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略抬头,从睫毛底下看着他,等他说话。
爸爸突然泻气:“摇摇?是你吗?”
我点点头。
“这几天,你……你去哪里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问,你妈妈的魂魄附在你的身体上,那么你的魂魄去了哪里?
我轻声答道:“我就在这里。”
“哦。”爸爸怔了一会,又问:“那么,现在,你妈妈在哪里?”
我低下头,看着碗:“妈妈从来没有回来过。”
爸爸完全迷惑了。沉默半晌,叹口气,从桌子那边伸过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摇摇,以后,爸爸再也不打你了。爸爸会好好对你。”
我低着头,躲在额前垂下的头发后,泪眼模糊。
这个简单的爱抚,我等了很久了。
晃晃坐在门槛前,笑弯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人顶分外的开心啊~
惊啼
深夜,时不时有婴儿夜啼的声音划破宁静。我翻了个身,伸手去摸晃晃,却摸了个空。
扩大范围摸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她毛茸茸的身体。
睡意顿消,坐了起来,小声唤了几声:“晃晃?晃晃?”
没有回应。她从不在夜间离家的。
难道,晃晃趁我睡着时悄悄离开了?一阵焦急抽痛了胸口,光着脚跑到院子里,站在院子中间,仰头看着空荡荡的夜空,无声的抽泣起来。
不知站了多久,忽闻“喵呜”一声,晃晃从墙头上跃下,一纵身跳到我的怀里。
我又惊又喜,把脸上冰凉的泪水涂了她一身。
“呜呜呜~”晃晃瞅着我,发出责怪的声音。我知道她在怪我不相信她。
把她抱得更紧。晃晃,你不懂,自从妈妈从我生活中突然消失,我就抓不住任何心爱的东西,害怕失去,害怕被抛弃。
早晨。有人敲门。
爸爸去开了门,进来的是药店的宋医生。
宋医生满脸堆笑:“老顾,吃过早饭啦?呵呵呵……哎?你的脸受伤啦?我明白了,摇摇是给你抓药啊!你家摇摇有出息啊,有出息啊,恭喜你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老顾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摇摇的医术是你教的吧……”
一边滔滔不绝,一边抓住爸爸的俩手上下大幅摆动。
爸爸摸不着头脑:“什么医术?什么真人?”
宋医生愣了一下,转而做出心知肚明的样子,亲昵的捅了爸爸的肩膀一下子:“老顾,还跟我装!不是你教的会是谁教的!算啦算啦,你不承认最好,省得多个跟我抢饭碗的!”
宋医生一边嘿嘿笑着一边摸出一张纸:“不过摇摇答应过我一件事……我是来给摇摇送这个单子的。”
我早就侧着身子想开溜,不料宋医生眼尖的很,一个箭步跨过来抓住了我,两眼放出喜悦的光芒:“摇摇啊,我照你说的,把需要的药方单子开好了,拜托你了!”在我肩上重重拍了两下,眼睛却瞥向爸爸。
我只好接过了单子。努力睁大眼往纸上看去,只见上面齐刷刷几个字排着队,我一个也不认得……
爸爸伸过头看了一眼单子,急的直摆手:“开什么玩笑,人命关天,她一个小孩子家,会开什么药方?!”
宋医生恼了,忽的直起身来,指着爸爸的鼻子道:“你也知道人命关天!我虽然本事低微,却愿意竭尽全力!你空有一身医术,不去济世救人,又有何用!”一跺脚,忿忿离去。
爸爸被骂得一头雾水。摊着俩手呆在原地,张嘴结舌。
半晌,回头看女儿,她还站在那里,头略低着在偷眼看他,一付怯怯的样子。
这个孩子,越来越让他搞不懂了。
我躲开爸爸疑惑的目光,跑到里屋,揪起那只还在睡懒觉的黑猫,把脑袋贴到她的脑门子上。晃晃睁开迷茫的睡眼,看着我贴到她眼皮上的眼睛,不满的“咪呜”了一声。
“快点快点,你有活要干。”我催促道。
晃晃无奈的跟我换过身体,懒洋洋问道:“什么事啊?”
我用下巴指了一下正捏在她手里的那张纸,然后一头拱进被子里:“我替你睡觉去……”
晃晃又恼火又无奈,低头看手中的单子。上面只有一行字。
“小儿异常啼哭……”晃晃喃喃念出声。
晃晃沉思一会,把我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走,去看看。”
往诊所走的路上,我趴在晃晃肩上都快睡着了。感觉这具猫身体好累,腿脚酸软。想来是晃晃昨天晚上夜游的原故。难道是追帅哥猫追到脚软了?
还没走近诊所,就听到里面传来婴儿持续不止却疲惫沙哑的哭声。
进了门,看到一个婴儿正躺在妈妈怀里,头皮上扎着打点滴的针管,哭得面色通红。宋医生弯腰站在一边,正用手指试探着按婴儿身体的各个部位,显然不得要领,因为不管按哪里,稍稍用力,婴儿的哭声就高起来,声嘶力竭,仿佛身体哪里都痛,哪里都按不得。
一个男人站在旁边,正拿着一个小玩具不住的晃,企图转移孩子注意力。
孩子妈妈轻声安慰着,脸上却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焦虑。
爸爸妈妈看孩子痛苦的样子,想阻止医生继续检查,又希望能够查出病因,心疼得掉下泪来。
晃晃径直走过去,宋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喜悦道:“摇摇,你爸爸让你送药方来吗?”
晃晃摇摇头。
宋医生失望之极,把晃晃拉到一边。
“摇摇啊,你看刘二犊家的儿子小喜娃,才十个月大。好多天了,突然的就光哭不睡。抱到诊所里让我看,我认为是肠痉挛,开了点药。结果还是哭。我拿不准,让他们去镇上医院做查检,结果拿了些消炎药回来,在我诊所里打吊瓶。说句托大的话,我们镇上医院里医生的水平,连我这个体医生都不如,医术平庸也罢了,最可恨的是医德败坏,就知道推销提成药!我看这孩子病的奇怪,打针只是一时作用。拖延下去,可能不好。我让他们带孩子到大医院去查,他们家又穷,一时凑不起钱来。你知道吗?最近镇子上出现很多莫名其妙啼哭不止的孩子,年龄都在一周岁以下。小喜娃只是最严重的一例。我怀疑是传染病,又没有依据。摇摇啊,你告诉我,你那天开的那个方子,是不是你爸爸教你的?看那方子,非常高明,不是一般的医生能开出来的。我很想请他出手,救治这些生病的孩子!孩子生病是最叫人心疼的啊!可是你看你爸,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
自从见识了晃晃写药方,宋医生就一点不把她当成孩子了。
晃晃摇头道:“你不要为难我爸爸啦,他真的不懂医术。”
宋医生吃惊的张大嘴:“难道,另有高人传授你?”
晃晃没有回答,径自走到喜娃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下。伸手去摸孩子的胳膊,被孩子的爸爸刘二犊阻止了。
“小弟弟身上疼,你不要碰他。”
宋医生却说:“二犊,让摇摇看看吧。”
刘二犊吃惊的看了宋医生一眼,犹豫着缩回了拦着的手。
晃晃把手搭到喜娃胳膊上,轻轻握住。
喜娃发现一个小姐姐拉住了他,居然一时忘记哭,好奇的看着晃晃。
晃晃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什么。突然睁眼,抬头,看着喜宝的头上方。那里不过是喜娃妈的肩膀,有什么好看的?
我随着晃晃的目光看去,不由大吃一惊。
喜娃的头芯处,缓缓飘出一个半透明的小人,头,肩膀,身体依次从喜宝头顶上冒出来。虽然小,却是玲珑剔透,五官清晰。仔细一看,居然跟喜娃长的一模一样,就是个缩小版的喜宝。小人两只眼睛闭着,似在酣睡。
眼看着小人的腿也出现了,就要整体从喜娃头顶脱出,再看喜娃脸色,有些犯困的样子,似是就要睡去。
晃晃脸色一凛,重重捏了喜宝的手臂一下!
喜娃吃痛,浑身一抖,大哭起来!随着哭声,他头顶的小人停止上升,转而下沉,缓缓沉入头芯。
刘二犊一掌把晃晃推出老远,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坏!”赶紧的转身哄喜宝,然而喜宝不依不挠,又是哭个不停了。
宋医生赶紧的赔不是,转头对晃晃埋怨道:“摇摇你这是干什么!”
晃晃不急不恼的说道:“喜娃能哭就能保命,一旦停哭入睡,非死即傻。”
宋医生,喜宝妈,刘二犊,目瞪口呆。
半晌,刘二犊怒道:“这孩子的嘴巴怎么这么缺德呢?我们孩子生病急的不得了,你平白无故过来弄疼他,还诅咒我们,你才死呢!你才傻呢!没娘的孩子就是没家教!”
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了我。
晃晃脸色一变,抬脚就往刘二犊面前走,我看到她的指头弯成爪状,心知不妙,死命抓住了她的裤脚,喵喵乱叫着劝阻:
“他孩子生病心里着急,你不要跟他计较啊!”
晃晃看了我一眼,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喜娃身体里有异物。是被人下了咒的。他能哭就是在跟邪术抗衡,一旦哭不动了,魂魄就会离体。你们还是好好想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个不停的,在那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吧。”
说完,看也不看刘二犊一眼,转身就走。
喜娃娘突然喊道:“等一下,等一下!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啊!”抱着喜娃站起来就追,刘二犊慌得赶紧抓起挂吊瓶的架子跟上。
晃晃不理不睬,竞自走了。
我跟在她脚后,帮着求情:“晃晃,晃晃,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你倒是帮帮他们呀!”
晃晃瞥我一眼,哼了一声:“他那么骂你,我才不要帮他!给他们些提示就是大面子了!自求多福吧!”
刘二犊的话的确太伤人,但我实在可怜那小小的受苦的孩子,跟在晃晃脚后,像只普通的猫讨好主人那样拚命蹭她的裤脚,婉转委屈的咪呜个不停。
晕了,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宠物?
无奈晃晃始终不为所动。挨骂的是我,她似乎比我还生气。
钢针
次日下午。
晃晃独自爬到树上,不理睬已经在她耳边聒噪了一整天的我。
我在树下说话她听不见,又不会爬树,终于火了,直起身来,一爪叉腰,一爪指天:“晃晃你给我听着,你如果不救喜娃,我就先跳井、再上吊、然后吃耗子药……”
这时大门那边突然“砰”的一声大响,有人直闯了进来。
我赶紧四爪着地,让人看到一只猫在这里指天骂地,说不定会疯掉。
一阵脚步声,一个男人跌跌撞撞跑进来,定睛一看,这不是喜娃的爸爸刘二犊嘛。
刘二犊用带着哭音喊道:“摇摇,摇摇,摇摇在家吗?”没头没脑的到处乱找。
“找我什么事?”摇摇终于发话了。
刘二犊听到话声,却找不到人,张着眼左顾右盼。
“啪”的一声,一只鞋砸在他的脑袋上。
刘二犊抬头,终于看到了晃晃。
“摇摇,好摇摇,神仙,你就是神仙,你说的对,喜娃身体里面有东西!我们今天带他到县里医院里拍了片子了,你看,你看啊……”
刘二犊一边举起手里拿着的一张X光片,一边忍不住呜咽起来。
“对了就对了呗,还不快去开刀取出来。”晃晃骑在树干上,淡淡俯视着他。
“呜……医生说,这个手术不好做,危险很大,说不定小命会送在手术台上!我们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摇摇,好摇摇,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是仙,是神,你救救喜娃吧……”
摇摇冷冷说:“我不是神,也不是仙,不过是个没娘没家教的坏小孩!”
我叹息着摇头,唉,猫还真是记仇。但我知道,晃晃只是想嘴巴上出出气,把小便宜讨回来。她绝不会坐视不管!
刘二犊呆了半晌,扑的跪下了,左右开弓,开始扇自己耳刮子。
“我错啦!我不该骂你!我狗眼看人低!狗咬吕洞宾!我才没教养!我是王八蛋……”
哧溜一下,晃晃从树上溜下,皱着眉头对刘二犊说:“行啦行啦!”伸手拿过片子看。
刘二犊停下手,两颊已是又红又肿,含着两泡泪水,充满希冀的看着晃晃。
晃晃把片子对着阳光,眯着眼仔细看,我在旁边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身上一寒,闭上了眼睛。
黑底的X光片上小小人儿的影像半透明着,细弱的骨骼让人心疼。在身影的胸口、腹部肚脐处、小JJ处,四根清晰的针状物赫然显现,强硬的横在柔弱的身体里,看一眼就让人身上跟着疼起来!
晃晃问道:“这是针吗?”
“是的。缝衣服用的钢针!”刘二犊哽咽着回答,“心口一根,肚脐一根,睾丸内两根!”一边说一边颤抖起来:“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是谁这么狠毒对孩子下手!这是要我们断子绝孙啊!”
“还有一根。”晃晃说。
“什么?”刘二犊惊愕的看着她。
“你只做了身体的检查,没有做头部的检查。头部应该还有一根。那才是最麻烦的。”晃晃说。
刘二犊腿一软,坐到了地上。两眼发直,喃喃道:“完了,完了……这孩子恐怕是……”
猛的扯住了晃晃的衣服:“摇摇,摇摇,你有办法吗?你一定有办法,我求你救救他,救救他……”一边泣泪交流,一边居然叩起头来。
晃晃扶住了他,摇摇头道:“我没有能力帮他……”
刘二犊呆了半晌,哭道:“你还在恨我出口伤人吗?我知道错了,你骂我吧,打我吧,杀了我都行,只要你救救我儿子……”
晃晃叹息一声:“我怎么会小心眼到那种地步!我是真的帮不了。当今医术如此发达,手术都难以解决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刘二犊怔怔看着晃晃小脸上那不协调的凝重,喃喃道:“那怎么办?怎么办?动手术吗?我不敢……不敢……”
晃晃看着刘二犊几乎要绝望的样子,眼光闪烁。我看的出来,她心里还有没说出的秘密。
我相信晃晃,等着她自己做决定。
晃晃犹豫几次,终于开口了:“如果不敢依托医学,就只有一个办法。”
我等不及她说出办法是什么,就一个鱼跃跳到她怀里,拚命舔她的脸。
晃晃,善良的晃晃,我就知道她是个好猫!
晃晃对着我笑了,脸上挂着做决定后的释然。
凶手
疯了疯了,她一定是疯了。若是时间往前倒退几日,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她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去以命涉险。自从跟这个女孩换来换去,就有某种不干不脆的性情渗透到了她的性格中,那个永远以自我为中心,自私万岁,唯我最大的猫妖哪去了?
晃晃轻叹一声,转过脸对摇猫微笑了一下:
“我们要快。喜娃危在旦夕,要争分夺秒。”晃晃对刘二犊说,“喜娃现在还在哭吗?”
“我来时还在哭。但是看着精神气不太足,你说了那些话后,我们就不敢让他睡了,一看他犯困就捏他一下把他弄醒。”刘二犊想到儿子的痛苦,感同身受,不由的颤抖起来。
“救喜娃的办法只有一个: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找出对喜娃下手的人。”晃晃的神态冷静又严肃。
刘二犊苦恼道:“我也在想啊,可是喜娃一直是我们自己带的,外人没机会下手啊!”
“你记得喜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异常的?”
刘二犊想了一下,说道:“大约十天前,晚上睡着睡着,突然直着嗓子大哭,跟魇住了似的。哄了很久才好。到第二天晚上又是这样。我们觉得他是吓着了,还给他叫过魂,但不管用,接连几晚起来哭闹。”
“白天哭吗?”
“白天不哭,能吃能玩。只是睡到半夜时分就会突然哭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哭个不停,不肯入睡的?”
刘二犊凝神思索一会:“是那天,孩子大伯家的婶婶来家里玩,我们跟她说起孩子哭夜,她看了一下,说孩子被野鬼骚扰,称自己会驱鬼,让我们都到屋外候着,她简单做个法就好了。我们半信半疑,想着试试就试试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把孩子交给她了。我和喜娃妈到屋子外面等着。只不过过了10分钟的工夫,她就抱着孩子出来了,说已做完了法,把鬼赶走了。我们一看孩子,已睡着了,睡的还很熟。当时觉得很神奇。因为那几天哄他睡觉很不容易。那一觉睡了很久。从下午一直睡到晚上。半夜里,却又哭醒了。这一次哭起来就再没停下,算起来哭了有足足五天了……难道,是她?是孩子婶婶?不可能啊,她可是我嫂子啊,我哥的媳妇啊,喜娃是她的亲侄啊,我哥死的早,她一个人拉扯孩子,很不容易的,我们也一直处的不错啊……”
晃晃冷笑一下:“人性永远没有标准答案。就是她了。”
“你确定是他婶干的?”
“他婶到底是凶手还是帮凶,我也说不准。让我们去找她问个清楚吧。”
刘二犊的嫂子徐心香看到刘二犊带着一个小女孩进来,心里狐疑,面上却笑着招呼道:“二弟,这谁家的闺女?长的怪好看的。”
刘二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单刀直入的问道:“嫂子,上次你给喜娃驱鬼,用的是什么方法?”
徐心香脸色骤变,怔了几秒钟,回答道:“就是念叨念叨天皇皇地皇皇那一套,跟老人学的,什么驱鬼,看你们两口子着急,给你们个定心丸罢了!”
“只是念叨了一下吗?那为什么喜娃那么快就睡着了?为什么当天晚上就突然哭的更厉害了?”
一瞬间。徐心香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虽一闪即逝,却被刘二犊看在眼里。心里一凉,已是信了八九分。
徐心香稍一定神,铆足力气跳了起来:“刘二犊!你啥意思!我好心好意的帮你们忙,怎么赖起我来了?狗咬吕洞宾!我好心没好报,今后啥事也别找我!走!出去!”拉着架子就上前推搡。
徐心香虽是女流,却长的膀大腰圆,刘二犊一个男人家,愣是被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到了大门外。
爬起来,指着徐心香的鼻子质问:“嫂子!你是我亲嫂子!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往喜娃的身上扎的针?”
“放你娘的狗臭P!”徐心香抄起一把砍柴的砍刀,冲出去做势要砍:“二犊子你再血口喷人,老娘砍死你!你儿子活该短命,关我P事……”
刘二犊见这膘悍的女人来势汹汹,慌得连滚带爬的逃到远处,到了安全地带,又回头扯着嗓子喊道:“你是喜娃的亲婶子啊!你怎么能下得去毒手啊!大哥!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看看你这歹毒的媳妇吧!”
乡邻们见到热闹,纷纷围观。徐心香站在门口胡乱回骂了几句,转身进了院门,把门关上,插好门闩,倚在门上。当的一声,手里的砍刀滑落在地。腿脚发抖,冷汗从头上流下。
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豁出去了,打死也不承认!就这么定了!
打定主意,心神稍安,抬腿往屋里走,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一个女孩,一动不动站在院子中间,面如寒霜。眼睛虽然黑白分明,却散发着妖异的光芒,犀利的盯着她。一只怪怪的黑猫,趴在她的肩膀上,也拿眼盯着她看,两眼森然碧绿。
徐心香乍看以为见鬼了,差点坐到地上。转而回过神来,这不是刚才刘二犊带来的那个女孩吗,怎么把她给忘在院里了。这女孩看上去有些异样,莫名的让人感到害怕。
但再怎么诡异,也是光天化日下的一个弱小女孩。想到刚才的狼狈样子落在她的眼里,恼羞成怒,竖起眉毛,冲女孩凶道:“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晃晃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缓缓抬起右手,手掌向她张开。
徐心香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晃晃的五根手指上附着五根闪亮的钢针,像遇到磁铁一样附在手指内侧。我也奇怪,咦?她什么时候拿的针?
手指突然开始灵巧的摆动,五根钢针在指间飞速的旋转跳舞,银光闪烁。
慢慢逼近徐心香。
摄魂
晃晃的手指突然开始灵巧的摆动,五根钢针在指间飞速的旋转跳舞,银光闪烁。
慢慢逼近徐心香。
扑的一声,徐心香居然坐倒在地上,恐惧的盯着这个诡异的女孩。哆嗦着嘴唇问:“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晃晃已逼到她的面前,手指的舞蹈突然停住,手里只剩下食指和拇指捏着一枚尖尖的钢针。针尖对着徐心香的鼻子,用阴沉凶狠的口气说道:“第一根针,扎心口,要你命在旦夕!”
不等吓呆的徐心香反应过来,疾速出手,尖针刺入她的心口,隐没不见。
徐心香惨叫一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晃晃手指一晃,又出现一根针。
“第二根针,扎脐结,要你不得投胎转世!”
手一探,针没入徐心香肥胖的腹部。徐心香又是一声惨叫,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