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穿蓝色工作服的伯伯,有些木讷的站在几步远处,眼神有些空洞,似是在淡淡的打量着晃晃,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再看四周,宽敞亮堂的厅堂,阳光从窗口淡淡洒入,一个个骨灰盒整整齐齐嵌在架子上,间或有半枯的花束供在前面。非但不恐怖,反而安详静谧。也不见有想像中的亡魂四处游荡。

背上乍起的毛总算顺了下去。

“恩……伯伯,”晃晃打破了沉默,“我是来找人——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个名叫伍绣的?”晃晃扫了一眼成片的骨灰盒,心想这么多,他未必会有印象。

伯伯无神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仔细打量一下晃晃,一语不发,转身走到架子的角落,目光落在一个骨灰盒上。

晃晃跟过去,仔细看上面的字。

“伍绣。”没错,就是这个名字。盒子外面镶嵌了一寸的黑白照片,是名中年妇女,微微发福的脸,淡淡的五官,淡淡的表情。很普通的一个女人。

完全不像那只面容枯槁的女鬼。

“伯伯,你认识她吗?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吗?”晃晃问。

伯伯摇了摇头。

晃晃皱眉看着这张平凡的脸。骨灰找到了,下一步要怎样呢?

却听伯伯缓缓说了一句:“我做火化工十多年了,她是我遇到的最不想走的人。”

晃晃眼睛一亮:“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伯伯仍是一付无表情的脸,可能是跟整天死人打交道,没必要动用表情,功能已退化了。他缓缓摇头:“跟你说那个做什么,你小孩子家,别吓到了。你是她的亲戚吗?”

晃晃胡乱点头应道:“是啊是啊,她死的时候我还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死的是不是很冤,我只想知道真相。”

伯伯还是在慢慢摇他的头,不想说。

“或者,我能替她完成心愿,让她泉下安息。”晃晃说。

伯伯吃惊的看了晃晃一眼,这是他难得的目光聚焦的一次。

“你……到底几岁了?听说话的口气,倒不像小孩子了。”

晃晃笑一笑:“伯伯在阴阳两界相接的门口讨生活,什么事没见识过!”

伯伯目光耸动,迟疑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不知你的来头,但是跟你说说也无妨,如果能帮上这可怜的女人,要她早日舍下人间的恩怨,去投胎转世,也是造化一件。算起来,那件事也过去快十年了吧……”

他做火化工十多年了,头一次遇到那么不想走的人。

那个女人是由她的两个亲戚送来的。裹在白被单下的身子枯瘦得似一付骷髅,一看就是被病痛耗得油尽灯枯而死。

两位男工人一人抬担架的一头,一用力之下,居然没抬起来!两人以为是哪里挂住了,仔细查看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再抬,还是没抬动!这时,做了多年火化工的他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头。

两个工人有些恐惧的对视一眼:这女人不是瘦得只剩五六十斤了吗?怎么沉得似是有千斤重一般!两人咬咬牙,再一齐发力,终于抬了起来,却是离奇的沉重!

尸体往火化间抬的过程中,不是这里绊住,就是那里扯到,几个抬担架的,总感觉有人的绊自己的腿,扯自己的衣服,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几个人吓得脸都白了。

进门口时,不知为何,尸身突然翻到了地上!这下子彻底炸锅,抬担架的尖叫着跑了出去!

还是他天天经手死人,胆子大,把扣在地上的尸身翻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死者原先紧闭的眼睛居然眼开了!那暴凸的眼珠,空洞绝望的眼神,透着寒彻骨髓的怨气!

任他身经百战,也不由得脚软!对着尸身低声求告:“妹子啊,我知道你是心愿未了啊,可是凡事命中注定,你还是走吧,走吧,有什么心愿,下辈子再了吧……”

求了半天,再伸手合她的眼皮,好歹是合上了。

唤进工人来,七手八脚的把尸身扶上担架,总算是送进了炉内。来送的亲戚哽咽着退出去了。他按动了点火的按钮。

透过观察窗,看到火焰瞬间席卷了整个尸身。他暗暗祷告:走吧,走吧,不知你有什么难了的心愿,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别太在意了,哪个到最后,也是灰尽烟灭……

那具尸体,突然带着熊熊火焰,猛的坐了起来!

他脚一软,坐到了地上。抚着胸口半天才回过神,安慰自己道:正常现象,正常现象,尸体的神经和肌肉在高温的烧灼下猛然收缩,是会出现这种骇人的情形的,也不是头一次见了,何至于吓成这样。

却是冷汗淋漓,战战兢兢爬起来再透过视窗张望一下,尸身已化成灰烬了。

目送家属悲切的离开,他返回去拿了叠纸钱出来,点燃,一边祷告:“走吧,走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舍不得,丢不下,到头来也是灰尽烟灭,去吧,去吧……”

不知从哪里卷来一阵怪风,尖锐阴冷的掠过,火堆从中间攸然分开,燃了一半的纸钱朝两边飞了出去,飘摇着落到地上。那道阴风,却径自卷进了大门外沉沉的黑夜中。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不肯走,不肯走啊……”

伯伯是个语速很慢的人,听他说完这件往事,已是午后时分,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晃晃的眼光绿绿的在墙角扫来扫去,我不由的寒毛直竖:她在找老鼠……

伯伯却从屋里找出一本册子,原来是骨灰寄存者的亲人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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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的路上,我感觉晃晃的脚步有些拖不动,很累的样子。奇怪呐,这家伙一向是精力过盛的。今天不过是走了点远路,何至累成这样。

“晃晃,还是换我当人,走一会吧。”我心疼的提议。

晃晃摇摇头,坚持走回家。到家后一头栽到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了。我想去做晚饭,可是举起猫爪子端详了一番,怎么也想不出猫的爪子怎么拿勺子,只好作罢。

等到爸爸下班回来,我的肚子已饿扁了,赶紧的跳到爸爸脚下,咪呜着使劲蹭他的裤脚,催他去做饭。

爸爸看了眼冷锅冷灶,对着我自言自语:“摇摇呢?”

我赶紧引着他走进卧室。

爸爸看到女儿合衣躺在床上,吃了一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摸到一手冷汗。

“这是怎么了?感冒了?”爸爸皱眉端详了下女儿熟睡的脸,扯过一床被子给她盖上,起身去做饭了。

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看得我妒火中烧!虽然这几年爸爸没再打过我一下,但他是个不擅表达的人,如此温柔的关爱举动很少,难得出现这么一次,我居然倒霉的钻到了猫身里,好可惜啊……呜,臭晃晃,下次再生病,我绝不跟她换了……

周日的早晨,晃晃不同意我换回身体的提议,把还是猫的我丢到肩头就出了门。

晃晃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昨天晚上爸爸做好饭把她唤醒,她几乎是闭着眼吃的,吃完又栽到床上睡去了。今天早上也不过是喝了点稀粥。看来这次感冒有些严重啊。她这么辛苦的替我生病,心里有一点感动忽的柔软了一下,不由的伸出毛茸茸的嘴巴在她的脸颊上轻触了一下。

晃晃误以为我是在发问,说道:“我们去找伍绣生前的住处,或许能找到线索。”

“辛九路34号楼二单元4楼东户……”站在这条有些冷清的街道上,路边是些老旧的居民楼,排列杂乱无序。晃晃喃喃念叨着。“哪是34号呢?一个楼号也看不到啊。找个人问问吧。”

路边一个报亭,晃晃上前打招呼。

“你好!请问辛九路34号是哪个楼?”

报亭的大爷喝着茶,眼睛端详着手中的报纸,慢悠悠回答:“这地方哪有什么楼号呀——”

“……”晃晃急得挠了挠耳朵。“那,你知道一个叫伍绣的人吗?”

“不知道。”大爷漫不经心的回答。

没辙了。这下子可怎么找。

晃晃失望的离开。

报亭大爷继续看他的报纸。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抖了一下,险些把茶壶摔在地上。

“伍绣?不是个早就死了的人吗?”

大爷惊疑的伸头去找方才那个女孩,街角已不见她的踪影。

晃晃带着我,在散乱的楼间漫无目的的转了很久,茫然无措。正打算回家另想他法,忽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唤:

“顾摇摇!”

抬头,看到宁可可一身阳光,小鸟一般兴冲冲的扑过来。意外遇见好朋友,我也很开心,抿着猫胡子扑上去套近乎,她却一把拉住了晃晃的手。

“摇摇!你怎么会在这里哎!”宁可可又蹦又跳。

“我来找人的。”晃晃淡淡一笑。

“哦……到我家玩,到我家玩吧!我就住那个楼!”宁可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

“不了,我累了,要回家了。”晃晃不冷不热的说。哎,拜托,她是我好朋友哎,你给点热情好不好。

“啊……”宁可可很失望。

晃晃扭身就走,不理我咪呜咪呜的抱怨。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可可,你知道一个叫伍绣的女人吗?”

“伍绣?不知道。”

“哦。”晃晃点点头,径直走了。我恋恋不舍的扭头看宁可可,她正老大不高兴的嘟起小嘴。

“喵喵,她生气了哎,去玩玩有什么嘛。”我埋怨道。

“我累啦。”晃晃懒懒回答,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哼恩恩。。。。”我用猫特有的嗓音不满的咕噜了一声,又看到晃晃面色苍白,知道她的确是累了。“晃晃,感冒很难过吗?换回来吧,我自己的病自己生。”

“少啰嗦。”晃晃说。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我好勤快的。。。看到旧猫友跳进坑来,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血脚印
第二天是上学的日子,可是晃晃还是不同意跟我换回来,这让我感到很吃惊。上次我想偷懒不上课,企图让她替我,她都坚决不同意,这次是怎么了?当人当上瘾了?

“你的感冒还没好。”晃晃淡淡说。

“没关系的,小感冒我受的了。”

“不行。”

我没法了,会移魂法的是她不是我,我太被动了。。。

非但如此,上课的时候,她虽然替我坐在教室里,却不准我到树上捉鸟玩,强迫我坐在窗台上听课。呜呜,这到底是为什么呀,这只猫越来越变态了。

尤其可恶的是,她对宁可可爱理不理,搞得可可都生我气了!眼看着可可几次亲热的凑上去跟她说话,她都摆一张扑克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最好的朋友,要被她给得罪了……

课间休息的时间,只见宁可可托了腮,闷闷不乐的样子坐在台阶上。为了补救这份友情,我跳到宁可可怀里,极尽讨好之功,嗓子里鲁鲁作响,眼睛闪亮亮兼水汪汪,又蹭又拱又上猫吻,可可闷闷的脸上终于见到一丝笑意。

“晃晃,晃晃。”可可把我抱在怀里,小下巴柔柔的拱着我的耳际,“怎么办呢?怎么办?我好害怕……可是摇摇都不理我了,没人听我说……我好怕……”

恩?我惊异的抬头,吃惊的发现可可一向明亮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忧郁的神情。

“喵?”我疑惑的问了一声。

“哎?”可可笑着看了我一眼,“猫咪你好聪明呀,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似的。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小秘密……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呢!”

哎,恶梦啊。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嗓子里温柔的咕噜一声,在她的脖颈拱了拱以示安慰。

“哈,就说你聪明嘛。可惜你不懂的,不懂的……那个梦,跟真的一样。我吓坏了……我睡着睡着,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叭,叭,叭……就像有人光着脚踩着水走路的声音。睁开眼,借着月亮的光,看到地上好像有几个深颜色的印子,仔细瞅瞅,是小脚印……又有叭,叭,叭的声音,又出现了新的脚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好像一个看不见的小孩在跑,而且,那脚印,是红色的,是血脚印……”

述说梦境的时候,可可的脸上现出深深的恐惧,眼睛因为害怕睁得大大的,瞳孔深黑无光,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这是怎样可怕的一个梦境!阳光快乐如宁可可,是什么阴暗恐惧的暗示,引发了可怕的梦!

紧紧偎进她的怀里,用我有倒刺的舌头舔她的手,希望能安抚一下她的惊恐。

宁可可继续诉说着:“我醒来的时候,先爬起来看地板,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血脚印。我把这个梦跟爸爸妈妈说,可是我刚说了第一句:我做了个梦……妈妈就说:做个梦有什么好说的,快吃完饭去上学!哎~”宁可可的眼中浮出委屈的泪光。

我心中一痛,亲人触手可及,却也如此孤单。

晃晃呢?她去哪了,我得跟她换回人身,安慰下宁可可,这时候朋友的关怀是多么重要啊!那家伙跑哪去了?都快要上课了!

上课了,晃晃也没有回来。

老师皱着眉道:“顾摇摇去哪了?”

我站在窗台上,不由的“喵”的答了一声,吓的赶紧用爪子捂住了嘴。还好是“喵”了一声,如果说“到!”,岂不是要吓坏大家。

同学们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顾摇摇干什么去了。

直到放学,晃晃也不见回来。我有些担心了。在校园里转来转去的找她。幸好猫鼻子够灵,在槐树林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钻进去,看到晃晃倚着树干,坐在地上。她的脸笼罩在树的阴影里,看上去暗沉沉的。

忽然有不详的感觉。憋了一肚子埋怨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慌慌的,凑上前去,拱进她的怀里,仰头端详着她的脸。

看着我疑问的神色,淡淡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何找到伍绣的线索。”

我心里一宽,咕噜着劝她不要太累了。

晃晃笑着点点头,伸手顺着我脊背的毛。我舒服的身子一软,趴到了她的腿上。摸背,搔颈,挠肚皮,猫咪的三大死穴。但要注意:千万不要反方向摸猫毛,那会让猫发疯的,说不定会咬人。

她搜遍了林子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那只女鬼的踪影。大白天的想找一只鬼何谈容易。晚上或许能抓住它问个究竟。可是摇摇这具深中诅毒的身躯已脆弱不堪,全靠她的真气支撑。夜间阴气重,用这具身体走到外面,寒气会伤及内腑。若是把身体换回给摇摇,又不忍心让她承受如此深重的病痛。

只能依靠白天的时间调查。然而刚有些头绪,又失去了线索。怎么办?怎么办?

第二天晃晃提出不去上学,让我自己去窗台上听课。

“啥么?窗台上?你是说我们不换回来?”

“对。”

“为什么?”

“我要用人的身份去查伍绣的线索呀,你让一只猫怎么打听事?”

“啊呀,那老师会以为我逃学,我就死定了!”

“逃学一次死不了人。”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落下课。”

“哦……那你要小心。对了,那个,宁可可需要我,宁可可她……”

可是晃晃已经走远了,没心思听我说话。唉,也是,宁可可的一个恶梦而已,怎么能比的上调查女鬼的事重要呢?

坐在教室外的窗台上,老师讲的什么半点也没听进去。

宁可可的状态让我感觉很不安。

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表情呆滞,目光空洞的望向前方,却没有焦点。她就那么坐在那里,一个动作也没有,仿佛身边的空气也跟着凝固了。教室里闹哄哄的,她的身周,却似乎被寂静包围着。

课间,趁同学们不注意,顺着桌子根儿,溜到宁可可的脚下,一跃到她的膝上。

她还是维持原来的动作,僵直着脊背一动不动,根本没意识到有外来物跳到了身上。

近距离看她的脸,心中暗暗一惊。她的睫毛都定定的不颤一下,神情是死寂的意味。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分明是宁可可,她本人就在我面前,可是我却觉得:宁可可不在这里。这种想法让我纳闷,也很烦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试探着“喵”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心中暗道不妙,伸出利爪,猛的划过她的手背!

宁可可浑身猛的颤了一下,抬起手背看了看,那里正渗出血丝。

然后终于注意到了我。

“晃晃?你怎么抓人呀?”宁可可皱眉埋怨道。

嗔怒的表情终于使她的脸有了些生气,我松了口气。

“你看你看,都出血了!小臭猫!”宁可可恼火的把手伸到我面前。

我伸出舌头,温柔的舔了舔她的手背。她的神情立刻软了下来。

“呵呵,没事的。恩……哎,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不知道。”(温馨小贴士:现实中被猫咪抓出血或咬出血的MM,一定要去打狂犬疫苗。)

“咪呜?”

“恩,我可能是走神了。昨晚睡的太不好了。又是做恶梦,梦到一个看不见的小孩,在地板上踩下一串串的血脚印。”

“咕噜噜……”我用嗓子底部发出猫特有的温柔咕噜,希望能安抚她。

“我害怕呀,晃晃,好怕。今天晚上可怎么过呢?我想跟妈妈睡,可是她不准,还说我娇气。摇摇怎么没来上学呀?你的主人哪去了?生病了?唉,我本来想今天请她去我家陪我的,我实在是不敢一个人睡了,我怕……”

我心疼的不得了,想着晃晃不知会不会答应我去宁可可家睡。今天如果她来学校,我怎么着也得跟她换回身体,陪可可一晚。

可是一直到放学,都不见晃晃的影子。看来她是不打算来学校了。怎么办呢?如果等我回家找到晃晃,宁可可也该早回家了,我又不知道她家的确切地址。急得满地团团转。

眼看着宁可可背着书包走向大门口,忽然灵光一现,飞快的跟上她,咪呜着使劲蹭她的裤角。

“晃晃,干嘛呀?”可可迷惑的盯着我。

“咪呜~”

“你是想……跟我回家?”

“咪呜!”

“啊,太好了!有你做伴好多了!哎,我说,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说话啊,是不是?是不是?”宁可可开心的抱起我,用脸蛋在我毛茸茸的背上蹭着。

“哎,对了,要是摇摇见你不回家,会担心你的,这可怎么办……”宁可可皱眉想了一会,“哎,有了,我回家后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就好了!耶……”

可可的脸上又现出熟悉的灿烂笑容,这让我感觉很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惊喜的发现无数旧猫友跳进坑来,某摇那眼泪啊,哗哗滴...真是他乡遇故知啊..挨个抱抱
凶案
辛九路派出所。

值班民警小张看着面前这个七八岁的女孩,感觉头疼无比。

一大早的,我就闯了进来,站在他面前,清新可人的小脸蛋上,挂了个甜甜的笑,用清脆的嗓音说:“哥哥,请给一查一个人,我的名字叫做伍绣。我已经死了,一想知道我生前的住处。”

他的脸不由的抽搐一下,把手指伸进耳朵里使劲掏了掏。他听错了吧?这么大的一个小人儿,跑进派出所,查一个死人的生前住所?

“你说什么?”他集中起精力,决定重新听一遍。

女孩响亮的重复了方才的话。

这次确定没听错了。他拼命控制住颤抖的面部神经:“小朋友,你在玩侦探游戏吧?这里不是玩游戏的地方!快回家吧!”

“一没有开玩笑!一一定要查。”女孩有些生气的嘟起小嘴。

“你……”想拉下脸吓跑我,面对这可爱的表情,又不忍心。

女孩机灵的看出他的心软,小腿一跳,扭股糖似的粘到了他的身上,摆出一副其嗲无比的样子,甜兮兮的撒娇:“恩~~~~求你了~~~~给一查一查,查一查嘛~~~~~”

旁边的民警看到小张的尴尬境地,都笑了起来。小张又是气又是笑:“哎,哎,哎……查人呢,不是不可以,介绍信拿来。”

“介绍信?”晃晃停止纠缠,两眼出现两个大大的问号。

“介绍信。”小张故意板了板脸,做出一付很严肃的样子。

晃晃眼珠转了转,心机一动,一大不了给他用障眼法变一个出来。

“介绍信什么样?”晃晃问。

小张一阵头疼。如果告诉我介绍信什么样,我莫不是要当场给他写一个!

“回家问你爸爸去。”

“恩~~~~”又是一声撒娇,跳了上来……

……

最后,小张不得不招待了我中午饭。

“小妹妹,你还不回家?你妈妈找不着你会着急。你住哪里一送你回家。求你了,小祖宗……”

一天下来,小张顶不住了,有气无力的央求。

“你只要给一查了,一马上就走!”晃晃一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绕过来,蹭过去,两眼亮亮的倍儿精神,表示自己有能力跟他耗下去。小张无声的呐喊:这女孩怎么像只缠人的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