸受到重重一击,身体平平飞出一丈开外,跌倒在地上,胸口的钝痛立刻弥漫开来,吃力的呼吸如刀片般刮过,痛得眼前阵阵发黑,喉头一阵腥甜,血丝溢出唇角。
NND,穿到热血江湖最常见之吐血戏码,她终于华丽出演了。
模糊的看到,打她的那个糖葫芦杀手,居然也是身形萎顿,几乎站不直腰,也在那里按着胸口吐血呢!
小子,你凑什么的热闹?吐血是被打者的专利好不好?她很想郑重的对他提这个意见,嘴一张,却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一声惊慌的呼唤忽然传来:“果儿!……”
勉强睁开眼睛看去,果然是她家小狮子,正踏着树枝飞奔而来,衣袂猎猎的飘落……
小狮子,这一次你出场太晚了……
他奔到她的面前,扶起她抱在怀中,满面的悔恨与痛惜:“果儿,你怎么样?”
小狮子心疼了呢。她努力的微笑了一下,想告诉他吐血戏码的必要性、重要性和一般不致命性,但一想说话,肺部就如刀割般的疼痛,痛得眼前发黑,眼皮也很快沉重得抬不起来。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她听到小狮子悲愤的大喊了一声:“蝠影,我饶不了你!”
……
迷迷糊糊中,有一股热流从背心透入,胸口压抑的感觉顿时减轻了许多,局促的呼吸也变的顺畅,她哼哼了一声,脑袋辗转一下,沉入了安稳的睡眠。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身上盖了锦被,金色的夕阳余辉从窗口打进来。小狮子正坐在床前守着,把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他的脸色很苍白,眼窝深陷,神色憔悴。
见她睁开眼,就唤了一声:“果儿……”
看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解释道:“这里是雁溪镇的一家客栈,昨天晚上我们连夜赶到的。”
她对他笑了一笑,他的眼中立刻涌出了一大颗泪珠。
“哎,小狮子,我这不是没事吗?”她笑着伸手揩去他的泪珠。
“是我害的你……”
她盯着他的眼睛,等他说完。他却突然闭上了嘴巴。她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顿了一下,道:“怪我离开太久,刺客来时没能保护你。”
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问道:“打伤我的那个人呢?”
“……跑了。”
“你认得他吗?”
“不认得。”
她闭了一下眼。明明记得,在昏过去之前,听他大喊了一声“蝠影……”怎样怎样的。可是既然他不愿说,她也不再追问。
看她闭上眼睛,他以为她的伤又疼了,慌忙问道:“伤处疼的怎样?”
她抚着胸口慢慢的坐了起来,他赶紧扶住她:“还是躺着吧,不要起来!”
她自己感觉了一下,道:“没事的,能行。好多了呢。咦?”她感觉到胸口的伤处似是包了一层厚厚的东西,就扯开衣襟去查看。
“是外敷的药。”小狮子解释说。
她笑着瞄了他一眼:“是你给我上的药呀?有没有乱看不该看的呀?”
他的脸立刻红了,恼道:“刚好些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是请客栈里的老板娘上的药!”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又站住,侧过脸说:“我让厨房煮了粥,我去叫他们送过来。”
“去吧去吧,小可爱……”
他的脸蛋立刻鼓了起来,夺门而出……
……
粥端来了,她明明可以自己吃,去偏偏做出一副伤重无力的样子,靠在枕上,可怜兮兮看着他,要他来喂。
他没有犹豫,乖乖的坐在床边,一手端着碗,拿调羹舀了粥送到她的嘴边。
她却躲了一下,怀疑的盯着调羹说:“好像很烫!”
他将调羹放到自己唇边轻轻吹了一吹,再送到过来。
她似乎还是不放心,不肯张嘴:“不烫了吗?真的不烫了吗?你试试看真的不烫我再吃。”
他只好抿了一点进嘴里,试过后说道:“真的不烫了。”
她这才一口咬住调羹,还使劲的吮了吮,一脸得意。
他狐疑的问:“你笑什么。”
“这一招叫‘间接接吻’哦……”
“什……什么?!”
“你舔了一下调羹,我又舔了一下,我等于亲到你啦……”
“你……”他的脸憋得通红,却看她一付病弱弱的样子,又不好发作,只好低声抱怨道:“伤成这个样子,还有力气胡闹!”
她看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知道他接连两日没有合眼,再加上奔波劳累,体力也是透支了,便不再逗他,乖乖把粥吃完,又劝着他吃了些。
天色渐渐暗下来,她说道:“累坏了吧,早些休息吧。”
他道:“等会再休息……还有一件事未做。你的伤势,还需要再运功调理一下。”
“我哪会运什么功啊?”
“是由我来助你。”
她忽然记起昏迷时隐约感觉到的从背心传入体内的那股热力。她睁大眼睛,稀奇道:“哇……是不是那种,一个人用手抵住另一个人的背发功,将真气注入别人体内,然后头顶呼呼的冒白气的那种?”武侠电视剧中看的太多了!
“差不多是的,但不一定冒白气。”
“哦呵呵,好经典的桥段!我早就想试试了!我要不要脱衣服?”
“……不必!”
于是接下来,她很在行的盘腿坐在床上,小狮子坐在后面,双手抵住她的背心,一股热力缓缓注力她的体内,原本还有些胸闷的感觉顿时轻松了,那热力渐渐抵达四肢百骸,周转盘旋,通体舒畅。好舒服啊!比那什么电疗啊热敷啊可强多啦!
正无比的享受,忽然听到身后小狮子的呼吸很沉重,心头顿时一紧:自己只顾着享受,竟忽略了他的体力已然透支!据说这种疗伤的方式很耗费功力的,不要伤了他才好!
登时心中焦急,开口道:“小狮子!可以了!快停下!”
他低声回道:“别吵!”
“你再不停下!我就站起来啦!”
疗伤过程强行中断对双方都会有损伤,他迫不得已收了功,将手从她背上拿开,问:“还没有完呢,你闹什么?”
她回转身,看到他的脸色愈发的不好,心中难过,一把抱住他:“我已经好啦,你不要再耗力替我治疗了!你若是倒下了,谁来照顾我啊!”囧,就连关心别人,出发点都这么自私……
他却温柔的看她一眼,轻声道:“无碍的。”
“躺下睡一会吧!你两天没睡觉了……”
她按着他的肩膀想让他躺在枕上,他却挣扎了一下想起来:“我睡地板……”
“好啦!扭捏个什么劲啊!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强行将他按倒!
他害怕碰痛她的伤处,也不敢反抗,居然就被她放倒了。为防他溜掉,她手臂环住他的腰,再抬起一条腿压在他身上,我让你跑!
他动了一下,她立刻凶巴巴吼道:“不准逃跑!”
“总得……拿条被子盖上吧……”
灭口
他动了一下,她立刻凶巴巴吼道:“不准逃跑!”
“总得……拿条被子盖上吧……”
两人窝在同一条被子下,过不久,疲惫不堪的小狮子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她欠起脸来看了看他的睡颜,长长的睫瞌着,秀挺的眉头舒展开来,孩童般无邪的睡颜。不似他醒着的时候,眉头总压着些化不开的忧伤。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心。这个可爱的小孩,究竟背负了多么沉重的过去呢?她本无意去了解他的秘密,也无意去追究自己的身体前主人的历史,总以为如果不去了解就可以完全抛开,过去便真的成为过去,他们就可以快乐无忧的浪迹天涯。可是那些如影随形的追杀和暗袭,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她足足睡了有一天一夜,这时候全无睡意。于是这几日的经历就在心头过了一遍,前前后后思来想去,疑惑却越来越多,迷雾越来越重。
一路追杀的黑衣人。擂台上对她下杀手的人。半路杀出救她的那帮男女。穿黑斗篷的糖葫芦杀手。奇怪的金大少爷。还有……就连身边熟睡的小狮子,也有着解不开的谜团。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谁跟谁是一路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害她?又为什么救她?
还有她的逃命过程中无意间突然运起轻功的事。这具身体果然是有功夫的!只是因为换了个灵魂,完全不懂得如何运用,只有在那种突发状态下才下意识的做出来,而在她想有意运用的时候,反而越发不得其法。
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仇家?
愈想愈头疼。就这样一直纠结到半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至少,小狮子是真心对她好,不会害她的!她很欣慰的这样想道。
窗外,似有夜鸟飞过,发出悠长的叫声。
身边的小狮子忽然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醒来了。她立刻闭上了眼睛,想逗他玩玩。
闭着眼睛,感觉到他欠起了身,在俯视着她。她心中暗暗窃喜:这个平时装的很乖的宝宝,该不会想趁她睡着,吃她豆腐吧?
她暗暗打定主意,只要他偷偷亲她一下,她立刻反客为主,将他按在身下,变本加厉的吃回来!
却听他轻唤了一声:“果儿?”
那试探的语气,令她顿时泯了玩心,疑惑却升上心头。故意的闭着眼睛不动,装成熟睡的样子。
他见她没有反应,就伸手摸向她的背部。她是仰面躺着的,他的手想伸进去并不方便。于是便小心翼翼的搬动她的肩膀,试图把将她翻一下身,露出背部。
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趁她睡了替她运功疗伤?
她可不忍心让他耗费内力了!故意蹙起眉头,小小的哼哼了一声,装做在睡梦中疼痛的样子。果然,他不敢再翻动她。却小声的自语了一句:
“应该不会醒的……不必点睡穴了。”
她顿觉心头一凉!原来他不是想替她运功疗伤,而是要点她的睡穴!
正惊疑间,却听他已小心翼翼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衣袂轻响,已然跃出。
她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跟到窗前向外一望,正看到小狮子的身影在走廊的尽头一晃消失了。她没有犹豫,跟着翻出了窗子,朝着他所去的方向轻手轻脚的跟踪而去。
这是一家规模还算不小的客栈,几座二层的楼房由回廊连接在一起,宽敞的院子设计成花园的格局,还有假山和鱼池装点着。她的房间就在其中一座小楼的二楼。远远看到他小狮子下了楼,转到假山的后面,看不见了。
她踮着脚尖走过去时,心中充满了矛盾。她宁愿相信,小狮子不管身世多复杂,总是这个世界里唯一与她相依为命的人,单纯的互相依赖,忠诚相待。另一方面,他某些难以捉摸的行为,又让她的心里有一处总是悬空着,如若总是看不清楚,又忐忑不安。
由不得她心中千回百转,已然走近了假山,隐身在一层密密的蔷薇后头,还未等探出脸去偷看,一句压低嗓音的话声已然传进了耳中:
“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相信她!”
她的身体顿时冻僵般,从头冷到脚,一动不能动了。这声音,她认得!不光认得,还怀有深深的恐惧感。
林中遇袭时,身披黑斗篷的袭击者在击出那排山倒海般的一掌之前,曾说过一句话——“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没错,正是“糖葫芦杀手”的声音。如今这个她给起的颇有喜感外号,她感觉已十分不可笑了。那一掌击在她胸口时,那骨头仿佛被摧为齑粉般的可怕力量,让她感受到了濒死的恐惧,已至于一听到这个声音时,就吓得仿佛被抽掉了骨头,动都动不了了。
却听小狮子回答:“据我一路观察,她真的是失忆了。”
“失忆?少主子,如此离谱的事情,您怎能相信!”
小狮子:“蝠影,你不也是反复试探过了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不必再试,你却还是将她重伤!”
蝠影似乎也迟疑了:“她的内力的确仍在,我亲眼见她运起了轻功。但我以掌击向她时,她又毫无反抗的能力。似乎是真的把功夫忘记了……如果不是我及时收回七成掌力,她恐怕已经被我……”
他的语气一凛:“蝠影,我希望,这种事情绝不要再发生!”
蝠影似乎是笑了,虽然并未发出任何笑声,话音里却带了戏谑:“少主子,您不会是对她动心了吧!您若是将她带在身边,万一泄露行踪……”
“胡说!”他低低的怒斥一声,“我怎会对她动心!我将她留在身边,自有用意!”
“少主子既然如此决定,蝠影也无话可说。却还要奉劝少主子一句:事关重大,如若发现丝毫可疑之处,即当灭口,万不可心软……”
蔷薇枝叶后的唐果,心里顿时冰凉,手脚都颤抖起来。
突然,一声尖锐的鸟叫从头顶上传来!
抬头一看,假山的顶上,不知何时停落了那只名叫“雪舞”的鹦哥,两只精光闪亮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
怪不得到达暮水镇后小狮子不再提及雪舞,原来他早就依靠雪舞与蝠影联系上了!
此时这只精灵的鸟儿发现了偷听者,发出了警报!
蝠影最后说的那句话轰的回响在耳边:“如若发现丝毫可疑之处,即当灭口!”
逃生的本能被激发,全身的力气突然回来了,她猛的跳了起来,扭头就跑!
脑后一阵凌厉阴风迅速袭至,看都不用看,准是蝠影!却听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打斗的声音。匆忙之中回了一下头,看到小狮子阻截了蝠影的袭击。
好!小狮子!算我没白疼你一场,我会记住你放我一条生路!
身后却传来他的一声呼喊:“别跑!回来!”
回去?等你们杀我灭口吗?
她奔到客栈的大门边,吃力的拔开粗大的门栓,头也不回的飞奔进茫茫黑夜之中。小巷深夜的街道上空寂无人,漆黑一片。她的奔跑在青石板路上,脚步声清晰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