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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瓶笙不想戳穿它。她不舍得。
她的手上略略用力扯他的衣角,幻身就顺从地坐在了地上。他没有自己的思维,很容易受他人摆布。她细细看他的脸,目光贪贪地抚过他的五官。看了许久,叹一声:“浑蛋,真好看啊。”
之前总是被他的气场压迫到,不太敢直视他的脸,其实都没有细细看过。这时的幻身没有意识,倒可以让她看个够了。这时的洛临,没有心机,没有危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是单纯到极点的茫然,让人看着简直要入迷。
他的脸侧有一道伤口。应该是他丢出幻发时就已受伤,所以幻身上也带了同样的伤痕。虽然明知道他是幻身,她还是看不得伤口裂着,给他敷上药膏去。她自己有伤,手有点哆嗦,力道掌控不好,没轻没重地不小心戳到伤处,他了个哆嗦,眉心都锁了起来。
她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脸前倾替他轻吹了两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住了。呆呆看了他半晌,冒出一句:“疼吗?”
幻身不会说话,蹙着的眉心却分明是疼痛的反应。
幻身会疼,那么原身必然也会疼。原来洛临并不是没有痛感,只是习惯了用强硬的外表隐忍伤痛。
“王身体病弱,所以我必须强大。”
洛临的话音在脑海深处响起。她的心口抽疼起来,这疼痛却不是源自伤处。
她慢慢倚在了幻身的身上,手环住他的腰,脑袋抵进他的怀中。
“浑蛋,干嘛要那么装。你累不累啊。偶尔坦露一下软弱才会招人疼,懂不懂啊?一个幻身,反而更真实,比你本人可爱多了,知不知道啊?笨蛋。”
这样抱了一小会儿,困倦袭来,脑袋干脆踏踏实实放在了他的肩头,汲取他身上淡淡的暖意,任自己在这个“真实的幻身”怀中毫无芥蒂地依靠着。幻身除了没有自己的思维,一切容颜、衣着、甚至是体温都是与原身一致的。
尽管他的体温比人类的正常体温要低,但此时洞外冰天雪地,洞里也是十分寒冷,她的伤病身体早就冻透了,体温反而要比他低许多,畏缩在他的怀里,自己的也渐渐回升,昏昏欲睡。睡到一半时,感觉他似乎是换了个姿式,让她倚靠得更舒服些。她困倦得睁不开眼睛,任他摆布。她半睡半醒地嘟哝了一句:“幻身真是个宜家宜室的好物啊。”
因为伤势重,睡眠格外深长,一觉或许是睡了数个小时,又或许是睡了一两天,她也没了时间概念。只是睡睡醒醒,服药,吃雪,看看倚靠在身边的幻身。幻身也有作息和基本的行动能力,有时睡着,有时醒着,有时坐着,有时躺着,与她相拥而眠。她嫌地上太凉时,会干脆爬到他身上俯趴着睡。
她闲的无聊,就做各种试验看幻身跟原身究竟要相似到什么程度。挠他的痒,他会微笑着躲避。如果换了原身,大概会横她一眼,甩一句“滚”。
亲一口试试。反正是幻身……
他眼神散散,不说话不反抗。只是脸颊会微微洇出浅红来。
幻身居然会害羞!“嗷……真是太可爱了!”幻身就像个初生的婴儿,空白的大脑,天然的应激反应。
好可爱。
妖骨体质愈合能力超强,数日之后,那致命的伤势在龙血果和仙丹的辅助下恢复了一些,已经可以站起来走动了。背后的伤口虽然没有施药,可是居然也愈合了,这让她十分惊喜。
只是因为数日没有进食,肚子饿得要命,只能拿积雪应付一下肠胃。如果不是仙丹和龙血果具备极高的营养价值,她大概又处于“饿死”状态了。走出山洞,察看周围的地势。四处望去,居然是位于一处绝峰,直耸入云的一柱山峰,四面绝壁。
这还是一个囚牢。洛临有意把她困在这里,在合适的时机来取她这把妖骨。
妖骨现世的事,想必已经因为那场翼族的内战传播了出去。等待她的,是镇压,还是囚禁,甚至可能找太上老君一类的大神把她这个祸害炼化了。最大的可能,是各路神仙魔头闻风而来,把她抢来抢去,折磨得她死去活来,而他们在意的只是一把骨头,没有人会顾及她这个依附在骨头上不能往生的灵魂的痛苦。
必须,在他到来之前,逃跑。
她坐在崖边,摸出一个鹰哨,吹响。看四周群山耸立的地势,这里应该不是落羽川的境内,不知离洛羽川多远,离王宫有多远。也不知药鹰是否还停留在王宫里。这细细的鹰哨声,传入药鹰耳中的可能非常渺小。她还是不死心地吹了很久,目光搜寻着天际,希望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出现。然而最终还是失望了。站起身来,拖着病弱无力的身体回到洞里,坐到了洛临幻身的面前。
幻身静静坐着,睫毛微垂,目光没有聚焦,像是在出神。
她扳着他的脸,察看了一下他脸侧的伤痕。已经结痂了。幻身在变回原形之前,对原身的模拟是如此逼真细致,惟妙惟肖,使得她常常忘记了他只是个幻影。
手指在伤处的边缘轻轻触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现在不痛了吧?等褪了痂就全好了,我的药好,不会留疤哦。”
刚说完这句话,就醒悟过来,不由地笑了一下,自嘲道:“又把你当成真的了。”眼里的笑意略浮一下就沉了下去。“洛临……”她对他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这样简单、单纯,那该有多好。”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淡然舒展的眉心,“你知道吗,你的这里总是压着一块乌云一样。站在你身边,就会感觉到你心里的压抑和负担,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你心里藏了太多事了,洛临,多到我都没有勇气去了解。”
她一边说,一边拖起了他的手,随意拨着他手腕上的墨绿珠串,揉捏着他的手指。几日来与幻身毫无芥蒂的相处,已经习惯了这样随意的接触。指尖的触感这样真切,让她贪恋不舍。他任她摆布,垂着睫,寂然无声息,模样看上去乖得要命,她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真的你大概快要找来了吧。不知你打算怎样处置我。是把妖骨占为已有,还是交给神界的统治者?占为已有,是为了你的谋略大业;交给神界,是为了三界安宁,总之是为了各种各样的宏伟目标,有充足的理由。可是,这把妖骨,它想要自由。”
顿了一下,轻声又加了一句:“那样心机重重、肩负重任的你,就算是喜欢,也不敢靠近。”说完这句话,沉默下去。
洞口突然传来扑啦啦一阵翅响。她猛的回头,惊喜地喊了一声:“药鹰!”
药鹰落在洞口,看上去精神疲惫,似乎是历经了长途飞行。大概是意识到她失踪之后就一直在找她,不知飞了多少地方,受了多少苦头,羽毛有些凌乱,身形也削瘦了许多。此时见到她了,尽管还在努力端着矜持的架子,淡黄鹰目里却掩饰不住激动的闪光,一步步踱了进来。
走得近了,瓶笙张开双臂等它投怀送抱亲热一下,不防它一个大翅膀抽到脑袋上——这熊孩子,招呼也不跟它打一声就跑掉,一连数日没有消息,可急死鹰了。捕捉到那细细的鹰哨声时,激动得它差点一头栽地上去。第一个念头就是见面好好打她一顿,让她长点记性。
作者有话要说:35章、38章修了一下,深挖了一下小黑鸟的闷骚性格。本章已补齐,前半章也大修了,希望小黑鸟更有爱一些~招人疼一点~~
此时的幻身是真是假你看滴出来咩?。。
☆、潜逃
瓶笙知道它为什么生气,抱着脑袋连声求饶,它才放过了她,站在一边蓬着毛余怒未消,一对鹰目却饱含着温柔和释然,像极了一位因为担心女儿而发怒的父亲。目光扫到洛临幻身的身上时,神态有所收敛,躬了一下脖子以示敬畏。
瓶笙说道:“哎,他是假的啦,你不用怕他。”
药鹰迷惑地看她一眼,不明所以。她跟一只鸟也解释不清。既然药鹰来了,她也该离开了。从山峰上望出去,茫茫雪峰无边无际,没有向导是不可能走出去的,最终下场可能是变成一具活的木乃伊永远被冰封。药鹰方向感极强,又可以飞至高空观望,可以担任向导。
她转向幻身,深深看了他好久。上前抱住他,轻声说:“我得走了。你也该消失了。现在,我要说出那个词了。”幻身安静地任她抱着,眸子犹如两汪清潭,不说话。
狠狠抱了他一会儿,松手,没有勇气看他的脸,转过身去,嘴巴张了又张,“佰鬼幻发”四字咒语在嗓子眼里滚了又滚,就是说不出来,倒把眼泪逼出来了。心中居然涌上罪恶感,好像她要把他杀了似的。
拿袖子用力擦了擦眼泪,懊恼地嘀咕出一句:“他本来就是不存在的,这该死的负罪感是什么回事?” 必须狠心让他消失。否则的话,她走了,幻身独自被留在这里,那单纯的意识,一定也会感觉得到孤单和伤心。
心狠了又狠,力气用了又用,终于嚷出一句:
“我带你走!”
猛地转过身面对着他,坚定地说:“我带你走。”说出这句话,心中顿时安然快乐,无比轻松。带上这个幻身,走一步看一步,带一刻是一刻,哪天没有办法带他了再做打算好了!
幻身似乎根本不明白自己暂时躲过了化为一根毫毛的命运,表情平静依旧,只是眼底暗暗浮过一缕柔软。
事不宜迟,即刻动身。出发之前,她又吃了一枚龙血果脯,以给尚还病弱的身体补充营养。一个果脯下去,补得满面红光。因为幻身只有原身的形体、不具备原身的法力,她想着也给他吃一枚以补充体力,可是将果脯递到他嘴边,他就抿着嘴躲避,怎么哄也不肯吃。
她也只能做罢了。大概是神仙的体质天生不需要食物吧。
做好了准备,拉着幻身的手走出山洞,站在崖边,对他说:“现在我们要飞下去了。你有翅膀,可以自己飞——你知道自己会飞吗?”
当初幻身带她逃离沐异处时,是飞行着离开的,但那时是受洛临原身意念的控制,行为举动跟原身极为相似。当那个意念消失时,幻身的头脑就变得婴儿一般空白,看这几天的举动,显得心智十分简单。这时的幻身,会不会像一只出生后就没有学习过飞翔的鸟儿,不知道如何运用翅膀?
她绕到他的身后,两手探进他背部衣服的缝隙,触到他肩胛处光洁的皮肤,说:“这里,可以冒出翅膀来,有感觉没?试试看……”手指在他的肩胛处轻轻挠了几下,就见他脊背忽然绷紧,“扑喇”一志的,展开两只黑色巨翼。
“啊~对了,就是这样。”她开心地表扬他,却见他的脸莫名洇红。她迷惑了:“你在害哪门子羞啊……哦,对了,翅根是敏感的地方。”忽然记起洛临带她去仙妖集市时,她一时好奇误触了他的翅根,直接刺激得他空中前滚翻了。一时恍惚进回忆里,微微失神,唇角噙了一个笑。
这个笑忽然被含住,融化在幻身柔软的唇吻。
瓶笙脑袋蒙蒙的,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幻身在吻她。她呆呆的没有抗拒,直到他吻够了,将脸溺溺地埋在她的颈侧不出声。
她僵持着相拥的姿式,良久,憋出一句冷静又学术的评价:“自然的本能。我就说,神仙也有七情六欲,只是洛临那家伙,把这些天性压制了,变成一个冷酷到让人畏惧的家伙。还什么无欲无求。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吗?切。看这个天性自然展现的幻身多可爱~”捧着幻身的脸蛋儿,又笑又叹地揉了一揉:“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我都要爱上你了。你总要变回幻发的,到那一天,我会难过死的。”
幻身目光水水的,不说话。
她转身面向悬崖,手一挥,豪气万丈:“现在,是该灰下去的时候了!试验我飞行能力的时刻到了!”
紧紧握住着幻身的一只手,叮嘱道:“你是会飞的,用力扑动翅膀就可以!万一飞不起来,没有关系,我会!我拽着你!”幻身茫茫然回头看她,眼里满是怀疑。
她也不跟一个大脑空白的家伙多做解释,也不敢多犹豫——越犹豫越害怕。拖着他猛然用力向前一跃,投入虚空之中。
两人急速下坠,影木带给她的飞行能力似乎完全没有发挥出来!她忍住尖叫,心中反命安慰自己:“没关系!影木的效力会在坠地前自然激发!……”
可是下坠的势头却迟迟未减,头顶传来药鹰惊恐鸣叫的声音。它的速度有限,力量也不大,即使追上他们,想揪住两个人的重量也做不到。瓶笙睁眼向下望去,已距离地面不远!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叫一声:“我去!影木不会是失效了吧!”
影木叶只能维持人一段时间的飞行能力,而不是终生……
粗心大意误终生啊!
瓶笙叫苦不迭,眼看着要摔成豆沙馅,猛然记起手中还拖了一只长翅膀的家伙,急忙冲着正一脸惬意地享受自由下落的幻身吼叫道:“拍翅膀,拍翅膀啊魂淡!”
幻身露出一脸迷茫——不是说你会拽着我的吗?
情急之下,她伸手够到他的翅根,挠了两把,激得他猛地乱拍起翅膀来,顿时缓冲了下落的趋势。
有用!
她果断加大力度,狠挠他的翅根,却挠得过度了,翅膀拍得乱频,变成两人在空中纠缠着翻滚,最终重重滚落在草地上,瓶笙摔得头晕眼花。
待眼前金星淡去,爬起来向四周看看,只见药鹰刚刚落在草地上,因为受到惊吓而羽毛乍起。幻身在不远处席地趴着,一对翅膀颤抖抖地张开着,额枕在手臂上,脸色绯红。
她爬行过去:“哎唷,你没事吧?”
他怨念地瞅她一眼,干脆把脸埋进臂弯里了。
“哎呀,知道你翅根摸不得,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别生气啦。……咦?生气?”她疑惑地看一眼幻身,“你在生气吗?你的感情越来越丰富了,越来越真实了。或许是因为你存在的时间太长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手揉进他短短的发里。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有生命、有感情的幻身,等到消失那一天,可让她怎么面对……
预知的离殇袭上心头,眼里不禁浮上一层薄泪。
幻身坐了起来,看了她一会儿,意识到了她的悲伤,忽然将她拥进怀中。
她将脸搁在他的肩上,含泪微笑道:“怎么办,我爱上了一个幻身。”
片刻之后,又喃喃念道:“我不能让你变回原形。我要带你走,把你藏起来,永远不与你的真身相遇,永远听不到那句破解的魔咒。”抽身,揉了揉他的短发:“不要怕,我保护你。”
幻身不知道害怕,却感觉到了她的宠爱,一脸软软的依赖。
瓶笙唤来药鹰,对它下令:“带我们去往与落羽川相反的方向。”
异界广袤无边,她不知道该去向哪里。只想远离翼族,藏起这一身妖骨,也藏起洛临的幻身。
药鹰是听得懂人言的,飞在天空引路,领着他们沿着山谷行去。山顶是冰封雪山,山谷里却绿意葱葱。路上摘得一些野果,总算是缓解了瓶笙对食物的饥渴。傍晚时分,药鹰又捉住了一只野兔。瓶笙却没有火种来点火烤她。
记起最初遇到洛临时,他施过一招手掌冒球状闪电的神功,如果火候掌握得好,说不定可以利用起来做烧烤。与原身极其近似的幻身,是否也能施此闪电神功?
拖着幻身的手谆谆善诱,幻身只摆一脸茫然给她看。看来幻身只拥有原身的天性,并不具备一些后天修习的技能。也是,他连飞行都不会,怎么会掌握仙术呢?
看到她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幻身有些惶然,惴惴不安地看着她。她笑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脸蛋儿:“不会就对了,这样天然呆的你才可爱啊。”
幻身被表扬,嘴角抿出一丝微笑,晶莹墨眸里微微闪光。看得瓶笙心痒难耐,扑上去啄了一口:“不要这么可爱,啊啊不要这么可爱好不好……”
就这样,白天拖着他的手游山玩水,夜间就找个干燥温暖的地方和衣相拥而眠。与幻身的一路同行,是瓶笙来到异界后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这一天,他们走到了一条踩踏出的小路上。有路,说明有人烟了。继续走下去,不知会遇到什么种族,是人是妖,是仙是鬼?
瓶笙看看幻身,再摸摸自己的脸——一个生着翼族王爷的外表,一个长着狐妖焰然的脸,委实是太招摇了。她想了一想,在衣兜里一阵乱翻——这侍女服的衣兜格外宽大,她可是装了不少东西进去——翻出一个小瓶子来。
易容水。上次去仙妖集市前,洛临拿出数瓶易容水来挑选,住进王宫后,她小动作成习惯,雁过拔毛,顺手就顺了一瓶。只是这一瓶上的瓶身上虽然刻着字迹,却是她不认得的字符,大概是仙家的专用文字,也不知抹上后会成什么样子。
犹豫了一会,她决定先给幻身试一下。将那透明的液体抹在幻身的脸上,过了一会儿,就见他的脸五官起了变化,变成另一张脸,颇是妩媚。而且这张脸看上去十分熟悉……这明明就是变成了她的脸嘛!
把小瓶子在手里端详了一阵,想明白了——这瓶水的功效定然是“交换容貌”,抹在脸上,就会变成面对面站着的人的脸。这下子白搭了,交换面容,丝毫起不到隐瞒身份的作用啊。无奈再把易容水在他脸上涂了一遍,让他恢复了容貌。只能祈祷此地荒蛮,没有人认得焰然和洛临了。
她忙活的工夫,忽听药鹰发出一声警告的大叫。急忙四下张望,却见小路那头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一名白衣少女,正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两人,满面惊恐。
瓶笙与少女面面相觑,沉默良久。见少女吓呆的样子,她友好地抬起手来,打个招呼:“嗨~”
就听“蓬”的一声,少女身周腾起一股雾气,雾气散去时,地上缩了一只白色小狐狸,眼泪汪汪地浑身发抖。
瓶笙顿时黑线了——这只小白狐精,是给吓得现出原形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宝贝们~太久没更了。最近正在应付审计组,几乎被榨成果脯~我会努力~爱你们~
小修,补上了这一段,以解释为什么幻身之前会飞现在不会飞了~感谢紫帆童鞋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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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幻身带她逃离沐异处时,是飞行着离开的,但那时是受洛临原身意念的控制,行为举动跟原身极为相似。当那个意念消失时,幻身的头脑就变得婴儿一般空白,看这几天的举动,显得心智十分简单。这时的幻身,会不会像一只出生后就没有学习过飞翔的鸟儿,不知道如何运用翅膀?
☆、墓屋
瓶笙尽量作出和蔼的模样,试探地向前走了一步,说:“别怕……”
小白狐就像被狠狠戳了一下屁股一般,原地蹦起数尺高,没命地夺路而逃。瓶笙低声叫道:“不好!”这小白狐是认出了他们吗?不及多想,对药鹰呼哨一声:“拦住它!”
药鹰闻令俯冲而下,一对钢爪朝着小白狐背上抓去。瓶笙见状又急忙追加了一道命令:“别伤着它!”
不伤它怎么拦它?主人前后矛盾的命令让药鹰十分纠结,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只能跟着白狐低空滑翔。白狐只觉劲风压顶,惊恐万状,一边跑,一边尖声大叫起来。
药鹰一门心思盯着小白狐,不防前方突然袭来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道,如一个隐形的球体迎面击打在了它的身上,顿时将它击得后翻了过去,羽毛乱飞,扑棱棱摔到了随后赶来的瓶笙脚前,一是间头晕眼花原地乱扑腾。
瓶笙见状大怒,吼叫一声:“谁敢欺负我家药鹰!”
前方也传来一声更凶猛的厉喝:“谁敢欺负我家闺女!”伴随而来的,又是一个来势凌厉的气团!瓶笙下意识地胳膊一张,把幻身挡在身后——它的真身可是毫毛一根,被这气团击打一下,说不定会飞入草丛看不见。
然而一瞬间她与幻身的位置就掉了个儿——幻身扶住她的肩膀转了半圈,用他的背心来承受气团的击打。只听“蓬”的一声,两个平平向后飞出,重重摔在地上。她心中大惊,也不顾幻身压在她身上的不雅姿式,一迭声地问:“你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 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生怕他下一秒就化作毫毛。
幸好幻身并没有化去,嘴角抿出一丝笑来,把脸搁在她的肩窝。溺着不起来。看这模样,并非是受了伤,而只是在撒娇而已。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妇人的暴喝:“你们这以狗男女,欺负了我闺女,还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瓶笙从幻身的身子底下探出脸来,去看那跳脚怒骂的人。只见是一名衣着贵气艳丽的妇人,模样三十出头,柳叶眉倒竖,一手叉腰,言语中指责两人欺负她女儿,正牙尖嘴利地骂得起劲。瓶笙自知理亏,眨巴着眼睛憋出一句:“对不起……”
妇人一对吊梢怒目看到瓶笙的脸上,却忽地睁圆了,嘎然止了喋喋不休,嘴唇颤抖着露出一脸惊异来。
瓶笙心中一沉。小白狐被吓到,或许只是被她身上的强大妖气惊到,这妇人在看到她的脸后这种反应,多半是认得焰然的脸!没想到这张脸知名度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