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腰撞上了桌角,疼得抽,我咬牙切齿着瞪着眼前这个笑得很是刺眼得意的长头发男人。他竟然更不要皮地补了一句让我彻底发狂的话:“哎哟,没位置了,大婶你回去吧,明天早点来抢个好位置!”

我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做跳,环顾一圈后在发现这是最后一个座位的时候,他成功地把我激怒了。

我揉了下腰然后露出亲切的微笑敲了敲这位长发男人桌子:“这位小姐,可以请你起来吗?”

旁边立刻传出一声卫南晋的轻笑,的确,长发男人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能认出他是一个雄性生物的,毕竟那个丑陋的喉结和胡须是遮不住的。

他脸部僵硬了一下,露出仿佛要把我杀了眼光,一字一句地说:“老子是男的。”

我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是的你没看错,就是惊恐,惊异加恐惧。换了一个好傻好天真的语气惊呼:“啊~原来你是男的啊。”我装作自言自语:“不是丛林野人才留长发吗?”然后抬头不好意思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妹妹,哦不,弟弟。”

又是一声卫南晋的笑,饶有兴趣地瞧了眼我,我顿了下紧接着重复刚才问题:“那这位同学可以请你起来吗?”

“凭什么,这位置我先抢到,你来晚了一步,自己回家吧。”

我回头望了望下面的讲台,教授还没有来,我再次转头过,礼貌地问:“同学你是新来的吗?”没等他开口我打断了他,继续道:“你不知道我是今天的实习导师吗?这个座位是你们校长亲自给我留的,你确定你要坐吗?”

我很亲切地问他,并摆出一副师长的姿态,而旁边的卫南晋则是莫名其妙地望了我一眼。

可这位长发野人兄到还是有点脑子,狐疑地打量我:“是吗?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你?”

我无奈地说:“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是今天才来的。”见他迟疑,我又故作惋惜地补了句:“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回去了,校长明明答应我的,下次吃饭时我再问问他。”我表现一副和校长很熟有背景的样子,实际上我连校长叫什么都忘了。

野人兄只好重新把已经摆在桌上的笔记本收回去,忿忿不平地走下阶梯准备出教室。

很好,我抬了抬下巴,露出胜利且邪恶的样子得意地坐到卫南晋旁边,淡定地和他打了声招呼:“早啊!”

他露出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早。”

正在此时,一个疑似教授的人进来了,走到了讲台开始例行的点名,我因中途转系过来,名字排在了第一个。

“舒夏。”

“到。”

“中途转系不容易,希望你好好学习。”教授客气官方地说了一句。

而那位还没有走出教室的野人兄听到了我的声音,激动地转过来凶恶地瞪我这个假冒的实习导师。可以说他现在的样子就像如果把这个教室立即清场的话,他会直接扑过来把我给谋杀了。

我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火辣辣”地眼神,无辜地冲他一笑。对不住了兄弟,以后做事还是动点脑子吧。大婶这个词是不带这么乱用的,我现在是华丽青春无敌的十九岁少女。

感觉到卫南晋的视线盯着我,我偏头看他,勾了勾嘴角:“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摇了摇头,不说话。

教授正在讲台上放幻灯片,我琢磨着刚才那一幕已经给卫南晋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要怎么打进敌人内部呢。

正在我无限思索研究的时候,他先一步说话了,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骗他?一个座位而已,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我单手撑起下巴,想了想:“我们学的是市场心理不是吗?我刚才那席话漏洞百出他也信了,他连最基本的心理基础都没有,还谈什么市场心理学呢。其次我如果真是实习导师那又如何,他如果真心想在这里上课,是不会这样轻易就放弃的。”

“最后就是,”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想要这个位置,想要的东西就要得到,何必在乎是否大费周章呢,我不想我以后后悔,所以我不在乎。这只是一个座位,人,也一样。”

我轻松地翘着二郎腿向后一靠:“这位置还真不错,不明不暗,俯瞰全场。”

卫南晋看了我许久,微微一笑:“抢了人家座位,理由还这么多。”

我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下面的一个多小时我们就没有了更多的交谈,因为我明白了这教室为何如此满场热门,因为这个教授的课讲得实在是极为精彩,我被吸引了去,卫南晋也一样,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刷刷刷地记下所有重点。

直到最后下课,我准备走的时候对他点点头:“明天见。”

“嗯。”他温和的回答我。

我知道,我已经成功引起他的注意了。

我是野猴子

下午没有课,我早早地回了公寓,暂且就叫它家吧。窝在沙发上看了无数则关于非典传播迅速以及如何防范的新闻感到索然无味。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越来越临近盛夏,那个非典爆发的时候,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无数的孩子死在病房,白色席卷了整个城市,我还依稀记得那条挂满了城市每一个角落的标语:众志成城,抵抗非典。

我向阳台外的天空望了望,就算我知道非典即将大面积爆发,我又能做什么?我被莫名地摔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有时候在床上睁开眼时总会觉得仿佛这只是我一夜的梦,而我爱是那个二十五即将继承家业的舒夏。

我喝了大杯冰水不再胡思乱想,径直走到厕所准备洗个澡。路过霍辰的房间时,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了一番,我靠!竟然铺满了白色的绒毛地毯,这个疯子!还好这个变态现在不住这里,我暗自庆幸。

我的房间没有卫生间,洗澡要走到走廊的最尽头的小浴室。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只拿了一条浴巾悠哉地泡进浴缸。热水蒸汽缭绕的让我全身放松缩在浴缸里,不由地又想起卫南晋和阮语铃。

明明角色和我对调了,却一点也不敬业,哪里像我舒夏了。我皱着眉头想,我不会缠着我爸只求他给我买一个LV的包包,我不会像得了厌食症模特那种女人一样的挑食,我不会轻言细语地和卫南晋说话,我不会花78块钱从超市里买一个日本进口苹果,我也不会发疯让卫南晋一天给我送饭送书送上学的。

总是,阮语铃太不敬业了,做出的种种事例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谁,不是我,也不是阮。

越想越气,气得我从浴缸里蹦起来,才发现身上都泡起了皱褶,我单脚跳到门边把大浴巾裹住身子,湿着一头头发打开门大步走出去。

下一秒我就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玩意儿,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出于本能,我决定放声尖叫“啊!!~~~~~~~~~~~~~~”

“你闭嘴!”霍变态拿着钥匙的手还顿在半空中,怒视着已经叫得进入角色的我。

我心拨凉拨凉地傻看着霍变态,湿嗒嗒的头发还在滴水,我立刻双手揪紧浴巾:“妈的!变态!”

“我变态?”他微眯了眼睛,来来回回地在我身上大量:“我去峨眉山看只野猴子也不屑看你。”

我大怒:“妈的,那你快给老娘让开!站在我房门口想做什么!”我伸出一只手把他推开,火速跑进房间关上房门。迅速检查有没有地方走光了。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我在镜子前面念念不断。

这个霍变态又回来干嘛!老娘的十九岁玉 体啊……我还要去诱 惑卫南晋的。我在房间里螃蟹似的走来走去,最后换上一件最安全的衣服开门走出去。

找了一圈才发现他在阳台抽烟,见我出来,他也走进来熄了烟,坐到沙发上。我稳住阵脚,也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和他大眼对小眼。

瞪了一会,他完全没有已经看光了我一个妙龄少女玉-体的良知觉悟,冷漠地盯了我一会,然后翻开身边我买的报纸。

我又一次被激怒,我靠,我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呢!那报纸还是我的!考虑到他是房主的关系,我还是礼貌地问:“霍先生,请问你回来有什么事吗?”没事就快走,老娘已经鸠占鹊巢了!

他抬起狭长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不要叫我霍先生。”

“哦好,那霍辰,请问你回来有什么事吗?”我马上改口。

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然后又闭上。

(其实,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是想让我叫他霍总!>_<我靠,这死男人。>

翻了一会报纸,我已经快等得没耐心,当我不存在啊!!

就在我快要暴走的时候,他抖了抖报纸,微抬了下巴说:“这是我的房子,我不能回来吗?”

“能啊能啊,当然能!”我说,“可是……阮阮她哥告诉我你房子很多,你不常回来的,所以……我以为你平时不住这里。”为了确认我还特别补了句:“对吧?”

“嗯……”他沉吟了声,“我新房子在装修,等装修好了再搬过去。”

我脸一僵,他该不会想……

我继续追问:“可是,你不是有很多房子吗?”妈的,住哪都好,别住我这!

“离公司远。”他看着报纸头也不抬的说。

“可是……”可是你丫的有车啊!

还没等我说呢,他立即用威胁的眼光制止了我。收起了报纸,看着我:“我认为我们应该例几条简单的“家规”,你觉得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微笑,心想第一条就是让你这个变态离我房间远一点。

“第一,家里不许大吼大叫。”

“没问题。”你偷看我洗澡除外。

“第二,如果没有重大意外,我希望我们在家里不打扰对方。”

“简单!”谁想和你说话,自恋。

“第三,三餐自行解决。”

“OK!”我也不想和你吃饭。

“第四,家里清洁打扫,你有空就多做做。”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做!

“我公司忙。”

“好……好吧。”我忍,你是老大。

“先就这么多吧,以后有了再添。”他起身准备进书房。

突然又转过来,嘴角微微翘起:“你叫舒夏是吗,既然我这几天要住在这里了,那么请你以后洗澡穿好衣服再出来可以吗?我不想每次回家就看见一只不穿衣服的野猴子在我家走来走去。”

你才是野猴子,你们全家都是野猴子!!

我做了什么孽啊,我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哪里给我弄来这么个极品的毒舌男啊!

我怨念地盯着他,心里发狂地咒骂。

“再帮我倒杯水进来。”他招手命令我。

“靠,凭什么!”妈的,我不忍了。

他讳莫如深地望我一眼:“你住在我这里,不缴一分钱,难道不该做点事当报酬吗?”

哟,感情是把我当你女仆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挑衅地说:“谁告诉你我不缴钱了,不就是房租吗,每个月我准时给你乘上!你自己去倒水吧你!”说完我愤怒地冲进卧室。

现在好了,打肿脸充胖子,全身上下还没有100块的我囧了。我苦着张脸抓起我破烂的小灵通打给莫倩倩。

“莫倩倩~救我。”我在这头呻吟。

“哟,这是咋了?”莫倩倩笑着说。

“倩啊,陪我找个地方打工吧,我身在没钱了,也不太好意思找家里要。”我没把我还要交房租这事儿告诉她,不然以她的个性铁定又要闹了。

“好啊,没问题,明天你有课没,咱们明天就去。”莫倩倩爽快的答应。

“那行,下午没课,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啊。”我趴在床上说。

“对了,卫南晋你搞得怎么样了?”莫倩倩在那头戏谑地问我。

我靠,这丫用词真是不经大脑:“搞什么搞,你丫脑子里尽是颜色。”

“行行行,你抢夫计划实行得如何啊?”

我翻了个身,说:“还行吧,我自我感觉,反正上课偶尔还能聊上两句,我现在是一步一步打入敌方心脏。”

“告诉你,我最新的小道消息,他好像和阮语铃吵架了,你要趁此机会把他一举攻下!”莫倩倩在那边幸灾乐祸地说。

这家伙一直都不大喜欢阮语铃,果然现在也是。

我无奈地说:“人家多少年的感情啊,吵个架多正常。”我当年和卫南晋吵得还少了,还不照样订婚了。我继续说道:“要攻下,也不是现在攻,我和他还不熟呢,你放心,本大人自有策略。”我嬉笑道。

“得了吧你,速度点啊。”莫倩倩轻逸了声。

……

和莫倩倩神聊了一会,挂了电话。我开始考虑明天要找什么工作,以前也没打过什么工,脑子里完全没概念,倒是阮语铃经常在外面打工。这下好了,轮到我了,我无语地想。

咖啡店,肯德基,麦当劳的都还过得去,我就怕跑到一个又脏又嘈杂的地方打工,还不要了我的命。只不过我什么经验也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招进去,想着我便坐起身来,把包里的钱翻出来,一张一张地数,除去这两天吃饭的,已经剩了不到九十块了,也就是说过不了一个月我就要临近破产了。

忽然门外传来悉数地清咳声音,我回过头才发现我竟然忘了关房门,而霍辰老兄正拿着玻璃杯站在我门口,看着我狼狈地数钱。

见我发现他,他立刻瞥开眼走回了书房。

我心下一凛,妈的,他到底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啊,万一他听到了我和莫倩倩的电话……

我心神不宁地睡下了。

屠夫杀猴子

我提心吊胆地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我和莫倩倩的奸计被霍辰听去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打电话把阮语铃和卫南晋约了出去balabalabala地研究了一番如何对付我这个万恶的毒人。当他回来的时候,他静悄悄地走进厨房露出狰狞的表情(像个屠夫),然后“哗”地抽出一把菜刀气势汹汹地向我的房间冲过来。在我睡得正香,流着梦口水,睡衣几乎全部被翻起来的情况下,高举菜刀,露出兔子般的小红眼,对我一刀砍下来,嘴里大喊到:“我要杀死你这只野猴子!”

妈的,然后我就被吓醒了,我想我应该是被野猴子吓醒的,梦里都逃脱不了这个称号,我哪里像野猴子!

事实上是我低估了霍辰,或者说是高估了自己,被吓醒之后,我顶着眼下的两团黑影,穿着贞子版睡衣飘进卫生间的中途,在饭厅遇到了精神奕奕,一丝不苟,穿得一身笔直挺拔的西装且英气逼人(不好意思啊,我这人一形容起来就有刹不住车的坏习惯)的霍辰。淡淡地瞥我一眼,嫌弃地看着我皱巴巴的睡衣和像刚挖煤回来的自己,然后继续埋头喝牛奶。

我叹了口气,这样子哪像梦里那个拿把菜刀要砍我的屠夫。

我仔细地把他又盯又瞧想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可见他神色异常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心下冷静下来,也许他没有听到那通电话吧,只看到了一只趴在床上数钱的野猴子。

……靠,我干嘛称呼我自己为野猴子啊!

大概是见我杵在客厅前迟迟未动,他略微抬了抬眸,蹙起眉头:“怎么?野猴子变石猴子了?

深呼吸……深呼吸!我不能大清早地口也没漱脸也没洗地就和他在这里吵。于是我咧开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兄弟,你慢慢吃啊,吃完记得洗手噢,有时间再去漱个口吧,今天空气质量怎么这么差啊~”说完我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走到卫生间。

洗完脸我突然想到件事,急忙把脑袋伸出门外,对着还坐在饭厅里的霍辰大喊:“你从外面回来记得要洗手啊!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防病毒,防非典呀!我再三对他强调,他却好似我又发病一样地看我:“你有洁癖?”

“洁你个头,哎呀,反正我是为你好,记得洗手啊!”我很严肃地对他说。

他不以为然地冲了冲牛奶杯子,然后拿起车钥匙出门了。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妈的,不听老人言,亏死你别后悔!

我随便喝了两口果汁便下楼绕到学校后方的小药房买了两个卫生口罩,严严实实地把自己捂住,露出两只眼睛前往学校。

于是当我以这个白色蒙面怪人出现在卫南晋面前的时候,我平静地忽视周围奇异的眼光然后再冷静地眨眨眼睛冲他打招呼:“哟,今天很早啊。”

他看着我这幅“绷带”怪人的样子隐隐有些笑意:“是挺早,感冒了?”

“没呢,我这是在……”我想了想,总不好告诉他我在防非典,现在非典还没这么严重呢,要是告诉他,说不定他直接把我当成神经病了!“我在COSPLAY,你看,不觉得我挺像卡卡西吗?”我面不改色地说道,心里已经被我这句话雷得五雷轰顶。我还不确定卡卡西在2003年红没红呢。

“是吗……”卫南晋似乎对我的话题不感兴趣,笑着回应了一声便垂下眼帘默默地不知道想什么。

我两只眼睛一愣一愣地盯着他,我的卫南晋啊,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那么让我心动,就像著名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特,完美的五官轮廓,深邃的眼眸,饱满的唇,上挑的眼角,笑起来右嘴角一定比左嘴角要高出一点。就像我以前经常调戏他总说:“卫南晋你长得这么邪气,你想勾引谁啊你。”他每次听了我的话一定会扑过来把我抱住弹我的额头说:“有你这么个夏管家婆在,你夫君我想出轨比登天还难啊。”“那有什么难的,你一个波音747不就登上去了,你少唬我!”

……

想着想着便又出了神,回过头再看看眼前的卫南晋,心里微微有些发酸,尽管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只要一想到他和阮语铃在一起,我就不能释怀,和谁不好,和我的朋友,我并不是大度的人,这心里的疙瘩只怕怎么解也解不开了。我有些唏嘘,我和卫南晋那一路走过来的日子,一路的酸甜苦辣就像烟花一样,盛开到了最灿烂的时候,就一下没了,一瞬间灰飞烟灭了吗……

“你说……”卫南晋沉默了一会,低低地问我。我赶紧竖起耳朵:“什么?”

他转头过来看我,眼里韵愈了如钻石般的光芒,闪花了我的眼。他说:“你们女人到底希望我们给你们怎样的一个未来?”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我这个,我怔了下,还是略略想了想,回答道:“这一生长路漫漫,我想大概这世间大部分女人都只愿和自己爱的人白发苍苍罢了。”

“长路漫漫,白发苍苍吗?”他苦笑了一声,看我一眼:“哪怕是两人生活在最底层,早出晚归,靠着微薄的工资过日子,那样也可以?”

我摇了摇头:“你错了,那不一样。”我顺手拿过来他的一只笔和我的一只笔:“就像这两只笔一样,一只包装精致卖相好但却价格昂贵,而另一只普通的包装但胜在便宜耐用。我们女人总是在想这辈子最美好的事就是和爱人白头到老,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蓝图,一个充满粉红气息的意淫,就和这只包装精致的笔一样,每个人都向往,但却因为价格或者代价望而却步,所以真正能得到的人寥寥无几。但真正能和自己爱的人共渡一生的又有多少人,所以在这样美好的幻想中,我们最终要走进现实,那就是找一个合适的人过这辈子,哪怕他已经不是我们心中的那个人了。”

卫南晋露出不解的眼神:“那你刚才说的和你现在说的岂不是互相矛盾了?”

我笑笑:“是啊,是矛盾,我们女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动物,我们既想着和爱人共度一生,我们却又在追求物质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女人大多比男人自私。”

卫南晋抿着嘴角也笑了:“这点我倒是认同,女人大多比男人自私。”

“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问他。

他摇摇头,单手撑在太阳穴上:“前几天和语铃闹得有点不愉快,我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发现相处了几年,对她一点也不了解。”

原来果然是吵架了,怪不得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唔”了一声,没有接话,静静地转笔。

过了半晌,我们俩都没说话,我都快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又说道:“倒是你舒夏,和我感觉中的不太一样。”

“感觉?”我抬起脑袋问他。

他摇头:“也不能说感觉,和语铃形容得挺不一样的。”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哦,是吗?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顿时来了兴致,立刻坐直等着他说阮语铃是怎么在他面前形容我的。难道就和小说中写的一样,我心怀鬼胎,图谋不轨,自卑堕落,不求上进……典型的女配角么!

结果卫南晋只是耸了耸肩,没告诉我:“也没说什么,我自己感觉你和以前挺不一样。”我想他是不想告诉我阮语铃说了什么。我无所谓地点点头,用最官方的答案糖塞他:人嘛,长大了自然会变,像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也要早当家啊!”我靠,我这句话说得真顺溜,穷人家的孩子……我暗自抽搐。-3-