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鱼却更不爽了:“你嫌弃我?”

咦?真是狗咬吕洞宾啊!未经允许随便布菜给王,一有冒犯的忌讳,二有投毒的嫌疑,救你不知道救你!好你个小金鱼!对着他怒目而视,却最终因为他略带受伤的眼神而败下阵来。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不信我吃给你看!”爽快的夹起碟子里的菜塞进嘴巴里。

那边,王丢过冷清的一句:“你就不怕传染吗?”

“呵呵,不怕,要传染早传染了。”某猫一边吃,一边乐呵呵的说。

树屋中顿时陷入寂静,气氛变得相当诡异。小金鱼的脸迅速的飞红,眼底也似乎有水波流动。王的视线,则在两个人的脸上凉凉的扫来扫去。

迟钝的毛小晃在两分钟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中之话,顿时一口饭呛住,咳得死去活来。

但就,就算是她咳到惊到动地,也不能使诡异的气氛回复些许正常。

还是风刃最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所以说,祖国的花朵对我们来说多么的重要!问题是,他小子打开局面的话相当的不和谐。

“我困了,要睡觉了!”完全看不懂大人们深奥的眉来眼去的小家伙,硬梆梆丢出这么一句,任谁都听得出是在下逐客令了,而且被驱逐的对象相当的明确——他的父王。

王的脸顿时寒上加寒。满腔热情的闯入儿子的宴会,希望以此成为改善父子关系的楔机,没想到连一口菜都没吃到就被下逐客令了!

他彻底放弃了与该小子沟通的尝试。

毛小晃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该小子:“风刃……”话未出口,眼角却瞥到一点熟悉的东西,刷的扭头去看。果然,王修长的指间,正玩弄着七星流转环。不自觉的就朝那边扎撒开了爪子:“给我……”

手轻巧的一抬,躲过了她的爪子,寒眸微闪,就盯得她识趣的把爪子缩了回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木镯在王的手上翻转。

“想要吗?”嘴角忽然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勾魂摄魄。

某猫猛点头。

笑意攸忽隐去,恢复冰点状态,速度之快让人以为方才的笑只是个幻觉。“那就随我来。”

起身,飘然出屋,迅速隐没在黑暗中。

“喂,等等我!”她一个猫跳就追了出去。

身后传来小金鱼愤怒的喊声:“毛——小——晃——!!!!!!!”

她头也不回的丢下一串嚷嚷:“天亮前一定让风刃送你回去路上披条毯子记得吃药勤测体温……”

风刃跟着追出去一段,终于破不了父王强大的隐匿术,悻悻而归。小金鱼正急切的扒在门口,一看见他就问:“找到她了吗?”

“没有。父王想藏的人,谁也找不到。”风刃沮丧的说。

他焦躁的抓抓脑袋,忽然眼前一亮:“你不是会召唤术嘛,快把她召回来!”

“能召早召了!父王想藏的人,我召不来!”

“……你父王真蛮横,跟你一样不讲道理!”心急的小金鱼开始恨屋及乌。

“咦?你敢骂我父王?我灭了你……”扬起的巴掌虽小,却凶险无比!

小金鱼见事不妙,飞快的把软垫子顶到了头上。用垫子挡他?这简直就是蔑视他的功力嘛!小脸一沉,就欲出手。

“你要碰我一个指头,你的主人饶不了你哦!”垫子后面的小金鱼急中生智。

攻击的小手果然停滞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声冷哼:“主人最喜欢的是我!她不会怪我的!”

“那你有种试试看!”小金鱼嚣张的挑衅。

小巴掌扬起,扬起……最终放下,再哼一声:“我不杀软弱的人类!没意思!”

小金鱼得逞的偷笑。揶揄道:“你不是讨厌你父王吗?我骂他一句你为什么受不了?”

“我讨厌归我讨厌,别人不能骂他!”小眼睛狠狠一瞪。

“嗯,知道了。”他闷闷的回答。

他这样的反应,却让风刃有些恼羞成怒,又无处发火,直憋得小脸通红。自己心里也纳闷:明明是讨厌父王,为什么不容忍别人说他?为什么……为什么……小小的心眼儿,想不明白。

小金鱼也郁郁的沉默着。想到某猫正跟那个浑身上下写满“讨厌”二字的家伙单独呆在一起,他感觉不放心。很不放心。

 

 

洪荒古图

王御起飞行术,飞得看似翩然飘逸,速度其实快的很,毛小晃几乎追得吐血。眼睛死死锁定前方那个黑衣的身影,生怕一错眼珠就跟丢了。他们一开始是飞行在妖界城市的上空,转眼间进入了一座宏伟的建筑,王却丝毫没有减速,沿着厅堂一路疾驰,速度越来越快!她只能赶快跟上,心里嘀咕着王难道要把这大房子的墙撞穿?

正迷惑间,就见前方王的身形突然顿住!她正紧紧跟在后面,速度极快,减速已来不及,就重重的撞在王的脊背上。捂着几乎被撞歪的鼻子,透过汪汪的泪雾,看到王从斜上方不满的砸下来的目光。

呜,明明是他毫无预兆的急刹车的,追尾责任完全不在她,凭什么鄙视她!

尽管腹诽万分,却只能捂着鼻子赔上一个扭曲的笑脸:“王,撞痛您了吧?是我反应太慢!我王恕罪!”

王撇了一下嘴角,对她的狗腿表示了更大的鄙视,没有理她,而是将目光转向面前的那堵墙壁。她擦去疼出的小泪花,举目四望。这是一个布置得严谨古朴的大殿,殿内基本没什么摆设,空荡荡的。墙壁三面洁白,唯有正中一面绘有气势宏伟的山水壁画。

此时,王正立在壁画的前面,微仰着线条分明的下颏,望着壁画,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把玩着七星流转环,陷入沉思。咦?他大老远的跑到这个地方,就是来看画的?她的注意力迅速从壁画转到王手中的木镯上。目光死死的盯着,一对爪子不由自主的摸了过去。木镯轻巧的确在他的手上翻转一下,不着痕迹的换到了另一只手上。

于是,某猫的魔爪,就摸在了王修长的手指上。

凉凉的目光从头顶上砸下来。她怔怔的捏着王的食指,瞬间石化。天大的、亵渎啊!!!!!

“呜,我不是故意摸您的手的,我王恕罪。”

目光继续无声的砸,砸,砸。

咦?她都道歉了,为什么还拿眼睛凌迟她?思考了一阵,恍然大悟,这才慌忙撤回自己的爪子:“我不是故意捏着您的手不放的,我王恕罪。”

他别开目光,再度看向壁画。那目光移开的一刹,她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笑意。这么说,他没发怒?呼,还好还好。

擦汗间,只听他低声说了一句:“叫我逆羽。”

那嗓音低低的,她没有听清。不得不追问了一句:“王,您刚刚说什么?”

他不耐的蹙起了眉:“我说,不要叫我王,叫我逆羽。我的名字叫做风逆羽。王来王去的,很烦。”

她一下子噎住了。叫王的本名?好冒犯……可是,如果不照办的话,会不会以抗旨论处?

却听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说道:“来看这幅画。”

她哪有心情欣赏画!但王既然吩咐了,她岂敢不看,只能定神朝那绘在墙上的壁画看去。这是幅颇有气势的水墨山水。仔细打量,只见画上有重山复岭、萦回曲折,有素雅水色,苍苍茫茫,山峦间或有小村落点缀着。墨彩交融,山水空蒙。颇具视觉刺激和感召意境。

“好画啊好画!王您的画功真是了得啊!”狗腿的赞叹。

“你叫我什么?”不悦的样子。

“呃……逆,逆羽,你画的……”

“这不是我画的。”

“……”好吧,拍到马腿上了。

“这幅壁画叫做‘洪荒古图’,看似水墨山水,实际并非水墨画成,而是由灵气与邪气糅和聚集而成的一个幻境。说它是幻境,它却又真实存在。”

“我听不懂啊,王……呃,逆羽。”好别扭……

他微微一笑。“没有必要听懂。它本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重要的是,在洪荒古图的世界里,存在着一只神鸟,名叫三足金乌。妖界王位的每个继承者,必须进到洪荒古图中找到三足金乌,拜其为师,接受它的睿智指点和严格管教,才能拥有继承王位的资格。风刃,也应该去找它。”

“啊?妖界的未来之王还要拜一只鸟为师?”

“三足金乌可不是普通的鸟类!它具有洞察一切的智慧,能给人以醍醐灌顶的启发。更重要的是,它可是个极其严厉的老师。风刃正需要这样一位老师。”

“那真是太巧了!让风刃快去拜师吧!”风刃却拜师学艺,那她这个做主人的不就解脱了吗?!这样想着,春风得意起来。

“我正有此意。”逆羽笑眯眯的说。

“哦?!好巧啊!能与我王的意见如此统一,民女真是荣幸之至啊!呵,呵,呵……”她的笑越来越干涩。因为,她看到,王的笑越来越诡异……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果然,只见逆羽薄唇微启,吐出一句不详意味的话:“可是风刃,对王位没有兴趣,压根儿不想去找三足金乌……”

警惕的睁大眼睛,后退了一步:“我会劝他去的。”

“他可不是个听劝的家伙。”

“那……依王的意思,是要怎样?”心中不详的预感愈重。

“他如此依赖你,如果你去的话,想必他就会跟去。只要见到三足金乌,一切就好办了。”

蓬——某猫向后跳出两米开外。“不行,我王恕罪,真的不行。我还有事,我还要回两千年前……”

“回两千年前?用这个吗?”他举起了那枚镯子。

“没错……哎呀!!!!!!你干嘛!!!!!”她惊叫出声——因为就在说话的功夫,王的手指一抬,那木镯就轻巧的飞出,直直的被丢向壁画,在撞上画面的瞬间,攸忽消失不见!

她猛的扑到七星流转环消失的地方,在壁画上摸来摸去,可是摸了个遍,也没摸到半点痕迹。不可思议的抬眼看面色冷清的立在一边的逆羽,却见他扬了扬眉:“那木镯已遗落入洪荒古图中。想要寻回,就与风刃进到图中去寻吧。哦,顺便告诉你,找到三足金乌,才能找到离开古图的唯一法门。”

“我KAO!好你个风逆羽!你好阴险!”她再也不顾什么身份尊卑,对着她高贵的王爆了粗口。

孰不料,他被骂了之后,不但没有发怒,嘴角反而浮出一个压不住的坏笑来。她这才想起,面前这个家伙被捧惯了,偶而打下骂下,可能会让他更有新鲜感呢!否则的话,之前她打他的那一下,怎么会打得他面若桃花?!

却见他略低了头,低声念了几句什么。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呼哨的疾风之声,夹着风刃的嚷嚷:“就这里就这里!刚刚感应到父王的召唤就是来自这里!”

声音未落,一阵狂风卷进来,风刃落在地上,同时他身后拖着的另一个人也滚落在地。风刃看到她,惊喜的大叫一声:“主人!”就扑将上来。她却顾不得与他亲热,只忙着搀扶滚在地上的另一只——小金鱼。

小金鱼由她搀着坐起来,头晕欲吐,憋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话来:“臭小子,飞的好快……”

“咦?!”她恼火的转向正抱着她大腿的风刃,“他是凡人哦!你居然带他飞行!他受得了吗?!摔死了怎么办!”

风刃嘴角一撇:“他非要跟来的,死缠烂打的揪住我,我有什么办法!主人就知道说我,不知道说他!哼!”因为被主人指责,大眼睛里眼看着冒出泪花来。

她也知道小金鱼的固执,根本怪不得风刃,赶紧道歉:“知道啦,不怪你,是他不好……”

手臂一痛,被某金鱼掐了一把。

唉,麻烦的两只。

旁边,又传来一声冷哼。是逆羽。

好吧,是麻烦的三只!

她瞥了一眼风刃。“风刃,你是王子吧。”

“是啊。”

“王子都要进到洪荒古图中,去找三足金乌的,知道吧?”

风刃闷闷答:“知道。可是我不想当妖界的王。”

“这事躲是躲不掉的!男子汉就应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继承王位就是你的责任!”

“我不去!”小家伙嘴一撅,干脆的拒绝。

“咦?我还是不是你的主人了?”

“……是。”

“那就听主人的话,现在就去!顺便把我的七星流转环捎出来。”

“嗯?……”

此言一出,风刃和小金鱼都迷茫的看向她。逆羽也眼一眯,凉凉的瞅向她。

她抬手指了一下逆羽。“你爹,他把我的七星流转环丢到洪荒古图中啦,你负责给我捎出来!”

逆羽插言:“我说过,由你和风刃一起……”

“哈!”她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实话告诉你,我伟大的王!本猫一向软硬兼吃,欺软怕硬,狗腿无比,可是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戏弄!你以为我留下来陪风刃是因为你拿起了我的镯子吗?其实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他,又可怜他有你这样一个爸爸,才愿意为他花一些时间的!您居然得寸进尺,真的以为拿了我的东西,就可以要挟我一辈子做您家的奴才了?上有天庭下有地府,我虽是一名小小妖女,也不见得就由着您欺负!”

一番狂话说下来,毛乍乍的,眼睛灼灼闪光。

对面的逆羽面色愈来愈铁青,筋脉爆爆。

倚在她手边的小金鱼,嘴角却勾勒出一个深深的笑意。站起身来,拉了她的手,看她满是怒气的小脸儿——头一次发现发怒的样子也会这样可爱。他也不管那面色复杂的父子两个,一个人在那里笑得一脸痴迷。

冷不防的,他的背心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住,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腾空而起,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滑了一下就消失了,他仿佛被抛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极速的坠落,耳边呼啸的风声,满眼迷蒙的雾气,强烈的晕眩感迅速将他淹没。

 

 

接应者

看着小金鱼的身影在壁画中迅速消失,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看看逆羽,再看看壁画。再看看逆羽,再看看壁画。缓缓的抬起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你——你——”

他把小金鱼,丢到洪荒古图中了。

冷汗从额上星星冒出。洪荒古图。灵气与邪气聚集而成。他一个凡人,落到那诡异的地方,如何能够生存?!

“你,把他弄回来。”没有语气的句子,干巴巴冒出来。

逆羽冷漠的看着她,没有反应。

她没有时间跟他啰嗦。一步上前,手探上壁画上小金鱼消失的位置。“蓬”的一声轻响,壁画迸出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她推得倒退一步!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这堵墙似乎有自卫的魔法!一堵会自卫的墙?!不相信的再度伸出手,这次用了些力气,重重用着墙壁捅了过去。

蓬!

她的手被反弹回来,狠狠打到自己的鼻子上,捂着鼻子,眼泪都出来了。

她愤怒了,恶狠狠的扑上去。

这次她被反弹到对面的墙上去,五脏六腑都似乎移位了,耳朵里嗡嗡响成一片,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等稍稍能看清东西时,眼前出现的是逆羽冰雕一般的脸。

“古图中妖魔遍地。再去的迟些,那小金鱼,鱼刺都不剩一根了。只有跟着王子才能进到古图中。”说完,转身离开,衣襟带起阴风一阵。

她揪住了凑过来的小风刃。“风刃,快带我进到古图里。”

“可是,主人,我真的不想去……我不想当王……”

“臭小子,这由不得你!”狠狠揪上风刃的耳朵,拖着他移向壁画。于是,在风刃的嗷嗷叫唤声中,两个身影消失在画中。

门边,闪出逆羽的身影。神情若有所思。

“原来,只要揪着他的耳朵就可以将他丢进画里去。”又自嘲的摇了摇头,“不,关键还是揪耳朵的那个人。如果换作是我,他宁愿把耳朵扯断,也不肯进去的。”停了一下,又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那只小金鱼,还真是她的死穴呢。”

。。。

仿佛跌入一团寒冷的云雾当中,疾速的坠落。半空中她迅速调整成头上脚下的姿式,右手紧紧抓着风刃,努力的睁大双眼,企图发现小金鱼的踪迹。可是直到从云雾中脱离,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倒是脚下的景物渐渐清晰,方才画中的景物已具化为实体,脚下正是一片莽莽丛林。

施展开妖术,缓冲着下落的力道,饶是这样,落入森林中厚厚的积叶中时,仍是摔得七荤八素。眼前旋转的小星星还未消失时她已在喃喃咒骂:“逆羽你个混蛋,如果小金鱼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

风刃也摔得晕头转向,但还是听到了她的骂骂咧咧,忍不住开口:“主人,不要骂我父王,我不喜欢。”

“哼!骂的正是他!还有你!你们父子两个都很可恶!哼!”如果不是因为他,小金鱼也不会被丢进画里!

风刃的嘴一瘪,做要哭状。盛怒中的毛小晃心中满是焦虑——以她妖精的体质,落入画中尚且摔得如此狼狈,那小金鱼这样摔下来,还有的活吗?

满心的急躁,顾不得做出一脸委屈状的风刃,站起来四处张望,看能不能看到小金鱼。她拖着风刃进到画中时,是瞄准了小金鱼落入画中的地方进入的,虽然进入后画中的景观放大了无数倍,俨然一片荒蛮山河,但应该不会相差的太远。小金鱼应该就落在这附近。

可是四周是茂密阴郁的密林,并不见半个人影。天光看上去是将近黎明的时刻。突然想到小金鱼天亮前不返会界屋,会受到剧痛的惩罚。想到这里,心猛然揪了起来。就算是找到他,就算是他没有摔死安然无恙,找到三足金乌却是离开古画的唯一方法。她怎么可能立刻带着他离开古画返回界屋?

想到这里,眼泪不听话的冒了上来,又迅速被焦灼的情绪烤干。二话不说,拔脚就走,凭着感觉朝着一个方向前进。风刃赶紧跟上。

在深及膝盖的落叶层里闷不做响的跋涉,一面集中目力四处张望。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第一缕阳光通过叶隙照进来时,还不见小金鱼的踪影,想到他正承受的可怕痛楚,她的情绪也面临崩溃。

而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她忍无可忍的转身,冲着那个哭泣的小子吼叫起来:“臭小子!哭也轮不到你哭吧!给我闭嘴!”

他吓了一跳,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一双惊惶的大眼睛看着她,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她心忽然软了。声音也软了下去:“好啦,不要哭了。”

他却哭得更厉害了。

她只能伸手,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安抚:“对不起,是我太凶了。我只是在担心小金鱼。”

“主人,你不喜欢我啦!”风刃哇啦啦的哭叫。

“没有啊,我还是喜欢你。我冲你大吼大叫,我感觉很生气,但不代表我不喜欢你。”

“你骗人!小金鱼是因为我被丢到画里的,所以你生我的气,不喜欢我了!”

这家伙的洞察力还真不是一般的敏锐。可是……“没有骗你,真的……你做为王子,却在逃避应承担的责任,以致于把我和小金鱼都卷了进来,这的确让我感觉很生气。可是我并不会因此不喜欢你,我知道你总会懂事的。我只是在担心小金鱼,对不起,风刃。”

“真的?”他不确定的观察她的表情,看到她重重点一个头,表情笃定,于是总算得到些安慰。又皱起小眉头,“主人是在担心小金鱼错过返回界屋的时间而受到惩戒吗?”

“是啊……会……痛死的……”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会的。”

“什么?”

“洪荒古图是单独存在的空间,有着独立的时间,对于进到古图中的我们来说,外界的时间是静止的。”

“这样啊……早说嘛。”她略略松了一口气,心情也稍好了些。可是小金鱼明明应该落在附近,为什么就找不到呢?心念一动,运起飞行术,以加快寻觅速度。不料刚刚离地三尺远,就砰的栽到了地上。从落叶堆里拔出脸来,惊疑道:“咦?为什么飞不起来了?”

风刃颠颠的跑过来:“主人!在古图中是不能运用飞行术的!王子需要一步步通关斩将才能寻到三足金乌,运用飞行术属于做弊,所以这个技法就被自动的压制了!”

“啊!真麻烦!对于古图,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王子进入古图时,要先找到一株红花,才能寻到接应者。”

“红花?这里尽是穷山恶水,哪有什么红花……”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异动,毕毕剥剥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