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我倒是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代辉说。
刘锐锋只是望着他,没有问下去,代辉只好自己开口:“你只说那些目击者可以去举报,而没有说你自己,这说明,你这个被害者,在逻辑上因为是已死,所以口供在门派那里反倒不会被承认,对吗?”
“这游戏,为了真实,又因为是游戏,真是搞了不少纠结的设定啊!”刘锐锋始终没有说话,代辉却好像忘了眼前的困境,突然间心致勃勃滔滔不绝起来,“你清楚这个设定,所以你每次动手杀害其他武当玩家时才会不留一点风险的赶尽杀绝。这样一来虽然你的行为人尽皆知,但是即使有人想拿门规来收拾你却不可能,因为你钻了设定的空子。”
“不过,你真的确定你每次残杀同门的时候都没有目击者活下来吗?我看未必吧?”代辉说完这话,愉快地笑了起来。他有些佩服自己的才智,居然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这一点。自己,可是之前刘锐锋杀人抢剑时的一个目击者啊,这意味自己同样握有了让刘锐锋被逐出门派废弃武功的把柄,再加上自己手里拿还着这家伙企图要回的装备道具,这一场对峙,怎么看也是自己掌握着更多的筹码嘛!整个武当派里让人谈之色变的刘锐锋,其实也不过如此。看来也就是有股狠劲,却没什么脑子。居然眼巴巴地跑来和自己说什么设定想来要挟自己,现在可好,自己掉坑里了吧?
代辉越想越是得意,尤其期待刘锐锋在自己这一席话之后的反应,如果立刻诚惶诚恐地反过来哀求自己,那真是再美妙不过了。结果却是让他有些失望,刘锐锋非但没有丁点惶恐,反倒是嘴角一扬挑起了一个讥笑:“你脑子倒也不慢,只可惜还是白痴级别。白痴最大的特点,就是会把别人想得和他一样白痴。如果真如你分析的那样,我不偷偷去杀你爆回东西,反倒是堵住你向你说明这个绝大多数人都遗忘的门规设定,那我可就真像你一样白痴了。”
代辉一听这话顿时又有些沉不住气了,但还是连忙提醒自己不要慌,努力镇定下来后说:“难道不是?”
“你推断的情况都是成立的,只是忽略了一个问题:我是死过一次的。不如你再用你那白痴的脑子来分析一下,看看在系统一贯的逻辑下,我这种事发后已死一次的人,是不是还会再受门规的处罚?”刘锐锋说道。
代辉一怔,略一细想,顿时觉得刘锐锋这次所说依然不虚。“人在江湖”中,人死会复活,这个网游的基本设定终究是不可能被取消的,但是系统还是尽可能将死亡会产生的后果体现出来。比如任务失败,比如目击者不成立,再比如现在,原本已经触犯了门规,却也可以借此避过。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人在江湖”人死之后,其是不是重生,而是新生。只不过依然会保有原来的很多东西罢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现在只要死一次,也一样可以逃过门规的处罚。”代辉觉得自己依然没有失去手握的把柄,反倒是因为这个设定,刘锐锋原本可以拿来要挟他的把柄少了很多。
“呵呵,你死我当然不介意了,你可以立即就死,我等着呢!”刘锐锋说。
“我死也不会死在你面前。”代辉叫着,已经准备轻功逃离。死,身上的装备道具都会掉出来,所以在这种明知需要一死的情况下,最好的处理当然是找个朋友,这样死了以后,东西也可以由朋友帮着收了,不然那和被人杀爆又有什么区别?代辉这转身才一个起落,就听到刘锐锋在他身后喊道:“还想跑远点死?你猜猜这个时间里会发生什么?”
代辉顿时一步也迈不动了。刘锐锋这是在警告他,这个时间里,他残杀同门触犯门规的事会被门派知道。而这知道以后的“杀”指令会是怎么个触发方式,代辉不清楚,他也不可能冒险去尝试,所以他只有站住。
“你到底想怎么样?”代辉不得不回过头来问道。
“先把我的东西还来。”刘锐锋说。
“没那么容易!”代辉语气坚决,转了一大圈,这依然只是他手中唯一可用的筹码,他哪可能会如此轻易地放手。
“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刘锐锋此时却好像并不着急,“现在只要你触犯门规的事一被捅出,门派立刻就会给你下追杀令,到时候我再杀你,就完全不用再顾忌有没有目击者。你以为你轻功高点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老实说,我要杀你,举手之劳。”刘锐锋说着,手腕一抖,代辉顿时觉得一道气流擦着自己的身子锐利划过,掀起了地上的尘土,带起了他的衣袂,而他,根本就没看清刘锐锋是怎么出的招。刘锐锋的身手,竟然比他当时目睹的更加可怕,而且这还是死过一次掉过武功修为之后。
“所以,你到底是想自己交回我的东西,还是想让门派下达追杀令之后再被我击杀,顺便被废武功,逐出门派,还送我多一份的门派奖励?”刘锐锋说。
“你是吓我,如果可以,你大可以一开始就这么做,没必要和我说这么多。”代辉的嘴上听起来极有自信,但心里却是着实没底。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脚下却是真的不敢再动。
“正因为我随时可以这样做,所以我才一点也不着急。而你,更是需要好好表现一下,那样也许我心情好些会放你一马。”刘锐锋说道。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不会只是让我交回你的东西那么简单吧?”代辉说。
“真假佩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锐锋问道。
代辉一听,顿时明白刘锐锋对夺回佩剑依然上心,而现在自己落了把柄在他手,这家伙很有可能是要把自己当奴隶利用一番了。不过,抢夺佩剑自己本来就肯定要参与,现在表面上自己受制于人,但到底谁能利用到谁,那还得走着瞧。代辉如此一想,又是隐忍下了这口气,准备耐着心和刘锐锋周旋一番。
“是李晃为了脱身布下的局。”代辉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和刘锐锋简单说了一下。
“这个局到还真不好破解,这样看来,这家伙倒是很有可能真的就此逃出武当。”刘锐锋说。
“现在就看最后一关了。武当派目前由凌非笑和顾云飞两大弟子负责封山,正常的道路肯定是出不去的。但是那些没有路的山坡山林又有多少?终归是封不尽的。”代辉说。
“如此说来,只能通过了解他的走向来预测他的下山路线了。”刘锐锋说道。
“看来是。”代辉点头。
“那你还在等什么?”刘锐锋冷冷地道。
顿时,代辉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一定要胁迫自己而不是简单明了地把他卖给门派然后当任务杀了了事。这刘锐锋,终究还是因为对夺剑还有想法。但此时做这种预测,却不是他可以办得到的。并不是他的头脑不够用,而是做这样的预测,需要掌握很多先期的情报。情报从哪来?当然是找人去问,但在人脉关系上,刘锐锋绝对是一塌糊涂。说到这一点,代辉在武当派的玩家中还是有点名头的,至少交友极其广泛。而这刘锐锋对他的胁迫,正是想利用他所没有的人脉关系罢了。
毕竟拿剑去逼问情报只能一个一个来。哪里像有朋友有人脉的玩家,一封飞鸽传书群发一下,瞬间就可以知道大堆的情报。
代辉心下虽然不情愿,但是此时的局面也由不得他说不。更何况他自己也还远没有放弃夺回佩剑的指望,同时也在计较着怎么找机会摆脱这刘锐锋的胁迫。那家伙的东西现在还在自己这里,貌似又不着急要了。显然刘锐锋也是急于利用来他夺剑,所以也没有逼他很紧。
代辉心下一边盘算,一边倒也真开始联系朋友,到处打听经历过李晃设局的人都是在什么位置经历,这些,就好像是李晃一路走过的脚印一样,顺着追去总不会错。


【四】
武当山脚。
假剑吸引玩家注意的布局可谓是大获成功。即便是武当派迅速识破这一圈套,并给所有弟子下发手令的情况下,依然屡试不爽。这就是玩家。如果真是像NPC一样负责的武当弟子,李晃这点把戏终究还是不足以脱身的。
只是这一路布局下山,却也像是留下了脚印一般,李晃相信应该有不少聪明的玩家会借此一直尾随在后。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洋洋自得,越是接近山脚,就越是谨慎。约莫三个小时,李晃渐渐接近山脚,但是武当上的玩家却丝毫未少。
李晃长出了口气,此时走得不快也不慢。他的身后远远甩开的是刚刚一次用假剑诱发的二桃杀三士的惨剧。周围所有武当玩家玩家都被引了过去。随后的一段路,依李晃事先研究策划好的脱身线路,只需要再布三次局即可,胜利,就在眼前。
假剑所带来的大片空旷渐渐被李晃走出,四下依稀已经可见玩家,只是数量略少,李晃还可以小心回避躲过。随着玩家的密集,李晃知道又到了该布局的时候,只是这时身上的假剑已经又一次用完,得先取到早准备好藏在这一带的东西再说。
玩家的包裹虽然是异次元,但也不是没有上限的。李晃一次可以携带的假剑并不多,更何况有时装死时还得扔些别的东西出去假装爆出。所以真要一次带够这么多物品,谁的包裹也不够用。李晃这一路下来,全是事先就把要用到的东西藏在自己的脱身线路上,边用边取,这才一路到了此处。而这里是他藏下的最后一包物品,供自己最后三次布局使用。
李晃朝着他做过标记的地方走去。他这路线都是平时绝不会有什么人的野地,到也不怕东西被什么人给拣了。眼瞅了标记就在前方,李晃加快了两步,突然就觉身遭空气流动,这是游戏里有了武功之后身体会形成的敏锐感觉。李晃很快察觉到这空气流动的方向:头顶!
李晃急忙往斜里一跳,顺势扭头一看,一道人影从上方树端落下,直朝李晃方才落脚地方扑去,这亏得是李晃反应够快,不然已经要伤在对方这一击之下了。
居然有人早一步埋伏在了这里!
李晃心惊,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这人是碰巧撞到,还是早一步测出了李晃的行动路线,如果是后者,这无疑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在“人在江湖”这种全拟真的游戏里,武功、装备,未必就是最强的武器,个人的头脑、反应,这些本身就具备的素质有时才是起到真正决定因素的。而这些,游戏里可没办法帮你提升。
跳开的李晃落地站稳,匆忙间先是扫了一眼四下。
这个地方已经时不时可以看到武当玩家的身影,李晃也是小心翼翼一路规避才到的这个位置。方才为躲攻击的一跳顾不上许多,生怕已经惊动了什么人,更怕对方的埋伏不只一个。
还好,没有玩家留意到这边,更没有发现其他埋伏,看来对手只是眼前这一位,李晃略略松了口气后才去打量自己此刻要面对的对手,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个姑娘。样貌不错,穿着一身麻利的束身装束。游戏里任何装备除了特别规定尺寸的比如武器一类,其他如服装类那都是一上身后就自动调整成最适合玩家的大小。于是像这种束身装是最衬身段的。这姑娘身材就不错,穿了这样一身后显得格外精神。
方才偷袭不中,这姑娘一脸的惋惜,乌黑灵动的双瞳此时正紧盯得李晃。看到李晃躲开后小心地扫了一圈四周又匆匆望过来后,居然还顽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李晃笑了。
他喜欢这一类的玩家。他觉得这就是个网络游戏,游戏里无论大家是相帮还是想杀,那其实都是在娱人娱己的互动,都是共同找乐的朋友。为了游戏里点鸡毛蒜皮的事骂爹骂娘纠结报复,在李晃看来都是跟自己过不去的行为。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理性,总之他向来就是这种游戏态度,也同样欣赏这样游戏态度的人。就像之前在山谷遇到的齐思哲,同样是报着夺剑的目的而来,却在那絮絮叨叨和李晃边打边聊,在李晃看来就是一个游戏态度很放松的人。而眼下这个姑娘,同样的目的,却也没显得怎么苦大仇深,还有心思和自己做做鬼脸。李晃只希望她不是刻意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放松警惕。
李晃一边盯着这姑娘的举动,一边小心留意着周围其它玩家,时不时地保持着移动,不敢把自己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而那姑娘呢,倒不用像李晃这么小心了,只是随意地朝后踏出了一步,然后拿脚踩了踩李晃所做的标记,朝他又是做出了一个鬼脸。
还真是个聪明丫头。
李晃叹息。对方既然知道自己在那藏有东西,那自然也就料到自己没有这些东西就无法脱身。现在一步踩到那标记,自然是让李晃意识到自己想跑怎么也得面对她不可。
李晃却也没太慌张,又是一边留意着左右,一边食指放到嘴边对那姑娘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那姑娘果然十分认同这个建议,点了点头,然后干脆就蹲在李晃藏东西的那个地方,还朝李晃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然后又拿手比划了一下。李晃立即看懂她是在示意李晃过去像她那样更好,可以不被其他人看到。
李晃略略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过去。他现在已经基本摸清了这姑娘的心思。此时李晃固然是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但这姑娘也同样不想,那样的话无疑她还要面对其他武当玩家的竞争,到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所以她先前只做了一次偷袭,偷袭没得手,立刻就停住再没动手。这里不是什么与外隔绝的副本,真要你来我往过起招来,不出几回合立刻就能招来大片围观。这一点李晃实在是太清楚了,他一路的布局,所仰仗的不正是这一点吗?
李晃朝姑娘那里走去,心下的戒备却没有完全消除。一边过去,一边从口袋里掏了个小药瓶出来,倒了一粒药丸吞了下去。然后才小心走到那姑娘身边,也蹲了下去。
“吃什么呢?给我一个呀!”两人还略保持着一点距离,但已经是可以小声说话交流的地步了。这姑娘倒是没怎么客气,显然没把李晃当成什么苦大仇深的对手。
听到她如此说道,李晃爽快地又从口袋里拿出那药瓶,倒了一粒药丸,递了过去。
那姑娘伸手接过,两指掐起,放在眼前仔细分辨了两眼后,嘿嘿一笑,没吃,却也从口袋里掏了个小药瓶出来,把李晃给他那药扔了进去。
“哦?你也懂药?”李晃说道。
“我不太懂,但是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乱吃,这一点我懂。”姑娘嘻嘻笑道。
李晃也是无奈地笑了笑,这姑娘倒真没冤枉他。他递给她的那粒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反正我也没吃,你告诉我那粒药是什么吧,我知道了也好让它派上用场啊!”姑娘说道。
“那叫十脂迷香,是一种迷药,吃了就会睡过去。”李晃说。游戏里的这些道具,当然不可能真的把玩家弄到睡着,只是强制性的把玩家拖入一种隔绝的状态。比如这药吃下,那么玩家就不会再对此时身处的场景有什么感官,看不到听不到也嗅不到,昏睡过去了嘛!但是事实上玩家本人当然依旧是清醒的,于是在这种被强制隔绝的状态下,游戏会提供你一些娱乐来打发时间,小游戏啊,连环画啊,音乐啊…等等。
“喝!给姑娘吃迷药,你安得什么心呐!”这姑娘听到李晃给她的是迷药,立刻说道。
“跑呗,还能安什么心。”李晃说。
“现在你跑不了了。”那姑娘说着,李晃藏这的东西被她牢牢守在身下,硬抢,无疑是会惊动其他玩家的举动,这是两个人都不愿意触发的状况。
“但就这样一直蹲着也不行啊!”李晃说道,“现在这里人还不算太多,但我估计有不少人很快就会沿着我一路设套的痕迹追到这边来,到时人一多,咱俩怎么也藏不住。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就是你刚说的法子,沿着你一路走来的痕迹,推断出了你的大致走向。”姑娘说。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藏了东西?”李晃问。
“因为我会数数,所以知道你身上一定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带齐了。”姑娘说。
“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人也这么快?”
“我想我的动作已经应该是最快的了。”姑娘说。
“你叫什么名字?”李晃问。
“柳夏。”
“哦,柳夏。”李晃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这个名字,武当派中玩家公认的轻功第一。毕竟轻功这东西最为直观,很容易比较出高下。所以虽然信天楼里没有轻功排行榜这样的东西,但是柳夏的轻功修为,却是高明到让武当玩家无法直视的地步。这个第一,比起信天楼的排行榜还要让人信服。
“柳夏同学你看,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咱们不能在这继续这样蹲下去,很快就会有人追上来。我当然是很怕被追到的,但你现在想必也十分不情愿我会被更多人给盯上,所以我们得赶紧做出决定才行。”李晃说。
“不如我们假装是单机游戏,现在先保存进度下线,然后约个时间再一起读取上线,再继续今天保存的这个进度如何?”柳夏说。
“这不太好吧?如果是一起下线的话,那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先下的,我会等你先下,然后再一巴掌拍死你走人。如果你也是存着这样的念头,那么数了一二三以后,结果两个人都没有下线,那不就尴尬了?我看这个方法行不通。”李晃说。
“那你说怎么办?”柳夏很爽快地没有去纠结李晃话里“一巴掌拍死你走人”的内容,显然她也完全是存着同样的意思才会提出这个建议。
“不如你也想想办法先助我脱身,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俩再单挑,反正你也是不准备和别人一起合作来抢我手中的佩剑的吧?”李晃说。
“真是麻烦啊!早知道就不急着在这里偷袭你了,等你脱身落单后再来下手那该多好。”柳夏抱怨道。
“哈哈,那你现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离开也行啊!等我逃掉了你再来找我。”李晃说。
“那怎么行,那样我不放心呀!”柳夏说。
“哦?”
“万一你一个马虎被别人干掉了怎么办?万一我一个马虎被你借机就甩开了怎么办?所以,我看我还是和你一起行动吧!”柳夏说。
“那就快点让让,让我把东西取出来。”李晃说道。
“你的东西我早取出来了。”柳夏说着,突然纵身一跳。这武当第一轻功高手的名头果然也不是虚的,飘然起落,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落回后手里已经拎着一个包裹,伸手递给了李晃。
“我说你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的办法啊?你就没想着化个妆,易个容什么的?”柳夏说。
“第一,我不会易容;第二,化妆我也不会。我觉得勉强自己胡胤搞八搞化出来妆,没准反倒会吸引更多的眼球,所以还是麻烦的办法好一点。”李晃一边说着,一边却是把包裹缓缓放到了地上,然后退开了点距离,随手拣起身边一根树枝,挥手上去一挑。
“蹭”一声响,显然是机簧弹动的声音,一枚不知什么暗器就在包裹被挑开的一瞬激胤射而出。亏得李晃如此举动,不然随手解胤开包裹的话,此时非得被射个正着不可。
“啧啧啧。”李晃一边感慨着一边抬头望了望,那暗器也不只是钉到了哪根枝上还是挂到了哪片叶上,总之也不见落下。
“唉。”柳夏叹息着,对于李晃没能被这一暗器给钉着的遗憾之情洋溢于表。
李晃还是没有上前,又拿着树棍拔开了(拔!拔!拔!)包裹检查了一下,发现再无异样。而那发射暗器的机关也显露在了眼前,可真是个着实不小的家伙,大到想藏身上暗中发动完全都是不可能的事。
“你做的啊?真够丑的…尤其这么大个,真是一点暗器的精髓都没有。你还把它藏我包里,你是指望我近视多少度啊?”李晃说。
“我倒是想把它埋在地下当地雷的,但那玩艺好些地方一旦进了土就有可能填上,那就不好使了。没办法也只好胡乱碰碰运气了。”柳夏说。
“那你还要吗?不要我帮你收着了。”李晃说。
“收吧收吧。”柳夏摆摆手。
李晃抱起那“暗器”,又是打量了一下,这才装进自己口袋,随后才把包裹里的其他东西收拾起来。接着探头探脑左右打量,留意了一下这一带武当玩家的举动,立刻就要着手布局了。只是现在身边直接跟着个炸弹,时不时还得分出许多精力留意这个柳夏。
柳夏是李晃同类玩家,但这类玩家要对付起来其实也是挺困难的。
正因为这类玩家看得很开,认为游戏就是游戏,不会因游戏心生什么恶意,所以自己做起事来也是分外的没有负担。两人蹲在这树下到现在,你来我往互相也是算计了好几个回合,大家没有怨恨,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所以再匪夷所思的法子,他们可都是用得出来的,因为在他们心目中这就是个游戏嘛,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要不要去帮我望望风?”李晃说。
“不要,我得看着你,万一你使什么坏呢?”柳夏痛快拒绝了,就像李晃提防着她一样,也是十分小心谨慎地注意着李晃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