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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郎哪儿敢让阮氏干重活啊。
“俺来!阮娘你歇歇。”苏三郎揽下了活。
到了晚上,苏三郎和一家人吃着饭。
“今天这饽饽香!”苏三郎哈哈笑着道。
“是呀,这一天虽然累,可看着咱有了自己个儿的小院子,心里舒坦啊。”阮氏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苏小溪闷头吃饭,苏二妞也埋下头…这才是第一步。
她知道,明天一早,又是一个睡不踏实的早晨。
苏家那群人必定还会纠缠不休。
至于说,得罪了张掌柜,得罪了县太爷身边的师爷…这也的确是个麻烦。
得想个办法!
吃完晚饭后,苏小溪和苏二妞哄着阮氏和苏三郎开开心心,等把两老哄到屋子里了。这对兄妹面上的笑容就没了。
苏二妞抿着唇,苏小溪揪紧了眉头。
“哥,咱也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解决。”此刻多想,是多余的。
苏小溪“嗯”了一声。跟着苏二妞去了西边的厢房。他们兄妹一来年纪小,二来。没个多余的屋子,所以还是同睡一个屋子的。
这个院子买的急,当时也没想那些,只想着正好有个卖主。那就买吧。
好在院子后头,有小片空地,现下可以种一种菜,以后等苏小溪再大些,可以用来起个小厢房。
苏二妞枕着苏小溪的手臂,很快沉入睡梦中。
梦中…,自然也不安生。她还欠了灵泉空间不少信用点。
必须要“试炼”。
而目前的“试炼”就是…开荒!
望着一望无际的野草,苏二妞脸都煞白了。
“这,这一块儿都我来做?”苏二妞面对器灵的时候,不再“俺”“俺”的叫。
器灵没说话。丢给她一个阴嗖嗖地冷笑。
苏二妞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这得干到什么时候啊!”她抱怨。
“干完了。自然就干完了。”器灵冷飕飕说。
呸!这什么废话!
苏二妞满肚子委屈。也只能妄自吞下肚去。
“喏!”忽然从天而降,一把锄…锄头?
苏二妞傻眼了,真用锄头?这得半天啊…还是现代挖土机。播种机,除草机,来的快啊!
苏二妞干了活,天知道她从小到大就没正儿正经种过地。干着嫌累,想到山里的一口灵泉。
再看自己一双手上脏兮兮,得,她直接跑灵泉泡澡去了。
那器灵后来也没找她麻烦。
灵泉泡一泡,干活的疲累,一下子就被缓解掉了。
这下睡得舒爽。
早上却被砸门声给弄醒。
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苏二妞狠狠扭头瞪向床下忙着穿衣裳的苏小溪。苏小溪紧蹙着眉头,催促她:“你快点儿吧!你说的没错,今早肯定别想睡个好觉!”
就是不知道来的是谁?老宅人?张掌柜?
苏二妞也不含糊,穿了衣裳,脚下那鞋子还没套稳,就奔了出去。
刚出屋门。
大门口已经十分热闹了。
听着拔尖儿的声音,苏二妞打了个颤,这天上有地上无的声音,除了钱氏还能是谁?
钱氏不是不乐意出远门的吗?
“你个丧心凉的!俺把你拉扯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孝顺俺的啊?小时候,你想吃啥,阿娘不给你吃的?
俺可是把你捧在心尖尖儿上的!你倒好,有了银子,自己跑到镇上买了大宅子自己个儿住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眼底还有没有俺这个当娘的!”
远远的,还没靠近,就听着钱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闹。
苏二妞家新买的宅子是在镇上城南,却不是孤立人家,所处的喜鹊胡同里,前后左右的邻居就有十来家。
钱氏这拔高的声音,大清早的惹人清梦,引了好些人家出来看。
苏二妞眼底闪过厌烦。
这到底有完没完了?昨天闹,今天闹,这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娘,娘…”阮氏脸皮薄,被钱氏骂的愧疚地垂着脑袋,但她也不想钱氏把她男人说的这么不堪。以后她男人出去,谁还能高看一眼?
阮氏腆着脸央求,手搭在钱氏的臂弯里,眼底明晃晃的恳求,想让钱氏别这么闹了。
钱氏一把挥开阮氏:“你是谁啊?俺让你碰俺了吗?没规没据,你是哪家的闺女儿?还是说,根本就是个狐媚子,专勾男人的?”
经过钱氏一闹,好些人出来瞧热闹。
钱氏不管不顾,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阮氏骂得不敢吭声,名誉也是受损。看戏的人,纷纷朝着阮氏的脸看去。有那些不正经的男人,甚至明晃晃露出猥琐的笑容。
苏三郎气得眼睛发红。
“娘!你要闹哪样?她是俺媳妇儿!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苏三郎把阮氏当做宝,这会儿也容不得他娘这么毁人声誉。
“哇!”哪知,钱氏看了苏三郎一会儿,忽然嚎啕大哭:“俺怎么就把你这么个东西生下来了,早知道你这么不孝顺,当初就该把你摁在粪桶里了。也好过现在长大了,忤逆俺啊!俺老大不容易帮你拉扯大啊…”
哭嚎声不绝于耳,引来更多人驻足。
本来应该静悄悄的早晨,因为钱氏,苏二妞家门前显得分外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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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受伤(一更)
苏小溪的额头上青筋毕露。
“俺告诉你,她要不是个女人,俺现在就揍上去了。”苏二妞听着苏小溪愤愤不平地说道。
“嘿嘿,”苏二妞就朝着苏小溪看,带着诱惑的声音问道:“那你想不想不用动手,也能教训到咱奶呐?”
“你有啥办法,你说!”苏小溪气性大,钱氏是真的惹到他了。不然苏小溪不会这样子不管不顾,好歹钱氏还是他们阿奶。
苏二妞“嘿嘿”一笑,冲着苏小溪笑道:“哥,你瞧好咯!”
“哇!”
钱氏嚎哭得跟杀猪似的,眼角余光扫到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得意洋洋她的“丰功伟绩”。
另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生生把她的哭嚎声给压了下去。
“哇!”苏二妞才对着苏小溪说“哥,你敲好咯”,整个人以苏小溪目瞪口呆的速度,朝着钱氏飞扑了过去。
“阿奶啊!您不知道,俺好想你咧!”苏二妞一把扑过去,整个人像个沉重的小猪,将钱氏愣是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钱氏有心骂回去,一听这傻蛋儿还挺上道,还知道想她这个阿奶。
堪堪就收回了辱骂苏二妞的话。
苏二妞死命地搂着钱氏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号:“奶,你这回来,终于不是为了逼俺阿娘落胎,奶,您是好人,想通了最好。”
啥?婆婆逼儿媳妇落胎?
这看戏的人,听着风可就是雨的。一个个瞪大了眼。兴趣盎然地看着这家子唱作俱佳的表演。
“夯娃子,胡,胡说啥!俺啥时候来这里逼那个破家精落胎了?”钱氏跳了起来,她动作太猛。也没注意力道,苏二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挥开,整个身子从空中落地,发出好大一声声响。
“嘭!”
“嘶!”苏二妞疼得眼泪就落了出来。苏三郎和阮氏,还有苏小溪,连忙奔了过去,苏小溪最快,把苏二妞给搂到怀里:“妹,哪儿疼?你告诉哥。哥给你揉揉。”
刚才那一下子。铁定是摔得不轻的。
苏二妞只管流泪。小小的人儿,那般隐忍地落着泪珠子,死死地咬着唇。哭得打嗝,都不肯哭出声来。
“哥,哥,阿,阿奶不是故意的。阿奶没想伤害俺,你别怪阿奶。”可怜兮兮地请求苏小溪,又小心谨慎地望向钱氏,小心翼翼地讨好着:“阿奶不生二妞妞的气了,二妞妞不疼的。”
苏小溪愣住了一会儿,他纳闷了。他是生钱氏的气,但是并没责怪钱氏啊。
钱氏听得周围人的议论声,差点儿一口气憋晕过去。
“哎,这孩子真够可怜的,早先咋没看出来呐?”
“嗨!俺先前不就和你说了,有些人面上看着受了天大委屈,实则凶悍的很,受委屈的还不知道是谁啊。”
“是啊是啊,你瞧那娃才多大点儿,跟俺家小孙女儿差不多大小,你瞧那娃摔在地上,都不敢哭出声来来。又是小心谨慎地讨好那个老太太,平日里怕是经常受得委屈啊。”
“还有落胎…”

钱氏一口血淤在胸口,脸色涨得通红通红。
苏家三房人当然也听见四处的议论声。
苏小溪偷偷瞧着苏二妞竖起大拇指。
“哥,你的脸咋变成大红色了?”苏二妞忽然愣愣地问向苏小溪。
苏小溪脸色一白,连忙抱起苏二妞,“爹!快!快找郎中啊!二妞她磕坏了脑袋了!”
刚撞下去,并没立刻见红,但这一会儿时间,鲜血顺着脑门儿一路流下来,流进了苏二妞的眼睛里。
阮氏一见苏二妞满脸鲜血,那血好像不要钱一样,拼命地往外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下子,苏家父子彻底乱了。
苏三郎一面白着脸准备去叫郎中,一面又手中抱着晕过去有着身孕的妻子。
关键时刻,还是苏小溪清醒。
“叔叔婶婶们!求求你们,帮俺叫个郎中吧!”苏小溪脸色惨白地请求这里围着的邻里。
“对!叫郎中!俺给小娃娃叫郎中去!”一个妇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往外走,后来又有几个人恍悟过来,推开人群,急匆匆地一起帮苏三郎一家请郎中去。
有了那些人请郎中,还有一些人留下来,也不再是先前看笑话的冷眼旁观。大家伙挽起袖子,绑着苏小溪把妹妹抱到屋子里,帮着打水清理血迹的,全都忙活开了。
阮氏是昏过去了,就有有经验的妇人,帮着阮氏按人中穴。
徒留钱氏脸色灰白,嘴唇发抖地站在院子里。
钱氏见着有人空下手来,腆着脸去问人家:“那,那个二妞妞还好吗?”
那人听了钱氏的问话,微带诧异地拿眼上下扫了钱氏一眼,后才笑呵呵地打趣道:“好不好的,老太太,您不该最清楚吗?您那手底下的力道啊…唉…”
那人不说苏二妞是好是坏,反倒言辞微微带着意有所指。叫钱氏听得心底不舒服。
钱氏抿着嘴唇,盯着那人又去忙活的背影,小声狠声狠气说了一句:“呸!你是啥玩意儿,还来笑话俺?”过一会儿又自言自语:“不关俺的事,是那个傻蛋自己不好,迁怒了俺。是三郎不好,三郎不听俺话,不然俺也不会…
不!是阮氏那个贱人的错!要不是阮氏这个贱人的挑唆,装模作样地好像受天大委屈,三郎能不听俺的话,违逆他爹吗?
对!一切都是阮氏那贱人的错!”
钱氏心里着了魔,她怕担负“杀人”的罪孽。所有的过错就全都成了阮氏的过错了。
钱氏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一双老眼恶狠狠地盯着东厢房,手里的绢子被扯个稀巴烂,“贱人!离间俺们一家人,活该不得好死!”
钱氏似乎喃喃自语。但那双眼睛恶狠狠的,让人不敢直视。
苏二妞还昏迷着。
不多久,郎中就被请来了。
这个郎中还是镇上最好的医馆灵芝堂的坐馆郎中,姓魏,五十好几的岁数,看着却像是四十出头。
魏郎中先是去看了阮氏。
“没事,只是受到惊吓了,老朽开两副安神的药,煎服两日就好。”苏三郎听了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忙不叠地感谢魏郎中:“大夫。多谢你了。俺闺女儿情况如何?”
苏三郎不知道魏郎中先来看阮氏。只以为魏郎中已经看过了自家闺女儿。
“老朽还没看。”魏郎中收拾了医箱,又去西厢房给苏二妞瞧伤势。
魏郎中收回搭在苏二妞手腕上的手指,眉头深皱。有些为难。
“大夫,俺妹妹她,…大夫!您直说吧,俺妹妹到底怎么了?”
“老朽给开个止血的方子,你们自己也看见了,那血流汩汩往外流,根本止不住。再这样下去…怕是。”魏郎中眉心紧蹙,没再说下去。
但看了一眼将枕头都染红了的苏二妞,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题外话:“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这么小的娃,能开罪哪个人?那人能丧心病狂要她的命?”
魏郎中说这话的时候。除了苏家父子,还有许多的新邻居也在,他们先前是留下来帮忙的,这会儿看见郎中来了。
一来不放心,二来也想听听,郎中咋说,也就都留下来了。
先前给这娃止血就没止住,他们这些人,都是上了年岁的,哪儿还不明白,心里想着,这娃怕是保不住了。
这会儿真的听到镇上最有名的灵芝堂的魏郎中也亲口证实了,心里不禁有些难过起来。
这才多大的娃,就在他们眼前,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人就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会儿听得魏郎中这句话,苏家父子沉默地垂着头,没有做声。
“莫不是你们毒打了孩子?”魏郎中瞧着苏家父子默不作声,不禁想歪了。
“哪儿能呐!这娃是外头那个孤零零的老太太打的,她还是娃儿她奶呐!”没等苏家父子回话,就有那些看不惯钱氏的人,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唉…准备后世吧。”魏郎中留下这句话,就要走。
“不可能!不可能!”一直安静的苏小溪,忽然惊慌地大呼小叫,一把抓住魏郎中,语无伦次地求道:“求求你,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俺妹妹!求求你!小溪给您磕头了!”苏小溪当想也没想,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跪下来了,他抓着魏郎中的袖子,拼命地哀求:“大夫!求求你,救救俺妹妹!求你!”
“老朽,老朽不是不救…”魏郎中支支吾吾,很是为难,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站着的苏三郎打住。
“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俺也给您跪下了,只求您救一救俺这个苦命的闺女儿。俺做牛做马报答你啊!”苏三郎并着苏小溪身旁,“嘭”一声跪了下来。
张掌柜的时候,苏三郎是条汉子,没有跪。
可是一条硬汉,为了自家的闺女儿,生生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跪了下来。
就有人暗骂:“那个老太太真不是个东西!”
“是啊!害人不浅!说啥儿媳妇儿是破家精。俺瞧她才是真正的破家精!人家一家四口连带肚子里的娃娃,日子过得挺好,就因为那位老太太跑来闹,现在好了,生生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四分五裂。”
“就是啊!刚才这娃的阿娘一瞧见自家的闺女儿受伤了,就受了好大刺激晕死过去了。这要是知道自家的闺女儿要死了,当娘的还不得受了天大的刺激,说不定一尸两命啊!”
“哎!真不知道那位老太太咋好意思站在人家院子里的,把人家一家害的这么惨。”
这边说着话,还有些人不全站在屋子里。
这屋子里说些啥,他们也全听得见。
这传话的,一来二去。再商量商量。钱氏不想听到这些话都难!
钱氏一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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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钱氏的道理
“老朽不是不救,老朽惭愧啊,实在医术有限,”魏郎中满脸为难,他看这一家人都是憨厚老实的,怎么就遭了这样的事儿呐。
魏郎中一路摇着头,走出了西厢房,迎面差点儿撞上了钱氏。魏郎中是个爽快人,见了这个钱氏,见这老太太眼中实在没有一点儿悔悟思痛,魏郎中不免看到她的时候,摇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可这样的眼神看在钱氏的眼中,就好像把她一直一直,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那点儿龌龊心思给看穿了似的。
钱氏性子烈。并不是忠贞烈女的烈。她得理不饶人,吃亏就更会不依不饶了。
此时四面八方,但凡传到耳朵里的声音,都是怪责她的。可是周围的陌生人对她指指点点,都用怪异和看不起的眼神看她。可钱氏却没法抓住这些外人的把柄,也不能平白找人家麻烦。
可是魏郎中不一样。首先,魏郎中是中年男子,男人到了这种年纪,谁会和个老妇人争吵?没得跌了挂子。
再者,魏郎中光明磊落,直直白白地用眼神和态度,把钱氏好好鄙夷地一把。
钱氏自从出了这档子事儿后,直到现在,她已经受够了周围的指指点点和白眼。她压抑够了。
综上所述,魏郎中倒霉地莫名其妙撞到枪口上了。
“你站住!”钱氏凶起来很有些不讲道理,硬是粗壮的身躯挡在了魏郎中的必经之路上。“你啥眼神儿看俺呐?你说,你啥眼神儿啊?”
魏郎中有心忍了她一忍,心里默念:她是个老太太,老太太。
“你给俺道歉!俺做啥事儿。这大把年纪了,还得遭人白眼儿?俺干啥伤天害理事儿了?得受你这老货怠慢?”钱氏见魏郎中不言不语的沉默,恶向胆边生,更是顺着杆儿爬,更加不依不饶起来。
魏郎中忍了,他真很用力,很努力把自己的怒气压下来。可这老太太越发不讲理啊。
又一听这老太太还挺理直气壮的。
“呵呵,”魏郎中原是不想和钱氏计较了的,可她这样害死一条人命,还不知悔过的。魏郎中干脆停下了脚。拿眼半眯着。朝着钱氏上下扫了一圈儿,“嘿嘿”冷笑一声,
“老朽今天算是开眼见了。你这老太太是不得了啊。老朽还没见谁害死一条人命后,能如老太太你这般淡定从容的。”
“你胡说!俺啥时候害死人了?”钱氏脸色顿时白了白,还嘴硬不肯承认。
魏郎中瞧着周遭人对着这边儿指指点点。虽然不是对他指指点点,可却叫魏郎中生出一种如和污秽之物呆在一起的感觉来。
顿时只觉得想要赶紧离着老太太远一些。
也就不再肯给钱氏留颜面了,他“嘿嘿”一声冷笑,苍老的手指毫不顾忌,点上了钱氏的鼻子:“老虔婆!都说虎毒不食子,那里头躺着生死不明的还是你亲孙女儿,碗口大的伤口汩汩流血,这人能有多少血够流的?
医者父母心啊。老朽看着还心疼着,你这老虔婆倒是好呀。害死人了还理直气壮!你算哪门子的阿奶?老朽看来,你比猪狗还不如。怎么配称作人?”
啥叫骂人?
喏,魏郎中这种识文断字,饱读医书的老大夫,骂起人来能粗口能文邹,两者结合威力无穷。
钱氏这样的无知妇孺,只懂得胡搅蛮缠的,哪儿是魏郎中的对手啊?
钱氏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的,此时她有口难言。
但钱氏就是钱氏啊,就算真理摆在她面前,她也能说“天理在哪儿呐?在哪儿呐?俺没瞧见”…钱氏更加色厉内荏:“你骂俺?你骂俺!”
人家魏郎中的重点可不在“骂人”上头,钱氏就是能够避重就轻,将事情向着对她有利的一面引导。
可她害死人的事儿,不是小事儿。根本不容的她打岔!
“这个老虔婆不得了啊。哎哟,还好这样的极品娘没叫俺摊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后头有个人呵斥道:“你成天说你娘这儿不好那儿不好。这回总知道好歹了吧。你娘和人家这个娘比起来,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这也就是个极品中的极品。你呀,想轮也轮不上。这家人儿子得有多倒霉,才会碰上这样的娘啊?”
不知是这两人真那么粗神经没有注意到钱氏,还是特意说给钱氏听的。
反正一般人听了这话,得脸红吧。
钱氏也脸红,但人家是羞愧的脸红,她不是,她是气恼得全身血液都往头顶冲。
魏郎中见钱氏白面皮上终于有了愧色,心里还叹息一声:“算了,你既已经知道悔过…”
“哇!”钱氏发难了,她可没觉得别人说得有理,就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都说俺,都说俺!俺好不容易见一回三儿,哪晓得碰上阮氏那个破家精?是俺不好?你们咋老说俺不好?
是俺吗?要不是那个破家精,俺三儿能和俺闹?能不听俺话?俺三儿就是叫那破家精怂恿坏了的!
俺是手下一个没注意力道,不小心把那小傻子给推地上了,俺可也没想害死她啊,一切都是命啊。
当年就说了,这娃在肚子里头时候,就该拿掉的。那破家精不肯,愣是下了这个蛋!人家儿媳妇儿哪样不敬着婆婆的?俺情愿要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也不要这只会下傻蛋的母鸡!
那破家精当年要听俺的话,拿掉还在肚子里的小傻子,还能有今天这事儿吗?
你们这些人算个啥啊?个个对俺指手画脚,指指点点的。俺碍着你们眼了?都嘴巴生的利索。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呀!”说着说着,钱氏满肚子怨气,不管不顾,全都撒出来。哭得好不伤心,好不委屈。
好似今天她才是受害者,这里大家伙一起对她施虐了,一起做了啥对不起她的事儿了。
魏郎中傻眼了,看着突然坐地上撒起泼来的钱氏,生出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他觉得实在太荒谬了。这个老太太从前得有多霸道啊,才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来。
魏郎中双手背在身后,不说话了。
这院子里其他的人,听了钱氏一番“委屈”。也不说话了。一个个愣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