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素素跟着阿强帮院里清理。可钟平总会突然冒出来,一下要替素素擦汗,一下又是递矿泉水,搞得所有人都若有深意地看着他们笑,萧素心气得真想把他爆打一顿,他绝对是故意要让大家都误会他们的关系!甚至连小英也拉着她低问,什么时候交到这么棒的帅哥,素素连忙否认,小英不信地低笑走开。最郁闷的当属阿强,看见钟平这样,心里有火却不便发作,只能黑着脸继续做事。
晚上,素素坚持要坐阿强的车回去,钟平有些不爽地开车先行。
阿强载着素素往家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素素,“你和钟平什么关系?”
素素轻叹,“什么关系都不是。”
“可他……好像在追你。”阿强不傻,看得出钟平会出现在孤儿院,都是为了她。
“怎么可能!人家是医生,身边的女人都是大美女好不好。”素素冷哼一声。
虽然听到素素如此说,阿强心中的紧张终于得到一丝缓解,可隐约有些担心,“别和他走太近。”
“好,”素素戴着安全帽靠在阿强背后。
她想起钟平那句话,不安的心飘啊飘又浮了起来。为什么现在想起他的语气,心仍会颤微微地蜷缩。那样一句震撼的话从他轻柔的口中冒出,虽然听起来是那么诚恳与平静,素素仍旧条件反射地将它判定为他的轻佻之言。但对于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素素来说,心还是情不自禁乱了,一圈一圈卷叠成浪拍打着她的理智。她只能刻意伪装无所谓,激起他的怒气,以化解心中的失衡。素素深吸口气,努力压住心底的跳跃,赶快忘了吧,那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两人一路沉默着往家里赶。
晚上,某酒店门口,一辆红色跑车缓缓停下。
泊车小弟赶紧上前拉开车门,一个英俊瘦高的男人走下车,绕到另一边车门打开,从车里扶下一位着吊带短裙,面容娇艳的女子。男人温柔一笑,搂上女人盈盈一握的小蛇腰,女人顺势贴靠在他怀中。两人亲昵地走进酒店。
开了房,两人走进电梯。
空空的电梯顿时只有两人,女人眼角一媚反手勾上男人的脖子,嗲声嗲气地对着男人嘴边轻吞兰息,“怎么最近都没找我?一点都不想我。”语气间隐约透露一股酸意。
男人搂着女人腰间的手一紧,将女人紧紧压贴在胸前,薄唇贴着女人的红唇慢慢滑动,“我没空想你……”女人在他怀中倏然一直,面容微僵,刚想发作,男人已经咬上女人的唇,低喃着堵住她的怒气,“只想吃掉你。”大掌慢慢在女人光滑的背上游走,细指在纤细的蝴蝶骨上轻轻划过。女人立即被男人热情勾魂的吻夺去所有理智与恼怒,甚至配合的勾得更紧,一时间热情如火的吻引爆电梯里的暧昧。
两人急切地挤进房间,喘息地倒向大床,女人勾着男人的头时,还是有丝不甘心的轻怨,“钟平,听说你最近在追一个练柔道的。”钟平心里低笑,狂热的吻缠上女人的嫩颈,轻轻一咬,“最近在训条不太听话的流浪狗,等训好了,它就乖了。”女人轻笑捶他的肩,“难道训狗要跑去柔道馆?”钟平身体沉压将女人的手压向两边,轻咬扯下她的细肩带,低沉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那条狗喜欢窝在那里。”话音一落,他已经将头埋进那片温白的软玉,滚烫的唇狂野地点燃一夜的激情!
钟平一想到萧素心拒绝他时,眼中潜藏的轻颤,他看得分明,恶女只不过是在嘴硬,她的心已经开始乱了。萧素心,看谁玩得过谁!
火灾
接下来一周,素素和阿强频繁往孤儿院跑,翻新工作进展并不算很顺畅,常会东搬搬西搬搬,孤儿院里的人就跟着折腾。不过,只要院长要求的,两人都鼎力支持。所以,素素晚上都没空去柔道馆,钟平去了几天没看到素素也有点郁闷。
不过,这两天钟平也有事在忙,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院长那天说有期刊来约稿,说院里的烧伤整形科在市里水平一流,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弄一篇稿子出来。钟平不得已只好在办公室里加班查资料赶稿子。
当钟平好不容易将稿子搞定,他给院长邮箱发了一份,再用U盘拷了一盘备份。他用力打个呵欠揉着脖子走出办公室,这次一定让院长给发些资金,平时评先进也没看他这么主动,要用人时就记得找他。
钟平换了衣服,走出办公室,乘电梯下到一楼。
医院大堂早黑暗一片,只有大门口有几个值班的保安围坐在桌子边。钟平瞟一眼急症区,依旧灯火通明。钟平嘴角一勾,想起最近来了批新持护士,不知道今天是谁值班,他心血来潮往急症区走去。
来到值班室,看到一群护士正在忙乱地准备东西,护士长玉姐在急急地交待着些什么事,面露焦虑。钟平走过去,好奇地问,“玉姐,怎么了?”
玉姐抬脸一看到是他,挤出一丝干笑,“刚转过一个烧伤病人,情况有点危急。”钟平眉一紧,“很严重吗?外科今天谁值班?”王姐沉重地点点头,“III度烧伤,今天好像是宋医生值班。”钟平一听点点头,有宋明应该没问题,也是这方便的专家,应该可以应付。钟平看她们正忙着,也没多说,准备离开。
钟平转身向大门走去。突然,一个女护士手上拿着病历板快速地从值班室里跑出来,绕过他身边,钟平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她手上的病历板,这应该是病人的情况表。突然,脑中闪过的一点黑影,令他的神经腾抽了一下,钟平快速地追上那护士,一下夺下她手中的病历板,……一秒、两秒,他的呼吸骤然凝固,那三个潦草的字体一下映入眼中,抽得他神智大乱,萧素心!钟平开始感觉病历板在摇晃,原来是他的手竟有些不受控地颤抖,他努力吞咽着说,“她怎么了?”护士很奇怪钟医生的怪异,快速的说,“火灾,III度烧伤。”咚!这答案令他的心更不由自主地狂跳,会不会是同名同姓,他前两天才见到萧素心,这病人一定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呢!
玉姐走出来一看到小护士还在走道上,轻喝,“怎么还在这?”小护士一听赶紧拿着病历板跑了。玉姐走过了,对钟平快速地说,“听说是市孤儿院发生了火灾。”说完,快速地走了。
钟平怔得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感到一股冷气由脚底一下窜到头尖,额前冷嗖嗖地抽跳着。孤儿院,萧素心,钟平突然拔腿就跑,快速地冲向急症手术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恶女出事了!
钟平冲到手术室前,一看到紧闭的手术室门,还有那已经亮起的红灯,心哗啦啦地直往下堕。突然,他看到走道边上坐着一个人影,他定住了!这女人,他记得,可是叫什么名字,该死的,他麻乱的脑袋一点都想不起来,但他确定他在孤儿院里见过她!钟平困难地移动脚步向她走去,那女人原本低垂的头一看到站在面前的双脚,终于抬起脸,在看到钟平时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钟先生?!”
钟平一把将她扯起来,浑然没有发现自己使出不一般的手劲,那股劲捏得那女人脸都微变,可钟平只想知道答案,“萧素心没事吧?”被捏得深痛的王孝英皱着眉想抽回手,可钟平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她只能回答,“素素被烧伤了。”
……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个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用力地一下敲到了钟平心里,真的是她!
钟平失神地吐出向个字,“怎么会?”
王孝英一提起素素,就开始面露悲痛,“素素为了救被火困的孩子,非要冲进火里,结果孩子们都没事,她……她却……”,小英说到最后泣不成声,素素,可怜的素素!
钟平用力地深呼吸,仿佛不用力,氧气就无法直达肺部,缺氧的感觉犹如随时会让他窒息,紧箍着他的心。愚蠢的女人,她充什么英雄啊,救火给消防队去救啊!她冲什么冲!傻子!笨蛋。钟平脑中乱极了。
突然,手术室的门打开,王姐走了出来,钟平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她,“谁主刀?”王姐惊讶他还在这,“周医生。”周丰林医生是内科的主治医生,可是,现在是烧伤手术,就他一人怎么行呢?钟平急得吼起来,“全宗呢?怎么不把全宗找来?周丰林顶个屁用!”王姐和小英都被他的怒吼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了?他怎么这么激动?王姐被他拽着手,困难地说,“他们刚才有给全医生打电话,但是好像电话没通。”他们有找过全医生。
钟平瞪着眼狠狠松开她的手,掏出手机快速的找到全宗的电话,给他拨过去。嘟嘟嘟,电话一直狂响,响了几分钟,电话那头终于通了。
钟平一听通了,破口而出,“全宗,你马上过来,十万火急,救命的!”全宗一听是钟平的声音,惊讶地问,“怎么了?”
“别问了,十分钟之内到院里,不然老子去掀你人了!”钟平急得已经顾不上了,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
挂上电话,钟平拉着王姐追问手术的详情,王姐说了下素素的情况。半边身体被烧伤,烧伤面积40%属III度烧伤,主要是面部手部,甚至半边胸部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已经危及内脏。送达本院时,已经几度出现休克,所以情况比较危急。钟平一直眉头紧锁地听着,神情焦虑,小英站在旁边只能焦急的低泣。素素真的伤得很重,小英焦急地念着,强哥怎么还没来?
王姐离开后,钟平赶紧掏出电话给院长拨过去,院长大半夜被他吵醒,有几份不悦。钟平赶紧向院长说了情况的紧急,特意强调了这次是孤儿院意外受伤的,如果他们医院救治及时,一定会有较好的社会影响力。院长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开始重视。院长听从钟平的建议,赶紧指派了几个专家赶回医院会诊,确保这次手术达到最有好的救治效果。
钟平连忙感谢院长支持,挂上电话。他拉着小英询问事情经过到底如何。小英才道出,原来今晚素素和阿强又到孤儿院去帮忙,结果太晚了,阿强明天一早是早班,素素就让阿强自己回去。她明天是下午班,决定在院里过一夜。结果,半夜不知怎么的,突然听到孩子们的哭喊声,两人慌乱地跑到走道,才发现孩子们的宿舍里冒出了浓浓滚烟,两人焦急地上去救人。却不料宿舍门因火热发生了变形,而且门后掉下的一个木桩卡住了门,孩子们无法从宿舍正门逃出来,在里面哭天喊地,急得大家没办法。院里的工作人员都冲出来了,看着不断往外冒烟的宿舍楼,大家都手足无措。结果素素想到了办法,从一楼爬上去,从窗口将孩子救出来。
可这是老房子,为了孩子爬出窗口有危险,都设和铁槛栏,原本的安全措施现在却成了阻碍。素素最后决定从窗顶的小窗爬进去。工作人员都不放心让她去,可是只有她的小个人才能爬进去,那些大男人根本进不去。而小英太柔弱也不适合,所以素素坚持要上去救人。最后,院长在素素的苦苦要求下同意她去救人。
素素沿着水管爬上二楼,艰难地从小窗爬进去,孩子们一看到都哭得扑过去。素素心疼地安抚着他们,把带上来的绳子绑在窗栏上,然后和丁丁一起将孩子一个个往外送。一些小的孩子早被屋里的浓烟呛得哭不出声,只能紧紧地扒在素素身上吱唔地叫着,素素让丁丁把被子抱过来披在他们身上,尽量地远离火源。素素忍着剧热,用毛巾绑在鼻口前,小心地抱着孩子让他们爬出窗外。老屋在火势的侵袭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看着摇摇欲堕的房顶,大家更害怕了,都急着想要逃出云。楼下的人都紧张地守着,看着孩子们一个个被往外递,大家的心都揪得紧紧的。
不一会,消防队员赶来了,开始架云梯,装水枪,开始紧急地灭火救援。老屋的天花板开始大片大片地掉落,素素加紧地将孩子往外送,最后,素素催丁丁赶紧先出去,自己垫后。
可就在素素爬上窗要往外逃时,墙发出来了断裂,原来老墙在高温下早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再加上有这么多人连续攀爬,造成最后承重不行之后,窗框整个半边被扯翻了,素素整个人被甩到了地上,正巧被天花板上的一块大板掉下来压住她左腿,动弹不了。火势凶猛地将她围住!
当消防队员爬上云梯救出素素时,她的半边身边已经被火严重烧伤!
120紧急将素素和孩子们送到最近的大医院,可经过初步诊断,决定将烧伤最严重的素素转到市里最好的医院,也就是钟平这家医院。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在照顾孩子们和院里,派小英一跟紧随照顾素素,小英第一时间就给阿强打了电话,阿强一听就往医院这边赶。
钟平听完小英的叙述,心里更沉重了,这女人就是爱逞能!她再厉害还只是一个女人,为何总是这么傻要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
王姐跑过来对小英说,“你快去准备一下钱,医院准备给病人动手术。”小英焦急地站起身,“要多少?”院长和同事们应该已经去凑钱了。“先存个五万。”小英一听就傻了,五万,他们去哪儿凑五万啊!天啊,小英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快去,不然耽误了手术,你们自己负责啊。”王姐看小英没反应,又催了催。
钟平赶紧站前两步,按住小英的肩,“钱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来想办法。”说完,拉着王姐走到一边,低声说了什么,王姐错愕地瞪向他,又瞄瞄小英,最后疑惑地点点头,“那钟医生先和我去交钱吧。”小英看着钟平和王姐走了,心里一阵感激,这个钟先生对素素真好,不仅为了她给院里捐钱修楼,又为她垫手术费。素素有福了!
“小英,”一声急呼传来,小英转脸一瞧,阿强急奔向她。
“阿强。”小英一看到阿强,心里的软弱冲了出来,一下扑到阿强怀里。
阿强担忧地望着她,“素素怎么样,严不严重?”紧张担心爬满了那张黝黑的脸,眼神都不觉脆弱。
“医生说素素情况危急,需要马上动手术。”小英哽咽地说。
阿强沉重地望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心里绷得紧紧,担心与恐惧深深地纠结着心房。素素,你一定不能有事!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后悔死,他不该留素素一个人在那里,如果他陪着她,这事一定不能发生,他绝对不会让她去冒险!
那个不宁静的夜,所有人都在担心素素的安危!包括那该死的钟平!
脱险
钟平交了钱回来,看到林伟强,点点头没作声。大家一起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经过数小时的紧张手术,那盏红灯终于熄灭了,三人不停揪着的心更提到最高。不一会,门开了,大家围过去。
一看到浑身缠着绷带,甚至连脸上也全被白纱缠着,只露出眼鼻和嘴,那唇早已没了平日的红润,完全像两片干枯的树叶惨白开裂。钟平看得心里一抽,脑袋犹如被抽空般,不敢置信地瞪向僵直的身体,这怎么可能是恶女,平时那么嚣张那么凶悍的恶女,此刻却像只被重创的可怜虫,一动不动!他难以接受地直摇头,萧素心不该是这样的!
林伟强看到素素满身的纱布,心如刀割,那心痛的血沽沽地向外狂涌,素素,我的素素。林伟强紧攥着拳头,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小英则心酸地又掉下泪,扑到阿强肩上抽泣不已。
医生要求大家闪开,病人需要进加护病房。大家不舍地想跟去,却被医生禁止,病人现在还很虚弱,绝对不能被感染,直到度过危险期,再视情况而定。
钟平抓住全宗医生的手,紧张地恳请,“给她用最好的护理,费用我来付。”全宗奇怪地看看钟平,点点头,“我知道,院长有交待。”钟平感激地点头,“兄弟,辛苦了,谢谢。”全宗疲惫地笑笑,钟平什么时候跟他这么客气了。
钟平回身对林伟强和小英说,“你们先回去吧,今晚我来陪素素,有什么事我会找他们的。放心。”小英一听,犹豫地望向阿强。阿强却坚决摇摇头,“我要留下来。小英你先回去。”小英担心地握住阿强的手,阿强挤出一丝笑,“你先回院里,看看孩子们。素素这里就交给我们。”钟平也点点头。
小英只好听话地离开,钟平看向林伟强,他脸上全是焦急,看得出来他很担心素素。钟平掏出烟盒扬了扬,阿强会意地跟他走到楼梯间,两人点起烟,开始闷闷地抽着。
钟平突然想到丁茹怎么没来,是不是她还不知道素素出事了。他望向阿强,“丁茹是不是还不知道?”阿强愣了一下,掏出手机给丁茹打了个电话,丁茹一听素素出事了,吓得从床上跳起来,急急地要赶过来。
两人之间又是一片沉默。
钟平先开口,“她总是这么不顾一切吗?”
林伟强拿着烟的手抖了一下,望向钟平,点点头,“素素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她总是把自己当成男孩子。”阿强微闭眼,将那深深的悲痛藏在眼窝里,素素,总是坚强地保护着身边的人,却忽略自己也是很需要保护的人。
钟平深吸口烟,缓缓吐出那迷茫的烟圈,透过烟雾,他仿佛看到萧素心那张娇小的面容,总是对他露出不屑的表情,对其他人却总是温和的微笑。萧素心的凶恶原来只对自己!钟平想起她面对自己的虚假表白露出的一丝羞涩,心里就觉得好难受,他会不会有点过份了!
两人抽完烟,都不约而同地向楼上走去,走了两步,相视一眼,林伟强开口说,“谢谢你替素素垫手术费,我们会还给你的。”钟平嘴皮动了动,却没出声,他不知该为她做什么?林伟强跟着钟平走到素素的加护病房,透过墙上的大玻璃,两人静静地望向床上躺着的素素,心里百感交集。
林伟强无比自责地纠结着,如果他在现场,一定不会让素素去冒险,她这么瘦小,怎么可以去做这么危险的事!素素,你总是忽视自己,亏待自己。阿强想起素素刚被养父母抛弃时,曾难过地扑在他怀里低泣,自责是自己不好,才会被他们遗弃。他清晰地记得素素说过一句话,“我只想有一个温暖的家,即使只是一个小角落。”她后来被茹姐收养,感动得经常在阿强面前炫耀,茹姐又给她几件旧衣服,又让她上学,那时的她总是把茹姐小小的恩惠放大好几倍。其实阿强知道茹姐有时也会对素素喝来令去,但他能明白素素的感动,她从来就不敢奢求过多的幸福,因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没有幸福的。所以当素素好不容易得到之后,她视如珍宝般地珍惜。
看着特别懂事的素素,他总是不由自主从心底产生一股心痛,他非常渴望给她保护,可素素总是微笑地靠在他身边,把他当成大哥哥般看待。他只能继续等待,等待素素有一天能感受到他的心。
钟平看着那具裹满白纱的身体,心里如搅拌机搅过一般,百般的滋味折磨着他。她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去救那些孤儿,那些孩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他真的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她真以为自己是神,能解决所有人的难题。明明不关她的事,她可以为了丁茹恶整自己;明明恨他入仇,却能为了太婆与自己假扮情侣;明明自己也很危险,却愿意冒险去救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孤儿。她是不是脑子有病!他真觉得她有病!
可看到那虚弱的身躯,钟平心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翻腾,他不是一直希望将她整得惨痛,让她跪下求自己吗?可为什么看到她遇到这么悲惨的事,他却一点报仇的快感也没有,只有一种苦涩酸楚在心里延。他……居然利用她的善良欺骗她,钟平厌恶地闭上眼,他……是不是太卑鄙了?
后来,丁茹也来了,看到一动不动躺着的素素,丁茹潸然泪下,激动地扯着阿强,不停地追问素素怎么会这么倒霉,怎么坏事总能让她碰到!钟平听着心里更是痛苦纠结,萧素心的确很不幸,而自己竟然渴望她的不幸更多,钟平揪着心低垂着头。
阿强安慰丁茹许久,她才安静下来。三人一直守在病房外直到清晨。
早上,钟平就去和专家们会诊,认真听完大家的意见,萧素心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但这么大面积的烧伤,而且程度严重,需要及时进行手术修复创面,才不会留深疤痕。烧伤科的主治医生全宗点点头。结束会议,钟平紧跟着全宗出来,全宗瞟他一眼,走进办公室。“你认识伤者?”昨晚钟平替病人代垫医药费的事,院里都知道了。钟平点点头,担心地问,“完全修复的可能性有多少?”他比较关心这事。
“你也看了报告,这么大面积的烧伤,而且有些地方属III烧伤,要完全修复很困难,这得视自体植皮的存活情况而定。”全宗说得很保守,“而且如果手术费用也很高,病人听说是孤儿院的,她应该没能力支付这笔费用。”全宗提出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医院可以救人,却不能无限制的免费治疗。
“我知道,医药费我来付。给她找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设备,钱不是问题。”钟平坚决地保证,他只要一个结果,萧素心能平安无事!
全宗露出怪异的表情,“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也难怪全宗奇怪,这手术费至少得十几万,钟平却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就算钟平父亲是院里的高层,他是院长看好培养对象,可如此轻巧地就拿出这笔钱,全宗不得不怀疑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