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对于雇主大人把保镖当保姆用的行径怀了满腹的怨气,但他毕竟是在她的“上班”时段受的伤,她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所有一切都忍了,没脾气地鞍前马后地照料他。但是,当他非常自然、非常淡定地提出要洗个澡?……
何桃睁大眼睛,强装镇定地看着他:“澡,当然,可以洗。但是,不洗,也没什么。嗯。”
“那不行。”他不悦地微蹙着眉尖,“我习惯每天洗澡,昨天晚上没洗,现在难受死了。”一边说,嘴巴抿出一个恼恼的弧度。
“嗯,那个,可是你一只手洗澡不方便,伤口如果碰到水也会感染,不如坚持几天,等伤口找好了再洗呀。”
“那不如杀了我。——没什么不方便的,不是有你吗。”
“呜,我,我,我尤其的不方便呀……”肖甲梓对于她的呜咽置若惘闻,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边用左手解着衬衣的扣子,解到一半,转过半个身子,匀称的胸腹半掩半露,微笑着招呼她,“过来。”
“打死我也不过去!”某桃死死抱住门框子,一脸抗争到底的决绝,那架式,仿佛他要是再叫她过去,她就会沿着门框子爬到吊灯上去躲起来。
他笑起来:“过来帮我用保鲜膜包一下手。”
“我偏……哎?保鲜膜?”
看她懵懂的模样,他嗤笑一声:“把伤手用保鲜膜包一下,不就安全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让她帮他洗澡啊!脸憋红,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奔去厨房找保鲜膜。
她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惊动了厨房之神狄叔。狄叔问:“你在找什么?”
“保鲜膜。”
“找保鲜膜做什么?”
“肖甲梓说用它包一包,就安全了。”
狄叔茫然半晌,忽然似有所悟,只是不知悟出了什么邪门的东西,脸慢慢变红。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转身走出厨房。
“哎,狄叔,您到底把保鲜膜放哪了?”何桃冲着狄叔的背影喊道。狄叔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狄叔这是怎么了?她不解地摇摇头。忽然瞥见了一直好好地竖在墙角的保鲜膜,开心地拿了过来:“原来在这儿呢!”
往外走时,在厨房门口遇到了娅德。娅德拦住她的去路,目光移到她手中的保鲜膜上,神情有些古怪。
“有事吗,娅德?”
娅德神情严肃:“狄叔不好意思说,就托了我来说。”
“说什么?”
娅德一把将保鲜膜拿了过去,随手一丢。
“哎……”何桃的目光追随着保鲜膜划出的抛物线,惊讶万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干嘛丢掉啊?”
“这个东西不成的!”娅德语重心长地说,“大少爷他洁身自好,从不带女人回来住,所以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就没有备下,事到临头乱找替代物,是绝对不可以的!幸好我这里有,先借你们用一用,救救急。当然,以我个人的看法,觉得没有必要用,先上船,后补票也没什么的。只要有个娃娃,我心里也就踏实了!我似乎没理由比你们更急,可我就是有点急……”
“你在说些什么?”何桃越发迷茫了。
娅德自顾自地拖过她的手去,往她手心里塞了两小包东西,眨了个碧波闪闪的媚眼儿,转身走开。
何桃展开手心一看,赫然是两个安~全~套。
“噗……娅德,这什么?!不不不,干嘛给我这个,这哪儿跟哪儿,不是,这到底,你,我,那个,噗噗噗……”她语无伦次地原地抓狂,哭笑不得,想找到娅德抽打一番,又想起肖甲梓在等着呢,只好把两个小包暂时塞进裤兜里藏起来,跑到花丛中把被娅德丢掉的保鲜膜捡回来,脚步踉跄地往回跑。一边跑,心中一边哀号:狄叔,您的想像力丰富得过头了!
回到肖甲梓的寝室,还有些脸红心跳,鬼始神差地对他说:“来,把手伸出来,包上安全膜。”
“安全膜?这不是叫做保鲜膜吗?”肖甲梓说。
何桃惊觉失言,一迭声更正道:“是保鲜膜!保鲜膜!我说错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他讶然失笑:“说错了就说错了,脸红什么?”
她鼓着脸儿强辩:“我哪里脸红了!”
“这里脸红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红坨坨的腮帮子……
把保鲜膜在肖甲梓的伤手上仔仔细细缠好,看他走进浴室,然后一件件接住他从门缝里递出来的衣服。上衣。裤子。内衣。她捧着衣服,扬着脸儿,不太好意思去看他的贴身衣物。
当最后一个小物件递出来时,她却一扫羞涩,忽地低头去看,两眼狼光闪闪——月影坠!
“趁他光着,拿了就跑”的邪念刚刚升起,门缝里就伸出一只手来,迅速把银坠抓了回去!她失望的目光追随坠子而去,却看到堵在门缝的某人裸~露的上半身,匀称的肩膀,细致的锁骨,光洁的肌肤,紧致的腰身,围得低低的浴巾……
她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忽地转过身子,紧紧抱着怀中的衣服,脊背僵直。
“哼哼。”身后的人冷笑,“我险些大意了。你刚刚在打什么鬼主意?想抢了就跑吗?”
“……”这么好猜?!
“哼,别以为我没穿衣服就不敢追你。不但会追,还会一边追一边喊:何桃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对我负责!!——喊得全世界都听到,哼!”哐!把浴室的门关上了。
何桃木立流泪。她败给他了败给他了呜呜呜……
门内,肖甲梓笑得相当阴险,相当欢乐,相当得瑟。
何桃听到门里传出淋浴的水声,又有些不放心,趴在门上叮嘱:“当心些哦~不要弄到伤口水哦~”
门内传来一声回应:“不放心的话,可以进来帮我洗。”
“……”
门外立刻寂静了。
过了一阵,浴室门打开,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的肖甲梓走了出来,一身湿润的清香,走过低着脸不好意思抬头的何桃身边,丢下透着莫名兴奋的一句:“等我一下。”
“哎?”何桃不解地抬头,正看到他走向卧室的半裸背影。因为他背对着她,她的目光也稍稍大胆了些,上下瞄了一遍:嗯,身材真好。
冷不妨他回头卧室门,她的目光躲闪不迭,忽地转身,直接面壁。
肖甲梓乐不可支地关了门。
不一会就走了出来。何桃原以为他进去收拾一番穿戴整齐了,不料他只穿了一条低腰的黑色长裤,裸着上身就出来了。
她又是回避不及,却被他一把扳住肩膀,硬扳了回来:“看着我。”
“干嘛?”她强装镇定的直视。内心不断给自己鼓气:半裸男怕什么!师兄师弟们练功时哪个不是光着膀子的!可是,心口那颗扑腾到乱频的小心脏儿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松开她的手,后退了几步,微举右手,摆了一个姿式,绷带上透出隐隐血色,颈子上挂着月影坠落在锁骨下方,坠上一抹殷红与额上的暗红纹身相呼应,整个人散发着让人窒息的野性和邪气。
他摆这么诱惑的模样,是想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这奸情遍地处处裸男的一章啊……
文风向着越来越恶趣味了有木有……有木有?
砖家表示,动动手留个言有减肥奇效。
27番外之小小核桃
小桃很饿了。
这名六岁的小女孩,掩了掩粉色棉外套的前襟,两只手臂在腹部紧紧抱住,腰部那个大大的蝴蝶结被压成一团,抵住咕咕叫的瘪瘪小肚皮。蜷着单薄的小小肩背,在街角蹲了一会儿,待挠心的饥饿感稍稍缓解,才站起身来,探头向有两边张望。
暮色已降临,陌生的街头渐渐暗下,让小桃觉得有些害怕。紧紧抿着的小嘴,透出一丝畏惧,也有一丝决心不被孤独感吓倒的勇敢。
就在今天下午,小桃被姨妈丢弃在这座陌生城市的福利院门前。姨妈跟她说“站在这里等,姨妈去买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的时候,她仰着小脸儿,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姨妈,清晰地预感到姨妈不会再回来。在姨妈转身离开的时候,她麻利地拔脚跟了上去。
姨妈魂不守舍地仓惶而行,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尾巴。直到走出很远,估计看不到福利院的大门了,才心惊胆战地回了一下头。结果正对上身后几米远处跟着的小桃。小桃目光灼灼地盯着姨妈,警惕地叫了一声:“姨妈!你要去哪里?”
姨妈脸色煞白,跟见了鬼一样惊叫一声,拔腿就跑,手里拎的小提包狂甩不止,一头鸡窝般的卷发活泼跳动,看上去很滑稽。小桃却笑不出来。被抛弃的巨大恐惧感向她伸来可怕的手。腿儿一弹,毫不犹豫地紧追不舍,棕红小皮靴踏出清脆的脚步声,粉色裙式棉外套随着跑动飞舞起来,像一只勇猛的大蝴蝶。
姨妈拐进一条曲折的巷子,跑得气喘吁吁,仍不能摆脱身后的小尾巴,最终居然被堵进了一个死胡同。小桃跳上去死死揪住了姨妈的衣角,又是恐惧,又是恼怒,小小的人儿尚不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受,也不知道怎样做才能乞求姨妈不要丢下她,只揪着姨妈的衣服不肯撒手,反复叫着:“姨妈!姨妈!姨妈!……”
哀哀的、惊慌失措的稚嫩童音在空空的巷子里回荡,简直摧人肺腑。姨妈终于也抵挡不住,拿小提包遮挡着自己的脸,趴在墙壁上号啕大哭,边哭边说道:“桃儿!求求你走吧!你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你的存在,对你妈妈是个致命的危险……这些日子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让人知道你妈妈有个女儿,你妈妈就完了!完了!……姨妈家里也难,养不起两个女儿!……桃儿,你还是走吧……桃儿?……”
衣角不知何时被松开了,那双小爪子的倔强力道消失了。姨妈慢慢回头望去,目光能及的巷道曲折处,已不见了小桃的踪影。姨妈脂粉浓重的脸上泪痕纵横,丝毫没有预想中摆脱负担的轻松感,心中反而空落得如这深巷般让人惶惑。
小桃没有回福利院,她原本不知道那是可以收留她的地方。只能漫无目的地流浪在陌生城市的街头。她身上穿的衣服很漂亮,小脸又生得俊俏,谁也没认为她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她虽然穿得还算厚实,可是正值严冬,晚上如果睡在街上肯定会冻坏。
幸好她在天黑透之前,找到了可以过夜的地方:火车站。
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春运蓄势待发,初露头角,火车站每天夜里都有很多人在长椅上睡觉,有铺盖的干脆席地而眠。她不知道这些人是旅客,只当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她一样流浪的人,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坐在候车大厅的长椅上休息的时候,忽然有香味从旁边飘过来,小鼻子立刻被拐得朝那边偏了过去。一个旅客在吃一包小蛋糕。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已饿得咕咕叫了。她两眼发亮地盯着那个人的嘴巴,盯到发呆,半天也不移一下目光。那垂涎欲滴的可爱模样,惹得那人分了她几块小蛋糕,还要顺手抚一下她的一对翘翘的小辫子。
她开心地连续往嘴巴里塞了两块蛋糕,撑得腮帮子鼓鼓的,象一只准备囤粮过冬的松鼠。一边吃一边满足地笑眯了眼,长长睫毛密密遮在眸上,也遮不住碎星般的光彩。
吃饱了,她干脆地挤进脚边席地而眠的几个人中间,蜷缩着卧下,还算的上温暖舒适。旁边有人半夜醒来,发现旁边猫一般蜷睡的小家伙,也压根没有人管她是谁家的孩子,甚至还分出自己被子的一角替她盖了盖。
小桃凭着自己可爱的外表,在车站蹭铺蹭食了整整三天。食儿也不是好么好蹭的,吃了一顿没下顿,几日来的食不果腹,使女孩的脸尤其清瘦,脸上脏脏的,只一对眸子清澈无比,灵动依旧。
原来光鲜的衣服渐渐沾染了油污灰土,脸蛋也变脏了,头发乱糟糟的,渐渐暴露了她流浪儿的身份,终于被车站的工作人员盯上了。
一个身穿制服的三十多岁女子向小桃走了过来。还没等这女人走近,小桃就绷直了脊背,像一只警惕的猫一样,盯住来人。
工作人员看到她紧张的样子,怕吓到她,就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住脚,和蔼地问道:“小妹妹,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桃的目光黯淡了一下,垂了睫,不说话。
工作人员心里有数了,认定这是个走失的孩子。友好地向她伸出了手:“来,我带你去找妈妈,好吗?”
妈妈?
小桃猛地抬地了头。姨妈的话响起在耳边:“你的存在,对你妈妈是个致命的危险……如果让人知道你妈妈有个女儿,你妈妈就完了!完了!……”
毫无预兆地,小桃转身拔腿就跑。
工作人员的手伸在半空,呆了一呆。一般与家人走散的女孩听到“妈妈”二字,都会痛哭流泣地靠过来,怎么这孩子逃得象一只被戳了一下的兔子一般?!
一愣神的功夫,那粉色的小身影晃了几晃,已消失在春运汹涌的人流中。工作人员急忙追上去,却再也找不见。
不敢再回车站,只能游荡在陌生的城市街头。肚子很饿,又冷。前方的一个食品超市门口,一辆厢式小货车正在装车。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将一个个的大包装到车上。
那些包的里面一定装满了食物。小桃眼巴巴地望着,咽了一下口水。
超市里传出男人的话声:“小止,还有一包,来搬出去。”
少年应声跑了进去。车边没有人看着了。
小桃眼睛忽然亮起来,没有丝毫犹豫,麻利地跑了过去,钻进了车的货厢里。
她选中了一个站在地上的巨大拖杆旅行包,这玩艺几乎跟她的身高一样高。小桃伸手在包上摸索了几下,找到了拉链,干脆地拉开,先把一条腿伸了进去,然后用力挤了挤,整个人钻了进去,从里面把拉链拉上,只留下一小段开着透气。
她在包里挥着胳膊腿儿踢腾了几下,以便把里面原来装的东西挤实了,给自己腾出更宽敞的空间。不妨踢腾大了,大旅行包一下子翻倒,她顿感晕头转向。
这时只听“咚”的一声,有重物又被装上车。少年的声音在包的外面响起,嗓音清亮:“全装好了!出发!咦,这个包怎么倒了?”然后旅行包被重新扶了起来。
小桃恢复了头朝上的位置,感到甚是满意。她原本打算就此好好睡一觉,却忽然意识到这个背包里充斥着浓郁的香气,如此诱人。她在黑暗中摸了摸跟她挤在一起的那些东西,似乎是一个一个的包装袋,里面是些或大或小的颗粒。
好吃的。
小桃的眼睛在黑暗中几乎闪着灼灼绿光。
货车启动了。坐在前面的父子两人,谁也没听到那个大旅行包里传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就跟闹了老鼠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要的流浪兔仔。
心情很糟。从早晨一直忙忙忙,只停下吃了十几分钟的午餐。手都在抖了。
今天更不出欢乐的章节,更个有点伤心的番外吧。
28小艳照
他摆这么诱惑的模样,是想干嘛?!
他微微歪头,把线条分明的侧脸秀给她看,浅笑:“怎样?这个绷带造型很帅很有男人味吧?”黑眸闪着星辰般的光泽,像个期待夸赞的小孩。
何桃忍不住“嗤”地一笑,他顿时脸红了,恼羞成怒,扑过来捉住她:“你敢笑我!”
“没有……哎呀~很帅很帅啦,谁家的孩子这么长这么帅啊~”她一边拚了命夸他,一边告饶地举起双手。
他趁机捉住她细细的腰身,扣在自己身上,近距离地逼视着她,提出得寸进尺的要求:“我这么难得的造型,来跟我拍张绷带照留作纪念。”
“哎?”
他扳着她转了半个圈儿,面对着镜子,用绷带手环住她的腰,左手举起手机,对着镜子按下拍照按钮。
随着快门“卡嚓”一声轻响,窘迫万分的何桃把脸儿一偏,企图藏起来,仓促之间,唇竟蹭到了他赤果的胸肌。这脸丢大了!她脑袋往下缩了一下,抱头鼠蹿。
他感觉到了那柔软的擦过,捂着被碰到的一片肌肤,似乎是想将那轻软触感扣留住。呆怔了一会儿,才去查看刚刚拍下的那照片。手机屏幕上,他裸着上身,怀中的女人伏在他的胸前,呈投怀送抱状,姿式相当奔放,相当热辣。
身后突然探过一只爪子来抢手机,他敏捷地一躲,转了个身面对偷袭者,把手机藏到身后。何桃的手保持着“抢夺”的姿式,悬在半空,一脸惊慌:“快把照片删了。”
他淡定地把手机揣进裤兜。何桃急了,蹦上前去企图把手机抢过来,混乱间手指触到他腰背□的肌肤,就如触到火炭一般跳出老远,呜呜叫着却不敢上前:“你把照片删了吧。这让人看到会误会的。”
“呵……看上去的确是显得你很主动很热情。”
“呜,这是借位!借位!”
看她急得没抓没挠的模样,他乐得露出一排小白牙,不知何时晾干了的头发蓬松地落在眉际,使他的笑容像个坏小孩。平日里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人物,在她的面前,放松得像个顽童。开心大了,一个不备,手机被她麻利地掏了去。会点穴的人手上功夫就是溜啊!
她抱着手机一头拱到墙角,点点戳戳地想找出照片删了,但他的手机功能太复杂,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着,急出她一头汗来。正要不懈地找下去,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阮秘书。
正事儿不能耽误,她只能不甘不愿地捧着手机,还回到他的手中。然后眼巴巴地在一边咬手指,盘算着找机会再把照片删了。
只听肖甲梓对着电话说:“记者?……很多?……堵门口?……明白了。”
挂断电话,略略思索一会儿。披上一件衬衫就往外走,撂过一句:“拿上我的外套,跟我走。”
何桃抓过他的外套搭在臂弯,急忙地扎撒着两只爪子追了上去,嘴巴里低嚷着:“祖宗!你等一下等一下呀!”
一句话未来的及说完,他已推开了房门,门板儿撞上一物,一声闷响。是管家先生,坐在门口的地上,捂着鼻子老泪横流。透过朦胧泪眼,看到大少爷衬衣潦草地挂在身上,衣襟大开,露出匀称的胸腹。何桃姑娘自大少爷身后虎扑而来,一把扯上他的衣角,拽得衣领褪了下去,又露出了大少爷的半个香肩……
肖甲梓淡定瞥一眼管家,就站在门口,侧过身子,看着何桃笑道:“我们必须得走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非拉着他不让走,还想再干点啥似的!何桃知道又被管家先生误会,解释等于越抹越黑。放弃了洗白的最后一丝希望,脚步僵硬地迈上一步,含泪替他把领子重新理好,哽咽道:“我没说不走,但是要把扣子先系好再出去。春光外露的,在大街上会影响交通,不好。”
“是,你的东西,绝不能让别人看了去。”他无辜地抬了一下伤手,表示自己不方便系扣子:“你替我系。”
何桃默然无语,在管家先生瓦亮目光的仰视下,把肖甲梓的衬衣扣子从下往上依次系到倒数第二颗,将一袭春色步步关上。管家先生的鼻子本来没破,现在却飚血了……
待核桃给他系好了扣子,又帮他穿上了外套,肖甲梓长腿一抬,从管家先生身上跨了过去。何桃默默鞠了一躬表示歉意,也跟着迈了过去,却被管家先生抓住了脚脖子。如果不是大白天,其诡异的出土怨鬼一般的动作,定会招得何桃本能地赐他一顿暴踹。
此时她冷汗滴滴地问:“有事吗?管家先生?”
管家点头:“你们是要出去?”
“是,去公司。”
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颤巍巍递过来:“我本来不想拿出来影响大少爷和少夫人的感情的。但你们出去的话迟早会知道,不如提早告诉你们,你们也好心中有个数,遇到记者,早有准备。”
何桃被一声“少夫人”雷得脑门儿焦黑,竟忘记了去接报纸。肖甲梓折回来,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塞进何桃手里,简单地冒出一字命令:“走。”
何桃拿着报纸跟了几步,才想起低头去看。扫了一眼,就原地站住,呆呆看着他和容落落在车上姿势暧昧的那张照片,脸色瞬间苍白。
肖甲梓站住脚步,回头看她,轻松冒出一句:“那算什么。我手机里有更劲爆的一张。”
“哎?……”她被打击到的神经没有缓过来,恍惚抬眼看他。半晌,憋出一句:“手机里那个,是借位!”
“这个也是。”他平静地说。
她低眼,沉默一会,答道:“哦。”
他微微笑了,眼睛里如蓄了碎星的光彩。
她相信他。
公司门口,一群记者围堵着,伸着脖子紧盯着公司大门。他们都认为肖甲梓是在公司里,没想到他会从他们身后驶来的车上走下来。苦守了半天的记者们终于等到他,忽啦啦围上来,提问声嚷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