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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模糊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睁开惺忪睡眼,借着屋子里一盏弱灯的微光,隐约看清头顶上方是幻身的脸。他拥着她离开床铺,蜷缩进了靠墙角立着的红漆衣橱的里面,还伸手把橱门带上了。她心中奇怪,想要开口发问,他却一个吻落下来,封住了她的嘴巴——手忙不过来,就用嘴巴来堵,这家伙的智商日益长进啊!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有人破门而入,伴随着一声怒喝:“混蛋……”
接着来者大概是发现屋子里没有人,静默了片刻。瓶笙侧耳听去,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很耳熟。幻身带她藏进橱子里,就是因为察觉到有人要闯进来吗?然而屋子这么小,能藏身的地方不过就是这个橱柜而已,藏起来又有什么用呢?看来他的智商还得另作评价。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重重的一脚踹在了橱门上,外面的人怒吼道:“出来!”
幻身非但没有出去,反而把她往怀中窝了窝,藏得更紧了。外面的人失去了耐心,大力把橱门拉开,脆弱的门扇顿时被生生扯裂,露出里面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幻身把瓶笙的脑袋用力藏进胸口,睁一双惊慌的眼睛看着来人。
瓶笙努力露出两只眼睛望去,被一袭红发烈烈刺痛了眼。红色浸入她的眼眸,浸得眼眶都红了。
果然是他。她的灭族仇人,泽获。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想站起来。一看到这刺眼的红色,她的攻击意识就会被猛烈激发。幻身却用力箍住了她,动弹不得。
泽获扬起了手中一把沉重青剑,想要对着幻身出手,却又怕误伤了瓶笙 ,只举着剑,狠声道:“给我滚出来。”
双方对峙,进退不能。这时浣娘从外面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拉着泽获的胳膊劝道:“泽获族长,先别急着动手,洛临是变傻了。”
“变傻了?”泽获冷笑,“鬼才信!你给我放开她……”
浣娘把泽获先劝到一边,弯下腰,用和蔼的语气说:“乖,出来吧,没事的。”
幻身不为所动,警惕地看着她。
瓶笙开口了:“怎么没事?那个家伙举着刀呢!”
泽获又稳不住了,上前一步,急爆爆道:“焰然……”
“我不是焰然!”瓶笙怒吼了回去。
“好吧。”他强压下额头的火星隐忍地咬了咬牙,“陆瓶笙,你出来,离那个人远些,他是我们的灭族仇人。”
“你才是我的灭族仇人。”她冷冷说。
泽获忍无可忍地拍了一下额头,转身找地方发泄纠结的怒气,一剑把床劈了个粉粉碎。这下子,更坚定了两人躲在橱柜里不出去的决心。
僵持半天,泽获总算是压抑住了怒气,手一扬,手中重剑直飞上去,深深刺入房梁。在浣娘“谁都不准动手”的拚命打圆场下,幻身和瓶笙才犹犹豫豫出了橱柜,才踏出一步,幻身便护着瓶笙退到墙角,用身体将她挡住,生怕被泽获抢走一般。
浣娘摊一摊手,对泽获说:“看吧,就是这副傻样。”
泽获哼了一声:“装!接着装!敢问您是怎么变傻的?”
幻身抿着嘴不理他,注意力不知何时转移回瓶笙的身上,低眼看着怀中的人,越看越喜爱,忽然俯下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这样慢还有人肯收藏肯留评,我对不住读者宝贝娃们,愧疚之情如滔滔江水,将我冲走啊冲走~~
护食兔
☆、吃掉
这个亲昵举动落在泽获眼中,立刻暴跳而起,五指虚空一张,原本牢牢插入木梁之中的重剑顿时嗡嗡乱颤,如同活了一般,“嗖”地一声飞回到他的手中,剑锋对准幻身的后背招呼而去。瓶笙只见青锋砍了过来,惊骇地叫出声来。这一声叫惊醒了怒气攻心的泽获,意识到这一剑下去有可能伤到瓶笙,剑锋一偏,擦着幻身的肩迅猛掠过,重重斫入墙壁,飞起的砖屑砸在瓶笙的脸上,划出一道血印。
幻身原本注意力似乎专注在瓶笙的身上,对于身后砍来的剑像是完全没有在意,也没有半分躲闪。此时看到她脸上的伤痕,吃了一惊,继而大怒,突然抬手,动作疾迅无比,竟然生生将泽获手中的剑夺了过去,接着反起一脚踹在身后泽获的肚子上,将他踹得向后摔去,把一张桌子砸了个粉碎。泽获被打懵了,都没有弄清自己是怎样被缴了械的,睁眼只见洛临持剑冲了上来,暗叫不好,惊慌闪避,却见洛临冲到面前,手中明明拿着剑却不用,用另一只手抄起一把凳子,狠狠砸在他的头上。于是凳子也粉碎了。好在泽获的脑袋结实,并没有粉碎,只是被砸得头晕眼花,一头漂亮的红毛也被揍得乱糟糟的。
待他眼前星星散去,跳起来想反击时,却见洛临打完了人又撤了回去,回到墙角那里抱着瓶笙,在她脸上伤痕处落下轻轻一吻,以示安慰。而手中仍握住泽获的重剑不肯还他。
泽获何曾吃过这等瘪,气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被一场混战逼得躲到一边的浣娘抱着脑袋,叹道:“这幸亏是傻了,要是没傻,还不得天翻地覆啊!”
瓶笙拍着幻身的后脑安抚,横了泽获一眼,警告道:“他虽然失智,但神力还是在的,你们再招惹他,当心他拆了你们的坟墓。”这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别扭。可是他们的房子本身就是坟墓造型,这么说也没错。
说完,拉着幻身就往外走。泽获急忙爬起来拦在门口:“你要去哪?”
“离开这里。”
“不行。”
“闪开。”
“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抢你的骨头吗?”
“无论怎样,我也不愿意寄你的篱下苟且偷生。”
“焰然,这里是你的家……”泽获话说了一半,看到她杀人的目光,硬生生把下半截话咽了回去,改口道:“陆瓶笙。”声音黯然了下去。是她的家之类的话也再说不出来。他深刻地懊悔一时冲动灭了封族。如果不是这样,他至少有可能与这个以妖骨重生的女子成为朋友。
可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她看他的目光里只有仇恨,如果有能力,她会毫不犹豫地取了他的性命。
泽获手撑着门框,红瞳怔怔看着她,一度失神。这片刻的对峙中,瓶笙的心中亦是纠结难言。泽获纵然是灭了封族,却是源于之前积累的仇怨。翼族的沐异阴谋骗了焰然的性命,洛临又是当年围困狐泽族的翼兵将领。彼此的手上,都沾满了血。层层叠加的仇恨,纠扯不清的因果,追究起来,何时是个尽头?
看着泽获的红瞳黯然下去,如将熄的火焰,她心中的血恨也渐成死灰一片。心灰得手指都冰凉了。低垂下睫,无力道:“闪开,我不想看到你。”
泽获也不回答,却固执地堵着门口不让开。
瓶笙不耐烦了,拉着幻身的袖子往前拽了一下,撺掇道:“小黑鸟,拍他。”
泽获急忙拉开架子,打起精神,准备抵御攻击。却见洛临别扭地转了个身,脑袋一伏,懒洋洋地搁在了瓶笙的肩上,眼睛闭着,昏昏欲睡——他困了。
“喂……”瓶笙冷汗下,“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呀!醒一醒呀!起来打架呀!”幻身干脆伸手环住了她的腰,整个人都依附了上来,倚得她几乎站不稳。这货还真是想睡就睡,为所欲为啊!
正要大力把他晃清醒,却听泽获低低地说:“洛临已被神界通缉。”
瓶笙怔住:“你说什么?通缉?他出什么事了?他现在怎样了?”
泽获奇怪地看她一眼:“他不是在你面前吗?”
瓶笙欲言又止,无法解释这个洛临其实是个幻像。泽获的声线透着沉沉疲惫:“在这里躲一阵,也没什么坏处。看在他肯带你投奔狐泽族的份上,以往旧事,我暂时不跟他计较。”转身离开了。
浣娘也跟着离开。走了两步又回来了,面露阴险微笑:“我们在外面捉住了一只鹰,你们乖乖的留在这里,我就喂它肉吃。你们要是想跑,它就是我餐桌上的肉。”
“药鹰!”瓶笙大惊,“你可不能吃它啊!”
“看你们的表现喽。”浣娘扭着腰肢施施然离开。
瓶笙在背后惶恐不安地叮嘱道:“管好你们家那帮狐狸,不要拿药鹰当点心啊!”
浣娘扭得越发得瑟了。
瓶笙站在原地,满腹惶惑。洛临被神族通缉?什么罪名?真正的洛临此刻又在哪里,是否安好?一时间苦肠百结。肩上倚着的幻身渐渐睡得更瓷实了,她几乎要撑不住。屋里床桌俱碎,一片狼籍,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浣娘忙着给泽获和妖兵们接风洗尘,也顾不上给他们换个房间了。瓶笙拖着一个大拖油瓶,把被褥从破床架子底下拖出来,用脚清理出墙边一块地方,把被褥铺好,扶着幻身睡下。
刚一躺下,他便似清醒了一些,懒洋洋地眼睛也不睁,就像一只寻着气味觅食的猫咪一般,准确地吻住她的嘴唇,轻舔细抿,仿佛她是一颗美叶的果子,他要一点点慢慢地吃掉,细细地品尝。
瓶笙下意识地没有拒绝,自然而然地沉沦到这个吻中。
如果他只是虚幻的,这一切就是奢侈的梦,她为什么不放任地接受呢。或许下一刻就会失去他,这一刻就不管不顾地抓住吧。
吻渐深了下去。呼吸纠缠,温度渐烫。他似乎知道火烧到了哪里,手顺着那蔓延的方向向下滑落……(其实此处略去1200余字,鄙视某摇H无能的来微博发私信约架单挑)
……一层层的感觉随着他的进攻,渐渐积聚,无法承受,突然瞬间崩溃,如潮水汹涌没顶,如烟花猛然绽放。
瓶笙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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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锋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昏昏醒来。身体痛得要散了架一般。墓屋之中不见阳光,分不清昼夜。感觉现在应该是白昼了。身边空空,不见了幻身的踪影,只留下那把泽获的重剑放在她怀里。她心中暗惊。幻身素来都是半步不肯离开她的,这种招呼不打就消失不见的情况还是头一次。他独自在这墓屋里乱走,遇到充满敌意的狐泽族人,不要被欺负了。
扶着酸痛的腰起身,穿好衣服,提着重剑出门去找。隐约可以听到有喧闹话声传来。沿着昏暗的“墓道”,循声音而去,来到一处大房间。里面有几十名红发妖精在吵吵嚷嚷,喝酒吃肉。是泽获手下的那帮红毛妖兵。这群家伙有一大半不是狐精,是其他各色奇奇怪怪的物种,有的虽是人形,却还生着奇怪的犄角或尾巴,一副进化不全的样子。见她突然出现在门口,屋子里顿时安静了,红毛妖精们齐刷刷看向她。被几十双红色瞳仁盯住,让她顿觉毛骨悚然。
泽获让手下统染红发、戴红色美瞳,就是为了增加杀气的吧!
她匆匆在屋子里扫了一眼,没见到幻身的影子,就急忙撤退。眼前红毛一飘,一只个子高挑、腰身细软的男妖拦在了她的面前。
“哟~这就是妖骨的寄主啊?我们大家找你找得好苦!来,让哥好好看看~”轻佻地伸手来捏她的下巴。
手伸到一半,就听这女人阴沉沉发话:“爪子收回去。”
男妖一愣,手停在半路,笑道:“如果我不收呢?”
“不管你收不收,都一个结果。”
男妖迷惑了:“什么结果?”
“挨揍。”
“哈哈哈哈。”男妖笑得腰肢乱颤,“据说你虽然借妖骨重生,却一点妖力没有继承下来,凡人一个,有什么本事能揍得了人?”
“试试看啊。”这句话飚出的同时,她果断扬起了手中重剑,用剑背狠狠拍向男妖的脸。
就是这帮红毛,在泽获的带领下杀害了她的族人。冤冤相报何时了,她不想杀他,但太想揍他一顿。凡是红毛,逮一个揍一个。
男妖没想到一个凡人敢跟他动手,差点被拍中,幸好身段灵活,一偏头躲了过去,正庆幸着,冷不妨一只凳子当头砸了下来,凳子粉碎,红毛乱飞。这一招“左手持剑右手飞凳”的招数无疑是瓶笙刚刚从幻身那里学来的,用得果真是行云流水。而且这屋子里凳子超多,武器储备足量,砸一个再捡一个,攻击目标迅速由这只男妖扩大到了屋子里的所有红毛,直砸得他们怒吼连连。
“啊哟!这疯婆子!”
“好疼!”
“停手!再扔凳子我们就还手了!”
“不要以为有主上罩着我们就不敢打你!”
“老子动动手指就能捻碎你,颤抖吧凡人!”
瓶笙一手持剑,一手持凳,冷笑道:“老娘是不死之身,怕你?”
混乱终于引来了泽获,奔到瓶笙身边劝道:“焰……”
凳子果断转换目标,砸到了他的脸上。他懊恼地抚去脸上的木渣,改口道:“瓶笙。”
瓶笙沉着脸问:“见到洛临没有?”
他垂头丧气地抬手指了指:“在你身后。”
她转身看到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幻身,急忙上前从头到脚地察看,口中碎碎念:“谁让你自己乱跑的?他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受伤?”
幻身只沉默着,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用柔软的目光看着她,抬手替她抚去头发上的碎木屑,又在她的手上发现了一道斗殴过程中划伤的小口,心疼地执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吻。瓶笙忽然记起之前两人做过的事情,不由得脸红了。
泽获烦躁地把目光从腻歪的两个家伙身上移开目光,对着那群眼巴巴看着他求报仇的属下,发出一声怒斥:“以后她要是想打你们,乖乖受着,不准还手!”
众红毛纷纷摇头叹息,自叹命苦。跟着主上出生入死,赶不上一个女人啊!
泽获接着下了一个命令:“刚刚发现有神族追兵尾随我们,这里不能住了,俺护族人和……瓶笙,即刻撤离。”
红毛们顿时肃整了颜色,迅速进入战备状态。泽获转向瓶笙他们,沉声道:“准备一下,即刻出发吧。剑还我。”说着伸出手来。
瓶笙想要顶嘴说“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啊”,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神族追兵尾随而来,是为了妖骨。狐泽族举族潜逃,亦是为了保护妖骨。说到底,这把妖骨不是她陆瓶笙的,是属于狐泽族的。他们拚了命要护,不是她表态拒绝就能被接受。再者说,之前泽获曾说过洛临受到通缉,那么长相与洛临一模一样的幻身,如果被神族发现,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犹豫了一下,把剑柄交还到泽获的手中。
走一步看一步吧。此处既然已被盯上,先离了这是非之地再说。
红毛妖兵召集起所有狐泽族人,大约百余名,天黑之后,连同瓶笙和洛临一起,从一条暗道钻了出去。外面是萋荒野地,暗夜星辰。
此时瓶笙也见到了被扣押的药鹰。顾不上叙离别之情,就给它下了个“四周警戒”的命令。药鹰领命飞向高处。
有几辆由妖兽套辕的轻便车辆已经在等着,一些女眷和老弱病残上了车,其他狐泽族人干脆现出狐狸原形,跑起来更加迅捷。瓶笙也被带到了中间的一辆车厢较小的车上,幻身毫不客气地跟着上去了,泽获也没有阻止。
泽获的座骑是一条青蛟,大概跟当初被洛临灭掉的那条是一个物种。泽获领了一半妖兵前方带路,另一半则在队伍末尾断后。
一行妖孽悄然上路。
瓶笙所乘坐的车辆只坐了她跟幻身两个。一只生有犄角的小怪兽拉着车,倒是跑得十分平稳。幻身一上车就黏在她的身上,手臂紧紧绕在她的腰上,眸子转也不转地看着她,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她的脸。这家伙一向黏人,今天黏的尤其严重。瓶笙拍了拍他的脸,轻声安慰道:“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他们抓到你的。”
幻身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却总是能听懂她话里的溺爱的,脸一拱,顺势拱进了她的手心磨蹭了几下,活像一只腻歪撒娇的大猫。
瓶笙被蹭得手心发痒,笑道:“你是怎么了啊?”
他应声转了方向,吻住她微笑的嘴唇。她舒适无比地沉沦进这个吻中。
直亲得饱饱的,她的身子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仰着脸看着他,越看越着迷。他忽然拿起她的手放到他的脸上。她不解地问:“干嘛啊?”
他只深深看着她不说话。于是她就顺势抚摸他的脸,墨黑的眉,长长的睫,挺直的鼻梁,坚毅的唇线。“嗯~我家小黑鸟长的可漂亮呢。”她笑着夸他。
他也笑了,眸底却掠过一丝阴影。
那一点忧郁被她捕捉到了,捧着他的脸认真审视:“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告诉我啊。唉,可惜你不会说话。为什么幻身就不会说话呢?其实可以从头学的……”
话说到这里,脑海里忽然掠过一声低低呢喃:“瓶笙……”
她忽地睁大眼睛,看着幻身,问道:“昨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不是喊过我的名字?”
幻身的睫低了一下,也不回答,只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似乎昏昏欲睡。
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鹰鸣。瓶笙猛地坐直了身体:“是药鹰!有情况!”
几乎是同时,响起“锵”的一声兵器相撞击的声音。有埋伏!瓶笙惊得想跳起来,却被他按了回去,将她拢在怀中,一对黑眸望向车门处,目光沉冷。她惊惶中看到他的神情,不由地愣了一下。这样冷静锐利的目光,不属于幻身。夜空中,响起凌厉的呼喝声:“妖族听着:我族重犯洛临,携妖骨潜逃,意图谋害我王,把他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她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指尖却渐变得冰凉。没有握紧,也没有撤回。一时间,失了主意。
他突然将她往车角掖了一下,撞开车门冲了出去。瓶笙没有按他示意的那样躲在车角,而是跟着向前一扑,把着门边向外望去。当空压过一片青影,十几个展着青色大翼的翼兵手持利器,冲破泽获等妖兵的阻击,向着这辆车扑袭过来。
“幻身”的肩后猛然黑翼展开,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圆月弯刀,在夜空中划出青凛弧线,透着刺骨煞气。转瞬间青翼破裂,残羽横飞,血雾弥漫。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已有名翼兵已跌落在地,像一被击落的鸟,受伤的翼扑腾着。剩余的翼兵被这气势镇住,迟疑着不敢上前。
“幻身”沉声道:“我不想杀族人,带上他们滚。”
翼兵们默默抬起受伤的同伴,迅速撤离,消失在暗夜当中。
妖兵们、纷乱逃避的狐泽族人一片静默,怔怔望着那森然立着的身影。一滴血从弯锋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无耻乍尸型更新。更新得是太慢了我有罪,但此文不会坑,终有一日它会完结。
☆、狐泽
良久,他缓缓回头。黑沉的目光落在扳着车望着他的女人身上。
幻身不可能将原身的武器用的如此娴熟。瓶笙的头脑混乱了。
他举步走向车子,丢下一句命令:“他们刚刚只是前来试探,很快会调来人手。即刻上路。”其他人闻言立刻行动起来,连泽获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眼看着他朝车辆的方向走了回来,瓶笙下意识地往里一藏,背心撞到车厢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这充满惊恐的躲避让他心中一凉。迟疑了一下,终是抬腿进了车内。
车队很快重新启动了,路途平坦,车厢微微摇晃。
缩在车角的女人面色苍白,惊恐的眼神,顿时让他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不可逾越的距离。不死心地伸出一只手,想把这只躲躲闪闪的家伙揪过来,狠狠按进怀里揉她的脸,不准她做出这么一副陌生疏离的鬼样子来。
手还没触到她,就听她飚出一句:“他呢?”
他的手顿住,反问道:“谁?”
“小黑鸟呢?幻身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她狠狠瞪着他,仿佛他劫去了她的心肝儿一般。
他沉默一下,答道:“幻身早就消失了。它在这里。”手抬起,指间掂着一根黑色鬣发。
瓶笙盯着那根毛发,心疼得紧揪了起来。仿佛幻身死了,那是幻身的遗物一般。悲痛憋在胸口,咽喉几欲抽搐。“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把他弄没的?!”痛恨的语气,仿佛是他杀了幻身。
洛临深深看着她,低声说:“很早的时候。”
“有多早?”
“在那个峰顶的山洞里的时候……”那时,他无声无息地落在洞口外的雪地上,听到她在对着幻身嘀嘀咕咕:“浑蛋,干嘛要那么装。你累不累啊。偶尔坦露一下软弱才会招人疼,懂不懂啊?一个幻身,反而更真实,比你本人可爱多了,知不知道啊?笨蛋。”
偷眼看去,看到她毫无芥蒂地倚在幻身的怀中。那一刻真真实实地吃醋了。也就是在那一刻,决定伪装成幻身,留在她身边,享受她的宠爱。定然不是长久之计,留一刻是一刻,享受一刻是一刻。
于是在她伤重昏睡之际,一声咒语把幻身变回毫毛,替下了幻身,从此沉溺到伪装之中换取溺爱,不遗余力地装了下去。
瓶笙看着面前的洛临,愣了好久。在记忆中搜索那个点,幻身与真身换手的那个点。搜来搜去,确定是在自己伤重昏睡期间发生的。心中一直没能解开的一个谜团顿时了然了:“怪不得我背上的伤好得那么快,也没留下疤痕,原来是你趁我昏睡时给我敷药了。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你。你装得,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