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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叶景瓷还没来得及消气,就被加了一把火。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和瞩目里,她看到身穿艳丽红裙的丁倩茜袅袅婷婷走向了婚礼舞台中央的那架钢琴,对方志得意满,脸上是难以遮掩的自信,环顾四周致意后,丁倩茜坐到了钢琴前,翻开琴盖,指尖流泻出的便是那首《梦中的婚礼》。
这几乎是一次当众的耀武扬威了。CM唱片董事会主席的婚礼,众多古典圈音乐人剧集的场合,在众人瞩目中弹奏钢琴的却不是作为CM王牌的叶景瓷,反而是与叶景瓷争锋相对不和的丁倩茜。
作为婚礼女主角的新娘郑苏莉几乎是在钢琴曲响起的瞬间端着一杯果酒走到了叶景瓷身边。
“景瓷,现场的钢琴我就让倩茜负责了哦,不想太辛苦到你所以也就没有让CM那边联系你,而且这种公众场合,也算给钢琴界的后辈一些锻炼的机会吧,我想你肯定不会介意的。”郑苏莉笑着,亲昵地拍了拍叶景瓷的肩,“那我先去忙哦,你好好放松。”
郑苏莉终于走远,路楠也走开与其他圈中人客套交际起来。叶景瓷绕开觥筹交错的人群,她一路微笑着,逆着人流,终于走到了垂地的帘幕后,这儿因为帘幕的遮挡,并没有其余人,也没有人在意这里,她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这个位置恰好能环顾到场内所有人,打清高牌的玉女明星正毫无形象地挽着富商的胳膊巧笑,著名的指挥家和老牌的钢琴家正因为前些天一场失败的交响乐演出而冷面相向,而丁倩茜陶醉般的在弹着琴。叶景瓷看着这一切,突然就有一些厌恶和烦躁。
段莫宁从连接着主会场外的花园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叶景瓷站在足以遮挡住她的帘幕后面,脸上表情有些难辨,不是刚才那副完美的温婉模样,但也算不上阴沉,她看起来在认真想些什么,皱着形状姣好的眉毛,睫毛微微垂下,她的手有规律地揪着眼前帘幕上的绒毛,嘴里也配合着动作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段莫宁走近后,才听清楚她嘴里的话。
“又弹错一个音。”
“奥,又错了!”
“她是猪吗?“
”天啊,这里都错!她是在用脚趾弹钢琴吗?”
每一次丁倩茜琴曲里出现弹奏失误,叶景瓷就会振振有词地下意识揪掉帘幕的一撮绒毛。
“你再这样要把这块绒布揪秃了。”段莫宁忍不住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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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七章下
他的声音让叶景瓷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有料到自己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瞬间有些慌乱,一边要整理自己的动作,一边又要整理自己的表情,她正了正站姿,又变得端庄高雅起来,回头想露出一个笑容,然而很快这个笑僵在了脸上。
“怎么又是你?”叶景瓷见到来人后,果断收起了刚才的笑容。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到处都会遇到你?”既然对面的男人已经戳穿过她,叶景瓷面对他便也懒得再伪装,四下无人,态度便不由恶劣起来,“你这是跟着你朋友陈平来蹭明星婚礼吗?”叶景瓷之前在场内时陈平已经来打过招呼,他是电视台的,因而也在邀请之列。
段莫宁不置可否,他打量了叶景瓷一眼:“Jimmy Choo的鞋子倒是配的不错,可惜遇到了别人异军突起,对比下你身上的白裙就太中规中矩,没有特色了。”
“你想说丁倩茜异军突起压了我风头是吧?”叶景瓷心生不满,她遥遥看了眼在钢琴前的丁倩茜, “还不是那个什么Alex的设计师吗?就因为他,让我在今晚婚宴里像个笑话,他拒绝了给我设计礼服,却反而给什么都不如我的丁倩茜设计了。拒绝我的原因是认为我形象太过正面和乖巧,没有个性。”她看了眼段莫宁,语气嘲讽,“他真该和你聊聊,我想段先生最清楚我有没有个性了。”
叶景瓷看向段莫宁的这一眼并没有收敛任何锋芒,褪去那种故意伪装的温婉之后,她那种过人的美貌便显得锋利起来,她有特别漂亮的眼睛,随便的一个回眸都够得上眼波流转顾盼生姿了。那个刹那,连段莫宁也愣了一愣,纵然见过无数漂亮的面孔,他也不得不承认叶景瓷真是长了一张老天赏饭吃的脸。这样一张脸,配上她伪装的那副模样,被称为天使,确实也情有可原了。
“丁倩茜的形象主打叛逆和多变,所以她的可塑造性很强,你的对外形象太单一和定型了。”
叶景瓷颇为不屑:“你看看她,再看看我,能比吗?是一个档次的吗?还可塑性呢,她穿得再好看,也只是包装好而已,内里不还是没变吗?那个Alex是不是瞎?给丁倩茜这样的人设计衣服不嫌掉价吗?”她侧了侧头:“不知道他知道我真实性格后会不会很后悔没给我这么有个性的人设计衣服。”
段莫宁皱了皱眉:“设计衣服本身就不应该挑剔阶层,漂亮的衣服不只是给长得好看身材完美的人设计的,也不是只给富有和出身豪门的人设计的,每个人都有资格穿上华美的衣服。你的优越感太重了,我想他知道你真实性格,也不会给你设计的。”
这番话让叶景瓷有些光火了:“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说不定这个Alex见了我真人,迷我迷得不行,主动道歉认错自此成为我的粉丝呢?”这倒并非叶景瓷夸大,早些年有一个摄影师,在没见到叶景瓷之前总批评她表情不够生动,批评的还相当犀利刻薄,没想到一次酒会见到叶景瓷后,态度完全转变,自叹没见过这样完美的人,从此不仅没再说过叶景瓷一句坏话,还成了一名死忠,每逢叶景瓷生日对方还往往要送上大礼。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段莫宁的语气里有些嘲讽,“倒是你怎么不继续维持刚才在门口对丁倩茜的宽容和大度?”
“啊呀,你看到了啊。”叶景瓷有些讶异,但她一点没有被戳穿后的羞愧,语气反倒是理所当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生在世当然会说一些违心的话咯。这就像是,你的好朋友生了个丑孩子,你能当着他的面说这孩子可真丑吗?当然还是夸奖孩子可爱呀。我那么讲,不过也顾虑下丁倩茜粉丝的感受罢了,有什么不正常?”
简直是胡搅蛮缠。
段莫宁没有耐心再和叶景瓷聊下去,他不喜欢叶景瓷这种实用主义的市侩,也不喜欢她为了名利而为的双面人生哲学,更不喜欢她的嗜赌和虚伪,即便她真的非常漂亮。
“喂。”叶景瓷发现段莫宁转身正准备离开,又叫住了他,“我的事,你不会去乱说吧?”
配合着她略有些示弱的语调,她的脸上又换上了一副无辜的天真神色,甚至有些孩子气:“你不会去说的吧?而且你就算你说的话,我的粉丝也是不会相信你的,反倒会人肉搜索你攻击你甚至骚扰你的私生活。每年都有人因为批评我最后下场很不好看呢,虽然我不希望这些事发生,但是粉丝不理智起来我也很难控制的。希望你不要得罪我粉丝哦。”
又像是求饶又像是示威,配上她那张好看的脸真是相当有矛盾反差。
“我对你和你的私生活都没有任何兴趣。”段莫宁直白而不客气地说道。
叶景瓷瞪着他,然后她转头看了一眼主会场,那里路楠正在四处寻找她,于是叶景瓷低低警告了一声段莫宁,才转身离开,婚礼仪式就要开始了,她需要回到她的座位上。而几乎是从帘幕后走回去的那刹那,她的脸上就像画皮一样换上了完美的表象,她撩了撩头发,走到路楠身边坐了下来。
“你刚上哪儿去了?我找了你半天。”路楠侧过头,“我有个消息告诉你。”
“恩?”
“Alex来了。”
叶景瓷此时刚喝了一口果酒,情绪变动之下差点没维护好淑女的形象。她缓了片刻,咽下了酒,漂亮的眼睛扫过陆楠,压低声音道:“在哪儿?”
“我刚看到他走过。这个人太低调了,要不是我时尚圈的内线发给我一张在机场对他的偷拍,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他。长得挺惹眼,刚才好几个女的在打听他,以为他是圈内新晋的男模。喏,就那个。”
叶景瓷几乎是下意识地循着路楠的手势看了过去。
然而看到来人后,她吃了很大的一惊,连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了:“你,你确定?确定是他?”
路楠对她的反常有些意外,他疑惑地看了叶景瓷一眼,点了点头:“就是他。怎么了?你认识?”
岂止认识,就在不久前,叶景瓷还当着对方的面大声骂着Alex瞎呢。
不远处那个面容冷峻身形高大的男人,赫然就是扫把星段莫宁。
叶景瓷还有些恍惚:“他有中文名字吗?”
“不太清楚,应该有,不过在欧美时装圈行走不会用中文名,不好记,只听说D似乎是他姓氏里的字母缩写。”路楠有些意外,“你这次怎么意外的没马上见到仇人暴跳如雷起来?还是你已经在想怎么收拾人家了?你可给我冷静点,别贸然行事。”
难得的,叶景瓷表示了认同,她盯着不远处的段莫宁,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道:“恩,收拾这个人确实不能贸然行事,还要从长计议。”
丁倩茜已经从舞台上下来,灯光骤暗,婚礼正式开始。新人在大气磅礴的背景音中走过了舞台中的长道,现场奢华非凡,然而叶景瓷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上,她在五光十色的灯光效果中远远地望着段莫宁,她的目光灼灼到如果可以实体化,都足够在段莫宁那身裁剪精致的西装上烧出两个窟窿。她看着他微微侧头和身边人说话,薄而浅色的嘴唇轻轻抿过色泽艳丽的红酒,一个英俊又凉薄的男人。
叶景瓷看着段莫宁的脸,新仇旧恨就一齐涌上了心头。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她心里近乎恶劣的想着,她把这一晚遇到的一切倒霉事的缘由都不自觉地归咎到了段莫宁身上。
叶景瓷安安静静地等着,她一直保持着端庄和美丽,等到隆重的婚礼仪式结束,等到新郎新娘一桌桌敬完酒,所有人也都开始走动起来互相敬酒闲聊,结交该结交的,维护该维护的人脉。
叶景瓷端了满满一杯红酒,从座位上起身站了起来。路楠有些欣慰她终于懂得些人情世故虚与委蛇了,然而下一秒叶景瓷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她并没有微笑着走向那些古典钢琴圈里的知名人士,反而绕过他们,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她巧妙地避开了一个又一个企图中途拦截她的人,十分坚定地走向了某个地方。在她目光的终点,是路楠刚才才告知她的那位Alex。路楠有些紧张,但叶景瓷似乎知道他心情般的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志在必得般。
她此刻眼中并没有别的人或物,只有段莫宁。这个男人正站着,双腿长而笔直,他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正与段莫宁言谈甚欢,叶景瓷认出来对方是音乐节目当红的女主持Vivian,她正笑着,看着段莫宁的眼神里带着矜持的欣赏与好感。
叶景瓷心里冷笑着插入了他们的谈话,她朝那位主持人露出个美好的笑容。
“Vivian,刚才于导好像到处在找你呢。”
Vivian有些惊喜:“真的吗?”她早就想转行进入娱乐圈,更是一直想在于导的电影中能谋求一个角色,听到叶景瓷的话,更是难以掩盖喜悦,“景瓷,真的太谢谢你还特意过来通知我了。”她朝段莫宁抱歉笑笑,“段先生那我们下次再聊哦,我有些急事先走开下,正好你可以和景瓷认识下。”
Vivian走后,便剩下了叶景瓷和段莫宁。
叶景瓷朝段莫宁笑笑:“段先生,看来你的魅力还不如人过四十身材发福的于导呀。”
“所以你把别人支走想说什么?”与Vivian不同,段莫宁很了然叶景瓷只是随便编造了个理由引走了Vivian,他看了眼叶景瓷,有些冷然。
“我以为你心里很清楚呢。”叶景瓷一字一顿道,“段,先,生,或者叫你Alex?”
段莫宁语气不掩嘲讽:“如果你是因为裙子的事来兴师问罪,那大可不必,我没有为拒绝你而后悔。我不认识丁倩茜,但她比你更适合我的裙子,你也不必总是把她和自己相提并论。”
“是啊,她确实比我更适合你的裙子。”叶景瓷笑笑,“有些人不懂钢琴,以为弹出大概的旋律外加作作秀摆弄下舞台效果就是一个称职的音乐家了,听听这样的人弹琴就是陶冶情操有艺术修养了。可对于专业的人来讲,丁倩茜弹的东西简直不能忍,是对钢琴的亵渎。她弹琴时和羊癫疯发作似的,一边弹一边手舞足蹈,有时候还会哼唱出声音来,哼哼声还大,都能直接伴着舒伯特的奏鸣曲唱双簧了!还真以为音乐是靠着这种夸张的肢体动作传达给观众的?她还习惯一激动,就弹错音,结果就这还能吹嘘美化成是随性,明明是不敬业不好好练曲子,为了所谓舞台效果牺牲了本源的弹奏。”
此时婚礼后的余兴节目已经开始,并没有什么人关注着叶景瓷和段莫宁。叶景瓷也收起了一贯的表象,她远远扫了一眼在会场中左右逢源的丁倩茜,眼神讥讽:“我看不起她。她不尊重钢琴不尊重观众。和我相提并论,就她也配?所以既然段先生你觉得她契合你的品牌,那我想自己确实不适合你的品牌。”
对于叶景瓷这番说辞,段莫宁倒是愣了愣,他意识到之前叶景瓷说的丁倩茜格调和档次低下大约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人身攻击,她想表达的可能一直是她看不上丁倩茜的钢琴水平,那是叶景瓷作为专业人士所不齿的。
“我给她设计衣服并不代表我认可她的钢琴造诣。”
然而叶景瓷并没有为此缓和情绪,她略带挑衅地看着段莫宁:“你不用解释,反正我呀,是个报复心很重的人,从来不认可什么‘吃亏是福’,字典里也从来没有‘宽容’和‘以德报怨’这几个词。只要我吃了亏,就要加倍讨回来。”叶景瓷一边说着,一边颇有深意地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段莫宁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轻轻笑了声:“我知道你心里恨不得拿红酒泼我,但你能吗?叶小姐,别忘了你的对外定位。“
段莫宁非常笃定在这样的会场,叶景瓷不可能做出什么小动作来,她毕竟十分在意自己所谓的天使名号。然而叶景瓷下一步却完全让他意料不到。
叶景瓷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甜美异常的微笑,她的眼睛闪耀着毫无城府般的天真烂漫,像一个真正的天使,然而与她的表情背道而驰,她非常利索地把手中的红酒倾数泼到了自己身上。红色的液体立刻顺着裙摆的线条晕染开来,在白色的裙面上触目惊心。
“我当然不会泼你呀,我这么温柔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但是段先生你可以泼我呀。”叶景瓷的声音里有一种幸灾乐祸,她的眼睛眯起来,像是一个漂亮的小恶魔,她当着段莫宁的面,把酒杯顺势丢到了段莫宁脚边。然后段莫宁又一次见识到了叶景瓷出神入化的演技。
她低低叫了一声,脸上全然换上了一副神情,变得惶恐而惊愕,满眼写着不可置信。而此时场内正放着舒缓的音乐,叶景瓷那声低呼足以引起不远处人们的注意。当即便有人走了过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在不远处的陈平。
“景瓷你怎么了?” 陈平有些愕然,眼前段莫宁神色冷峻,而叶景瓷一脸无辜和不知所措。
叶景瓷弱弱地看了陈平一眼,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轻声而有些逃避地解释道:“没什么事,我不小心打翻了红酒杯,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和Alex没关系。”
然而这一句解释反而起了反效果,叶景瓷为人宽容善良这些都早就世人皆知,此时此景,让人怎么看都怎么像是段莫宁和叶景瓷之间出了问题。
很快,路楠拨开人群,扶着叶景瓷离开了会场。然而这场插曲却并没有因为叶景瓷的离开而平息。
“刚才你看到了吗?竟然有人去为难叶景瓷,还是个男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着人家那么漂亮的脸都下得了手。”
“怎么了?我刚才去厕所了没看到。”
“那边那个男的呗,肯定他泼了叶景瓷红酒,否则叶景瓷这种从来做事很优雅从容的人还会不小心打翻红酒?你刚听到叶景瓷叫他Alex了吗?我在想,会不会就是那个坊间传闻拒绝给叶景瓷做衣服的Alex?”
“我觉得有可能哎,这样就说得通了,Alex不愿意给叶景瓷做衣服八成是早就对叶景瓷有什么宿怨。不过叶景瓷应该不会得罪人,说不定就是单纯Alex妒忌她吧,毕竟很多时装设计师都是gay,说不定被叶景瓷抢了男人都说不定。”
“叶景瓷离开前还不希望事态扩大,还希望给对方留着面子,所以咬紧口风宁可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呢。她也真是有时候太好说话了,你没看见,她刚走的时候,整个眼睛都快哭出来了,脸色超级差,还强颜欢笑,换我老早发作了 。”
在周遭探究的目光和一片窃窃私语中,陈平有些坐不住了。
“莫宁,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信你会去泼叶景瓷,但你们这是怎么了?”陈平有些疑惑。
“只是一个误会。”
这一切的发展让段莫宁都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陈平,并没有正面回答,然而眉头却难得深锁了起来,这个叶景瓷比他想象的更难缠。段莫宁还记得她把酒泼向自己后狡黠的笑容,以及她离开会场时对他做出的那个口型。
“你看他们信你还是信我。”她几乎是志得意满。
然而她一贯的公众形象和当时杰出的临场表演都让众人觉得她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婚礼结束后,在回去的路上,陈平还十分在意。
“我刚听说你以前拒绝过给叶景瓷做衣服?你是不是对她有些偏见,觉得她那样都是装的?但其实真的不是,我有参加过叶景瓷钢琴独奏会后的after party,她一直没有吃过东西,但是对前来问她索要签名和握手合照的观众一直非常有耐心,全程都在微笑。莫宁,虽然你是我的朋友,但我也不能护短,叶景瓷真是我遇到的最完美的女生。”陈平眼神里有些责备,“如果你对她有什么误会,那我实在不觉得会是她的错。”
面对陈平,段莫宁无从解释,也不想解释:“人与人都讲缘分,有些人天生就气场不和,以后不见就行了。”
陈平却对此还是充满了不切实际的乐观:“你这什么话?你这是回避问题,不是解决问题。好在叶景瓷不是一般的女生,她不会因为一次不愉快或者误会就对你心生怀恨的,你们下次多接触接触,互相了解多了,自然误会能解开。”
而另一边,路楠正载着裙子被弄脏的叶景瓷回家。
叶景瓷坐在车里,她的裙子弄脏了,然而心情却不赖,她甚至还哼着歌,眉飞色舞的。
路楠却皱着眉:“刚才怎么回事?我不信Alex会真泼你。”
叶景瓷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真相,一旦让路楠知道是自己泼的,自己在段莫宁面前暴露本性,路楠可能会暴走的,因而她只是含糊道:“就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然后我就顺水推舟了,而且裙子脏了正好可以早点撤…”
路楠缓了一口气:“那就好。记住任何时候不要破功。”他放松下来,“不过你刚才那招也算是够可以了。你的护卫队估计都觉得是Alex故意,反正他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叶景瓷岔开了话题:“对了,明天我要回一趟家。”
路楠愣了愣,才意识到明天又是叶景瓷一月一度需要回家和父母共进午餐的时刻,这是叶家的一个仪式,不管多忙,叶景瓷必须在一个月内抽出一天时间回叶宅。叶景瓷的父亲叶成南是做进口钢琴经销生意的,作为国内三大经销商之一,也算身家显赫,而叶景瓷的母亲徐瑶是一位钢琴老师,叶景瓷最早的钢琴启蒙便是她。路楠见过叶景瓷的父母几次,他们对待叶景瓷非常温和慈爱,然而有时候又让路楠十分有一种神奇的违和感,不知从何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叶景瓷座右铭:我不会这样轻易的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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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八章
其实路楠的直觉并没有错,因为对叶景瓷而言,每月一次回家并非一种回归自己私人领域的放松,而是情绪更为紧绷的挑战。她在父母面前,甚至要比面对观众更为完美。
例行的练琴进度问候,例行的日程汇报,叶景瓷几乎是浑浑噩噩结束了这场程式化的会面。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就回了自己的公寓,而路楠已经在公寓门口等她。叶景瓷开了门,把路楠让进屋内,一关上门,她的另一种模式似乎就被激活了。她毫不在意形象地甩开了高跟鞋,大大伸了个懒腰,眼神也变得懒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