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比起这块玉佩,平安更想要您手中的那本《论语》。”显然,平安做出了选择,而且,任何事情都不能干扰他的选择!
男子依然平平淡淡,看不出情绪,他不看丑妇,只是看着平安又问:“你的选择,你母亲同意吗?”
“阿娘会同意的。阿娘说,彼之毒药,我之蜜糖。大老爷认为您手中的《论语》是一本破书,但是对于平安而言,它价值连城!十个麒麟玉佩都敌不上!”这个年代,书肆有书卖,但是像《论语》等等的四书五经却是没有的卖的。
所以,像是四书五经,在每一个官宦人家家里,都算作是一个家族的底蕴。有用的书籍越多,底蕴越多。
丑妇没有说话,但是,其实她心里是有些诧异的。小包子的记性真的很好。彼之毒药,我之蜜糖…,其实当时她说的是彼之蜜糖,我之毒药!是在给小包子讲睡前故事的时候,故事结束了,她无意间一句感慨。没想到小包子记住了,还懂的举一反三。
丑妇此刻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既为了小包子的聪慧感到高兴,又有一种小包子长大教导不了小包子的担忧。
太聪明,容易走上歪路的。
“俺留了玉佩,它在俺这里就是个耍玩的物事,没有其他用处。不能吃不能穿。但是大老爷您要是肯和俺换那本《论语》,俺读书好了,将来考个功名,给阿娘脸上争光。平安见那男子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换,继续再接再厉“说服”男子。
其实男子心里怎么想,无人能知。
“你过来。”男子忽然抬手朝着平安招招手。
丑妇开始警惕地瞪着男子,…她可没忘记这人就是个疯子!她想要上前抓住平安,无奈平安已经跳下椅子,向那男子走去。
“别动!”男子一把抱住小平安软软的身子,将他置身自己的腿上,平安好不习惯,不时挪挪小屁股。
“玉佩呢?”
男子从平安手中接过拿根系着红绳的玉佩。
平安心中一喜,他接过玉佩了…那是不是说,他愿意跟自己交换那本《论语》了?
男子接过玉佩不语,看着平安,平安焦急了,男子那才问:“你叫平安啊…”这语气分明就是早就知道的样子了,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手中的这本破书是《论语》的?你上学堂了?”
“没有的。”平安的小脸暗淡下来了,“曾夫子说俺不好,不教的。”
男子皱眉,…曾夫子是谁?…估计是个老夫子吧。回头让人查一查。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论语》?”男子晃了晃手边的书,平安那双眼顿时亮得和星光一样灿烂,一双清澈的眼透着狂喜,一刻也不肯离开那本《论语》上。
“阿娘教的。”平安心里只有《论语》,再加上孩子不善说谎,脱口而出:“阿娘说曾夫子不教俺,她每日就教俺一个字。但是俺每次都觉得阿娘小气,一次只教一个字,就央求阿娘多教一些。后来,只要阿娘闲时,俺就抓着阿娘认字。”
“你阿娘认字?”男子有些诧异。
平安没注意到,继续说:“阿娘说她跟着那谁谁认识几个大字…阿娘就认识那么点字,俺最近老怕缠着阿娘认字太勤快,阿娘那点儿老本被俺抠光了,到时候俺跟谁去认字呐…唉,好烦呐…”平安打开话闸子,根本不顾其他的了。
丑妇坐在厅下,嘴角一抽一抽…,死小子!混小子!欠揍啊!
“扑哧”
出乎意料之外的,那冰块男居然噗笑出声!
“咳咳,平安啊,我想了想,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那要不,这本破书就给你了。”男子从内衣里捞出一根链子,从脖子上解下来,这根链子是不知名材料磨成的,链子上的坠子被卸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从平安手中接过的麒麟玉佩。
平安和丑妇都愣住了。
他把那条系着麒麟玉佩的链子给平安带上了?!
“我说过,这块玉佩没了,你这条小命就不保了。收好了,以后别再拿它换东西了。”男子语气淡淡,但是让人不敢忤逆。平安头皮有些发麻。
“这本破书,你喜欢,就留着吧。”
我写的比较拖沓,这个毛病我在渐渐改变。但是有些细节描写,关乎以后的剧情,我不能够说省略就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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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房屋事件
第三十八章房屋事件(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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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后来豆腐脑的事情在男人这里,还赶不上和平安的这一段小插曲。
直到丑妇走出“珍馐坊”的角门,神情还依旧恍惚。
“这…这就结束了?”兰娘子有些不确定,拍拍丑妇的肩膀。
丑妇心中叹口气…,是呀,就这么…结束了?
事情似乎出乎意料的平顺。加了白糖和芝麻的甜豆花儿在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那里得到了肯定。不过这个男人似乎更爱那碗加了虾米,用鸡汤炖出的高汤底料加上翠绿绿的小米葱的咸豆花儿。
男人夸了豆花儿:“这豆花儿入口即化,…怎么做的?”
他问豆花儿的秘方,她和兰娘子夫妇一口咬定秘方是三个人共有的。他想买秘方,她咬咬牙就是咬定不卖。
原来还以为会大动干戈…,就算不大动干戈,他也不会轻易答应了。
可事实是,他居然肯了!
“爷看这豆花儿挺好。做精致了,也不是不能够进攻皇家。爷离京城有段时日了,这趟回去就为这豆花儿的事。”男人又问:“是你呢,还是那位兰娘子一家子随爷进京呢?当然,你们几人一起随爷进京就更好了。”
豆花儿是要现做的,根本不能放久了。所以丑妇三人心里也明白。男人的意思是,既然秘方不卖,那就得给个人跟着他进京。
说到进京,丑妇不是没有心动过,但是…,丑妇回头看了看平安。这孩子的样貌…,就是放在京城也太出彩了!
想一想自己如今也就剩下“珍馐坊”给买臭豆腐秘方的一千两银子。没有根基的树木,能顶风抗雨吗?
答案毋庸置疑!
最终,那个沉默寡言的铁柱开口了:“妹子要是不方便进京。大哥倒是极想出去见识见识世面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出了“珍馐坊”的大门,几个人都没有缓过神来。却各自嘱咐几句,匆匆告别。
没办法,按照那位贵人老爷的要求,今日下晌就要出发去京城了。
回去的路上,平安宝贝地抱着那本《论语》,他憋着嘴问丑妇:“阿娘,为嘛俺们不跟着那位贵人老爷一起去京城呐?”
丑妇哑然,这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平安的问题。她总不能够告诉他:因为阿娘怕你去了京城,会被抢走吧。
好在平安懂事,见丑妇不答,也不再追问。只是手中抱着的那本《论语》更紧了。
丑妇去了小镇上的木工家里,这木工家里姓刘,手艺在小镇上是极好的。人送外号“刘工头”。刘工头不只是负责抛模家具物事。他本事不小,又极会做人,平时只是抛模家具物事,但是一旦谁家想起个房盖个屋,他也能给找上好几个好手,带上十几二十个的粗工搬砖扎梁子。
所以,在小柳镇,包括小柳镇下的一些村庄,比如她们的南畦村里,都是极为出名的。只要谁家想要造房子,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他刘工头。
“对对,俺家以前那茅房不安全,遭了偷儿。这才说狠狠花费一笔子钱财,不都说花钱买平安嘛。”丑妇找刘工头的时候他恰好在自己个儿家里。刘工头看到她,立马就认出来她了。
没办法,因为这几日的事情,臭豆腐哇,上公堂啊,小柳镇上还真找不出几个不认识她丑妇的。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娘子,你说的不错听。那你到底想要个咋样的房子呐?”刘工头年岁不大,三十好几的模样,他上有老下有小。妻子是个贤惠的,往常有人来谈买卖,她都给人先端上一碗自家冲的凉茶解解渴。
但奇怪的是,这一次丑妇上门来谈买卖,刘工头家的娘子发了个愣,坐在门栏上歇息的屁股做的更实了,别说端茶送水,就是起来迎一迎人都没!
丑妇并不是太在意这般个没礼数。就是看不惯那女人瞧她儿子平安的眼神满满厌恶和不屑。
但是人家没说什么,她总不能自己个儿一头撞上去吧?
正巧,刘工头听明白她的来意,问她想要咋样的房子,她当下不理那女人不遮掩的反感目光,只把自家的儿子往身前兜揽兜揽,一边回答:“不用太大,就我和家里这小子住。刘工头,我呢,是这样想的。”
丑妇把心里打算和刘工头说:“正方向三间的堂屋,中间那间宽敞些,平时没事就在那间屋子吃饭,有人来也好用作待客的中厅。东边的屋子用作正房,我和儿子住着,西边的呢,那就用作书房。刘工头,你可别笑话我,庄户人家家的,还起啥书房呐。可这人得有个盼头,我准备将来这小子大一些就送学堂呐。”
“这主意好,人呐,就不能只看现在,还得看将来,是要有个书房的。大娘子想的细,好事儿。”刘工头不知是真这么想,还是说假话。面上,丑妇看不出来。
但人家热情地赞同自己的主意,任谁都不会生气吧,丑妇笑了笑,继续给刘工头说自己的想法:“三间堂屋就这么地打算了。那东边儿我想造两间宽敞一些的空房,暂时不做用处,西边儿呢,也要造两间,一间用作厨房,一间呐,堆柴火。正方的堂屋后面,还得再造一间茅房。最好呐,几间房子周围,再围上一圈青砖的围墙。”丑妇说完,又问:“刘工头,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看,我这么打算,行不?”
“行!俺看行!大娘子有远见,正好造房子,多造几间屋子,现在没有,说不定将来用得上咧。”刘工头是个圆滑的人,丑妇说什么,他自然不会反对,反正他给人造房子,她给钱的是老大。
“行!怎么不行!人家可是刚刚占了个大便宜。”旁边怪声怪气,“一千两呐…要是俺,俺也造个大房子!都快比得上城里的富户了!唉,俺怎么就没得这么好命呐,俺家就没祖传秘方给俺‘借用’。都换来一千两的白银呐!”是坐在门坎上的刘工头家的娘子。
今日第一更,稍后二更。
第三十九章委屈
第三十九章委屈(二更)
“去!你这不知数的呆娘们儿,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去,屋里呆着去!”丑妇还没说话呢,刘工头一听这话立马就训起他家的媳妇儿了。
“俺不知数?俺不会说话?就你会说话?”刘工头的媳妇儿明显也不是个好欺负的,瞧瞧,这声音,这潜质都快赶上前世那个飚高音的名歌手了!刘工头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他这婆子最不懂的看时机看眼色,居然还在客人面前下他的脸面。
丑妇心中好笑,来之前都听人说刘工头家的媳妇儿最最贤惠…,丑妇觑了一眼那惹急了从门槛上一屁股站起来的女人一眼。…如果贤惠是这副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那她还是不要贤惠的好!
“你,你你,你给俺进屋去!做买卖是男人的事情,有你说话管事儿的份儿嘛?俺还没死呐,要你学人家抛头露面?啊~?是吧!”刘工头是被惹急了,当着客人的面,这么地下他的脸面,他以后还要不要在外面与人交往啊?
这个混账呆婆子!
却没想到他本是针对他家的那位“贤惠”的媳妇儿,一串话说出来够毒吧,一句脏话还没有,就够毒了!
他骂爽了,这才觉着他家那位媳妇儿表情奇怪地很。一双眼时不时往丑妇身上转悠。他这才恍然大悟…人家丑妇不就是没了男人才抛头露面的嘛~!前几日朱老爷不就找她麻烦,她当时不就是说自家的男人咋滴咋滴了吗?
“唉!”刘工头后知后觉,猛地一拍脑门儿,转过身,立马换了一张讨好的脸面:“唉,大娘子,刚才说哪儿来着?三间屋的堂屋,东西两侧各两间宽敞的屋子,堂屋后面还造一间儿茅房,对对,还得有个青砖围着的围墙,是不?”当下又立即夸起丑妇:“大娘子果然巾帼!有远见呐,那些个空出来的屋子现在住不了人,将来说不得人就多起来了。要不,俺给你在茅房后头再造两间猪圈,平时养养鸡鸭,再抱几只猪崽子回来养养?”
瞧,这体贴细致的,给客人着想。
丑妇知道他有意转移话题,心想,反正人家刘工头也不是故意恶心她的,人家本意可是训斥他媳妇儿。也就打算得过且过。人家想要揭过这事儿,她就做个好人当做没听懂那话呗。当下就要接住刘工头的话:“哎,好,就那…”样造吧…
“我说当家的,你傻了?还巾帼呐,还远见咧!现在没那多人住,将来人多了住?”丑妇有一种预感,这女人绝说不出好话来。果然…
“咋滴就人多了?难道她还再嫁?…”说完,刘工头的媳妇儿上下打量丑妇,然后一脸嫌弃:“啧啧啧,这模样生的糟,又生的是个儿子。还不是正式迎亲嫁娶。谁愿意呐。那院子人,咋多的起来哟!”
这两人果然是天生一对呐,瞧瞧,那话挖心肝儿的毒!
平安“蹭蹭蹭”火气直冒,他从小被人骂惯了,更难听的都有。所以从小他就特别会隐忍。但是今天居然听到这女人的话,心里一阵冒火,当下用奶声奶气的声音一本正经地就说:“俺娘才没生的糟咧!在俺心里,俺娘最美。俺娘说,人美在心灵,你心灵一点儿都不美,你才生的糟咧!”
本来这话没什么,毕竟是个小孩子说的,大人就算再气,那也不会和个孩子计较,尤其是当着人家亲娘的面。
可平安说这话的时候,恰好被刚刚野回来刘工头家的独子给听到了。那刘工头家的独子也就比平安大个两三岁吧。
孩子都是听不得人家说自己亲爹亲娘一点点不好的。刘工头家的独子跟个小野牛一样就冲了上去,用力一把推向平安。
“哎呀!”平安猝不及防摔了个跟头。
“哎哟,来福,你咋回来了!”
“来福!你嘎哈!”
两到声音一前一后,前者是刘工头的媳妇儿,语带溺爱。后者是刘工头,语气严厉,但也能听出溺爱。
“爹!他骂俺娘!俺就不饶他!”刘工头的儿子名叫来福,来福理直气壮,晒得黑黝黝的手背狠狠一擦鼻子下方,带着汗水,手背上玩儿的泥巴立即就沾了满脸都是。
脏兮兮的手又要推刚站起来的平安。丑妇忙向身侧挪开一步,正好挡住这小子的身子。
别看来福壮士,身子撞在丑妇同样粗壮的大腿上,愣是被摊开一丝,其实是他自己冲劲太大,丑妇又不动如山,他是被他自己的反冲力给弹倒在地上的。
这下更不得了了!
母老虎发威了!
“丑妇!你不要以为你得了些个银钱子,就了不起了!跑到俺们门上来欺负俺们家的来福!你算是哪门子当娘的!你会教孩子嘛!”刘工头的媳妇儿发威起来简直就是蛮不讲理!丑妇气恼了,孩子不懂事,又是维护亲娘,她不好怪罪。这都成年的当娘的人,指鹿为马就不行!
“刘工头,是你自己和你家这只母老虎说呐,还是我来和她说道说道这做人!”丑妇生气,只沉下脸,声音冰冷。
刘工头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涨红一张脸站旁边,听到丑妇问话,这才恍惚一下,立马就说:“真是对不住,俺家这婆娘忒不会说话,她腼腆的,你大人大量不要怪罪她了。孩子小,难免孩子心性,大娘子通情达理,原谅他们。俺给你赔礼。”说着就要躬身。
“别!”丑妇一只手正好挡住刘工头的弯下来的身子,愣是不让他行道歉礼:“你这大礼我受不起!”
嘴上道歉,说的是他婆娘不好,话里意思却是她不好。他婆娘腼腆,他大人大量得原谅她,哦…照这样说的话,她要是不肯原谅她婆娘,那就是她不通情达理了?
蹭!
刘工头也恼了,这女人想咋样?他都肯落下面子给她赔礼道歉了,她还要闹哪番啊~!
“你是坏人!俺看到了,你和你母亲前天儿被官老爷抓走咧,还跪在公堂上咧。俺听人说,你母亲是偷儿,坏人!”来福突然指着平安,尖声叫骂。
“胡说!俺娘没偷东西!俺娘是被冤枉的!你再说俺娘坏话,俺,俺打你哦!”平安瞪圆眼睛,小拳头举得高高的。威胁的狠话却说得不溜。让他本来很吓人的狠话愣是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俺就说就说!你母亲就是偷儿!就是!”忽然不知道怎么地,来福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居然将视线定在平安手中一直紧紧抱着,就是摔倒都不肯松手的书本上,来福眼睛一亮:“俺看你手中的书册也是偷的吧!看起来就很贵哦,穷鬼,你们买得起吗?”来福一冲上来就朝着平安手中抢过去。
“你放手!俺没偷!放手呐!要撕坏了!”平安急了,一本书,他手中捏一半,来福手中捏一半。
伴随这道焦急的声音…,“斯拉…”真的坏了…
事情发展的太快,谁也没有防着来福,等到大人们上来准备拉开两方孩子的时候,一声“斯拉…”,顿住了几个家长的脚步。
刘工头夫妇愣住了,丑妇愣住了,平安愣住了。
只有来福那小子洋洋得意,还晃着手中撕碎的半侧书页,笑得开怀:“俺把赃物毁了!噢噢,俺成大英雄了!”
“哇!”平安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
稍后三更。
第四十章危险
第四十章危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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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妇沉默地蹲下身去,抱住平安,厚实的手掌在平安的背上拍着安抚。而平安越哭越大声,仿佛要把这几年来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
这是第一次丑妇见到平安嚎啕大哭!以往也有泪眼花花的时候,但像现在这样竭斯底里地嚎啕大哭是从没有过的。
…不知为什么,丑妇心酸…,平安很少有极想要的东西,这是第一次他这么强烈的表现出来。
丑妇又拍了两下平安的背,在他耳边说:“不哭了。”
她站起身,向前两步,站在那个犹自洋洋得意的来福身前。
“你要嘎哈!”护犊子心切,做娘的人都这样。刘工头的媳妇儿立即就挡在来福身前,隔开了丑妇和来福,就怕丑妇做出什么伤害她儿子的事情来。
“你让开。”丑妇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情绪。
刘工头的媳妇儿诧异地瞧一眼有些不同了的丑妇,但丑妇面上也是平平淡淡,根本看不出个花儿来。也没见有任何动怒的迹象。于是恶向胆边生,叉着腰硕大的胸脯狠狠挺起,嘴上更是得寸进尺:“不让!俺难不成还看着你这丑妇欺负俺儿子!”
“我问最后一遍,你让不让?”声音依然平淡,却透清冷。
“俺…俺不让!”刘工头的媳妇儿绝对不承认自己被眼前这丑女人吓到。
“嘭!”
“哎哟喂…”
“你嘎哈!”
“娘!”
几道声音接连响起。
丑妇一脚踹开面前的女人。刘工头想要上前找理,丑妇不搭理,任由刘工头气急败坏,地上的女人又哭又怕又叫疼,她只看着来福,伸出一只手:“拿来。”
依然不轻不重,却叫来福不自觉地伸出手去。…丑妇从那双脏兮兮的手上夺回半本册子的书册。到手后仔细检查,这才眉头微松。一回头,笑逐颜开:“儿子,瞧,并没坏透。只几张纸张碎开,回头阿娘给你把这几张誊写到干净的纸张上,再给你夹在这里面,给用糊糊给修补好。”
“…”平安不说话,小心翼翼接过丑妇手中的半本损毁的书册,宝贝地跟什么似的,他仔细检查翻看,这才收了哭声,小声问道:“真的吗?…阿娘真的可以修好吗?”
待得丑妇很用力很肯定的点头,这才破涕为笑。
丑妇这才看向那一家子人,“刘工头,你是见过世面的,我儿子手中这本书的封面上‘论语’两个字你总该认识的。你也总该知道,《论语》是我们这种人花钱也买不到的。”丑妇一瞧刘工头那张立马露出了然欣喜表情的脸,立马冷笑一声,接过儿子手中的书册:“刘工头,这本书我们这样的人虽然有钱也买不到,可要是有贵人赠送又令当一回事了。你来瞧瞧,这本书的尾页上是不是盖了‘珍馐坊’佟掌柜的私章?”
一听“珍馐坊”佟掌柜,刘工头立即白了脸,把头伸得长长的,果然看到那纸张上红色的“佟显”二字。“佟显”是“珍馐坊”佟掌柜的名儿。
这下子脸都青了。
珍馐坊…啊…,他儿子撕了佟掌柜送给人家儿子的书籍,而且是十分珍贵的书籍,那岂不是他不但得罪了这女人,还得罪了“珍馐坊”的佟掌柜?!
得罪这女人无所谓,反正她也奈何不得他,可要是得罪了“珍馐坊”的佟掌柜…,他以后还要不要在小柳镇上混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