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品性,当真能成为大历朝的“智美人”?那这个“智美人”的含金量也太低了吧。
铜雀心里嘀咕起来,笑得温柔娇俏的苏白芳,正以手绢遮住嘴巴,哪里知道,在旁边的小丫鬟眼里,她这个从前营造的温柔聪慧的形象正在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她这个人的全面否定。
苏白芳更不会知道,此等行径,入得俗人眼,入不得聪明人的心。
莫怪莫怪,苏白芳如此讽笑,只不过是随波逐流。
瞧!比论堂里,台上台下,只看苏白芷五指并拢,中间握住一只笔杆纤长的狼毫笔,手臂晃动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颤巍巍在可怜的纸上鬼画符。哄笑声比比皆是,此起彼伏。
铜雀担忧地望着台上自家的主子。
王二的面皮子涨成猪肝色,以袖捂脸,无脸见人地急哧哧跺脚:“丢人现眼,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啊!老爷知道,非得打死她不可!”
陆方抱着手臂,横在胸前,上半身半倚在一旁的廊柱上,挑着眼皮冷飕飕笑着,“王二啊王二,大老爷会不会将大小姐打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话要是被大小姐听到了,你肯定会被大小姐打死。”
哼!主子的事情,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议论的吗?白痴!
“你你你…”陆方从来不是多嘴的人,正也因此,王二知道陆方的为人,才会这样一点儿都不遮掩的骂骂咧咧。
可是他没有想到,陆方这个从来不多嘴的闷头汉子,也会多事。他顿时气得发抖,觉得受到莫大屈辱,刚挖过鼻孔的食指,指到了面前这个闷头汉子的脸上,“你”了个半天。结果人家在他“雷霆之怒”,“气势汹汹”之下,安然地垂下眼皮,理会都懒得理会他。
王二更觉得受到了莫大侮辱,此时却找不到发泄口,只好讪讪,正准备不了了之。
“咦?你是家里拉车的小厮?”清脆的黄鹂声响起,王二下意识扭头向后看去,从旁走来个妙衣少女。王二顿时像是打过鸡血,兴奋的浑身颤抖:“三三三小姐好,小,小的正是家里拉车的王二。”
说着,王二得意地看向一旁的陆方,瞧见没?就算你是侍卫,我王二只是拉扯的车夫,三小姐最先注意到的是我。
对于王二的挑衅,陆方不以为然,但经这么一闹,陆方也不得不做做样子,他恭敬地站好,躬了躬身:“侍卫陆方,问三小姐好。”
苏白芳善意地点点头,一脸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地询问道:“嗯,王二,陆方,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这里在争执?”
陆方正想说没有,一旁的王二连忙跳了出来,讨好笑道:“是呀是呀,小的看到台上的大小姐,实在担心,说了两句关心话。哪里知道无端被陆大哥一顿怪罪。不过没事儿,估计是陆大哥关心则乱,小的不怪他。”
陆方下意识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却听三小姐轻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无妨的,不怪你,我这个大姐啊,从来就没学过算学。别说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下人,我这个当妹妹的也十分担心。”
陆方眉头陷得更深…,他怎么觉得这个三小姐不是来表达关心,而是来落井下石的?
铜雀也在旁。气得已经开始发育的小胸脯一颤一颤的。
“是呀是呀,三小姐贵为智美人,才德品性全是最好的。小的以前就想,这有朝一日,小的要是能够为三小姐效犬马之劳,一定是小的祖坟冒青烟了。”王二讨好道。
“咯咯咯。”苏白芳被逗得开怀,她眯眼侧首朝着台上看了看,粉嫩的嘴唇勾了勾,眼底闪过一丝冷笑…苏白芷,你这个傻蛋也真寸,连自己人都看不住,这回丢了人,下回干脆连自己的嫡女身份一起丢来给我吧。
心中心思如此腌??,笑容却和善的让人觉得像仙女:“你叫王二?真有趣,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会同掌家的太太说明的。”
这话说的巧,不是应该说“我会和母亲禀明”的吗?却说是“掌家的太太”,好个七窍玲珑心。
铜雀气得作势要扑上去撕扯王二,陆方连忙抓住她。铜雀红着眼睛不甘心地瞪着陆方,无声问话: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家小姐?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陆方只说:“眼下大比在前,有什么事情,等大小姐回来了再说。”
“三小姐这是打我家小姐的脸!”那厢王二心满意足地跟随苏白芳到了另一边,铜雀才一手凶狠地扯住陆方,力道之大,差点儿把毫无防备的陆方给勾个狗吃屎。好在陆方是武人,下盘比常人稳,这才扶着一旁的柱子,稳住了身形。
“此事大小姐自会处置。”
只一句话,铜雀恍然…是呀,大小姐会惩戒王二那个叛贼的。

袁公正在装模作样检查四人的答案,这种题目,不用说,赵伯阳和其他上台的两个人肯定是会的。他心知肚明。
等到他走到苏家白芷的身前,也不弯腰看,只眼睛垂着,随意在她的答纸上扫了一眼,想来她也得不出正确答案来。
但…
“咦?”台上袁公一声疑惑声,台下各类的嘲弄鄙夷,杂杂乱乱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时,全都不知所然地仰首朝着比论台上望了过去。
赵伯阳心里“咯噔”一下,他观袁公一脸惊异地瞪着那贱人桌案上的答纸,心中犹豫起来,莫不是那个贱人真的读过《九章算术》?
但很快,他就否决了。不可能的,他虽然厌恶苏白芷,但为了气林氏那个贱人,他没少往苏家跑,没少和苏家其他两个小姐接触嬉闹。
据他所知,苏白芷根本就没启蒙,只是在林氏咋教导下,学了几个大字而已。
《九章算术》这可不是光看看,就能学会的,必定要有算学精深的前辈先生,手把手的教导才行。
“你读过《九章算术》?”袁公陡然问,这让台上也好,台下也罢,众人心里顿时异样起来。
读过《九章算术》?
袁公竟然问那个京都出名的傻子,你读过《九章算术》?
难道她真的答对了?
第二十九章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台下的苏白芳桃仁儿般漂亮的眼睛,倏然间睁得更大,吃惊极了。…那傻子答对了?她什么时候读了《九章算术》了?
苏白芷从容道:“小时候读过,袁公这道题出的好,《九章算术》里第一题,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她真的是小时候读过…她三岁的时候!
哦…众人恍然大悟,这傻子也许真的偶然读过《九章算术》,她记性也许不错,恰好袁公所出的第一道题和《九章算术》的第一道题一模一样,连数字也没改。所以这个傻子记得答案。
袁公也一脸恍然,恍然之后,就收起吃惊的表情,神情淡淡地摇了摇头。…这第一回合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下一回合,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若是不说出缘由,兴许老夫还不准备改题。”袁公淡淡扫了一眼苏白芷。
苏白芷但笑不语,…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呢?
真的,真的这些题放到后世,连初中生都会做的。
第二道题很快就出来了。
袁公唤来一个小太监,低声吩咐了这个小太监几句话,小太监安静退去,不出片刻,手中托了个托盘出来。
“老夫让人取来12枚银子,分量分别是一两,二两的,和五两的,共计22两,其中,一两的银子数量是二两的银子数量的四倍。问,一两、二两、和五两的银子数量各几何?”
闻言,场下众人也开始沉思起来。
物有三,没有第一题那么简单。
场上的陈威和俞凡,俨然收敛起先前的春风满面,苏白芷很想翻个白眼。…哎,她这是欺负人啊,明晃晃的欺负人!
后世里积攒下的前人传承下来的渊博智慧,用来欺负前人…,貌似有些不厚道啊。
袁公环视场中,满意地摸了摸白须山羊胡。赞赏的眼光停留在桌案前奋笔疾书,演算着答案的赵伯阳身上。
好呀好,可造之材啊!
大历朝十几年后又有一位算学大家出世了。
韩国公养了一个好儿子啊!只是可惜怎么会从小定下娃娃亲了,不然他家的小女儿匹配韩国公家的这个世子,倒是十分合适。
哎…只便宜了苏家不懂礼仪的嫡长女。
想到此,袁公视线转向另一边的苏白芷。见她光站着不动,心中明白,她这是解不出答案了。
当然了,这一题,可是他临场出题,可不是先前一字未改的《九章算术》里的题。
“时间到。”解题有时间,先前那个小太监看了看燃掉的半柱香,尖锐的嗓音不含感情地响了起来。
当袁公这道题出出来的时候,台下好多自认算学不差的才子们,有书童的就从书童背着的书箱里取出纸笔,演算起来。没有偕同书童的,三五人成一小堆,围着有纸笔的观摩。
一时之间,场面显得热闹。
只可惜,没等下头有人演算出答案来,答题的时间已经到了。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忍不住紧张地捉住手中的狼毫笔。另一只手拼命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嘴里紧张地叫着:“快了,快了,快了!我快解出来了!”
语气之中的急切,不用刻意,就能听出来。
苏白芷几乎是在袁公出完题,立刻就心算出答案了。
这个…我不用纸笔演算,这样就不算太欺负古人了吧。苏白芷心里小声地说道。
她得出了答案,一双清透的眼懒懒地注视着台下,眼底一片寒凉。直到注意到那个急切地想要解出题来的书生,苏白芷摇了摇头,眼底的寒凉已经成了一滩清泉,清澈如水的目光扫过众人,像是看尽世间沧桑,心灵依旧明净如初。
人群末处的美公子,对上那双眼时,心里一跳,一股怪异感油然而生。
“非然,你说,苏家这个大姑娘真如外人所见那么愚痴吗?”
“公子,苏家的大姑娘傻不傻,岸上的时候,不都看到了吗?她肯定不如外界传言那般,是个傻子的。”
美公子一愣,哂笑起来:“非然啊,你,答非所问了。罢了罢了,她是真愚也好,装愚也罢,我只静静地观望。”
陆非然却皱起眉头,公子怎么会说他听不懂问话?他答错了问题?哪里答错了?
一向大咧咧的刘海多敲了陆非然一棒子:“你傻啊?公子问你,苏大小姐不管不顾,过分嚣张的性子是真如此,还是她假装。”刘海多觉得不过瘾,看着这个假文士也有呆滞愕然的时候,趁机又踢了他一脚。
这种机会可是不多的。
踢完之后,更是大肆嘲讽:“还自诩比我这个大老粗聪明呢,连公子的话,都听不明白。笨透了。岸上咱一起见证了苏大小姐怎么整治轻视她的人的,咱能说这样的人脑子有问题吗?
公子压根就不是问你,苏大小姐脑子有没有问题。公子的意思是,她这样不管不顾,什么都得罪了的白痴行为,是真的没脑子的笨蛋,还是说,她是装出来的。”
“够了,海多。”美公子制止了刘海多,侧首望向发呆的陆非然,点道:“你啊,平时智多,反而心思没有海多纯透了。他一根肠子通到底,反而最直白。”
陆非然默然,他知道公子点到自己的要穴上了。
那厢,美公子浅笑着望向比论堂。
“你的答案呢?”袁公眯眼觑了一眼干净的白纸。
台上台下众人已经稀稀落落发出各种戏谑调笑声了。
赵伯阳满心的笑意已经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淡淡溢出来了。
苏白芳盈盈眼眸,一眨不眨望向台面上。双眸里戏谑之色十分浓重。
铜雀担忧,陆方紧张。王二狐假虎威,小人得志扬起脑袋,向着另一侧的陆方挑衅地恶笑。
一双清澈的眼,将台上台下众人神色,不动声色纳入眼底。苏白芷缓缓抬起头,望向高她不止的袁公:“在这里。”
她说完,慢条斯理举起毛笔,仍旧是那可笑的握笔姿势,仍旧是鬼画符,歪歪扭扭的字体。
但…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众人只见袁公失态大叫。一双老眼瞪得比弹珠还大。
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呀!

有人问,昨天怎么没有更新的,淇淇的笔记本电源线出了故障,昨日去配置电源线了。原来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可惜那一排电脑城全都搬走了,淇淇花了好多时间,才配到可以使用的电源线。怠慢之处,请亲们则个原谅啊。o(n_n)o哈哈~
第三十章 不信
苏白芷不忍看袁公发怔的傻样,说到底,这个老头也不是真恶人,只不过是对于这样突来的结果不敢相信。
唉…
无声叹了一口气,她自认大度地原谅了先前袁公或多或少带给她的刻意羞辱,带着少有的体谅,温声安慰起面前这个怔怔发呆的老人家:“袁公,此题真是不难的。这类题目,我幼时已经做腻了。如今临场考校,能够信手拈来,也是情理之中。”
苏白芷一点都没觉得她说出来什么样骇人听闻的话,丢给袁公一个“你也太大惊小怪了”的表情。直把这个可怜的小老头气得浑身乱颤,呼吸急促,眼看着就要白眼儿一番,当场气晕过去。
突然冲来一人,快手快脚赶到袁公身后,一把扶住袁公的老腰。袁公一个趔趄,而后感激地看了看身后那人,若非是有人及时扶他一把,恐怕今日保不定他就会当场结结实实摔个人仰马翻,四脚朝天。闪了老腰是小,这老脸恐怕是再也不敢拿到人前晃悠了。
那人却声色俱厉,双眼里满是厌恶地瞪着苏白芷:“苏白芷,你看你做了什么好事!袁公德高望重,也被你气成身什么模样了!”
苏白芷也十分厌恶面前的人,不动声色放下手中狼毫笔后抱胸挑眉,慢吞吞地问道:“怎么?赵伯阳,我做了什么好事了吗?”
呵!
赵伯阳没想到以前那个见了他,就闷着头什么话都不敢说,怯怯懦懦的苏家傻大姐,会摇身一变,变得面前这般无耻的人!
哼了一声,赵伯阳略带怒气,冷声反呵道:“你做了什么恶毒的事情,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但凡有良知的人,就会站出来谴责你。”
“哦,我能不能理解为,赵世子是在谴责我?可是为什么要谴责我呢?”
哼!
她还敢问为什么!
赵伯阳胸口激荡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他此时实在是太激动了。
“哼!答纸拿来,一切便知。”赵伯阳看也不看面前的苏白芷,更没有准备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去看一眼,明明只要他低下头,视线就能触及到的答纸。
苏白芷含笑的脸,渐渐冷了。看了一眼肆无忌惮伸在她面前的宽大手掌…,手掌宽厚,五指如竹,指节分明,这是一双会讨女人喜欢的手。他倒是有一些资本的。
可是…再美的手,也不该这么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伸到她身前来!
啪!
答纸没拿到,但场下众人可以确定,赵伯阳那只手一定被打肿了!
这个比论堂上,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苏白芷会突然发难!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人因为一面不和,就动手打人。但是,毋庸置疑,他们的眼睛没有瞎!
赵伯阳的手背被苏家傻子一掌抽红了!…这是事实,毋庸置疑!无法否认!
“苏白芷!”赵伯阳先是吃惊愕然,呆呆看了一会儿抽红了的手背,一副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手背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他,他在众人面前,被个女人揍了!尽管只是手背被抽开。可这已经触动了赵伯阳赵世子可怜的不能碰一碰的尊严。
“苏白芷!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却在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袁公,突然问向苏白芷。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因袁公的突然发问,而消散许多。众人就不明白,为什么袁公会突然发问苏白芷。
而苏白芷本人则笑了笑,平静地反问袁公:“袁公以为我刚才那话是为了故意惹恼你?”有那必要吗?
袁公不答,饶有深意地望着苏白芷。答案显而易见。
“袁老…”赵伯阳看这二人之间不知打什么机锋,他有意卖好袁公,唤了一声袁公,宽慰人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叫他旁边的袁公摆了摆手,指着对面的桌案,让他归位。
从头到尾,袁公没有说一句话,但他的意思十分清楚,赵伯阳只得摸着鼻子,有些尴尬地回到自己的桌案后站好。
忽而瞧见对面苏家那个傻子朝着自己投来一枚似讽似嘲的眼神。不知为何,赵伯阳突然之间觉得,他刚才所作所为,就像个跳梁小丑,不堪入眼。
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即瞪向苏白芷,眼底的恨意更浓,一丝阴狠一闪而逝!
袁公突然宣布到:“答案是,一两额度的8枚,二两和五两的分别两枚。”他边宣布答案,边掀开托盘上的盖布,露出里头的银子。众人数了数,果然是一两额度的八枚,其余各两枚。
这时候,袁公又突然说:“老夫虽然不曾见到苏家大小姐演算过程,但,老夫必须承认,苏大小姐刚才给出的答案是正确答案。”
啥?!
一语惊起无数浪花!
一时之间,比论堂上,比论台上台下,“轰”地一声炸开了锅。众人都像听到了“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话一样,一个个满含疑惑,更多的是怀疑,对苏白芷的怀疑。就像第一题一样,苏家白痴亲自承认是从《九章算术》里看到的答案。
那么有一就有二,这个…会不会也是苏家白痴无意间从哪本书里瞧来的答案呢?
有人试探地问袁公:“袁老,有没有可能,这道题您老以前出过?”
这一回,他们没有等到袁公的答案,因为苏家那个白痴突然插嘴问道:“为什么一定是谁出过的题目?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得出来的答案?”
为什么?
她问为什么?
无论台上台下,谁听了这话,都是下意识地摇头:不可能!
“你就在台上,众目睽睽之下,整个过程,我们只看到你最后当着袁公的面,写下答案。其余时候,恐怕那只狼毫笔放烂了,你也没动过它一下。”
又有人理直气壮指出疑点:“就是!你根本就没有演算!不演算你哪儿得来的答案?”
“这位兄台说的对!敢问苏大小姐,不演算哪儿得来的答案?”
“哈哈哈,兄台太咄咄逼人了,苏大小姐娇弱的一朵花儿,可经不住兄台这般气势汹汹地逼问,别把人家苏大小姐逼得反问出什么‘不演算就不能得出答案来吗’的蠢话…”
“不演算难道就不能得出答案来?”
咦?
她还真问?…众人看白痴一样看着台上瘦弱的近乎七八岁女童的苏白芷。
“笑话!”苏白芷睥睨台下,连眼皮都懒得抬。
第三十一章 一题接一题
“好!”谁也没想到,袁公会突然说起下头的话:“你既然如此能耐,不需推演就能算出答案,如此想来,苏家大姑娘的心算一定十分了得。老夫不才,忝为太子太傅,陛下用我,以明教化。苏家大姑娘,今日你既然来了比论堂,站在了比论台上,今年的‘泊湖论鉴’,少不得你得闯过老夫这一关了。”
苏白芷面色一紧,不为这番既烈又狠的话。她眉头深锁,目光不离袁公身上,想不通这老叟到底用了何种方法,此时一直只当做美观的广袖猎猎作响,两袖鼓胀起来,好似藏了旋风。
这老叟会武!
就在袁公十足威压的眼神下,苏白芷皱紧的眉头松动了,她,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语毕,陡然抬眼,对上袁公吃惊的眼,一字出,振地有声!
“请!”
此话一出,轮到袁公皱眉了。他凝眼,专注地盯在那道小人身上。见她虽瘦弱,站姿笔直,脊骨挺拔,他忽然间想起,似乎从这少女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没有折过腰,没有低过头!
一时之间,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朝着一个角落望去,对方含笑地点了一下头。袁公蓦然眯眼,“京都地界,有村百处,百户大规模村落二十一处,六十户中等规模村落三十八处,其余全是四十户小规模村落。
现需村中百姓上缴税收,大村落每户按五石米算,中等村落每户按三石米算,小村落每户按照一石米算,问,共需缴纳税收多少数。”
袁公客套又问苏白芷:“可需纸笔?”
苏白芷笑着摇头,袁公饶有深意看她一眼,朝身后小太监吩咐:“把沙漏拿出来。”
已经不是用燃香算时间,而是命人直接拿出记时的沙漏。
“大村落105石,中等规模村落114石,小规模村落41石,共计264石。”
袁公手指一颤,惊讶地抬起头,入眼是瘦瘦小小的少女不卑不亢的笑。
“袁公,可对否?”
“蟾蜍一只四条腿,两只八条腿,三只十二条腿,四只十六条腿…老夫问你,一百二十三只蟾蜍几条腿?”
此题一出,台上三人傻眼,台下一堆才子佳人,满堂轰然。
这…袁公这岂不是坑人?
“可怜了,我瞧苏家大姑娘还真的有些门道的,袁公出第一题时,我还特意事先让童儿准备好了白纸和笔墨,只待袁公出题,立刻演算,哪知,就是这样,还比不上人家苏大姑娘眨个眼,答案就出来了。”有个书生,替苏白芷叫冤起来。他身边另一个带帽书生摇头晃脑反驳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若非她自己太张狂,何须惹得袁公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